╭╭╮╮  书本网  ╭╭╮╮ ╲╳╱  fujiprince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fujiprince】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火影]百年羁绊 作者:潮屿 ================== ☆、第一章 名字   我的[器量],对这无聊的族群感到绝望。就是因为你们太执着于这种渺小的东西,所以才会看不到真正重要的东西。真正的变化时无法局限在规制、制约、预感或者想象之中的。——by宇智波鼬。      === === === ====      墨绿色的森林,几丝细细的光线游移着,与夏日的燥热格格不入。悠长起伏的蝉声,火焰的爆裂声,还有苦无和手里剑撞击出的泠泠之声,以及忍者死去的惨叫……那些声音都模糊成一片细细的风声,远远地飘荡在这片土地上。   ……很远,也可以很近。      “滴答,滴答……”细密的汗水汇集成小股的溪流,滑过脸,在下巴上停顿一下,然后溅在低矮的灌木丛的叶子上。   宇智波斑从未想到死亡竟会如此之近,就如同他从未想过,风魔一族居然敢于挑衅宇智波的威名,声东击西,绕过主力部队,直击他们驻扎的村落里。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即便是年仅十二岁的宇智波斑,也从中嗅出了极不寻常的阴冷之气。但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高层们的决议不是他能够随意置喙的,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      他要活下来。   ——无论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么小。      因为宇智波斑有非活不可的理由——在他的肩膀上,他弟弟宇智波泉奈紧闭双眼,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泉奈在发烧,因为他中了毒,而毒药是下在他们的饮食中。可怕的是,那一天斑刚好在生闷气不愿吃饭,所以泉奈毫不客气抢走了哥哥的晚饭,也就是说,泉奈吃掉了两份毒药。   所以,斑必须尽快摆脱追兵,找到宇智波的大部队。那里,才有珍贵的医疗忍者,泉奈才有机会活下来。但是,与敌人交锋过一次的斑已经筋疲力尽了,连握紧手中的手里剑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还太小了,无论是力量,还是持久力,都不能和对手相提并论。如果他还能再长大一点,也许情况又会有所不同——但很可惜,敌人不会等他长大。   斑突然向前一跃,一只爆炸符手里剑在原地猛地炸开了。烟雾缭绕,一名忍者冲出来。斑企图向后逃窜,但他太疲倦了,背上的重量使他的重心不稳——斑不慎踩在滑腻的青苔上,整个人彻底失去平衡。      血红的一轮勾玉的写轮眼睁大了——比起这个动作失误,斑发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一瞬间,整个身体似乎被别人操控了,就像是中了那个传闻中的影子操控术。   于是,宇智波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顺着摔倒的姿势,食指勾住手里剑的环,反转,倒扣在掌心里,然后瞬间双手向前,绞住敌人的手腕,借力,身体上翻,以一种漂亮的弧度狠狠地用脚叩击敌人的下巴。      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这也无疑是有效的,下巴作为人体的脆弱之处,突然遭此攻击,即使是中忍,也难免一时眼冒金星,不能反应。   而“斑”也没有恋战,背着泉奈,几个腾跃之间迅速离开了战场。隐隐约约的,斑发现“自己”似乎非常擅长在森林里赶路,甚至连落脚点,都隐隐带着一丝玄妙的味道。      这时候,“斑”跳下了树枝。身体的控制权重新易主,而斑却忍不住惊呼一声——大概是运动幅度过大,斑觉得自己身上有几处肌肉被拉伤了。   一个声音从他脑海里传出,温和而清澈:【那两个忍者已经被甩掉了,重新追来估计还需要一会儿时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你是谁?!”斑简直是炸起来了,他环顾四周,放大声音,“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人吗?”      远远地,只有风声回应着他的问话。      【大概……是一个死人吧?别问我,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说,我现在应该待在死神肚子里,但是……】   但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死神……      斑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子消沉下去的心情,抑郁的心情有所缓和——从一开始,他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这个男子压了一头。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不悦。   “那么,你又是谁?”斑忍了又忍,才没有把那个“鬼”字脱口而出。      【……】斑听见那个男子低低的叹息声,【我是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斑苦苦思索,死活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不,应该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那样自如流畅的动作,即使是家族里优秀的长者,也不可能比他更好。这个人会默默无闻,打死斑一百次他也不肯相信。      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一个了——“波风水门”只是一个用来掩饰真实身份的假名而已。      把一切都套上自以为是的解释后,斑目光冷了下来——当然,他也没指望过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会对他推心置腹,就如同他一开始就没相信那些死神的说辞——如果两人身份对调,斑自己是做不到这样镇定自若,并且热情地帮助这个宿主。   ——说不定他死了,这个身体就彻底属于波风水门了。斑可不相信他会不动心。      【呃?】斑的回答似乎让水门有点吃惊。      装的还真像!斑在心里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听说过,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的也是,现在大概什么都不算吧?】水门苦笑一声,轻轻带过这个话题,【倒是你,怎么会被追杀?】   建立好心理防线的斑根本不愿意和水门多说话了。他直接了当地问:“几个?大概还有多久才能追来?”   【两个中忍。不太清楚他们是否有忍兽之类的追踪工具,确切的时间也不好确定……】水门很清楚,虽说中忍并不是忍者界的尖端力量,但用来追踪两个小孩子无疑是小题大做。——除非这值得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躺在地上的泉奈突然呻吟一声,豆大的汗粒一颗一颗溢出。他的呼吸急促,脸色不正常的涨红。   “来不及了……没时间等了……”斑慌慌张张地拉起弟弟的手——他的手冰冷的吓人。      【他中毒了。】水门平静地说。      “闭嘴!”斑怒斥一声,一涉及到弟弟的问题,斑就难以保持冷静的思维。突然,他眼珠一转,“波风水门,你听好……”   【嗯。】   斑咽了咽唾沫:“我是宇智波族长的长子,如果你能带我和我弟弟去宇智波的驻地,我们宇智波一族一定会重谢你,甚至可以帮助你复活什么的……但是,如果你拒绝的话……”   宇智波斑狠狠一咬牙:“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斑当然是在说谎,就算他真的回到了驻地,也不会对波风水门的存在吐露半个字的——他还没有被送上解剖台的觉悟。更何况,复活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波风水门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小孩子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好吧,小宇智波,我带你回木叶……】   木叶?   斑挑了挑眉,默默把这个前所未闻的词语牢记在心,“不,我们去宇智波的驻地。”      【驻地?哪里?】   斑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勾勒出一个简易的地图:“这里是森林……这里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地方……而目的地在这里——火之国边境的那个山谷,你听明白了吗?”   【唔……】水门似乎非常困惑地端详那副地图,弄得斑也不由紧张地反复省视——当初他可是用写轮眼拷贝了全部的火之国地图,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水门突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终结谷吗?画得这么奇怪,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其实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我认得那里的路。】      ——可问题是那里不叫终结谷。   斑深深地纠结了,刚想开口纠正水门的说法,偏偏就在这时候——      “唰!唰!唰!”三只手里剑钉在原来站立的地方,惊得斑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水门反应快,现在他和泉奈大概就是两具尸体了。   “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站在树梢上,水门也很吃惊。突然,他脸色一变,拉起斑的袖子认认真真地嗅了嗅。   一股淡而清幽的蜂蜜香萦绕鼻尖。      【上水流的操蜂一族……】水门口吻严肃。   斑忍不住问他:“上水流怎么了?”      ——上水流,斑只是隐约清楚那是土之国的一个大家族而已。      【抱歉,没时间解释了。我只能说他们和上水流一族脱不开关系——总而言之,我们麻烦了。】水门偏着头,像是仔细在聆听什么。另一边,他的手探进忍具包,五指划过,心里便清楚了斑还剩多少兵器了。   总共十一只手里剑。      【太少了……】水门这句话让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上天作证,他本来就面对敌人的突袭准备不足,能在两天的逃亡中保留这么多忍具,宇智波斑其实是隐隐有些骄傲的……   ——虽然这些骄傲在波风水门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此刻,树林里蹿出了两个忍者,斑下意识地想催促水门躲开——偏偏,那个时候,水门闭上了眼睛。   ——瞬间,斑爆发出一种强烈的想拍死水门的冲动:你找死不要扯他一起啊!      “刷!刷刷!”身体跃起,凌厉的风擦过脸颊。宇智波斑发疯了想得知外面的状况,但是紧闭的双眼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也许是感受到了斑的心情,水门睁开了血红的眼睛:他整个人从空中下落,三只手里剑在风中飞舞。   “刷刷刷!”三只手里剑出手,追逐着前面三只,撞击,改道,加速;第三次翻身,又是三只手里剑,撞击,前面的再次改道,撞击更前面的,三连环的动作看起来流畅优雅,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这九只手里剑全部落到空处的话。      斑简直都要抓狂了,放着近在咫尺的敌人不理,居然浪费本来就稀少的忍具放空炮——尤其是斑发现有一只手里剑居然在两次撞击后朝自己飞来的时候。      水门敏捷地在空中一个转身踩在那只手里剑上,不降反升,迎着向下攻来的两位中忍,犹如一条滑不着力的游鱼一样从中间穿梭而过。   一轮勾玉的写轮眼清晰地倒映着前方的查克拉——几根细长的查克拉线交织成网状,被两位中忍拉在手中,正以一种狰狞的姿势像斑扑来。   上当了!——水门脸色剧变——在空中这个难以着力的地方,被捉住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说实话,宇智波斑真的很不甘心,两天多的逃亡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是,那几根亮晶晶的查克拉线已经近在咫尺——他知道这种线暴力是扯不开的,只有用风魔一族特有的符箓才能将其斩断。   “唰!”眼前的景物一晃,水门竟然奇迹般的从那个死局里解困出来,他就站在一开始的那根树枝上,俯视着那两名忍者,然后,果断地逃离战场。      “怎,怎么回事?”斑惊疑不定,他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幻术能蒙蔽写轮眼。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解释。   【是空间忍术。】水门耐心地解释道,【这次是我失算了,没想到风魔一族也参合在里面——我没有和他们对战的经历,根本就不了解那些秘术……虽然那十几只蜜蜂已经被解决掉了。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还真是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水门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了,之前的战斗似乎让他格外疲惫。      “蜜蜂?”   【你没有发现吗?你身上有蜂王浆的味道。经过特训的蜜蜂在几千米之外都可以追踪到这个气味……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也太浓了吧,做标记的人手法真的很差——真正擅长的,他们做的标记只有嗅觉比人类灵敏一万倍的忍犬才闻得出来。——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倒了一罐蜂王浆到你身上……】   这时候,宇智波斑才想起来,在逃亡途中他确实看见过那些飞舞的蜜蜂,但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联想——混蛋,到底是谁,能够接近自己,并且在自己身上涂上蜂蜜?   他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的交际圈小的可怜。除了父亲,老师,泉奈,还有几个清理房屋的分家仆人,竟然没什么人过于靠近自己了……      不过斑也明白,自己确实错怪水门了。这个男人施展的手里剑体术实在是异常出色,回想之前的动作,斑都不由为之心神摇曳——男儿本来就应该驰骋在战场之上,呼啸风云,任谁没有一个万人敌的梦想?   “那个手里剑打手里剑的动作……很漂亮。”斑顿了顿,显然不习惯夸奖他人。   【还好。就只有准头能看——这是‘九锻式’手里剑投掷法。你应该见过吧,这个还是很早以前我在宇智波家偷学过来的。】      但斑确实没有见过。如果这真的是宇智波家的体术,那肯定也是非常高端不能外流的体术……再结合那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也许曾经有个叫波风水门的人,和宇智波某个高层相恋了。于是那个高层把宇智波的术送给水门,违背了家法。然后宇智波家就私下里处理掉她,并且立下了不准提起这个男人的规定哗哗哗……各种奇妙的狗血情节在宇智波斑脑海里翻滚而过。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两人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水门安安静静地赶路。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葱郁的大树在身边奔跑成一片模糊的光影。也许只是无聊了,也许只是想打破这片沉默,水门开口了:   【对了,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请教过你的名字呢?】      “我叫宇智波斑。”   【……】   “怎么了?”   【……你还是让你父母给你改一个吉利点的名字吧!】水门非常真诚地建议道。      === === ===   ①风魔:详细情况不明,在漫画369话中自来也讯问一个雨忍时,那雨忍描述佩恩时回答道:“听说他继承了风魔一族的血脉,可是他的长相谁都不认识,甚至有传言说他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在动画中137话到141话(原创剧情)描述了已经没落的风魔一族的情况。他们隶属田之国,彻底没落,甚至和流寇沦为一体,大多数忍者都不愿意承认他们的身份。为了重新崛起,他们投靠了大蛇丸,被彻底利用。   总体上,从动画版中描写的忍法涉及的范围广而杂乱,自成一体。这样看来,如果不是他们本身的忍法体系有问题,就是在未没落之前有着相当强悍的专有体系。既然能和佩恩扯上关系,说明未落没前的风魔相当强大。所以本文采用的第二种说法。无法用蛮力破坏的查克拉线出自动画140话,除了难以破坏还有传到生物电信号的能力。   风魔没落前情况不明,他们之前是火之国的家族只是本文杜撰,并无具体出处。      ②上水流:出自火影动画版149-151原创,隶属土之国,曾经和油女一族齐名的控虫一族,后来在岩隐一族侵略木叶时当先锋,被油女一族伏击,遗失了家族的初代秘传书中的强大忍法,彻底落没(也是在这一战中油女巩固了自己在木叶中的地位)。他们擅长各种和蜂相关的忍法。      ③终结谷:火之国边境的一个山谷,因为叛变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在那里展开输死决斗而诞生且命名,谣传宇智波斑在那里战败死去(已证实是谣言,斑本人说他是故意输给柱间的,为了获取柱间的血液)。后来佐助叛变,在这里,佐助和追他回去的鸣人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求支持(捂脸)…… 其实我只是想在这里写点东西而已。 ☆、第二章 选择   清澈的小溪静静地流淌在森林里。   一只削尖的树枝戳住了一条鱼,鱼尾甩动,溅出一片水花:“一,两……应该差不多了。”   斑捡起最大的那一条,灵活地用手里剑刮去鳞片,剜去鱼鳃,至于鱼腹中的内脏,他也不清楚那些可以吃,便一股脑的全扔回水中了。   ——流水会很快清理掉这些痕迹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波风水门,宇智波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还能自在地享受美味——泉奈的情况出乎意料地稳定了,虽然还他没有醒来,但是高烧不退的状况已经缓解,再没有呼吸不畅的状况了。   手里剑翻转,鱼肉便被整齐地切成几块。斑把它们都扔进了一块宽大树叶做成的“锅”里。里面沸腾的水立刻让粉色的鱼肉翻滚出白色,一股鱼香味也随之溢出。   斑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唾沫。但是这些都是给泉奈的——泉奈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斑?】   “怎么了?”斑挑了挑眉。受了水门的恩惠,他的态度已经缓和许多,但是水门似乎在思考一些问题,对于斑,只是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如何寻找一些无毒的果子,或者是哪片叶子其实是可以当做锅子的——虽然那些青涩的果子险些酸掉了斑的牙齿。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斑立刻紧张起来,“是敌人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水门哭笑不得,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只是错觉罢了……】      莫名其妙!   得知自己没有危险之后,斑默默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水门的优柔寡断——你连死了变鬼了都如此淡定,还在纠结些旁的事情……压根就是搞错主次了吧!      当然,作为这件事的直接受益者,斑才不会笨到去提醒水门呢!      “咕噜咕噜……”鱼汤煮开了。   斑小心翼翼地托起叶柄,然后熄灭了篝火。他吹了吹,轻轻地啜了一口——唔!好烫!   幸好他还没有端给泉奈喝。      斑抿了抿嘴,因为缺少调味料,鱼汤寡淡无味,但是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没什么好挑剔的。他反复吹了吹,确认了鱼汤已经不烫口之后,才扶起泉奈。      然而,现实总喜欢在下一秒给人惊吓——悉悉索索数十道黑影闪过,他们隐匿在树叶的缝隙中,隐隐呈现出包围的阵势。   鱼汤洒了一地。斑立刻摸出手里剑,内心掀起滔天巨浪——混蛋!波风水门不是说没有危险吗?这叫做没有危险?   斑全身心戒备着,尽管他知道这种行为的意义很寥寥。      “哗哗……”树叶被拨开,一个身形消瘦的黑衣少年走了出来,似乎有些吃惊,然后他拉下了脸上的面具。   “是你,宇智波空景?”斑一惊,然后松了一口气。   “是我。”俊秀的少年神色冷淡地点点头。      斑挑了挑眉,但这一代的宇智波的后起之秀确实有资格如此高傲,十四岁成为突击队队长,这即使在宇智波也是史无前例的:“我有战况要汇报——风魔一族袭击了我们的驻地……”   “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空景打断了斑的话,“风魔勾结了分家的人,发生了叛乱。我们现在正要去处理这些……”   空景突然一顿,显然这些事情都不是宇智波斑该知道的,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优太,直人……送两位少爷回临时驻地。”      “是!”两个黑衣忍者从树丛中闪出,其中一个背起泉奈,而另一个向斑请示:“斑少爷……”   斑沉默了一下,即使他有一肚子的疑问,现在也只能乖乖听从命令。他深深地瞥了一眼空景,然后顺着这名忍者的指示,爬上了他的背。   ——空景的表情依然淡漠,但不知为什么,斑就是从中嗅出了一股轻蔑的味道。      来不及多想,宇智波的突击部队就在几个兔起鹘落之间消失在树林深处。而斑和泉奈则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两名忍者显然是顶尖的宇智波忍者,步履稳健,即使是快速穿梭在树林间,依然身形沉稳,连气息都不曾乱。   总算是……安全了吧?   连日来心惊胆战的逃亡之旅总算是结束了,斑长吁了一口气,心理和生理上的疲惫顿时涌上来,不知不觉中,斑睡得很沉,紧缩的眉间微微舒展开来,露出几分少年的稚气。      ……      再度醒来时,斑发现坐在窗沿上。夜色很浓,那些涂暗了整个世界的浓墨猖狂地宣称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但依然不小心在天空这块领地上漏出了一两丝零碎的星光,模模糊糊,若有若无。      【抱歉,我好像吵醒你了……】就在斑发愣的一会儿,水门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斑低头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离地面的距离,放弃了跳下去耍帅的想法,乖乖地扭头爬下窗户走进屋子,“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想看星星?”   ……吓得他一睁眼差点就掉下去了。      【……只是突然想到一点事情而已。】水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自然。   斑懒懒地躺在木地板上,望着窗户透过的点点星光。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波风水门这个人了,实力强大毋庸置疑,但是他的个性……该怎么说呢?大概就是……   一点都不像个很厉害的人吧!      比如说现在,撒谎的语气居然比泉奈还幼稚,而且他居然真的全心全意地帮助自己——这家伙单纯到让人感觉他有点傻。   傻帽一枚,怪不得会早死!      宇智波斑在心里果断给这个早死鬼下了定义,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来的人是宇智波家的?”   如果是,那么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斑觉得水门因为话题转移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必要而已。我以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牵扯到你,所以没想到要通知……】      斑抽了抽嘴角,他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水门的意思——突击队作为宇智波的尖锐力量,自然行使的是艰难的任务。即使斑是敌人,他们也不会出手的——艰难的任务最害怕出现变数,简单的小猫小狗,还不值得他们出手。   理清了头绪的斑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吐血的冲动——就算只开了一轮勾玉的他比不上拥有天才光环的宇智波空景,也不用这样鄙视他吧!   ——他总有一天会比任何人都强,一个照面就打败所有人!   宇智波斑闷闷地想。      而水门却以为他是在郁闷感知力比不上自己:【其实你已经很好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会猝不及防被同学捂住眼睛……】   “捂住眼睛?”斑难得升起了几分好奇。   【就是‘猜猜我是谁’那种小孩子的游戏……】水门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   瞬间斑头上拉下无数黑线:“你们还真有闲心……”换做宇智波的老师,还不打烂你的手?      【咳咳,不聊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吧……】水门似乎也很尴尬,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宇智波分家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以前从没有听说过?】   虽然水门的口气十分自然,像是只是为了缓和尴尬的情景而谈论天气一样漫不经心,但宇智波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的一跳——总算到了正戏了。      斑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还不是森之千手那群家伙,家族里的人看着他们不断壮大,为了保住火之国大族的势力,所以就和他们一样弄什么宗家分家……结果还没有两三年,就出问题了……嘁……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斑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啊?】虽然斑自然不会为了套水门的话而出卖宇智波的重要情报,但水门似乎被那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吓傻了,声音都有点微微变调,【你说……森之千手?】   “嗯,宇智波的死敌,目前火之国最强大的宗族,森之千手。”在火之国,你可以不知道大名的名字,但你绝不会不清楚森之千手,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但是宇智波也绝对不会比他们弱就是了!!      【这样吗?】水门低低地应和一声,就不再做声了。   而斑却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个重大事情的关键,但就是有一点想不透彻——也许他和千手有过节,或者就是千手干掉了他……话说回来,这个家伙可以随便拿走身体控制权这种事真的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   会不会……自己的存在就这么被取代了?      乌云散开,大片大片的星光倾倒在这个世界,远远望去,世界犹如一片光辉流转的星星之森,美不胜收。窗台上,这两个人(鬼)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甚至连微风划过发梢都没有察觉。      【斑?】      “啊?!”在心里翻滚着无数小心思的斑猛地跳起来,然后强自镇定地回答水门,“你不要这么突然出声好不好?会吓死人的——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才发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水门苦笑一声,声音竟然有飘忽,有些颤抖,有些游移不定,【斑,你说,如果你遇到了以后会杀死你的人,毁掉了你的梦想和所有幸福的希冀……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你会怎么做?】   斑第一次从水门清澈见底般的声音里,听出了类似怨恨的情绪,还有许许多多的,无从分辨的东西。      斑认真想了想:“那么肯定是……赶快杀掉吧!”   水门安静地让斑心里莫名其妙地发慌:“有什么问题吗,水门?”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水门的声音幽幽的,听不出什么意味。      囧!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个,这个问题还得着用犹豫吗?斑觉得他嘴角有点僵:“……可问题是你刚才说他以后会杀了你——斩草不除根,你傻了吧?”   水门有点呆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斑,他以后杀我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也许事情会向别的情况发展……】      “那也应该杀掉吧?”斑不由深深地开始怀疑水门的智商,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教育一下这位借居的房客,“只有傻瓜才会把未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的吧?”   水门有点被噎住了,过了很久才有气无力地呻吟:【斑,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啊!斑也怒了,在一个根本就没有价值的问题上你到底在纠结个毛啊:“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既然你都已经下了决定了,还问干我什么——波风水门你绝对是吃饱了撑着了!!”      静寂,死一样的静寂。      还没等水门发话,斑就已经后悔了,悔到肠子发青的那种后悔——一方面,水门比他强很多,也许日后还有很多需要他的时候;另一方面,作为可以随时抢走身体控制权的家伙,如果水门真的要害他,那宇智波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左想右想,斑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他张了张口想挽救一点印象分,但心里空荡荡地发虚,脑子里一个字都没有。      于是这种可怕的沉寂就延续了下去。      【斑……】水门恢复了平和而温柔的口吻,如同卸下了沉重的担子一样,甚至还透露了几分轻快的味道,【你是对了,我确实是已经下了决定了……】   【我杀过很多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遇到过很多事情,有美好的,也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我努力拼搏过,但后来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达到了。明明那样虔诚地希望,努力,所以我才不甘心啊……】水门的声音很轻,有点急促,带着他特有的剔透温暖的气息,【但是……我知道迁怒是多么可怕的事。我不想让怨恨毁掉自己,因为如果那样,就大概和我憎恨的人没什么差别了……所以,我想试一试……】   【我想知道,是不是努力的话,未来就会不一样了……】      那些话语波澜不兴,更像是当事人的喃喃自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斑就是觉得自己能够想象水门在说这些话的神态。   ——那是一种如阳光般透亮暖和的表情,即使只是想象一个模糊的轮廓,也能让人心不由己地感到愉悦。      虽然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也许有人天生就是让人想要靠近,想要被温暖,但是——      他死了。   而宇智波斑想活。      你看,生,死,选择就这么简单。不管波风水门的选择多么美好善良振奋人心,但宇智波斑绝对会斩草除根——因为他怕死。   强者可以选择如何活,而弱者只能选择活,或者死去。      “随便你好了。”突然的,斑也没有心情再套水门的话了,他起身下楼,打算好好地再补睡一觉。突然,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喂,波风水门!”   【……怎么了?】   斑情不自禁咬住了下唇:“你是不是……是不是被宇智波空景杀死的?”——斑突然想起来,波风水门的不对劲,就是从宇智波空景出现那里开始的,再联想到他现在的话题……   【……】   “回答我!”斑停下来,小手紧紧抠着楼梯扶手,关节都隐隐发白。   【……斑,别瞎想,赶快乖乖睡觉吧~】水门非常温柔地哄小孩。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喂!——不对!混蛋,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混过去啊!      === === ===   ①森之千手的分家:本文设定,与漫画动画和其他同人设定无关,纯粹只是觉得千手一族到最后只剩下纲手一人非常不合理而已。想想宇智波都能成为村中之“村”,而享有木叶最好的资源的千手一族没落简直莫名其妙。所以在本文中,千手的宗族数量稀少实力强大,而分家则是千手一族四处搜罗的具有天赋的孩子培养组成,实力深浅不一,偏向不定,在创建木叶的过程中,逐步化为木叶的各个分子,成为早期木叶的中坚力量,不再以千手族自居。 ☆、第三章 慈悲   斑很生气。   原因只可能是波风水门。      好吧,旁敲侧击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也许真的是一件不太厚道的事情。但问题是那混蛋守口如瓶,宁死不透露半个字,最后居然直接化身缩头乌龟,无论斑怎么敲打,都没有回应了。   最后,顶着黑眼圈下楼,斑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刷牙洗漱,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参加训练。   【斑,你忘记拿你的忍具包了……】      忍具包……好像真的忘在楼上了。斑不由一顿,然后坚决不动摇地继续前进——这家伙昨天居然无视他,所以今天他也要充分无视这家伙,所以……   忍具包啊什么忍具包啊……他听不见啊听不见……   大不了谎称自己东西全丢了再领一份忍具包好了!!      到了训练场,那里却是空无一人——斑很清楚,本部的小孩除了自己和泉奈,都已经被风魔家的人抓走了。   泉奈……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自家弟弟斑也不由有些担忧,但一路上他只瞅见几个神色匆匆的巡逻忍者,居然连一个闲人都找不到。   风魔,上水流,分家——这么一大股力量拧成一团,大概连作为火之国第二大势力的宇智波也感到棘手吧?更何况老对头森之千手还在虎视眈眈……      斑一时觉得前途渺茫。他下意识地坐在了训练场的木桩上,拖着腮,思绪不由飘得很远。      突然,水门抢走了控制权,身形一晃就从木桩上飘下来。斑一惊,正想问发生了什么——   不,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问……      “哎哟!”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直接砸在了木桩上,然后四肢朝天地仰倒在沙地上。他一看见斑在看他,立刻捂住额头,嘴巴一瘪:“哥……好疼……”   “泉奈……”斑挑了挑眉,不由抿起一丝微笑。这个小笨蛋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真是太好了……   “哥……”泉奈泪汪汪地扭动了一□子,就是不肯起来。   斑微笑着走过来,拉住泉奈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泉奈借势就直接蹿进了斑的怀里,拨开额前的头发,露出磕伤的痕迹:“哥,你看,我摔得好疼……”   斑仰天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是哪个家伙毛躁地想要吓他的?……算了,他今天高兴,不计较了……      斑揉了揉泉奈的额头,他其实摔得不重,只是磕青了:“感觉怎么样?医疗忍者他们怎么说?”   说到底,斑还是有点担心,他听说过很多药物是可以给敌人留下永久的创伤。而且泉奈才七岁,如果影响到以后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泉奈的脸有点红,声音如蚊子的嗡嗡声:“他们说……我就是麻药吃多了,肌肉被麻痹有点无力了,所以呼吸不畅,为了供氧充分,所以血流加快,有点像发烧了……哥,你不用担心,他们说我只要药效过了,睡饱了就没事了……”   泉奈紧张地盯着斑僵在他头上的手。      斑忍不住磨了磨牙。他之前的担心到底算什么啊!   “哥……”看着斑脸色阴晴不定,泉奈钻进自家哥哥怀里,撒娇地蹭来蹭去。   娇气包弟弟泉奈……      斑有点想笑,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哥哥的尊严,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泉奈,你是宇智波,老是这样做会给宇智波抹黑的……”   泉奈僵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缩回了手,站得笔直。——为了那自喻的,所谓的,宇智波作为六道后裔的高贵之名。      而斑则强压下心里的那点不适,摸摸泉奈的头,询问说:“泉奈,今天想练习什么?”   “哥哥练什么我就练什么……”泉奈嘟囔着嘴,低声回答。   “那就先跑步,然后再抛掷苦无,下午我教你豪火球之术。”斑想了想,便如此安排了一天的任务。他瞥了一眼情绪低落的泉奈,“泉奈,你讨厌我吗?”      “没,没有啊,我喜欢哥哥啊……”泉奈吓了一跳,然后小脸皱成一团,“我只是在想,今天晚上会不会有沙丁鱼吃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   “等会儿我会和厨房那里说一声。”斑大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句话里变得柔和的语气吧。   “太好了!泉奈最喜欢哥哥了!”泉奈欢呼一声,直接扑到斑的背上。   “咳咳!咳咳!”这回不论斑怎么暗示,泉奈都没有想起自己其实还有一个宇智波的形象需要维护了。      ……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两三天,除了所有外部消息被封锁之外,一切都看起来平安无事。泉奈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整天乐哈哈的,在他这个年龄,玩本来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如此说来,忧心忡忡的斑才是最奇怪的那个人吧?      【斑,总是担心那么多,将来真的会未老先衰的。】      要你管啊!   即使在心里狠狠地反驳水门,但斑表面上还是非常淡漠地回答——托水门的福,宇智波斑已经做到了不管人前人后,都能口是心非,表里不一:“……那是你根本就是局外人好不好?”   所以才能如此淡定自若啊!      “你想想吧?如果不是我跑了,大概现在的命运就和那些小孩一样死了吧?”斑隐隐带了点嘲讽。   【不,他们绝对还活着。】   “嘁……”斑嗤笑一声,正想攻击水门的天真。但是……      ——其实现在他还在和水门生闷气吧?      而且还发誓说要他尝尝被无视的痛苦吧      可恶,自己居然又忘记了,这是第几次了混蛋?这家伙老是拿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来勾引他,一不小心就回答了,混蛋混蛋混蛋!他居然又上当了!   斑咬住下唇,提醒自己要冷落水门——这家伙从出现到现在都透露着不对劲,而且总让人没法真正讨厌——总而言之必须谨慎。   尤其是他的智商问题总让斑忧心忡忡。      【斑,有很多人来了……】   不用水门提醒,斑也听到了。那些沉重的步伐,隐隐夹杂着几丝低低的抽搭声——斑相当吃惊,他完全没料到风魔的人居然不知道斩草除根这么简单的道理。   “咔哒。”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宇智波空景走了进来,原本紧身的黑衣起皱而偏红。那是因为那些布料太久的浸泡在温热的鲜血里。      血腥之味,杀伐之气。      原本坐在椅子上偷偷小憩的泉奈也被惊醒了,畏惧地躲在斑的身后。   宇智波空景当然不是为了这两个小家伙而来的,他环视了一下屋子,对门外招了招手,许多宇智波的忍者就依次进入,每个人都带着一两个孩子。   一、二、三……一共四十三个,加上斑他们,也不过四十五个。斑心里也不由一暗,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叹。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批宇智波宗家的孩子,原本有四十九个。      已经开眼的四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已经消失了。      剩下的孩子也明显经历了许多担惊受怕,两个三个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空景环视一圈,看见孩子们都没有什么大碍,就向前走了一步。   “啊——!!”最靠近他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抽搐一样地往后面一跳,躲在后面,盯着宇智波空景,脸色惨白。   空景动作一僵,迈出的脚就生生地顿在那里。然后他微微掩饰似的咳嗽一声,收回脚,冷着一张脸,例行公事般地宣布:“你们暂时就在这里休息,不准随意离开。”   房子里响起一片唯唯诺诺的声音。大多数的孩子都不敢抬起头看,而斑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抬起头,对上空景漆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淡漠平静,像是预料到了一切。      不对劲。   斑一开始以为那个小女孩反应那么激烈,是因为无法忍受空景杀人时的残酷。但是,如此多的孩子都是这种反应,就透出了一种极不寻常的气息了——这里大部分孩子都多多少少在战场上执行过低级任务,不可能只是看见死亡就恐惧成这个样子。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宇智波空景已经带着他的部队从休息室鱼贯而出,鬼使神差地,斑追了出去。他身后的泉奈睁大了眼睛,神色挣扎一下,也追了出去。只是他的实力远远低于着两人,很快就落在后面。   空景的脚程很快。若是几天前,斑毫无疑问会被甩掉。但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了——这几天,斑一直在摸索着把水门之前演示的动作化用在自己的行动中,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一致,但确实已经小有成就。——不得不说,在速度这一方面,水门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见到一时难以甩掉斑,空景便停了下来,他吹了几声尖利的口哨,身边的忍者们便快速消失在前方。随后,空景转过身面对斑:“你想问什么?”      “……”其实斑也不清楚自己追上来的原因,但是他很快就找好了借口,“风魔的攻击已经被击退了吗?”   空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但还是耐心地回答:“族长大人带人伏击了风魔的大部队,具体怎么样,还要等一段时间才知晓……至于分家,我已经把他们清理了一遍了……”   猜到斑真正想知道的事情,空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了。      ——相对于强大的宗族,分家的力量确实不堪一击。      斑虽然早料到了这个结局,但现在听到宇智波空景亲口承认,也不由心里一凛。当然,他不可能仅仅只满足一个答案:“分家怎么会和外人勾结在一起?还有刚才……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清理过一遍……虽然分家确实实力不足,但那好歹也是宇智波亲手组建的力量,在火之国也是响当当的一股势力。现在细细想来,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最起码,宇智波斑知道即使是全速赶路,从驻扎地赶到总部,也需要五天时间,而宇智波斑在逃亡的第三天遇到了宇智波空景……      消息不可能传播的如此快的,而且,风魔也不可能没有封锁防线,这样消息是很难传出去的。      想到这里的斑只觉得心里寒气直冒。      而空景似乎也猜到了斑心中所想,他勾起嘴角嗤笑一声:“斑……大少爷,别知道的太多,我这是为你好……至于那些后辈为什么怕我,原因很简单……”   一把锃亮的手里剑按在的斑的头上,空景闪到他面前,漆黑的三轮勾玉在血红的眼睛里疯狂旋转,几乎实质化的杀意牢牢锁定了斑——那一刻,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必死无疑,完全无法生出反抗的心思。   汗水一颗一颗地流出,斑只觉得自己的脚隐隐发抖。      “因为消失的那四个孩子,是被我杀掉的。”空景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一些无关的琐事而已。      “为、为什么?”斑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为什么啊……”空景轻轻地念,“如果硬要加一个理由的话,大概就是……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吧?一个超然于你们的,天才的地位……”   所以才要提前杀掉那些,有天赋的孩子。      “宇智波斑,虽然你是族长的儿子,但是宇智波和日向不同,我们可没有什么长子才能继承家族的规矩……如果你没有显现出下任族长非你莫属的天赋的话……”空景没有把话说完,便后退一步,转身去追他的突击队伍了。   而此时此刻,对于杀气的突然消失,斑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面上——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杀掉。      “水门,你怎么觉得?”斑感到自己的嘴里干涩得要命,“你觉得,风魔和分家,还有这次的叛乱,怎么回事?”   【斑……】过了一会儿,水门的声音才出现。他似乎有点拿不定注意如何说明,【你别太担心,这次不会对宇智波造成什么大的影响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宇智波谋划出的局势对不对?”      水门很无奈:【你看出来了?】   “怎么会看不出来,火之国大族们的积怨已经很久了——森之千手,宇智波,风魔,日向,鞍马,数得上的顶尖的势力就是这几个。宇智波和千手针锋相对很多年了……而这次的动作,你不觉得宇智波的动作太快了吗?不觉得……其他家族的反应太平静了吗?”   斑的声音隐隐发抖。   “除非,这本来就是宇智波已经策划好的!”      【斑,别多想!】      可他没办法不多想,只要一想,思绪就纷纷汹涌而出,几乎淹没了每一根神经,然后窒息。   “森之千手之所以能倚仗分家成为火之国大族,一方面是他们的人数本来就稀少,另一方面,千手家的除了木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忍术,他们是凭实力站在顶峰的……可宇智波不同……”   “宇智波有写轮眼,我们藏着忍者界大部分的忍术,而那些,都牢牢地扣在宗家手里,不会外流……而分家,本来就是宇智波搜罗的一些有潜力的忍者组成的,时间太短,根本就不可能混进宇智波的血统。所以,我们强大的术根本就不可能流传下去……生出异心,是迟早的事情……”      【……】      “我想,我父亲不可能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的。他们只是……顺势,把风魔拉下马而已。所以应对,时机都这样完美无缺……”斑捂着嘴低低嗤笑起来,“只是,想让风魔以为这是一个机会,就要抛出足够让人信服的诱饵……”   而他,宇智波斑,就是抛出的诱饵之一。      ——被舍弃的诱饵之一。   这才是宇智波空景看着他离开时那种轻蔑的眼神出现的真正原因。      【斑……】      哦,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宇智波族长大人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诞下新的子嗣,他不需要担心新的孩子会不如斑。因为在宇智波,最廉价的就是天才。   可是,为什么还会觉得这么难受……父亲大人……   但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比如那些活下来的孩子,还有宇智波空景刚才的话。      “水门,把你猜到的真相全部告诉我吧。”      长久的沉默。      【抱歉,斑,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这些东西……我自己早就受够了!——如果你一定要我说些什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觉得,那个叫宇智波空景的孩子……】   【……意外的,是个慈悲的人呢!】   ……也是一个屠杀上千人的忍者。斑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同时,对水门智商评价再度下降一个层次。斑想了又想,闷闷地问,“可是,我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早点晚点,真的有区别吗?”      【……】      “我不想死得很糊涂。”      【咳……】水门几乎在苦笑了,【斑……你会后悔的——分家,或者是风魔?他们留下那些孩子的原因,是为了谋取他们的眼睛,以及……】   【……配种。】   === === ===   ①鞍马:木叶强大的幻术一族,曾经和宇智波齐名,后来因为人才凋零而衰落。隔几代会出现一个继承血统之人,擅长五感操纵之术(我想说这个好变态,简直逆天啊!而且,她用来作画的那个铲子,本人只拿来调颜料的ORZ),出自火影动画203-207。 ☆、第四章 信赖   配种,水门说的相当含蓄,可是,配什么种?   当然是宇智波的种,是写轮眼的种。      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切,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撑着地,忍不住一顿干呕。      水门低低叹息一声。      “你怎么想到的?”斑捂着嘴发问。他觉得他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位房客了。他总算是明白水门说是慈悲是什么意思了——对于那四个已经挖眼的孩子,死亡或许真的是一种慈悲吧。   【只是见到过而已,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水门似乎也回想起一些不良的东西,声音干涩,【当年,木叶……呃,村子里的一位前辈叛变了,我去清理了他的实验室……那里面,真的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我站在外面吐得天昏地暗的……】   ……错觉吗?斑总觉得水门的话里有相当一大部分的水分,用来安慰自己——不过这种方法安慰还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心情败坏的斑懒得计较这些事情了。他直起身,准备回去,“水门……”   “传授我忍法吧,我不要再这个样子了……”他永远都不要再这个样子了——软弱无力,可以随时被抛弃掉。   而水门却沉默了很久,久到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水门开口了,他说:【嗯。】      ……      虽然斑对实力变强十分期待,但训练却由于客观原因推迟了——至少今天是这样。   因为泉奈失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居然没一个看住一个孩子!!”面对休息室的一群孩子,斑暴走了,“混蛋!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   几个孩子的脸色很难看:“宇智波斑,不要以为你是族长的儿子就可以这样命令我们了。本来我们就没有义务看护你弟弟,更何况,他是追着你出去的。”   “废物。”斑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到这些明明被当做弃子放弃了的小孩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心情就更加败坏了,“怪不得你们都被抓住了……真是十足的废物。”      斑转身就走。这附近未必安全。斑觉得,他和这些无用之人多浪费一秒,都是罪过。   “宇智波斑!!”   那些小孩的怒吼声被斑远远地抛在后面,斑当然明白他们的愤怒,但他偏偏从里面品味到一丝快乐来——类似于自己受了伤害,就想让别人和自己沦落到同样境地一样的心态。      幼稚而残忍。   尊重,平等?那也要等到你们有资格和他说这些的时候吧!      【斑,你很担心泉奈吗?】   废话!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泉奈是我弟弟。”   【呵呵……】   听到水门几乎称得上愉悦的笑声,斑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玩蹦极:“你笑什么?难道泉奈失踪了你很高兴?”   【咳咳……】水门掩饰地咳嗽了几声,他似乎一扫前两天的抑郁,变得和当初刚遇见斑一样的轻快明朗,【我只是有点高兴罢了。斑,呵呵,这个世界上变强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心里面想保护一个东西。一个人,一些事物,或者是某种信念……什么都好。】   【我有点觉得,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去做我现在想做的事情了吧。】       斑专心赶路,把水门莫名其妙的话全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要是把水门每一句话都认真琢磨的话,斑深深地怀疑自己的智商会和他一起跌至负无穷。      斑心急火燎到处询问,到了傍晚,他终于找到了泉奈。   泉奈正坐在别人的屋子里,捏着筷子,专心致志地对付着面前的沙丁鱼。可口的美味让他心情愉悦,眼睛眯成一道缝,粉嘟嘟的两颊一鼓一鼓。   他是很高兴,但不意味着斑很高兴。      “泉奈,你跑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去,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呀?”泉奈被斑的暴怒下了一跳,随即他托起盘子,“哥,一起吃鱼吧!”   斑哆嗦一下,似乎想破口怒骂,但最后生生忍下来了:“泉奈,以后不准这样了。不然……(斑扯了一下嘴角)我打烂你屁屁……”   泉奈瞬间垮下脸:“哥……”   “不要随便麻烦别人。”斑正式宣布他耐心告罄。      “并没有麻烦啊。”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出现,同时,从内门里转出一个面容柔美的女子。她用围裙擦了擦手,眼睛笑成一弯月亮,“斑君,你是嫌弃我做的饭太难吃了吗?”   ——你是谁啊   也许是斑眼底的迷惑太过明显。女子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叫宇智波绪夜。天色已经很晚了。斑君,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谁要留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家里吃饭啊——斑完全无视了主人的邀请,板起脸:“泉奈,听话。”   “……”泉奈痛苦地在最喜欢的沙丁鱼和最喜欢的哥哥中间挣扎片刻,最后爬下椅子,“绪夜阿姨,谢谢你的鱼,很好吃~”      “哥,我们回去吧……”   斑显然很满意泉奈的乖巧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他拉住弟弟的小手,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这段时间需要多多往厨房跑跑了。      “哎,请等一等。”绪夜突然喊住了斑,转身进了厨房。厨房里传出她絮絮叨叨的声音,“真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们会留下来,结果东西准备太多了——像是豆皮寿司这种根本就没人吃啊……”   豆皮寿司……   斑如遭雷击,原来他喜欢吃的东西已经整个宇智波都知道了吗?混蛋,是豆皮寿司啊……      豆皮寿司的香气已经从厨房里飘进来了,斑吸了吸鼻子,终于理解泉奈刚才面对的是怎样的诱惑了——“咕噜~”   刚才那个声音,绝对,绝对不是他宇智波斑的。      “好了,这样你们就可以带回去慢慢吃了。”绪夜把饭菜装进盒子,包好,递给斑,顺便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   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要,但是斑的身体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他接过盒饭,呆愣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声音细若蚊声:“唔……谢谢。”   质地细腻的布料透出饭菜的暖意,驱散指尖的微凉。      【噗嗤~】   脸突然红掉的斑恼羞成怒——水门你笑什么啊!老老实实装你的背景布就可以了!   强忍下回击水门欲望,斑拎着饭盒,牵住泉奈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一下绪夜——称不上多么漂亮,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很亲切而已。   不过能在这个时候驻守宇智波而不是出勤,说明她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      回到家,晚饭后,斑监督着泉奈向往常一样上床睡觉。泉奈耍赖卖萌之后,斑终于无可奈何地……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于是斑知道今天又是一场难眠之夜了。   小笨蛋泉奈才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有多差,拳打脚踢抢被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招式都使用的出来。斑也不敢真的和他闹,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但这次似乎格外安静,不出五分钟泉奈就枕着斑的手臂睡着了。他今天确实是有些累了。      而睡意全无的斑盯着天花板发呆。钟表的指针一格一格跳动,夜色深重,瓢泼的大雨倾倒而下,在屋檐上轰击出无尽的苍茫之声。   ——突然心慌慌。      “水门……”   【嗯,我在这里。】   “……”斑怔怔地垂下视线,“水门,我有点想妈妈了。”   【妈妈?】   “嗯,那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真好。】水门突然打断了斑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真好……】   斑顿时气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能够被回忆,你妈妈很幸福。真的。】水门轻笑,似乎已经猜到了斑的想法,【不像我,我不记得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了……不,其实是完全没有记忆。而且……】   【我也不会在鸣人的回忆中出现片刻。】   “鸣人……”斑不能明白水门怎么突然对鸣门卷伤感起来了。      【嗯,他是我儿子。】斑从来都没有听过水门的声音是如此的高兴,似乎只是谈论到这个人,都能让他感到幸福,【他的头发颜色和我很像……刚出生的那会儿,就那么一点点大,缩成一团,哭声也很嘹亮……】   “……”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水门对话,他是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把儿子和拉面扯上关系。他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不是和你儿子生活过一段日子吗?”明明都知道儿子长什么样了……   【……】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良久,水门才再度出声,【是啊,本来可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一起生活的……如果不是我在鸣人诞生那天死去的话……】      “轰隆……”屋外雷鸣阵阵,映着屋子里时明时暗。      好吧,无论是谁,都对讨论自己的死亡高兴不起来的。斑自以为是的给水门反常的沉默下了定义,他转开了话题:“水门,你明天打算教我什么?”   而水门也从回忆中返回了现实,他低笑一声,声音中透出一种恶劣的戏弄之意:【当然是……练胆量。】      ……      第二天斑和往常一样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了。泉奈还在睡觉,抱着枕头口水横流。   斑意图推醒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算了,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一方面,这段时间他真的被危机感爆发的斑操练的累坏了;另一方面,斑总对水门那句“练胆量”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水门一再保证没有危险,理由也很充分——如果斑被敌人的杀意震慑,那么之后的打斗就会完全被压制了——但问题是斑始终觉得的,水门不怀好心。   他有点不太想让泉奈看到他的训练。      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的想法,斑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来到训练场。那里已经有几个小孩开始练习了。   斑扫了他们一眼,就走到了一个木桩旁。但是——   “宇智波斑。这里是我要练习的地方,你换一个吧!”突然,一个正在休息的小孩窜出来,挑衅地说。   “……”斑冷冷地盯着他,强行按捺住暴打他一顿的想法——他明白这次的发难并不纯粹是昨天的缘故,这里大部分人都忍他很久了。      因为他是族长的长子,被老师开小灶已经心照不宣的事实了。而有些人就是这么天真,觉得只要自己有和他一样的身份,就能做的比他更好。   有些天才之名只能让人生出敬仰之心,而另一些,只能养出妒忌之火。不巧的是,有宇智波空景这个先例,斑只能归类于后者。   斑只觉得怜悯——一分兔死狐悲,九分居高临下。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也需要一个借口离开这里和水门一起训练。只是,吃亏不报复可不是宇智波斑的品格。   “嘁,一群井底之蛙……”斑讥笑着离开这里,“我等着收到你们死讯的那一天。”   “你——!!”大片怒骂声在操场上起伏。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端坐在树上的小男孩,眼底掠过若有所思,而又愤恨的神色。      ……      【你这样不太好吧……】离开训练场,水门迟疑地问。   不太好?斑挑了挑眉,想起昨天的谈话——如果有更大的利益,谁是不可以抛弃的呢?反正,现在斑是觉得很恶心,整个宇智波都很恶心。   所以说那帮傻瓜只能怪自己撞到枪口上了吧!      当然,真实想法是不可以让水门知道的:“他们排挤我就可以?”   水门无言以对:【……你总会需要一些同伴的。】   “那也不是那些智商低下的蠢货。”斑抿了抿唇,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但目前他还有求于水门,“……好了,你可以开始辅导我训练了吧!”      【好。】水门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他用斑的身体舒活动了一下关节,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树林中。凉凉的风吹拂着,他就像被风簇拥着前进一样。   很快,水门就落在了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坪上,草坪的尽头,是陡峭的悬崖。   而水门就站在悬崖旁,俯身看去:山壁嶙峋,几株枯木贴在上面。山壁一路延伸向下,最后没入彻底的黑暗中。   深不见底。   ——斑估摸着至少有一百米。      水门扔了一块石头下去,大概7、8秒后,一声清幽的落水声传来:“还好,大概只有200多米的样子。”   斑猛然生出一股极度糟糕的预感。果不其然,水门低笑一声:“准备好了吗?那么……我们开始了哦~”   语毕,他就如一只轻盈的鸟儿一跃而出,自苍穹坠落。猛烈的风呼啸着,拉扯着头发,穿过衣襟,发出呼啦啦的声音。他就这样地,坠落。      “啊啊啊啊啊——!!”身边的景象在快速坠落中化为流影,谁也不能感受到那时的斑到底多么恐惧——他甚至觉得那些风声,是死神的低语。   水门却觉得有点好笑:【别怕,斑,这只是练习。】   他声音里柔软安抚的味道一如往常,但斑听不见——他思维一片空白,只能遵从本能地恐惧——啊啊啊!他不想死啊!!      在斑的感觉里几乎度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现实中也不过瞬息而已。就在斑已经绝望的时候,水门迅速抢过身体的指挥权,灵活地翻身,一脚踩在岩壁上,借着反冲力减缓下落的速度。   “哈哈……”这样的活动似乎水门格外高兴,他就这样反复在两侧岩壁上跳跃着,最后抓住一个机会,用查克拉牢牢吸附在岩壁上。——而此时此刻,他离谷底轰鸣而过的流水也不过两三米的样子。斑甚至能感受到水花吹到自己身上的微凉。      【怎么样?】水门笑着发问。   而斑此时依然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思维才重新开始运作:“波风水门你这个疯子……”   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快要吓死了,斑甚至以为,波风水门是恨他的,是想要杀死他。      水门却对此相当不在乎:【只是练习而已,斑,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相信……”相信你个鬼啊!!   【那就再来一次吧!】水门也不介意斑恶劣的态度,沿着岩壁就开始攀爬了。   而斑却不由一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练胆量啊,没有无畏生死的胆量,怎么能在战场上出奇制胜?所以……别害怕,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啊啊啊啊——!!”去你他妈的不害怕,怎么可能不害怕?      夕阳西下,把世界染成一片暖色。      ……      再后来的后来,宇智波斑才明白水门这么做的理由——一如既往带着波风水门式的天真:      水门想让他学会信赖同伴。      可惜的是,那时候的宇智波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那时候的波风水门。也不明白这世界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所以,在绝境中只能全身心地信赖某一个人这种事,谁也无从遇见,无从知晓……   那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 === ===      ①背叛木叶的前辈的实验室:当然是大蛇丸的实验室,咳,具体情况不说你们也懂。出了这么叛村大的事情水门不知道也不可能,只是“吐得天昏地暗”确实只是安慰宇智波斑的说法。      ②鸣门卷:是日式拉面的一个不可缺少的配料。用鱼做成薄片,中间染上粉红色卷起来。切片后是像一个上面画着红色螺旋的齿轮。鸣人这个名字是自来也在吃拉面的时候,看见鸣门卷想到的(漫画说法)。(也许暗示了漩涡一族?),但AB承认当年设定鸣人时,名字来源于日本的鸣门大桥。 ☆、第五章 胜利   天色已暗,夕阳西下,带着饱受惊吓而伤痕累累的心,宇智波斑疲惫地回到了家。他推开门,习惯性地对门里的人打了一个招呼:“泉奈,我回来了。”   斑稳稳地接住扑过来的小肉包。      “哥……”泉奈哼哼唧唧的,把脸埋在斑怀里不肯起来。   “怎么了?”斑揉了揉宝贝弟弟的头发,那柔软的触感微微带走了一些疲惫。   泉奈嘟起嘴,仰起脸看他:“哥,我不想去训练了。”      “……”   “哥”      斑垂着脸,轻轻放下泉奈,推开。斑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这个人是他弟弟,他一直疼爱的弟弟。而此时此刻,泉奈说他要放弃训练,放弃成为一个强大忍者的机会。   哦,就这样啊。那么,他之前拼了命把泉奈救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斑有点茫然,他觉得自己脑子里很乱。于是他转过头,向屋子里走去。      “哥!”   “别这么喊我!”那一身呼喊似乎把斑的意志重新唤回。斑整个人一激灵,停了下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身后传来的啜泣声一声一声敲打在他的心脏上,“泉奈,如果你还是我宇智波斑的弟弟,就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宇智波家没有孬种!”   更何况,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弟弟被时代淘汰的痛苦?      “哥——!!”泉奈几乎是在尖叫,他嗷嗷大哭着。但斑只是慢慢地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侧身,轻轻地扣上门。他靠着房门,一言不发。门外的哭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斑,泉奈不是那样的孩子,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那又怎样?”斑冷笑一声,把水门劝告的话全部堵回去,“我管他什么原因!他怎么敢这么轻易地说出那样的话?!”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地顿住了——他并不喜欢让人知道他的所有想法,即使这个人是将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水门。   水门轻轻叹息,他算是摸透了斑那别扭的性格了——偏激,执拗,自顾己见,别人说什么都白费功夫:“既然这样的话,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其他训练。”      斑慢腾腾地爬上床:“水门……明天你可不能再这样了……你弄得我很累。”   斑闭着眼睛,水门也默不做声。至于斑感到累的真实原因,两个人奇迹般地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斑也不愿意再想什么,他很累,累到只想大睡一场。      只是,很快进入梦乡的宇智波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在他熟睡之后,水门用他的身体,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      自从斑关上门,泉奈的哭泣就没有停过。哪怕他的眼泪已经干涸,泉奈依然大声地干嚎着,好像这样斑就会和往常一样走过来低声安慰他。   为什么,哥哥就不肯听他解释呢?   小孩子故意卖弄的思维在这里撞了壁,就像是撒娇的孩子总以为可以得到糖——年纪尚幼的他还不明白,对于斑而言,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触碰的底线。      ——只是,斑的这些坚持在水门看来,实属无聊。      于是,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端到了泉奈面前。      泉奈委屈地抬头,眼睛红肿。在他的面前,十二岁的黑发少年温柔地微笑。少年平日里锋芒毕露的神采全部敛起,如同寒气逼人的宝剑收进了鞘,拔地而起的高峰躲入了山岚,温和而愉悦。   他说:“泉奈,喝杯牛奶吧!”      泉奈直接砸进了“哥哥”的怀抱,像是之前全部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他死命地把鼻涕眼泪往那个人的衣服上擦:“哥……我不是……故意不想去训练的……只,只是那些人用石头砸我,还,还骂我……要我回家抱父亲的大腿就可以了……”   该怎么说呢?——真相,果然和水门猜测的一模一样。   几乎被扑倒的水门无奈地笑笑,揉了揉泉奈黑发。而那些平日里倔强翘起的发丝,似乎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心情,服帖地贴在脸颊旁,揉起来很轻易地感受到一种温热的湿润感。   暖暖的牛奶被放在了泉奈掌心:“我知道了,这没什么好哭的。泉奈,明天乖乖去上学,我会解决掉这一切的……”   泉奈抽搭着,含着泪光点点头。      “那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也许那帮家伙就是不想让你去训练……我们不能这么听他们的话对吧?”水门忍不住捏了捏泉奈肥嘟嘟的小脸,这种偷偷摸摸调|戏了斑弟弟的举动,让水门高兴得眯起了眼。   而泉奈似乎有点畏惧,一声不吭,小心翼翼地靠在水门胸膛。垂着头的泉奈,自然没有发现,水门的目光有些怔然,像是穿越了百年的光阴,注视着另一位小小的人影。   “鸣人呵……”那些浓重的悲伤在水门漆黑的眼底一闪而逝。也不过这么一会儿,也只有这么一会儿,水门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他抱着泉奈,平稳地走上楼。      泉奈喝着牛奶坐在床上,而水门在找伤药——这些东西被斑摆放得很随意,导致水门还是花了点功夫才找到。   “好了。”水门捏着药,掀开泉奈的衣袖——大片大片的紫青色肌肤映入眼帘,显得触目惊心。瞬间,水门的脸冷了下来。      虽然一开始,水门就已经猜到,这可能是斑在训练场的遗留问题。但是,他完全没想到。仅仅是简单的排挤歧视,竟然会毫无分寸做到这地步……   不,不是毫无分寸,应该是太有分寸了。   ——恰好老师不在,族里的长辈不在,斑也不在的时机。      在战火与鲜血时代成长的小孩子,即使是欺负人,也知道怎样做才能把自己保护得妥妥当当的。就算事情败露,他们也有辩解的余地——更何况,在这个年代里,弱者不会得到同情。   ——只是,谁都不会料想到,这世上还会有水门这种诡异的存在。      水门心底涌上愠怒,但他毕竟已经成年,不可能像孩子一样喜怒形于色,所以,只有微笑:“还疼么?”   泉奈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看着水门:“哥,刚才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噗嗤。”水门忍俊不禁,他毫不客气地把泉奈的头发揉成鸡窝,“怎么可能,斑是最喜欢泉奈的了……”   泉奈哼哼唧唧地别过脸,别扭地伸出小指:“发誓?”   “好,如果不是的话,那斑就是小狗。”水门笑眯眯地勾住泉奈的小指,特地把那个“斑”字咬得非常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随便拿着别人的名字胡乱发誓的水门,也是一位强大的存在。      泉奈这才破涕为笑,乖乖地把牛奶一饮而尽,被水门哄着上了床,拉着哥哥的衣角,很快就睡着了。   而水门看着熟睡的泉奈,脸色也柔和下来——今天一天还真是辛苦他了,一开始被其他小孩欺负,后来又坐在楼梯上哭泣了那么久……      因为斑……      一想到宇智波斑,水门不由紧紧地皱起眉头。   今天的训练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本来,说是练胆量,但其实跳崖不过只是简单的前奏而已——在水门看来,面临追杀和“鬼上身”的双重意外的情况下,斑还能冷静地和他谈条件,这说明斑自身的心理素质已经过关了。而且,就算水门难以发挥出前世百分之十的实力,两百米的悬崖,依然称不上什么危险高度。   但结果,斑的反应让水门大跌眼镜。      斑始终没有思考过如何摆脱苦难,他脑海里除了恐惧,什么也没有——这和水门预想的,简直是两个极端。为此,水门只好取消了“假装失手”的计划,但多次重复之后,斑的反应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也许,他对斑的预期太高了。说到底,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一个自以为成熟的,自以为可以担当一切的,依然幼稚的孩子……   ——而不是那个强大的,和初代火影创建了木叶的,叛村的,操控九尾毁了他一辈子的……宇智波斑……      这样想着,水门的目光也不由软化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更改自己之前藏藏掖掖的训练计划,不过,这样的话,他有必要把这幅身体的各项极限数据测试出来。   ——斑可能觉得水门动作潇洒自如,可其中的苦楚只有水门自己一人知道。这段日子,天知道他有多少次因为估算错误而不得不临时变招。许多强大的招式根本就不敢尝试,精神上还要压制着斑的反抗——这种感觉让水门憋屈到几乎吐血。      时间已经不早了——水门看着窗外如水的月光,把衣角从泉奈的手里抽出,然后身形一晃,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窗帘摇曳一下,像是有微凉的风,轻柔地越过窗户,萦绕在这个地方。      ……      斑一觉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他翻了一个身,涌上的酸痛感不由让他呲牙咧嘴。   果然是昨天的训练量太大了吗?      斑艰难地爬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下一地金辉。他很快收拾好衣服,低声呼唤自己的训练者:“水门……”   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斑突然心里一慌,不由提高了音量:“水门?”   【斑?】水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等一会儿吧……让我再睡会儿……】   声音逐渐微弱,似乎水门真的陷入熟睡了。      鬼也需要睡觉?斑只觉得脑门上迸出无数青筋:“喂!太阳已经出来了,已经很晚了吧?”   ——而且,水门,你到底做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可惜的是,水门明显不打算再回应了,斑只好一个人离开空无一人的家,去了昨天训练的悬崖——跳崖这种危险的动作他自然是轻易不敢尝试,但简单的攀岩训练还是没有问题的。   ——重要的是,斑需要用训练好好地清理一下思维。      比如说,今天早上他没有看见泉奈……离家出走?还是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乖乖去训练了?   斑回想昨天的事,心情很复杂,不过,斑还是坚信自己没有做错——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还小,就会对你容忍。   这个道理,是斑在这个世界上,以最残忍的姿势,让他最早明白的东西。      一遍又一遍的攀爬,汗水汇成溪流流下,原本熙和的阳光变成了毒辣,时间不经意地流走,直到太阳挂在天空中央。   “唔……”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主人的压迫,斑手一颤,险些滑落,但是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翻卷,鲜血缓慢地顺着手臂流下来……   没有人是可以不付出努力,而获得成就的。      【这样就可以了,在继续下去就得不偿失了。】突然,身体不由自主地运动起来,“斑”一个翻身,就稳稳地落到地面上了。   “水门,你醒了?”无论怎样努力,斑依然压不住口气里的惊喜之意。   【嗯,斑,努力是好事,但如果伤到根本就很麻烦了……】水门下意识地念叨着,即使他明白斑根本就不会听这些话,【咳咳,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多睡一会儿呢!】      “……”斑扯了扯嘴角,“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下、下午?】这惊慌失措的语气怎么透露着一股怪异?   还没等斑反应过来,水门已经身形一晃飘了出去,速度甚至比当初逃亡时还快了一大截。斑茫然了半天:“水门,怎么了?”   水门很苦恼:【我想,我大概惹了大麻烦了……】      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斑思绪纷纷扬扬,他甚至有点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疑惑,一时思维卡壳,连质问都做不到,只能任凭水门飞快地带他赶向远处。   那个方向,似乎是,通往训练场?      ……      还没等斑理清头绪,他(们)已经站在训练场外部的大树上了。出乎斑预料的是,训练场居然很热闹。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宇智波绪夜表情严肃地站在场中央,而泉奈则待在她身边,神色间非常亲近。而另一边,十几个小孩子规规矩矩地站着,低着头,为首的那个少年发现了斑的到来,怨恨地瞥了一眼。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泉奈也发现了斑,他欢呼一声,就跳过来扑在哥哥身上,眉宇之间很是雀跃:“哥你好聪明,知道我被欺负了……就去把绪夜阿姨叫过来了……哥泉奈最喜欢你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斑的表情维持了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突然想明白的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波风水门……”你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干了什么啊混蛋!      “哥?”泉奈迷惑地抬起头看斑。斑搂紧了泉奈,偏侧角度不让他看见自己狰狞的表情——波风水门你赶快出来解释啊,别给他装什么鸵鸟好不好?   很可惜,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水门明显不具备心灵感应这种高端技能,所以水门装鸵鸟装得非常心安理得。      值得庆幸的是,智商在水平线以上的斑,很轻易地从泉奈的话里理清了来龙去脉。不知怎么,斑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片内疚。   所以,斑抱着泉奈跳下了树。绪夜放柔表情,对斑微微一笑。斑咬了咬下唇,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还是帮助了泉奈。所以斑决定稍微提高一下对她的好感度。至于那些欺负泉奈的小鬼们……      斑居高临下地嘲讽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还真是在抹黑自己上不留余力。是个人物就向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如果让我再知道你们敢欺负泉奈的话……哼……”   最后一个语气词被斑拉长得威胁意味十足。      ——狐假虎威向来是斑的强项。      场中响起一片唯唯诺诺的声音。没有人是不知好歹的笨蛋。但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孩子却猛地睁大眼睛,他眼睛里一片血红,一轮勾玉在里面缓慢旋转:“宇智波斑!你就只会仗势欺人罢了!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你明明……什么都没经历过,却享有最好的一切……”   斑冷笑不已:“彼此彼此,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你也是个英雄人物……”   那孩子脸上一红,依然在逞强:“宇智波斑,我总有一天会超越你!不把别人牵扯进来,我一点会打倒你的……然后让你为现在的话后悔一辈子……”   后悔还真的不是斑的个性。斑扭过头,正视这个新开眼的伙伴,一个词总结了他的全部看法:“幼稚……”   “你……”少年脸绿了,“胆小鬼!”      斑终于笑了起来:“我的胆量不需要你来评定,虽然你算是废材里有点意思的那种……不过,我要带泉奈回家了,慢走不送……”   斑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唔,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少年的脸色瞬间由绿变黑,最后涨成红色,他凶恶地吼道:“君御太,我的名字是宇智波君御太。你记住了,这是将要打倒你的人的名字……”   斑斜着眼睛瞅他,似乎想嘲笑什么,但被打断了……      ——一个满身风尘的忍者突然跃入场中,跪倒在绪夜面前,他面色潮红,音调高昂:“绪夜大人……我们……我们赢了,我们打败了风魔,一路把他们赶出了火之国……”   “我们赢了!宇智波赢了!!”   所有的对峙和沉默都被打破,训练场上一片欢腾。斑有些发愣,虽然早就料到了宇智波的必胜结局,但当这一刻的时候真正到来的时候,斑还是很发蒙。   ——因为这里是宇智波。   无论它变成什么样,腐朽,沧桑,或者更糟糕的模样——但它依然还是宇智波;依然还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属于它的每一次胜利,能让宇智波斑从心底感到如此骄傲自豪的存在。    ☆、第六章 父亲   在一片欢腾声中,报信忍者说:“绪夜大人,族长大人希望您去他那里一趟,有要事相商。”   绪夜神色一愣:“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我也要去。”斑横站在两人中间,咬住下唇,表情一如既往的倔强。他放下泉奈,拍拍弟弟的头,示意他乖乖待在原地。   报信忍者还在犹豫,但绪夜已经干净利索地同意了:“多带一个人也没有关系。族长大人现在在那里?”   “会议大堂里。”   而此时此刻,斑侧着脸,瞅着绪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悦地挑了挑眉,却也默认了这个动作。      ……      家族会议大堂。   说是大堂,倒不如说是一个木头临时搭建的棚屋——足够大到可以容纳近千人。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临时驻地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而宇智波的族长就坐在中心台子上,他手里捏着一些文件,正侧着头和旁边的一位长老低声交谈。他穿着衣袖宽大的袍子,上面装饰着妖冶艳红的团扇图案。      斑站在绪夜身后,仰望着这个男人。事实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和父亲在一起了——这个男人总是在忙,如同一个滴溜溜的陀螺,除非是倒下的那一天,才会停止转动。   宇智波族长耳鬓的头发已经发灰了,眉宇紧缩,拧出几道深深的刻纹。宇智波斑非常吃惊——这个人真的是他父亲吗?好像是一夜之间,岁月已经偷走了这个男人的壮年,催促着他走向苍老。   这样想着,那些被抛弃的悲哀,也似乎慢慢地在心头淡去。      这时候,宇智波族长和那位长老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到来。族长见到斑,似乎有点吃惊,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斑,你来了,最近还好吗?”   斑沉默了一下,之前想质问的话语,就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半晌,他才僵硬地回答:“回族长大人,一切都好。”   标准,妥帖,可惜就是不像亲人间的对话。      这时候,族长身边的那个长老站了起来:“看了族长大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夫就先离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隐晦的目光在族长和绪夜两人之间打转——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斑不由感到极端的不舒服。   几人注视着那位年老的长老蹒跚地离开大堂——当然,也不会有人因此轻视他。      而宇智波族长却并没有急着和绪夜谈话,他只是看着斑,询问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就算是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也没有持续多久。   ——斑硬邦邦的“泉奈一切都好”,或者“一切以宇智波为重”这类让人脑袋生疼的标准回答,几乎是明示了——斑对自家父亲很有意见。   可惜也仅此而已。      族长也意识到了斑的抗拒。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斑站在一旁,就开始询问绪夜有关驻地的情况。至于斑失落的眼神,他也许看到了,也许没看到。呐,谁知道呢?   “目前来看,我们宇智波的胜利已经毋庸置疑。风魔残党已经彻底被驱除出了火之国,这一战之后,他们百年之内都不会再崛起了……而森之千手还在为那只狡诈的七尾焦头烂额……不过日向,鞍马他们却未必会放弃这次乘火打劫的机会……总而言之,这次全面接手风魔地盘怕是要辛苦你了……”   绪夜平静地接受了族长的嘱托:“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我还需要一些人手清理掉风魔的顽固份子……”   她的话没有说全,只是这也不需要说全。      “这没问题,第七到第十小队的人员就暂时归你管了……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对斑和泉奈多有照顾……”宇智波族长微抿下唇,似乎这对他也是一个艰难的举动:“那么,今天晚上过来吃饭吧……就当做是,谢礼好了……”   斑错愕地睁大眼睛。绪夜却显得有点怅然,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微笑着说:“那么就劳烦族长大人了。”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些细碎的事情,大多都是现在宇智波火之国面临的局势。不过宇智波斑没有听——他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      很快,绪夜便告退了。大堂里只剩下族长和斑两个人。宇智波族长盯着自己的大儿子,良久,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   “斑,你恨我吗?”      【斑……你……】这是水门第一次在斑与别人交流的时候出声。浓浓的关切之意竟让斑有些手足无措。   水门是希望他回答那个答案的。   只是,理智和情感展开惊天动地的大战,抗衡的结果就是把斑的思维搅成了一片浆糊。   ——只剩下一片沉默。      粗糙的大手揉过斑的头发,那样大的力道,磨得皮肤隐隐生疼。斑不由眯起眼,看向这个男人——族长微微垂头,这使他的脸上被长长的发丝遮盖住,留下大片的阴霾。   哦,其实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老了。      可是,水门你又为什么在叹息呢?——波风水门,你只是一个消逝的亡灵罢了,为什么,如此肆无忌惮地干涉他的生活?   奇怪的是,他自己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排斥这个现象。      ……      之后的晚饭。虽然极为丰盛。但在场的四个人中有三个守在桌前食不知味:族长一直是那种严肃的神色,绪夜也明显在走神,而斑自己……叼着筷子在纠结关于水门的事情。这样算来,真正吃的欢快的只有什么都不懂的泉奈而已。   于是,族长大人和绪夜都莫名其妙地老是将饭菜往泉奈碗里夹。泉奈面对堆成小山的饭菜嘟起嘴,非常干脆地扣在了斑的碗里……   走神的斑丝毫没有发觉地把碗里的饭转移到嘴里。   于是,这顿饭食最后的结果就是,斑吃撑了……      斑窝在床上,难受地摸着肚子。他现在很想吐,太多的食物撑着食管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唉……】水门对此无可奈何,【要不要吃点药?】   斑对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还吃,再吃他就会死了!——斑哼唧一声:“不要。这种小事忍忍就好了。”   【……】水门拿这别扭的小孩彻底没法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好像从他们认识以来,无话可说的情况就一直存在,一直被默认着。似乎,谁都不想真正走进对方。      良久,还是斑打破了沉默:“水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我父亲他……他竟然会因为这种理由请人吃饭?”   【哪个?】水门很迷惑。   “就是那个绪夜照顾了我和泉奈啊!”斑对于水门的迟钝无可奈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回感到奇怪的人变成水门了,【如果有人照顾了我儿子的话,我也会很高兴啊……宴请什么的很正常吧?】   正常你个头啊!有吃饭气氛这么奇怪的吗?斑对天花板翻翻白眼,把枕头往脑袋上一盖。      他本来就不应该对水门的智商抱有希望的,会把儿子的名字和拉面扯上关系的人怎么可能正常?   ……而且,他的生活被波风水门干涉的太多了。多到……让斑本能地恐惧。虽然感觉上水门不是坏人,但是这世界上好好坏坏的怎么可能分辨的明白?   只不过是个逝去的亡灵罢了。      有时间,还是出去找个僧侣让他往生吧。亡灵的传说斑也听说过不少,那些因为怨恨或是执念存在世间的东西,归向他该去的地方才是一个好结局。      啊啊啊!烦死了,不想了!明天还要参加家族大会呢!      ……      家族大会,顾名思义,就是一大家子人聚到一起争执不休。明面上说是没有大事不得召开,但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家族大会相当频繁——频繁到斑对此一点好感都没有。   对于这个无数老头子吵架开骂的·需要跪坐一天的·关他屁事的·家族大会,斑一直持保留态度。枯燥无味,估计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不过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第二天,换上团扇和服的斑牵着泉奈,身形笔直地坐在父亲旁边,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看起来分外有压迫感——空景就坐在斑的测面,面容冷漠。而宇智波绪夜的位置则稍微靠后面一点,这个柔美的女人依然一脸恬静的微笑。   视线后移,不经意间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宇智波君御太气势十足地瞪着他,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莫名其妙!      斑收回视线,盯着和服上的团扇花纹。身旁的族长开始训话。随即又有几个长老提出问题,大都是一些“铁之国的运输线被攻击了”,或者“粮食储备有些空虚”之类鸡毛蒜皮的琐事。   斑只支撑了十几分钟就走神了,这个会议一如既往的无聊。斑以为他会想往常一样一直神游到会议结束——前提是水门没有突然惊呼一声。   “……根据可靠消息,森之千手的新的木遁的继承者,已经被掩护逃跑附近一带了,据说,那个叫千手柱间的继任者,还是一个孩子,如果杀掉他,千手家一定会受到重创的……”一个年迈的长老慷慨激昂,唾沫乱飞,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空景:“……我相信空景一定可以完成好这个任务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很差吗? 如果不是的话,请给我点留言……现在我严重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写的是渣…… (不然为什么只有一个亲给我留言……还是说只有一个在追TAT) ☆、第七章 新妻   长老的话在大厅里回荡着,慷慨激扬,煽动人心。但在族长还没说什么之前。宇智波空景仰起脸,他的脸上掠过不知道是该被称为厌恶还是无奈的神色:“抱歉,族长大人,您答应过我的……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有休假的……”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吵杂的议论之声。斑吃惊地看着空景,这个自幼便冠有天才之名的少年神色平静,似乎认为自己做了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那长老脸色一红,被如此拒绝显然让他有些难堪:“空景,这可是关乎宇智波的事情……”   “那个孩子未必会成长成为能制衡宇智波的存在,火克木,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他甚至未必能活下来。”空景慢条细理地回答,“很抱歉,青木长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向那位长老略微欠了欠身,礼貌而冷淡。   宇智波族长看着两人的针锋相对,轻飘飘地把话圆过来:“青木长老的建议很好,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选的话,我会仔细考虑的……”      于是,表面上,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但在更深处,事情却向一个不可预料地方向发展。      比如说——现在,斑在很严肃地思考:为什么波风水门会为这个消息吃惊到低声喊出来?   这个消息……对他很重要?斑认真地思索着,把之前的一些现象一一联系起来——前段时间水门态度变得很奇怪,也是因为听到了森之千手的名字……   也许水门就是千手的人?   不,不可能,宇智波和千手可是世仇,见面不死不休的那种……也许,斑需要去见见那个“千手柱间”?      就在斑反复猜测水门和千手之间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候,家族大会已经结束了。宇智波族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台下一片肃静。   “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全面接收风魔地盘,休养生息,严防其他家族侵扰……还有,三日后是我和绪夜的婚礼……”      “什么?!”还没等宇智波族长说完,斑就整个人几乎炸起来了。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站起来,甚至踩到了自己和服的下摆而险些摔倒:“父亲大人,您说什么……”      ……      宇智波族长将要迎娶宇智波绪夜为妻。   没有反对和质疑的余地,这是已定的事实。      ……      在家族大会上近乎失态的大闹之后,斑被软禁了。他被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了防止他出去捣乱,门外有两个上忍看守。实力的差距彻底抹杀了斑离开的可能。   ——真是太多余不过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冷着一张小脸,木然地躺在床上,黑漆漆的瞳孔漏不出一丝光,犹如死水——这当然不是什么狗血的暴风雨前的平静,而是真真正正的,从心底感到平静宁和。   ——以及虚假。      人们总是认为,太过幸福的日子会让人感到虚幻,一场恬美而悠长的梦,最终都有醒来的那瞬间。可惜的是,很少有人知道,曾经坚信的事情发生改变的时候,同样也会让人感到虚幻——镜花水月,一颗石子就能惊醒一切。   而现在,斑觉得自己就处于这种巨大的幻想之中。   ——比任何真实都要残酷。   哦,其实一切都很正常,宇智波族长身处壮年,却原配已故,他需要一个默默支持他的人;而将要接收风魔地盘的宇智波绪夜,也需要被牢牢掌控在上层手中——一拍即合,没什么比婚姻更加牢固的关系了……      斑漫不经心地想着,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得过分的孩子,也许当时很震惊,但是事后冷静下来,斑不由深深地自我检讨着——他的地位在宇智波并不牢固,况且一开始绪夜就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   切,那又如何?   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胸口的衣服,因为那个地方,被挖空了,空荡荡地生疼——妈妈,你知道他想你吗?斑以前一直以为父亲大人爱您,但是……也许现在依然爱着吧,但他为了家族的利益抛弃了您……   一切为了宇智波。      辉煌而又强大的宇智波,它的荣誉高于一切,所以个人的存在不值一提。无论曾经是如何的为这个家族奋斗,但是一旦阻碍,即使只剩下思念,也会毫不犹豫地被抛弃……   那么,这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永远地站在他身边,永远的不会背叛他?      【斑?】水门终于看不下去少年的自暴自弃了,他抢过控制权,从床上直起身子,然后松开五指——少年的手略显纤细,菱角柔和,但是上面翻卷的皮肉和裂开的血痂,宣称着主人曾经如何地虐待过这双手。   当然,如果说伤害,比起因自虐式的训练而惨不忍睹的双手。斑在家族大会上的莽撞出手无疑遭罪更多——离他几米之遥的空景迅速出手,绞住斑的双手,使之被扣在背后,把斑整个人往下按,然后抬腿,用膝盖叩击斑的胸口,不过在电光火石之中,一切已悄然结束。   是的,斑被制住了,空景的手很稳,像是一把镣铐,无视他的一切挣扎,牢牢地卡住了斑……      ……      水门扒掉衣服,垂下头,检查那个被叩击出的淤青。他用手狠轻柔地揉着,然后翻身从床头翻出伤药。无法动弹的斑看着水门轻车熟路地完成这一切,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在狂欢——那些伤药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喂!   【稍微爱护一下你自己吧!】水门小心翼翼地把伤药涂抹在那些伤痕上,认真仔细,好像擦拭稀世的珍宝。   私人地盘被侵犯的愤怒突然被卡住了,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宣泄不出来。斑只觉得自己嘴角抽了又抽,也不知道是该上扬还是下垂,最后只好扭曲成了波浪:“喂,水门……”   波风水门慢条斯理地把绷带缠绕好:【嗯?】      斑顿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喊了水门,好像只是为了确认这个人的存在:“……我,我是不是在会议上表现很失败?”   【还成。】斑很怀疑水门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我是说,我那时候应该对绪夜表现的很友好……然后……”斑低声嘀咕着,与其说是交流,倒不如说是他在规划自己那时候的“正确举动”。   水门默不作声地听着斑念叨,包好最后一根绷带,然后伸出手,结印——影分|身术!      屋子里立刻多了一个“宇智波斑”,而这个“斑”无疑刁蛮很多,一出现就直接扑到在斑身上,使劲扯斑的脸。   “水门你干什么?!”斑尖叫一声,拍开水门的手,果断翻身压去,拎起枕头就拼命扑打他。水门耸肩,一侧头就闪过了。   然后斑被无情地暴力镇压了。      被子和枕头的斗争,最后以波风水门的胜利告终:这位从经验上是斑两倍·技术层面上高过斑一个世纪的·四代火影大人现在正坐在斑身上耀武扬威着。斑忍不住青筋一根一根地迸出来:“波风水门你到底干嘛!”   水门顶着斑的脸,笑嘻嘻的模样直教人想一拳打上去:“来吧,说说,你为什么那么生气的原因……”   斑磨牙,输人不能输气势,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混账的家伙:“干嘛要告诉你啊!”   “确实没有必要。”出乎斑的预料,水门竟然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了,“那么,我们来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      “训练?”斑尝试着发问。   水门睨他:“就你现在这种身体状况?”      “那干什么?”斑很迷惑,他看着水门从床头翻出一副纸牌,神态自若——斑木然了,神啊,这里真的是他的房间吗?   “我们来玩纸牌吧?”水门把纸牌洗得哗哗作响,“斗地主,关牌,争上游,砸红A, 憋七,拱猪,捉乌龟,钓鱼,老牛拉大车,胡J,梭罗……我都会玩一点……”      斑傻眼了,看起来像是对这个世界幻灭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功能:“……水、水门……你经常玩这个?”   “一般……”水门想了想回答说,“因为一直都很忙啊,不太可能有休息……平时都是纲手前辈手痒了,拉我去凑个数而已……”   被拉去凑数……斑嘴角抽了又抽,他觉得自从他遇到这个白痴之后,生命中就写满了无奈:“只是消遣,你就会这么多玩法?”   “没有办法啊……”水门看起来也很苦恼,“纲手前辈只要输了,就会换新玩法……斑你玩吗?”      斑这才从呆滞状态恢复,点头如小鸡啄米:“玩,我玩。”——不就是一副纸牌他还搞不定了不成?   于是屋子里响起一串哗啦啦的洗牌声。      事实证明,赌博这种东西天赋很重要,比如说纲手的百战百输(其实这也是一种境界了),再比如水门的百战百胜(一辈子只和纲手打过牌,一次都没输过这种事哪里值得骄傲了!),还有……斑……   斑面无表情地听着水门一口气列举了十几种玩法,然后,晕了——混蛋,每一种玩法看起来都差不多啊!——但是死要面子的属性发生了作用,斑抢过水门手上的纸牌:“我来洗……我们玩最简单的那种吧!”   毋庸置疑的口吻。      水门囧了,他轻咳一声:“那就玩小猫钓鱼吧,规则就是一副牌分成两份归两个人,相互出牌,遇到和前面相同花色大小的牌就把它们全部收走,包括中间的那些……最后谁的牌全部出完了谁就输了……”   规则很简单,不需要动脑子,完全凭运气。      但是,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叫做“人品”的东西在起作用。斑……屡战屡败。      牌是斑洗的,也是斑分的,最后,输掉的依然是斑——说实话,连输五六盘,这让原本完全不在乎的斑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他不是正直到不懂得作弊的人,只是——   你让他怎么好意思拉的下脸皮啊!!      一开始斑倒霉的输了几盘后,斑忍不住怀疑水门动了手脚,打开写轮眼观看——结果,斑差点摔了纸牌,水门真的在动手脚……   ——混蛋啊他在拼命放水啊!   开着写轮眼的斑傻愣地看着水门面对即将大获全胜的牌局,眼神飘忽一下,手尖晃了一下,牌面就换成了一张毫不相关的纸牌,动作之迅速,即使是写轮眼都无法捕捉到虚影。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水门在防水,他还赢不了。斑就不信,他会搞不定一副纸牌!      “斑,太晚了,早点睡吧!”   “不行!……再来一盘!”斑苦大仇深地瞪着水门,水门一阵干笑,不自在地偏过脸。      ——话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水门很苦恼,水门很困惑。 ☆、第八章 秘密   时间就在宇智波斑和纸牌的死磕中悄然流逝。      三日后,门外忍者送来一套做工精致的和服,虽然没有任何指令,但要求斑参加族长的婚礼寓意已经不言而喻。   斑沉默地换上和服,不知好歹的人早就从这个世界上灭绝掉了。尽管如此,斑依然有点觉得不真实——无论是他爸要再娶了还是自己和水门打了三天的纸牌这些事实。   果然他从遇见水门的那一刻就开始不正常了吧吧吧……      跟在那个忍者身后,斑很快到达了目的地。族长的婚礼无疑成为了宇智波欢度的盛宴——经历了战斗的疯狂和血腥,他们也需要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欢笑的时刻。   斑独自一人走在热闹的人群里。   少年少女们脱下朴素的战斗装,换上亮丽的衣服,挥霍着属于他们的青春。时不时的,就有一两个一家子人手牵着手迎面走过。      斑情不自禁地用目光追随着,然后随波逐流,被人群挤向未知的地方。——领路的忍者早已离开了,斑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的命令,不过这也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   总而言之,斑现在一点也不想作为亲属去婚礼现场。   ——就当是,认命之后的一点点小小的任性好了。      “水门……一起出来玩吧!”斑环顾四周,发现居然只有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爽油然而生。——虽然他还不明白水门到底是怎么用分|身术出现的,但一点也不妨碍斑把这个混蛋扯出来凑数。   水门自己都承认他就是凑数的命了。      【哦。】水门丝毫没有怀疑斑的险恶用心,有时候,这个男子总显得特别单纯。      于是在大街上出现的第二个“斑”毫不客气地被第一个斑抽了——“傻瓜!哪有你这样的!顶着我的脸想冒充双胞胎吗?”   水门捂着脑袋困惑地看着斑,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斑恶狠狠地瞪回去了——他宇智波斑丢不起这个脸,万一被别人认为他无聊到需要自娱自乐什么的,他一辈子的英名就丢光了。——至于有没有其他心思,切,斑自己才不会承认呢!   水门无可奈何地补上了变身术——出现在原地的,是一个带着护目镜的黑发男孩,眼睛大而富有活力,偏偏显得有那么点……怂。      斑大失所望。   真奇怪,这到底有什么好失望的?不就是水门的真颜长得一般般么?在这个实力之上的世界容貌什么根本不重要。但是……但是……   想象中的差好远啊……      斑默默地把想象中那个温和干净笑起来温柔腼腆的美青年形象从脑海里抹去了。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古怪的心情——水门长什么样到底关他屁事啊!      “水门我们走吧……”斑果断把自己的古怪坚定为受到了水门的传染,不过他也不想随意把水门放在这个地方——因为他自己压根就不想在这个欢庆的地方多待一秒。   欢庆他爸终于背叛了他妈吗?      于是,在盗版了斑的脸被正主投诉之后,又毫不客气山寨了自家徒弟宇智波带土的脸的水门,被当机立断的斑扯走了。   只是,斑的运气一向差到极致。      “宇智波斑你要去哪里?”迎面,君御太伸出手拦住两人,笑得很轻蔑——目睹了对手在家族大会上的闹剧,他没有理由不高兴。随即,君御太的目光转向水门,“他是谁?”   斑一顿:“和你有什么关系?”   君御太斜睨斑一眼,难得的上风让他心情很好:“这次的婚礼很重要,所以巡逻队在清查,嗯,如果有可疑人物的话……”   君御太模仿着斑的口气把尾音拖得长长的,那得意而嚣张的态度更是学得活灵活现。      “抱、抱歉……”水门突然站了出来,神色相当慌张,他笑得很尴尬,“斑君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真对不起……不过我真的不是可疑人物……”   斑目瞪口呆地看着水门在装腔作势:“我的事情有点复杂,真的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我真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水门的目光微微一偏移,脸上闪过一丝红润:“我的名字叫宇智波……飞……你可以叫我阿飞。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长老……”      斑扭头不去看那个实际年龄不知几何的家伙装嫩,只是他扭头的方向不巧刚好和水门之前目光偏移的方向相同了——一个小孩捧着一只扑闪着翅膀的鹦鹉蹦蹦跳跳地走过了。      阿飞……   斑觉得自己能把表情维持在正常这个范围里,简直就是世界奇观了……混蛋,水门你能不能靠点谱啊!      君御太对这么一个·看·起·来·十分腼腆,面对他纠缠不知所措的孩子显然刻薄不起来,他纠结了一会儿,哼哼唧唧地劝告:“算了……对了,阿飞,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离那家伙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水门回赠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你是在关心我吗?”   “哼!”君御太扭头就走了,眼尖的斑瞥见那个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这算什么?      “斑,你在看什么?”水门笑嘻嘻地凑过来,斑面无表情地把他拉开:“你就不怕君御太真的会去问长老?”   “他不会的。”水门收敛起笑容,只是弯弯的眉眼让他依然看起来很温和,“斑,他的身份可比你低微多了,长老不是人人可以见的……更何况……”   水门低头轻笑一声:“我有说是哪个长老吗?”      宇智波一共有五个长老……斑突然就同情君御太了,有这么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坑人,如果他真的去问的话……   “噗……”斑被自己脑补的小场景逗乐了。      水门耸肩:“走吧!斑,伪装可是忍者必修课……”      两个人并头走在街头,斑死命抿了抿嘴角,才让自己幸灾乐祸的显得不是那么嚣张:“你伪装很厉害?”   “不,我不负责情报收集,只是作为火……领袖,所以要求什么都知道一点……”水门的神态未变——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气质,平静而自信,有着如遇春风的祥和的味道。这样看起来,即使是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也变得恬静起来。   ……可惜不能笑,一笑就露陷。      面对水门突然灿烂的笑容,以及大力揉在自己头上的手,斑面色一黑,就“啪”的一下把水门的爪子拍飞。   “斑。”水门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突然的严肃让斑也不揉自主紧张起来,“把你妈妈的事情告诉我吧!”   “……”斑怔怔地呆住了,“……你说什么?”   水门平静地重复:“关于你母亲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斑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张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自暴自弃了——怕什么,反正今天之后,那个人就会在人们的记忆里慢慢消失掉:“……好,我们出去聊。”   “不过……水门,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一个你心里的秘密,一个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嗯,那就快点吧!”水门拉着斑飞快地从人群里穿过,最后他还嫌这样的移动速度太慢了,取消分|身术,直接用斑的身体蹿出去——斑不由自主地囧了,水门你就对说出自己的秘密那么期待吗?      “这里可以了吧?”水门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远目,凛冽的风灌进他的和服里,呼啦啦地作响。   “……”斑听着水门那期待的口气,突然就有点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我的母亲,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吧……”      “我……我不是很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斑很狼狈,无论他怎样努力回想,母亲的脸依然模糊——有时候,岁月的残忍,正是因为你以为不会忘记的记忆,都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   但真正在乎的,无论多久都待在那里,等待着被回想。      “妈妈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小时候,战争就没有停过,那时候天天跟着妈妈一起,被妈妈保护着……那时候觉得妈妈好强,好像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   “每天晚上听着妈妈给我哼歌入睡,那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再后来泉奈出生了,难得有不用奔波的日子……泉奈刚出生时好小好小,戳一下他就会吐泡泡……”   斑脸上温柔的神色敛起了:“不过也这样而已了……”      “泉奈三个月大的时候,我们躲起来的地方被敌人发现了……”之后的事情,斑显然不想多说,他的呼吸急促,“……就,打起来了。妈妈杀了很多人……好多好多血……”   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袖子。   “……后来,我和泉奈被找到了,敌人挟持了我们……我什么也做不到……然后就,母亲和敌人同归于尽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斑突然平静下来了,“四个人一起吧……一起从悬崖上摔下来,但是妈妈把我们救了上去,自己和敌人一起死了……死的……真不值……”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因为更改战线的需要,甚至没有人下去把妈妈的尸骨找上来!无论我再怎么求父亲大人也没有用!”   斑猛的一甩头发,才发现脸上有湿湿的痕迹。      【确实有点可惜。】水门低低地笑起来,【不过,如果她知道斑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忍者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   【斑,父母的心情啊,其实,当年鸣人能活下来,替我注视这个世界,我真的很高兴……那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幸福的问题。】   【每一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有高兴的事,也有不高兴的事……但是怎么说呢?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会哭会笑,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   【如果你妈妈有遗憾的话,我也能体会到那种心情……大概就是,不能成为你身边的支柱吧……不过斑不是做的很好吗?泉奈一直都被照顾得……】      “哼!”斑猛的打断水门的话,“我才不是因为我妈妈的缘故对泉奈好……因为泉奈对我好,所以我才对他好,如果有一天泉奈背叛了我,我会毫不犹豫杀掉他……”   【……】水门对斑的死鸭子嘴硬无可奈何。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水门,现在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斑转过话题,对于水门圣母般的言论从心里感到不屑一顾……却又轻微的,感到暖和。   大概就是从离开母亲之后,第一次被一个人毫不保留的关心吧——从这个角度而言,波风水门确实是一个特别有人格魅力的领袖。      【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水门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涩,【大概就是……我曾经间接害死过一个人吧……】   【那个人叫做旗木朔茂。】   波风水门这样说道。 ☆、第九章 亡者   【我曾经间接杀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木叶白牙,叫做旗木朔茂……是一个,很伟大很伟大的英雄……】水门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平静,在最后一句中突然转变为茫然,像是回忆中的那个人,也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   【……也是,我少年时期最崇拜的偶像。】      “……”斑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他从未想过水门年幼的时候,他好像一开始就认为,这个人是个强得可怕的强者……他从未想过,水门也会有童年,也会从一个走路不稳的婴儿,渐渐在时光的流走中,变成温和而腼腆的青年。   有这么一个人,曾经鲜活的存在着。      【就像是你们的宇智波空景一样,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木……我在的那个村子里,旗木朔茂就是那个时代的传奇……哈哈,每一个小孩子都喜欢做英雄一样的梦……】   【就像是成为火……成为村子里最伟大的人,成为如同旗木朔茂的角色,暴风一样在战场上驰骋的男人……所以,你能明白吗?】      【那天,有一个能够和白牙一起战斗的计划就摆在我面前……触手可及……所以,我毫不犹豫地上了战场,虽然本来那时候是我的休假。但是,我坐在任务交接处,听见了朔茂说,他们的任务少了人……】      水门的逻辑有点混乱,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很多话争先恐后地往他脑海里挤,忘记了如何排列。      【任务一直很顺利。我们一直在追,敌人跑的很快,最后,只有我和朔茂追了上去,追着追着,就追进了一个地洞。里面有一条岔道,自然,我和朔茂兵分两路。】   【朔茂追的是正确的,而我……呵呵,中了敌人的陷阱,掉到了一个瘴气室里,门被巨石封住了……斑,你永远也想不到,那有多么恐怖……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逃出去……每一次呼吸,都离死神更近了一步……】   【我就躺在那冷冰冰的石板上,我觉得……不,斑,不是绝望,而是难过。非常非常难过,那时候就觉得自己,大概谁也不知道的安静的死去,没有任何意义……哈哈,小时候还真是天真,总觉得,如果要死的话,一定要为某个重要任务壮烈牺牲,被所有目击的人记住,然后把名字刻上慰灵碑……才能算是,对得起自己一辈子……】   【然后就……慢慢失去了知觉……】      斑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他的五指猛地攥紧。尽管明白水门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死去,但是……听着水门谈论死亡,斑就是有种怪异的,不希望他死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村子里的医院了。很快,我就收到了白牙的死讯。死因是……为了救同伴,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任务,然后,被村子里的人敌视咒骂,最后抑郁自杀。】纵使温和如水门,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流露出几分讥笑之意。   【所以,我的愤怒也理所当然了……当时便冲出医院,只是,又被路上遇见的自来也老师打了回去……在医院里,老师给了我一封信,是白牙专门留给我的……】      水门的声音在发抖:【白牙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任务。这个任务的本质就是……上面有人希望,白牙死在战场上。所以,那个瘴气室其实是……为白牙准备的……】   【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希望在回村之后能像往常一样……他说,他喜欢这样的结局。他觉得自己救了一个善良真挚的少年的举动很正确……白牙希望我能继承火之意志,让木叶永远飞扬在这片土地上……】   【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是英雄,最后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然后自来也老师砸了我一拳,他告诉我——‘如果不想这样的话,就成为火影吧。把他的思想宣扬开来,然后亲手把旗木朔茂这个名字,刻上慰灵碑吧!’】   水门平静下来了:【我收养了他的遗孤,然后就一直在努力……有很多阻力,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些成就,嗯,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大概会成功吧?】   【——如果不是我死掉的话……】      所谓死人,就是没有未来的人。仿佛一条明晰的界限,清晰而残酷地划分出死人和生者的世界,永远无法逾越。   山坡上的风,从遥远的地方赶来,拉扯人的衣襟,拨乱别人的头发,然后永远的离开,奔向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斑咬住下唇:“那块慰灵碑在哪里?”   【……】   “……”   【噗哈哈哈……】      “有,有什么好笑的?!”斑觉得自己脸上在发烧,他别过脸,细数地面上的草叶。波风水门的笑声,让他莫名其妙感到难堪,像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小心思被戳穿一样。   【呵呵……】水门似乎真的很高兴,连语调都轻快几分,【你该不会觉得,我会被这种小事情打倒吧?】   “你……你胡说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宇智波斑怎么可能关心一个早死鬼?波风水门你以为你是什么……反正,他才不可能关心这家伙呢!   水门没有理会斑的别扭。他只是快活地笑着,抢过身体的操控权,纵情狂奔在风中。   “水门,你干什么啊?”斑对水门这种莫名其妙地举动已经无可奈何了。      水门低笑着:【我喜欢奔跑在风中感觉,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所以,时间长了,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风……知道风是怎样的存在吗?】   【它们会被尖锐的树枝割出悲鸣声,它们会被墙壁撞得头破血流,它们会衰弱,会消散于无形……但是,它们从未停歇过。】   如风一样,把生命都奉献给向前呼啸的男人。他会受伤,但是却永远不会停歇自己的脚步,不会迟疑,不会动摇。   这样的波风水门,像是一个传奇,让人目眩。      想要……自己也变成和他一样,无畏生死。如果,做得到就好了。斑微微发怔:“波风水门……”   细细的呢喃被吹散在风中,支离破碎。      水门并没有注意到斑的小心思:【斑,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一边说着,他(们)便来到另一边的山坡上,这里草木葱郁,长长的枝叶被吹得左右摇摆,如同在热烈欢迎。   水门慢慢地走过去,拨开草丛,那些叶子摇摆的,扑打斑,隐隐有些生疼。但是水门不在乎,他只是笑嘻嘻地指向山坡下。   斑随即张开写轮眼,向着水门手指的方向看去:“混蛋!泉奈怎么会在那里!——泉奈!不要动!!我来接你!!”      “哥……”泉奈也发现了斑,他颤抖地趴在峭壁上,大汗淋漓。泉奈还太小了,他的查克拉和控制力并不足以让他长时间的停顿在陡峭的悬崖上。   现在,一切拼的都是时间——泉奈先查克拉耗尽,或者是斑先赶到泉奈身边。      混蛋,再快一点……   斑大概第一次隐隐约约明白生死时速是个什么概念了。他只祈求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水门很安静,安静到斑忍不住在脑海里反复模拟掐死他的场景——这个混蛋发现了怎么不早说,居然让泉奈在冷风中支持了那么久?   一切也只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斑很快地来到的弟弟面前,也许是因为以为自己安全了,泉奈不由放下心来——瞬间又变成恐慌。   就在那个瞬间,泉奈没能维持查克拉的稳定,吸力消失。他以一种错愕的姿势,下落。斑敏锐地向前一扑,和泉奈张开的五指……擦过……      斑瞳孔猛地张大:“泉奈——!水门你……”   不需要斑提醒,控制权瞬间易主。水门神色沉稳,用手撑着岩壁,身体下沉,借力,以一种可怕的爆发力,纵身下跃。   ——几乎是和泉奈松手的同一瞬间,水门已经把泉奈揽入怀中。而斑本人思维完全跟不上水门的动作。在他的感觉里,外部的视野一花,飘过一缕黑色,隐隐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之后,等斑反应过来,水门已经抱着泉奈半蹲在平坦的地面上了。   泉奈大声地喘着气,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而水门却怔然地看着前方,似乎被什么突发事件吓到了:“他……怎么会……”      “怎么了?”斑很困惑。   【哈哈。】一听到水门的这种干笑声,斑心里就陡然生出一种不良的预感,【呃……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风太大我没注意到他居然来了……总而言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水门说的又急又快,慢慢变细,感觉就像落荒而逃一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斑很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漆黑的无机质的眼睛。      ……      宇智波空景用他像剑一样锋利的目光解剖着斑。   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在他的面前,这个杀人无数的少年穿了一身紧身的黑衣,身体略微前倾,怀中捧着一个淡灰色的坛子。他衣服上的那种比黑夜还要漆黑深重的颜色,反衬得他左肩上一个脏兮兮的灰色鞋印益发碍眼。   斑脸黑了——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吧?   混蛋,波风水门,你赶快给他回来! ☆、【番外·千手扉间】伙伴   很久以后的某日——      千手扉间欢快地在打《火影!木叶创建之燃》,虽然这个游戏剧情狗血画面幼稚平衡性更是根本不存在,但是千手扉间还是在长达200多个小时的千遍一律·毫无特色·枯燥无味的战斗中找到了乐趣……   不掉一滴血屠杀其他忍者村的敌人什么的太美了,这个创意一级棒有木有啊!      当然,除了上面的原因,能让扉间如此快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游戏进度已经到达99.9%了,就只剩下打败四影了,胜利的曙光在望哦也~      挑战水影成功,猪鹿蝶留下一个英雄的背影,从队伍列表中消失了——扉间的眉毛不由抖了抖。   挑战土影成功,【日向】挥舞着所谓的【同归于尽九千九百九十九招八卦拳】壮烈了——扉间瞬间囧掉了一张脸。   挑战风影成功,【鞍马】小姑娘忧伤蛋疼的45度角仰望天空,大声说着其实千手君我爱你很久了没有我你也要努力的活下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消失了——扉间痛苦地捂住了胃,他觉得他也许需要一点救命药。   挑战雷影成功,扉间看着【猿飞】大吼着我们都是好兄弟神马的挡住了致命一击……啊,其实这种剧情没有刷新下限实在是太好了……      于是屏幕上就只剩下【千手】和【宇智波】两个人了,扉间捏着游戏手柄,等待着游戏结束剧情。   卧槽,这是神马——      扉间目瞪口呆,屏幕上大片大片的字幕刷新未来的二代火影的承受下限——【咩哈哈哈哈,我们是不可能失败的,只要有无恶不作的我们存在,木叶就不可能建成的,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太平的……】地四只死去的影合体了。      四合一BOSS。      屏幕上的字幕还在不断咆哮,想象力一向良好的扉间情不自禁联想了一下那四只老不死变成连体婴儿的模样——卧槽哪个游戏设计员那么有创意,这是在是太限制级了啊擦!   ——好吧,这样虐杀起来更加有快感。扉间啪啪啪地开始敲手柄,操控两个小人一路小跑上去开始放绝技——靠!居然不破防!   无奈之下,扉间只好操控着两个小人躲躲藏藏,用不同的忍法试着去找出弱点——可惜的是,那个八手八脚的怪物似乎没有弱点。      突然,【宇智波】大吼一声:【千手,一定不要忘了我们的梦想,木叶一定会屹立在这片土地上的——看招!【万花筒·无敌大封涌!】……然后,【宇智波】在屏幕上闪烁一下,也消失了。   【千手】悲痛地对台词:【我的身上背负了伙伴们的希望,所以我一定不能失败啊,为了美好的新世界向前冲啊!】      扉间黑眼睛虹膜上倒影着电子屏幕,暗金色的BOSS、暗红色的人影、暗绿色的背景。他眼睛里的世界呈现一种光怪陆离的奇异的颜色,冰冷,锋利,无机质。   未来的二代火影面无表情地摔了手柄——X的,他人生大概第一次如此想问候一位伟大的母亲。      关机,重启,读取进度。      老记录里所有人都在——【鞍马】扭扭捏捏地往前飘,【日向】走一步摆一个八卦起手式,【猿飞】名字里虽然有一个猿字但他真的不是猴子,你们不用画光屁股和猴子尾巴真的,【秋道】虽说吨位有点神奇,但是设计员怎么可以懒到直接让一个球在屏幕里滚啊喂……   当然,牛皮哄哄走在最前面的,只可能是【宇智波】,它红红的写轮眼居然被画成了巨大的两个正方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Q版红眼果蝇在飞……      这画面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神奇啊,但扉间死不承认,这才是他持之以恒刷这个游戏的真正原因。      扉间看着屏幕里千姿百态的木叶各位忍者,忍不住微笑着,轻轻地放下手柄:“果然……战斗什么还是大家一起比较好……”   虽然猿飞佐助已经把名字刻上了慰灵碑,鞍马久云也被迫放弃了忍者的身份,宇智波泉奈的脸在记忆里开始模糊,而宇智波斑……终结谷一战似乎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      算了!      扉间抽出他的木叶制服,披在肩上,缓步走下楼梯。夕阳泼洒着无尽橘红色炽热光辉,将扉间乱糟糟的白发也涂上一层暖色。      残阳如血。   第二次忍者大战已经拉开帷幕。   在这片战火和鲜血燃烧的土地上,新的传奇正在崛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卡文的结果,换了一种笔法写……虽然好像差别不大,但是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感觉爽爽~ ☆、第十章 骨灰   空景打量着斑,三轮勾玉的写轮眼不急不慢地旋转着,喜怒不明。   良久,空景才垂下目光:“宇智波……斑么……”   一如既往的毫无起伏,难以捉摸,却偏偏带上一点嘲讽意味的上扬尾音。      斑只觉得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但是完全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水门也完全不能指望——光是想想这个笨蛋惹出来的麻烦,斑就觉得心若死灰。   他再度认识到现实这玩意儿,对刷下限如此的乐此不疲——尤其喜欢在和人希望的截然相反的道路上狂奔着。      虽然斑的猜测未必完全正确,但是事实也相差无几:就在泉奈失手的瞬间,几乎是同时,空景和水门一起决定去救泉奈……   这个情况几乎让水门措手不及,宇智波空景毕竟是这个年代数得上名号的强者,受到身体限制的水门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   一个上跳,一个下落,两人相撞似乎已经完全不可避免了。   只是,水门的动作终归还是快了半拍,救下了泉奈,在半空中以一种常理难以理解的方式调整了姿势,将空景作为脚踏板,斜斜地分离,让相撞的冲击减到最小,微妙地化解了一场空中惨剧。   可惜的是,两个当事人都不会领他的情。      宇智波空景是谁?火之宇智波的王牌战将,整个火之国都称得上响当当的强者——但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在这么再小不过的事故中,却完全被水门压制了……   ——也难怪空景现在忍不住用写轮眼仔细观察斑了。      斑预想中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空景突然直起身子,所有的细微的表情被抽离,血红的写轮眼恢复了古井无波的黑色:“斑少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通过查克拉检测的结果,火属性吧……”   斑一愣,本能地从里面嗅出不好的味道。      “那么,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你身体里流转着两种泾渭分明的查克拉……一种火,一种风么?”      斑只觉得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他还清楚的记得教科书上查克拉的定义:查克拉是提取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相互混合而形成的一种新的力量。   风属性的查克拉自然不可能属于斑。      混蛋,他早该想到的,在水门施展影分|身的时候——如果水门没有属于自己的查克拉,那么又怎么能够分离出分|身?   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应对空景的质问?      巧合?一切只是一个意外?他最近很努力所以实力突飞猛进?   够了,这些理由扯淡到斑自己都不会相信。   虽然这么说很让人绝望,但是如果要让族人在空景和自己之间选一个人的话,落榜的只可能是宇智波斑。   瞬间联想到无数个惨烈结局的斑不由变了脸色,他情不自禁地拔出了绑在小腿上的手里剑,开始盘算自己的胜算几何——无论怎么说,他宇智波斑都不是坐以待毙的角色。      把斑的一切小动作都收入眼底的空景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东西来提高实力的,不过那股查克拉气息纯正……只是,实力的提高,最好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      ——这算是……劝告?      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以杀神之名驰骋战场的宇智波空景怎么可能会如此的……   慈悲?   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水门对空景的评价。      不过,斑觉得自己也算是莫名其妙地逃过一劫了。虽然他对脱险的原因居然是对方的心软而非常烦躁,但是,现在的斑,似乎还没资格烦躁。   ——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么?   斑对自己的弱者心态在心底狠狠地吐槽着。      如果是水门的话,就绝对不会像他这样软弱无能了吧?   希望像强者一样的,肆意妄为。   如果是水门……      斑忍不住心头一热,但是下一秒钟冒出的想法却让他从脚底冒寒气——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依赖波风水门了?   水门能够制造出属于自己的查克拉,也就是说明,他对这副身体的控制力,已经远超斑的想象了。      空景误解了斑脸色大变的原因,他扭过身子,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斑少爷,你弟弟为了找你,可是半途逃出了婚礼……宇智波绪夜可是尴尬得很,怎么说,她也是你们的继母……”      那你呢?斑嘴角抽了又抽,才没有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在这里?”      空景半跪在地上,神色庄重地把怀里那个灰色瓦罐放在地上——草木被拨开,但又锲而不舍地聚拢在一起,那些无限生机勃勃的颜色,簇拥着那个罐子。几朵零散的野花用或浓或淡的衣装,点缀出世界的斑斓。   这个少年的神色柔和,褪去了往日的疏离和冷漠,他现在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木偶。   少年的语气轻飘:   “我是来给我的十七个兄弟送行的……”      斑一愣,才发现那件黑衣居然是一件寿衣,那么,瓦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已经不用再猜测了……      在水门口中的那个木叶里,人死了还有一个慰灵碑可以寄托哀思,但是在这个迁徙不停的家族里,却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入宗族灵堂的。   因为害怕敌人得到族人的尸体进行研究,火化是当时唯一处理后事的办法……人世半百,最后的结果也就不过是一把灰烬罢了。      空景看着瓦罐发呆,他耳鬓的黑发落下来,被风吹得反复摇摆,掩盖了他过于锐利的轮廓——那一瞬间,这个手刃无数敌人的忍者,也只不过是一个为生命无常而感到伤感的少年而已。   悲哀而软弱。      他举起瓦罐,打开盖子,然后倾倒它——那些白色的尘埃,还来不及凝成线,散成雾,就被凛冽的风带走了,一去不复返。   很快,这个瓦罐里就空无一物了,十七个鲜活的生命消亡后,留下的东西,也不会比这些更多。空景和斑默默地对视着,泉奈也被这个场景镇住了,怯怯地不敢说话。      良久,空景突然打破了沉默:“……直人也在里面……”   “什么直人?”斑对空景突如其来的发言很茫然,水门低声提醒他,【就是半个月前带你回驻地的的那两个忍者之一……】      “……”斑顿时说不出话来。面对空景讥笑的眼神,他首次觉得脸上发烧,“咳……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在家族大会上拒绝了那个任务?”   大概是还沉浸在之前的伤感中,宇智波空景比往常要多话:“争权夺势的小手段而已……示好,然后结成利益共同体,来谋求更大的权利……翻来覆去,不都是这些东西?”   斑无言以对,虽然他因为厌恶而对这些东西接触很少,但不意味着他是白痴:“那你为什么不接受?”      话一出口,空景罕见地正眼看斑——偏偏斑觉得自己被彻底鄙视了:“嘁……只是刀子而已……握在谁的手里,又将要杀死谁……对于刀本身而言,有意义吗?”   “——或者说,你很在乎这个?大会上你一直在走神,直到长老说了那番话……”      鬼!鬼才在乎那些呢!要不是水门突然“咦”了一声,那些东西管他屁事!斑扯了扯嘴角,正想解释清楚的时候——宇智波空景却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和一个卷轴,抛给斑。      “这是什么?”   “驻地的出入牌和千手家的撤退线路。”      斑手一抖,差点把着两个东西扔出去,声音都有点微微变调:“什么意思?”   空景抬了抬眼皮看他:“示好罢了,虽然很多人都在期待族长大人和绪夜的孩子,但是下任族长最有可能的依然是你。既然你感兴趣,以你之前展现的实力也足以胜任……那我就成人之美了。”      问题不是这个——你既然已经拒绝了这个任务,手上怎么还会有这个东西?   斑觉得嘴巴发干,看着这两个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东西,烫手得很——完全猜不出空景到底是什么用意:   如他所说的示好,还是干脆地……借刀杀人。   不,空景没有理由杀他。      宇智波空景当然不清楚斑脑子里转悠而过的诸多想法,他的口气依然平静,像是在说与自身无关的事情:“你急需功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是吗?”      斑咬牙,这家伙完全掐住了他的死穴——虽然斑的地位在族长再婚后,变得微妙起来,但是对于宇智波斑本人而言,下任族长还真不是值得在乎的事情。只是,那个“千手柱间”牵扯到了水门……   那就无论如何,也要跑一趟了。   杀不杀柱间倒是无所谓,但是调查清楚水门的事情,这才是重中之重。      斑猛地攥紧卷轴:“我知道了,无论怎么说……谢谢……”   空景没有理会斑,侧着头看向风离开的方向——那些骨灰早就不见踪影了。泉奈缩在斑的怀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眼睛困惑地转啊转。他年龄虽小,也并非不懂事,起码,他隐约明白了哥哥大概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泉奈本能地抓住了哥哥的袖子:“哥哥……”   “泉奈,乖……”斑摸了摸泉奈的头发,抱起他往回走,“空景,你这次的恩情,我记住了……”      【等等,斑,你真的要去刺杀千手柱间?】水门突然发话,他的声音幽幽的,听不出什么喜怒。   斑皱了皱眉头,虽然猜到了水门很在乎这个千手家的继承人,但是水门现在的态度让斑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当然,千手本来就是敌人,宇智波和他们之间的相互攻击很平常……”   虽然千手柱间身边肯定有许多保护的忍者,斑也清楚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异想天开,但是……斑就忍不住想知道水门能为自己做到多少。      “水门……你会帮助我的吧……”      【……】水门没有做声,他似乎有些走神。   斑不由地再度提醒:“水门……”   【啊……】水门这才回神,但语气却有点不自然,【嗯,我会的……】      另一边,空景看着斑和泉奈慢慢淡出视野,他垂下眼睑,不自在地看向一侧的草丛:“……一切都如同您希望的那样,斑很快会离开驻地,虽然线路正确,但时间却被提前了,他刚好会和千手的大部队错开,不用担心会正面对上……”      少年的声音依然毫无起伏,随着他的叙述,一只不足巴掌大的棕毛碧眼小猫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端坐在空景面前,口里吐出了成熟男人的声音:“空景,你做得很好……对于斑的实力,你怎么看?”   它所指的,自然是斑在救泉奈过程中展示出来的,远超他这个年龄段的高超技艺。      “气息纯正,不是那种邪恶的查克拉。”空景踌躇一下,补充道,“如果斑能保持在这种状态,几年之后,他稳胜我基本没有难度。不过我还是认为,实力还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比较好……”   言语之间,宇智波空景已经笃定斑借用了不属于他的力量。      “空景你太妄自菲薄了。”小猫摇摇头,声音一顿,比起只看到力量表面变化的空景,它顾虑得显然更多,“况且,改变查克拉属性这种事,除了成为人柱力之外,我还从来没有听闻过……而且……”   小猫停住了下面的话。   有些事情,并不好对空景说明。它并不是没有考虑到禁术的可能性,但是实力的展现并不是仅仅表现在查克拉上的——意识,反应,经验,熟练度。   这些都不是区区禁术能够赋予的,这也是正统忍者轻视那些歪门邪道的真正原因,只是这些话,它怎么又会和空景讲明?      最后,小猫低头看自己缠在前面的尾巴,轻描淡写地给这个话题一个总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忍术的奇妙不是我可以穷尽的——也许是斑自己新开发的术呐。”   “除此之外呢?你觉得斑怎么样?”      “勤奋,好强,有忍者的觉悟,思想坚定,不会轻易地受到外界的影响。”空景抿了抿唇,“……请恕我直言,族长大人,我觉得,斑不是适合的下任族长人选。比起上位者,斑给我的感觉,更如同……莽夫。”      小猫碧绿的眼眸危险地缩成一条细线:“说下去,空景。”      “夫人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是斑一直被它束缚,受到影响太大了——多疑,偏激,高傲——您安排斑和同龄人一同训练,三年时间足够任何人建立起自己的班底了……但斑却硬生生地把所有人逼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上,这实在是……”空景斟酌了一下用词,“……能容忍一些东西,却不能容纳它们。”   “多疑,有野心却不懂掩饰,骄傲不放□段,习惯从恶意去揣测别人——虽然在政治上这未必是缺点,但从人格魅力一项而言,他差您太远了……”      小猫扫了扫尾巴:“能力可以培养,性格可以塑造,只要斑还是宇智波,那么他就肯定会为这个名字折下头颅的……至于人格魅力,他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多疑是个好习惯,起码不会像我一样,当年接手宇智波可是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      “抱歉,是我僭越了。”   小猫舔舔爪子,表示不介意:“斑大约几天后悔离开宇智波,绪夜和泉奈也会到达风魔——宇智波腐朽太久了,据我所知,和分家叛乱有见不得人关系的家伙,可是为数不少……”碧眼小猫裂开嘴,露出细而尖利的牙,其中的血腥意味不言而喻。      空景点点头,表示明白:“哪些人是我的任务?”      “不。”小猫摆了摆尾巴,命令道,“你去土之国。虽然上水流没有直接插手,但是那些蜜蜂,总给我一种糟糕之极的感觉。”      === ===   ①碧眼小猫:猫之转化术,一种和忍兽有关的术,和身心转换术有点类似——具体是忍者的一部分思维进入已签订契约的忍兽身体里,操控忍兽进行情报刺探等活动,不具有施展忍术的能力,可以随时解除。此术乃本人原创,因为实在找不到关于宇智波家忍猫的资料,最后只好掰了。灵感来源于魔兽里猎人的一个技能(具体是什么名字我忘了),此外,向暴雪致敬。   ②黑色寿衣:一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在火影世界里,寿衣确实是黑色的,可以参见三代的葬礼。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忘记注解了——三代的名字叫猿飞日斩,猿飞佐助是他爹,在500话(不然就在501话,不是很记得了)中,美琴对玖辛奈解释佐助名字时提到过这个人,并说猿飞佐助是个英雄。 === === 修完一章,突然有一种这辈子都修不完的感觉了。 ☆、【番外·宇智波空景】春草   手起,刀落。宇智波空景看着眼前的男人倒下,漆黑的眼睛里古井无波。   不需要确认。空景拔出自己的太刀,那个面带憎恨的男性上忍失去支持力,双膝跪倒,然后无力地栽倒在地上,刺目的鲜血喷涌而出,浸染了空景半个身子——一击必杀,穿心而亡。   空景出手一向很稳。这是无数人用生命验证的事实。      空景垂着头看着这个男人——根据他手上的资料,这个男人算的上是西川家少有的几个强者,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看来,这个本来就能够算是度假的任务,比他想象的更加简单。   宇智波空景不由摸了摸袖子里的卷轴,卷轴里面写满了这次任务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说,任务的目标是一种能够储存查克拉的矿石。这种矿石的矿脉,就坐落在西川家的驻地里。      不过,这种珍贵的矿石比空景想象中的更加容易得到——空景晃了晃手中的项链,水晶一般的宝石缀在尾端,吞吐着微茫的光。   这是他顺手在那个男人脖子上扯下来的,就这么不足拇指大的小矿石,却足以买下一座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改变的道理。   ……所以,很快,西川这个名字就会在历史中消失了。——这不是自傲,也绝非自信,只是事实而已。      杀人者站在悬崖边,平静地眺望着下方。细雨蒙蒙,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山谷里的村落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零星错落的房屋远远看去犹如随意放置的石子,惬意而恬静。   空景估算了一下距离,以及资料里汇报的人数,默默地告诉自己——顶多30分钟……然后,任务结束,他就可以回去了。      “唰——!”空景突然脸色一变,右手反转,藏在袖子里的太刀就滑入手中,冷色调的刀刃吞吐着惨白的光,犹如隐秘的死神,等待着攫取生命的那一刻。   已经被确认死亡的男性忍者,居然还能挣扎地在地上蠕动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鼻中涌出来,和泥泞的泥水混合成一种肮脏的深红色。他的神色狰狞,犹如地狱里爬回的恶鬼。现在,这个恶鬼以一种扭曲地姿势盯着空景,目眦尽裂:“一定要……杀……了她……陪我……”   声音渐渐微弱,而越来越明显的,确实那个忍者脸上的微笑,扭曲,却充满了异样的满足感。   空景收起刀子——这人已经死了。      空景杀人无数,从未惧怕过任何事物。这回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并没有对心铁如石的杀人者产生任何负面影响——只是,从空景六岁上战场,到如今十七岁,这十一年间却从没发出过如此诡异的情况——这让已经心平如水的宇智波空景,难得生出了几分好奇心。   空景靠近了这个尸体。      瞳孔睁大,肌肉僵直……手指不自然地握紧了,好像里面攥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空景一刀劈开了这个男人的手,一个淡白色的小物什落出来,刀尖一挑,那东西就稳稳地落在空景手中。   那是一个很小的布袋,虽然沾了一点泥泞,但依然可以分辨出,那是用珍贵的丝绸制成的,上面绣了几丝翠绿的花草——空景觉得那长得挺像杂草的,但那绽放的清幽花朵,却昭示着这是兰草。   幽谷精魂,衡兰芷若。      布袋下方绣了一个俊秀的“草”字——宇智波空景茫然地盯着这个字,突然明白这也许是一个名字。   遗言,布袋。很明显的,这个男人的意思,就是让他杀掉这个叫做“草”的人,让她给他陪葬——空景见过无数遗言,如这个男人这般狠辣的,却是独此一家。   心里这样想着,空景手上已经打开了这个布袋,里面的东西落了出来——就在空景看清那是什么玩意儿时,他已经本能地把那东西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是一片小小的指甲,娇小玲珑,显然手的主人年龄并不大,但这片指甲却已经被残忍的拔了下来。如同布袋上的那样,指甲上的兰花栩栩如生。无端的,空景觉得那指甲是属于一个幼小的女孩。      空景觉得有点反胃——他不介意杀人,却尤为憎恶折磨。   他有点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态——也许刀子的使命就是杀人,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这是他六岁就已经拥有的觉悟。      空景还记得,在十一年前,宇智波驻地失守。尸骨堆积,血流成河,自己就躲在父母的尸体下,惊恐无助地注视着这个疯狂的世界——他眼睛好疼,似乎在流血,把整个视野都染成了鲜红色。那些杀人者的动作似乎被刻意调慢了,迟缓得可怕,却依然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势头攫取生命。   ……直到一个稳健的背影席卷了战场,结束一切。      空景至今都记得。那时候那个依然年轻的宇智波族长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与敌人对峙——因为空景当时开了写轮眼,所以他依然清晰地记得族长的话,甚至细微的神态变化都栩栩如生。他说:“……还站得起来吗?能起来就战斗吧!”   也许是受到了鼓舞吧……现在想想,空景竟有些好笑。当年的他居然真的就这样获得了勇气,挣扎地起来,抓起一把手里剑就向前冲。扑打,撕咬,像是一个孩子在宣泄自己对死亡的无尽恐惧。   ……想必,为了保护那时候的自己,族长大人大概也花费了不少精力吧。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宇智波空景作为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忍参加了战役。像是宝石擦洗去表面的污渍,空景一点一滴磨练着自己的战技,以一种所有人都不由为之惊叹的速度,爬上了强者的顶峰。   而空景本人却和当年无异,依然跟随着族长的步履,就像是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一样——期间,乱七八糟的传言空景也听过不少。他清楚地知道,族长并非他表面的那样和蔼……   不是那些空口无凭的杀死自己亲人的传闻,而是空景手上的不计其数的鲜血和亡灵。      空景知道私底下人们是如何议论他的:杀人魔,没有人性的杀人机器,死神……但很少有人知道,空景也有恐惧的东西——他清楚地记得,当年母亲为了保护他,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臂,把他护在身下。用力之大,甚至让她长长的指甲完全陷进空景的胳膊里。   后来,空景爬出来的力气过大,那指甲居然就直接断在了肉里,直到战斗结束,在他接受了医疗忍者的疗伤时,才发现这个事实——从肉里挖出来的那半截指甲,让空景至今想起来,依然觉得毛骨悚然。   ——死亡就以那样狰狞的姿态,显现于这冷漠的世间。      那瓣小小的指甲还泡在泥水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在雨水中悄然绽放的,晶莹的花。空景无端地觉得有些愤怒,但是多年战斗的良好习惯帮助了他——他深吸一口气,侧身就跳下山崖。   不管男人做过什么,毕竟现在,执行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      一切都像空景预料的那样简单,对于空景这种天生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工具,整个西川都不堪一击。轻而易举的,空景完成了资料里的人数,不多不少,一切刚刚好。   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收割着敌人的生命时,空景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偏一下脸,扫一眼那些人的手——指甲都是完好的。   直到一切结束,空景也没有找到那个缺了指甲,名字中有个“草”的人——死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西川的人?      毫无疑问,那个男人没有理由快死的时候要求他去杀一个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女子。但是自己刚才杀掉的人数与之前调查统计的数目一致,说明有西川族人已经全灭。这么说,“草”确实不是有西川族人。      空景突然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西川村的空间分布,然后走进了最大的那个房间——就在那个房间中央,一副美丽的兰花图铺展开,那种清新美丽的花魂,遗世独绽。      空景睁开写轮眼,四处扫视了一番,轻易地找到了那些机关——一个窄窄的通道露出来,空景检查了一□上的装备,才戒备着走进密室里。   那是间不超过六平方米的地室,狭小,阴暗,潮湿,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吞吐着昏暗的火舌。   空景优秀的视力让他清楚地看见墙上的字——那些字张狂地铺展着人无尽的欲望,一半是‘有西川草’,另一半是‘你逃不掉的’。      一个变态的人囚禁着他变态的欲望而已。      就这样而已,没有任何其他值得期待的东西。——在战争中,有些人总要用些东西来宣泄自己的恐惧的,只是个别的人物,总是喜欢走极端的方式。这种东西空景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空景对此嗤之以鼻——没有对死亡的觉悟,也有资格成为忍者?践踏更加卑微的生命来获得安全感,这种东西也就只配恶心人了……   无聊之极。      空景转身就想离开这个地方,眼角却无意间瞥见柜子后的一截衣角,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把那截衣角捉回去,而另一只手则托着拷在手腕上的锁链,尽量不发生任何声音。      那只手上,缺了无名指的指甲。      空景平静地从出口离开,手指一张,一只苦无应声而出,斩断了固定在地面上的锁链——反正他的任务只是灭掉整个西川而已,任务之外的工作,他没有兴趣。   如果这个女人运气够好的话,她还能在宇智波的接收部队来临之前离开……嘁,然而,这些事情,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春雨还在泼洒着细细的雨丝,天地的被清洗的越发剔透起来,透明的,青葱如草色。那种翠绿而清新的颜色,似乎把整个世界,都从一种不可获知的混沌中唤醒过来。   然而雨总是会停的,大地上的血迹也会被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而这一切就像一场无穷尽的大梦,那个做梦的人,终于昏昏沉沉地醒来。   于是云开雨霁,天地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感谢小舞的帮助~ 这一章写的好变态,原来我也是个变态的人,一边敲键盘一边觉得指甲盖在疼……然后越改越变态(L酱欢迎来揉捏我)…… Orz…… P.S.上编推了,一万字让我感觉压力好大…… ☆、第十一章 武器   这条河据说是很久以前……由两个男人战斗时造成的痕迹所形成,令人仿佛看见……永无休止的战斗,就像创建了木叶忍者村的,这两个人的命运……   ——by旗木卡卡西      === === ===      从山崖那里离开后,斑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带着泉奈回到家里——老实说,宇智波绪夜给人的感觉和糟糕挂不上边,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斑迁怒。   迁怒——那些关于宇智波的所有愤怒。      既然已经逃了婚礼,又何必回去给所有人找不痛快?   给自己的行为找了无数借口的斑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家。泉奈从哥哥怀里跳下来,“唰”地一声蹿进了自己房里,而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卷轴和令牌放到桌子上。      不过是短短几天,但是生出的变故,却硬生生地让斑生出了沧海桑田的错觉。      斑甩了甩头,让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全部滚蛋,然后脱下那件和服,整理干净——他还没奢侈到把气撒到衣服上。   换回日常装束的斑端坐在床上,默默地整理思绪。      首先是关于离开宇智波去找千手柱间这件事——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逃避现实的成分,但是水门的存在,感觉就像绑在脖子上的一根麻绳……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收紧。      ——你还能更扯一点么?   斑没忍住,再度吐槽了自己一回。      最近事情发生太多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斑再度格式化了一次自己的想法,重新开始思考。      提问——波风水门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答——波风水门是一个,真话没说尽,假话没听到,实力很强大,智商待考证,一切都是谜的……让人忍不住心生仰望的存在。   斑别扭一下,才把省略号后面的内容补充了进去。他把这个定义在心里反复玩味一下,又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   死人一枚。      提问——波风水门对于宇智波斑,利和弊那个大一点?   回答——利:水门能够指导斑修炼,能够看的比斑远,甚至可以两人打牌来解闷(斑嗤笑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弊:水门能夺走斑的身体控制权,但是……   好像水门做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切实伤害到宇智波斑本身的……      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老防着水门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还有被害妄想症不成?   肯定还有什么他没想到的!在这一点上,斑对于自己的直觉坚信不疑——迄今为止,斑还没遇到直觉出错的时刻。      提问——波风水门和宇智波斑之间的相处,怎么样才是正确的?   回答——表面上亲近之,私底下调查之。等到调查清楚就……      斑的思维在这里戛然而止。   因为泉奈突然冲进来,一个熊扑就整个人砸到了斑身上。乒零乓啷的,看情况,泉奈身上还真是携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斑忍不住嘴角抽搐,他直起身子,把磕到他肩胛骨的风魔手里剑从泉奈身上扒拉下来:“这是什么?”   “风魔手里剑!”废话,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泉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斑,忽闪忽闪:“泉奈要和哥哥一起去杀千手柱间!”      泉奈话一出口,斑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真的想去刺杀千手柱间。更何况,要从千手的保护网中伤害到千手的未来继承人,就算拥有水门这个外挂,斑都没有把握,再拉上泉奈这个小拖油瓶……      “泉奈,这次行动很危险……”斑诱之以情。   泉奈毫不领情:“哥,你最喜欢的不就是泉奈吗……你会保护我的吧?”   那也要你哥哥他保护得了才行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最喜欢的是泉奈,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从某种角度而言,好像也没错……      头疼,非常非常头疼。   泉奈也许在别的方面表现平平,但是撒娇赖皮这一点上,泉奈可谓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至少斑是招架不住。   尤其是在泉奈不畏艰苦地爬上了危险的峭壁找他之后。      所以说心软真的是最糟糕的品质了。      “唉……”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弟弟软软的脸蛋,“泉奈,就算是出发,也不是现在啊……”   “嘎?”泉奈睁大眼睛。   斑揉了揉额头,怎么说呢,虽然下了决心,但他又不是想到哪儿就立刻去做的莽夫。最起码,他也要把手上的资料好好分析一下,把千手的长处短处都做到心里有数,还有地形之类的考虑,直接冲上去不就是给人吃的一盘菜么?      甚至还涉及到水门。   斑完全猜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说之前的斑对水门的戒备大于好奇,那么现在就是仰慕大于戒备。   完全无法抑制地,想知道更多关于水门的事情。   如果把调查水门作为第一要务的话,那么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比如,斑已经下定决心找个时间缠着水门让他给自己特训了。   斑想知道,如果把自己和千手对立起来,水门会帮谁?——虽然心里明知道最坏的那个预感才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斑就是忍不住……   唉……      想到这里,斑一时觉得心情很复杂,他挤出一丝笑容,揉了揉泉奈凌乱的黑发:“把忍具都放下吧……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哥哥,泉奈最喜欢哥哥了……”泉奈敏锐地察觉到斑心情的低落,但是年幼的他,只能单纯的理解为自己的不懂事造成了哥哥的困惑。   “嗯,我知道。”      ……      一夜无眠。   清晨,淡金色的阳光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剔透感,穿过窗户,落下一片暖意。   流水哗啦作响,斑拧过毛巾,狠狠地擦脸——水门从昨天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说话,这个男人大多数的沉默,都让人心慌。   尤其是现在。      而另一边,斑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打开水门的话头——尤其是要求水门给他特训——明明之前的训练要求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斑觉得很难堪。   类似于一种小孩子不愿意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展现自己不足的想法。      【斑?】   “嗯?怎么了?”听到水门声音,斑突然觉得有点高兴。   【你打算去刺杀千手柱间,我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水门的声音有点严肃,他似乎在斟酌每一个字,慢慢地问道。      斑把毛巾搭在晾杆上,虽然水门的语气非常缓和,但是斑就是觉得不高兴——只要把水门和千手联系到一起,他就觉得不高兴,感觉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用过一样——所以斑的口气很不好,“……空景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吗?”      【你不是这种人。】斑恨透了水门这种笃定的,却无比接近真相话语,【……甚至,你憎恨族长这个位置……】   因为那个位置,代表着一切都要为宇智波妥协,冷血,绝情,践踏着宇智波斑曾经坚信过的一切。      斑差一点捏断了晾干:“波风水门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口吻很让人恶心?”   【……】大段的沉默。   与此相应的,是斑的再度后悔。宇智波斑没有讨厌过波风水门,但是他讨厌自己——讨厌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讨厌那个习惯用伤害来保护自己的自己,讨厌那个渴望有一天能站在世界之巅肆意妄为却在现实中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然而这样的自己,却依然讨厌被人狠狠撕开那层伪装的表皮,把肮脏的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斑不想让水门看见这样的自己。      越是掩饰,就越是表明。   斑心慌慌,他觉得,他不能让这种沉默继续下去:“水门……我其实……其实只是想找柱间问一个问题而已,就是这样……但是,宇智波和千手是宿敌……”   【很重要的问题吗?】水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似乎斑之前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嗯!”斑重重地肯定着,然后怯怯地开口——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忐忑过,“水门,你会帮我的吧……”   【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斑觉得水门笑了,【那我们就说好了。】      于是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但是斑就是觉得很开心,欢天喜地。对于现在的宇智波斑而言,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斑欢喜地收拾好洗漱用具,转身下楼,步伐都比往常要轻快一些。   楼下客厅里,宇智波族长正坐在垫子上批阅文件。随着斑的脚步声响起,一只趴在族长腿上小憩的棕色碧眼幼猫似乎受到了惊吓,蹿进桌子躲了起来。   而看见自家父亲的斑格外尴尬——毕竟昨天拒绝参加婚礼的事情,尴尬的可不止绪夜一人——想到这里,斑忍不住庆幸他没有看见宇智波绪夜。      “泉奈呢?”   “泉奈已经走了。”族长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昨天晚上我让绪夜带泉奈离开了……他还在睡觉,如果醒了会很麻烦。”   “……”斑昨天晚上一直在思考水门的事情,楼下发生了什么,他还真的没怎么在意——不过,斑一直认为自己狠,但是现在发现他根本就不算什么。   在新婚之夜勒令新娘带着孩子赶往陌生的地方,父亲大人你……够狠。      “怎么突然把泉奈带走了?”斑对这件事情感到相当的莫名其妙。   “宇智波最近有点不太平……”族长说的很含糊,但是斑不是笨蛋——虽然分家和风魔被处理掉了,同时被处理掉的,还有一张巨大的利益网,以及另一张更大的,即将到手的美味蛋糕。族长让绪夜和泉奈离开本家,也就意味着他打算狠狠地整顿一下宇智波了。   不知为什么,斑突然就想到了空景——不知道那家伙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那么空景给自己那个任务,又有什么内在的用意?      “斑,你看看。”族长抬起头瞅了一眼自己的长子,他的眸子漆黑,眼角的皱纹看起来更深了。族长随手把一只卷轴递给斑。   卷轴上风之国的标志异常显眼。      斑打开来,掠过那些公式化的敬语。这个卷轴的意思很浅显——风之国的大名想要雇佣宇智波提他打下一个小国。      “斑,你怎么想?”族长掏出一根长长的烟斗,点燃,细细长长的青烟飘散开来,不绝如缕。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记得他父亲以前是不抽烟的。   “这个任务不能接。”斑思考一下,才慢慢开始叙述自己的观点,“表面上,我们宇智波吞并了风魔一族,势力得到了扩张。但是事实上,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以控制这么大的地盘……要把这次战役的收获彻底变成实力,至少还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做到。”   “所以说,现在的宇智波只是表面强大而已。侵略彻底攻打下一个小国这种事,虽然事后的报酬非常丰厚,但是势必会伤害到宇智波的根基,反而不如不接——而且风之国毕竟里火之国有一段距离,而宇智波的根本还是在火之国里,这么说了,打下这个小国是弊大于利的……”      族长眯眼笑了起来:“可这是个大名的任务。”   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爸爸:“但是我们又不是风之国的人……”      “噗哈哈哈哈……”斑的回答让族长突然大笑起来,“……若真的只是这样简单就好了。任务当然没什么,可怕的是背后的……斑,你能分析到这里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只是……”   宇智波族长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拿这个到武器库挑选自己的武器吧,你也到了该发展自己战斗风格的时候了……空景告诉我你要离开宇智波一段时间……”   “斑,你什么时候能看出这个任务背后的东西……什么时候,我就能对你放心了……”   烟雾缭绕中,这个男人的表情越发模糊。      斑懵懵懂懂地从家里离开,倒是水门好像听懂了什么,若有所思。水门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父亲很喜欢小动物?】   “啊?”斑很茫然。   【比如说,小猫之类的动物……比较可爱的那种。】   比较可爱,斑对于水门的这种说法囧了又囧。他回忆了一下,隐约记起似乎看见过这类的小动物——但是他对这些一向不在意:“好像见到过……”   好像见到过,但是没有在意。   斑突然觉得这个说法好耳熟,似乎前不久他就在这上面吃过大亏的感觉……但是……到底是什么来着?   “水门,怎么了?”回忆无果的斑转向询问场外观众。   【没什么。】水门不做声了。他这种和宇智波族长一样的打哑谜的举动让斑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知道自己从水门口里敲不出来什么的斑也就不做无用功了:“水门,你觉得我用什么武器好?”   【……】水门似乎在思考,【重点是合适自己吧。我用惯的是一种特制苦无,一开始很别扭,但是用久了就很顺手。无论是高速攻击,还是作为术式,都很方便……我觉得选择武器的重点,应该是合适自己,要明白自己的长处和短处,综合起来看……】   长处和短处?   斑思考了一下,他比常人更具有优势的是天生的大容量查克拉,以及灵活的双手——相比于别人更习惯偏向左手或者右手,斑的两手都可以战斗无疑占了优势。   缺点也很明显——战斗经验不足。      也就是说,他最好选择一种别人也不熟悉的,能够发挥自己查克拉优势的双手武器。   斑本能地很在意水门口中的那个“术式”,据他所知,很多特殊的忍术都需要术式作为辅助的工具——那么也就是说……   他选择的武器,应该是物理攻击和术法攻击结合起来使用的武器——这对于斑而言,是在是一种大占便宜的选择了。      斑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走进了武器库。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收到鼓励留言,顿时好心虚。 【有一种再凑几个字满五千的冲动】 ☆、第十二章 大事   芭蕉扇,铁制,一米半长。      斑举着这把比他自己还高的扇子的场景无疑有些滑稽。但是如果看见斑的下一个举动,那么大多数人大概都笑不出来了。   ——斑如同切菜一样把眼前的试刀石上砍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锋利度完美,重量适中,还可以扩大使用者施展火遁的范围。在某种程度上,可谓完美。   但是斑依然很不满意——在他原来的构想中,他的武器应该是双手武器,能够自由地灌输查克拉在其中的。   只是他低估了能够灌输查克拉的金属的珍贵性。      即使凭借着下任宇智波族长的身份,斑依然没法得到一个完整的用能够查克拉金属打造的双手武器——说实话,打造这种东西,也不在宇智波的铁匠的考虑中。   ——那简直是浪费的极致。      没办法,斑最后只好在查克拉金属中挑选了一把手柄稍短的镰刀——这已经是里面最大的武器了。   武器库的管理人甚至还不知好歹地在斑耳旁聒噪,如果不是空景大人前段日子清理了一个叫西川的家族,那么连这柄镰刀都不会存在。   斑面无表情地在这个管理人面前,挥舞镰刀,把面前的试刀石一刀两断。      没有双武器,斑最后也就只好将就一下,使用两个不同的武器组合,好在斑的双手都很灵活,使用两种截然相反的武器并不困难。      而第二个被挑中的武器,就是这柄芭蕉扇——在宇智波中,似乎每个人都对扇子具有特殊的情怀。这一点体现在武器上,就变成了难以挑剔的质量——起码,这件因为过于偏向远程战斗而被弃置多年的铁扇子,如今在斑的手中,依然锐利如斯。      水门在斑挑选的过程中,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而斑掂量了一下扇子,再挥舞了一下镰刀——他发现自己有点玩不转这两个武器:   扇子的受力面太大,真的要在战斗中快速挥舞这个武器,光是空气阻力就足够斑喝一壶了。如果真的要使用的话,那大概还有专门训练一下臂力。至于镰刀,这玩意儿的重心和攻击方向和苦无差别很大,如果现在把他带入实战中,划伤自己的可能更大。      但是这两个武器,一个远程,一个近战,互补地刚刚好——只是斑真的很怀疑,自己真的能在这几天内玩转着两个武器吗?   “水门,这两个武器怎么样?”   【……嗯,挺好。】      斑一顿,下意识地攥紧了这两个武器。如果水门赞成的话,他也不需要再犹豫了,在战斗方面,斑还是相信水门的权威性的。   只是斑最后想了想,又从武器库中取出了一条锁链把这两个武器的下端链接起来了。在这个过程中,水门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新武器到手,自然是要熟悉了。斑把扇子绑在背上,左手抓着镰刀,就打算前往之前用来练习的那个小悬崖。只是他似乎估计错误了一件事情。   ——那个芭蕉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大了。      所以,逆着风的斑就像是被绑在风筝上的人,被吹得身形不稳。斑也立刻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立刻压住身形,意图落在地面上——虽然他反应迅速,但是最后落地的时候还是跌了一下,摔了了一个狗啃泥。      【……】      “……”虽然水门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斑猛地涨红了脸,“……这只是一个失误而已,波风水门你给我看好了!”     斑再度跳到树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这次动作几乎无可挑剔,甚至在几次移动之后,斑已经掌握了技巧——他甚至可以借助扇子,如同滑翔一样地前进。   “怎么样?”斑得意洋洋地向水门炫耀。   【还行。】不知道为什么,斑觉得水门的憋笑之感更加浓重了。      “好戏还在后面,你看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斑对这些能在水门面前出风头的活动开始异常热衷。他双脚踩在大树上,横着蹲下来,“火遁·豪火球之术!”   翻滚的热焰喷发而出,那些灼眼的大红色沸腾了,在空气中灼烧着一切,气流被点燃,开始向四周扩散——吹开斑耳鬓的发丝,那些火光映得他面颊通红。   芭蕉扇被拔出,对着空中就是剧烈的一挥舞——火球瞬间成扇形向四周带着毁灭的气息猛地扑过去,在撞上树木,冒出浓浓的烟雾。等到烟雾散去之时,入目之处一片焦黑色。      “怎么样?”斑语气不由地上扬。虽然在绝大多数都比不过,但在忍术这一方面,斑有绝对的自信。   虽然忍术的威力有大有小,还有好事者把它们分出了包括禁术在内的多个等级,但是究其本源,五行遁术的本质也是查克拉通过形变和属性变化而形成的破坏力强大的忍术。   也就是说,查克拉才是其中的关键。而查克拉比常人更强大的斑,自然是有资格在这方面傲视群雄的资本。      “垃圾得很。”一个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宇智波君御太从一颗被烧焦的树木后面走了出来。这个和斑针锋相对的少年皱着眉头,看着斑的目光中带着深深地敌视。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斑眉毛一挑,好心情立刻被破坏得干干净净。对于这个老对头,斑也没有什么好态度:“关你什么事,该上哪儿去你就待在哪里吧!”      “你……!”君御太猛地涨红了脸,明显是被气的,“我告诉你宇智波斑,我已经抓到你的小辫子了……我问过了青梧长老,他说没听说过宇智波飞这个人……”   少年得意洋洋地威胁着:“我会告诉大家,你勾结外敌,把外面的人带进宇智波里了……”      面对对方语气中刻意暗示的“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斑不屑地皱了皱眉头——这种比小孩子还幼稚的想法,大概就只有君御太会当回事了:“神经病吧你!除了你,有谁见过我带人进来了?——那天可是有无数人作证我可是缺席了婚礼……”   “你觉得,大家是会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还是信你的一面之词?”   强词夺理,比斑牛逼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      君御太脸色猛地难看起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在斑的面前示弱:“哼,没准你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把敌人送出去了……”      斑不怀好意一笑:“真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和空景在一起。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求证。”   斑心满意足地看见君御太变了脸色——空景轻描淡写地结束了那几个孩子的生命的情景,大概在这一批孩子心里,成为了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记忆了。      连续的失利,让本来打算在斑面前耀武扬威的君御太脸色格外难看,他的眼睛里浮现淡淡地血色,但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去:“宇智波斑……你们一家果然很讨厌……”      这句话让本来打算离开的斑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君御太——那个少年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浓浓的低气压中,甚至有几丝疯狂的味道在里面。   斑不由地握紧了扇柄,一有变数,就立刻出手——虽然他打不过空景那种天才,但是完胜君御太却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样子的君御太,让斑感觉太危险。      君御太挪动了一下步伐,然后看见整个人都戒备起来的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和悠次郎一样,都是这种……”他的声音有点含糊,斑没挺清楚他后面表达的是什么。   “无所谓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君御太眼底的血红晃动一下,那瞬间似乎出现了两轮勾玉。但等到斑定神一看,却依然只有一轮。   君御太看着斑冷笑一声,然后率先离开了。      【悠次郎是谁?】   斑定了定神,刚才的君御太给他的感觉实在糟糕:“是我父亲的名字……”也是宇智波族长的名字。   水门忍不住沉默了一下。而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因为母亲的死亡,斑一直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如果水门真的要问,斑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老一辈的事情,斑知道的太少了。      好在水门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那青梧长老呢?他在你们宇智波管什么?】   “水门你其实见过啊,就是在去见我父亲的那天……就是那个看起来老的快死的家伙。他手上好像有点兵力,就是父亲大人依然惧他三分……不过他具体管什么,这个我没关心过……”斑越说越想在地上刨一个坑,躲起来。   一问三不知到他这种程度,斑觉得他自己实在是可以去死一死了。      【这样啊……】水门似乎有点哭笑不得,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斑对于政治有多厌恶了,【我有点明白了……嗯,我们去训练吧……】   斑再度对水门的含糊其词表示非同一般的愤慨。      ……      斑再度回想了一下,宇智波五个长老,每一个都掌握着不同的职权,但是说老实话,斑最不喜欢接触的就是那个宇智波青梧——虽然说斑也确实没有怎么接触过那个长老。   只是那个阴沉沉的家伙总是给人非常糟糕的感觉。      之前的宇智波君御太虽然歧视斑,但是态度还只是保持在一种敌视上——但刚才,斑确定自己的感觉没错,那是一种憎恨。   父亲大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君御太如此憎恨?      “我问过了青梧长老,他说没听说过宇智波飞这个人……”换而言之,君御太和青梧已经见过面了,会面之愉快,甚至能够让君御太询问阿飞的事情。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斑虽然不喜欢政治,但绝不是说明他是傻子——空景突然给予的任务,绪夜带着泉奈在新婚之夜离开,君御太和青梧不同寻常的会面……   和宇智波族长今天早上的谈话再度浮上心头,给事情蒙上了一层更厚的迷雾。      这一切,都似乎预示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大事情,即将发生。 ☆、第十三章 七尾   夏日,正午,森林,赶路的人。   那些人神色匆匆,动作快速而无声,明显是精于此道。而那些人背后的象征着森之千手的双叶族徽,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三十多个忍者,拔尖的上忍实力。即使把他们放在整个世界里,依然是一个威慑一方的力量。但如今,让他们如此狼狈赶路的原因只有一个——      斑的目光停留在坐在车头的那个小孩身上。那个孩子看起来年龄和斑差不多,尖下巴,脸色泛白,额头上缠了绷带,黑色的短发齐耳,看起来意外的显得平和而恬静。      “千手柱间么?”      斑扯了扯嘴角,平息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呼吸:“……居然赶上了……总而言之,水门你负责引走那些上忍们,我去见见那个千手柱间……”   话是这么说,但是斑对于和千手柱间说什么还处于一种十分茫然的状态——难不成让斑一开口就是:“喂!你知道一个叫水门的人吗?”   然后千手柱间露出灿烂笑颜:“啊,你见到水门了吗?水门其实是我的……哗(消音……)……”      斑被自己脑补出来的场景雷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水门当然是不知道想象力丰富的斑脑子里又转悠着什么东西,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认真点吧,斑。这可不是练习,不能像前段日子那样总是走神了……】      咳咳。   斑经不住脸上发烧。   不管怎么说,千手家的破事对于斑而言,远远比不上宇智波的重要——敏锐发现宇智波本家会发生大事情的斑,最近这段日子,斑都在思考这些问题。   关于父亲大人的,关于君御太的,还有关于五位长老的——斑才发现手头上的资料是如此之少,除了猜测和之前分家的事情有关以外,一切都是一头雾水。   哦,其实也不止如此。      斑怪异地发现自己心里对于父亲大人的不满减轻了不少,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心理——如果说绪夜也代表着一派势力的话,那么之前的婚礼,无疑就是联姻了。   ——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联姻,背后一定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局面吧……      突兀地,斑突然就想起了族长在烟雾缭绕的背后,突然苍老的容颜。      这也无怪斑屡次在和水门的训练中走神了。   走神的后果就是训练进度被拖慢了,若不是水门实在是一个耐心的好老师,大概最后会一团糟吧——虽然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比如,在某种有意无意中,斑在宇智波本家多逗留了几天。比如,在上述的情况下,斑惨痛地错失了正确的出发时间——在斑和水门着急地赶路中,终于勉勉强强赶上了。   不过按照这个时间来算的话,千手的动作也是够慢的了。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斑的目的完完全全失败了——他本以为水门会对这种戏剧化的事情发展有所表现。但目前看起来,水门非常淡然。   淡然到好像水门和千手一家本来就互不相识。      斑把别扭的心绪按下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千手一族上:“准备好了么?”   斑解下带子,右手把铁芭蕉扇从背上抽出,稳稳地攥在掌心,左手的镰刀也蓄势待发。水门也借用影分|身离开了斑,他抿起嘴角对斑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那么就开始吧!”      水门瞬间从原地消失,而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觉得自己手心都是汗——他知道这次任务多么危险,下面的忍者们中任何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这个行动足够疯狂。      但是斑觉得这让他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了,宇智波的血脉里天生就流着好战的疯狂——前进才是他唯一的方向,不迟疑,不动摇,不后悔,如果说波风水门是劈斩一切无畏自由的风,那么想和他一同站在世界巅峰的宇智波斑……想成为火焰。   温暖,亦是炽热,焚烧万物,纵使自己消逝,也依然决裂地,毁灭一切的火焰。      如同血红的写轮眼倒映着的……这个世界。      另一边,水门已经变化成一个身体巨大的怪兽,七个橘红色的尾巴已经昭示了“它”的身份。斑来不及去思考水门怎么会知道七尾的模样——千手的忍者已经纷纷迎战。原地只剩下千手柱间,和他身边的一个上忍。   千手柱间握住一杯药水,仰着头注视肆虐的尾兽,似乎最后一点血色,都已经从他脸上褪去。      似乎没有人察觉到斑已经悄悄地潜伏到了周围。      斑倒扣着镰刀,悄悄地单手结印——这个手法是他在空景给他的卷轴里夹带的,不知道到底是空景忽略的,还是刻意的,不过斑只好默默地再在心里记下一笔人情。   “火遁·凤仙花火之术!”      几朵炽热的火球扑了上去,点燃了车子,上忍戒备地护住柱间,在一片火光的映照之下,柱间的脸显得越发苍白,他低头握紧了杯子。斑从树上跳了出来,大扇子挟着雷霆之势劈上那名上忍。      扇子被稳稳地架住了,即使借用了下落的冲力,但是护卫千手柱间的忍者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只是,斑也不是莽撞出手的人:   “火遁·豪火球之术!”   ——单手结印的优势在这里显现无疑。      那上忍脸色一变,生生凭借力气掀开了斑的扇子。斑嘴角一勾,芭蕉扇直接脱手,而他本人就借着这股力气,直扑柱间而去。   镰刀毫无阻碍地贯彻了这个黑发少年的胸膛。少年吃惊地睁大眼睛,瞳孔扩张,手中的药水抛洒在半空中,一切都简单的超乎斑的想象。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原本在斑的视野里充满了绿色查克拉的生机盎然的“少年”化作了一块栩栩如生的木头,斑脸色一变——木遁的神奇远超他的想象,起码,虽然斑的写轮眼并不高级,但是居然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这让斑的危机感剧增,背上都隐隐渗出汗。   斑已经暴露了,正面和上忍对战只有死路一条。正在斑打算转移战地时,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几根看起来细细的藤蔓,却用不可思议的大力量把斑死死固定在了商车之上。      “木遁·缠须之术。”   斑的脸色很难看。   从半空中退出了变身术,保持着结印的姿势而稳稳地落在地上的千手柱间对他微微一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斑确实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把自己变成药水,让自己的分|身握在手上。   斑没想到自己会载到这个和自己同年的孩子手上。      柱间当然是不知道斑的想法,他只是半跪在地上,开始新的忍术。比起他过于秀丽的脸庞而言,柱间的声音反而是相当沉稳:“渡边,敌人是宇智波家的人……别下狠手,活捉他……”      听到这种话,斑不怒反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镰刀:“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镰刀下垂,覆盖了一层火之查克拉的刀刃轻松地把那些藤蔓斩断。斑慢条斯理地拉起锁链,把自己的扇子从远处扯过来,重新握在自己手中。      身边的火焰依然在噼里啪啦作响,吞吐着变幻的火舌,火光映照之下,两个人安静地对视,这种仿佛时光停顿的安静,像是在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疯狂。   斑的目光锐利,柱间的黑眸依然很温润。      突然的,这种平静被打破了——柱间放下了手中正在完成的结印,微微抿了抿唇:“你在生气?”   斑面无表情地把扇子拉在身前,并不回答对手的疑问:“你还要把那个假人摆在那里什么时候?”      “不是假人啊!是木之分|身术……真讨厌,居然被看出来了……”柱间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在他的身边,那个被称作“渡边”的上忍化作一具和真人等大的木偶。而始作俑者没有丝毫的内疚之情,他只是注视着斑,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是在躲火焰的时候露出破绽了吗……果然,上忍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更多的应对措施的……”   “不过,宇智波家的那个……”柱间注视着斑血红的写轮眼,似乎在犹豫用什么措辞来称呼斑,但柱间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意义不大的举动,“……总而言之,你是没有胜算的,投降吧,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柱间的语气很平稳,像是仅仅在叙述一个事实。      斑默默在心里肯定了一个事实——毋庸置疑,此人欠揍——斑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用言语压我是没有用的,没打过,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非打不可啊?”柱间苦恼地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生命呢?”   黑发少年站起来,和斑占据着战场的两个方向——斑杀意凛冽,锐利而张狂;而柱间却似乎整个人都沉淀下来,如同山峰一样难以撼动——至此,两人才算是开始认真起来。      柱间举起了一根拇指:“第一,你不应该没弄清情况就出手,。现在,我已经清楚你的攻击方式和长处了……在策略上,我已经占了优势了。”      “第二,”柱间直起了第二根手指,“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千手家的人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呢……因为我很强,至少比你想象中的要强。”   斑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掩盖住血红的眸色。      柱间笑起来:“第三,这里是森林,是我的主场。在森林里能打败我的人,真对不起,我还真没见过……”黑发少年看着对手提起扇子以雷霆之势向自己扑过来的斑,平静地伸出第四根手指——   “第四,你不该听我废话,让我有机会完成这个术——”      四周的火焰突然熄灭,在焦黑的树干上,无数青绿的嫩芽冒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壮大着——这一片树木仿佛活过来了,犹如远古的恶兽,张牙舞爪地攻击过来。   斑灵活地躲过几根抽过来的树枝,面对无可躲避的一根迎面而来的木条——没有办法,斑只好一跃而起,从还未来得及闭合的树网中跳了出去。      “铛——!”金属之音铿锵。镰刀和苦无重重地砸在一起,拮抗起来。和它们一起开始拮抗的,还有斑和柱间的目光。   ——混蛋,一开始就料定了自己会从里面跳出来,所以就在最后的出口之处守着吗?      几度交锋之后,斑发现柱间的体术其实并不差,虽然做不到斑那样如同暴风雨一样狂猛地攻击,但进退有度,攻守之间从容不迫。   随着时间的推移,柱间反而慢慢地占据了上风。      混蛋,难道真的如他说的那样,自己要输了吗?斑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淡淡地血腥味弥漫在舌尖——别开玩笑了,就算死,他也不要输给这个恶心的家伙!更何况……   水门也很在意这个家伙……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输。      镰刀旋转着脱手而出,锁链卷上柱间的身子。柱间低身躲过,却刚好迎着斑上屈的膝盖——膝盖狠狠地磕上了柱间的腹部——千手少年双手撑地,迅速倒退十几米,然后被柔软的树木接住。   不可思议,又顺理成章——在斑的眼里,整个世界都像是慢镜头一样,被一帧一帧地拆分开来。      柱间擦了擦额头,然后慢慢站起来。他看着沾在袖子上的血迹,自嘲地笑了笑——额头上的绷带渗出了大量血液,鲜红鲜红的,触目惊心。   “啊啊,伤口居然裂开了。唔,好疼……”自顾自的说着话,柱间脸上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表情和言语完全脱节的事情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我好像帮了你。”      “居然进化成了两轮勾玉的写轮眼啊……不知道和一轮有什么差别啊——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木遁·树木卷杀!”      柱间扔掉了手中的苦无,他脚底下的树木开始如同蛇一样扭动起来,起伏着,如同海上的波涛——斑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扇子:“火遁·豪火球之术!”      奔腾的火焰吞噬了席卷而来的枝条,在烈焰和灰烬的缝隙中,斑看见柱间身边的树木涌动着,慢慢地长出一根似枪非枪,似矛非矛的武器。柱间把它拔出来,握在手中,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但斑对此毫不理会——他已经想明白了,在战略上柱间无疑比他厉害的多,那么,斑自然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拼。有便宜不占是白痴,火克木的天然优势不利用,这是会被弱智嘲笑的!   ——管你东西南北,一扇子过去,烧得一干二净片叶不留就是了!      “铛——!”铁扇木刺相击,竟然发出了金属的铿锵之声。斑勾了勾嘴角,双武器的好处在这里体现无疑——他举起左手,镰刀便恶狠狠地斩下——   “铛——!!”柱间右手一转,长刺上下两端便脱离了。他灵活地把木刺下端翻转而上,架住了斑的镰刀。   于是,两人再度僵持。      “……双截棍?”斑吃惊地抬了抬眉头,他本以为自己的芭蕉扇和镰刀的组合已经非常少见了,没想到柱间使用的,居然是比他更生僻的武器。      “不是的啊,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东西……”柱间似乎在苦恼如何解释清楚,“……老实说,我的武器只有木遁,至于它到底是什么形状,我倒不是很挑剔……”      木遁?斑一时没想明白柱间为什么这样说,但是,他也不需要再想了——柱间手中的那两节木刺居然生出了粗壮的枝干,牢牢地缠住扇子和镰刀,现在正在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向斑扑来。耳边,柱间的声音异常清晰:“投降吧!你是没有胜算的!”      ……      投降?输给这家伙?   ……开什么玩笑啊混蛋!!      ……      “轰隆隆……”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震耳欲聋的巨响甚至让大地都为之震颤。而在场地中央,出现了一个以十米为直径的深坑,还在轰鸣着冒着黑烟——在坑的两端,两个人影对峙着。      柱间拉开身前的木盾,上面冒着一缕一缕的黑烟,他抖了一下木盾,身形摇晃一下,木盾化作木刺扎进土里,支撑着自己的主人——千手少年猛地咳嗽起来,大片的鲜血从口中和左臂上涌出来,溅在地上,很快就汇聚成一片血泊。   当然,柱间的情况糟糕,说明斑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你这个疯子!”柱间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骂道。现在,狼狈的他再也找不到之前的从容不迫的姿态了。 斑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个夸奖。   柱间看着对面的斑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艰难地,却稳稳站起来了,柱间不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十几只爆炸符,你真狠……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我们两个连尸体都没有了……你就这么想杀我?”      不,他只是不想输而已。      斑抖掉武器上的碎木,看着狼狈的柱间——虽然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现在心头的感觉却是无比欢快,一直表现的胸有成竹的柱间也不过如此,他总算是彻彻底底地扳回一局——总而言之,我不好受你也别想舒服的人类劣根性在斑的身上体现无疑。   他还没输,不是么?      似乎是感受到斑眼底浓浓的战意,柱间的神色也不由一正:“我的查克拉已经不多了,你也估计好不到哪里去……那么,一招定胜负吧!”   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眉宇间的那些轻浮的味道尽去,反而有几分庄重自若之意。      纵使是仍在别扭的斑,也不得不承认柱间说的有道理——他现在连保持清醒的意识都非常困难,如果再打上持久战……只可能死的很惨很惨——听出了柱间的不愿占便宜的意思,只能占柱间便宜的斑心里很憋屈。   所以斑甩开了一下芭蕉扇,换上镰刀,表示他也大度地让柱间一步,斑咧了咧嘴:“开始?”   “开始。”      话音未落,两个人就已经跳下了中央的深坑,化作两道模糊的人影冲向对方——斑现在有些明白水门为什么那么喜欢奔跑了,因为,这种被风撕扯的,破空的声音几乎震破耳鼓,血液几乎燃烧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近了,胜负即将被决定……      “噗嗤……”长刺贯穿了斑的腹部——柱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在他的瞳孔里,清楚地倒映着——就在两人即将交手的那一瞬间,斑突然收手了——这个宇智波少年突然收起镰刀,加速扑到了柱间。   柱间的木刺就这样毫无阻碍的贯穿了斑的腹部,鲜血喷涌出来,那些温热的液体溅了柱间一身。然后,柱间直接被斑扑到在地——斑喘息着,似乎有些伤到肺叶了,呼出的气体喷在柱间脸上,带出一丝血腥味——      “轰隆隆——!!”一根如蜻蜓翅膀,带着妖异的橘红色的尾巴劈裂了大地,冲天而起,邪恶而炽热的查克拉就从两人身边擦过,带来一股疼痛的灼烧感。      “水门……怎么回事?”柱间听见斑气若游丝的问话。但是柱间没法思考里面是什么意思了,他漆黑的瞳孔倒映着从地下钻出来的上古妖魔,那些艳丽的颜色在他的眼睛里扭曲成一片静静燃烧的火焰:“是……是七尾貉!”      钻出地面的貉迅速被黏土包裹起来,它注视着柱间的表情有一丝的心满意足——不同于水门伪装的那个徒有其表样子,即使是斑,也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万物众生,这才是上古的妖魔应有的强大姿态。      ……      然后?   没有然后……斑一点也不想承认——因为身体的疼痛和外部邪恶查克拉的压制,他居然晕迷了。   混蛋!!   === === ===   ①木遁·缠须之术:原创,从土里生出细细的藤蔓把人的脚固定在地上,很难挣脱。      ②木遁·木之分|身术:原创,承载体作为木头的分|身术,优点是力气奇大无比,因为身上有着生之气息,所以寻常的鉴别很难把它和真人分辨出来,缺点是怕火。   (在本文的设定中,白眼和赤冢一家的鼻子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因为木分|身没有经络,也没有汗臭味。不过写轮眼既然无法分辨影分|身,那么在这里也就设定也难以分辨木分|身)      ③木遁·木之复生:原创,树界诞降的前身,可以让一片没有树木的土地重新生长出大量树木,并受到木遁持有者的控制。      ④木遁·树木卷杀:原创,五指化作长长的树枝迅速缠卷向敌人,肢体的一部分化作树木这种能力在大和身上有所体现——当然,这种能力用在柱间身上,无论是速度还是强度都要厉害很多。   大和使用过类似的术(木遁·大树木之术)      ⑤木遁·御木成剑:原创,本章中柱间使用的最后一个忍术,能够产生随心所欲变化形状的武器,比寻常金属更加坚固,在战场上往往能成为出其不意的杀招。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并了。望天。 ☆、第十四章 猿飞   宇智波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似乎坐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仰着头向上眺望。天空呈现出一种悠久的蔚蓝,轻薄的白云几乎透明,显得天空越发深邃澄清。   很细很细的风在吹,斑眼前有几缕淡金色细光的微微摇摆,斑一开始以为是一些的阳光的光斑,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事情并不是这样——   那应该是金色的发丝,边沿被晕开,和阳光融为一体。      “斑”就坐在台子上,仰望后方的岩石——那里有着三个巨大的头像,因为角度问题,斑只能看清那三个人雄浑的下巴,鬼斧神工,刀削一般的凝重。   悲伤的怀念。   还有越发甜蜜,就越发苦涩的思念。      说不原因,但是斑就是能感受到“自己”现在这一刻的感情。      “他”坐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一些模糊的呼唤把“他”从发呆中唤起——“斑”握住天台边的栏杆,向下望去,一个淡淡的红色人影在地上喊他,那种亮丽的红色,宛若火烧云。   世界好像在那一刻明亮起来,斑听见“自己”低低的轻笑,然后“他”翻过栏杆,一跃而下……      ……      然后,斑就醒了。   视野的尽头是微微发潮的木板,斑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动了动身子,撕裂一样的疼痛贯穿了他每一根神经。斑忍不住一哆嗦,唇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水门……”      水门不在这里。   而斑花了很久才理清之前发生了什么——水门回来了,他为了救柱间,所以,那瞬间……   贯穿腹部疼痛让斑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斑和柱间,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只是,水门,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那一瞬间,他宇智波斑也许可能会死去?      他的命就在你眼中这么不值钱吗?   你到底怎么想的,波风水门?   算了,明明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斑对于水门,只是死后意外撞到的一个小鬼而已,无关过去,更无关感情……   只是这个小鬼愚蠢地抱有了不切实际的希冀而已!      “……喂?”一个白色的棒状物在斑的眼前摇晃。   斑的视线左偏:“你是……噗嗤……”   “哎哎,其实……还好吧?”柱间苦恼地看着因为笑得过于猛烈而刺激到受伤的肺叶,最后导致自己呲牙咧嘴痛苦不已的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比我可惨多了。”      “不,那不一样……”斑拼命把自己爆笑出声的冲动抑下来,“起码我不可能是……秃头河童……”   斑最后还是失败了,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来。      柱间纠结地绕着斑转了几圈,看起来快要哭出声了:“缠绷带的人水平太差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想……”   脑袋被包裹得像一个诡异的秃头。      说实在话,会造成这种后果柱间自己也要付很大责任——他自己肤色本来偏白,因为受伤,脸色几乎和白纸没有差别——完全和绷带一个颜色了,再加上他黝黑的发色,对比十分强烈。   ……所以远看过去,千手柱间好像就是一个只有两边黑发的……秃头。      “唉……”知道自己大概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笑话的柱间无奈地坐在斑的床头,“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他干巴巴地建议道。   斑瞥了柱间一眼,总算给这家伙留了一点面子:“……这里是千手家?他们居然会让你帮助一个宇智波?还……”斑嘴角抽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把最想知道的问题问出来。      “不,这里怎么可能是千手?”柱间深深地皱起眉头,“不是你背着我跑掉的吗?”      不,他只想把你打包送给七尾。      斑面无表情注视柱间片刻,在说真话和冒充水门中犹豫片刻——他现在一想起水门就心烦意乱。所以当斑最后开口时,他的声音比起问话,更如同挑衅:“……七尾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痹的……疑点太多了。      ——先不说千手居然全部都放心柱间一个人对战敌人,更令人迷惑的是……   七尾为什么会出现得如此巧合,而且看起来……目标是千手柱间?      总而言之各种微妙。斑有种自己被当做枪用了的感觉。      柱间愣了一下:“你指什么?”   果然有大问题。   斑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一跳,内心中有只怪兽在咆哮,他勉强平稳住声线:“你瞒了什么?”      “唔……解释起来好麻烦。”柱间苦恼地把整个脸都皱起来了,“老实说,其实我们这只队伍,是为了捕捉七尾貉的……不过那家伙太狡猾了,总是不出现,所以你过来攻击的时候,我就想了一个法子……”   “也许我落单的时候,七尾大概会按捺不住吧……”      也就是说,一开始斑就被利用了么?   这个想法让宇智波斑额头上爆出青筋,他磨了磨牙,反复告诉自己他目前受伤严重,打不过这个混蛋。——理智,一定要理智!      “只是,完全没想到七尾这样狡猾……我本来想等到它一出来,就要木之生发把地面包起来,没有土地才能抓到七尾,结果……”   白色棒槌拍打着白色秃头(斑猜柱间本来是想挠头的),柱间的表情已经超越了这世界上大多数形容词可以概括的“郁闷”的范围:“……你一打爆炸符把我的术全炸没了。”      “所以,败了呗……”      即使刻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提起这个事实,但千手柱间的口吻还是有一点茫然——多日的逃亡,计算,以及强装的镇定,最后的结果对于这个依然年幼的少年而言,依然太过残酷了。   只是柱间很快收敛了自己外露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没什么大关系啦,虽然你打破了我的全盘计划,捕捉七尾貉的任务彻底失败,但是……”      面对斑突然戒备起来的神色,柱间勾了勾嘴角:“……我收回前言了,你很强,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算我千手柱间欠你一条命……”      ……是水门强的远超你想象。   斑默默地在心里纠正了柱间的说法——不可笑吗?看起来好像水门救了柱间,而害他差点死掉——   但是对那个等级的高手而言,是没有差点的概念的……也就是说,那个瞬间,水门是算好了的——刚好避开了致命处。      对于忍者而言,只要不是致命伤,好得都特别快。用一时之伤换千手家继承人的一个“我欠你一条命”,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就只有划算一个词。      那么,到底哪个解释,才是真相?   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水门是怎么想的,心里空落落地茫然——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水门竟然在他心里占了这么大的比重了吗?      信,还是不信?      巨大的疼痛打断了斑的思维。宇智波少年抬起头,饱含杀意地怒目柱间——而摇着斑肩膀的秃头混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喂,给点反应会死啊!”   干嘛要理会你?斑冷冷地瞪柱间。   于是柱间再接再厉。      巨大的疼痛让斑整张脸都抽搐了:“……到底想干什么?”   柱间举起拳头在斑眼前晃一下,期待地看着斑——斑情不自禁地抽了一下脸皮——这厮脑子进水了吗?那个姿势不就是……      莫逆之拳。      莫逆莫逆,永不违背,莫逆莫逆,兄弟之谊。   这是忍者界约定俗成的一种仪式,代表着永远的信赖,认可,以及生死之交,兄弟之情。      斑盯着柱间,柱间的眼睛很亮,那些光芒犹如无月之夜的星辉,明亮闪烁。斑不由沉默片刻——   “嗷——!你怎么咬人?”柱间捂着手闪到三米之外,“不乐意就算了,咬人算什么,你是小狗吗?……”      狗你个头啊!   斑冷冷瞪了柱间一眼——如果这真的是水门的人情的话,他就算死,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的。   更何况,打死斑,他也不会相信,柱间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混蛋突然如此亲热会没有猫腻。   斑才不会笨到再次被人当刀子使呢!      斑小心翼翼蜷起身子,半坐在床上,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相当整洁的木屋。在斑的前方靠右还有一张床,那可能是属于柱间的,上面的床褥依然凌乱。然而,除了这两张床,这间屋子竟然没有其他家具了,感觉像是临时整理出来,还没来得及添置任何其他物品一样。   斑从窗户向外望去,灿烂的阳光把窗外猫咪的树叶切割成一种层次分明,深浅相错的翡翠色,明晃晃地无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水门会在哪里?   斑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柱间,我问你一个问题……”   ——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门被撞开了。      一道黑影闪进来,稳稳地落在斑上方的墙上,黑发黑瞳,凝视着前方,无可奈何地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水门,还能是谁?   一根长棍子追着水门进来,插|在房间中央的木板上,砸出一地碎木。      水门侧脸对斑安慰性地微笑一下,然后换了一个姿势端坐在墙上,对着门口的人无奈地解释:“猿飞,我说过我不会乱跑的……而且我根本就没法离开这里,你不用这么防备我……”      “那可未必……”随着一声刻意拖长了的反驳,一根身形高挑的黑发青年走了进来,他背后束有一根细细长长的细麻花辫,正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地晃动。青年拔下地板上的长棍,歪着头呲牙咧嘴地调侃水门,“毕竟族长把你们交给我照顾,我可不能让你们出什么差错。这里的猿猴们可是顽皮得很,万一……”      “……我不在的时候你被那些猿猴暴打了怎么办?”猿飞一脸理所当然。      水门一个跌咧,险些从墙上摔下来,他的表情微妙:“谢谢,我以后会注意的。”   猿飞也很有礼貌地回答:“不客气。”      宇智波斑瞬间被这个囧囧有神的对话秒杀。他被刺激地浑身一颤,伤口处的肌肉一紧,疼得斑斜着身子就倒下去了。   水门一愣,跳下来,动作轻柔地支起斑,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只是斑有点不争气,几次都险些滑下去,水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双臂环着斑,让他躺在自己胸口。      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敲击在斑的耳膜上——影□就是这点不好,单纯在外部,完全和活人区分不出来。   即便里面装载着的,是一个早已消逝的亡灵。      === === ===   ①莫逆之拳:出自漫画541话,这个手势在八尾人力柱和雷影之间曾经使用过。意义见上文。      ②猿飞佐助:三代的父亲,出自漫画500话,当美琴说出自己小儿子佐助的名字时,三代的妻子琵琶子说:“哦哦,与三代的父亲同名啊……”,美琴对此解释说是因为希望他成为坚强出色的忍者。这个人的资料比柱间少多了,基本上属于只有一个名字的忍者。    作者有话要说:柱间的性格在资料上说是“温厚、深思熟虑”,“喜欢的话:大地丰饶、天衣无缝。”这两点总给我很奇怪的想法——我总觉得柱间是一个很温和,喜欢谋后而动的人,甚至骨子里还有一股天真的味道——不过事实上,他经历的事情只会比斑更多。 一部分是本性,一部分确实在装——反正修到最后和几乎没修一样【黑眼圈】 ☆、第十五章 结界   只是,斑略带伤感的心情没能维持几秒钟,就烟消云散了——没有人能面对柱间的凌空一指依然淡定吧。   千手的继任人目瞪口呆地指着斑和水门:“双,双胞胎……?”   “笨蛋!”还没等斑对此做出任何反应,柱间已经被一棍子砸的抬不起头来,而始作俑者却攥着自己的武器笑得欢快,“居然连影□都认不出来吗?让本大爷告诉你吧!这明明是……”   “……人格分裂吧!”      “……”吐槽不能的斑。   “……原,原来是这样吗?”一脸好奇的柱间。   “……猿魔,拜托了,我有些事情要和这两个伙伴说一下,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一直风轻云淡的水门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口吻里却透出了不容置疑的强硬,“放心,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呐,拜托了……”      于是,在斑和柱间受到惊吓的眼神里,猿飞手中的棍子居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猿兽。在青年男子“喂我可是受到族长的委托来照顾他们的万一他们谋划了什么对大家不利的事情我该如何和族长交代”的咆哮声中,猿魔拎着猿飞领子走了出去,顺手还贴心地帮水门扣上了门。      “咔哒。”屋子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      “唔,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波风水门,你身边的这位叫宇智波斑……至于我和斑的关系,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如果你想把我看成第二人格的话,我也没有意见。”水门揉了一下斑的头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对你们两个都没有恶意。”      斑不悦地扭动了一□子,对于那个“你们两个”感到非常的不满——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和柱间那个笨蛋划到一起去了?   还有那个没有恶意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水门你曾经抱有恶意吗?      “……简单地说,就是之前我们为了从七尾的攻击下逃走,最后逃到了猿飞一族的驻地里,依靠猿飞的结界,才彻底甩掉七尾。”   “不过,因为逃得太快了,所以千手一家的人也被甩掉了。”      柱间嘴角一抽,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最后还是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所以,现在说的好听点,我们是猿飞一族的客人;难听点就是……猿飞一族的俘虏。不过好在猿飞家的人都比较爽朗,我很容易就说动他们给一个小地盘来安顿你们。”水门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他和猿飞之间的交涉,“那么,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水门扫了一眼柱间如同锅盖的脑袋,突然又补充道:“……不是我给你们包扎的,医疗用品在猿飞这里属于稀罕货,他们不准我插手。”      斑面无表情地瞅了自己如同蚕茧一样的躯干——说实话,这样更浪费吧?      “你隐瞒了很多东西。”柱间开门见山。   水门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你想知道什么?”      “首先,我没有听说过猿飞一族——如果它不是弱小到不值一提的家族的话,就是隐世的家族。在我见过那个通灵兽之后(指猿魔),前者就已经否定了……只是,你又是怎么发现它的?”   “第二,你说依靠猿飞的结界才甩掉七尾。我不是对结界术一无所知的人——虽然千手对于结界的研究并不多,但是我见过相当高级的结界,用来对抗尾兽依然困难……那么,施展这个结界的人肯定是巅峰的高手——那么,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帮助我们?”   “第三,一开始你对那个人所说的‘不能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      斑一愣,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柱间已经思考了这么多,相比起来,自己顿时逊色多了——这个认知让斑脸色难看起来,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千手柱间。   ——这种莫名其妙地较劲似乎已经在斑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你的观察很仔细。”水门微微一笑,“但是分析得有点武断,以后分析的时候不要想当然,有时候敌人会利用你的惯性思维的。”   柱间不可置否,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水门。      “其实你的三个问题归结一下,可以总结为一个……”水门拖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听说过妙木山没有?”      那是什么?——斑挑了挑眉,而柱间的声音已经响起:“好像是通灵兽蛤蟆一族的居住地,不过,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里和妙木山有着本质上差不多的意义——除开猿飞一族的驻地,这里是也是通灵兽猿猴一族的栖息地。”   斑突然明白了水门的意思——通灵兽的栖息地本来就围绕着强大的结界,不为外人所知。绝大多数时候,就算是契约者,也只能通过逆通灵术来到达。      比如说,妙木山就有迷路之山的别称。强大的防护力,高超的隐蔽能力,这是每一个通灵兽栖息地的结界的共性。依靠它躲开七尾的追踪,也未必是什么难事。      “看了你们已经明白了。嗯,不过这个结界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水门微微一笑,“那就是,它只准进,不准出。”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水门的这一句话,把两个小鬼的脸色炸得刷白。      “不对!”斑先反应过来,“起码逆通灵术可以带我们出去……还有空间忍术也可以。”   柱间口气幽幽地打击他:“逆通灵术也要外面有对应的坐标才行,而且你觉得猿飞一族难道会让我们签订契约?……空间忍术,我可不会,难道你会吗?”   “水门会。”斑现在还耿耿于怀初遇的那个忍术。      面对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水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也想。只是我没有媒介,留在外面的标记点只能维持一天……而你们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如果我勉强施展的话,只会迷失在时间乱流中。”   “所以,”水门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暂时死心吧!这里的灵气很足,对你们养伤也有好处。”   面对斑即将而出的咆哮和柱间的欲言又止,水门淡然地掏出一个苹果,堵死了他们的所有问题:“饿了吗?我摘了一点果子。”      ——这个不是重点吧!混蛋!      ……      柱间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一直不太服气这个死对头,但是斑隐隐约约还是希望柱间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一辈子待在这里?别开玩笑了,泉奈还在外面等着他回家呢!怎么能够甘心,一辈子就荒芜在这个小地方?      “来,张口。”水门又削了一块苹果肉,举在斑的嘴前。   斑面无表情地瞪他。   “张口。”水门耐心地重复。   不要。斑看着现在的水门,突然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你高兴的时候就来哄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干脆不理我吗?   水门注视他良久,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果肉塞进自己嘴里,吃掉了。   斑傻眼了,然后就被水门的手大力地揉头发:“还真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么……   那种弱小的,被视为需要照顾的,思想和行为还很青涩的人吗?   斑心底泛起一丝恼怒,尽管他明白这种心情毫无道理可言。但越是这样,斑就越清楚自己的无能。   是的,无能。      渴望长大,渴望强大。   其本质正是宇智波斑是一个实力很差的小鬼。   想要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和水门并肩领略世界之巅的风景。   所以,宇智波斑一定要离开这里。      ……      虽然斑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并且一直在思考怎么和水门摊牌,但是,目前严峻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说,换绷带。      水门慢条斯理地把绷带一点一点的拆下来。斑只觉得水门略带暖意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地划过自己的身躯——新长出来的嫩肉本来就敏感,而水门时不时地抚摸过的触觉刺激的斑的感官,这种微妙的感觉让斑不由浑身绷紧。   可恶,他到底为什么脸红?      斑只能庆幸水门拆绷带拆得很专心,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反常。      “很热?”水门抬起头问他。   ——不,斑收回前言。      “有点。”斑尴尬地扭动了一下,然后立刻唾弃自己的行为。   水门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是打湿了湿巾,拧干,轻轻擦拭斑的肌肤,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还没长好的地方:“还不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应该可以痊愈了。”   水门一边说,一边沾取一些草药涂抹在那些伤处,很慢地揉开。草药特有的清凉的感觉蔓延开来,火辣辣地疼。   斑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死死盯着水门的手,让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那些疼痛上——不过话说回来,明明两个人外表是一样的,但是水门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好比他现在上药的动作,意外地让斑觉得赏心悦目。      “水门……”   “嗯。”   “你知道猿猴那种通灵兽的契约卷轴在哪里吗?”   “……”   “喂,水门!”      斑的雄心壮志的宣言,最后得到的,也就不过水门轻描淡写的一记敲额头。   没有嘲讽,倒是亲昵的意味更浓一些。      对此,斑感到异常愤怒。   宇智波斑宁愿水门嘲笑他的天真,起码那样被视为同等的存在。而现在,被彻彻底底当做小孩子了么?——这是一种憋屈的,被轻视的愤怒。   也是一种不甘心的,想要被承认的心情。      === ===   ①巅峰的强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影级强者,但是因为现在五村还没有建立,所以不存在这种称呼。      ②漩涡一族:嗯,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漩涡一族是千手一族的远亲,擅长结界和封印,和千手关系密切,虽然两族正式结交应该在木叶成立之后。不过联姻应该远远早于这个年代——不然柱间就要在十年内和水户奋斗出纲手这个孙女orz所以这两族的关系应该相当密切。      ③妙木山的结界:这个其实在原著中没有(但是我怀疑它确实存在)。迷路之山和逆通灵术出自漫画409话。不过结界这个不是我原创,我曾经在一本《火影之隐者》的同人文中看见过类似的设定,特此声明。 作者有话要说:monica0939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1-07-02 22:00:58 血瞳迷梦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1-06-19 17:51:08 永远的LILI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1-06-13 21:45:50 艾易舞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1-06-12 21:53:37 糯米馅红豆 成为了您的小萌物 达成时间:2011-06-01 00:08:59 === === 突然想起来,集中感谢一下XD~ ☆、第十六章 关键   经过了几天的休息后,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当水门帮他包扎完毕后,斑一言不发地从水门身边走过,推开门离开了——反正他没有水门也活过了12年不是吗?没有水门,他      难道就做不好事情了吗?   而波风水门注视着敞开的大门,阳光照进来,把他眼睛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冰蓝色。然后他垂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摊开来,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的符合。   水门就趴在那里,安静地计算起来。      ……      “嗨,斑,这里!”柱间挥手向斑打招呼——他的伤势本来就比较轻,再加上木遁对于伤势恢复的积极意义,以至于这家伙一醒来就开始漫天跑了。   斑一愣,想起自己的决定,努力把表情调整在热情的范围内——虽然不屑于柱间的人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分析情报上比自己强大的多——斑可不信这家伙会在猿飞这里闲逛      这么久会毫无所获。   ——如果为了出去,斑不介意稍微对这家伙的态度好一点。      但好像斑的动作起到反作用了,柱间几乎被他吓到了:“……你脸怎么了?……是抽筋了吗?”   你才见鬼的抽筋了咧!斑的脸黑了,他彻底放弃了对这个家伙好脸色的想法,他冷着脸穿过树林,走过来。   让斑略微错愕的是,之前在屋子中见到的那个猿飞的黑发青年也在这里,只是他半蹲着身子,被灌木丛挡住了,长长的小辫子搭在地上,沾了不少木屑。      “你们吵死了啊……”猿飞不怼地盯着柱间,似乎在埋怨他的大声吵闹,“这个样子还捉什么花栗鼠……早跑了……”   “……?”花栗鼠,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斑挑了一些眉,瞅了瞅猿飞那脏兮兮的打扮,以及柱间捞起的前襟——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倒是鼓鼓囊囊的。      斑略微思考了一下,打开了写轮眼,环视一周,抬手,苦无飞出——不知道猿飞一族是缺心眼还是过于自大,居然两个人的武器都没有被收缴。   “叽叽叽叽……”一只身上带有黑纹的松鼠大尾巴被钉在树上,惊慌失措地叫着。看到斑这一招,猿飞眼睛一亮,不由吹了一声口哨:“漂亮!”      青年灵活地几个翻身爬到了树上,去抓那只花栗鼠。借着他离开的片刻,斑捅了捅柱间:“……怎么样?”   “什么?”柱间眨巴眨巴眼睛装傻。   斑忍不住磨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柱间注视斑片刻,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怎么能够不着急?本来他离开宇智波就算是私自行动,而且斑怎么能放心泉奈一个人待在宇智波——老实说,无论是父亲大人,还是宇智波绪夜,他一个都信不过。   也许是看出了斑眼底无声的控诉,柱间收敛了脸上单纯的表情,变得深沉起来:“……欲速则不达。而且这里也不算太差吧,起码我很喜欢这里的安定……如果有可能,我想很多年以后      也……”      柱间突然诡异地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很轻:“……生活在这样平和的地方了……”      “啪!”斑面无表情地扇了柱间一巴掌,柱间一时没有察觉,猛地摔倒在地上。而斑站在柱间的眼前俯视着他:“别开玩笑了,我原来还觉得你好歹还算个人物……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孬      种。住在这里?你可是千手的继承人,你对的起那些为你牺牲的人吗?”   柱间盯着斑的脸,突然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他笑得非常欢快,像是遇到了让自己身心愉快的事情。      斑很不爽——他发觉自己和这家伙的关系越发奇怪了起来。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更早的离开这里,但是柱间的反应让气氛微妙起来。      柱间揉了揉自己的脸,让那些红晕消退下去,他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猿飞已经回来了,待会儿谈。”   他一边说,一边对猿飞招呼道:“哎哎!这里,快点!”      有意或无意,柱间经过斑的身边:“……真奇怪,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两个其实是同类人。”   斑面无表情踩了柱间一脚——让你学水门的口气说话,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鹌鹑蛋,野鸡,花栗鼠……”猿飞把自己的收获从柱间的捞起的前兜中一个一个数出来,放在地上依次摆好——也许是斑那一巴掌的功劳,有几个蛋碎掉了,在柱间的前襟上散发出古      怪的气味,引得猿飞瞪了柱间好几眼。   “哟西!看起来今天的烧烤不用愁了~”猿飞搓了搓手,显得很高兴,小辫子一摇一摆。   “烧烤?”   柱间摊手解释:“今天晚餐。”      斑扯了一下嘴角,最近他的食物都是水门准备的,大多是水果一类的——大概是害怕太过油腻的东西刺激恢复吧:“你们每天都吃这个啊?”   “差不多……猿飞不怎么喜欢吃果子。”   斑顺手就从树上扒了一个李子下来,放进嘴里:“这些水果不是挺……咳咳!这是什么东西,呸呸!”      “噗哈哈……”猿飞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傻帽,现在还是夏季呢!果子大部分都没熟,味道差得很……不过也有好的,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要一个个尝才行。”   “等秋天吧……秋天我请你们吃水果大宴!”      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要一个个尝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斑突然想到水门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那些削好的水果,原本还觉得水门多此一举,现在……   斑只觉得嘴里发涩。      “……也就是说这才是你让我一直吃肉的缘故吧?”柱间死气沉沉地声音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斑突然就觉得自己看见了这位千手的继承人的怨灵化。   猿飞垂着眼角瞥他:“……有问题么?”   “问题大了!”柱间瞪他一眼,抬手就是三个红彤彤的东西飞了出来。猿飞躲闪不及,被打了个结实——那东西破裂了,红色的汁水流了猿飞一身。      黑发青年立刻就炸毛了:“小鬼,你活腻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咬破手指,作势就要召唤通灵兽。   ——但是他这个动作被斑打断了。      “这个是……番茄?”宇智波少年不耐烦地看着两人打闹,当看清柱间用来打猿飞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不由睁大了眼睛。      猿飞也发现了这一点:“你哪来的番茄?”   “看来你们真的对木遁一无所知啊……”柱间看着这两个人几乎绝望,他无奈地摊开手,展开十指,在另外两人错愕的目光下,柱间的手指扭曲着,变化成一棵小小的树木,绿叶青葱,      开花……      ……然后结果,各种各样的,不同种类的水果。      柱间面无表情扯了一个青枣下来,塞进口里:“……唔唔,就是这样——制造瓜果什么的对我而言很简单。你们也尝尝吧!”   “啊——!好厉害……”猿飞睁大了眼睛,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最大的哈密瓜扯下来了,“虽然不明白你口中的那个木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是么……你以后就是我小弟了,被猴子欺负      了报我的名字……”   柱间面色诡异地抽了半天,而斑已经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柱间的脸突然就红了,又摘了一个梨子塞给猿飞:“赶快吃吧!”   猿飞完全没有意识到柱间希望他快点闭嘴的希望:“啊哈,那我就开动了啊!”      这时候,斑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仔细观察柱间手上的小树,缓慢但坚定着,掰了一个苹果下来。   “斑,你喜欢苹果?”   不,斑只喜欢豆皮寿司——他只是突然想到水门第一次喂给他吃的,就是苹果。   那么,水门喜欢苹果吗?      这个想法让斑脸上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烧,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千手柱间:“要你管啊!”   这也好奇那也好奇,你当你是猫啊?      “啪啪啪——!”突然,几个石头挟着尖锐的破空之音向几人袭来,斑和柱间脸色同时一变,瞬间下蹲,闪到附近的两个树干上——反而是猿飞毫无反应,被打了个正着。      “什么人?”斑打开写轮眼环视四周,很快,他就发现了始作俑者——一群猿猴飞快地跳跃到场中,你争我抢地捡起那些散了一地的瓜果。它们一边捡,一边还不忘记把猿飞的手指一根      一根掰开,取出那些被黑发青年啃了一半的水果。   “你们……”猿飞攥紧了拳头,身后的小辫子几乎炸了起来,肉眼可见的无数青筋在欢庆他们的节日。   几个猴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咕咕的叫了几声,然后它爬到猿飞面前,再次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把猿飞的拳头展开,放了一个石头上去,然后再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按回去。      猿飞垂着嘴角把石头拉在眼前,瞅了几眼——“唰!”石头瞬间飞出,把那只猴子砸得血溅三尺。   黑发青年一手拍在地上,通灵兽的召唤式立刻展开——“你们这群混蛋,今天我不把你们打得爷爷都认不出来,我就不叫猿飞佐助!——混蛋,有种你们别跑!”      斑满头黑线地看着一人N猴你追我逃地跑远了:“他们都是……白痴么,柱间?”   “……柱间?”      斑的对面,千手柱间受到了猿群非同一般的欢迎,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了个严实。相比于猿飞佐助,猿猴们显然知道哪位是不能够得罪的。只见它们相当有次序地——   “大吉大利!”一只额头上有白毛的猿猴做了一个稽——柱间赏了它一串葡萄。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只娇小的猴子鞠了一躬——柱间送了它一颗凤梨。   “彪炳青史,流芳百世。”这次,柱间表情抽了又抽,给了它一个芝麻——于是得到芝麻的猴子毫不客气地还了他一个拳头。      “唔……”柱间苦恼地捂住额头,好像他最近脑门总是受伤。然后,柱间看见了注视着自己的斑,“嗨,斑,你也过来玩玩吧……它们都是通灵兽,听得懂人话的……”      斑不屑地瞥了柱间一眼——你当他和你一样脑残吗?   于是斑抬下巴扭身,表示自己绝对和幼稚的千手柱间不一样,拍拍手傲然飘走了。      斑当然没有回到水门那边,毕竟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他发誓过要证明给水门看的东西,难道能够一无所获的回去被嘲笑?   好吧,虽然以水门的好脾气,什么都不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斑很认真——他告诉自己必须拿到猿飞一族的契约卷轴。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   一定要确定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现在看来,和柱间达成盟友实在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一切都要靠宇智波斑自己的力量。      斑思索着,慢慢地在丛林里移动着。夏日快要离去,天气越发燥热起来,那些趴在树干上的蝉似乎察觉到自己生命尽头的到来,更加大声的聒噪着,让人心烦意乱。   “嚓嚓……”不远处传来了人行走的声音。斑的思维被打断,他歪着头,仔细聆听那些草叶和草叶的摩擦声——杂乱无章,甚至带上了一丝慌乱的味道。   斑的手下意识地扣在了扇柄上——快了,那个人就到了。      “喂!拜托你了,帮我把头巾从树上取下来好吗?”一个带着浅浅的喘息声,音调清脆的一个小女孩声音传来。从树林中跑出来的,是一个和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黑发黑瞳,目光清澈      。她看着斑,明显吃了一惊:“你是谁?”   “……不对,你是那个外来人吧……就是佐助哥哥负责的那两个人吧……”女孩一脸吃惊地指着斑。斑盯着凑到眼前的指头,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啊,抱歉。”女孩也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她慌忙鞠了一躬,“我是猿飞岚姬,猿飞佐助是我哥哥。啊……”   斑向前迈了一步,刚好和岚姬擦肩而过。      岚姬一愣,没想到斑会这样做。女孩转过身,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快上来吧!你的头巾在哪里?”   “啊?是!”      不管怎么说,信息才是行动的第一要务——现在,应该算是一个好的开头吧?      ……      斑轻轻松松地把那根浅绿色的头巾从树梢上勾了下来,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喏,给你。”   “谢谢。”岚姬把头巾接过来,立刻掳开挡在额前的头发,绑上去,“你好厉害啊……”   斑挑了挑眉,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你的头巾怎么会在那上面?”尤其是在这种没有风的天气下。      “还不是那群坏猴子!”提起这件事,岚姬也不由神色愤愤,显然对此怨恨已久,“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坏事,讨厌死了!……虽然也不是完全没用……”   斑不由神色一动,微微放软了声音:“那些猴子不是这里的通灵兽吗?一般而言,帮助忍者做事很正常吧?”      “咦?你也知道通灵兽?”岚姬略微睁大了眼睛,她抿了抿唇,慢慢地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嗯,我们有时候也会拜托它们从外面带一些东西回来……毕竟村里面不是什么都有的…      …”      等等,从外面……带一些东西回来?      斑猛然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离开这里最大的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合并。 ☆、第十七章 羁绊   “斑,你怎么回来了?”柱间吃惊地看着斑,他安抚式地拍拍身边的一只忙于消灭水果的猴子,敏捷地从树上跳下来,“是新认识的朋友吗?很可爱的女孩子啊……”   斑一愣,才反应过来岚姬居然一直牢牢地跟在自己,这不免让他吃了一惊——虽然斑并没有刻意赶路,但是忍者的脚程绝对远远高于普通人。      当然,一路小跑跟在斑身后的岚姬也不好受,小姑娘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听到柱间的夸赞,她面庞上泛起淡淡的浅红:“你好,我叫猿飞岚姬。”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千手柱间……”柱间热切地开始自我介绍,“嘛,看你很累的样在,要不要吃点水果解渴?”      看到两人已经自来熟地开始聊天了,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额头,开什么玩笑,千手柱间,他找你可不是让你来泡妞的。   再度告诫自己一次要忍,斑转过身子,对柱间勾勾手指:“千手柱间,过来。”      “?”柱间歪了歪头,对岚姬耸了耸肩膀,然后跟在斑后面走进了树林,只留下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岚姬站在原地茫然地眨眼睛。      ……      “怎么了?”一到达树林里,柱间就收拢了自己脸上天然的表情,显得严肃起来——无论是斑,还是柱间,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既然如此,根本就没有掩饰的必要。   乱世里没有小孩,只有小鬼。   他们和这里安详的气氛格格不入。      斑思考了一下如何打开话题:“我是刚才在路上遇到这个猿飞佐助的妹妹的……”   “等等!”柱间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斑还是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这种东西太卑鄙了吧……”      什么什么卑鄙?斑茫然片刻,突然勃然大怒——去他X的,你才是要抓一个女孩子胁迫别人的人物呢!虽然他的开头不好,但是想到那里去你也太……   斑反复磨牙,硬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最后只好一个人生闷气。事实上,无论是水门,还是柱间,都是擅长引导对话的人物——谆谆善诱,或者是条理清晰。宇智波少年本能地尝试模仿着……   即使生涩,即使开头并不是那么顺心如意,斑确确实实开始尝试成长——即使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插曲,斑也没有心思再卖弄了,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她说,猿飞的人一般会拜托猴子们在外面带一点东西过来……”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斑知道柱间会明白他的意思。      柱间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那群猴子……”   斑错愕地挑了挑眉。   “这是肯定的啦……”柱间痛苦地开始抓头,似乎在为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而懊悔,“衣食住行,自给自足不是那么好做到了,起码我在这里没发现盐矿……也就是说他们一定有联通外面的通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说明猿飞的人也做不到离开这里的事情……那么,那些猿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柱间自言自语地狂扯自己头发,“结界能够识别?还是有专门的通道……如果是识别的话,标准又是什么……”      斑看着柱间抓狂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很无奈。      “够了,那些东西放在心里想想就是了……”斑终于受不了柱间的啰嗦了,他来找柱间不是为了听这个的,“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做什么?”   柱间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默默地指了指斑的身后。      “什么做什么……你们在计划什么?”   猿飞佐助半眯着眼睛看着斑和柱间,他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原来那个毛毛躁躁地家伙,虽然并没有和这两个人一样在战场上磨砺过,但是能无压力和那些本质上是通灵兽的猴子打成一片,也说明他的素质很变态。      场中气氛一时凝固。斑下意识地就把手搭在了镰刀上。      但猿飞佐助的动作比想象中的更快,和猿猴们打闹的日子赋予了他可怕的敏捷和爆发力。瞬间,他就已经闪到了斑的身边——镰刀横斩,猿飞的拳头狠狠地撞到了刀面上,力气之大让斑差点武器脱手而出。   血红的写轮眼清晰地倒映着猿飞一跃而起,弹到斑上方的树上,借助着树的反冲击力,下坠,无可避闪地冲击之态。   斑下意识地想要倒退,但是他做不到——因为身体素质跟不上。   无论斑在同龄人中多么优秀,但是面对将近五六岁的年龄差距,他输的不冤——斑把铁扇往身前一侧,多少有点希望能够抵消一点冲击力。   ——只要能让斑抓到机会,斑有把握可以用忍术和猿飞打得势均力敌。      猿飞的拳头拳头挟着凌厉的拳风砸在斑身后的树干上,四溅的树皮渣屑扫过,打在斑的脸上,淡淡的疼。黑发青年的目光锐利如刀锋,死死地锁定斑——斑忍不住一窒,最好的翻盘机会就这样丧失了。      因为猿飞打偏了——斑可以肯定,猿飞是故意的。      黑发青年直起身子,眉头紧锁,他背后的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现在,他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吊儿郎当的毛躁小孩的样子,反而说不出的沉稳:“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更猜不到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警告你们,我猿飞佐助绝不允许——任何对猿飞不利的事情发生!”      斑心神不由被猿飞震慑,但是他很快就摆脱了猿飞佐助的影响——斑敏捷地一翻身,就躲到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啧。”柱间歪着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他半蹲在地上——那个姿势和不久前与斑打斗时预备木遁时的姿势一摸一样,“佐助,我们还没有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哦……我和斑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   柱间站起来,和猿飞面对面,他摊开手,表示自己毫无敌意:“是的啊,就像你们猿飞流传的关于外面的传言一样……外面的世界是……人间地狱。每一天,都有很多生命陷入永恒的长眠。死亡,杀戮这是每一刻都要面对的问题。但是……”   “人之所以作为人,是因为有心,那么,维系心的存在,就是羁绊——无论是我,还是斑,都有绝对不能放弃的东西。”      “所以,拜托了,把离开这里的通道告诉我们吧!”      空气一时凝固,无论是斑,还是柱间,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黑发青年抿起唇,侧脸:“没有。”   猿飞这个回答似乎在柱间的意料之中:“是因为禁令之类的原因吗?但是你明白,把我们留在这里,对猿飞并没有多少好搓。而且,事实上,我们已经知道了通灵兽可以随意出入的事实了……”      “烦死了!”柱间的劝导显然起了反作用,猿飞恶声恶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显然,黑发青年面对柱间的质疑让他心情很坏,“你既然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看好了……勉勉强强相信你们一回,看着岚姬的面子上……”   “……跟上来吧!”   说完,猿飞也不管斑和柱间,自顾自地吹了一声口哨,命令几只猿猴跟过来。而两个少年忍不住对视一眼,斑微张的眼睛还有几分惊疑不定,但是柱间的目光沉沉的,看起来并不怎么愉快。   两人并肩默默跟上去。      ……      半晌,斑还是没忍住,打破了宁谧的气氛:“柱间,你的羁绊是什么?”   “啊啊。”柱间的目光有点飘,“太多了,所以记不住了……”   “……”   “哈,斑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   柱间敲了敲下巴:“突然想起来,斑比我急那么多,那么,斑你在外面的牵挂是什么?”   “……”   “啊咧,声音好小,完全听不清啊……”   “你吵死了啊!”   “呵呵,其实我听见了哦,是弟弟吧……真巧,我也有一个弟弟,不过……”柱间忍不住歪头回忆,突然脸就黑掉了,“扉间那个家伙……绝对,不是牵挂……”   “……?”   “怎么说呢,那家伙,平时还算是可靠吧。但是就是……算了,你以后见到他就知道了,有时候,你宁愿着世界上重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柱间的尾音结束的格外怨气。      ……      “就是这里吗?”柱间停了下来,仰着头看向久闻大名的那个结界——淡蓝色半透明的结界仿佛帷幕一样,从无穷遥远的天之尽头垂落下来,最后没入大地里。   任何人面对这种景色,只能越发感到自己渺小。      而斑忍不住更加靠近了一些,他轻轻用手按住结界——一股轻柔的力量轻巧地把他推了回来,并不是很强大的力量,却生生让人产生无法抗拒的感觉。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嗯,看来你们已经确定了这个结界是阻止人进来的……”猿飞淡淡地说,然后他抬脚,把一只猴子踹出了结界——那猴子怪叫一声,立刻跳回来对着猿飞的脸就是一阵狂挠——猿飞面无表情地把它扒拉下来,“……但是它对于这里的通灵兽是无效的。”      “同理,它对于无生命的东西……有没有作用要看情况。”猿飞扔了一块石头,石头翻滚一下,弹了回来。然后猿飞捡起这块石头,塞到手中的猴子手中,再度把这只猴子踹了出去。      在斑和柱间放大的瞳孔中,猴子和石头同时在结界上掀起一丝涟漪,出去了。然而,猿飞的叙述还在继续:“但是,这对于活着的生命,是无效的……”这一次,黑发青年没有止住猿猴的暴怒,任由对方在他身上又抓又挠,然后他向结界冲了过去——      猿飞被毫不客气地弹了回来,然而猴子由于惯性,再次被甩出了结界外:“……喏,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因为这个特性,所以猴子们很喜欢用它来刮跳蚤……”      柱间抿着嘴不说话,他举起手,似乎想施展什么忍术,但是茫然地看着结界良久,千手柱间最后还是放下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只猴子,那猴子因为反复的摔打,所以身上沾满了落叶。   柱间看着那猴子,慢慢地抿起嘴角:“呐,我知道了……谢谢佐助你的解说……”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空调的日子快要被热死了跪地TAT】 ☆、【番外·波风水门】改变   === ===   【所谓人生,就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会遇见怎样的人,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   === ===      波风水门觉得他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是他人生最夸张的拐点——天堂和地狱的区别,也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他人生中最幸福的那一刻才刚刚来临——父亲,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微笑。虽然为此已经等待了几个月,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波风水门依然茫然不知所措。   新生儿的哭声叩击在耳鼓上,轻微而脆弱,犹如一个全新的生命对这个为止世界的恐惧。      水门不由睁大了眼睛:“……出生了。”      幸福如潮水般把他淹没。那瞬间,水门觉得这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他更受到这个世界的宠爱了——虽然没有父母,却拥有一个犹如父母的老师;有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她的妻子;是大家都敬爱的四代目火影,虽然有点苦,但是这是他的梦想,不是么?   而现在,他成为了父亲。   他将担负一个小生命的全部责任。      看见身边的人慌忙准备热水,剪开脐带,水门才发觉自己之前的举动到底有多呆,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反正那一天他一直很傻。   水门擦去了脸上的泪光,完全没觉得自己做出这种举动有多么奇怪:“哈哈……从今天起我也是父亲了……”      然后,波风水门就遇见了他命运的宿敌,在预言中将毁灭世界的男人,宇智波斑。那时候这个人一身黑袍,脸上被诡异的面积覆盖着:“四代目火影水门,快离开人柱力……否则这个孩子只有一分钟的命!”      ……   现在想想,这样的相遇简直是糟糕透了。      === ===   【如果生活欺骗了你……】   === ===      之后的局势,大概是水门面对过的最棘手的情况了。一步错,满盘皆输。玖辛奈,鸣人……还有木叶,水门第一次发现自己在乎的事物是如此之多,多到让他难以顾全。   无论之前他是怎样立足巅峰的传奇。   就算他发现了宇智波斑的弱点并乘机打伤了他,之后又借机封印了万花筒写轮眼控制尾兽的能力,但依然不能挽回一切。      ——大势已去。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形式,他波风水门未必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但是,时不待我,仅此而已——也许他被命运狠狠地欺骗了吧?一直以为自己是命运之子,但最后,他也不过是命运为了铺展出更加惨烈的战场的,一枚小小的棋子。      是的,波风水门绝不是所谓的命运之子,不然,他也不会在和对手的第一次交锋中,如此一败涂地。不过,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憎恨命运。   只是觉得悲哀而已。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水门甚至还有闲心回忆很多事情,上学第一天的忐忑,看见玖辛奈在一片绚烂的火烧云之下等他的微妙心情,火影继承式上的慷慨激扬……以及,当年自来也老师收到长门死去的时候的哀伤神色。   那么,当收到他的死讯的时候,有没有人会因此悲伤落泪呢?      还是不要好了,水门舍不得那些他在乎的人露出难过的神色。      更何况,他的死并非毫无意义——如果说这个世界的革新一定需要有人牺牲来铺路的话,水门心甘情愿。就算不是改变世界的那个人,但是如果命运之子是自己儿子的话,也没有什么好怨言呵。   鸣人,请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无论命运将会带给你什么。   ……欢乐,悲伤,或者是艰难的前路,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这是一个父亲的,自私至极的爱。      再然后的然后,他第二次遇见了宇智波斑。   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跨越了八十三年的光阴,一个人再度遇见另一个人,不可言说,妙不可言。   八十三个春秋的翻覆,对于波风水门而言,也就是睁眼闭眼的认命罢了。      === ===   【不是阳光没有眷顾你,而是你忘记了怎样走出那间阴冷的屋子。】   === ===      小孩子。   他蜷起身子,双手环膝,倔强皱起的眉头下是一双紧闭的双眼,戒备地神色里把整个世界拒之门外。   脆弱的坚强。   这个这个孩子在他自己的心灵世界里,最本质地姿态。      也是水门第二次,遇到斑。只是水门并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将来会毁掉自己的所有幸福。水门只是有些困惑,能够察觉到时空忍术的痕迹。但是……是谁能生生逆转他和死神之间的契约,将他送到这个孩子的心灵世界里?      迷惑的地方有很多,但是当看见宇智波斑遇险的时候,水门还是没有犹豫地冲了出去。不管怎么说,他波风水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年幼的生命消亡。   然后,水门就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宇智波斑。      震惊?愤恨?暴怒?——不不不,水门只是觉得恍惚,恍惚得难以做出任何反应。   看见了么?光阴的轮回。      === ===   【你勾勒的未来里,到底有没有我的陪伴呢?】   === ===      事情最好的发展,就是不出手,不做声,让一切都按照历史原有的轨迹发展。水门专研过时空忍术,所以才知道时间的错位到底多么可怕。   ——改变未来?   天真到愚蠢的人的臆测而已。      时间扭曲,空间崩溃,整个时间轴的逆转。如果说时间是一条大河,那么事情的发展只是一条河道而已,如果有人在上流改变了整个河流的流向,那么依附下流而生活的鱼大概会完全死去吧。      是的,他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他可以阻止终结谷之战,拯救一代和二代的生命;他可以避免断和绳树的死亡,可以减少悲剧的发生;甚至,他可以挽救白牙,可以让木叶在战争中料敌于先……   甚至,他能阻止涡潮村的覆灭,这样玖辛奈就不必被带来木叶承受九尾人柱力的苦难了,也不必再承受国破家亡的痛苦,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好,可鸣人怎么办呢?   水门没能承担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难道还要剥夺一个生命在世界上存在的权利吗?   对不起,水门做不到。   他爱鸣人。      === ===   【你在我的背影里,看见了谁的过去?】   === ===      可问题是,水门已经贸然插手过去了。   按照斑现在这种状况,被抓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但是因为水门的插手,导致了历史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差错了——将会是蝴蝶的翅膀,还是微不足道的一颗灰尘?   说实话,水门脑子很乱。      斑在外面照顾着泉奈,似乎对他的反常毫无察觉,直到水门不安地喊了一声他,斑才略微暴躁地回应了他。   那是一种强压着戒备地,刻意装出来的缓和。   但不知道为什么,斑的这种态度反而让水门安心了,他支吾了一下,压住心里的笑意回答:【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觉得不对劲……】      然后,水门就看见斑如同炸了毛的猫咪,一时间惶恐得不得了。而水门再也压不住心底的笑意,在斑的心灵世界里闷笑了起来。至于表面上,他当然装得滴水不露。波风水门不想透露的事情,还没有人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抠出来。      啊,不管怎么说,斑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拒绝全世界的……啊咧,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吗?      === ===   【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   === ===      其实很少有人会知道,水门小时候其实是一个很自卑的孩子,安静,温和,从来不需要看护所的阿姨操心——当然,这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这样。失去父母的幼崽总是比它的同辈要成熟的更早一些。      也因为缺少关怀,所以看护所的小孩子总是表现出更强的欲望,刻意地表现自己,从而获得关注,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种想法表现在外部,就成为了一种强大的竞争意识。   而水门是个例外,他从来没有争抢过什么。      不是成熟,也不是聪明,只是怯懦而已。      是的,水门不敢——因为害怕被讨厌,所以不敢接触他人;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畏惧他人的回应。   越是想接触温暖,就越是害怕被火焰灼伤。   小小年纪的水门,有着比任何人都敏感细腻的心灵,尽管这在日后带给他无穷的便利,但在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有空落落的惶恐而已。      那么,改变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呢?   大概就是被推上讲台,需要完成自我简介的那一刻吧!谁也不知道,水门笼在袖子里的手,正在拼命地发抖,无论主人如何安慰也无济于事。   好羡慕好羡慕,大家都能那样自信地响亮地介绍自己,要是自己也能这样就好了……      “我、我的名字是波风水门……喜欢的……很多,讨厌的,不知道……”水门的声音细细的,坐在后排的玖辛奈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的梦想是……我要得到大家的认可,然后成为火影!”      水门很大声地喊了出来,然后呆滞,接着就满脸通红地跑了下去。下面有些人在起哄,也许在他们看来,安静都过分的水门居然会如此奔放,是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而水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埋着头,不敢看别人的反应——刚才,刚才那个人真的是他么?   梦想着得到大家认可,成为火影的人。   当然,水门永远都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有前面那一点而已,成为火影,只是他害怕别人笑话,所以下意识地挑选了一个最广泛的梦想加了上去而已。   ——至于日后听到什么“水门当年我就看好他,先得到别人认可再成为火影,看看这逻辑,啧啧”的话语时,水门也只好僵着微笑的表情,默不作声了。      只是,当年在心里反复默念着“成为火影”的水门,似乎真的不一样的,好像内心深处,有着很小很小的嫩芽破土而出,迎风招展,以可怕的速度向上生长着枝干,向下蔓延着根系,一寸一寸的,占据水门的全部思维。      以至于他走出教室的时候,水门依然在发愣。他愣愣地走到孩子平时游玩的地方,不知怎么心里就涌出了一股热浪。   水门笑着问:“加我一个怎么样?”   为首的孩子吃了一惊,虽然迟疑,但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于是,从那一天起,波风水门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谓改变,也不过就是给自己一个梦想,给别人一个微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新的路途。      === ===   【如果人成为了只有理智的生物,那么只能说明作为人的那个东西,已经死去了。】   === ===      之后的日子里,水门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斑。   毫无疑问,水门恨斑——这个男人毁掉了他生命中的一切意义,无论是作为预言之子的梦想,还是作为一个人的普通至极的幸福。      怎么能够不恨,又怎么能够不迁怒?      水门有两个好习惯,一个是绝对不会让情感冲昏头脑,另一个是自己不知道的就去问别人——所以他找了一个最方便的人问问题。   【斑,你说,如果你遇到了以后会杀死你的人,毁掉了你的梦想和所有幸福的希冀……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你会怎么做?】      最后从斑那里得到的回答让水门无力体前屈。赶快杀掉,宇智波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意识空间里,水门看着斑的的精神体——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水门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毁掉这个有着无限可能,但是现在还万分弱小的孩子——只要一伸手,水门就可以取代这个人,顶替他的名字,使用他的身体,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改变很多,但表面上依然如同历史原来的那样发展。      在能力上,水门做得到这一点。   但问题是……活下来的那个人是谁?还是波风水门吗?   如果说人在活着的路上,一定要面对岔路,一定要做出选择。那么什么才是应该被选择的,什么才是应该被舍弃的呢?      一切的一切,都在“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既然你都已经下了决定了,还问干我什么——波风水门你绝对是吃饱了撑着了!!”之后轰然破裂。      就像无论怎么告诉自己不要怕,依然不敢和别的孩子打招呼的小孩子一样,水门无论怎么告诉自己——不要插手,不要憎恨,不要放纵自己……   他有令人自豪的自我控制力,却从来都做不到抹杀感情。      如何才能甘心?   如果人只是拥有理智的生物就好了。      如果改变只需要一个永不停歇的梦想和一个灿烂的笑脸,那么水门有这个觉悟——鸣人消失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也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波风水门会再度遇到一个叫漩涡玖辛奈的女子,然后怦然心动——缘分总是妙不可言么?   水门只是明白,他永远也无法在看见悲剧发生的时候袖手旁观而已——有些东西注定无法舍弃,因为水门不想在多年之后,和那些生命中重要的人再度重逢时,他们还是老样子,但水门却不再是原来那个波风水门了。      像风一样的男子,永远都不会停止追逐的步伐。   无论怎么样,水门也想试一试——如果他努力的话,未来会不会不一样了?如果他开始改变,那么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个好的结局?      反正他早就一无所有了,那么拼一拼,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命运交给他什么,水门从来都没有自暴自弃过——他是当之无愧的强者,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心灵上。   纵然生命被历史的洪流抹杀得干干净净,纵然意志在光阴的流淌中日渐斑驳,昙花一现,流星飞逝,水门活着的时候,就注定是这世界上最耀眼的人物。      那么,宇智波斑,你可愿意到我这里来? ☆、第十八章 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越的声音惊动了三人,水门坐在树梢上俯视着他们,在斑的角度上,水门的表情被阳光照耀地几乎透明,越发难以猜测他到底在思考什么,“猿飞,你不是说要准备今天晚上的晚会吗?怎么现在在这个地方?”      黑发青年一愣,原本的严肃立刻变成懊恼:“……啊,居然被你们这几个小鬼弄得都忘记了!真讨厌……喂!柱间,水果什么的就归你负责了,我去准备一些野食……”   猿飞佐助明显很放心在自己演示后,几个小鬼不会再打结界的主意了。他很快几个跳跃消失在树林后。一时间,场中只留下了水门,斑和柱间三个人。      水门看着这两个孩子,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既然敢把你们带到这里来,那么自然会负责带你们出去的。不要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了……这里也不是什么糟糕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篝火晚会怎么样?”      “水门……”斑默默地侧过头,突然感觉很憋屈,自己非常认真地努力想要证明给水门看的东西,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水门,你什么时候才会把他当做一个平等的人呢?   或者说,什么时候,斑才能让自己走到和你一样的高度呢?      “扑啦……”水门轻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风拉扯着他的衣服,而水门只是落到斑的身边,他的手轻轻按住斑的肩膀——斑突然就感到格外讨厌水门,因为水门下落的地方明显是挑选好的,刚好,可以让闹别扭的斑看清他的侧脸——      一如既往的明净甘冽,带着他特有的温和的弧度。   永远没有办法拒绝他说的每一个字。      “斑,信我一次好不好?”   “……”      水门微微仰起脸,斑知道他的视线不在这里,但却硬生生地觉得,自己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水门都已经洞若明火。   就像他忍不住在心底勾画水门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一样——水门弯了弯嘴角:“我保证。”   于是所有的故作坚强都被打破。      “嗯,我知道了……”      看到斑已经服软,水门转身面对柱间。柱间正歪着头打量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水门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太喜欢柱间现在这个样子:“千手柱间,说实话,在这个年龄段上,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细致入微,思维敏捷。但有时候聪明并不是好事。”   “从出生起,你就作为大家族继承人被培养的。诚然,千手家是成功的,聪慧,大胆,细致……但却不够谨慎。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什么也不会做。”   面对水门一语双关的劝导,千手柱间露出一个惯常的微笑,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是么,我还要赶快为晚会准备一些水果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被斑记得很牢——和用过就永远不会忘记的写轮眼无关,纯粹是印象的深刻。   好像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在脑海里记住一些事物一样。那种感觉就是——好像这两人之间的和平很快就会像水面上虚幻的倒影一样破碎于无形。      但是,水门和柱间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柱间耸耸肩,便平静地从水门身旁离开了。而水门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像是没看见一样。      暗潮汹涌。      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按照他曾经的习惯,不是不屑一顾地离开,就是干净利索地劈开一切——他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些隐秘的事情。   “斑?”水门的声音把走神的斑吓了一跳,他对水门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智波斑已经习惯对水门如此亲昵,“水门……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这个问题从见到水门时就卡在斑心中了,在斑的观念中,既然水门一开始就说明了这个结界是无解的,那么他自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可是现在,水门自己出现在这个结界附近,又说明什么呢?      ……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自己?      少年的小小心思哟,斑被自己这个想法闹得心有点乱,却忍不住希望从水门口中得到证实。      斑的小心思水门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抿起嘴角:“斑,你还没有去猿飞家的聚居地看过吧……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转转?”   “……走吧!”被水门转开话题的斑不免有些小小的郁闷,但是又无可奈何。反正,水门好像也有话和他说的样子。      日暮西沉。   昏黄色的夕光从天穹上倾泻下来,金碧辉煌,也把斑身边的这个人的发丝渲染成一片金黄色——这个颜色竟然意外的适合他,如果是寻常人,这种发色只会让人觉得轻佻,但是如果是水门……   水门轻易地把这个颜色张扬在外部的情感都内敛起来,只留下无尽的辉煌。      “斑,你最近很奇怪哦。”      斑不争气地眼神飘忽一下:“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斑最近好像一直在强迫自己,逼迫自己向一个和自己过去不同的方向努力。”水门弯弯眼角,“嗯,就是这样,开始尝试自己不擅长的东西的感觉。”      “这样不好吗?”斑觉得自己嘴巴里有点干,“每个人都会成长不是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去羡慕别人,做自己就好了。”水门认真地表情让斑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宇智波斑和波风水门,还有千手柱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总觉得怪怪的。被作为仰慕对象什么的……”水门尴尬一笑,两人之前怪异的气氛就这样被化解了,“改变是需要觉悟的。怎么说呢,柱间并不是一个好的模仿对象的……他总有一天会用血的伤口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太聪明了,所以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很容易达到的事情,但是……聪明不是智慧。”      “至于我……斑,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人。”水门的眼眸总是带着一种特别的剔透感,任何人看着他时,总会觉得这个人把身心都袒露在你面前,“我的觉悟,你没有……”      水门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唔,我的意思是,你只要成为宇智波斑就好了……能够只做自己,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算是被开导了?斑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另一种形式的关心?算了,不管了……   “水门,那么你觉得,宇智波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斑凑近水门,他清楚的看见水门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宇智波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那瞬间,水门的瞳孔有极小程度的收缩。但很快他就若无其事地笑起来:“看起来很坦率而张狂的,有点自顾己见,但是骨子里还是很温柔的人吧……”      斑一时气结,什么叫做自顾己见,他现在就在听你说话好不好,波风水门?      “啊,到了。”水门拉着斑,冲出了树林,一片凌乱的小村落露了出来,猿飞一家显然不擅长建筑,房屋大大小小错落开来,远远看去倒有几分别致的美感。      “我们一起去帮忙吧,虽然没参加过,不过我觉得这次的篝火晚会,不会让你失望的,斑。”      ……      也许是长期的和外界隔离,猿飞一族显得格外淳朴,水门一路拉着斑帮忙做各种事情:搬桌椅,清理场地,甚至……带小孩。想起这个斑就忍不住满头黑线。当大人们格外忙碌的时候,小孩子在一旁玩耍,有时候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某些潜在的危险——当水门顺手从倒下的桌子下救起一个小孩时,这个男人就自发的担当起照顾这些孩子的任务了。   这么一说起来,水门倒是意外的非常喜欢孩子呢。      不过斑可以肯定,猿飞家的孩子是天底下最混蛋的一群小鬼——这些孩子在和自家通灵兽混的日子里,早就混得鬼精的了。比如说——      “水门是爸爸,奈美子是妈妈……然后……”一个小鬼蹲在地上对大家指手画脚,他口中的奈美子是一个顶多五六岁的小娃娃,那女孩子现在还没学会矜持怎么写,盯着水门的脸半天,突然就脸红了——远远注视着一切的斑脸突然就黑了。开什么玩笑!那家伙怎么可以……混蛋,他才不是担忧水门呢,想想水门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脸……   斑突然就囧了。      “斑,一起吧。”水门显然没有把小孩子的玩闹放在心上,挥挥手,就招呼斑过来。斑忸怩了半天,催眠自己才不是因为水门才过去的——“唉,你们在做什么,我也来加一个好不好?”黑发的小姑娘岚姬也发现了这边的热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唔,那么角色就要重新排布了……”指手画脚的小鬼吸了吸鼻涕,毫不在意地擦在袖子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水门是……爷爷……岚姬是妈妈,我是大儿子,奈美子二女儿……”   斑垂着头看着那个小鬼画着人物表,半天也看不见自己出现,最后,斑的耐心耗尽了:“那我呢?”      那小鬼抬起头,注视他良久,然后一扯嘴角:“斑……”他随手把斑的名字标在地上,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宠物。”      “……”   “……”   “……”   “啊啊,杀人啦救命啊!!”   “水门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混蛋!绝对——!!”   “斑,他还是个孩子……”      斑愤怒地想要给那个小鬼一点颜色看看,只是水门拦着他不放手——水门死死地攥着斑的手,无论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突然,水门单手按着斑,他本人一翻身,似乎把什么东西抓到另一只手上了。   斑一愣,定睛一看,发现被水门抄到手中的是两颗番茄。宇智波少年抬头,立刻在另一边发现了窃笑的柱间——他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惬意地俯视着玩闹的几人:“哎哎,居然被接到了?”      斑扯了扯嘴角,他发现无论如何他还是很讨厌这家伙:“千手柱间,你在干什么?”   “什么也没干。”柱间眨眨眼睛,口气非常天然,“你玩过雪仗没有?我突然有点想念了……不过这次,你肯定避不开了……小弟们!放!”随着柱间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立刻蹿出一串猴子,那些猴子抛水果的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斑敏捷地躲开一串葡萄,然后被一个奇怪长着毛刺的恶臭水果砸了个正着。水门捂着鼻子把那个水果扔了出去:“……居然是榴莲。”   斑脸色很黑,无论是谁被这种东西砸到,都不会觉得高兴。他扭头看了一下水门,水门也没有比他好多少,为了保护身边的几个孩子,他被一颗西瓜砸在肩膀上,西瓜猛地炸开来,汁水溅了水门半个身子。——总而言之,他们这一块人,损失惨重。      老虎不发威,还真被当病猫了。斑冷笑一声,抽出自己的芭蕉扇:“火遁·凤仙花火之术!”   柱间和那群猴子狼哭鬼嚎地跑远了,斑追了过去。远远的,水门还能听见水果炸裂或者火花四溅的啪啪声。水门擦了擦脸颊,突然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底下头,就看见岚姬递过来一块手帕:“水门先生,用这个吧……”   “……谢谢。”      ……玩闹的结果,没有以斑的脱力结束。由于斑和柱间在打闹过程中误伤无数,先是大批的通灵兽加入了战场,然后大人们的活动被干涉。猿飞家的人显然和好脾气沾不上边,最后就变成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水果乱战。两个始作俑者在里面明显势单力薄,柱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脱力的斑被水门找了一个缝隙扒拉出来。两人逃到了附近最高的大树顶端,向下俯视战场。   夜空之下,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下方的火光通明,甚至一路蔓延到了结界尽头——这家伙明显没有意识到这都是自己的罪恶,斑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虽然不知道正常的篝火晚会是怎么样的,但是,这样……好像也不错……呵呵……”   水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趁乱捞了一点东西上来,一个头颅大的棕色怪异果子被他捧在怀里。水门用苦无刮了刮,然后递给斑:“尝尝吧,这是水之国的特产椰子,在道路不通的情况下很难吃到的……”   不只是很难吃到,若不是水门介绍,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斑接过,才发现这个椰子居然是用来喝。斑仰着头咕噜了几口,味道竟是意外的甘甜——而水门那边似乎收集到了不少稀有的果子,水门自己略带好奇地挨个瞧瞧看看:外面包有枯叶的果实,一团团缩成一团的紫黑色果子,还有紫红色上面长着奇怪叶子状东西的果子……   水门挑挑拣拣,最后把一个黄色长着五个突起的果子放在嘴里:“……噗!为什么会是辣的?”水门苦着一张脸把果肉全部吐出来了。      “噗嗤……”斑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水门也跟着他笑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斑突然喜欢这样的时候了,有点惬意,也有点随心所欲。在一种不知名的意志的驱使下,斑躺在了树梢上,仰望夜空的星辰。   夜幕之上,无尽星辰起伏波澜,如同一条壮阔无比的大河碾压过这世界,而那些星星就是在河床上起伏不停的沙砾——当星星都不过是这世界上的沙砾时,人就越发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斑不由地想到了路上水门和自己的谈话。   ——成为自己。      如果不是水门的点播,斑大概现在还在牛角尖上死钻不停。不仅仅是性格上的问题,也包括战斗风格。现在,斑才真正静下心来思考最近一系列的战斗。   首先是柱间,说实话,千手柱间的战斗风格才是斑最熟悉的——抢占先机,然后一步一步操控节奏,像是耐心收网的猎人,最后看着猎物被迫自己撞入陷阱——和斑的那场战斗成为了柱间风格的最好诠释,一开始诱骗斑进入战场,判断错误;然后再利用言语打击,建立起非同一般的心理压力;接着便近身作战,给人微薄胜利的希望,最后露出底牌,一举擒拿——说实话,如果不是斑的狠心远超柱间的想象,那么千手柱间的胜利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斑也是现在才意识到的真相——单纯用实力来衡量,千手柱间其实和他差距不大,但是柱间利用他对木遁的不熟悉,以及可怕的心理战,竟然能够稳压宇智波斑一头。这背后,千手柱间智谋的作用功不可没。      如果说柱间是主动控制战场的话,那么水门就是另一种风格了。斑现在才意识到,虽然水门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但是水门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并不多,最具有代表性的就应该是初见时的和风魔一战。而水门用的第一招就是,借用对方的攻击,痛击敌人弱点。   现在认真想想,水门其实并不倾向于主动攻击对方,他的战斗似乎保全的意味更重一些——这么说也许有点含糊,斑仔细想了想,最后给水门的风格下了定义:快只是他的一方面,水门其实更喜欢给自己更多,更灵活的作战可能。他的风格倾向于后发制人,见招拆招,只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导致他的动作最后比敌人还要快,所以看起来像是提前动手一样。   这种风格是建立在水门细致的观察力,强大的思考能力,以及喜欢完胜的战斗思想上的。      除了水门和柱间,猿飞佐助其实也是一种战斗风格,看起来好像毫无章法,全凭一股气在作战。但是换一种想法,这其实也是一种作战风格——只要战斗的意志还在,他就能拼尽一切继续着。血色战栗,不怒而威。只要那个黑发青年真正见过血,那么他的战斗力将不可斗量。      这三种几乎算是完全不同的三种风格,偏颇地说,他们的战斗力几乎有一半是建立在这种风格上的。   符合他们自己的性格,把实力发挥到最大的,战斗方式。      那么,什么样的战斗方式,才是适合宇智波斑的?      === === ===      外面包有枯叶的果实,一团团缩成一团的紫色果子,还有紫红色上面长着奇怪叶子状东西的果子,黄色长着五个突起的果子:灯笼果,蓝莓,火龙果,五指茄。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全部修完了XD~后面开始更新】 == 灯笼果 == == 蓝莓 == == 火龙果 == == 五指茄 == ☆、第十九章 离开   猿飞家原本计划好的晚会就在莫名其妙的乱斗中结束了。水果战役后,会场一片狼藉,每个人看起来都惨不忍睹。   只是没人介意这个——只是相互指着,然后哈哈大笑。      散场之后,人们三三两两地集合起来去洗澡。斑有点意动——作为柱间的头号对手,他遭遇的围追堵截不是一般的猛烈。      斑忍不住侧脸看向水门——斑躺着,水门半坐在树梢上。从斑的角度,刚好看见水门额前的发梢在夜风中摇曳。   水门把玩着手里的水果,似乎经过了之前的刺激,他对于尝试新的水果已经丧失了兴致——安静的少年抬起头,把目光投向遥远的结界边缘,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水门,怎么了?”   光线昏暗的夜晚,斑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看见水门微微勾了勾嘴角:“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水门微微抬高了声音:“一身果汁,还是去洗一洗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从树上跳下来。      “喂!水门,你要去哪里?”   “我去结界那里看看……”微凉的夜风吞掉了水门的尾音,只剩下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斑努力分辨了一下,奈何这方面他完全不擅长——再想问清楚,但是水门已经跑远了。   斑无可奈何地从树上跳下来——现在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犹豫一下,斑也就跟着大部队去找溪流来清洗一身的果汁。   无论摸索自己的战斗风格如何重要,也比不上洗掉这些黏答答的东西。      ……      之后的几天,斑整个人无聊到几乎发霉了。柱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事情,每天陪着一群猴子在疯玩。   虽然这好像也是水门的授意,但真正看到时,这依然让人格外不爽。   ——斑之前的劝导都拿来打水漂了吗?      在这种不明所以的歧视之下,斑冷冰冰地拒绝了柱间一起玩的邀请。然而柱间笑嘻嘻的,看起来没有收到任何影响——斑也对这厮的粗神经绝望了。   一开始抱有希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当然,和柱间一起整天不见人影的,还有水门。只是斑知道水门在哪里。   现在,水门每天都守在结界旁,拿着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刷刷地记录着各种专业术语和奇怪的符号。   斑本来想凭借自己的写轮眼来帮一帮水门,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描述那些查克拉的变化——毕竟结界不像人有经络,那些四处流动的查克拉在三分钟内,让斑的写轮眼变成圈圈眼。   最后,斑在水门善意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综上,斑现在是完全无可事事。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他咎由自取——在经历了晚会的乱斗之后,猿飞一家的人诡异地认可了这三个外人,言谈之间竟再也找不到任何疏远之色。   长期的避居生活,除了带来和平以外,也让这里的人骨子里格外单纯。      ——这一点让生活在宇智波那个大家族的宇智波斑格外别扭。      斑可以对一切恶意都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但是面对好意时,斑竟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最后也只好远远地躲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柱间,毫不客气地嘲笑了斑,恼羞成怒的斑毫不客气的一个豪火球过去了。   柱间果断逃离。面对柱间逃走的背影,斑咬牙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追杀的冲动。   之前的闹剧,难道还要再上演一次吗?   斑才不会上当呢!      柱间忙得很,自然没有时间来招惹斑,猿飞佐助倒是抽出一点时间来看看斑,只是他也不是能静得下心的人,晃悠一圈又晃出去了。   最后,斑也就只好自己一个人窝在房子里修炼查克拉。   只是,这样的日子,消失得比斑想象的更早。      那是一个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的早晨。      “看,结界怎么了?”远远的,斑看见猿飞家的人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斑几个跳跃来到众人面前。   柱间坐在地上,看见斑来了,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斑,你来了……”      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来?   斑对柱间翻了一个白眼——这段时间的相处,斑早把柱间看起来正经的面具扒下来了,在斑看起来,柱间就是一个又空虚又无聊的疯子:“水门成功了?”      也无怪斑发出这样的疑问,在这个地方,可以清楚的看见结界发出诡异而强烈的波动,一圈又一圈,扭曲了光线,形成了奇异的犹如镜中花月一样光流影动的景色。   恢弘而壮丽。      “不是我。”柱间还没来得及回答斑的问题,另一个声音回答了斑——远远地,水门几个跳跃就来到了斑的面前。   水门的表情有些奇怪,斑觉得自己很难描述这种微妙的感觉——没有丝毫的失落,反而充满了疲惫,以及意料之中的无可奈何。      水门低低地吁了一口气:“柱间,漩涡一族的人来接你了……”   柱间也没有丝毫意外:“哦,比我想象中的要早,感觉起来……”柱间看了看结界那波澜壮丽的景色,似乎还带有几分失落之色。      “你们收拾一下吧!斑,你这个宇智波装扮的样子可是会被漩涡打成猪头的……”柱间笑嘻嘻地开了一个玩笑,然后被斑狠狠地瞪了一眼。      斑很生气,他有一种水门和柱间勾结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甚是糟糕:“喂!你们两个……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没发现么?”柱间看着斑,神色间非常苦恼,“水门可是当时就发现了啊……我还被警告了呢……”   柱间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斑不由感到有些恼怒——这种一切都超出了自己掌控的认知,简直是狠狠在他脸上扇耳光,而另一边,柱间还在念叨着:   “水门,我觉得你太谨慎了啊……居然做了这么多天的无用功。”   水门抿唇微微一笑,完全没有介意柱间口吻里暗含的嘲讽之意:“……多做些准备,总是没有错的吧……”   水门微微侧脸,看着异变的结界,目光深沉,隐约的担忧之意,一闪而过。      水门和柱间之间的哑谜让气氛变得格外古怪,斑磨了磨牙,最后放弃了从这两只思维超于常人的家伙得到真相的想法。   柱间顾左右而言他,估计也凿不出什么东西。而水门……      斑就是不想被水门看低一头。      突然, 斑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拉扯了一下——岚姬微笑地看着斑:“斑君,一路顺风……”   女孩微微仰着脸,阳光照耀着她的脸庞,显得轮廓微微发光,恬静而美好。      哦,是了。   不管怎么说,宇智波斑即将踏上回家的路途——这个认知让斑心情略微有点复杂。   人生聚散多。   而这一离开,大概就是永远不会再相遇了吧。      “嗯。”受到这种伤感的心情干扰,斑一时也有点消沉,但他强迫自己看起来高兴,“那么就……”      “岚姬,我们一起送他们走吧……”人群中挤出一个黑发青年,他挠了挠自己凌乱的黑发,长长的辫子缠在脖子上——明显刚刚睡醒。猿飞佐助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发,“反正,都算是熟人了吧……”      几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点头,纷纷从森林的小路向出口走去。水门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而柱间也收敛了自己往常的嬉皮笑脸,神色间竟然流露出了几分不舍。      也许,整天嘻嘻哈哈像是没心没肺的柱间,才是最留恋这里的人。      很快,众人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在结界的出口,几个红头发的漩涡一族在忙碌着巩固结界的裂缝。   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领子——他实在是懒得去换衣服了,直接把领口卷起来,挂了一圈绷带来掩饰宇智波的家徽——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是也只能指望漩涡一族如同传说中的那样粗心大意,不长脑子了。      斑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宇智波的高傲自大,对于敌手的描述,可信度到底有多少,这还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斑侧头看了一眼水门,水门安静地看着前方,眼底竟流露出淡淡的缅怀——大概是发现了斑的忐忑,走在侧前方的水门突然转头,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然后不经意地伸出十指,扣住斑的手。   斑不自在地拧了一下手腕,但最终还是屈服在水门指尖的温暖上。      十指相扣,生命中便再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总有一种人,让你永远无法拒绝。      “柱间!”漩涡里很快便有人喊出来,一个扎着包子头的女孩子飞快地跑出来,一下子就撞到了柱间怀里——柱间被她的动作弄得险些跌倒,千手的继承人无奈地揉揉额角。   “水户,我没事。”      漩涡水户不说话,就是加大了拥抱的力气——柱间看起来快要被她勒死了。   “笨蛋,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死了……”      水户闷哼一声,听起来像是吸鼻子,然后才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柱间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孩——水户无疑是一个漂亮的美人胚子,只是红红的眼圈让她看起来有点憔悴。   柱间明显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样子的水户,最后只好扯了扯自己头发,表情僵硬地安慰:“……你应该看到那些我做的水果了吧,呃,既然我有多余的查克拉可以制造水果……就说明我所在的环境的还是很安全的啦……”      原来是水果……   斑突然就想起来水门介绍椰果时候的那句话——“尝尝吧,这是水之国的特产椰子,在道路不通的情况下很难吃到的……”不仅如此,甚至有很多水果,连水门都认不出来。      猴子们是可以自由出入结界的,那么把柱间的水果无疑中带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那些违背季节,甚至在火之国根本就找不到的水果——   无疑是告诉千手一家的人,这个水果是柱间制造的——只要得到其中一颗水果,那么对于神通广大的忍者,有不计其数的手法可以找到这里。      隐蔽,不动声色,却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柱间不是千手家的人的话,斑会忍不住为这个计谋叫好的——但现在,斑只想磨牙。   又被这个混蛋比下去了……      而另一旁的猿飞佐助也想明白了里面的缘由——他的表情有点微妙,几度变化,最后化作豪爽的大笑:“看不出来啊,我都被你摆了一道……”   “反正大概以后也见不到了……算了……”猿飞拍了拍柱间的肩膀,“我就心胸宽广地……不和你计较了……”      柱间有点尴尬,虽然之前和猿飞佐助称兄道弟的时候不少,但多多少少含了一点利用的成分在里面——少年毕竟还是青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但柱间还是保持着面容上的微笑:“哎哎……我不会忘记你的……”   “废话,有几个人能忘记本大爷英勇身姿啊……”猿飞亮出闪亮的牙齿,成功再度囧倒众人。      柱间几度扯起嘴角,都没能扯出一个假笑,他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你保重……水户,我们走吧……水户?”      漩涡水户如临大敌地看着水门和斑:“我听说,在七尾攻击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宇智波小孩……甚至还挟持了柱间你……”   “那么,是这两人中间的谁?”   水户已经摆开了架势,蓄势待发。      “……”   好吧,斑再度承认自己计算错误——像是千手那种大家族,情报的传送肯定也有他们的独到之处。   因为那些事情不是斑自己做的,所以他完全没有计算在里面——失策,实在是太失策了。      斑下意识地和水门对视一眼,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搭在了镰刀上——好吧,有水门在身边,没什么好怕的。      漩涡水户眼尖地看到了斑的动作,她眼睛一眯,作势就要扑了上去——   “么……”一只手轻轻勾住水户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什么宇智波,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柱间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红发女孩,毫不在意地满嘴胡扯。   水户睁大了眼睛:“柱间……”   柱间对她眨眨眼睛,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胸口:“你是愿意相信他们,还是愿意相信我?”   柱间别有用心地把“愿意”两字咬得又重又长。      水户不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吁一口气,一拳头就砸在柱间下巴上:“烦死了,混蛋,你还要吃我豆腐多久!”   柱间捂着下巴很憋屈:“你真的有豆腐可以吃么……啊,哈哈,我开玩笑的。别,别打……”      逃过一劫的斑对此满头黑线。斑瞥了一眼水门,却发现水门的表情很凝重:“水门,怎么了?”   水门没有回答斑,只是趴在地上,听大地的响动——斑知道有一种探测敌人的方法就是这样的,但斑不太相信涡之国鼎鼎大名的漩涡一族,会被人追踪了也毫无知觉。   ……除非那是远超寻常忍者的强大存在。      水门脸色大变,拉住斑和柱间,就唰的一声跳离了原地——虽然还有很多人留在原地,但水门只有两只手。   在被水门拉住的那一瞬间,柱间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眼疾手快地捞住水户的腰。   四人逃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轰隆隆……”爆炸激起了无数烟云,水门和柱间的脸色很难看。漩涡小姑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她脸色大变,然后勉强镇定下来:“……怎么会,扉间那边不是说,已经封印它了吗?”   斑下意识地打开了写轮眼,观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斑就发现事情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那种邪恶的查克拉,只要见到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再忘记了。      烟雾缭绕之中,犹如昆虫一般的橘红色七尾,正在用它的尾巴拉扯撕裂结界——它那十几米长的身躯,蓬勃的邪恶查克拉,昭示着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扭脸,我就是要停在这里!(其实是你手废只能打完半章吧!) 望天,能猜到柱间是怎么通知外面的人了吗……猜到你就比斑聪明了…… === === 姓名:猿飞岚姬 绰号:- 国籍:火之国 职业:平民 查克拉属性:- 特别能力:- 生日:4月15日 星座:白羊座 年龄:11 身高:146cm 发色瞳色:黑发黑瞳,略偏浅栗色 发型:长发及肩,平时会用头巾扎起来 家庭:父母健在,长兄猿飞佐助 特长:编绳结 爱好:指使长兄欺负猴子 性格:善良,任性 喜欢的颜色:浅蓝,亮黄 喜欢的食物:板栗炒饭,土豆 喜欢的游戏:跳房子 喜欢说的话:啊,真好啊…… ☆、第二十章 扉间   “看样子扉间这个白痴被骗了……”树叶的缝隙中,几人关注着那长达十几米的,犹如昆虫一样的七尾——上古的妖魔正在聚集着查克拉,大地犹如蛛网般碎裂,如同爆炸从大地裂缝中喷射出粘稠的土黄色查克拉。      ——还未凝结,不曾变化。   单单是因为过多的量,就几近实质化的查克拉。      那些查克拉迅速把七尾包裹起来,剩下的一些成为彼此之间异常酷似的七尾状的土偶——斑眼疾手快地用写轮眼锁定了七尾,但随着那些土偶的位置变化,写轮眼很快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弥漫在大地上的烟雾状查克拉,严重干扰了斑的视线。      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法打!——斑,柱间,还有漩涡水户,这三个人实力虽然各有高低,但本质上还是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水门虽然实力高强,但是他现在的身体是影分|身,一旦受到攻击,就会自动消散。   战况格外不利。      斑努力把查克拉注入眼睛里——眼睛疼得厉害,斑忍不住眯了眯眼。      “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想办法把它引出去……”水门的手,带着淡淡的暖意,盖住斑的眼睛。他的声音被刻意地压低,隐隐带着命令的口吻。   声音传来的方位表明,这句话不是对斑说的。      它是针对千手柱间的。      水门和柱间之间的暗潮汹涌,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如果水门生前确实和千手家有关系的话,他和柱间之间,又有什么秘密?   可是看起来柱间并不知道水门这个人?   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波风水门”这个名字,的的确确是化名。所以,在“化名+斑的外表”的双重伪装下,柱间没有认出水门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水门和柱间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往。      斑不知道自己猜中了几分真相,但结论却让他不免有些消沉——      ……      “轰隆隆……”黏土炸弹迫使几人从原地离开,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热浪滔天。水门拉着斑逃脱。滚烫的气流席卷了大地,每一次呼吸,肺泡里充填满了炽热的气体,斑觉得他整个胸腔都快燃烧起来。   一爆之威,强大如斯。   ——横行天下,舍我其谁。      水门和斑站在结界出口处,漩涡水户趴地式栽倒在他们面前——小姑娘似乎是在起跳时被柱间踹了一脚,整个人都在半空中失去平衡,又被爆炸时爆发的气流正面扫到——她是被“吹”落的。   所以最后水户也格外惨不忍睹。      红发小姑娘几乎要哭出来了。   原因当然不止她现在惨兮兮的样子。      在三人面前,是修罗吟唱恶鬼欢腾的奈落地狱。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做好应对措施——拥有和水门一样敏锐的洞察力的人毕竟屈指可数——漩涡家的忍者们被七尾的炸弹打了个正着,连全尸也不曾留下,只留下比彼岸花还要热烈怒放的鲜血,盛开在这片被烧焦的土地上。嫣红和墨黑肆意奔流,彼此簇拥——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随意地将盛有红黑两色的墨水瓶倾倒在这个世界里。   斑只觉得反胃得厉害——他头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好视力,斑甚至可以巨细无遗地看清不远处有半只手的枯骨躺在血泊中,指骨关节处卡有一缕红头发,头发下端浸泡在血液里,上端随着风招展着,如同汲取血和怨气的妖异水草一样。      面对亲人的死亡惨状,水户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想把这一幕刻到心底。斑以为她会哭出来,但事实上这个小女孩只是拿袖子擦了擦脸:“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要去追柱间……”   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柱间已经逃亡了结界深处。而七尾也随之而去。      这个千手家的继承人,木遁的传承者,默默地把危险引向远方。      这个认知让斑心底极端不舒服起来——相比于竞争对手这个身份,所谓的“朋友”的感情是在微不足道,按理说,作为隶属于两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家族的两人中的一个,斑应该对柱间的自寻死路感到高兴。   但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如果人的感情,像人所希望的那样淡漠就好了。   虚情假意,别有用心,居心叵测。   辗转到最后,柱间居然真的如对待生死之交的好友一样,对待斑。      莫逆之拳,兄弟之交。   我欠你一条命。      斑知道柱间从小就收到了严格的族长的教育,收买人心是必修,更何况柱间本身就对这个敏感非常——但是斑发现他就是吃这一套。   就好像水门。      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水门,这个习惯性沉默的男人脸色微沉,似乎对于柱间的独自行动格外生气。因为察觉了斑的目光,水门若无其事地掩饰过去:“柱间他大概……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猿猴通灵兽来替他解决问题……”   水门的口气复杂,斑完全分辨不出里面到底饱含了多少不同的情感。      “真不愧是柱间!”漩涡水户也理清了思绪,不由为此欢呼雀跃。   但水门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水门……”斑担忧地看着水门。   “我没事。斑,我们去找柱间,要在他到达猿飞的聚居地之前……”   水门话音未落,漩涡水户已经起身拦在两人面前。      “……水户?”斑挑了挑眉,不太确定这个女孩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我不能让你们去干扰柱间——柱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那么,我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你们破坏他的计划……”即使面对两个敌人,水户看起来非常沉着。      “……”斑去不去阻止柱间是一回事,但被水户暗中指责又是另外一回事。斑轻哼一声,歪理他一向擅长,“别开玩笑了,那会死很多人……”      “我知道啊……”漩涡水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吃惊之色,“现在死的人还少吗?如果不阻止七尾的话,只会死去更多的人……”      这是什么歪理?   斑觉得愤怒在胸膛升腾——为了更伟大的目标,所以就随手舍弃一部分的人,让他们去送死么?   为了更多的人活下来?   呸!凭什么?   为了所谓的“更多人”,所以那些人就活该去死吗!死得崇高伟大?!      斑正要发作,但他的肩膀被水门按住了。   斑忍不住回头——水门微倾着身子,俯视着漩涡水户,他的目光清澈:“真对不起,我不想要任何人死去……”   “我知道死去的人不会再复活,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要加倍珍惜活着的人。”      “哪怕只有一个人,我都想努力地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天真吧?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水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他拉住斑的手:   “斑,我们出发吧……”      “疯了,你们都疯了!”漩涡水户睁大了眼睛,“你们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很可能就不会再活着回来啊!”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所说的那些就是理智的话……”水门和斑奔跑跳跃在树枝间,风模糊了水门的回答,“那么我已经疯了很多年了,而且毫无后悔……”      风中,两道人影一晃而逝。   斑紧紧地跟在水门身后,两人飞快地奔向前方。斑知道这个速度不是水门的极致,却是斑的极致——为了和斑同一步调,水门放慢了动作。   斑知道在之后的打斗中,他未必会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水门如此姿态,无疑已经承认斑的同伴地位了——这个想法让斑心底雀跃起无穷无尽的喜悦。   渴望已久的梦想大概已经实现了一半。      至于疯掉,呵……   人为了活着,总是会做很多很多适应这个世界的事情,任凭这个世界上的奇奇怪怪的事情,把自己塑造得奇奇怪怪的。   但即使这样,也会有一些想做的事情吧?      哈,就算世界与自己敌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一扇过去,运气好,开天辟地;运气不好……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一死而已。   那么,又为什么不疯狂一把呢?   不管水门过去和千手有什么牵扯,但现在,和水门并肩站在一起的,是他宇智波斑。      ……      “疯子,都是疯子。”水户还没有从自己的震惊中走出来,连有人走近了都没发觉。   “嗨——!!”   在耳边炸响的声音把水户吓得猛地往后一跳,等水户看清来人标志性的白头发:“——千手扉间!你怎么才来!!还有你不是说已经成功封印了七尾吗!”      “啊啦啦……”扉间挠了挠乱糟糟的白发,无精打采的死鱼眼昭示着他已经很久没睡了,“……被封印掉的是七尾的黏土□,真身跟在你们后面了……”   扉间的声音突然小了八度:“我早就告诉过我妈了,难得出现一个隐藏的地图,游戏策划者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它……”      一个爆栗让扉间成功闭嘴。      白色长发的英气女子坐在威武的白虎之上,白虎低啸,女子轻哼:“白崽子,你再把游戏中的事情扯到现实上来,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去喂狗……真抱歉,水户,我们好像来晚一步,现在情况怎么样?黑崽子他人呢?”      “晖大人,您也来了……”水户十分激动,“柱间他一个人去了里面,他想借用这里通灵兽的力量去对抗七尾……晖大人,拜托您了!”      晖和扉间对视一眼,扉间嘟囔了一句:“那个十分之九的男人……还真是会惹麻烦,不过这次,一定收拾了七尾……”   “本大爷可是为它专门准备了秘密武器呢!”      ……      猿飞佐助猛地咳嗽起来,他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思维从混沌中拔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猿飞扫开身上的碎石屑,烈日照耀在半空中,黑发青年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血涂大地,满地残骸。因为天气炎热,除了血腥味,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腐肉的气味。      猿飞佐助扶着倒塌的树干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喂!还有活着的人吗?有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后,猿飞才勉强按压住心里的恐惧之情,迟疑地走进血污之中。但没有人回答他。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一抹绿色闯进了猿飞的眼底,翠绿欲滴的颜色,轻舞飞扬,像是挥舞的手在轻轻和猿飞佐助打招呼。      猿飞瞳孔出现了细微的扩张:“岚姬,你在哪里?!”青年扯下那抹绿色头巾,头巾下端的红褐色让他焦灼不安。   “岚姬,岚姬——!”      不会再有人回答他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轰隆隆……”强烈的地震迫使猿飞半跪在地上,黑发青年手指深深扣进了泥土里,透明的液体一颗一颗,从眼眶滑落,湿润了大地上的血迹:“混蛋,不管是谁导致了这一切,我猿飞佐助在此发誓,绝不轻饶他!”   语毕,黑发青年就如同一个鬼魅的影子,消失在原地。      远方,一只巨大的猿兽挥舞着棒子,打破了几个土偶——土偶的爆炸让它不得不退后几步,几个人围绕着七尾释放忍术,却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战斗,正在白热化。      === ===   ①人在兴奋的时候,瞳孔是扩张的(恐惧和发怒也是亢奋状态的一种)。该知识源于《3分钟爱上心理学》一书——兴奋时,瞳孔放大,心跳加速,气管舒张,肠胃活动抑制,毛细血管收缩,汗腺增加——其实我觉得这挺不可思议的(擦汗,有很多作者写在恐惧时瞳孔收缩的)。 作者有话要说:群号:121951545 这个是我和艾易舞的两人小窝。 如果愿意进来的亲就过来吧,人多热热闹闹的。 不过先说清楚,群里面禁止发盗文和广告,禁止涉及人身攻击,禁止向外面爆聊天记录,请确定你不会做上面的事情,再进来。谢谢大家。 === === 最近各种悲惨中,早上8点出发,晚上9点回家,万恶的跑画室…… 而且那里的空调,居然只有20度,对着我吹……于是我不负众望的感冒了,拉肚子到想死。 快要变怨灵了真的。 ☆、第二十一章 序幕   千手柱间再度狼狈地躲过一次爆炸,强烈的冲击力让他被迫摔了一跤,但是很快柱间又爬起来,继续他的逃亡之路。   绝对的实力差距——这种戏弄般的打斗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猫戏老鼠,在已经胜券在握的七尾心里,这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游戏。      直接杀死对手这种粗暴而无趣的行为,在七尾这种狡猾的尾兽心里,远远比不上给予一点希望,又慢慢碾碎它,最后迫使对手绝望到放弃挣扎来的可爱——起码后者更能证明七尾的“睿智”。   就像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希望自己惊天动地的计谋无人所知。      ——而柱间所赌的,也正是这一点。   强大的实力往往能带来过多的自信。      近了,又近了。   柱间已经能够看到村子隐隐约约的轮廓了。      “嘶啦……”一声撕纸一样的轻响在耳畔爆开,柱间视野一晃,竟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巨大的爆炸在原地爆开。      “水门?”斑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半路上截下他,唯一的可能就是空间忍术。虽然柱间已经见过两人合一的状态,但现在还是忍不住诧异。   水门默认了这件事:“别说话,我们出去。”   “已经迟了。”柱间抬头望天。      因为七尾已经看到了村子。   狡猾多智的七尾不允许他的计谋出现任何变数,特别是千手柱间谋划的——一追一逃,它已经受够了这个渺小的人类带来的各种麻烦。      “轰隆隆……”那瞬间,时间仿佛停顿了一下,如同某种强大的力量把那一瞬间拖拉得无限长,瞬间和永恒融为一体,死神拖长了咏叹调,爆炸,轰鸣……神之手轻轻擦去了那个村庄存在的所有痕迹。      水门带着柱间逃出来了。      两人跪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大口喘息,水门盯着柱间,眼睛亮的可怕,柱间回了一个劫后余生的干笑。   “我没见过一个像你一样讨厌的家伙。”   柱间扯扯嘴角,表示荣幸:“人生不就是玩命么,只是我的运气一向够好而已。”   “比如,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救你?”水门沉下声音,他生气了。   柱间歪头:“所以才是赌么?”   于是水门起身面对七尾,不再和柱间说话。柱间目光暗了暗,随后又自嘲地笑起来。      猿飞村被灭了。   于是通灵兽们坐不住了。      一只巨大的猿兽手持长棍仰天长啸一声,惊天动地,一挥棒敲碎四五个七尾土偶。土偶突然爆炸,震得通灵兽倒退半步。   水门握紧了拳头,这个级别的战斗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插手的。      “其实,七尾是突然出现在火之国的。”   水门一愣,回头看向柱间——柱间抿着嘴角笑嘻嘻的,像是之前的事情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相比于完全长大后的庄重的初代,现在的柱间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灵秀而有城府的少年而已。   “……按照千手的情报,七尾本来应该是被封印在土之国的土之祭坛上,如果是七尾自己打破封印出来,那么那个狡诈的家伙的实力一定会被消耗,它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地方修生养息。”柱间眼底有光在晃动,“但事实不是这样,所以我倾向于……七尾被人从祭坛上带走了,被带到火之国放出了……”      水门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对千手不利?”   “不。”柱间果断摇头,“千手血继的秘密不可能外传的,那可是六道仙人的……咳……这只是一个巧合,也许对于那个人而言,只需要七尾引起足够大的骚动就可以了……”   “利用尾兽?”水门眼睛一动,“我不认为会有人舍得如此巨大的代价去带来一场骚动,毕竟人柱力是巨大的战斗力和威慑……”   柱间困惑地看着水门:“那个,我能问一下……‘人柱力’是什么?”      水门的脸色变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这个将会改变世界的男人:“……没什么,前段日子,宇智波和风魔打起来了,风魔被灭了,而里面有上流水的踪迹。”      上流水是土之国的虫师大族,七尾曾经封印在土之国的祭坛里。      柱间脸色也变了:“——那么鞍马和日向呢!他们有什么情况?!”   “不知道。”水门平静地看着柱间。      长久的沉默。背景是七尾和猿猴惊天动地的打斗。   最后,柱间木然地扯了一下嘴角:“啊,又要打仗了啊。”      ……      “漩涡水户,你不要总是小看人好吧!”扉间呲牙咧嘴地向身边的红发女孩抱怨着,两人坐在白虎上。白发女子晖如同这片森林的主人一样灵活地在树枝中腾跃着,脸上红色的两道宽纹路从脸颊一直延伸到下颌骨——在他们的后面,千手的忍者们紧紧跟随。   水户根本就懒得理会扉间,担忧地看向前方。扉间自讨没趣,耸耸肩,从忍具袋里掏出一部游戏机,自顾自地开始玩起来——   “啪!”游戏机被抢走了。      “啊……”扉间睁大了眼睛,“水户你要对我的‘阿娜塔’做什么?!雅蠛蝶——!!”扉间一脸英勇就义地扑上去和水户扭打起来。   水户脑门上青筋一跳,一巴掌就飞过去了。   扉间闪开,整个人就从白虎身上滑落下来——“咩哈哈,我的阿娜塔回来了……”白发少年笑嘻嘻地把游戏机重新收回了忍具袋,但是他无疑忽略了身后的晖——晖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爆栗。      “老妈……”扉间委屈地哼哼唧唧。   晖挑了挑眉,俯□子,藏在树叶之间,示意身后的忍者们停下来:“等等……”她的目光投向了战场,两只强大的怪物正展开了不可思议的战斗,猿啼声高亢,狂暴而凄厉——虽然相对于寻常的忍者,这种顶尖的通灵兽已经是不可想象的强大,但对比与太古妖魔七尾貉这样逆天的存在……   被解决掉也是时间的问题。      远程炸弹对抗血肉之躯,优势明显。      “能察觉到黑崽子么?”晖压低声音询问,而白虎摇摇头,低啸在它喉咙里滚动一下——爆炸带动的气流吹散了空中的气味,让主要侦查手段为嗅觉的千手忍者们陷入两难中。   “……真酷!”扉间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越级打boss么……”      晖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你那个主意真的有用么?”   “没有解决办法的局根本不会出现——问题在于你如何去解决他。”扉间眯起眼睛摸了摸怀里的游戏机,“难易程度么?取决于剧本的脑残程度……差不多就是这样啦……”   扉间附到晖的耳边,嘀嘀咕咕。      “可以么?”晖有点狐疑,但是看着扉间信誓旦旦的模样,却只好相信了。虽然晖自己不擅长布局计谋的事情,但是她的两个儿子却都是这里面的翘楚——在没军师的情况下,扉间的主意并不算太坏。      “那么就开始吧!”加入这个级别的战斗无疑让扉间热血沸腾起来,白发少年甚至不顾隐蔽,跳到树梢上面张开双臂,“水遁·水龙弹!”   少年的脚下生出汹涌的泉水,沸腾着,咆哮着,如同巨龙翻滚,冲向战场,覆盖在地面上。晖面无表情,但水户却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      在没有水的地方使用高级水遁忍术——这个几乎颠覆了水户对于忍术的认知,只是结果再度让水户有了咆哮的冲动——掉链子也要看地点场合好吧!      晖打了几个手势给身后的忍者们,忍者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开始结印:“水遁·大瀑布术。”   在水龙弹造成的水滩上,如大地裂开一样汹涌出无尽的水,翻滚着,如同安静潜伏在地脉里的水脉之龙,终于挣脱了束缚一样,释放出无穷的愤怒。那些翻滚的水迅速升高,几秒钟,就几乎覆盖了爆炸造成的深坑,还在持续升高着。      七尾眯起来眼睛。   它是大地的操控者,只要大地还在,它的力量就是无穷无尽的——而上次七尾被封印,就是因为被人切开了和大地的连接。   它怎么会在同一个错误上,犯两次?      十几个一摸一样的土偶同时下落,落入水中,快速接近了地面——      “老妈,就是现在!”扉间大吼。   白发女子和白虎同时从树丛中跃出:“忍兽秘法·牙通牙!”一人一兽化作狂暴的龙卷风,雷霆万钧之势,扫过地面,穿透水面,轰打在其中的一只土偶上——“啪嗒!”      一声轻响,细细的裂缝出现在土偶上。   “老妈!快闪开!”扉间脸色剧变,苍白地几乎和他的头发一个颜色了。      “耳顺术·廓庵入廛垂手!”一声清越地声音出现了,柱间和水门站在对面的方向。柱间半跪着,右手高举,掌心一个黑色的“座”字异常明显。   土偶的动作明显一顿。   就这么一瞬的时间,晖已经跳上白虎,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巨猿的棍子几乎是擦着晖的头发,轰击向那个土偶。土偶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直接砸进了大地上——覆盖在表面的黏土很快破碎,露出如同艺术品一样的七尾真身。   鲜血被清水混合,很快就淡的看不见了。   七尾之所以要用土偶迷惑敌人,就是因为它的本体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强大。      太古的妖魔冷冷地瞅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轰隆隆——!!”   剩下的十几个土偶同时爆炸,巨大的烟云席卷着大地。      “咳咳。”柱间靠在水门身上拼命咳嗽,“混蛋,那家伙就不能有点强者的自觉么?居然又跑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水门,黑发的少年看着远方,目光却好像已经投向了很遥远的未来。   真奇怪,明明和斑同一个模样,但是几乎只要一眼,就能区别两人。      ——大概锋芒毕露的斑,永远都不会露出这种哀伤的神色吧。      巨猿躺在大地上,浑浊而鲜红的水覆盖了它的半个身体,看起来快要死了——它当时离七尾最近,被十几个土偶包围着,几乎是承受着爆炸最大的冲击。   如果不是它挡住了爆炸的大部分能量,大概这个场地上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   巨猿还活着,但已经离死不远了。      柱间向前走了几步,不远处,千手的忍者们正在清理自己的伤口。漩涡水户喜极而泣,捂着脸,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低声啜泣起来。   白虎走过来,湿润的舌头舔干净柱间脸上的血迹。   “咩哈哈……”扉间脏兮兮地从倒塌的大树下爬出来,神彩飞扬,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大战中回过神,“本天才果然是英明神武哈哈……打退了七哦也……”      柱间笑起来,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你怎么发现那个是七尾的?”   “因为里面装的东西不同,所以重力不同。”能在柱间面前炫耀,扉间几乎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但是体积是一样的,所以浮力是一样的……”   “但是七尾肯定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它能控制土偶同一速率下落的。”柱间皱起眉头,显然不相信如此简单的解释。   “我知道啊……”扉间的脸笑成一朵花,“老哥,你有没有试过,把气球拉进水里?——因为浮力和拉力的抗衡,气球会不断晃动的——七尾不可能完全抹杀这个现象的,七尾只能减小它……但是细小的水波出卖了七尾哦……”   “这样啊……”柱间笑容灿烂,“五百个俯卧撑,马上,一小时完成。”      “咿呀?”扉间睁大了眼睛。   柱间面无表情伸出手,狂扯扉间肉呼呼的两颊:“白痴,要是七尾在下落的时候炸了一个土偶,你还能从水波上看见什么?白痴白痴……”   “好,好疼……”扉间啪的一下打开柱间的手,捂住脸躲开很远,“混蛋,你这个十分之九的男人,我才不怕你呢……”      “咔嚓。”一根棍子斜着搭在扉间的肩膀上。在白发少年的身后,黑发青年从阴影中显出身形,表情阴沉,眼底的仇恨如同血的印记,倒映着众人。      === ===   ①人柱力:在火影里,木叶成立之后,是每一个村子都有的力量,而最早的人柱力记载,是六道仙人——但是在这两者中间,并没有关于人柱力的信息,也就是说,在柱间小时候,关于人柱力的信息我们无从知晓。   小家族肯定是无法控制人柱力这种不稳定的战斗力。   但是私底下,大家族拥有的可能性也不大——尾兽不是大陆货,如果一个家族拥有而另一个家族没有,就会形成压倒式优势——起码在火之国,这个完全不符合宇智波和千手相互拮抗的局势。   而能完全控制尾兽的人有柱间,斑,四代水影,已经八尾大叔。但在这个年代完全不予考虑。也就是说,每过一段时间,人柱力就会失控,需要抽取尾兽制造新的人柱力。   但在更新换代过程中造成的巨大的损失,对于“家族”这个相对脆弱的制度而言,是极其可怕的。在乱世中,只有灭亡一个下场。   而在漫画中256话里,千代婆婆有过这么一句话:“忍者大战期间,各国以及忍村为了军事发展……相互争夺它们(指尾兽)。”也就是说,争夺尾兽主要是发生在忍村建立之后,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人柱力才作为军事力量被重视。   这个年代未必不存在人柱力,但绝对不是重要的战斗力量,所以柱间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明天要去约会(大雾),请假一天。 ☆、第二十二章 预言(修错字)   “佐助……”柱间目光躲闪,但很快又抬起来和猿飞对视,“……村子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   猿飞目光冰冷,显然一个字都没信,他前迈一步,棍子挨着扉间的脖子,彻底地挟持了扉间。而另一边,白发脱线少年似乎没有认识到自己命悬一线的状况,仰着头欢快地说:   “哎哎,老哥,我们貌似被迁怒了诶,这个人想要鱼死网破……”      扉间漫不经心的话激怒了猿飞,青年红着眼睛,声音沙哑:“明明是你们……把灾难带到村子里,你们怎么能……混蛋……”   “可是杀手可是七尾哦……”和柱间截然相反的是,扉间并不知道猿飞的覆灭是自己哥哥的刻意为之。在他的心里,只是柱间在求助通灵兽所发生的意外而已。   但猿飞佐助不会再相信任何解释了,他勒紧了棍子,扉间呼吸不畅,痛苦的咳嗽起来——柱间身形一动,但有人比他更快。      水门卡住了棍子,扉间有些慌乱地抓住了这一空隙,从里面逃了出来——这个少年被千手保护得一直顺风顺水,对于死亡的突然临近不免有些恐慌。   “斑……不,水门。”猿飞神色阴霾,“你要和我为敌么?”      “抱歉,虽然猿飞村的覆灭,千手确实要承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水门坦荡荡地回望,“但是,他不可以死……”   猿飞嗤笑一声,懒得理会水门的话,他突然一使力,就夺回了自己的武器——棍子重重地砸向水门。但水门微微一侧身,不费吹灰之力地躲开了。两人你打我躲地闹剧般斗了几个回合。      猿飞收住了手,他虽然莽撞,却并非白痴:“水门,你滚开……”   水门不做声。   黑发青年冷哼一声,抬起下巴睨水门:“……骗子!”   水门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黯然,但仍是巍然不动。      而猿飞的话仍在继续:“……当初我说服族长收留你们,是因为……水门你可是保证过,不会对猿飞造成任何害处的……”但现在呢——这个村子不存在了。      水门一窒,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够了!”柱间低吼,那些声音如同从喉咙深处,用尖锐的石头摩擦出来的声音,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是的,佐助,这件事情是我故意的。”   他的话震惊了众人,而柱间也从一开始的失态中反映过来了,勉强的保持镇定,但不免还是有一点尖锐:“是我,往村子里逃,因为这样才能引出通灵兽来对抗七尾……”      “老哥……”扉间被柱间的话惊呆了。   水门侧头看向柱间,似乎猜到了他后面的话。      柱间明明是仰着脸,但却让人觉得有阴影覆盖在上面:“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行为是有危险的,虽然明知道有可能七尾会追过来,但是我还是希望……总而言之,半个月前,我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七尾过来了,我就往里面逃……”      “你……人渣!”猿飞愤怒地把手上的棍子砸了过去,但水户伸手截下了棍子——黑发的千手少年垂下目光,注视着水户手中的那根木棍,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声音也飘忽起来:“佐助……你恨我吧,都是我故意的……”   柱间仰起头看天,自我催眠一样地说:“因为,如果时光倒流的话,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柱间太高了声音,就像在呐喊:“从我出生的那天,千手下一代的继承人就已经确定了,我是注定要承担火之国的最强一族的——这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千手是我的家……”   “猿飞这里很好,风景很美,大家也都是好人,可是……”   柱间眼神微微晃动一下,似乎被什么刺伤了,他闭上了眼睛:“我不属于它,千手才是我的家——是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的地方。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放弃属于自己的责任……”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牺牲了猿飞吗?”猿飞佐助深深地看了柱间一眼,像是刚刚认识这个少年。      “我只是没想到……”柱间诡异地一顿,然后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底是对这个世界深深地嘲讽 ,“呵呵,这世界上有谁,是死得理所当然的呢?”   “又有谁,是应该去死的呢?”      猿飞没有听懂柱间深藏在话语中的潜意思,这个自幼生活和平生活的青年,完全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生和死到底是如何的微不足道。   所以黑发青年只是伸出拳头,狠狠砸向柱间——他的动作并没有多快,但仿佛所有人都被固定住一样,竟然没有人去阻止他。      柱间额头上留下鲜红的血,他的旧伤虽然好了,却依然比别的地方脆弱。   血一直下流,流进柱间的眼睛里。而千手少年眨眨眼睛,似乎不适应这样的状态,然后,他忍不住笑起来。   像往常一样,干净而剔透的笑。      猿飞被这个笑激怒了,他再度举起拳头。      “嚓——!”   水门站在了猿飞背后,扉间和水户一左一右地护在柱间的身前,而白虎“嗷嗷”一声,就咬住柱间的领子,把他扯开了。   ——但真正阻止猿飞佐助的,却是一只手。      一只硕大的,毛绒绒的,沾满了血迹的手。      猿飞佐助无措地看向手的主人:“巨猿祖大人……您……”青年目光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小孩子,困惑不已。   在他的面前,重伤的巨猿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他的手臂,来阻止这场争斗。它怜爱而哀伤地看着猿飞佐助,最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居然是你这个小家伙。”      猿飞低着头,不做声。——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巨猿瓮声瓮气地说话,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还真是让老蛤蟆那个老不死说中了,我这辈子死得还真的很滑稽……猿飞的覆灭也是这么突然——所以我讨厌预言,让人觉得活着很没意思……”   猿飞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相信这场惨案是多年前就注定发生的事实。   “不过呢……老蛤蟆最喜欢多说了……”巨猿咳嗽几声,眼睛里复杂的情绪,没有人能猜透那是什么,“它说,猿飞最后的那个人,将会拉开猿飞真正传奇的……序幕……”      猿飞张大了嘴,完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而巨猿的话语还在继续:“它还说啊,我在临死前能看见将会联手改变世界的……两个人……咳咳,其中一个,身边站了一个,金发的男子……”   水门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再后来……那个,金发男子消失了……”巨猿努力收缩着瞳孔,但这明显是无用功——他的意志正在消散,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还有……结界……”   水门突然跳到了巨猿的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话,而巨猿像是安心了一样,上古神魔一样的面孔竟浮现安详,然后轻轻瞌上了眼睛。——“轰隆……”垂下的手臂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窟窿。      ——场中一时安静。   一个强大无比的生命就这么离开了。      “改变……世界?”柱间有些愣神——这场中零零散散站了二十多个人,只有两个人,能联手改变世界。这两个人是谁?还有,那个金发男子又是谁?   柱间环视一圈,没有发现金发的人,但是……      “嘿,老哥,改变世界啊,听起来太酷了!”扉间目光闪闪地挡在柱间面前,眼睛里尽是雀跃的神色——像是小孩子找到了新的玩具,充满了好奇,兴奋,和跃跃欲试。   柱间决定不对他缺根筋的兄弟抱有任何希望——如果扉间是两个人之一的话,他无法想象未来该是怎样的一个囧世界。      至于最有希望改变世界的那个人么?   柱间不由自主地向上眺望——水门平静地从巨猿身上走下来,神色间竟然恍惚得很,那种空茫茫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得知了自己最后的结局一样。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仅仅维持到水门落到地上。      “柱间。”水门站在柱间面前,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化作轻轻一声叹息,“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出自真心吗?”   柱间眨眨眼睛:“我是千手的继承人……”   “是真心……”水门伸出手,按住柱间的胸口,把柱间打好腹稿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撇开大义的束缚——   什么才是你真心想要的?      “我……我不想让七尾再杀人了……”柱间躲开水门的目光,关于心灵的反复拷问,让这个少年彻底丧失了往日的淡然,“我有木遁,我能阻止尾兽……我不想再让尾兽杀人了——但是我太弱了……我……”   柱间在那个“我”上面卡了半天,也没挤出下文。      水门笑了起来,那种温柔的神色,像是有光彩在眉宇上流动:“七尾才是杀灭猿飞的真凶,和猿飞佐助立誓吧——后悔的事情,就不要让它更后悔。”   柱间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对不起。   我不应该不信赖你。      因为不相信,恐惧把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所以才不择手段,也要把局势牢牢掌控在手掌中。   讨厌这个混乱而无序的世界。   更讨厌这个软弱而恶心的自己。      如果可以不屈服于恐惧,坚强的面对一切未知的世界就好了。      “我会再度封印掉七尾的,我发誓,以千手柱间的所有的一切。”      ……      “轰隆隆……”夏末的雷鸣敲打着天际,宣泄着夏日将亡的不甘。黑发的少年懒洋洋地趴在木地板上,听着暴雨哒哒地在台阶上敲打的节奏。   距离猿飞灭村已经有好几天了。   千手柱间烦躁地扯了扯额头上的绷带——他很怀疑这个东西到底对他的伤势有多大作用,但是捂了一脑门的痱子确实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那一天,水门施展了术法修补了结界,但是他自己却好像消耗过大而陷入了沉睡。接收身体的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晖抓住了——打斗让斑原本卷起来的领子重新舒展开来,露出团扇族徽。   也幸亏是那个预言——千手对这个将信将疑,但是水门给人的印象太深刻,最后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干脆扔牢里,等着千手族长回来再做决定。   至于猿飞佐助么?巨猿祖的死似乎给他刺激很大,这个少年加入了千手,现在正如同海绵吸水一样汲取着战斗的知识,他的成长速度让大部分人咂舌。      剩下的事情么?   就是他千手柱间发霉了一样躺屋子里养伤。   倒是漩涡水户中途过来看望过几次,但柱间对她那种“我知道你就是改变世界的那种人”的目光心里发毛,百般借口地把这个红发小萝莉拦在了门外。   柱间实在是不能理解到底是谁给水户灌输了那么多奇怪的思想——想起这个女孩还是他未婚妻,要和他过一辈子,柱间就忍不住头大。      头大的除了水户,还有扉间那个神经错乱。   白毛少年对拯救世界这一工作表达了非同一般的渴望——他认认真真地把千手的金发的人一个一个的排查了过去,似乎希望从里面获得支持“救世主说”论调的支持证据。   但结果是扉间把他们全部都排除了。   理由是魂斗罗全部完败给扉间了。      柱间对于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表示无力体前屈。   ——柱间深深地认识到,他的这个弟弟就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      但说到那个预言……   柱间忍不住想到自己手头上的那些情报——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宇智波一族的继承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决定来刺杀他。   这种“两个继承人的对决来决定两个世仇家族的胜败”的戏剧般的情节本来就充满了吐槽点好吧!   柱间深深地觉得自己生活在某本天雷小说里——作者是脑残,毋庸置疑。      好吧,撇开这个扯淡的情节发展,现在的重点是,怎么让斑活下来?   柱间可不认为自家人能够用广阔的心胸来包容敌人。      唔,好苦恼。柱间忍不住狂扯头发——在之前那一战的失态表现似乎让千手家的人格外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就差没劈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了。   虽然明白这是晖表达关心的方式,但是柱间对他母上大人的天然程度不抱希望——在所有战斗之外的事情上,晖就是个白痴。      柱间想了又想,于是从地板上爬起来,蹬蹬地跑进了里屋——扉间眼底布满血丝地在打游戏,全神贯注地盯着游戏屏幕。   “喂……”柱间的手拍向扉间的肩膀。      “啊啊——!!”一声尖锐的尖叫如同尖锐的玻璃在耳膜上刮过,柱间头皮发麻,觉得整个脑袋被一柄无形的剑贯穿了。   尖叫停止了,扉间倒挂在天花板上,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家哥哥:“老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我在打《寂静岭》啊……真的会吓到死的……”      全天下的小强都灭绝了你都会好好活着的。   扉间从柱间的眼底读解到这个意思。他歪歪头,认真地回答:“我只会活到我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电游都打完……”   “……你够了。”柱间彻底受不了扉间的极品言论了,他敲了敲白毛少年的额头,扉间摇摇白白,大有充当摆钟的架势,“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去做。”      “不要……十倍男人才不会听从十分之九男人的话。”   柱间谆谆善诱:“我会木遁——事成之后,我让你玩真实版·植物大战僵尸。”   “老哥你果然英明神武霸气外露,小弟心甘情愿为您做牛做马。”   柱间扭脸——什么英明神武,被囧货同化了又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新的两话火影扑杀了我。 AB你能去shi一shi么? === === === 七夕快乐XD~ 扭动,求留言,求收藏,求作收…… 留言的筒子不会被蚊子咬,收藏的筒子买饮料盖子上都会有“再来一瓶”,作收的筒子绝对不会在周末被生物钟敲醒,而是一觉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XD~ ☆、第二十三章 火之寺   斑躺在草席上,闭着眼睛,心里依然一团乱糟糟。   他已经被千手抓进来将近十几天了,除了每天送饭之外,没有任何的外部联络,水门也失去了消息,任凭他如何呼唤也无济于事。      这大概是个机会。   不被乱七八糟的情感困扰的,去思考那个通灵兽的话。      关于巨猿祖所说的两个人联手改变世界,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和柱间——两个人背后是两个巅峰的家族。而且,柱间很早以前就表达了联手的意愿。   从这个角度而言,斑和柱间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但是水门呢?   水门在这件事情里面,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斑想了又想,始终拿不准死去的人是否能够归属于人这一范畴——至于金发,斑瞬间把这个人物从自己身边排除了。   宇智波的标志性黑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手头上的信息只能够分析到这种程度了。斑叹了口气,对于预言的含糊无可奈何——莫名地,他总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那里错误。   斑总觉得,对于这个预言,水门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斑已经排除了水门是千手家的可能性了,但这也令水门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算了,不想了,只要知道水门确实站在他这一边就可以了。   斑舒了一口气,打算休息。      “咔嚓……”牢门的锁被钥匙轻轻打开了。   斑本能地绷紧了肌肉,做好了战斗准备——在没有水门的日子里,他一切只能靠自己。      “啊咧,这就是宇智波的继承人么?”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凑到了斑的眼前,扉间死鱼眼底下尽是血丝,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油灯被举到两人面前,刺眼的灯光让斑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目前看起来,眼前这个人没有危险性。      “居然没有三头六臂啊……”扉间很认真地打量斑,眼底透出浓浓的失望之情。这让斑忍不住怀疑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还以为能和老爹那么久的那个人的儿子很特别呢……”      让你失望了,斑的长相还是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哈欠……”扉间明显困了,但是他还强打着精神,“啊,我们速度点,我家阿娜塔还等我去陪她呢,喏……”   “饭在这里,吃完我送你上路。”      斑炸毛了。      他一个右勾拳直接打向扉间的下巴,扉间一时不查,被直接击飞,落地时被斑牢牢地反缴住手腕,疼得扉间哇啦哇啦地叫——这个家伙比斑想象中的更弱,甚至连一点戒心都没有。如果手上有利器的话,斑甚至有把握能做到一击必杀。   但这是千手的地盘,斑虽然狠辣,但还没到不把自己小命放心头的地步。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好心放你出去,你怎么还……”扉间拧了一下手腕,但他的年龄比斑小,又熬夜了好几天,手上无力,最后也没成功挣脱,“……我能申请回合制战斗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斑冷笑一声,他本来和这个少年只有一面之缘,斑可不相信他会没有目的地放走自己:“……你是什么人?”   “千手扉间,柱间他弟。”扉间回答得很快,“我可以调我的人物界面给你看……”说着,扉间手腕一错,关节错位,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从斑的桎梏中脱离开来,然后他又飞快地重新接回了关节。      “好,好疼。”就这么两秒钟,扉间就已经坐在两米外,揉着自己的手腕,无奈地看着斑,“我就说这个任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策划师又刷下限了吗?——护镖任务什么的最讨厌了——喂,那个斑,我的等级已经满级了,肯定可以接这个任务的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斑完全不能理解扉间到底在说什么,斑甚至怀疑那些废话是一种消弱敌人注意力的方式。   “真麻烦……”扉间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简单点说,我从老哥那里接了护送你返回宇智波的任务,但是么,我现在要去做‘拯救世界’的主线任务,所以两个任务一起进行啦……你快点多吃点东西,我们要赶很远的路。”   这次斑听懂了。      “拯救世界……?”但是斑怀疑他幻听了。   “不用怀疑,就是这么老套剧情设定……”扉间忧郁地捧脸,“我《最终幻想》所有系列都已经通关过好几次了……”   斑不指望他身边会出现智商正常的人:“你打算做什么?”   这次扉间回答的很痛快:“去火之寺找到封印尾兽的办法,然后去猿飞佐助那里拿任务奖励;把你送回宇智波,然后去老哥那里拿任务奖励。”      火之寺?   那个相传封印着九尾的地方?      斑一愣,立刻做出了决定:“我和你一起去!”      扉间认真地看着斑几眼,摸了摸下巴:“路程只有一天,没必要那么急,先吃点东西……主线任务肯定会有大BOSS的,不事先补血会挂掉的……”   斑很想拒绝这个吊儿郎当的白发少年,但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接过饭菜:“外面怎么样了……”   扉间闭着眼,像是在休息,没有回答——见状,斑也不再说话。   至始至终,他都对这个扉间充满戒心。      【火之寺吗?】   “水门,你醒了?”斑不由有点惊喜,一时竟然喊了出来,他心虚地看了一眼扉间——对方闭着眼老神在在。   【嗯……】从声音听起来,水门的精神状态依然有些萎靡——虽然不明显,但是斑还是敏锐地察觉了,【火之寺里面有压制尾兽的力量,估计一路上会有些波折,但是七尾的注意力主要在柱间身上,也说不准……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水门平和地给斑做分析,但是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水门给他分析了几个路上要注意的问题后,很快就发现斑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斑压低了声音:“水门,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一直透露着不对劲的人,是波风水门才对。      【……居然连你都发现了么?】水门的这句话让斑为之气结——他有那么迟钝么?但斑的生气,仅仅只让水门低笑两声,【有点事情吧,有些烦心而已。】   水门轻描淡写地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但斑却不依不饶:“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了……”   说出来吧,水门。   他想站在你身边,想替你分担。      长久的沉默,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话,突然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来解释,但是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忍不住猜测水门在这个时候在想什么,但是一无所获。   【……你就这么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水门的声音有点低沉,听不出喜怒。      宇智波斑很想恼羞成怒地反驳回去,水门的问句给他一种光溜溜暴露在对方眼里的感觉。但是潜意识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差不多……”斑最后含糊其辞。      隐约之间,斑似乎听到一声叹息,水门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人在这个时空里是一个错误的存在,没有过去,现在也随时会消失,将来么……大概也不是那个他了。即使拼命的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也有想要去做,去完成的事情……但是……】   【还是忍不住迷茫吧,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或者说,根本就不曾存在吧。】   水门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平和,甚至让人觉得,他的眉宇间甚至还藏有笑意。      “现在也随时会消失,是什么意思?”水门的话斑基本都没有听懂,但是他觉得他只要听懂这一句就足够了。   【字面意思。】水门像是在谈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斑怒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波风水门你给我解释清楚!!”   【……】镇定自若也可以看做欠打,至少现在斑就很想暴打水门,【每天都会死去不计其数的人,斑,你难道就没有奇怪过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身上?——那么,现在让我来解释它吧。】   【因为这个波风水门,本来是不应该存在的,扭曲时空造成的错误,就像是一条河床上被人挖了一个小坑,但是流水带来的泥沙,最后会填平这个坑,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就好像他波风水门,最后也会不复存在。      想明白这一切的斑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声音干涩得不像是他自己的:“……难道就没有改变这一切的办法吗?”   【当然有。】水门低声笑起来,【那当然是,让那个小坑取代河床上本应该存在的事物……比如说,我杀了你,然后取代宇智波斑的存在,被这条河流承认,就不会有消失的危险了……】      “……”   【你害怕了?】水门口吻轻飘得像是谈论天气,【……当然,你也可以先下手为强。】   “没。”斑扯了一下嘴角——如果是一个月前,他大概会为此惶恐不可自拔,但是,现在么,“波风水门,我看起来,就那么像笨蛋么?”笨到会把你的所有话都当真?   “你脑子进水了么——就这么一心求死?”      水门没说话,他似乎有些懊恼。   杀了宇智波斑?斑可以笃定,水门不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做的出这一切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斑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何况,斑想不出水门杀掉自己的理由。   烂好人一枚。   斑心里勾勒着水门略微有点丧气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不断的猜想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不断的在心里勾画对方的神色,把每一句话都放在心里反复揣摩,情不自禁地想要追随。   这份由好奇和仰慕延伸出来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变质。      【但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我的精神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水门苦笑,【我不想消失,我还有想要去做的事情。斑,别这样相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说不定就会杀了你……】   “总会有办法的。”斑笃定地说,即使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别这么相信我,你会后悔的。】水门放弃了劝说斑的想法,有些灰心丧气地喃喃自语。      “一定会有办法的。”斑安慰着水门——他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在私底下被这些抉择折磨了多久,一直坚强着,掩饰一切不让任何人知道,把完美强大的一切展现在这个世界上,像是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   但是水门现在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斑的面前了。      撇开知道水门现状的难过,斑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窃喜的——虽然无法确定他到底在水门心里占了多大的比例,但是那种更加彻底地占有心爱之物的感觉,依然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水门也被斑的态度吓到了。 如此变态的东西我为什么写的如此快活? 远目,在被火影漫画打败后,我又被动画打败了。 ☆、【番外·千手柱间】糖人   千手柱间推开门,从屋子里离开,此时春寒料峭,微寒的风灌进他的领口,让这个八岁的孩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虽然在屋子里面一直保持着有礼有度的态度,但一出门,柱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只是他努力的眨眨眼,让眼睛不再那么干涩。      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柱间转过头,视野中一个红色影子迅速逃离了,这个事情让柱间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多少驱散了阴霾的心情——他知道那个人是谁,漩涡水户,他的小未婚妻,一个扎着红彤彤包子头的乍呼呼的小女孩,清秀可人,有时候会偷偷地过来看看她。   那种目光就像是那些盲目崇拜的人一样。      千手柱间,森之千手的继承人,木遁的传承者,木遁的传承者,容貌清秀,性格沉稳,实力在同龄人中间也实属出类拔萃,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是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   理所当然的客观事实。      “嗨,黑崽子,这里!”晖向柱间挥手,她耀眼的白发在空中飞舞,在这个漩涡的驻扎地里,格外引人注目。   柱间脚步顿了一下,才不甘不愿地走过去:“扉间睡着了?”   “嗯,难得睡得这么香……”趴在白虎身上的小扉间瞌着眼睛,细长的白色睫毛在脸上落下细微的阴影,看起来格外安详。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扉间乱糟糟的白发,神色间有着难以察觉的希冀,“也许漩涡真的有办法呢……”      柱间不做声,他只是看着他名义上的母亲——晖的脸上涂了淡淡的胭脂,这使她原本过于白皙的面孔,也沾上了几分血色。   莫名其妙地,柱间觉得这个女人很陌生。      众所周知,柱间和扉间是千手家的两兄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年龄仅相差一岁。   千手柱间是千手和漩涡长期联姻的结果。   但是千手扉间却是千手须裕和犬冢晖的爱情结晶。      这个事实无端地让柱间开始嫉妒他的弟弟了。      “再过几天,就是扉间的生日了……”柱间强压下自己心底的那点别扭,他声音不大,却超过了忍者间正常的交流音量,刚好达到了把扉间吵醒的地步,“需要做一点特别的准备吗?”   “……哥?”   “抱歉……”柱间脸上歉意地笑着,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内疚之情——他必须承认他嫉妒了,虽然这个事情在很多人眼底,都不可想象。      扉间打了一个哈欠,神色疲倦,却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意思了,晖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比起自己生日,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情:“哥,你去看大妈妈了吗?”   大妈妈指的是柱间的亲生母亲。   “嗯,刚刚看见。我才从屋子里出来呢!”柱间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嘘寒问暖,却依然不愿意陪柱间回千手。漩涡家的脾气,说的好听叫有恒心有毅力,说的难听……冥顽不化。   纵使她明白她倔强的高傲,会对柱间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是柱间已经学会不再哀求妈妈回来了。   无关智慧,他只是隐约的明白,当一个人铁石心肠的时候,没有人能让她改变心意,更何况,柱间的父母之间,亲情存在,却离爱情差得很远。      话虽如此,可这个伤疤被有着爹娘疼爱的扉间揭开时,柱间还是觉得很难过,但他巧妙地掩饰了过去:“要去玩玩吗?漩涡这儿附近有集市,里面很热闹,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   “真的吗?”扉间眼睛发光,他的注意力总容易被新的事物所吸引,“哥,我们一起去吗?”   “嗯,一起。”柱间算了一下时间,等漩涡的研究结果出来,大概还有一段日子——想想闷在屋子里的苦闷,柱间决定还是出去玩玩。   虽然有扉间这个拖累,他也不可能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      ……      晖本想一起过来,但是聪明的柱间轻轻松松地绕晕了嘴笨的晖,晕乎乎的晖最后同意了柱间和扉间两人独自去玩,但却强硬地要求白虎跟着——她不懂大多数的人情世故,却不是白痴。柱间知道这是她的底线,也就没有再强求了。      集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扉间第一次看到这种热热闹闹的场景,精神状态有些糟糕,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左顾右盼。而柱间却感到有点无趣,白虎所到之处,人人避让,让他根本就没法去玩自己真正想玩的那些东西——   八岁的孩子,再老成也有其天真之处所在。      “扉间……你在这里等着……”柱间终于忍不住了,“我去买点东西。”他的目光落到那火红的糖葫芦上,再也移不动了。   “哥……”扉间的话还没说完,柱间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扉间垂下头,瘦小的手握紧白虎的皮毛,白虎轻啸一声,如同在安慰:“哥哥……”   白发的孩子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地人影无端让他有些恐惧,仿佛那些人,都是梦里出现的魔鬼。   幻影憧憧,张牙舞爪。      ……      捏糖人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柱间盯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样子的小人,犹豫一下,放在口袋里;另一个白发扉间样的小人,柱间当时就毫不客气地舔了一下,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没舍得咬下去。   柱间对于那个手艺人意见很大——他把“小柱间”和“小扉间”当做娃娃亲来处理了,两个糖人手拉手,脸上有着大大的红晕,看起来快乐而幸福。   黑发的千手孩子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舍得那精细的做工,放弃了扯开两糖人的想法——唔,到时候让扉间把他的一半吃掉就是了。      “啊……!”刺耳的尖叫在集市里爆发出来,尖锐地几乎刺破人的耳膜。柱间猛地转过头,那个声音他熟悉得可怕——扉间,这是扉间的声音。   他也顾不上手上的糖人了,粗鲁地把它们塞进口袋里,迅速从人群里抽身而走,向声音的来源奔驰而去——在大街上,白虎向平民咆哮着,众人避走,场面一片混乱。      “扉间!扉间!”柱间险些迎面撞上路人,但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扉间,你怎么啦?”柱间无端地有点恐慌——他知道他弟弟从小就精神状态就很糟糕,但是柱间不是医疗忍者,他不知道扉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很快,柱间就找到了他的目标——扉间整个人都蜷缩在白虎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恐慌得像是神经随时都会崩断。然而,就在扉间的身边,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水户,你怎么会在这里?”柱间皱了皱眉头,跑到两人旁边,安抚性地握紧了扉间的手,扉间紧紧地反握,指甲几乎掐进柱间的肉里。柱间扯了扯嘴角,忍耐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水户也明显被吓到了,“我就是拍了一下扉间,然后……他骂我妖怪,就尖叫起来了……”      短短几句话,柱间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恐怕是扉间又弄混了梦境和现实了,总把噩梦里东西带入现实……算了,现在回去才是当务之急。   这样想着,柱间跃上白虎,拍拍白虎的头,命令它返回驻地——白虎清啸一声,便撒开爪子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至于原地的漩涡水户?   柱间还在生她的气——毛毛躁躁地随便乱做,尤其还是明知道扉间有病,让她走回来,对于忍者而言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惩罚了。      “哥哥……”迎面而来的风打在柱间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低低地伏在白虎背上。扉间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松开了手,抱住柱间的背在迎风中汲取温暖,“……怎么了?”   “没,没什么……”柱间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不玩了?”   你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出去玩?      柱间有点想笑,大概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要不要出去玩——别的人大概都是“柱间你训练的怎么样了?”“柱间你任务完成的很好……”,反正在大人的眼底,他的所有优秀都是理所当然的。   世界里只关心玩的,大概也就只有扉间了。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玩啊……”扉间似乎还有点不甘心。   柱间想了想,就从怀里掏出那两个糖人,因为走得太过匆忙,所以糖人已经被压碎了一部分,牵到一起的手从中间断开了。好在两个小糖人的原型还是能够分辨出来。柱间迟疑一下,还是掏出来递给扉间:“喏,送给你。”   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对着扉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扉间愣了一下,轻轻地把两个小人合拢在掌心——但是专心赶路的柱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大风之中,扉间靠在柱间的背上,安心地睡着了。      ……      “扉,扉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柱间舒了一口气,回头看自己的弟弟,吃惊地发现这个白发小人已经睡着了——他的手举在半空中良久,最后还是放下了。   ——算是之前吵醒他的补偿吧。      但是让柱间硬熬那么久的时间也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黑发小鬼想了想,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游戏机,默默打开里面的《超级马里奥》——这个玩意儿是一个自称是从天朝流落到这里的人供奉给柱间的,柱间总觉得那个人莫名其妙,态度一会儿讨好一会儿纠结的。   只是没过多久,那个人就死在战乱中了,柱间也没在意——在这个年代,死人太多了,见过太多生生死死的,就不会再特别看重某一条生命了。      “叽啾……”几只画眉在树枝上跳跃,宣告着春天的脚步。白虎载着两个孩子,慢慢地走到屋子的窗口下,伏在地上。   屋子里面的争吵飘进了柱间的耳朵。      “晖……你是在威胁我么?”女人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长期上位者的威严,格外有压迫力。   “不是这样的,漩涡大人……我想知道,扉间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治愈的希望……”晖的声音有点慌张。      “下去!”   “漩涡大……”   “下去——!!”这回女人拍了桌子。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犬冢晖,你自出生起就是白子,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的体制其实是不适合生育的……但是当年你又坚持要把扉间生下来——你就没考虑过后果么?”女人的声音冷冷清清,“这里是病理报告——千手扉间,严重的精神衰弱……”      柱间手指一顿,屏幕上的小人翻了一个身,掉进岩浆里了。      “……他的情况其实已经相当严重了,精神衰弱,大脑疲劳,但就是难以入眠——甚至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女人缓和了口吻,“这是先天带来的问题,老实说,相当难以救治……”      柱间手指一歪,屏幕上的小人撞上乌龟,掉下悬崖了。      “是这样……么?”晖的声音有点发颤。   “差不多。”柱间可以脑补女人有些幸灾乐祸的心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疗程大概很长,至少要等到他成年才能完全——我们尽量,只能这么说,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最后多少也会留下……喂,你干什么,快下来!”   屋子里一片打闹的声音,隐约还伴随着某个女人喜极而泣。      柱间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就在刚才,他的小人不小心掉在了钢针上——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了。   黑发孩子抬起头,画眉在树梢上卖弄嗓子,歌唱着春天的脚步。   ——扉间的生日快到了吧?   该送他什么特别的东西当做生日礼物才好?      柱间拖着腮,思考良久,最后把目光投到了“源自天朝的神奇游戏机”。      ——多年以后,最伟大的木叶初代火影在回想这一幕时,不得不承认,这大概就是他一辈子最大最大的,一个污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乃们的回复刺激了——放弃继续埋伏笔的想法了,爆设定爆设定! ……不就是想在大虐的前面让你们欢快一下么? 母上大人发怒了,明早回来回复XD~ ☆、第二十四章 过度   柱间坐在男人前面,眉眼恭顺地抵着头,专心地看着地板,似乎在实践眼光是否真的能在木地板上钻个洞——他不敢看眼前这个男人,只有柱间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提壶,倾水,翻滚的茶叶裂出一丝丝的清香。   男人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漂亮——柱间继续老僧入定。      于是男人扯着桌脚,把整个桌子连带着茶具全部扔门外了,乒零乓啷,清脆的瓷器破裂声终于让柱间细长的眉毛抖了一下。   这混蛋……   男人看见柱间神色变化,终于满意地笑了,他扯了扯少年的脸:“终于不生气了?”      他哪敢生您的气啊,柱间面皮一抽,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生气的话,早就被气死无数次了……   无论是谁摊上这种不靠谱的老爹,都会被生生磨得没有脾气吧?      14岁时候离家出走,把偌大的一个家业抛在脑后;在柱间出生之后,公开宣布他一定要娶犬冢晖,大不了不做家主了,引起轩然大波,漩涡杏野气得扔下嗷嗷待哺柱间之间返回了娘家……   总而言之,只有柱间想不到,没有这个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这次,这个男子自顾己见地跑去调查几个失踪的千手忍者,导致在七尾袭村的时候,整个千手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掌管大局的人出现。若不是柱间当机立断命令一批精英带着自己离开大部队,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柱间一想起这个前因后果就忍不住喉咙一甜。虽说知道老爹不靠谱不止这一天,但是不靠谱到这种程度,还是让柱间忍不住想用木棒狠狠地砸千手家主的脑袋。   悲哀的是,良好的家教让柱间发不出任何脾气——有一个不靠谱的爹,有一个不靠谱的亲娘(任性),有一个不靠谱的后娘(天然呆),有一个更不靠谱的弟弟(神经质),柱间深深地觉得,如果他再不靠谱,那么千手的完蛋已经指日可待了。   更何况,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拖时间,拖到扉间带着斑远走高飞!      柱间深吸一口气,开启了拖时间计划:“……父亲大人,您的调查怎么样了?失踪的忍者是怎么回事?”   千手须裕摸了摸下巴:“我一路调查摸进了日向的地盘,和日向打了一架,日向人多我打不过,就跑了……”      柱间面无表情等待下文。   儿子的漠然反应显然让须裕有些失落,他不悦地用屁股在垫子上磨了磨:“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弱啦,只是日向好像进入了全族警戒一样,一上来就半点不留情面……就好像是……”   须裕微微抬了一下眉头,看见柱间关注的目光,呲牙咧嘴地笑了:“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可爱哦……”      柱间勉强保持住脸上的平静——千手,宇智波,风魔,日向,全部都出现了问题,这似乎昭示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啪叽!”一只大手拍在柱间的头上,大力揉捏起来,“父亲大人你……”   “哎哎,太过老成会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啊,儿子。”须裕笑嘻嘻地如揉搓橡皮泥一样捏着柱间有点婴儿肥的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发生了解决就好,大不了死一死就是了……”   柱间终于忍不住吐槽了:“您说的真光棍……”      “嘁!”须裕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难道你指望我死了之后还管这些破烂事么?”   “好吧。”柱间把自己的脸从父亲的魔掌中拯救出来,“七尾您打算怎么解决它?”少年恶声恶气地问,解决七尾的最好办法无疑是用木遁的强大力量压制,但柱间的实力还没有到达那个水准。   “死小鬼……”须裕弹了一下柱间的额头,“当然去火之寺,那里有压制尾兽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   千手家主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的摸了摸下巴:“对了,之前汇报了抓住宇智波的下代继承人吧,那家伙在哪里?”      于是,千手须裕目瞪口呆地看见,一向稳重的儿子千手柱间被吓得几乎炸起来的样子。      ……      “所以说那个宇智波斑已经被你放走了?”千手须裕挑了挑眉。在他的面前,柱间大汗淋漓——在脑海里瞬间转过十几个念头的柱间最后还是放弃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千手柱间还不至于卑鄙到让自己弟弟背黑锅的地步。      “就是这样?”   “嗯。”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的柱间压力很大。      “哦,那么出发吧。”   柱间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自己就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了:“父亲大人,我……您不怪我么?”   黑发继承人勉强保持住表面上的平稳。      “怪你什么?”须裕摸摸鼻子,然后大力揉搓柱间的头发,“少年的叛逆期谁都会有的……而且和你爸爸比起来么,柱间你还是——做的够漂亮~”      这种东西是应该夸奖的么?   无论怎么看,须裕都像是好不容易和大儿子找到共同话题的亢奋状态。——柱间默默在心里扶额,无奈叹气。      ……      总的而言,斑在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牢房里和水门的对话,反复推敲,依然觉得很完美。   无可挑剔。   所以事情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错。      从千手的驻地离开后,扉间蹦蹦跳跳地绕了一条偏僻的路通向火之寺,让原本半天的路程拖长到一天半——斑对此很有意见,但想想自己微妙的身份,最后也只好默不作声了。   再加上水门的一路沉默,就使得漫长的路程更加难熬。      和原来单纯的担忧不同,这次多多少少带上了一点期盼的心情,就想任何一个普通人,在付出了真情实意之后,渴望回报。   但是想得越多,斑越觉得他拿捏不住水门了。      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斑到达火之寺。   一到达火之寺,斑就觉得身上一轻,似乎某种存在从他身上被剥离出来,斑心头猛然浮起不良的预感,他低低地唤了几声水门,和往常一样没有回应。      “快点。”扉间低声招呼斑,斑也只好压下心底的不安,快速潜入火之寺。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虚空之中,一双淡蓝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像是在注视发端于乌尔德,衡量裁减于贝露丹迪,最后在诗蔻迪手中被剪断的命运之线。      === ===   ①命运三女神,兀尔德(Urd)贝露丹迪(Verdandi)、诗蔻迪(Skuld)。 北欧神祗中,兀尔德纺织生命线,贝露丹迪拉扯生命线,诗蔻迪剪断生命线,这就是世间万物的命运,无可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快到高/潮了,却不知道怎么写了…… ☆、第二十五章 六道   跟着扉间转转走走,两人绕过开阔的前厅,走进了一条黑黝黝的小道。扉间点了一盏煤油灯照明,摇曳的火舌把前路照耀着鬼气森森。   斑的注意力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按照次序来,分别是各种病痛灾难折磨的人群,行走在人群里解救世界的男人,巨大的妖魔横行世间,男人打败了妖魔……   看到这里,斑已经猜到这些壁画是讲述六道仙人的故事了,然而,下一张图案几乎让斑感到毛骨悚然。      图中男人仰天长啸,表情痛苦,人群惊走避散,而男人的胸口,正插着一柄小刀。   强大如六道仙人,又有谁能杀了他?      “你在看什么?”背后的声音让斑直接倒退几步——火光倒映着扉间的脸明明暗暗,浓厚的眼袋格外吓人。   “……看壁画。”斑按捺下咆哮回去的冲动,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下,斑总觉得心惶惶的——也不知道是壁画的缘故,还是靠近九尾这种远古妖魔的封印的原因。      “壁画?”扉间似乎才注意到墙壁,他高举灯火贴近壁画,“哦,不就是六道的事情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斑尽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扉间耸肩:“六道的那些用来背景设定的破事呗——他成为了十尾人柱力之后,曾经暴走过,于是那些愚民们因为恐惧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杀死了六道……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扉间没有接下去。      斑沉默不语地看着那些经历了沧桑岁月的墙壁,在晃动的光线下,那些人影犹如活过来一样,重演着千百年前的悲剧。      “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吧。”扉间突然转过头,“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纷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当然了,千手的说法是我们继承了六道的意志,宇智波肯定有不一样的说法吧……”   宇智波是六道的长子,继承了六道最强大的力量,是注定统治这个世界的这类言论在宇智波基层屡禁不止。斑以前向来是把这类传言当做幼稚的激发士气的谎言,但是现在,他似乎触及到了很微妙的世界:“……你们千手,什么说法?”      “六道在临死前,把十尾身体封印到了月亮上,并且把十尾的查克拉分割成九份,散落在世界上变成各个尾兽,成为用来练级的终极大BOSS。我们典籍上的解释,是六道依然想守护这个世界……”两人沿着小道曲折前行,越靠近九尾封印的中心,斑就越觉得心惊肉战——一只不可知的怪兽就躺在道路的尽头沉睡着,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仿佛带起一片恶念,从地面上席卷而过,擦过人的肌肤而隐隐生疼。   “……虽然上面是这么写的,但是我不觉得六道依然想守护人类了。”扉间尾音上扬,斑无法理解这家伙怎么能在这种状态下笑出来,“……事实上,尾兽是六道对这个世界的绝对诅咒。”      不用扉间说下去,斑也能够理解他的话——封印了十尾肉身的同时,同时也把真正消灭尾兽限定在一个极端的方式内:   消除所有人心里的负面情感。      十尾是从人心里生出来的妖魔,人的负面感情是它的力量源泉。只要那些阴晦的思想依然存在,尾兽们就注定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当然,强大的封印确实可以阻止尾兽,但是再强大的封印也有衰弱的那一天,更何况多变的人心——七尾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说,这就是六道仙人对这个世界上人心的,绝妙报复。      两人一路走下去,壁画上的内容也从六道换到了英雄人物封印九尾的事迹。上方有脚步的声音,也许是僧侣,斑猜测。   “终于到了。”扉间长吁一口气,声音突然低下来,“……居然没有小怪来升级么?看了是完全的走剧情了……”   斑嘴角一抽,短短两天的相处,他已经学会了彻底无视这位同伴的话了。      正前方,是一个视野相当开阔的大厅,晦涩复杂的封印一圈又一圈的盘绕在地面上,有节奏地如波纹般溢出浅红色的查克拉。   而在封印的中心,立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柱子,柱子上摆放着两枚石头,一黑一白,勾玉状,如同太极一样躺在柱子上。      那就是扉间和斑此行的目标。      “封印石。”扉间走过去,捡起那块白色的,“摆放在祭坛里,受到人民的礼拜而得到神奇力量的石头——我手里这块是用来镇压九尾的力量,另一块来抽取九尾的力量和这个祭坛中和,唔,大概就是净化差不多的作用……”   拿到了任务物品,扉间明显心情很好,随手将白色封印石抛抛接接:“封印没那么脆弱,下面那个石柱才是封印阵的核心,我们只要及时把石头还回来,就可以了……”      斑捡起另一块黑色的,封印石入手温润,那种温和而清冽的感觉犹如泉水灌入水桶一样涌入斑的四肢百骸,然后暖意涌上来,全身都热乎乎的,非常舒服——虽然不知道泉奈的话几分真假,但手中的这个东西绝对是个宝贝。   斑可以肯定。      一只手从昏暗的光线中伸出来,轻轻搭在了扉间的肩膀上,然后用力握紧——“啊啊啊——!!”扉间惨叫一声,整个人都炸起来,闪到了另一边。原地只剩下斑,以及隐藏在影子中的那个人。      斑一愣,写轮眼旋转而出:“……柱间?”   “……”面容清秀的黑发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来,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逃不过写轮眼细致入微的观察——柱间脸皮抽搐得很厉害。   看清来人,扉间立刻怪叫起来:“老哥!我已经说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柱间面无表情,扬手就是一番茄正中扉间正脸:“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斑注意到柱间眼角一抽,“禁止回答‘为了完成游戏主线’之类的答案……”   于是扉间的回答就卡死在喉咙里。      虽然涉及到千手的家务事并不明智,但是斑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人:“……柱间你也是来取封印石吗?”   “……差不多。”柱间含糊其词,他看着被受惊的扉间重新扔回石柱上的黑石头,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坦白了,“千手家打算立刻封印七尾。”   如同为了证明这句话一样,远处传来朦胧的爆炸声,大地猛地震动起来,石屑簌簌而下,巨大的震动迫使斑抓住石柱保持平衡。   这下子,斑再傻也明白了千手已经把七尾引到了这附近,就等着利用封印石一举封印成功。      “噗——”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起。   斑面色猛变——因为巨大的震动,放在石柱上面的黑色封印石滑落,砸在地上,碎了。   石柱猛地裂开一道缝,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狐狸爪子伸出来,指甲尖锐。它的速度很慢,也很轻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捏住了斑的手腕。   冥冥之中,一双狭长的红色眼睛睁开了。   这世界最可怕的恶魔苏醒了。      九尾握得很紧,尖利的爪子已经在斑的手腕上勒出伤痕,鲜血横流,那些恶意的红色查克拉顺着手臂蔓延,比起七尾而言,九尾无疑更加邪恶——斑只觉得有人用烙铁贴在他的皮肤上,刺啦作响。   实情也相差无几,查克拉侵蚀着斑的血肉——皮肤皲裂,血管不正常的肿胀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泡,然后破裂,在皮肤上留下不正常的血斑。疼痛感让斑忍不住希望这个手臂不是自己的了。      柱间脸色也很难看,和斑一起遭受了九尾苏醒的冲击,黑发少年险些被查克拉直接冲击出去,他勉强维持住身形,结印:“木遁·廓庵入廛垂手。”   九尾的动作一顿,就像是遇到了巨大的阻力,红色的查克拉也无力的散开。与此同时,柱间如果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大汗淋漓,脸色最后一丝血色也退的干干净净。   但是九尾的爪子,依然稳稳地扣在斑的手腕上。   ——“轰——!!”巨大的气浪从封印中心爆发出来,本来想冲进去的扉间直接被吹飞了,他脸色惨白——即使这个少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不怎么靠谱,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人都明白这次查克拉爆发是多么恐怖。   外围如此,更何况在中心的斑和柱间。      “呼……呵……”斑半跪在外围的柱子上,大地破碎,柱间靠在他背上,大片大片的鲜红的血迹漫过来,几乎染红了斑半个身子,炽热,恍恍惚惚地让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在九尾查克拉爆发的那一瞬间,柱间作为反抗九尾的主要力量承受了最大的伤害,而同时,宇智波斑卸下了自己的手腕关节,用一种不可能的姿势逃脱了。   说起来,如果不是在监狱里恰巧复制了扉间的这个体术,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带着柱间活下来。写轮眼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场——看来离开了水门,他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但是逃出来又能代表什么呢?      封印石柱已经无影无踪,长期的封印也消弱了九尾妖狐,和传说中的几乎遮天蔽日的体型不同,现在站在几人面前舒展着身体的妖狐不过四人高,但是依然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九尾展开它的爪子,扣在地上,合拢——地上的封印法阵顿时层层破裂,九尾九条大尾巴在空中飞舞,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解放。   把原地破坏的差不多了,九尾这才停息了自己无意义的行为,懒洋洋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当九尾的目光扫过斑时,斑觉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几乎倒流。      狭长的艳红色眼睛如同烈焰焚烧般恐怖,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就如同无意间看到一只蚁蝼,无需在意,不必关心。   这是生物链顶端的生物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只是,当九尾看到斑背后的昏迷的柱间,移动的目光却顿了一下:“这个是……木遁?千手的传人?”   九尾声音的沙哑出乎斑的意料,疑问句,肯定语气。   然后,那火红的眼睛下移:“千手和……宇智波么……呵……” 作者有话要说:大学军训,请假到15号。 === === 偷偷摸摸爬上来写点东西。最近各种苦逼,求拥抱。 【还是没写完它orz】 === === 卡文了,好想把大纲放上来宣布结局…… 好吧,为了人品。 更新继续坑爹,唯一肯定的就是不会坑。 ☆、第二十六章 后来【修+两章合并】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人反映看不懂,于是重写了,调整了一下顺序,放出了一部分九尾的戏份。以上。   “九尾妖狐……”泉奈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感叹一声——即使只是想象,也能模拟出那个危险的情形。   但泉奈离开就发觉自己的失礼,他讨好地笑着,撒娇意味浓重。      斑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泉奈——经历了突发的战乱,这个孩子依然依赖他,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如同雏鹰睁开黑亮的研究,注视这世界的狂风骤雨。   这是注定发生的事情,却难以预测会走向怎样的结果。斑只能看着它发生,然后接受事实。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斑心情格外糟糕。只是少年已经学会把那些阴暗的情绪掩藏起来。   “泉奈,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泉奈有些犹豫。   斑鼓励他:“说说看,我很好奇泉奈是怎么想的。”      泉奈依然有些踟蹰,他瞥了一眼窗台旁的金色人影,然后压低声音:“哥,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预言吗……但是,但是……”   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泉奈急得满头大汗。      “波风水门么……”斑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几步之遥,金发青年靠在窗旁,平静地看着天空中云卷云舒,偶尔有清风扫过发梢,摇曳着让那头金黄色明亮得晃眼。   一个陌生的,明显区别于宇智波的忍者,实力高强,来历不明。   天生高傲的宇智波是绝不会承认这个人的。      但是斑在这个地方顽固不化:“我不会把未来交给所谓的命运,但是……水门是不一样的……”   斑含糊其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言明水门和自己的关系。      “……”水门调整了一下姿势,依然背对着斑,这让斑忍不住偷瞟了一眼,但是他很快又开始生气自己的动作。   “哥哥?”   斑打断他,强硬地说:“我们继续……”      === === ===      离开封印显然让九尾心情大好——它不急,甚至有雅致观察前面两人:“真是有意思,六道的两个血脉,相生相克,居然现在成朋友了吗?”   “……”斑咬紧牙关,失血让他有点晕眩,但是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那又怎样?谁规定宇智波和千手不能成为伙伴?”      斑在挑衅,伙伴这个名词,明显比朋友亲昵的意味更重一些。      “嘁。”九尾在笑,只是这个表情在这个上古凶兽的脸上更像是呲牙,“……你叫什么名字,小鬼?”   “斑,宇智波斑。”极端的恐惧反而让斑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千手扉间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斑……若隐若现,还是曼荼罗?”九尾懒洋洋地问,平静地把斑(Mandala)的两个发音背后的意思问出来。斑一呆,明显没想到这只野兽居然文化水平很高。   “那是个好名字:一切圣贤一切功德的聚集地……和宇智波那邪恶的查克拉,刚好相反呢!”九尾狞笑起来,在寺庙里封印多年的它,明显对佛教用语很不感冒。   它随意地一挥爪,实质化的查克拉直接把斑所在的石柱捏成粉末——斑慌乱地逃了出来,死神贴着他的肌肤而过。      九尾毫不在意——这种攻击对它而言,戏弄的成分更大一点。但突如其来的地动打断了它之后的攻势。   “……”九尾甩动尾巴,燃烧的红色查克拉喷涌而出,它低吼着,愤怒着,“七尾那家伙……以为我被封印了,就可以这样轻视了吗?”   长长的尾巴一扫,整个地下寺庙直接从中劈裂开来,乱石飞溅。斑艰难地躲避,但是也仅仅只能从那些大石块中自保。      远远的,两只尾兽对峙。      “火遁·凤仙花火之术。”斑抓住机会,但火花仅仅只在那层查克拉外衣上晃动一下,就熄灭了。   斑一窒,没想到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破除了。      === === ===      “然后,两只尾兽就打起来了。”斑一笔带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千手的族长也参战了……”   “啊。”泉奈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他水平也就那样。”斑恨铁不成钢,宇智波对千手的敌视是天生的。只是,斑突然又不甘不愿地轻哼一声,“勉强还算是很强吧……”   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到底有多少自相矛盾的地方。      斑没有说明当时的状况,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欠了千手人情让他难以启齿,另一方面……   斑确实也不记得,那场战斗是怎样爆发了。      当然,大致发生的事情斑还是清楚的:“九尾刚出封印就被弱于自己的尾兽追着打,狼狈的要命,然后那家伙就爆发了,吐出了一个黑球,看起来非常恐怖……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   虚兽炮的攻击力,的确是超越了当时所有人的能力。      “但他出现了。”斑眼底一片漆黑,感情晦暗。      泉奈当然不明白,这短短四个字里面,到底蕴含了多么复杂的情绪,绝望,希望,渴求,仰慕……混杂在一起,酿成醉人的酒香,让人沉沦。   ——金光闪烁,犹如一道金色闪电劈斩在斑的身前,世界毁灭,万物重生。在斑血红的视野中,那是唯一的色彩,那个人披风上火焰焚烧,‘四代目火影’五个大字生生烧痛了斑的眼睛。   他永远会记得这个人是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如何保护自己的,如何的……如同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也许在那一刻开始,之前的战斗都不再重要了,输和赢的概念都模糊了。斑只是模糊地想: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要保护他?   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好熟悉?      “是他?”   泉奈的疑问让斑从回忆中陡然醒来,他点点头:“是水门。”   “之后,在水门尝试封印九尾的时候,九尾阴了七尾一把。”斑嗤笑一声,“于是七尾被封印到剩下的另一块石头里去了……”   斑的声音突然截断了,之后的事情,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即使是泉奈,也不行。      === === ===      “……它居然跑了。”金发青年不可思议地看着九尾消失的方向,似乎还不能相信九尾做出如此掉价的事情。他的指尖捏着那块黑色封印石——这块在帮助斑离开战场时拿到的石头,正封印着赫赫有名的七尾貉。      对战两只尾兽,一只逃,一只封印。这是何等傲然的成绩。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不免有些畏惧。水门并未太过在意这些,他收回远眺的目光,然后向千手族长走去。      须裕看起来有点狼狈,保护族人耗费了他大量体力,他理了理衣冠:“您好,怎么称呼?”   须裕用了敬称,让水门有点错愕——实力至上的世界,年龄只会锦上添花。但水门还没从过去的思维中转过弯。   当然,这和千手的风俗也有关,换做宇智波,大概已经在考虑如何消灭潜在的危险了。      “您不需要用敬称。”初代火影的父亲,水门很不习惯两者之间的身份——但这句回答让须裕的眼睛亮了,水门假装没看见。   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态,只是他之前的战斗,实力固然是成因,但是更多的,却不便向对方说明。   刻意欺骗,这让水门有点内疚。      “七尾虽然已经被封印了,但是这个封印其实并不牢固。还请千手一族代为保管。”水门把封印石交给须裕。   须裕皱了皱眉头,对于实力大减的千手,七尾像是一块烫手的芋头,怎么处理都不好。但他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   水门低低叹息一声:“抱歉,除了千手家,我还真的想不出有谁能保护这种东西周全……”   须裕故作亲密地拍水门的肩,拉拢之意溢于言表:“如果你能守在这东西的旁边,我还不知道有谁能拿走它……”   “抱歉。”水门对于须裕拉皮条的话哭笑不得,“……我暂时还不想加入任何家族……”   须裕摇摇头:“现在的世道太乱了,有点依靠总是……”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水门已经飘远了,千手族长有点尴尬,只好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啊……”      ……      斑坐在战场边缘发呆,千手忍者已经带走了柱间,形色匆匆,对斑的存在一言不发——反倒是斑被吓了一跳,因为带走柱间的那个上忍,和当初斑和柱间初战时的那个“木分|身”一摸一样。   ——果然是照抄了人家的脸么。   斑呆愣片刻,随即对自己的想法吐槽不已。      “你还好吧?”这个口音熟悉的可怕。   “水门?”斑猛地扭头。   “嗯,是我。”金发青年坐到斑的身边。斑刚好可以看见水门轮廓精致的侧脸,以及那一头耀眼的过分的金发。   那种颜色果然很适合水门。      只是——      “水门你骗了我!”斑想起之前的那个黑发护目镜少年,就忍不住生气。   一开口就是指责,反而让水门有点错愕,随即他笑了起来,揉了揉斑的头发:“我还以为你会问这事怎么回事?”      ——不对,才不是……   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指责多么可笑,他有些尴尬:明明有很多问题,只是等各个问题依次排列后,却被一个“混球”插队抢到了第一个。   斑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就想掐死自己。      斑张嘴想要解释,却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反而是水门理解地拍拍他的头:“……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简单来说就是——”   “这片庙宇本身的意志,拜托我帮它重新封印九尾,把力量借给我,所以我才得以出现在这里。”   “庙宇也会有意志?”   “呵呵,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凡人的恶念都能创造出尾兽那种可怕的怪物。那么,祈求幸福的思想盘桓在这片庙宇之上……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了。”   水门注视着那片废墟,即使只剩下地基,他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强大的力量之源源源不断地供应着他。      良久,水门收回目光,神色庄重的站起来,正对斑,神色复杂。天光大片地倾泻,照耀着水门几乎透明:“斑,很感谢你之前的照顾……”   “我这次过来,是来告别的。”      斑猛地睁大眼睛:“你要去哪里?”   水门笑着:“死人么,轮回当然是他唯一的归属,这样的结局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了……”说道最后一句,金发青年声音轻到几近呢喃。   “你……”斑讨厌这样的结局,但是,他又怎能劝说水门留下来呢?   他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劝说水门留下来呢?      “不用担心我,它已经答应我,会帮我压制死神的契约,正常的转世,而不是像是原本那样消失……或者在死神的肚子里和敌人永远的争斗不休……”真奇怪,明明要轮回的是水门,但现在的状态却是水门在安慰斑。   因为这个一直倔强的少年,看起来快要哭了。      但斑最后只是故作淡定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就要走么?”   水门点点头——在这个世界上多停留一秒,都会对他造成伤害,虽然庙宇“善”的力量给予了水门最大程度的帮助,九尾也是在敏锐地发现水门力量的本质时,果断地逃跑了——开玩笑,九尾可不会愚蠢到被再度封印到那个狭小的,充满了让它不舒服气息的笼子里。   “……虽然我马上要走了,但是,还是有点事情要做。”水门平静地说,俯□子,把双手贴在斑的眼睛上。   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外面的世界黑下来,但是却温暖得不可思议。水门的手就如同火炉一样温暖,温暖到斑忍不住觉得眼睛疼……   一定是太温暖了,所以才想流泪。      而外面,水门的声音清晰异常,却和平时截然不同——压抑而痛苦,也是挣扎过后的释然:   “斑,对我发誓吧——永远,永远都不要对木叶出手。”   “木叶……那是什么……”这不是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却是斑第一次迫切的想知道那是什么。   “木叶是……是……”水门声音太轻了,轻到即使近在咫尺,斑依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那种轻,就像他随时会随风而逝。      ……      如果说,死亡是生命的终止符,把一切都拦腰斩断,盖棺定论;那么,轮回是什么?   轮回是波风水门将会再度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再被称为波风水门;是波风水门不会再记得宇智波斑,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两个曾经认识;是波风水门依然会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却与宇智波斑无关。   怎么能够甘心!      ……      “水门!”斑突然睁大眼睛,在他的面前,水门微笑着,身体却是半透明——斑伸手去捉,却只抓到空气。   已经太晚了吗?   斑终于忍不住嗷嗷大哭起来,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在真正的悲伤面前片甲不留:“水门,你不可以走!——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你以为那个转世的家伙还是你吗,他不会有你的名字,经历……就算是同一个灵魂,也是绝对不一样的……”   而斑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   “……把希望寄托在来生的都是懦夫!懦夫!!水门,你就没有眷恋的人吗?没有未完的梦想吗?……没有,”斑梗咽了,“即使死去,也依然忍不住想去做的事情吗?”   斑捂住脸,眼泪止不住——求求你,水门,就算是为了我,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   你有没有,即使死去,依然忍不住想做的事情吗?有没有……无论理智再怎么告诉他要冷静,依然发疯一样想要去做的事情。   水门倦怠地闭上眼睛——怎么……   怎么可能没有?      波风水门在活着的时候,一直被认为是睿智英明的代表,绝对冷静,不会犯错——甚至在某种时刻,还显得理智到冷血。   即使是自我牺牲。   这当然不是什么冷酷,只是水门会知足而已——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受上苍偏爱太多。   水门没有父母,但是他有自来也老师,他有很多很多同伴,他有整整一个木叶;他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妻子,他爱她,她也爱他。在那个战火纷争的世界了,水门觉得他的生活简直圆满得虚幻。   多么奇妙?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水门是预言之子,他有资格带领这个世界的变革——虽然这在后来证明是个笑话,但当时确实妙不可言。      波风水门已经受到眷顾太多,所以不可多求,贪婪一定会招致惩罚。只是,只是……为什么明明告诉自己要知足,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想知道后来的木叶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一切安好?他想知道鸣人有没有生活的很好,有没有被人欺负,委屈地在躲在墙角掉眼泪?他想……他想……   他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再偷偷地看她一眼,看她的头发被风吹的飘扬,那种比火焰跳跃还漂亮的颜色,映衬得天空的火烧云都黯然失色。   不需要再靠近,不需要再接近。   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我爱你,玖辛奈。      ……      所以,无论如何想要再拼尽全力地努力一把,想要改变未来,想要再看见你一眼,想知道在新的未来里,你过的很好。   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      “水门,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斑尝试擦干眼泪,但那明显是无用功,他抬头看着水门——他不知道那一瞬间水门到底是什么表情,比思念更思念,比悲伤更悲伤。   然而,那仅仅也只是一瞬间。   “我答应你,我会陪你到……”我存在的“最后一刻。”   “那么,请多多指教了,斑君。”      === ===      “然后千手拿走了石头,我回来了,就这样。”斑果断打断了泉奈的疑问,“乖,泉奈,去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天色偏暗,但还远远没有到达正常的睡眠时间,泉奈有些迷糊,但还是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哥哥。”   糊弄过去的斑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利用泉奈的信赖并不厚道,但是哥哥的自尊心作祟,他绝不会让人知道,那时候他哭了。   泉奈上楼,但他最后还是在关门的时候,探出头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泉奈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   斑一呆,然后就看见泉奈一甩手把门关上了,巨响一声,惊天动地。      ……他怎么越来越不知道这个弟弟在想什么了。   斑忍不住瞥了一眼水门,却发现水门也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斑瞬间就把泉奈的怪异抛到了脑后——话说,水门您老终于不再装衬布了么?      想到水门对自身处境的不管不问,无论是被人蹬鼻子骂脸,还是斑的过分维护,水门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理解水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斑依然怨气满身。   ……类似于,宠物卖萌,却没有得到主人的宠爱。      “……你在生气?”   废话!斑抬抬眉,等待着水门的安慰。   但水门只是轻笑,然后伸出手揉斑的乱发,神色温柔,不放肆,也不矫情,干净得像湖水一样可以一望到底。   ……就像是完全没有心一样。      斑恶意地想,对谁都是那么温柔,完全不能确定在他心里面,斑是否存在过。   “别闹了,你现在可是宇智波的族长了。”猜到斑在耍小性子的水门有点无奈,他几乎没有见过像是斑性格这么拧的人——狡猾多疑,任性骄纵,“明天还会有很多事情。”   斑扭过头,用眼神指控水门——这是抄袭,绝对的抄袭!   水门只是在笑,眼睛弯弯。      “好吧。”斑不情不愿地张开手臂——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向水门服软了。但是,他还是想知道,“水门!那个……”   “嗯?”水门抬起头看斑。   斑抿抿唇,改口了:“……没什么,你快回来吧,我知道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的。”   水门注视着斑,湛蓝的眼睛完全倒映着斑一个人——被那样一双眸子注视着,斑觉得自己心惊肉战:“别怕,无论宇智波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就像之前承诺的那样。      斑面无表情——他知道这是他期待中的已久的东西,但却不是他现在最想听到的答案。无论水门再善解人意,依然无法真正了解斑的想法。对此,斑耸耸肩:“我知道。”   水门给了斑一个拥抱,如同幻影一般汇入斑的身体里陷入沉睡。而斑按着胸口,一边一边地想,他在那个时间点不敢宣之于口的东西。   一遍又一遍,刻骨入髓。      最后,斑终于忍不住轻轻念出来:“水门,你愿不愿意,留下来——仅仅只为我一个人留下来?”   斑回想着水门答应他留下来的那一瞬间,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很轻很淡的悲伤,像是在思慕远方的恋人;又像跨过无数的光阴,注视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无论那个人究竟是谁,都和他宇智波斑无关。   愤怒又无奈,斑甚至忍不住深深地感到嫉妒,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波风水门不能舍弃的过去中,没有他的身影。 ☆、第二十七章 葬礼   几声上扬的电子音,悠扬而短暂的曲调。      坐在战场边缘的斑猛地回头,千手扉间站在他背后,逆着光,垂头专心拨弄手中的游戏机。远方千手的人还在清理战场。   斑可以肯定,那家伙是故意的。   扉间没道理会不清楚游戏机启动时会发出音乐。      面对斑的敌视,扉间慢腾腾地挪动:“那个,斑,你不用这么戒备,我不打算和你为敌……”   扉间强调了这一点:“……杀了你又不爆装备。”      这个冷笑话完全没有让斑有丝毫的变化,写轮眼死死锁定,杀意若隐若现。   刚才的对话,斑完全不知道扉间听到了多少,再算上曾经在监狱里泄露的信息——有意无意之间,扉间几乎成为了最接近真相的人。   一想到着一点,斑就忍不住抠镰刀的柄。      见状,扉间也很头疼,低声抱怨:“烦死了,怎么总是让我来做这种任务……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刺猬皮的兔子,油盐不进……”   刺猬的剑拔弩张,兔子的战战兢兢。      听懂了讽刺,斑眼睛里勾玉旋转。   而此刻,扉间敏锐地在一米之远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距离,能够保证扉间在面对绝大多数突发情况都能全身而退。      【咳。】水门面对这样的状况明显也很无奈,他劝导斑,【别急,斑……把事情先交给我好不好?】      斑不做声——比起之前的不告而取,水门似乎更加重视斑自己的意志了。这件事情稍微安慰了一下刚刚经历大喜大悲的斑。   最后,斑点头。      扉间毫不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宇智波少年神态一变,锋芒尽敛。白发少年点点头,收起游戏机,蹲在水门身边:“我听到你的自我介绍了,波风水门,是吧?”   水门一愣:“你很聪明。”   “但聪明不见得总是好事对吧?”扉间吭哧地笑起来,“……比如被宇智波斑那么忌惮。”      “斑一向那样,其实他本性不坏。”水门话题一转,“我和斑的关系还要你代为保密了,我的存在,对于斑而言未必是一种幸运。”   如果有可能,不曾相遇才是最好的事情。      “触发剧情吗?”扉间脸色有点奇怪,“我就知道,摊上这家伙就没好事——又是必败之战,又是终极BOSS……必败之战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扉间嘀咕着什么‘再也不要遇到宇智波斑’,突然话题一转。      “对了,我这次过来也是有任务在身的。”扉间目光漂移了一会儿,他说,“我爸爸让我告诉斑……”   “两天秤为主的土之国的家族们联合突袭了宇智波,宇智波惨胜,族长宇智波悠次郎和长老漆斗,真澄都……战死了。”      “你说什么!”这回连水门都没能压住斑,斑死死地抓住扉间的肩膀,写轮眼不自觉地已经用出来。   “唔。”扉间挣扎,突然,白发少年错愕地盯着斑的瞳孔——两轮黑色的勾玉偏转,似乎在腾出地方给新的同类。但是在那个瞬间,本来应该出现新的勾玉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小小的金色符文……   两轮勾玉归位,似乎一切都是错觉。      “千手的情报网,信不信你自己决定。”扉间态度也很不好,他本来的任务也只有通知斑而已。   “我要回家。”斑深吸一口气,无论怎么样,为了他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他都必须回到宇智波,越快越好。      “嘁。”扉间洋洋得意地笑起来,“看那里——”   比雪还洁白的猛虎迅捷地奔跑过来,犹如一道白色闪电。扉间亲昵地搂住白虎的脖子:“你会想到的,千手怎么会想不到——对于我们而言,欠了人情的宇智波族长,怎么说都比不知底细的家伙要好。”      ……      宇智波大宅。   “于是说还没有找到宇智波大少爷吗?”青梧长老无意识地摩擦手杖,他看起来比过去更苍老,一张脸如同枯木的树皮,“那么就让搜索队回来吧。”   闻言,厅堂的众人表情各异,一时之间,竟然连应答的人都没有。      青梧不悦地敲了敲手杖。   这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绪夜尴尬地看了一眼青梧,她的手上被泉奈咬得鲜血淋淋,即便如此,她依然没能成功阻止泉奈的发言。      “哼。”对于那个第一顺位继承人,青梧明显意见很大,“宇智波被突袭,他消失无影无踪,谁知道他是不是……”   “你胡说八道……”泉奈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只是他吸吸通红的鼻子,强行憋回去。   “……”青梧失望地不再看泉奈,以他的身份年龄,当然不至于和一个幼童计较,只是……   悠次郎用严正的作风和狠辣的手段紧紧把持着宇智波十几年,耐心细致,杀伐狠辣。对比起来,他的两个儿子未免有些太不争气了。      念及于此,青梧瞥了一眼跪在下方新起之秀,宇智波君御太,在这次战斗中率领十几个下任突围而去。虽然有敌人轻视的原因在里面,但即便如此,少年的天赋也不可轻视。   注意到这一细节,绪夜的脸色一白,而空景则面容完全沉下来。而另外的两个长老对视一眼,保持沉默。      “……族长之位暂空,再等一个月,看看斑到底有没有消息。”青梧向宇智波众人鞠了一躬,“在这最艰难的期间,还望大家都为宇智波尽心尽力。”   “那么现在,葬礼开始吧。”      说是葬礼,在战争期间只能一切从简。只是葬礼主角为一族之长,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宇智波各族人依次上前祭花。      写着‘宇智波悠次郎’的牌子前很快就堆满了素白的花,风吹过,花瓣摇曳,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宇智波空景注视着葬礼,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上前送花的人。虽然于理不合,却没有人上前指责。   因为这个少年在这场战役中,诠释了什么叫做杀神——即便是现在,空景依然没有换掉那身暗红色的衣服,他只是袒露胸膛,方便身后的医疗忍者给他处理伤口。      青梧走过来:“空景,你的伤怎么样了?”   空景牵动脸皮,做出恭敬的神色:“多谢长老关心,大概两天就能恢复,再为宇智波出力。”   青梧看着那位棕发女性医疗忍者:“别辜负家族对你的一片苦心就是了……空景,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宇智波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带领,走出现在的困境?”      “……”空景不做声。      “我已经老咯……”青梧慈祥地笑着,暗示之意几近露骨。   空景抿了抿唇:“我只是个工具,工具要有工具的自觉。一切都依照上任族长的意思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但事实是,生死两茫茫。      “悠次郎呵……”提起这个人,青梧也有些寥落,虽然两人明争暗斗不知几何,但没有这个人领导的宇智波,还真不知道前方将是何样。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青梧入神地想着,突然呵呵地笑起来。空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青梧毫不在意,只是拍打着樟木手柄:“如果有可能的话,悠次郎是绝对不会这样死的,而且连骨灰都和自己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葬一起……”   “如果有可能……命运哟,真是弄人,呵呵。”      祭台上,悠次郎的名牌和‘宇智波漆斗’‘宇智波真澄’并立着。一个血雨腥风的年代,最后留下的也仅剩这些了。      ……      外部守卫的忍者突然喧哗起来了。从回忆中惊醒的青梧深深地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了?”   “敌袭。”空景面色一沉,已经拔出太刀,刀光如水。      “等等,那是……”无需提醒,凭借着写轮眼,大家都已看清对方——一只巨大的白虎,以及背上的人。      斑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勾起嘴角轻笑:“看来,我回来的还不算太晚。”   而水门躲在墙头的阴影中苦笑——借用飞雷神之术直接传送到废弃的原驻地,撞上两天秤的搜索部队,一路打回来,居然还能赶上葬礼。   只能说,斑的运气好得让人羡慕。      “哥!我知道你一定能回来的!”泉奈雀跃地欢呼起来。绪夜送了一口气,空景收回刀,君御太一脸不敢置信,下级宇智波族人议论纷纷,话题除了斑这任继承人,更多的关于白虎,千手晖的代表。   宇智波熟悉白虎的不在少数。   对比之下,唯有青梧老神在在。      水门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知道白虎的事情是千手刻意的,但斑不能拒绝——这是对他的考验,是宇智波的,也是千手的。      “咳咳。斑少爷,去献花吧。起码让你父亲知道,他没白养你这个儿子。”青梧重新把局势握入手中,对白虎避而不谈。   “我知道。”斑跳下白虎,从领花处挑拣了一束最大的,从容走向祭台,三叩,三拜,素花堆积。   那些干净的花叶簇拥着那个名字。      斑深吸一口气,这里的行为被水门反复分析过,他不可以再犯任何错误——只是,斑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面对生死,还做不到漠然。   他微微有点走神,突然想起父亲之前给他的那一卷卷轴,和那个意味不明的任务。      “斑,你什么时候能看出这个任务背后的东西……什么时候,我就能对你放心了……”   那么,那个时候的父亲大人,究竟想对他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卡文的日子,不过总算缓过来,能慢慢更新了。 倒霉的是,我可悲的感冒了,整个人难受死了。 ☆、第二十八章 失败+入V通知   压下那些无关的思绪,斑站在高台上,俯视众人。他可以看清每一个人的表情,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微不足道。   斑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我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首领,与此同时,很多兄弟姐妹也离我们而去。我很悲痛,我知道,你们的感受和我一样……”      斑提高了声量:“但是,悲痛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它不能让时间倒退能够补救死亡,也不能让敌人放下苦无握手言和……这是一场战役,一场对于宇智波之名挑战的战役。”   “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胆量,去给予那些敢于挑衅宇智波之名的渣滓,一个血的教训?”      没有人回答,但是有不少人,已经悄然红了眼睛。      斑对此很满意:“那么现在,谁可以把之前的战斗情况给大家介绍清楚?”   但下面依然一片寂静。虽然斑之前的一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但青梧长老多年的威名以及之前的发言,依然让绝大多数人对斑保持着怀疑态度。      青梧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别人也许没有感觉,但在政治上翻滚多年的青梧怎么会嗅不到里面的猫腻?煽动的话谁都会说,但说的漂亮,还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放到领导者的地位——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也难怪悠次郎如此相信他的大儿子。      远处的阴影里,水门默默掩面,说话的技巧是他传授的,但他没预料到斑会如此的急切。   也许在这个少年心里,时间确实不太多了。      水门不由叹了一口气,他要考虑的,远远比斑想到的要复杂的多。习惯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水门,还是习惯细水长流的动作。   只是,水门不知道,斑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风头出尽——这个少年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对于他而言,简单,霸道,依靠直觉行事似乎远比思考更加可靠。   管他世间如何繁乱复杂,我一剑劈之便是。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了几分钟,然而人群里依然一片沉默,斑等待着,眼底慢慢浮起愠怒。青梧看着这一切,表情晦涩,最后,他敲敲手杖,打算回答。   但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两天秤是敌人的核心力量,上水流负责情报和骚扰,积土是他们的前锋……这三个土之国家族相互勾结,绝对已经已久。”君御太一脸挑衅,“十天前,积土袭击了驻地,驻守部队防卫失利,一部分的物资被毁。而上水流和两天秤守在要道上,封锁了主家和风魔驻地的联络……空景大人率领一部分精英歼灭了积土的主力,却在要道上被上水流和两天秤伏击。”   “二十多个成员被蜂胶封住成为俘虏,空景大人杀出重围,却和大家失去联系……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空景换了一个坐姿,食指贴合太刀刀背,而那锋利的刀刃如同他延展的肢体,微颤。他看向君御太的目光中,一片杀意凛然:“不清楚的事情,不要乱说。”      空景的声音沙哑,但其中隐喻的意思让君御太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这样的情况下,族长大人当机立断,青梧大人驻守原地,而他和另外两位长老直接打进了敌方的主力,结果……两败俱伤……”   “土之国那边元气大伤,直接退回国界附近,而我们宇智波……”君御太拖长了尾音,事实上,也不需要他说明,祭台上的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空景大人也参与了那场战役,而这场战斗之后,要道被打通,风魔驻地的人全部退回原住地——他们也遇到了攻击,只是并没有纠缠,所以基本没太多损失。”      斑忍不住瞥了空景一眼,他不愚笨,自然猜到在空景突围和族长之战中间有猫腻,只是这个时间地点实在不方便询问。      所以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水门,你怎么想?”      “谁?”青梧突然反应过来了,写轮眼随即旋转而出,注视着阴影中的人影——这个人的气息完美地和自然切合到一起,如果不是斑的疑问,他还没意识到这里居然藏了一个人。   “……”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出现在宇智波家族面前的水门苦笑。斑今天的举动太超出他的预料了。   但现在也只能出来了。      水门神色平静地从阴影中走出来,面对无数双敌视的写轮眼,无奈地把问题抛回去:“……重点是你怎么想的吧?”   斑瞪回来。   水门摊手:“物资还能支持多少天,现在保留的有效战斗力还有多少,你了解那些家族还保留了多少实力,还有地形,时间,布局……相互之间的长处和短处……这些情报完全不清楚,我怎么能拿出一个章程出来?”说实话,水门很想笑——斑的意图太明显,以至带有想当然的成分。      斑一愣,才意识到水门并不了解宇智波,甚至比他知道的更少。这个想法让他脸上发烧。   什么时候,他竟然生出了水门无所不能的错觉?      只是君御太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一切,那个黑发少年又惊又惧,无法抑制的愤怒:“宇智波斑,你怎么可以带一个外人来到这么重要的……”   斑脸红了,只是这次是气的。对于情理之中的质疑,斑显得格外高傲:“他到底是什么人,容不得你置喙——而且,谁允许你这么目无尊长的!”      宇智波斑睨着眼,表情不可一世,那个疯狂高傲,睥睨世间的强者已经在他的眉眼中隐隐勾勒出浅淡的轮廓。君御太被这样的气势一窒,竟说不出话来。   青梧慢条斯理地打圆场:“这的确不符规矩,可战时也算是规矩之外的情况。斑少爷的举动固然是有他的道理所在,但君御太也是护族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老人不轻不重地各打五十大板,听不出在维护谁。   但下一句,他的语风变了:“只是,这位水门……阁下,能否自己介绍一下。毕竟是特殊时期,宇智波不能不谨慎。”   青梧的言语虽然恭敬,但透露出来的含义却咄咄逼人。如果水门不能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青梧不介意现在就铲除一个不定因素。   ——这毕竟是宇智波的主场,青梧有绝对自信。      面对挑衅,水门表现得很平和:“我叫波风水门,流浪忍者,几天前巧遇斑,然后就和他一起来到了宇智波。”   这话让青梧轻哼一声——回答和没有回答一个样,漏洞太多都让人不忍心戳穿了。只是,他也猜到了水门用意。   这个小家伙,居然反而试探他,真是狗胆包天。      心里这样想着,青梧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阁下的身手可不像是那些不入流的流浪忍者。”   “总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水门半真半假地说,“斑少爷能给我一个栖身的地方,仅此而已。”      这大概是真话,模棱两可,可以理解出无限可能的真话。青梧心里有些恼怒,他执掌宇智波审讯部队这么久,还没有哪个人如此的不给他面子。老人瞥了台上一眼——宇智波斑注视着这里,眼底一片担忧——算了,就算这人是个奸细,这种年轻却实力强大的人总会阅历太浅,在他手上,也翻不出大浪花。      青梧挤出一个热诚的笑容:“宇智波不是一个舒服的栖身处,但是……如果是朋友,我们自然欢迎。”   青梧和水门相视而笑,表情惺惺相惜,至于里面的刀光剑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噌。”太刀收归刀鞘,清越之音如滟滟的水光四散开来。空景起身,替他包扎的少女面容焦急,因为他伤口并未完全处理完毕,淡粉色的肉翻卷,暴露在空气中。   但空景不在乎,他披上血迹斑斑的外套,大步向前:“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宇智波也就只有这样的觉悟而已。”      青梧猛地脸色难看起来,悠次郎一死,整个宇智波隐藏在表面下的矛盾,便开始浮上水面。而那个棕发少女还在慌张地解释:“从战场上回来,空景他就心情不太好,其实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空景脚步一顿,突然伸手扯那个少女,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竟然让他整个锋芒毕露的气质都柔和下来:“阿草,走了……”   阿草很尴尬,但是空景不缺力气,于是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从广场离开。      青梧面无表情,身为多年的老狐狸,这种程度的讽刺还不值得让他动怒——甚至,他心底还有一点点的讥笑之意,年轻人的轻狂。   只是这场葬礼举办成这个样子,原有的悲痛已经荡然无存。青梧挥挥手,示意仪式继续。   但就在这时,水门拾起一鞠白花,放在祭台上,神色虔诚,眉眼安详。      青梧有点惊讶:“……悠次郎的确是个伟大的族长。”他最终还是以为这是对宇智波的讨好举动。   水门轻微地摇头,他和悠次郎不过一面之缘,关于他的所有丰功伟绩水门都不清楚,连水门浏览过的古老典籍都惜于笔墨。   水门只是单纯在祭拜一个父亲而已。早在那场婚礼,泉奈失手摔下山崖的时候——不,泉奈不可能会受伤,因为那个男人的通灵兽就在附近。   水门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伤的。理智上,水门不出手才是最正确的举动——但是水门忍不住出手了,空景也出手了,而那个男人,只是通过通灵兽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一切。      似乎沉默已经同化了这个男人。      只是,如果有可能,他会不会也想和普通人一样享受天伦之乐?   这种微妙的共鸣最终导致水门也只身上前,进行祭拜。水门一抬头,却看见斑沉沉的目光投在他身上:眼睑半掩,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把眸色涂成暗红色。而在那里面,三轮清晰可见的黑色勾玉清晰可见。      结果,水门还是没阻止这一切。   在火之祭坛那里,水门就在斑的眼睛里种下了封印,其中一个能力就是平和斑的心情,抑制写轮眼的觉醒。      得到力量的方式有很多种,水门没有血继,却凭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忍者的巅峰。写轮眼固然强大,但是如果换一条道路,也未必不能够走出一番新天地。   水门甚至觉得,宇智波斑一生都束缚在这个写轮眼上,也是他悲剧的一生的注解——如果可以的话,水门希望斑永远不要接触写轮眼,那种隐隐透出不祥意味的血继……      只是历史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老路。 作者有话要说:===入V通知=== ·关于时间:12月16日。入V当天3更,无倒V。在之前空余一章,留作福利(向小舞致敬),入V后保证至少一周一更。【如果我在16日之前能写的比三章多的话,那么也许还会免费一部分,呃,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关于剧透:依然原来的风格,不会刻意拖也不会刻意缩,名词解释放到作者有话说,全文篇幅预计比较长,有可能崩坏,建议大家看一章买一章,方便随时弃坑。 ·关于赠送积分:长评送积分,让我喜欢的评论送分(但请保证25字以上)。 ·关于盗文:这不是人类可以阻止的,但别到我面前来打脸,谢谢。 ·关于如果网站抽了:据说换火狐浏览器网站会变小受。如果大家觉得太麻烦的话,也可以等一周再过来看看。如果网站依然抽抽,乃们可以剪一个纸片人上书网站两字,针戳水泡火烧我都没有意见,请大家务必不要大意的上吧!【我已经这么做了,真心】 ·关于愿意陪我走下去的姑娘们:……好吧,我爱你们=3=。 ☆、福利章节   暂空。 作者有话要说:猿飞佐助和猿飞岚姬—— 【线稿】 【上色——嘲笑我色彩的全部去死去死!】 === 自绘了人设图,嗯,有我心心念念地清秀版的少年柱间,扉间的死鱼眼被我画残了orz所以就不丢人现眼了。 嗯,其实君御太长得很娘(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设定),但是斑不在意,因为有个更娘的柱间(喂)~君御太自己也不在意,弄的我完全没法写TAT。ps-君御太死前只有两轮写轮眼,但是我画的时候忘记了。 以后会陆续放出一些人设吧~最近发现有妹纸画了我的同人漫,突然就激发了我绘画的兴致。 ==== 这个是夏示儿友情提供的图片,感谢之。 先来一张恶搞本文同人的=v= 千代和海老藏(也有说法是海藏),虽然她以为近松出来了,他们也会出来,但事实证明夏示儿期待错了我的下限(喂! 很漂亮的水户,虽然和我的想法有点差别orz 空景,君御太,基本还原了我的想法。 ==== 终于想起来把这些搬过来了跪地。 阿草少女,但其实我的构想这只是棕色卷短发(喂!有你这样挑剔的么?) ☆、第二十九章 兄弟   在这个充满着绝望的世界里活着,又有什么价值?   ——by 阿飞   === === ===      日近黄昏,斑刚刚把自己在千手的经历叙述完毕,哄着泉奈去睡觉,而水门也返回他身体里休息。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来访了。      斑的脸色一点都不好。   宇智波绪夜脱掉了战斗服,改成了一身颜色浅淡的和服。她下巴尖尖,面颊消瘦,比起初见时的圆润,反倒衬出几分惨淡。只是这个名义上宇智波斑的家母,把发丝全部拢起,勉强流露出几分精练的气质。   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女人是来话家常的。      “豆皮寿司?”食物的香气被敏锐地捕捉到,斑挑起眉,讥笑一声——这个投其所好未免有些低等的过头了。   绪夜摇头:“这是炊事班的,只是我顺路拿过来而已。”她把寿司放在地上,并没有直接走进来。   斑愣了一下,按照绪夜继母的身份,她其实是有资格管教斑的。但是这个女人不但没有插手任何斑自己的事情,甚至在礼节上都低人一等。   这个认知,到让斑对她生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对于一个如同浮萍般在乱世漂泊的女人,小心谨慎,唯唯诺诺几乎成为了本能。      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保护手上的兵力,而放弃整个风魔的领地了。   算了,这些和斑都没有什么关系。斑退了半步,示意绪夜可以进来了。      “喵~”突然,一只碧眼幼猫窜进来,闪电般地躲入床下。一双碧幽幽的竖瞳闪着光,直直的注视着斑。   “这是悠次郎留下来的。”绪夜尴尬地把小猫捞出来,笑容不自然,“很抱歉,我只是想留个想念而已。”      嘁,女人。   斑莫名地觉得烦躁,他虽然聪慧,却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东西,对于女人心这种复杂的事物,更是本能的觉得烦厌:   “你来这里,就是来告诉我,你和我父亲之前是多么亲密吗?”   这样的话,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当然不是。”绪夜面容一肃,“关于你继承宇智波一事,在长老会已经通过了,但是青梧长老说这么年轻的族长在宇智波还没有先例,所以希望慎重考虑……”   “结果?”   “暂代族长。”      暂代族长,亏这群人想得出来。   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终于能对于空景的那句话有几分深感同受的感觉了。他知道为了尽快稳定人心,族长的人选会立刻决定下来。但是,暂代族长……噗,他怎么不说,这个也没有前例呢!   说到底,宇智波也只有这样的觉悟而已。      这样的想法,让斑不免对这个短视的家族越发不放在心上了。他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家族束缚住脚步?   宇智波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强者,他要匹敌世间,他要……   要宇智波成为,他宇智波斑的附属品。      眼界即心界。思想已破开那个无形的牢笼,斑觉得自己不再是原来那个引人发笑的小鬼了。   如此想来,宇智波本身的那些小龌龊也越发不被斑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吗?”   斑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绪夜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嗯,关于新长老的任命,需要受到你的授权,这个其他长老是无权在这件事情上指手画脚的……”   说实话,当时斑是很想大手一挥,你们爱选谁就是谁,反正他也没有嫡系,选谁对于他而言,都一样。   但水门的话让他生生刹住出口的话语:【等等,等她说完。】   斑随即不自然地转换了脸色:“然后?”      “这里是候选人的名单。”绪夜把卷轴展开,却没有拿给斑浏览,“但是,在决定这一切之前,我必须给你解释一下宇智波的……一些事情。”   绪夜含含糊糊地说。      斑明白这大概涉及到宇智波家的权利斗争。抱着某种看笑话的心情,斑陡然生出几分兴趣,盘腿坐了下来。   绪夜看了看窗外,夜幕降临,万物昏沉。她口气有点飘忽,似乎回忆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事情大概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继承了宇智波族长的人,叫做鹰久。”绪夜笑起来,“你大概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一定知道他的弟弟。”   “他有两个弟弟,大的那个叫悠次郎,小的叫做森三。”      斑愣了一下,他知道父亲的名字中有“第二”的意思,但是却没有想过上一辈居然有三个兄弟。隐隐约约地,斑觉得他似乎触及到一个奇怪领域。      而绪夜的叙述依然在继续:“事实上,鹰久是宇智波的理想中的继承人,强大而睿智,沉默寡言,杀伐果断……”   绪夜的形容词让斑忍不住轻蔑的冷笑。      “除了死的太早,一切都很好。”绪夜忍不住有些唏嘘,“十三年前,他被犬冢晖——也就是现在的千手晖杀死了。”   那个骑着白虎的白发女人?   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那个白发女人虽然强大,但他不觉得她能匹敌宇智波的一族之长。      “谁知道呢?”绪夜苦笑,“不过这的确是事实了,如果不是这样,千手须臾怎么能排除万难,把犬冢晖娶回家——这事最后闹大了,他的那个漩涡老婆可是气得抛弃了嗷嗷待哺的儿子,直接回了娘家。”   苦逼的千手柱间。斑莫名其妙地想笑。      题外话说完,绪夜也笑了:“只是当时鹰久的死对宇智波造成了很大影响,在那一年多的时间,基本都在战乱……而悠次郎,就是在那个时候上位的。”   “当然,也有波折,但是我要说的是,关于前任族长大人,和他弟弟之间的争斗的余波。”      “什么争斗?”在心里暗自嘲笑了柱间之后,斑对后面的阴谋诡计懒洋洋地提不起兴趣,如果不是水门还在关注,他压根就不会再听下去了。   “很惨烈的争权。”绪夜慢慢地斟酌词句,那些事情中,她自己也多多少少卷入其中,想要客观的描述并不是那么容易。   看到斑一脸无所谓的神色,绪夜不由地提高了音量:“……在八年前,两人的争斗还一直隐而不显,若不是那件事情,也不会……”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斑被那些含糊的话语折腾得脑袋疼,他懒得去思索里面的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绪夜一脸愕然:“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很奇怪吗?   斑面无表情,那时候他才5岁,就能认识到政治上的问题,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绪夜面容依然怪异,连音调都微微有些失常:“当年,泉奈刚刚出生,因为森三的口令,调走了负责保护宇智波夫人的忍者小队,所以才导致你母亲……”   绪夜没有说完,但是她知道,她不需要说完了。      “磅——!!”斑的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木屑飞溅,但是他浑然不觉。宇智波斑转身就把自己的铁扇子握在手中,双目尽红,大步向门口走去。   “哪些人做的?”斑沉着声音问绪夜。   绪夜扯着斑的裤腿,整个人都慌了:“你别乱来,现在的宇智波可受不起再次的内乱!——当年的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悠次郎早就把自己的弟弟亲手杀掉了!”      “所有和森三沾边的人都被悠次郎剔除的干干净净——你以为前段日子的宇智波分家叛乱真的是表面的那样吗?那是悠次郎借用分家之名义,在血洗啊!不然怎么会让土之国的那群混蛋抓到机会……”      斑傻眼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股温暖的查克拉漫浸他的四肢百骸,那是水门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抚这个无措的小孩。   斑勉强按捺住混乱的情绪,让注意力回到眼前。   而绪夜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她尴尬地重新端坐在位置上,拢了拢自己的发丝,目光却躲闪得不敢注视斑的脸。   “看来,你父亲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呢。他还真放心,把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到这个狼虎之地。”   “我原来只觉得悠次郎对自己够狠,也足够杀伐果决,但是现在看来,他也……”绪夜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嫁出去的人如泼出去的水,除了你我还能帮谁?”   “说吧,宇智波斑,你还想知道什么?”      看着这样的绪夜,斑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确不懂政治,也对那些复杂的人际不感兴趣。想必,在这一点上,他父亲是懂他的。   但是,悠次郎真的是狠心把一股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到这个狼虎之地吗?恐怕不见得吧——宇智波绪夜,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就是悠次郎送给他儿子的“礼物”吗?      不得不说,在某一点上,斑很能领会他父亲的意愿。斑平静地把控场权重新握在自己手里,心里却不期然想起悠次郎最后对他说的话:如果你能明白这背后的事情,我就对你放心了。   是的,父亲大人。   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乱世的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充满着绝望的世界里活着,又有什么价值? ——by 阿飞 === === === 日近黄昏,斑刚刚把自己在千手的经历叙述完毕,哄着泉奈去睡觉,而水门也返回他身体里休息。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来访了。 斑的脸色一点都不好。 宇智波绪夜脱掉了战斗服,改成了一身颜色浅淡的和服。她下巴尖尖,面颊消瘦,比起初见时的圆润,反倒衬出几分惨淡。只是这个名义上宇智波斑的家母,把发丝全部拢起,勉强流露出几分精练的气质。 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女人是来话家常的。 “豆皮寿司?”食物的香气被敏锐地捕捉到,斑挑起眉,讥笑一声——这个投其所好未免有些低等的过头了。 绪夜摇头:“这是炊事班的,只是我顺路拿过来而已。”她把寿司放在地上,并没有直接走进来。 斑愣了一下,按照绪夜继母的身份,她其实是有资格管教斑的。但是这个女人不但没有插手任何斑自己的事情,甚至在礼节上都低人一等。 这个认知,到让斑对她生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对于一个如同浮萍般在乱世漂泊的女人,小心谨慎,唯唯诺诺几乎成为了本能。 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保护手上的兵力,而放弃整个风魔的领地了。 算了,这些和斑都没有什么关系。斑退了半步,示意绪夜可以进来了。 “喵~”突然,一只碧眼幼猫窜进来,闪电般地躲入床下。一双碧幽幽的竖瞳闪着光,直直的注视着斑。 “这是悠次郎留下来的。”绪夜尴尬地把小猫捞出来,笑容不自然,“很抱歉,我只是想留个想念而已。” 嘁,女人。 斑莫名地觉得烦躁,他虽然聪慧,却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东西,对于女人心这种复杂的事物,更是本能的觉得烦厌: “你来这里,就是来告诉我,你和我父亲之前是多么亲密吗?” 这样的话,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当然不是。”绪夜面容一肃,“关于你继承宇智波一事,在长老会已经通过了,但是青木长老说这么年轻的族长在宇智波还没有先例,所以希望慎重考虑……” “结果?” “暂代族长。” 暂代族长,亏这群人想得出来。 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终于能对于空景的那句话有几分深感同受的感觉了。他知道为了尽快稳定人心,族长的人选会立刻决定下来。但是,暂代族长……噗,他怎么不说,这个也没有前例呢! 说到底,宇智波也只有这样的觉悟而已。 这样的想法,让斑不免对这个短视的家族越发不放在心上了。他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家族束缚住脚步? 宇智波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强者,他要匹敌世间,他要…… 要宇智波成为,他宇智波斑的附属品。 眼界即心界。思想已破开那个无形的牢笼,斑觉得自己不再是原来那个引人发笑的小鬼了。 如此想来,宇智波本身的那些小龌龊也越发不被斑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吗?” 斑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绪夜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嗯,关于新长老的任命,需要受到你的授权,这个其他长老是无权在这件事情上指手画脚的……” 说实话,当时斑是很想大手一挥,你们爱选谁就是谁,反正他也没有嫡系,选谁对于他而言,都一样。 但水门的话让他生生刹住出口的话语:【等等,等她说完。】 斑随即不自然地转换了脸色:“然后?” “这里是候选人的名单。”绪夜把卷轴展开,却没有拿给斑浏览,“但是,在决定这一切之前,我必须给你解释一下宇智波的……一些事情。” 绪夜含含糊糊地说。 斑明白这大概涉及到宇智波家的权利斗争。抱着某种看笑话的心情,斑陡然生出几分兴趣,盘腿坐了下来。 绪夜看了看窗外,夜幕降临,万物昏沉。她口气有点飘忽,似乎回忆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事情大概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继承了宇智波族长的人,叫做鹰久。”绪夜笑起来,“你大概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一定知道他的弟弟。” “他有两个弟弟,大的那个叫悠次郎,小的叫做森三。” 斑愣了一下,他知道父亲的名字中有“第二”的意思,但是却没有想过上一辈居然有三个兄弟。隐隐约约地,斑觉得他似乎触及到一个奇怪领域。 而绪夜的叙述依然在继续:“事实上,鹰久是宇智波的理想中的继承人,强大而睿智,沉默寡言,杀伐果断……” 绪夜的形容词让斑忍不住轻蔑的冷笑。 “除了死的太早,一切都很好。”绪夜忍不住有些唏嘘,“十三年前,他被犬冢晖——也就是现在的千手晖杀死了。” 那个骑着白虎的白发女人? 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那个白发女人虽然强大,但他不觉得她能匹敌宇智波的一族之长。 “谁知道呢?”绪夜苦笑,“不过这的确是事实了,如果不是这样,千手须臾怎么能排除万难,把犬冢晖娶回家——这事最后闹大了,他的那个漩涡老婆可是气得抛弃了嗷嗷待哺的儿子,直接回了娘家。” 苦逼的千手柱间。斑莫名其妙地想笑。 题外话说完,绪夜也笑了:“只是当时鹰久的死对宇智波造成了很大影响,在那一年多的时间,基本都在战乱……而悠次郎,就是在那个时候上位的。” “当然,也有波折,但是我要说的是,关于前任族长大人,和他弟弟之间的争斗的余波。” “什么争斗?”在心里暗自嘲笑了柱间之后,斑对后面的阴谋诡计懒洋洋地提不起兴趣,如果不是水门还在关注,他压根就不会再听下去了。 “很惨烈的争权。”绪夜慢慢地斟酌词句,那些事情中,她自己也多多少少卷入其中,想要客观的描述并不是那么容易。 看到斑一脸无所谓的神色,绪夜不由地提高了音量:“……在八年前,两人的争斗还一直隐而不显,若不是那件事情,也不会……”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斑被那些含糊的话语折腾得脑袋疼,他懒得去思索里面的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绪夜一脸愕然:“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很奇怪吗? 斑面无表情,那时候他才5岁,就能认识到政治上的问题,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而绪夜面容依然怪异,连音调都微微有些失常:“当年,泉奈刚刚出生,因为森三的口令,调走了负责保护宇智波夫人的忍者小队,所以才导致你母亲……” 绪夜没有说完,但是她知道,她不需要说完了。 “磅——!!”斑的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木屑飞溅,但是他浑然不觉。宇智波斑转身就把自己的铁扇子握在手中,双目尽红,大步向门口走去。 “哪些人做的?”斑沉着声音问绪夜。 绪夜扯着斑的裤腿,整个人都慌了:“你别乱来,现在的宇智波可受不起再次的内乱!——当年的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悠次郎早就把自己的弟弟亲手杀掉了!” “所有和森三沾边的人都被悠次郎剔除的干干净净——你以为前段日子的宇智波分家叛乱真的是表面的那样吗?那是悠次郎借用分家之名义,在血洗啊!不然怎么会让土之国的那群混蛋抓到机会……” 斑傻眼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股温暖的查克拉漫浸他的四肢百骸,那是水门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抚这个无措的小孩。 斑勉强按捺住混乱的情绪,让注意力回到眼前。 而绪夜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她尴尬地重新端坐在位置上,拢了拢自己的发丝,目光却躲闪得不敢注视斑的脸。 “看来,你父亲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呢。他还真放心,把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到这个狼虎之地。” “我原来只觉得悠次郎对自己够狠,也足够杀伐果决,但是现在看来,他也……”绪夜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嫁出去的人如泼出去的水,除了你我还能帮谁?” “说吧,宇智波斑,你还想知道什么?” 看着这样的绪夜,斑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确不懂政治,也对那些复杂的人际不感兴趣。想必,在这一点上,他父亲是懂他的。 但是,悠次郎真的是狠心把一股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到这个狼虎之地吗?恐怕不见得吧——宇智波绪夜,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就是悠次郎送给他儿子的“礼物”吗? 不得不说,在某一点上,斑很能领会他父亲的意愿。斑平静地把控场权重新握在自己手里,心里却不期然想起悠次郎最后对他说的话:如果你能明白这背后的事情,我就对你放心了。 是的,父亲大人。 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乱世的序幕。 ☆、第三十章 锻造   第一年——斑出生。鹰久被杀。悠次郎成为宇智波族长。   第六年——泉奈出生,悠次郎的妻子被杀。   第七年——宇智波森三被杀。   第十年——分家成立,但事实上,分家的雏形在森三死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建立了。      现在是第十三年。      绪夜平静地把年代示意图写在桌面上,然后放下笔:“分家其实就是森三的旧部,虽然当年悠次郎杀了森三,但是他的人依然很多把持着宇智波的重要职位……悠次郎花了三年把他们一点一点从宇智波这个庞然大物里剥离出来,然后……”绪夜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也就是说,现在的宇智波的人基本可以分为三部分——悠次郎的核心部队,也是依然忠诚于你的人,比如空景……单纯的忠诚于宇智波的人,不少底层人员都是这一归类,最后……”   “是鹰久的旧部,即没有投靠森三,也没有屈服悠次郎……比如青梧长老,他曾经是鹰久的老师……”      斑被这一连串的关系砸晕了:“空景忠诚于我?青梧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空景这个一向高傲的人物,绪夜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至少,他对你没有恶意。毕竟当初是他毛遂自荐去风魔那里救你……”   斑只觉得自己快要晕死了——他在逃离风魔的路程上确实遇到了空景,但他真的没想到,整整一队的精英,居然是为了确保他安然无恙而奔波。      这是何等的大手笔。      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于宇智波的感情越发的复杂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份想法表露在脸上:“那么青梧呢……”   绪夜脸色一白,这个人对于她并非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是个疯子,总是觉得自己才是对宇智波最好的,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的,但是……”更何况,斑还骑着晖的白虎归来,难保青木会有奇怪的想法。   绪夜心底转过百种心思,但最后也只好含蓄地提醒:   “你还是多多小心这个人吧,我总觉得他想扶持君御太上位。”      君御太?那个没脑子的白痴?   斑嗤笑一声:“他果然是老糊涂了……”   “谁知道呢?”绪夜叹了一口气,“也许他想扶持一个傀儡……毕竟,君御太可是森三唯一留下的血脉。”      “你说什么?”   绪夜自觉失言,目光躲闪:“是的,君御太也有资格继承宇智波,而且我查到青梧和君御太之前有过联系……”   “我知道了……”一时间,斑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明白青梧肯定私底下有小动作,但是他居然选择了君御太——这让斑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事情聊到这里,两人心情都有些怪异。绪夜也终于开始了正题:“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在这次的战斗中,死了漆斗和真澄两位长老……”   “漆斗长老负责武器锻造和常规部队,这个职位不太重要,没人争,传给他徒弟八峰没有任何问题……”   “等等。”斑觉得他幻听了,“武器锻造和常规部队怎么可能不太重要?”      绪夜嗤笑一声:“你觉得宇智波的战斗力集中在哪里?——常规部队?”   “一部分是全部由身经百战的上忍组成的突击队,空景也只是负责其中的一部分,他们直属于悠次郎,不接受任何除此之外的调令……第二个是青梧的审查部队,负责宇智波本身的监察,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而漆斗,他曾经和森三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手里的忍者基本上只剩下老弱病残了。老实说,大部分人都只把这个职位当做匠师,毕竟他可是宇智波最强锻造者……”绪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里面的蹊跷,“但是真澄不一样。他是负责整个后备和医疗的长老……”      所以说他最好要把下个继承人抓到手里吗?   斑漫不经心地想,思维却仍旧停留在之前的内幕中,对于绪夜的话也不怎么在意了。      “真澄生前并没有收徒……所以很多人都有希望继承这个职位,我看了一下,大部分能力都有偏颇,里面比较出众的有……”绪夜如数家珍,显然来之前,是很认真地做过功课。   斑对里面的人不关心,对里面有什么龌龊的事情也不关心。   他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喂,宇智波绪夜,你有没有兴趣,来当这个长老?”      ……      秋雨淅沥,引得天色昏暗,寒鸦凄鸣。整个宇智波营地也萎靡不振,昏黄的灯光在摇曳的风雨中坚定地照耀一方天地。   一声,又一声。   脚步声从道路尽头传开,如同水波一样扩散,苦了一张道路尽头的脸——太过熟悉,反而不想见到真人。   宇智波八峰很想夺路而逃,但是他也只能守在这个锻造房,自从他师父漆斗死去后,八峰的地位在这里就越发微妙起来。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过来看他。八峰这样想着,放下手中的铁锤,擦干额头的汗:“好久不见了,空景。你这个大忙人不忙着杀敌,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   来人正是空景,他收起自己的纸扇,扇尖滴滴答答地淌着雨水:“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八峰耸耸肩,并未正面回答空景的话:“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空景掏出一个空间卷轴,结印,从中间取出一个半人高的石板,放在八峰面前:“你是比你师父漆斗更优秀的锻造师,除了你,没有人能不损伤里面的瞳力,把它锻造成武器。”空景慎重地把石板放下来。   “瞳力?谁的瞳力?”八峰一愣,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了——写轮眼的瞳力之珍贵,几乎关系到任何一个宇智波忍者的切身的战斗力,丧失瞳力必然会伤害到原本的写轮眼,甚至退化——给活人传输瞳力这都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而把瞳力输入到石板,这种活生生的浪费简直让人痛心疾首。      空景犹豫不已,但是他明白若真的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把前因全部解释清楚:“这是族长的遗产。”他自然是指悠次郎,斑暂代族长的事情并没有在公众中公布。   提起心照不宣的那位,八峰顿时明了。他听说了空景拼死冲进敌人中企图救回族长的事情,拿到将死之人的瞳力并不奇怪:“那你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   “铁扇,半人高……不,还要稍微高一点。”空景不假思索地说,“然后是一把镰刀,手柄要稍微长一点,要够坚固,不会在近战中被别人占到任何便宜……”   空景的声音慢慢地弱下来,他在思考——近战,中程,远程有宇智波的火遁,似乎一切都很完美,但空景就是觉得,似乎还缺了某个至关重要的事物:“……还要一条锁链,不用太长,用来连接铁扇和镰刀……”      “等等。”管理着宇智波武器库的八峰对这个组合感到有些熟悉,他皱着眉头打断空景的话:“空景,不是我不想给你打造,但问题是,我打造不了,因为这块石料根本就不够用。”   空景显然并不了解锻造的必要条件,有点愕然:“啊?”   “首先,这是块石头,而不是矿藏——当然,你知道我可以用我的查克拉对这块石头进行锻造,提炼,然后让它具有金属的性质,但是……”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八峰的话也不免多了起来,“完成这一切后,这块石头顶多这么大。”   八峰把他的拳头举到空景面前,表示拳头的大小,不可能完成那么复杂的武器锻造。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种预料之外的事情让空景非常苦恼。   “看你怎么想了。”八峰摸了摸眼前的石料,“我不觉得用这种东西打造的武器会是十分强大的,那种类金属的韧性差的很,虽然坚硬,但刚猛易断。如果仅仅是为了利用里面的瞳力,倒不如利用适应查克拉的金属打造完毕,再镶嵌进去。”   “这方面你是大师,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刚好一年前我从西川那里收缴了一批那种金属。”空景有些庆幸。   “你高兴得太早了。”八峰白了空景一眼,“那种珍贵的金属,你凭什么以为,我这里还会有剩余?早就被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搜刮得干干净净了……”   空景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太刀:“那这个够不够?”   八峰傻眼了。宇智波对于有能力的人,从不吝啬,而作为打败西川的主力,空景无疑拿到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柄纯查克拉金属打造的太刀——虽然空景未必太在乎,但是太刀给他带来的赫赫战功也是总所周知的。      “……你,你真的要用这个来打造?”一时间,八峰连话都说不清了。他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疼得呲牙咧嘴,“空景,你真的要用这柄太刀,来给宇智波斑打造武器——你不是不支持他成为族长吗?”   “可他也是族长的儿子。”空景平静地回答,“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核心的——比如我们降生在这个荒唐的世界,比如……你我作为亲生兄弟,却有着不一样的命运。”   一个心怀愤懑龟缩在角落中,另一个执掌生杀纵横沙场上。   命运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谈不上谁更好,谁更坏。”空景看着这个已经形同陌路的兄弟,他的愤懑和自以为怀才不遇空景都洞若烛火,但是,八峰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生活也在某种程度上,被他名声赫赫的弟弟嫉妒着。      门外,秋雨陡然大增,淹没一切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年——斑出生。鹰久被杀。悠次郎成为宇智波族长。 第六年——泉奈出生,悠次郎的妻子被杀。 第七年——宇智波森三被杀。 第十年——分家成立,但事实上,分家的雏形在森三死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建立了。 现在是第十三年。 绪夜平静地把年代示意图写在桌面上,然后放下笔:“分家其实就是森三的旧部,虽然当年悠次郎杀了森三,但是他的人依然很多把持着宇智波的重要职位……悠次郎花了三年把他们一点一点从宇智波这个庞然大物里剥离出来,然后……”绪夜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也就是说,现在的宇智波的人基本可以分为三部分——悠次郎的核心部队,也是依然忠诚于你的人,比如空景……单纯的忠诚于宇智波的人,不少底层人员都是这一归类,最后……” “是鹰久的旧部,即没有投靠森三,也没有屈服悠次郎……比如青梧长老,他曾经是鹰久的老师……” 斑被这一连串的关系砸晕了:“空景忠诚于我?青梧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空景这个一向高傲的人物,绪夜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至少,他对你没有恶意。毕竟当初是他毛遂自荐去风魔那里救你……” 斑只觉得自己快要晕死了——他在逃离风魔的路程上确实遇到了空景,但他真的没想到,整整一队的精英,居然是为了确保他安然无恙而奔波。 这是何等的大手笔。 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于宇智波的感情越发的复杂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份想法表露在脸上:“那么青梧呢……” 绪夜脸色一白,这个人对于她并非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是个疯子,总是觉得自己才是对宇智波最好的,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的,但是……”更何况,斑还骑着晖的白虎归来,难保青木会有奇怪的想法。 绪夜心底转过百种心思,但最后也只好含蓄地提醒: “你还是多多小心这个人吧,我总觉得他想扶持君御太上位。” 君御太?那个没脑子的白痴? 斑嗤笑一声:“他果然是老糊涂了……” “谁知道呢?”绪夜叹了一口气,“也许他想扶持一个傀儡……毕竟,君御太可是森三唯一留下的血脉。” “你说什么?” 绪夜自觉失言,目光躲闪:“是的,君御太也有资格继承宇智波,而且我查到青梧和君御太之前有过联系……” “我知道了……”一时间,斑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明白青梧肯定私底下有小动作,但是他居然选择了君御太——这让斑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事情聊到这里,两人心情都有些怪异。绪夜也终于开始了正题:“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在这次的战斗中,死了漆斗和真澄两位长老……” “漆斗长老负责武器锻造和常规部队,这个职位不太重要,没人争,传给他徒弟八峰没有任何问题……” “等等。”斑觉得他幻听了,“武器锻造和常规部队怎么可能不太重要?” 绪夜嗤笑一声:“你觉得宇智波的战斗力集中在哪里?——常规部队?” “一部分是全部由身经百战的上忍组成的突击队,空景也只是负责其中的一部分,他们直属于悠次郎,不接受任何除此之外的调令……第二个是青梧的审查部队,负责宇智波本身的监察,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而漆斗,他曾经和森三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手里的忍者基本上只剩下老弱病残了。老实说,大部分人都只把这个职位当做匠师,毕竟他可是宇智波最强锻造者……”绪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里面的蹊跷,“但是真澄不一样。他是负责整个后备和医疗的长老……” 所以说他最好要把下个继承人抓到手里吗? 斑漫不经心地想,思维却仍旧停留在之前的内幕中,对于绪夜的话也不怎么在意了。 “真澄生前并没有收徒……所以很多人都有希望继承这个职位,我看了一下,大部分能力都有偏颇,里面比较出众的有……”绪夜如数家珍,显然来之前,是很认真地做过功课。 斑对里面的人不关心,对里面有什么龌龊的事情也不关心。 他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喂,宇智波绪夜,你有没有兴趣,来当这个长老?” …… 秋雨淅沥,引得天色昏暗,寒鸦凄鸣。整个宇智波营地也萎靡不振,昏黄的灯光在摇曳的风雨中坚定地照耀一方天地。 一声,又一声。 脚步声从道路尽头传开,如同水波一样扩散,苦了一张道路尽头的脸——太过熟悉,反而不想见到真人。 宇智波八峰很想夺路而逃,但是他也只能守在这个锻造房,自从他师父漆斗死去后,八峰的地位在这里就越发微妙起来。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过来看他。八峰这样想着,放下手中的铁锤,擦干额头的汗:“好久不见了,空景。你这个大忙人不忙着杀敌,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 来人正是空景,他收起自己的纸扇,扇尖滴滴答答地淌着雨水:“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八峰耸耸肩,并未正面回答空景的话:“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空景掏出一个空间卷轴,结印,从中间取出一个半人高的石板,放在八峰面前:“你是比你师父漆斗更优秀的锻造师,除了你,没有人能不损伤里面的瞳力,把它锻造成武器。”空景慎重地把石板放下来。 “瞳力?谁的瞳力?”八峰一愣,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了——写轮眼的瞳力之珍贵,几乎关系到任何一个宇智波忍者的切身的战斗力,丧失瞳力必然会伤害到原本的写轮眼,甚至退化——给活人传输瞳力这都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而把瞳力输入到石板,这种活生生的浪费简直让人痛心疾首。 空景犹豫不已,但是他明白若真的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把前因全部解释清楚:“这是族长的遗产。”他自然是指悠次郎,斑暂代族长的事情并没有在公众中公布。 提起心照不宣的那位,八峰顿时明了。他听说了空景拼死冲进敌人中企图救回族长的事情,拿到将死之人的瞳力并不奇怪:“那你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 “铁扇,半人高……不,还要稍微高一点。”空景不假思索地说,“然后是一把镰刀,手柄要稍微长一点,要够坚固,不会在近战中被别人占到任何便宜……” 空景的声音慢慢地弱下来,他在思考——近战,中程,远程有宇智波的火遁,似乎一切都很完美,但空景就是觉得,似乎还缺了某个至关重要的事物:“……还要一条锁链,不用太长,用来连接铁扇和镰刀……” “等等。”管理着宇智波武器库的八峰对这个组合感到有些熟悉,他皱着眉头打断空景的话:“空景,不是我不想给你打造,但问题是,我打造不了,因为这块石料根本就不够用。” 空景显然并不了解锻造的必要条件,有点愕然:“啊?” “首先,这是块石头,而不是矿藏——当然,你知道我可以用我的查克拉对这块石头进行锻造,提炼,然后让它具有金属的性质,但是……”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八峰的话也不免多了起来,“完成这一切后,这块石头顶多这么大。” 八峰把他的拳头举到空景面前,表示拳头的大小,不可能完成那么复杂的武器锻造。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种预料之外的事情让空景非常苦恼。 “看你怎么想了。”八峰摸了摸眼前的石料,“我不觉得用这种东西打造的武器会是十分强大的,那种类金属的韧性差的很,虽然坚硬,但刚猛易断。如果仅仅是为了利用里面的瞳力,倒不如利用适应查克拉的金属打造完毕,再镶嵌进去。” “这方面你是大师,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刚好一年前我从西川那里收缴了一批那种金属。”空景有些庆幸。 “你高兴得太早了。”八峰白了空景一眼,“那种珍贵的金属,你凭什么以为,我这里还会有剩余?早就被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搜刮得干干净净了……” 空景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太刀:“那这个够不够?” 八峰傻眼了。宇智波对于有能力的人,从不吝啬,而作为打败西川的主力,空景无疑拿到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柄纯查克拉金属打造的太刀——虽然空景未必太在乎,但是太刀给他带来的赫赫战功也是总所周知的。 “……你,你真的要用这个来打造?”一时间,八峰连话都说不清了。他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疼得呲牙咧嘴,“空景,你真的要用这柄太刀,来给宇智波斑打造武器——你不是不支持他成为族长吗?” “可他也是族长的儿子。”空景平静地回答,“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核心的——比如我们降生在这个荒唐的世界,比如……你我作为亲生兄弟,却有着不一样的命运。” 一个心怀愤懑龟缩在角落中,另一个执掌生杀纵横沙场上。 命运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谈不上谁更好,谁更坏。”空景看着这个已经形同陌路的兄弟,他的愤懑和自以为怀才不遇空景都洞若烛火,但是,八峰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生活也在某种程度上,被他名声赫赫的弟弟嫉妒着。 门外,秋雨陡然大增,淹没一切声音。 ☆、第三十一章 忍道   多愁善感从来都不是人生的主流——至少对于忍者绝对不是。空景很快抛开了这些心思,交代起其他的注意事项:“不过你不要用普通的瞳力来看待这个——它是特别的。”   八峰嗤之以鼻,在强大的瞳力,难道不是瞳力吗:“特别?”   “因为这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空景发了一会儿呆,似乎在回忆某个惊天动地的场景,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是一种比三勾玉写轮眼更强大的力量。族长大人打算把这份瞳力留给他的儿子,以达到让斑和泉奈也开眼的程度。”   空景平静地叙述:“所以我需要你把这个石板分为两半,里面的瞳力必须均匀——把有字的这一块留下。”   空景颀长的手划过石板,最后停留一片墨迹的末端。八峰猜出那里应该写着字,但是他完全无法看清。那里大概被奇怪的术式保护着,只能给特定的人物观看——即便是睁开了写轮眼,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下,唯一清晰的一句话:      斩断最珍贵的血亲羁绊,获得强大的力量,不可迷失,谨守最初的梦想。因为,你要替他们活下去。      这是悠次郎想要告诉他的后代的吗?   八峰有点愣神——最初的梦想?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最早到底是想要什么的呢?那个时候,因为天赋而被漆斗选中,成为长老的徒弟,一时间,荣耀也有了,地位也有了。漆斗虽然那时候没怎么对他上心,却也没有亏待过他。   那段光影似乎真的是快乐的。   那个时候他的父母还没有死,他可以一个月有一两次回家,顺便看看他的弟弟空景,那个羊脂玉一样粉嫩的小孩子还吐字不清,却已经握着苦无到处跑了。累了的时候,他也会爬到八峰怀里,抠着糖果。糖纸还没拨开,但口水已经调到八峰的怀里了。      眼前这个家伙,还记得那样的光阴吗?   恐怕是不记得了。      再后来,宇智波战乱,父母死了,空景进了部队。一别就是数年,再见面时,一个是战场上的新起之秀,另一个却是被牵连的丧家之犬。   八峰从来不觉得,眼前这个冷冰冰的青年会是他曾经乖巧的弟弟,他觉得,他弟弟早就在那场战乱中被杀死了。然后一个叫做“杀神”的怪物进入了他的身体,支配着这个人的行为。      “我知道了。”虽然八峰并不喜欢空景,但是他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他看着那块石板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话,“空景,我记得你认为斑这个人不适合当族长,曾经不惜顶撞过族长……那个时候,你推举了谁?”   空景皱了皱眉,八峰这个消息闭塞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隐隐约约觉得不祥:“我觉得泉奈少爷性格比斑少爷要稳重一些,但是他毕竟太小了……”      八峰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可是有一个人是比斑要大,却没有斑那么的……”   “嚓——!”一道冷芒擦着八峰的脖子,那种被死神温柔轻吻的感觉让这个当事人几乎差点炸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血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空景指尖夹着一道细而窄的刀刃,即便失去了强大的太刀,他依然是世界上有名的强者。空景眼神锐利,爆发出来的杀意让八峰怀疑他是否真的活在这世界上。      “空景……”   “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空景冷哼一声,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哥哥止不住的杀意,“君御太来找你了对吧?他对你说了什么……”   八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空景最终还是把袖里刀收了起来。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后吐出的依然是冷冰冰的话语:“上面的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宇智波斑必须是宇智波的族长,也只能是他。我不管漆斗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言……或者支持君御太能让你觉得可以变得更加有地位……”      “但是,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不要怪我杀了你。”      八峰扯了扯嘴角,从死门关转悠了一圈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君御太确实过来找过这个可能和他父亲有关系的人,但是八峰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个什么货色,对于这方面,他也秉持着绝对不插手的态度。   只是,空景的话让他的心冷下来。      “我知道了。像我这种除了锻造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就算加入了也只是炮灰吧。”八峰扯了扯嘴角,自我嘲笑道,“倒是空景,你还真是愚忠。”   空景默不作声。   他们之间,找不到任何共同话题。      “哈哈,不过这样的工作,我这几天都不用睡觉了呵呵。”八峰笑嘻嘻地凑过来,“那么后天你的婚礼,我恐怕不能作为家长出席了,你不介意吧?”   空景定定地看着八峰,看着八峰都心虚了。他才抿抿唇:“当然不。”他退后半步,直接推出了门外。淅沥的秋雨倾盆而下,把他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明明是狼狈得不得了的场景,但是发生在空景身上,却显得茫然而无助。      “那么我就先走了。”空景嘴动了动,雨声太大,反而显得声音模糊。   “嗯,祝你一路平安。”   “嗯。”      看到雨中的那个身影终于远去,八峰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那块石板矗立在台子上,深灰色,沉沉的像是天上的乌云。   八峰目光阴晦地看着这块石块,总觉得有几分可笑。他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疲惫地揉揉太阳穴——他当然不会告诉空景他已经连续没有休息的工作好几天了。   就如同他不会告诉空景,为了空景后天的婚礼,他费尽心思打造了一个精巧的坠子。八峰想,如果能带上这个坠子的话,也许婚礼上的新娘会更加顾盼生辉。   而现在那个装饰着缕空花纹的坠子正躺在八峰怀里,然后它被取出来,光彩滟滟,然后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抛入了滚烫的钢水中。   刺啦巨响挂得人耳朵发麻,然后是淡淡的青烟飘散。   八峰没有任何怜惜之情,人寓情于物,那么那份心思没在了,纵使有物,也不过是死物。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儿女情长,这对于忍者这种战争的工具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啊。      八峰笑了又笑,虽然他现在依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愉快,和愉快背后更深刻的悲哀——空景啊空景,我亲爱的弟弟,你那么忠诚,那么强大……   但是它们有价值吗?   比如宇智波悠次郎,在那么危急的时候,宁愿把自己的瞳力输送到石板里,也不愿给你。宇智波空景,你也是被猜忌的吧?也是被怀疑的吧?   就像宇智波中间的每一个人。      忍者不可以拥有感情,因为拥有感情就会软弱。   而软弱会让他们无力面对事实。      所以他憎恨宇智波的每一个人。包括素未谋面的那个宇智波斑——真可笑,那家伙什么都没有付出,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一切。命运是如此的不公,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它,让它惨烈地……   八峰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了石板,上面的字依然模糊不清,沉默着。最后那段文字依然在视野里闪烁着。八峰眯起眼睛,三轮勾玉在他的眼睛里飞快转动起来。      他做不到往里面加字,也不能改变任何文字。但是他却可以一点一点,艰难的,消除掉他不想要的文字——字的主人虽然强大无比,但他的意志早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法和八峰对抗。      斩断最珍贵的血亲羁绊,获得强大的力量,不可迷失,谨守最初的梦想。因为,你要替他们活下去。      ……      斩断最珍贵的血亲羁绊,获得强大的力量。      八峰的眼睛溢出血来,但他不在乎:“让我看看吧,宇智波斑大少爷,宇智波泉奈小少爷,你们到底会为了最强大的力量,做到哪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多愁善感从来都不是人生的主流——至少对于忍者绝对不是。空景很快抛开了这些心思,交代起其他的注意事项:“不过你不要用普通的瞳力来看待这个——它是特别的。” 八峰嗤之以鼻,在强大的瞳力,难道不是瞳力吗:“特别?” “因为这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空景发了一会儿呆,似乎在回忆某个惊天动地的场景,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是一种比三勾玉写轮眼更强大的力量。族长大人打算把这份瞳力留给他的儿子,以达到让斑和泉奈也开眼的程度。” 空景平静地叙述:“所以我需要你把这个石板分为两半,里面的瞳力必须均匀——把有字的这一块留下。” 空景颀长的手划过石板,最后停留一片墨迹的末端。八峰猜出那里应该写着字,但是他完全无法看清。那里大概被奇怪的术式保护着,只能给特定的人物观看——即便是睁开了写轮眼,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下,唯一清晰的一句话: 斩断最珍贵的血亲羁绊,获得强大的力量,不可迷失,谨守最初的梦想。因为,你要替他们活下去。 这是悠次郎想要告诉他的后代的吗? 八峰有点愣神——最初的梦想?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最早到底是想要什么的呢?那个时候,因为天赋而被漆斗选中,成为长老的徒弟,一时间,荣耀也有了,地位也有了。漆斗虽然那时候没怎么对他上心,却也没有亏待过他。 那段光影似乎真的是快乐的。 那个时候他的父母还没有死,他可以一个月有一两次回家,顺便看看他的弟弟空景,那个羊脂玉一样粉嫩的小孩子还吐字不清,却已经握着苦无到处跑了。累了的时候,他也会爬到八峰怀里,抠着糖果。糖纸还没拨开,但口水已经调到八峰的怀里了。 眼前这个家伙,还记得那样的光阴吗? 恐怕是不记得了。 再后来,宇智波战乱,父母死了,空景进了部队。一别就是数年,再见面时,一个是战场上的新起之秀,另一个却是被牵连的丧家之犬。 八峰从来不觉得,眼前这个冷冰冰的青年会是他曾经乖巧的弟弟,他觉得,他弟弟早就在那场战乱中被杀死了。然后一个叫做“杀神”的怪物进入了他的身体,支配着这个人的行为。 “我知道了。”虽然八峰并不喜欢空景,但是他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他看着那块石板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话,“空景,我记得你认为斑这个人不适合当族长,曾经不惜顶撞过族长……那个时候,你推举了谁?” 空景皱了皱眉,八峰这个消息闭塞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隐隐约约觉得不祥:“我觉得泉奈少爷性格比斑少爷要稳重一些,但是他毕竟太小了……” 八峰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可是有一个人是比斑要大,却没有斑那么的……” “嚓——!”一道冷芒擦着八峰的脖子,那种被死神温柔轻吻的感觉让这个当事人几乎差点炸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血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空景指尖夹着一道细而窄的刀刃,即便失去了强大的太刀,他依然是世界上有名的强者。空景眼神锐利,爆发出来的杀意让八峰怀疑他是否真的活在这世界上。 “空景……” “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空景冷哼一声,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哥哥止不住的杀意,“君御太来找你了对吧?他对你说了什么……” 八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空景最终还是把袖里刀收了起来。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后吐出的依然是冷冰冰的话语:“上面的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宇智波斑必须是宇智波的族长,也只能是他。我不管漆斗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言……或者支持君御太能让你觉得可以变得更加有地位……” “但是,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不要怪我杀了你。” 八峰扯了扯嘴角,从死门关转悠了一圈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君御太确实过来找过这个可能和他父亲有关系的人,但是八峰知道自己实际上是个什么货色,对于这方面,他也秉持着绝对不插手的态度。 只是,空景的话让他的心冷下来。 “我知道了。像我这种除了锻造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就算加入了也只是炮灰吧。”八峰扯了扯嘴角,自我嘲笑道,“倒是空景,你还真是愚忠。” 空景默不作声。 他们之间,找不到任何共同话题。 “哈哈,不过这样的工作,我这几天都不用睡觉了呵呵。”八峰笑嘻嘻地凑过来,“那么后天你的婚礼,我恐怕不能作为家长出席了,你不介意吧?” 空景定定地看着八峰,看着八峰都心虚了。他才抿抿唇:“当然不。”他退后半步,直接推出了门外。淅沥的秋雨倾盆而下,把他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明明是狼狈得不得了的场景,但是发生在空景身上,却显得茫然而无助。 “那么我就先走了。”空景嘴动了动,雨声太大,反而显得声音模糊。 “嗯,祝你一路平安。” “嗯。” 看到雨中的那个身影终于远去,八峰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那块石板矗立在台子上,深灰色,沉沉的像是天上的乌云。 八峰目光阴晦地看着这块石块,总觉得有几分可笑。他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疲惫地揉揉太阳穴——他当然不会告诉空景他已经连续没有休息的工作好几天了。 就如同他不会告诉空景,为了空景后天的婚礼,他费尽心思打造了一个精巧的坠子。八峰想,如果能带上这个坠子的话,也许婚礼上的新娘会更加顾盼生辉。 而现在那个装饰着缕空花纹的坠子正躺在八峰怀里,然后它被取出来,光彩滟滟,然后被主人毫不留情地抛入了滚烫的钢水中。 刺啦巨响挂得人耳朵发麻,然后是淡淡的青烟飘散。 八峰没有任何怜惜之情,人寓情于物,那么那份心思没在了,纵使有物,也不过是死物。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儿女情长,这对于忍者这种战争的工具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啊。 八峰笑了又笑,虽然他现在依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愉快,和愉快背后更深刻的悲哀——空景啊空景,我亲爱的弟弟,你那么忠诚,那么强大…… 但是它们有价值吗? 比如宇智波悠次郎,在那么危急的时候,宁愿把自己的瞳力输送到石板里,也不愿给你。宇智波空景,你也是被猜忌的吧?也是被怀疑的吧? 就像宇智波中间的每一个人。 忍者不可以拥有感情,因为拥有感情就会软弱。 而软弱会让他们无力面对事实。 所以他憎恨宇智波的每一个人。包括素未谋面的那个宇智波斑——真可笑,那家伙什么都没有付出,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一切。命运是如此的不公,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它,让它惨烈地…… 八峰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了石板,上面的字依然模糊不清,沉默着。最后那段文字依然在视野里闪烁着。八峰眯起眼睛,三轮勾玉在他的眼睛里飞快转动起来。 他做不到往里面加字,也不能改变任何文字。但是他却可以一点一点,艰难的,消除掉他不想要的文字——字的主人虽然强大无比,但他的意志早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法和八峰对抗。 斩断最珍贵的血亲羁绊,获得强大的力量,不可迷失,谨守最初的梦想。因为,你要替他们活下去。 …… 斩断最珍贵的血亲羁绊,获得强大的力量。 八峰的眼睛溢出血来,但他不在乎:“让我看看吧,宇智波斑大少爷,宇智波泉奈小少爷,你们到底会为了最强大的力量,做到哪一步……” ☆、第三十二章 窘境   “还没有宇智波的消息?”柱间面色不善,连续快半个月的冷遇简直快要把这个少年逼疯了。   但眼前的忍者还在沉默着,一言不发。      柱间无可奈何地揉揉额头,上面的绷带还没有拆掉——柱间忍不住怀疑这个绷带一辈子都不会被摘下了。从两个月前到现在,他的额头就不断的受伤。也许他以后需要对这个地方做个特别的保护……比如说用块布,绑个钢板上去怎么样。唔,有点丑,要不再刻点什么东西上去……   柱间被自己这个土的掉渣的构想雷得一激灵。      黑发少年瞥了一眼身边的千手忍者,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让这个家伙滚蛋。但看到忍者真的离开,柱间心里顿时涌上说不出的无力感。   他待在这里,近乎被软禁了半个月了。和一心一意无忧无虑死宅的扉间不同。柱间很聪明,有时候,他太过聪明了,他已经习惯了站在上位者的地位统筹全局了。虽然心底明白父亲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依然无法平息柱间心里的焦躁感。      冷静,冷静下来,千手柱间。   柱间压迫自己平静下来,借助那个假冒伪劣‘豌豆射手’为诱饵,他还是从扉间嘴里抠出不少信息——至于‘豌豆射手’过于袖珍,不足两厘米高,气得扉间满屋子追杀柱间,最后被柱间专门开发的‘臭臭花’亲吻扉间脸蛋结束战役这种事情完全微不足道。柱间才不会承认,他对于扉间·遗传自犬冢家·比正常人强万倍·的嗅觉而幸灾乐祸呢!      不管怎么说,柱间对于自己在火之祭坛的昏迷各种抓狂。那么关键的事情,那么关键的时间……光靠扉间那种夹杂了各种奇妙的宅男言语的描述,柱间对于其中的真实性保留了一份本能的怀疑——但是,那个波风水门……   还有那个改变世界的预言……      柱间第一次觉得自己脑筋不够用,他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脑门,狂扯头发。然后楼上传来更大的敲击声:“老哥,让外面那个家伙滚蛋吧!他吵得我都没法安心玩太鼓了,你知道吗……我刚才一首曲子打了4个‘可’啊,我这辈子就没犯过这么可怕的错误……”   “他要是不滚蛋,我让他人间蒸发!”   扉间在楼上恶狠狠地发出宣言。      “……”扉间,你怎么会觉得你哥哥能把外面那个家伙轰走?   屋外,猿飞佐助挥舞着棍子,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敲击着大树,响声剧烈。也无怪扉间如此之抓狂了。      不得不承认,猿飞佐助是战斗上的天才,他缺乏的,只是系统的教育和战斗经验而已。来到千手以后,这家伙以一种令人侧目的速度成长起来。但自从他得到消息,七尾被封印,他的大仇已报。这个青年原本的锐气瞬间消失殆尽,在片刻的茫然后,他爆发出更强大的训练的激情。   简而言之,猿飞佐助从苦大仇深的青年,往战斗疯子进化了。那股疯狂的劲儿,柱间看到都忍不住缩缩脖子。      也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千手族长莫名其妙地把猿飞打发到他的两个儿子身边。对于这个黑发青年,柱间在道理上能说服自己,但是在感情上他还是忍不住绕道走。而专心游戏的扉间可没有那么多顾忌,忍了两天,第三天两人就打起来了。   起因是扉间突袭,结果是扉间惨不忍睹地跑了。      白发少年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地回来找哥哥上药:“那家伙那里是打架啊,分明是玩命。那架势就像是他能原地复活不需要跑复活点一样……”论实力扉间未必比猿飞差太多,潜力更是摔猿飞一大截。但扉间本意只是给那家伙一个教训,没想到却惹上一个疯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么?柱间猜测着他爸爸的用意,不由头更大了。      在这段日子里,扉间贼心不死再去挑战过几次猿飞。有几次他是凭借奇思妙想占了便宜,但没想到猿飞也逐渐摸透扉间的战斗习惯。但是有一次扉间莫名其妙地消失一天,然后第二天貌似完好无损的扉间回来后,就再也不肯靠近猿飞了,而且染上一开始战斗就忍不住掩护屁股的习惯。其中缘由任柱间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任何靠谱的可能。      “唉……”柱间叹了一口气。楼上扉间还在不满的敲地板——他似乎格外热衷唆使自己哥哥也去和猿飞打一场,只是柱间太精明,根本不会上他的当。   “我说,老哥。”楼上似乎传来窃笑声,“我知道你战斗力渣渣,打不过他,但是你可以把他骗走啊。坑蒙拐骗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柱间白了一眼,他可不信扉间没试过,柱间深知他的这个宝贝弟弟是个没有三观的存在:“骗开又有什么用,他马上会回来的……而且这个人肯定讨厌别人骗他……”尤其是在柱间利用他害死他妹妹之后。      等,等等……   话说,他为什么一定要‘骗’啊?   柱间忍不住扯了扯头发,他乌黑的发丝悲鸣一声,断了几根。但是柱间没有在意它——柱间突然发现,他似乎走了弯路,而且在弯路上走了很远。到底什么时候,他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那些偏门,不够正统的方法呢?      大概是尝到了甜头吧。   柱间不确定地想,他是个聪明人,事情对于他而言,总有许许多多的解决办法,有技巧的完成往往能够省下很多麻烦——但是不是,他又弄丢了其他一些事物呢?   隐隐约约的,柱间似乎触及了某一个很重要的事物,他似乎有所感悟,又似乎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到底,到底,是什么呢?      柱间勉强克制住自己往牛角尖钻,虽然对于未来的路还模模糊糊,但是他想到了一个怎么处理猿飞佐助的办法了,胜败五五开。      “猿飞佐助。”柱间离开木屋,面对着猿飞,脸上没有惯常的微笑,“关于你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虽然直接动手的不是我,但也和我有不可回避的关系……”   猿飞动作一顿,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你觉得你现在假惺惺地还有什么用处?她已经死了……”   “那你这样折磨自己,惩罚自己又有什么用?”柱间的话语剖开猿飞心底的伤口,然后往里面撒盐,“你妹妹是不会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在做什么。你的举动也不可能挽回他的生命……你所有的举动,只对活人有意义。因为你需要做点事情,让自己不是那么痛苦——”      “嘭!”猿飞面前的树桩瞬间灰飞烟灭。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柱间,“……”   柱间瞬间就读懂了里面的杀意,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但是千手少年还是勉强自己用往常一样的平和语调往下说:“……正视自己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对于你和我都一样,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当时未必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不是在沉湎过去,我只是,从过去的自己里找出自己的优点和缺点,然后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柱间低低地说着。面对困难,懦弱的人会裹足不前,莽撞的人会百战百败,愚蠢的人毫无长进,而睿智的人能够积极地从失败中汲取营养,茁壮成长。      “……”猿飞依然不说话。柱间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打动了,只是之前的经历本能的反感柱间,不愿回答而已。   “佐助,你有没有想过,尾兽到底是因为什么存在?”没等对方回答,柱间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因为人类的负面情绪,为尾兽提供着力量。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没关系……”   “猿飞佐助,如果我让你去帮宇智波斑,你干不干?”      柱间看着猿飞错愕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不是爱好权利的人,他只是想,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他只是想,去尝试着,相信那个预言是真实的。他能信任你么,宇智波斑?   忍者界新的秩序,又会是如何的存在?      “那我该怎么办?”猿飞终于平静下来,他看着柱间,目光复杂。   柱间耸肩:“去找妙木山,找到那个蛤蟆仙人。无论花费多久,无论过程多难,一定要找打它!这不仅仅是帮助斑,更是帮助整个忍者界。”柱间轻描淡写地把自己淡化了,但是眼底闪烁的光芒一直熠熠生辉。      去吧,去找到妙木山的蛤蟆仙人,去证实那个预言的内容。   然后……      柱间攥紧了手,长长的指甲陷入肉中,渗出鲜红的血。外面的事情一定比他想象的更惨,不然他不会被这样保护着。除了宇智波和土之国的战争之外,肯定发生了其他事情,和千手息息相关的……   建立新秩序。   柱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从古至今,打破旧的秩序,成立新的法规,是注定要经历一个漫长的黑暗和混乱的年代,比任何一个黑暗都要可怕,比任何一个光阴都要疯狂,才能把过去的东西碾碎的干干净净,然后在废墟上生出稚嫩的花。   在这样一个疯狂的年代,他的道路,到底能延续多久? ☆、第三十三章 局势   斑昏沉地从睡梦中醒来,眼前一片烛火昏黄:“水门,你还没睡?”   【抱歉。】水门声音里止不住的疲倦,在这个时候,他依然翻着那些情报,右手捏着毛笔点出一片墨迹,【我没想到宇智波情报的偏重会如此之强……】      水门揉了揉额角,这的确是他的失算。也许忍者实力并不会和几十年后有本质上的差别,但家族制度带来的短视和局域性却不可避免。宇智波的情报系统只重点关注火之国的几个大家族,国外的情报竟然呈现一片空白状态。当水门了解到,关于国外情况,宇智波居然依靠着流民的道听途说来确定国际环境,他瞬间对情报这方面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情报的处理也十分粗糙,这使习惯不打无准备之战的水门,不得不亲身上阵。好在他在封印班学习封印术式时,曾经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另一方面,整个宇智波因为受到袭击而人员受损,这自然也包括情报系统,这样一来,水门的工作量其实并没有多少。   但就是这样,也让水门花费了三个晚上才整理出一个大概。      这件事情,让斑极度不高兴。   因为宇智波的制度导致了这种低效率。      白天,斑参加家族会议——他现在依然认为这东西完全多余,即使有很多人在这方面对他含蓄地表达了不满;夜晚,水门借用斑的身体,处理情报,因为宇智波不允许外人介入这里。      斑觉得这个规定除了麻烦,没有任何正面意义。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些无聊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      【天快亮了。】水门吹熄了蜡烛,浅白的晨光飘落在桌子旁,白纸上,那那些边缘分明的黑字,浅淡的几乎融化在剔透的光影里了。   斑忍不住认真打量,那是写得工整的数字和片假名,每一笔,收笔都收得意外的干净严谨。      水门以为斑在好奇这是什么:【……很方便的数据整理法,以后有空,我会教你。】   金发青年平静地从斑身体里脱离出来,他低头整理那些笔记,然后从最下面抽出一张火之国地图。那上面标满了各色的记号。      水门把地图摊在桌面,然后在土之国和宇智波驻地画了三条线路。   一条从土之国途径草之国,然后进入火之国。   第二条从泷之国为出发点,绕过许多小国家,最后从田之国直击宇智波驻地。      最后一条,则是直接穿越泷之国。      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水门在推测两天秤他们攻打宇智波的线路。因为土之国和火之国并非领土并非直接相接,所以要大部队来到这里,就一定会要路过其他国家。   那么这个时候,他们选择的道路,也代表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信息。      “第二条不可能。”斑想也不想地摇头,虽然这条路看起来最方便,但是人多眼杂,如此长的路线要经过很多小家族,不可能没有风声露出来。   水门对这个断定不可置否:“其实我都觉得不太可能——泷之国虽然只是个小国,但是背靠大瀑布,自成一体(注①)。而草之国盛产感知性忍者(注②),这么大的一批力量毫无所知,才更奇怪……”      斑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宇智波位于火之国北面(注③),虽然称不上天时地利,但是想要直接来到这里,却只有这三条道路。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途径别的地方?      斑目光不由下移,西侧的五感幻术鞍马,南侧的日向白眼,南侧森之千手……   水门打断斑的猜测:“不可能,宇智波重点监视着几个家族,一旦有风吹草动,绝对不可能会完全不知情……”      除非宇智波的威名完全是个笑话。   斑扯了扯嘴角,对自己开了一个冷笑话。      水门似乎察觉自己口吻太过坚决,他的目光微微一动,躲过斑的注视,声音也柔和起来,慢慢地分析:“你的想法都很好,但是你忘记了一点——斑,你忘记了局势。”      “之前发生了什么?”   斑略一回忆,风魔被灭的惨案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而水门的沉稳的话语还在继续。      “风魔一族被灭后,它的残余忍者大多逃往了田之国。”水门握笔,轻轻在地图上点出风魔的逃往路线,“也就是说,最起码田之国本身的忍者格局会受到冲击。”      换而言之,因为混乱,而导致两天秤等族从田之国进入火之国,直接打击宇智波并非没可能。   斑的脸色变了。      “那么泷之国呢?想经过田之国,不可能不经过泷之国的!”斑忍不住低低咒骂起来。   水门平静地看着斑,眸子里一片深色的幽蓝色:“我想,你大概忘了一种可能……”水门手中的笔,划过一片深蓝色,把土之国和田之国连接了起来。      “水路!”斑猛地一敲额头,自己居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看出来。他下意识地瞥了水门一眼。   水门揉着额头,神色疲惫。   斑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对自己生闷气。      “……土之国的那些忍者当然是一个问题。但火之国本身也不太平。”水门谈起这些事情也不由惋惜,“你父亲并没有选择一个好时机——当然也有可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总而言之,因为宇智波受创,他……我们完全舍弃了风魔的驻地。”水门不自然地转换了人称代词,然后在宇智波旁边画了一块圆圈——那是风魔原本的地方。   斑顿时理解了水门的意思。   这么一大块肥肉,宇智波吐出的是不甘不愿,但是剩下的人,谁又能真心舍弃呢?      “两天秤他们,鞍马,日向……都对这里有意思。”水门指了指那些颜色各异的兵力调备,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们的部队成发散型,指向风魔以及……      森之千手!      “怎么会这样?”斑惊呼起来,虽然因为相互之间的敌对,宇智波对千手一向各种言论不堪入耳,但是高傲如宇智波,唯一能放在眼底的,也只有千手一族。   “火之祭坛。”水门提醒斑,“为了封印七尾,千手的主力根本就不在驻地里(注④)。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回来……”   更何况,经历了七尾打击的千手,是否还能维持火之国霸主地位,还是两说。      “当然,胜负还不一定。”水门从漩涡一族位于的小岛上拉出第四根线,整个地图呈现四方胶着的局势,“无论千手是否能及时回来,这个情况很快就会被打破的,而宇智波就是其中的关键……”   斑正想问其中的关键,水门神色一动,立刻躲进斑的身体:“有人来了。”      宇智波斑只好神色怏怏地哼了一声:“进来。”   泉奈偷偷摸摸地从门缝里钻进来,手上捏着一张火红的请帖:“哥哥……”   面对泉奈,斑心底再不痛快,也没法表现出来:“怎么了,泉奈?”      “空景的婚贴。”泉奈把帖子塞进哥哥的手里,“今天是他和那个叫做阿草的女忍者的婚礼,哥哥你是要出席的。”   “还有,绪夜要我问你……”      “外族进入宇智波是必须要联姻的。那个阿草其实是西川的人,如果不是空景愿意娶她,她是没可能进入宇智波的。”泉奈一字一顿地复述绪夜的话。   “绪夜要我问哥哥,哥哥你已经选好了那个波风水门联姻的对象了吗?”      今天早上斑已经受到了各种奇怪的打击。但是这个消息,终于让他失态得捏碎了桌子。   ……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现在,马上,立刻,他宇智波斑就要干掉这些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贴图: [img]http://photo.staticsdo.com/a1/38/45/16/88105-1548598548-8.jpg[/img] ①泷之国:位于火之国与土之国之间,被四个国家包围着。由很多瀑布组成,巨大的瀑布阻止了他国的入侵,其中一个大瀑布隐藏了泷忍者村。角都为泷的叛忍,而七尾人柱力也是出自泷忍者村。这说明在柱间时期,这个国家实力就已经不可小觑。 ②草之国的感知性忍者:草忍村的忍者(除了被大蛇丸炮灰的那几个下忍)只有绝和香磷(饿鬼道的能力源自轮回眼,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两者都是罕见的感知能力忍者,由此推断,草忍应该在感知能力有突出表现。 ③宇智波驻地的大致方位: 田之国位于火之国北侧,而终结之谷正处于那里。这个设定在本书第一章略有提起,并没有原著依据。 ④火之祭坛的大致方向: 千手和漩涡两族保持长期联姻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的地理位置应当相近,千手大约在火之国东南方。而原著中有一个细节——斑在离开木叶后,去了火之祭坛抓取了九尾妖狐,打算袭击木叶。但是却被柱间夫妻半路劫在终结之谷。 也就是说,火之祭坛应当比较靠近终结之谷,和千手几乎距离大半个火之国。 最近的568话中,九尾的真名叫藏马,四尾的真名叫孙悟空。火影恶搞同人和原著比起来,弱爆了简直。 怎么办? 我已经做不到用正剧的笔法来写火影的同人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在本文中写到尾兽真名的,我真心想捅死AB——要是后期发展是什么十尾是人类形态,其实就是六道肉身,或者宇智波斑就是六道转世,月之眼计划其实就是六道复活计划什么的…… 捅死AB不解释! (这里是被雷的风中凌乱的潮X,无视她的胡言乱语。) ☆、第三十四章 疑心   斑以族长的身份参加了婚礼。他虽然心里不痛快,却并没有表露在外面。宇智波在最近这段时间,天堂地狱失落太大——如此说来,这个简陋的婚礼多少有点除去霉运的意味在里面,也勉强宾主尽欢。   作为婚礼的主角之一,空景并未表示出太大的欢喜。只是他一向沉默寡言,也无人奇怪。倒是新娘眉眼间掩不住的愉快,配上一身雪白无暇的“白无垢”,显得如同茉莉一样含苞待放。   一黑一白虽然并不一致,但两人站在一起,反倒现出几分和谐之美。      斑瞅着这两人,突然就想起三个月前他错过的婚礼。不知道他父亲和绪夜站在一起,又是个什么模样。想到这里,斑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个女人。   绪夜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盘子里的寿司分给身边的小孩,浅浅地微笑着。几天没见,她似乎又瘦了几圈,在斑好的过分的视野里,甚至可以辨认出肌肤下面惨青的血管。      活该!斑至今依然记恨这人回绝了自己的邀请。在斑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心里,我邀请你是看的起你的观点根深蒂固,而他的首次发展部下首创——这让斑面子上格外挂不住。   他可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物。   “哥哥,仪式快开始了。”泉奈兴奋极了,小孩子本来就喜欢热闹的场景,更何况他曾经错过了上任族长的婚礼,这次就肯定要好好弥补回来。   “嗯嗯。”斑漫不经心地点头,想起泉奈最近和绪夜走的亲近的事情,原本就不高兴的心情更加抑郁——他有种所有宝贝都被人抢走的感觉。      敬仰和愤怒并重的父亲,死死护在身下的泉奈,还有想要并肩的……水门。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斑突然又想起那个关于入赘的规定了,忍不住地意动——他至今对水门那个时候的表情耿耿于怀,像风一样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风一样的飘忽不见。斑本能地想留下他,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也许,结婚是个很好的选择。   斑想起水门谈起他儿子鸣人温柔的口吻,拍手觉得也许水门日后生一个带有宇智波血统的儿子或者女儿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想法一出来,斑突然觉得宇智波的条条框框也有了可爱的地方。像水门那种性格的人,肯定是会为了家庭而留下来的——斑专心地盘算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属于典型的病急乱投医。      “……开始了。”泉奈嚼着龙虾含糊不清地说,虽然因为局势,和忍者本身的局限性,这场婚礼并不会像悠次郎那么隆重,但必要的礼节还是不会缺少的。为了方便,忍者之间的婚礼大多是人前式,只是他们不信神,而那个女忍者的身份没有资格进入宇智波的灵堂。于是,斑就前台代表宇智波的祖先们。   斑觉得这个决定蠢爆了。      虽然给足了空景面子,但是空景本人依然神色淡漠。就连夫妻双方之间的誓约都没有说多少话。   ——这多少让斑松了一口气,一对男女在他面前含情脉脉没休止地说些肉麻地话……光是想象,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会保护你的。”   “嗯,真好。”      原本这一仪式要延续至少五分钟,但是如此简单就结束了,倒是让斑忍不住吃惊了一下——空景一脸坦然,西川草也很高兴。于是斑想要开口的话就吞回去了。      太多的承诺并不能预示任何东西。   无言之中,便已足够。   斑无端地有些羡慕——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其实也拥有这种感情,这种嫉妒没由来,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仪式结束后便是宴会,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偏偏他又是族长,还要端着架子不能举止失态。斑顿时觉得非常无聊。   只是,这种无聊的状态很快被打破了。   空景对斑敬酒,然后告诉斑,他有东西要献给斑。      “……”斑愕然地挑眉。   空景面无表情:“您过来就清楚了……”他指了指屋外,表示那东西就在外面。   什么东西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斑一边唾弃空景卖关子的行为,一边又忍不住地好奇。他忍不住地瞥了一眼在一边吃东西的泉奈,泉奈立刻举起爪子吐字含糊地表示:“哥哥你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弟弟如此的善解人意——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认真端详,泉奈整个脸几乎都埋到饭盘子里去了,活像只撒欢的小动物。   ……至于这么狼吞虎咽么?他以前没饿过泉奈吧?      斑轻轻地顺了顺泉奈的背:“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泉奈抬起头露出大大的笑脸。但是斑不知道,就在他走出门的那一刻,泉奈脸上的天真全部敛去,深沉得不像个孩子。   空景注意到这一细节:“怎么了,泉奈少爷?”   泉奈眉头打结地瞅了对方一眼,然后就背过头不再看空景了。他伸出袖子把脸上的饭粒全部擦去,同时也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      “……都是坏人。”他喃喃自语着,轻得完全听不见,“哥哥,这里都是坏人,你要小心……不,泉奈,会保护哥哥的……”      ……      斑走出去,在几个下人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真漂亮……”当看见那柄大铁扇的时候,斑被它迷住了。虽然这柄扇子和镰刀的搭配和他旧的那套在外貌上差别并不大。但看见它的那瞬间,斑就知道,这个只能是他的。   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浑身的查克拉都隐隐颤动。      斑伸出手,紧紧地握稳了扇子和镰刀。   那瞬间,他只觉得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沸腾开来,那种可怕的耳鸣声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思维能力被完全剥夺。眼睛疼得厉害,如同两个可怕的力量想要把他的眼球扯成两半。   疼,好疼……      一股清凉的查克拉从眉心灌入,其中一股力量很快沉寂下去,另一股力量也随之平静——因为有先后的差异,斑很快就察觉的其中的区别。   他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那个显眼的护目镜。      “……水门你对这个形象有执念么?”   护目镜少年表情一囧,完全没料到斑一睁眼就是吐槽他。水门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斑:“擦擦你的脸吧,眼睛流血得很厉害……”   斑愣神片刻,然后接过手帕。   而另一边,水门还在慢慢解释:“……不是什么执念,原来的形象太显眼了。被那些影子里的人关注,做什么都不自在。——不过,斑,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斑含糊不清地哼唧,“眼睛莫名其妙地就疼得厉害。”他本想扔掉手帕,但犹豫一下,又放回了自己怀里。   “水门,你怎么过来了?”   “我感觉到你的查克拉在暴动……”水门回答得很平静,好像这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哦。”斑盯着水门的脸片刻,最后扭过头,看着手上的武器——虽然外貌平淡无奇,但是斑依然能感受到里面蠢蠢欲动的力量,牵动着他的身心。   他本能地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物会伤害到自己。      但玩意儿是空景给他的,空景不喜欢他在宇智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如果空景真的要杀他,要夺权,没必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论实力,论声望,斑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不是空景要害他的话……   另一股力量,是水门的吗?是了,水门一直在他身体里,要做什么都很方便,但是……不,水门不是那样的人……      斑几乎被自己胡思乱想逼疯了,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恐惧之心。他突然就想起在地牢里水门曾经坦言告诉他,水门会消失,除非他杀死斑取代斑的位置,所以……别再相信他……   别再相信他……   别再,相信他……      一双温暖的手盖住了斑的视野,然后斑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大概因为水门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你的眼睛又在流血了,斑。”   斑木然地扯了扯嘴角:“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水门有些奇怪。   “没什么。”斑推开水门,那个男人的瞳孔依然清澈,并没有半分阴霾在其中。斑是相信,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没有恶意,并不代表不会害人——斑强迫自己从那些胡思乱想中离开,他一边又一边地告诉自己,水门是特别的。      但是,到底是水门是特别的,还是他宇智波斑,不想失去波风水门?   斑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言语比行动更快:“水门,如果你要娶宇智波的一个人,你觉得谁比较适合?”      “哈?”水门那瞬间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当头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文,发现自己犯了无数白痴的错误。 比如,那个长老的名字我一开始设定为青梧,后面写着写着就变成了青木,我自插双目。 特此更正,我会把前面的都改回青梧,恩,就这样。 【网站抽的时候断更太久什么的嘤嘤嘤…… ☆、第三十五章 发展   “呃……”水门很快从错愕中调整过来,露出一个和往常无异的微笑。只是在斑看来,那微笑多少有不自然地成分在里面,“斑,联姻这个还是算了吧……”   水门拒绝了,只是口气很软,像是在哄小孩。   斑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话已经出口,理智告诉他,见好就收才是最好选择,但是感情迫使斑继续咄咄逼人:“水门,你知道的,这是宇智波的规定。我很为难。但是,水门,我真的很需要你。”   斑漆黑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水门,把他的心思完全透漏。   ——你答应过我的,要陪伴在我身边。      “……”面对这样的情况,水门本能地觉得气氛不对。他平静地看着斑,坚定而无畏,缓慢,一字一顿,“抱歉,斑,我也有我的底线。我永远也不会背叛她们的。”   他永远也不会,无论世间如何变幻,背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是,可是……”你明明承诺过的,水门,你想要违背诺言吗?   斑呼吸急促,难以说出完整的语句。   水门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在你身边的。不用担心。”      斑沉默了。他知道,水门说的是对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拼了命去完成他的诺言,但是,理智接受了,并不相当于感情也能愉悦。那种凉冰冰的挫败感,就像是冰冷的火焰,一点一点地从指间,吸走他赖以生存的温度,然后把他整个人都变成死人的冰冷。   ——那种感觉,似乎超过了小孩子无理要求在父母那里等到冷遇的伤心,坚定不移地向着更加微妙,更加可怕的情感偏移而去。      宇智波本身不重要,它所限定的那些条条规规更是浮云。   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他宇智波想要证明的东西,它其实并不存在。这样的想法让他的情感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控制。      水门发觉了斑心绪上的动荡,但是他首次没有安抚斑。表面上事情依然在他的掌控中,但似乎存在某种微妙的事物,让水门本能地觉得心慌。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他不知不觉地就丧失了挽救斑情绪的机会。   水门不是没有察觉到斑对他的那点小心思。   少年的城府太浅,那种夹杂着渴望的仰慕目光,已经把什么都透露给水门了。只是类似的神态水门见过许多,也未曾引起警觉。在他的认知中,他大概代替了宇智波悠次郎的父母身份,斑会由此产生依恋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起码,水门对于这件事情,他是乐见其成的——虽然不至于刻意加深,但也无意回避或者掐灭。      也正由于这种先入为主,水门最后还是处理失算了。小孩子一时兴起的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可以妥协,可以包容,却不允许触碰到他心底的疤,尤其是宇智波斑。   斑生气地扭脸,躲过水门的注视,他觉得自己奇怪,但又说不清那里奇怪。最后,他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嗯,我知道了水门。我回婚礼上去了……再见。”   这是斑第一次,主动离开水门。      这是在别扭?   水门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额角,他清楚斑别扭的性格,也尝试过扭转——但就像是当年他没能成功地把卡卡西的性格塑造好一样,这方面收效甚微。确切的说,他更习惯于领导者而不是引导者——如果当年他能做得更好一点,带土也不会成为卡卡西的心结了吧……   想到过往,水门心底止不住的失落,虽然一直在鼓舞自己,要做的更好,但实际情况总是让他后悔莫及。——虽然天赋异禀,但是水门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让他自如的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也许自来也老师或者三代火影大人在这里……   水门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水门心底消散了。他太忙了,为了帮助斑坐稳他的族长之位,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微不足道的过去了。   但是对宇智波斑却影响深刻。      而应该很紧张,实则很空闲——把事情全部交给使用了变身术的水门——宇智波少年,第一次拖着下巴开始思考各种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他要选择怎样的道路?   他要以怎样状态,来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      出于某种不可名言的心理,斑完全地把水门从这里面的思考中剔除出去。这让他分外高兴,似乎满足了一种变态的报复欲。当然,虽然这些思考最后往往都没有结果,但未尝不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但是这样的时间只持续了小小一段。      水门扔了一大堆资料给他。   斑看着这个消息发懵:“千手和日向打起来了?”   “显然。”水门叹了口气,刚刚得到消息的他,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置信。但事实如此,只能说,现实往往习惯于去刷逻辑的下限。   斑皱了皱眉头,日向是个比宇智波更加古老的家族。但是奇怪的是,宇智波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它——即使日向和宇智波一样,有着“眼”的血继。   这多少说明了白眼的日向一族在整个火之国,有多么闭塞,沉默,不引人注目。它就像是大道上的石砖,敦厚,平静,不动声色,却有着深厚的历史和可怕的重量。   ——真不知道千手是有多么倒霉,先惹上七尾那个恐怖的怪物,接着就碰上这种不能碰的战争机器。      斑首次没对千手的倒霉幸灾乐祸,他感觉糟糕极了。风魔,宇智波,两天秤,千手,日向,漩涡,一个又一个有历史有身份有实力的家族拉开了生死攸关的大战。现在的忍者界,就像是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稍不留意,尸骨无存。   这种危机感,说不出的压抑。   虽然以前也是战斗不断,但每一个家族都很克制,擦边球无数,却没有一次是真格——更不用说是生死存亡,感觉像是要把过去的一切秩序席卷殆尽。      “日向那边的消息太少了,不过有调查,千手的族长曾经在几个月前出现在日向领地的边缘,可能和这个有些关系。”水门平静地评价,“但是这件事,我们无法插手——必须先拔出两天秤。”   不然宇智波就像是绑住了翅膀的雄鹰,根本无法展翅高飞。      斑忍不住舔了舔下唇,他等水门这句话很久了。   宇智波和两天秤相互之间已经对峙了将近一个月了,双方就像是收敛气息的野兽,相互觊觎,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   “……我们没必要等下去。”水门解释说,“宇智波着急,两天秤只会比我们更着急——他们的根不在这里,他们一直在消耗着自己的实力,不像宇智波,后备可以随时接受补充。他们的优势只在于隐蔽,一旦暴露,这种优势就完全不存在了。”而且,水门一直没有想通一点,虽说火之国水土丰饶,但是也不值得两天秤如此苦心孤诣飘洋过海,去啃宇智波这块硬骨头。   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   除非有什么更大的,水门没有想到的,利益存在。      这种想法让水门忧心忡忡,但是他不会和斑说明。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他不希望会因为他的担忧,而生出糟糕的事情。   “但是。”水门注视着斑,“这次的行动计划,由你起草。”      半个小时之后,水门哭笑不得地把斑的计划书放进抽屉里——也亏他想得出来,宇智波族长做先锋。这孩子到底多想建功立业啊……      ……      最后的战斗计划,在双方都退了一步的情况下,达成了——宇智波斑参加战斗,但绝对不可以自己盲目行动。   斑对这个计划表示从心底的鄙夷——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么无脑的白痴吗?      “……那么事情就这样定了。”水门困倦地揉揉眼睛,最近他真的是累坏了。忍者界翻天覆地变化,落在典籍中,不过微不足道的几排字,但身处其间,才能明白时代的潮流是多么恐怖,不可违逆。   看见事情一切都确定了,水门也疲倦地回到了斑的身体里沉睡了。他现在越来越容易疲劳了,累了这么一回,他大概要睡上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而斑拿着计划表,把负责传递消息的忍者喊进来,把命令传达下去。   但是……   ……斑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笑了,手指忍不住扣在了铁扇子的扇柄。      他才不会老老实实地跟着大部队走呢!      出言反悔,这在宇智波斑心底还真不算过分,更和白痴无关——作为一个深度叛逆期的小鬼,他觉得老老实实听从才是迂腐的傻瓜。   虽然以他现在的年龄,说这些话多少有些狂妄的意味。   但是宇智波斑有这个自信。      他能够在这场战役中大杀四方。      水门也许考虑了方方面面,却忽视了宇智波斑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更何况这家伙一直在倒霉着,屡屡受挫,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   而两天秤就是最好的靶子。      斑搓着手忍不住傻笑,他眼睛里的三勾玉写轮眼不住的旋转,显示出某个浅浅的,奇异的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奋斗……吼吼…… 我觉得我比周更快多了,起码是两更一周【喂! ☆、第三十六章 势动   君御太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屋子光线明亮,印着墙壁上高悬的宇智波三勾玉状的族徽如同在隐隐晃动。隐约的一声猫叫,更添恐怖气氛。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君御太脖子后面寒毛乍起。但是想起自己的来意,他再度鼓起勇气:“长老,拜托了。”      青梧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他比青梧预料中的更加沉不住气——不过,也好,等真的到达了那个时候,他大概也没多少惋惜之情吧。   心里转过百种心思,但青梧表面上还是波澜不兴,如同入定:“少爷……虽然你已经被剥夺了宗籍,但还是让我尊称你一声少爷吧,这本来是你该得的……”   “但是,你想做的事情,却已经超过了你的本分,君御太少爷。”   青梧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君御太,他外表的确已经苦干如死木,但是那颗澎湃的强者之心从未熄灭。      君御太被青梧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是的,我想竞争宇智波族长之位,请您务必帮助我。”   青梧依然平静:“你太弱了,扛不起这个大东西,它可比任何人都想象的恐怖得多。”   “我没有资格,难道宇智波斑那个家伙就有资格吗?”君御太激动起来,他注视着青梧,眼底的写轮眼已经情不自禁地运转起来,“如果单说强弱,我自认为不比那家伙差,更何况……我觉得,我比他更有资格成为宇智波族长!”   “资格?”青梧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回忆到了什么事情,“你没有资格,而且忍者这种东西,也从不用资格说话——资本才是最实在的。”   “势力?实力?见识?领导能力?潜力?”      青梧的每一个词都让君御太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躲闪一下。老人最后敲了敲他的手杖:“宇智波斑有他父亲的班底;十二岁半开启完全的写轮眼,这可是只有空景的记录才能相提媲美;最近这段日子,他对战争的把握和掌控力,你也看到了……”   整个宇智波都不清楚斑和水门的具体关系,青梧在最后一条发出了错误的判断,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纵使没有这一点,宇智波斑也稳压君御太一筹。      君御太也冷静下来了,收起了写轮眼,但眼底一点精光依然让人难以忽视:“我知道,是的……但是,我还是比宇智波斑强了一点,只需要这一点……”   “我比他,要远远热爱这个宇智波!”   青梧的手颤了一下,君御太笑了起来,他知道,他赢了。      不得不说,宇智波斑对这个家族的感情,已经成为了青梧的一块心病。他不在乎成为族长的人是否强大,因为有整个宇智波可以成为他手中的利刃;也不在乎那个人是否谋略过人,那么大一个家族,要找几个聪明人并不难……   但是,没有和宇智波同呼吸共命运的觉悟的族长,不可取。      虽然感情上对斑十分不满,但是经过理智分析,青梧并不觉得这一点太过可怕,他太老了,老到足以见证无数不可思议的事物发生。   “呵呵。”青梧沉沉地笑了半声,手杖一举,指向墙上的族徽壁挂,“你知道,那是谁的东西吗?”      “……”君御太当然不可能知道。   青梧做作地摸了摸雪白的胡须:“那是鹰久的遗物,他送给他的未婚妻,作为订婚信物。”   君御太愣了一下,虽然隐隐觉得这个壁挂和宇智波的上层有关,却没想到是这么旖旎的事情,只是这样的开头,联系到事实,反而让人觉得格外落寞。   “鹰久是宇智波专门培养的接班人,我们在他身上下了不计其数的努力,最后才成功的把他塑造成宇智波希望中的模样……他是完美的……”谈起那个耗费无数心力的徒弟,青梧也不由放缓了语调,“对比起来,悠次郎和森三就被完全放养了,他们曾经的状态,大概就和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差不多。”   “……但是,他死的太早了。”      青梧起身:“君御太少爷,说实话,你那么恨斑少爷,大概不纯粹是因为你父母的死因吧……当年悠次郎族长下了封口令,只有我这个口风不严的老头子才一不小心就……咳咳……”   “……也许吧!”君御太咬住了下唇,“我很早就看斑那家伙不顺眼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两个人天生敌对,只能活一个!”      “吭哧。”青梧闷笑出声,向里屋走去,“命运?我不信那玩意儿……不过是借口,各种的,弱者,或者无能者。不过,我喜欢你这股狠劲。我会让你加入这次两天秤的突袭部队——危机和机遇共存,你也要证明,你能活下来。”   “好了,你可以走了。”      “……”   “怎么了?”   “那个未婚妻,和鹰久,怎么了?”   青梧愣了一下,目光奇异地瞅了君御太一眼:“她嫁人了。”   “……”   “所以说,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本。曾经,他们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呵呵。”青梧用手杖掀开了竹帘,进屋,声音因为隔了一层帘幕,而呈现出一种空洞感,“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不管他曾经有多好,不是吗?鹰久的未婚妻,现在活得很好。”   “……谢谢。”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君御太已经离去了。      而里屋,青梧坐下来。他面前的女人熟练地递过毛巾,给他擦手。   “喵喵……”碧眼的小猫敏锐地从两人之间穿过,来到一旁盛着牛奶的碟子旁,嗅嗅,却并没有食用,只是把身子卷起来,起伏的腹部发出低低地呼噜声。   青梧面无表情瞅了这只猫一眼:“绪夜,它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身边的女人身形一僵:“抱歉,父亲大人……”   “罢了。”青梧疲倦地眯了眯眼睛,他对悠次郎的这只通灵猫并不在意,只是不能理解自家女儿为什么专门把它召唤出来,“空景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吗?”   绪夜沉默地点点头。   “那混球的口风真严!”青梧低低地咒骂一声,他和悠次郎相互制衡十多年,几乎是最了解对方的人——青梧可不相信,悠次郎会死的如此毫无价值。   而且,那最后的战斗也有问题,掌控着刑讯部队的青梧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从附近的村民了解到,那场战斗,他们看见,有着巨大的,诡异的人像在活动破坏。(注①)   ——青梧几乎是想破脑袋,也没猜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那场战斗的唯一幸存者宇智波空景,也对那场战斗闭口不言。      这种信息的缺失感让青梧格外暴躁,他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两天秤出现了什么新的禁术?但是对方的损失惨重,让青梧打消了这种不靠谱的猜测。   唉,烦躁。      绪夜善解人意地轻捏青梧肩膀,力道适中,拿捏得分毫不差。她柔声安慰:“一切都不在父亲大人你的预料中吗?比如说,君御太依照你所希望的,去送死了……”   “哼。”青梧重重地把手杖砸在了木地板上。休憩的小猫猛地惊醒,整个身体乍起,示威地向干扰它睡眠的罪魁祸首呲牙咧嘴。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两人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青梧也平静下来,低低吩咐道:“关于族长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安排……君御太这种性格的人当然不适合成为族长。”   “那么斑呢?”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绪夜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说的好像两个候选人都要被否定了一样。那岂不是宇智波没有族长了?”      “两个?”青梧挑了挑眉,“不,是三个。我想推举宇智波泉奈。”   “但是泉奈他……”   “我知道。他太小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年龄小,所以才有无限可能——我也没打算现在就把他推向高位,现在的宇智波,经不起折腾。鹰久死后的兄弟之争,不是到现在还连续不断地影响着宇智波吗?”青梧慢腾腾地解释,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绪夜。      “绪夜,关于鹰久的事情,我很抱歉——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      绪夜手一抖,再也难以维持平静:“正如你说的,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不是吗?”她一字一顿地重复她父亲的字眼,“鹰久的未婚妻,现在活得很好。”   是的,她比任何人都活得更好。   无论是作为鹰久的未婚妻,青梧的女儿,悠次郎的结发之妻,稳固家族的联姻工具,宇智波的忍者,她都活得很好。      唯独不能作为自己,活着。      感觉不到悲喜的绪夜这样平静地想着,如果,这句话能到来的更早一点,也许情况一样,但心境却不同了。   但人生没有如果。   这个女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瘦弱下去,但是眼底的光,却日益旺盛,足以把她自己,燃烧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 ①很明显,那就是悠次郎的须佐能乎。 ☆、第三十七章 任务开始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部下了。”斑站在石块上,表情严肃地对下面的十个忍者说。为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专门换了一件新衣服,深蓝灰的布料,显得胸前的红白分明团扇图案越发显眼。配上新到手的铁芭蕉扇和镰刀,虽然有不尽如人意的身高因素,但是斑觉得,总体而言,他还是威风凛凛的。   自从滥用职权把自己调任为这个小队的队长后,他就无数次地脑补着自己在这个场合中,会说什么样的话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实往往比想象更狗血。   斑只觉得他牙疼。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君御太也在里面?      和君御太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同,斑对于这个死对头,反而意外的宽容——虽然这种宽容的背后,是狂妄的蔑视和高人一等。除了泉奈的事,斑对于君御太的感情大多是讥讽大于愤怒的。   但这个情况,是建立在两人其实干涉不大的事实上。      一想到这个刺头现在需要自己管教,更会时不时的唱反调,斑就忍不住牙疼。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允许斑表露太多自己的私人情绪。当看见领队忍者是斑时,宇智波君御太只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便抿着唇没有任何表示了。      于是斑心安理得地把对方当做了透明人:“我想,我是谁这件事情,大概不需要解释了。我也懒得做自我简介。我知道你们在接受这个任务之前,都已经了解到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心里清楚就好。”   “现在,名字,特长,开眼情况,还有之前的职位,依次报上来。”      “宇智波美秀,在五行遁术和医疗忍术方面略有成就,三勾玉写轮眼,曾经在医疗队从事。”   “宇智波太郎,暗杀术,三勾玉写轮眼,突击队。”   “宇智波……”   “……”   “……”      听完,斑暗自在心底倒抽一口冷气。虽然这一批人实力还未展现,但刚听到的信息就不由让人暗自心惊了:除了君御太的二勾玉写轮眼,齐刷刷的一片三勾玉。   这乍一听似乎并不太出奇。   但是宇智波的血继可不是大路货,许多人终身都未必能开眼。晋升到三勾玉,那是铁当当的上忍实力。除此之外,十个人里面有七个是来自精英齐聚的宇智波突击队。这样一想,剩下的两人(除君御太)无论如何也弱不到哪里去。      而中间唯一的一个女性忍者美秀,是医疗队的成员。在当时的忍者界,普遍认为医疗忍者稀有,但起到作用的时候,往往都已经到了战斗的尾声。只是,有着写轮眼这个天然作弊器的情况下,还把五行遁术作为擅长方向介绍的,不是傻子,就是天才。   斑不由自主地对那个女人多瞄了几眼。      除此之外,引起斑注意的还有两人,一个是一个突击队的宇智波悠人,自我介绍时擅长是探查;另一个来自青梧的审查部队,宇智波七海,特长是拷问。      毫无疑问的精英配置和几乎全能的人员规划,说实话,这样的搭配,几乎能完成各种不可能的任务了,这让原本有些玄的任务顿时丧失了原本的挑战性——这一点,让斑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每个人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的势力。也是一双双有着不同意义的目光,在注视着他,打量着他,评估着他。      压下纷乱的想法,斑把思维拐回正道。他又不是心心念念都是权利的人,那些东西还不如提高实力更能吸引斑:“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宇智波的主力会兵分两路正面截杀两天秤的助力积土和上水流。而在这次‘断根任务’中,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绕过大战场,到达田之国,直接毁掉负责补给的……船坞?驿站?据点?反正就是那种东西。”   “在此期间,我们没有补给,没有救兵,只有我们自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明白没有?”   “明白!”   “那好,现在解散,我要求半个小时后我们可以出发。”   语音刚落,忍者们就消失在原地。斑摸了摸冰冷的镰刀手柄,冷冰冰的触觉让他心里发憷,但更多的是即将见血的跃跃欲试。      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抽出武器施展一番。但是草地上的人影让斑打消了这个想法:“君御太,你怎么不去?别到时候拖后腿?”   “……”君御太瞥了一眼斑,第一次没有面红耳赤的和斑争论起来,只是刻意地避开了和斑对视,拍了拍忍具包,“我带了空间卷轴,不需要再回去一趟。”      “哦。”斑撇撇嘴,虽然完全不信君御太是毫无理由出现在这里,但是背后的纷争斑完全不想去理会——这种烦人的事情交给水门就好了……   ……水门。      斑眼底浮起阴霾。   “你在想那个金发的男人?”君御太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斑手指一抖差点抽出镰刀把他劈了。   “……那又怎么样?”斑的眼底浮起杀意,他和水门的事情他是完全不允许别人插手的。      “只是觉得好笑。”激怒斑,对君御太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宇智波的人做事,似乎总是和理智脱节,“一边不允许别人质疑,一边自己却在怀疑。没见过这么双重标准的!”   我爱怎么想关你屁事啊!斑正想着回骂回去,突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没见过比你更喜欢把心里活动放在脸上的,担忧,鄙夷,轻狂……啧,你是在演话剧么?”虽然君御太尝试表现的很淡定,但是他现在的幸灾乐祸,无疑暴露了本性。      “你!”斑忍不住愤怒,三勾玉的浮现在一片殷红之中。但是他又强制地把躁动的查克拉压制下去,因为很多人回来了,“大家都到齐了么?”   十个装束各异的宇智波忍者对视一眼,齐声道:“是!”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斑裂开嘴露出一个狂妄的笑容,看着众人依次出发,他忍不住看了君御太一眼。      你要敢在任务的过程中干扰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比死亡更恐怖。斑无声地对君御太做口型。   需要人担心的是你吧,宇智波斑。君御太学着他的动作。      毕竟不是每个家伙,都有着严重的心理问题的。   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犹豫,猜疑,彷徨,恐惧,唯独你不可以,宇智波斑。因为任何一丝动摇,都会把你掀入万劫不复的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这文写的越来越热血了是怎么回事【喂,真的有吗? ☆、第三十八章 开眼(上)   时已入秋,曾经一片青葱的树林化为一片萧索的枯黄,风声空洞,让人觉得凄寒之意入骨。宇智波一行人坐在树下小憩,有条不紊,几人休息,几人侦查。宇智波斑坐在中心位置,眯着眼睛憩息,平复之前因为调动大量查克拉,而引起的气息不稳。   宇智波美秀走过来,把烤好的兔肉递给斑。   “唔,谢了。”斑心不在焉地啃了一口,脑子里却反复揣摩之前的战斗。哪些东西是可以简化的,哪些动作是需要保留的,战斗的判断,时机的选择,这些都和战斗力息息相关。开启了三勾玉写轮眼的斑,已经有了问鼎高手的资格。   他缺少的是经验,还有时间。斑很清楚这一点,只能争分夺秒地去糟粕存精华,让自己往强者更近一步。      不得不说,也许其他方面斑很失败,但是在战斗这个领域,他是毫无争议的天才。从到达田之国后,这一批人就陆陆续续挖掘了三条补给线和十几个补给点,斑一马当先,一路放火烧山,他比常人更加充沛的查克拉无意在这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   一开始,大家多少也对斑霸道不讲理的进攻方式有所抵触,但毕竟身份有别,除了默默给斑擦屁股,也没有生出任何事端。连一向热爱和斑对着干的君御太都默不作声。   但是,很快,大家就从被动变成了主动配合斑,这个少年就像是每天都在蜕变,化茧成蝶。   乱世出英雄,不知是乱世塑造了英雄,还是英雄塑造了乱世。      “呼……”调息完毕,斑舒了一口气,转眼,却发现那个宇智波美秀依然站在他旁边。大概是看护,作为一个医疗忍者,她有义务来照料这里最小的忍者。斑没有在意,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对照着那几条补给线的终端。   看来那个船坞应该就在那里了。      斑五指一卷,把卷轴收回怀里:“美秀,七海还没回来吗?”   美秀摇摇头。   “一切正常,我遇到了几个逃漏的小鱼,顺手清理干净了,所以才回来完了。”七海木然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解释道。   “那种掀不起大浪的东西不用管。”斑沉声说,眉眼里多了几分沉稳。之前,在宇智波斑清理那些据点时,漏网之鱼就不少,斑也懒得理会——他原本的任务也只是清理干净那些补给线而已,对于小虾米他提不起打兴致去清理。   斑也相信,这些忍者不会再有机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那么全员集合……”斑吹了声口哨,但是他的话被七海打断了。七海俯□,借用身体掩盖,递给斑一个苦无,“这是什么?”   斑接过苦无,苦无的手柄上缠着一个符箓,还有几根透明的丝线。   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是风魔的东西……”      “敌袭!敌袭!”一声惊呼之下,还坐在原地的忍者刷的一下跃起,兵器相交声。斑的写轮眼随之旋转而成——太大意了,居然被敌人伏击了。      “土遁·土漩涡之术。”这回连斑都不能淡定地坐在原地了,刚跳出一个奇怪的剪刀的袭击,就迎面而来一个用线绳捆绑着的苦无。   “铛!”这是苦无被击落的声音。美秀护住了斑。斑皱了皱眉头,不太习惯被这个人保护。      “看来和情报一样呢!”一个面容丑陋的风魔忍者看着场中的情况,木然丑陋的唇裂开了。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忍术,整个人都如同泥土一样裂开了,然后,一个曼妙的女子走出,背负查克拉凝结的四条蜻蜓翅膀状羽翼。   “这是什么奇怪的术?”在斑写轮眼的观察下,这个女子的查克拉成喷泉状呼啸而出。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铁扇,火遁瞬间施展:“火遁·豪火球之术!”   那个风魔的女子却如同没有看到一样:“即便是要耗尽一生,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蜻蜓忍法·歌唱者。”   她的四条翅膀随即化作查克拉的洪流,向斑袭击而去,势不可挡。豪火球之术在半空中挣扎片刻,便烟消云散了。      那巨大的攻击事态持续了将近十秒多钟。女子翅膀一抖,然而她却几乎支持不住自己的体重,半跪在地上:“总算,总算为族人们……他们应该可以安息——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原地的两人几乎毫发无伤。只是那个女忍者捂着右眼,似乎眼睛疼的厉害。斑的目光有点茫然,似乎还没从九死一生中回过神。   而美秀已经愤怒地回击着对方了:“你以为只有风魔才有隐藏的禁术吗?从现在开始,在‘伊邪那岐’的作用下,你们的攻击都不会起到作用的。”   “什么?”   “你太大意了。”斑平静地说,手起刀落,任凭鲜血溅了自己一身。      风魔女子软瘫在地上,她容颜极美,如枯萎的昙花一样让人哀婉。大片的鲜血蔓延,她怨毒地盯着斑:“你们宇智波总有一天会步上风魔的后尘的……咳咳,你也活不长,兵笃大人一定会……而且,你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叛徒……”   斑镰刀挥过,把这个美丽女人以她的嘴为分割点,直接劈开了她的脑袋,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离间计,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因为斑从未相信过宇智波的任何人,除了他弟弟泉奈。      战斗在一边倒的情况下很快结束了,虽然风魔的人数不少,但是他们的攻击套路早就被宇智波烂记于心。连最后的困兽之斗都显得尤为可悲。   斑平静地看着最后的屠杀,他喜欢热血沸腾的殊死之战,对于一面倒的战斗,提不起任何兴致:“美秀?”   “在!”美秀松开捂着眼睛的那只手,她的右眼紧紧地闭着。   “你表现的很好,从今以后,从原来的职位调出来,你直属于我的。”   “是!”   “你可以起来了,以后你有权利在已逝的族人里,挑选一只新眼睛。”斑多少也猜到了这个禁术需要用一只眼睛作为代价,他想了想补充道。另一边战斗已经结束了。斑转身吩咐大家收拾一下,上路,却瞥见君御太看着他欲言又止。      斑皱了皱眉头,再回首时,君御太那家伙又和七海低低地搭了几句话,距离太远,斑也听不清。      ……      “她失败了。”冷清的少年声音冷冷地指责。   “……”中年男人面容戾气地看着这个在他的地盘上指手画脚的人。若不是这个人能带来他需要的情报,他早把这个家伙扔进地牢里剁了,“这不是她的错,我知道她一定是尽力了——反倒是你……”   男人冷笑一句:“完全没有透露关于禁术的事情,害得我的族人白白牺牲。”   “伊邪那岐的确是我族的禁术。”黑发少年皱了皱眉头,“的确有着颠倒现实虚幻的作用——但你们也太垃圾了,那个术是禁术,用一次就要瞎一只眼睛,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十几秒。”   “连十几秒都撑不过去,也好意思明说自己是强者?”少年的冷嘲热讽溢于言表。      “你……”几个冲动的风魔忍者想要给这个少年一点教训。但是中年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君御太,这次的确如你所说,是一个杀死宇智波族长,重创宇智波的好机会——但是我们凭什么为你效命?”   “因为你们没得选。”少年冷冷一笑,舔了舔下唇,树荫笼罩下的他,就好像一个阴毒的魔鬼,“风魔兵笃,你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他手指往下,指向地面,“——就像现在,像个蝇蛆一样东躲西藏,不敢见人,守着复兴风魔的愿望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继续阴暗地活着。”   “第二条,”少年手指朝下,指着秋日里看起来无限宽广的天空,“放手一搏,不成功就成仁。一个机遇就放在你们面前——当然,等到那个时候,我也会是你们敌人。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选择权在你,不在我,怎么可能是把你们当做工具呢?”少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宇智波斑马上就要到达那个船坞了,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自己把握……当然,有可能,我会为你们创造机会的。”   说完,少年就解开了影分|身术,消失在原地。   而兵笃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块空地——刚才那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完全不是刚刚走入战场的小鬼,而是玩弄人心成为习惯的拷问者。   这个感觉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不管怎么说,那个自称君御太的少年说对了一点,他别无选择。      ……      远方,位于队伍最后的七海身体一震,然后垂下头,掩盖掉自己眼底锋芒。      ……      “你真的觉得风魔的人会在船坞那里伏击我们?”美秀皱了皱眉头,她脸上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掩饰她失明的那只眼睛。   “我只是这么猜测。”斑抿了抿唇,他有点想找个人来分析,水门这次沉睡的时间格外长,而这个美秀——不知道她装傻,还是真傻,直接把斑的问句当肯定句,最后斑也只好含糊过去了。   近了,离目的地更近一步了。   斑握紧了镰刀,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      三天后,斑率领着宇智波的忍者来到了船坞。正值下午,阴雨天气,并不是适合火攻的时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斑也不想等着两天秤反应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攻打的过程就格外艰难。十人,对于这个担负着最后支撑之处的船坞而言,还是太过捉衣见肘了。   斑无疑是面对着有史以来的最大挑战了,在人人自危,火遁也难以发挥自身威力的情况下,他只能依靠写轮眼。   “咔嚓——!”斑用镰刀打掉一个苦无,长长的铁扇直接劈了过去,被轻易地支架住。宇智波少年几乎是费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手不至于发颤。   在力气这方面,年长的无疑比年幼者更占便宜。      他……他怎么可能输在这里?   斑和那名忍者对视,斑清晰地看见那名忍者目光一时茫然。斑手上用力,瞬间劈斩下去。   “呲啦……”血肉被撕裂的声音,那名忍者倒了下去。斑还在喘气,他本来想直接斩断这名忍者的头,但是身体使不上力气,最后斜斜地劈。好在伤到了肺叶,这名忍者也活不了多久了……      “唔……”斑忍不住捂住眼睛,那瞬间,眼睛疼得厉害,他知道这是在警告他用眼过度。只是,现在还不能休息——   “轰隆隆……”突然,一个忍者架着斑从原地跳了出来,巨大的水流喷发而出,几乎吞没了整个地面,木质的支架被破坏殆尽,船只被冲走,唯留下浩浩荡荡的水光。      雨,下的更大了,仿佛都染上了血腥的红。斑觉得自己身子黏嗒嗒,说不出的难受。他转过头:“君御太,是你。”   “是我。”君御太咳嗽了一下,跳到木屋之上,但那些木屋很快也在激烈地对抗中破碎,“现在都在拼忍术,大家体力都不多了……”   他扯了一下斑,让对方不至于滑下去:“宇智波斑,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就算是……”   就算是什么?   君御太没有说下去。      “已经到了尾声了么?”斑忍不住瞥了君御太一眼,对方躲闪了一下他的目光,“那也就是说,如果风魔要出现的话……”   “太郎,七海,悠人。”三个人脱离了战线,站在了斑面前。   斑又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觉得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几乎达到了顶峰,眼睛疼痛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斑觉得他手中紧握的武器几乎烧起来了,疼得他半条胳膊都没了知觉:“你们情况怎么样?”   几人对视一眼,太郎站出来:“查克拉消耗了四五层,继续战斗没问题——只是战斗太混乱,没有办法检查是否有敌人靠近。”   “这个无所谓。我只关心——如果真的有人伏击的话,你能不能做到对为首者的一击必杀?”   太郎点点头,毫不迟疑:“能。” ☆、【番外·新年贺文】因为卡文而提前到来的……      床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被子被拉开,浸入一丝丝的寒气。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习惯性地伸手搂住床边人的腰。   “怎么了?”水门问,他大概也没清醒,嗓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   斑嘿嘿一声,用头发去蹭水门的背。   “噗……别闹!”被斑这么一折腾,十分的睡意醒了九分,水门拧了一把斑的脸,“今天可是新年,我专门给鸣人准备了礼物……”      斑瞬间就脸黑了。   天知道,他是有多好的定力才克制住自己没灭了水门和玖辛奈的那个小孽种的。偏偏水门还觉得鸣人挺讨喜,整天像个宝贝一样的天天挂念着——喂!什么时候来个boss把那个金毛小鬼灭了天下太平?   可惜有最终幕后boss坐镇的木叶,似乎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势力敢招惹。   尽管斑一直在心底默念其实如果他放水的话鸣人还是有可能挂掉的……不,也许是鸣人他老爹给他挡刀子……那还是算了吧。      “不准去。”斑双手用力,困住水门。   “安啦安啦……”水门揉斑的头发,虽然现在的斑属于奔四的老男人,但是这一头直发还是意外的顺溜,“我和鸣人都分别那么久了,我几乎错过了他的童年……我想补偿他一点有什么不好吗?”   更何况我俩在一起的事情貌似给这只热血小强打击不小……水门意味深长地瞥了斑一眼。   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起还好意思称为忍者。斑在打击鸣人方面向来不计余力。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水门最后还是扭脸了。      所以说脸皮薄不想和老婆儿子吵架什么的男人是最憋屈的了。      ……      别扭的斑爷无视水门的劝告,拒绝和某个儿控上身的男人一起出去丢人现眼——他偏激的性子被水门花了大工夫扭过来了,唯有别扭这项依旧让水门淡疼。   最后金发男人裹着围巾棉衣自己出去了:“我真的走了?”   “还不快滚!”   “我真的走了……”   “你敢走我就把头发全剪了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喜欢的……我擦,波风水门你这混蛋你居然真走了!”   门外的男人听着里面的咆哮忍不住眉眼弯弯。水门可不相信每天都用飘柔护理的·就为了让他每天晚上摸起来感觉舒服点·的白痴真的有勇气一口气全剪了……   ……他真以为水门是喜欢长发的手感么?   傻瓜蛋,那是因为他是长发啊……      ……      确认水门真的走远了,斑一咕噜就从床上爬起来了,直扑枕头底下的无线电:“喂,我找富岳那个娃娃……”   “斑大人……我父亲一早就和母亲一起出门去祈福了……”   “鼬?”斑挑挑眉,这个少年总给他一种空景转世的怪异感,不过大难当前,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关于佐助那事儿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对面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三天前,佐助就已经去水之国泡温泉了,已经可以肯定佐助的队友偷偷摸摸跟着去了……”   “干得漂亮!真不愧为宇智波。”斑勾起嘴角。   对面又是一片诡异的沉默:“……斑大人,祝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斑挑了挑眉,天知道他为这天准备了多久——绝对!绝对不允许鸣人那个死小鬼,来占用他宝贵的水门的时间。      ……      远在水之国,鸣人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什么人!”舒舒服服享受温泉的佐助突然背脊一凉,他一转头,就看见某个刻意的金毛躲在岩石后面——这个混蛋。不用猜,佐助就知道是谁。   “鸣人你这个白痴……”佐助扯了扯嘴角,在‘滚出来’和‘你什么时候和自来也学了那些奇怪的东西’中间犹豫片刻——但很快他旧不需要犹豫了。   一个漂亮的双马尾裸-体少女跳出来:“其实佐助我只是迷路了而已你不用在意的……?~”   “咔嚓!”这是青筋断裂的声音,“鸣人你到底搞什么鬼你给我站住!”      ……所以说,大冬天,温泉裸奔什么的。   鸣人表示他不是故意踩到积水然后仰天栽倒扯掉某人用来遮X的那块布。   佐助表示他今天一定要杀了某个活宝。      ……      鸣人不在家。水门问了好几个鸣人可能在的地方,却都没有收获。   但是水门意外地在一乐拉面馆遇到了一个熟人:“新年快乐,泉奈。”   “新年……快乐。”泉奈依然带着那个宇智波三勾玉的面具,低着头,默然地用筷子搅拌着底汤,“水门,你没和我哥哥一起出来吗?”   “他还在赖床。”水门纠结片刻决定不把今天早晨两人吵架的事情透露出去,“不过话说回来,很久都没有看见你了……泉奈,你不用躲我们的。”      “……”大段的沉默。   “你哥一直最疼你。”   “呵。老板,结账。”泉奈站起来,一眼也不曾去看水门,“我没怪过你们。”   水门愣了一下,笑呵呵地去揉泉奈的头发,好像泉奈仍是那个屁颠大的小孩子一样:“那还不快回来。”   泉奈在面具底下发出一声古怪的声响,听不出是什么:“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敢面对哥哥。说来很荒谬,水门,我无法确认他真的是我哥哥……”   “……”水门沉默地找手打大叔要了杯水,递给泉奈,但泉奈拒绝了。水门能理解他:任何一个思维在正常范围内看到自己热爱效忠的哥哥出现了过去和现在两个版本,还因为理念问题对掐起来,最后干净利落地一个干掉了另一个。   是个人都会压力山大的。   更不要说紧随其后在五影面前劲爆的表白了。      “……我总觉得我能帮助哥哥,但到最后总是哥哥拯救了我。”泉奈面朝水门,水门不确定他笑了没有,“如果有一天我能自己想明白的话,我会回来的,一定。”   “这真是个好消息。”水门忍不住笑了又笑。   真是印证了一句老话,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水门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挤庙会给斑买一点好吃的,比如豆皮寿司什么的——虽然结果肯定会是光明的,但是哄斑这个过程……算了,对此水门不想再说什么了。      ……      回到家后不出意外看到裹成一个馒头的斑。   ……具体过程暂略——反正你问两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有结果的。一个不小心问错人还可能被杀人灭口。   等到两人折腾好自己,携手出门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了——虽然冬天的太阳也暖和不到哪里去,但是水门明显心情很好。斑依然在别扭,一步三拧……   不管怎么说,两人顺利出行了。虽然因为曾经的那个斑做出的某些事情,导致行人退避三舍还是不可避免的。   斑打了个喷嚏,把身上的狐皮大衣裹的紧了一点。严格来说,任何一个忍者都有着可以抵抗严寒的体制,更何况斑还是有着天然优势的火查克拉属性。   但是每一个碉堡的人,他都有权利做点与常人不同的举动,比如这个时候,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用“你冷吗?”的借口去握住水门的手。   水门手一顿,然后更用力地反握住。      路上的行人表情就像是看见世界末日,黑白两道的最终boss握手言和相亲相爱……好吧,现实貌似更骨感,该干了他们都干了,不该干的也差不多了。   “我们去祈福吧!”望着人山人海的神庙,水门蓝眼睛闪闪发光。   “……好多人。”斑郁闷地缩缩脖子。昨天他和水门也是挤夜会去听那108声除夕夜钟,结果人太多走散了,斑郁闷得好想大开杀戒去找水门——但是一时痛快的后果肯定就是水门再也不理他了。   斑很憋屈。一个人立在神庙的顶头冒充金鸡独立,然后,另一个人影跳上来,遥遥相对,微笑。夜空无穷,时间无限,往下是人声鼎沸繁冗人世,往上是繁星闪闪钟声空荡,世界何其之大,纵然要扭曲它,也要使这两人相逢于一点。      ……   “唉,斑,醒醒。”水门又拧了斑的脸一把,把这个发傻的家伙从自己的思绪里拉扯出来,“我说,斑,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没有。”这是斑认真思考过的结果,“虽然很想抽柱间那个混蛋一个耳光,也很想灭了宇智波让那一群混蛋知道背叛的下场……拎着泉奈的耳朵骂他脑子进水(远远的某个人影一僵),还有昨天晚上的荞麦面做老了……”   “但是,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水门冷冷一个眼刀杀过来——你有操心过吗?   斑理所当然地瞪回去——你没看见不代表我没有做过?   好吧。——水门认输,他是好人从不发生家庭斗殴——我们去初诣吧,刚好算算这一年的运气。      求签的人很多,这个时候就不会有人在意你曾经是上任火影或者超级大boss,最后两人艰难地从队伍里爬出来,站在神官面前。   许愿啊……到底什么愿才好呢?   另一边的水门双手合十,表情虔诚,两鬓金灿灿的丝发垂落,衬得他越发肤色洁白。斑捅了捅水门:“你许了什么愿?”   水门皱了皱眉头:“这个不能说的。”   “连我也不能说吗?”斑明显不满了。   “好吧,我希望今年能抱上孙子……孙女也行。”   “……”   “怎么了?”   斑到底该怎么说才能不残忍地戳破水门这个天真的梦想……不过话说回来,斑终于想到他该新年许什么愿望了:希望鸣人这个小混蛋绝对不会追到宇智波佐助。      “抽签啊。”水门笑眯眯地捏着属于自己的签,打开,失落,“哎哎,居然是中凶——看情况今年抱孙子的希望很小了……”   真抱歉宇智波家的男人没有生儿育女的能力。斑不动声色地瞥了水门一眼,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签——他觉得这至少是个吉,才能证明鸣人这一年悲惨的命运。      “啊,居然是大凶。”水门有点吃惊,没想到斑的运气比他还差,“你倒霉的话,我陪你好了。”   虽然很感动水门的态度,但是……这意味着什么,鸣人那小子可能在今年把佐助追上手——别开玩笑了。斑随手就把签烧掉了:“这玩意儿都是迷信,迷信!”   “噗!”水门笑得很欢。   “不准笑。”斑恼羞成怒,随手抓起一滩雪,就往水门脖子里塞,被水门敏锐躲过。      ……      打闹了一阵,累到是没有,只是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按照习俗,现在可以去熟悉人的家里拜年。水门可以去的地方挺多,不过估计那些人都不会欢迎斑,于是水门也干脆什么地方也不去了。   所以斑觉得……定居木叶,真的是他活该。      活该在这个热闹的时间两人坐在一乐拉面无所事事。这个时候就需要学会给自己找乐趣。斑点了一杯果汁——水门不喜欢他喝酒:“唉,伙计,你们今天也不休息吗?”   “……”   “这么憋在门缝里挺痛苦的,对吧。”水门好笑地看了斑一眼,而对方仍在兴致勃勃地调笑监视他的暗部。   “……”   “有加班费吗?没有?你可以去告上层没有依照《劳务法》。”   “……宇智波斑。”对方终于破功了,“老师……”   水门抬了抬眉,他虽然察觉到背后一直有人监视,却没想到是熟人:“卡卡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猫脸的暗部忍者从门后走过来,大摇大摆地直接坐在两人中间,掏出小黄书就开始阅读——完全忽视了斑杀人的眼光,“我以前可从没想到过老师居然也有这么冷清的时候呢……以前都是各种聚会,然后老师总是最耀眼的那个……”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被逼的。      “我觉得还好。”水门明智地打断了卡卡西的话,再说下去他会怀疑这个徒弟能否活到明天,“倒是卡卡西,成为上忍了,忙得都不见人了。”   “五村联合,建设时期,忙点也是正常的。”卡卡西似乎很想找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态度,但悲剧的是,面对水门的脸,他还真没法吊儿郎当起来,最后只好转话题了,“自来也大人出新书了……新年特别版……”   “真的?”水门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本来就喜欢读书,而自来也正是启蒙他读书的第一人。   “嗯。”卡卡西点头,在身后杀气狂飙的情况下,他也做不出更多的动作,“新书,《亲热天堂之活色生香新年特别版》还附带插图……”      “啪啃……”斑拖着水门走远了。   卡卡西犹豫了两秒钟,在老师的安危和自己的安危中——最后他还是决定回家看书了:老师的话,顶多贞洁不保;他的话,绝对性命不保。   咦,你说什么暗部的任务?   别开玩笑了,今天其实他放假。      ……      “斑……”水门一点无奈地看着斑跑得飞快的身影,身不由己地被他拖着也跑得飞快,“只是叙叙旧而已。”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吃醋太多被酸死的。   那也要看是哪个混蛋让他操心啊!斑无声瞥。   ……喂,你之前说的操心不会是指这个吧?   ……   这诡异的沉默是怎么回事?喂,斑!      最后,两人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离木叶挺远了,只能远远看见哪个标注着“火”的大门。   不过不得不承认,斑还是有眼光的。虽然小山坡其貌不扬,但是视野开阔,淡白色的天空一望无际,和银装素裹的大地相映成辉。日光苍白,渐渐西沉。冬日的天,总是黑的格外早。      看着斑整个人都躺在地面上,水门也走过去,和他并肩一起。   “新年快乐。”   “嗯,你也是。”水门靠近了一点,整个人都枕在斑的胳膊上,“斑,不高兴?”   “我哪儿敢啊。”斑声音很低,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清楚怎么才能戳中水门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我只是总觉得,活得有点不踏实。虽然一直觉得做出的事情,绝不后悔,但是……还是……”   水门的手安安静静地扣住的斑的手——当年他是从未来穿过来的事情东窗事发后,斑失态地扯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水门重头到尾都恨他,都抱着想要同归于尽的想法在相处的。那时候他怎么回答来着?   是,宇智波斑,我恨你,一开始就是。   斑狠狠打了水门一拳,水门没有躲。那个时候的水门以为,一切都完了。   但他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局——斑拐了扉间,逼二代火影给他做了一个时空转换器,斑和水门重返未来:“如果过去是已定的话,那么我就把未来改变给你看。”他们回到了被蝴蝶效应过的未来,面对被秽土转生的自己,斑最后还是成为了胜利者。   “是啊,水门,你知道吗?我也恨你。”如果没有逆转时空的这一步,一切都应该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转——水门暗杀斑失败,导致斑开启了轮回眼。而无法承受轮回眼力量的斑将会不久后死去,把意志托付给泉奈。终有一天,他将复活,并且将这个水门誓死保护的世界毁灭殆尽。   两个斑的斗争,几乎代表着两个命运的争斗。   “我知道水门不爱我,他的眼底只有这个世界……但是,我绝不,重复和你一样的命运!”      ……   斑在扯水门的脸颊,就这么一会儿,天就全黑了:“想什么呢,水门?”   “没什么。”水门摇摇头,“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你还记的么,斑,以前你还小的时候,你父亲再婚,我们也是在这样的山丘上吹风。”   “呵呵。”斑笑了笑,那个时候,他连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他可以和水门亲昵如斯,“水门,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如果是现在的话,你爱不爱我?”   “我……不知道。”水门的目光也散开了,投向空无的远方。      到底该怎么表达呢?   水门能确定自己是爱玖辛奈的。但是他和斑之间……那是一种,和水门玖辛奈完全不同的,情感。如果说爱也有两种形式的话,那么水门敢承认。   他爱斑,远比玖辛奈更加深沉晦涩复杂。   但是水门还不敢确定,这是个带有魔力的字眼,一旦说出,会对生活产生更加深远的影响。更何况,他不想用还不能肯定的事物,来博取斑的欢喜。      “呵呵,没关系的。”面对水门的沉默,斑翻身,印下一个深深的吻,“新年快乐。”   “轰隆隆……”随着一声炮响,漫天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夜空,在这个漆黑深邃的世界里,那是太过绚烂的色彩,大地沉寂,远远的几个零星的湖泊映出淡淡的虚无的倒影。对视的两人的虹膜上,都流淌的飞扬的流彩。   “喜欢吗?水门,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还好。”   “你的呢,礼物礼物。”斑搓手。   水门侧脸,耳尖都红了:“呃,这个……其实,斑,我们回去之后可以打牌。”   斑看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扑克牌,突然就有了一种跪地的冲动——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果然是小说骗人么,以后再也不信自来也了,回家后那本瞒着水门买的《亲热天堂之活色生香新年特别版》一定要烧掉!烧掉!      后记:   “……斑你想那个啊,好啊,打牌赢了我一局就好了。”   于是某间房子里,两个主人坐在床上打了一天的扑克牌,度过了他们的新年第一天了。   清晨,阳光熹微,水门收拾着一床的扑克牌,笑着问:“饿了吗?我去准备早餐。”看着起身的水门,几乎整个人怨灵化的斑,愤怒了。他饿狼扑食地扯着水门把他扑倒在床铺上。   ……   然后,斑发现,他早该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的产物,完全无逻辑无想法的东西,连笔法都不顺的玩意儿。大家不用留邮箱,我是明目张胆的拉灯党。 后面发生什么我根本就没写呢! 老实说这个就是正统的结局,但是现在写的……好吧我自己也觉得我写的各种苦逼。 总而言之,如果这个苦逼的作者某天架不住苦逼了请把这个当做结局——当然,还有球留言,留言什么的冷清的我泪流满面,你们舍得让新年快到的这个时候让苦逼的作者更苦逼下去吗? 嗯,提前祝大家新年(春节)快乐。 ☆、第三十九章 开眼(下)   “兵笃大人……”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在树叶的掩盖下,偷偷地靠近了他们的首领风魔兵笃,男孩的身体微微发抖,“好可怕,我们真的要加入这场战斗吗?”      “抱歉……”兵笃抿抿唇。他当然知道现在回头还可以让大家顺利离开,但有时候,安全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当然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不知道何时的复出中,但是,那和他风魔兵笃无关。   乱世出英雄,兵笃想赌一把,他能不能成为这乱世的英雄。      那边的战斗已经白热化。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滔天的巨浪和飞泻的木块,隐隐约约的,还有兵器碰撞和人的呐喊声。   ——完全看不起具体的状况,也无从判断何时出手最适合。      兵笃心一横,拍了拍那个男孩:“如果你害怕,你可以离开。”   男孩瞬间脸红了:“我一点都不害怕。”   兵笃忍不住笑了。而男孩垂下头仍在强词夺理:“虽然,虽然看起来外面好可怕,但是我一点都不怕,真的!”   “当然,我们风魔的人,都是英雄好汉!”兵笃眯着眼观察场中,依然一无所获,最后,他狠下心,“出发!”      高低起伏的哨声中,兵笃冲了出去,但是他一抬头,只见一道闪亮的白色,从眼前掠过,然后是大片大片血色的温润液体,覆盖视野。   ……   其实兵笃并没有被宇智波太郎一击必杀。准确来说,太郎那几乎惊艳的一刀,仅仅只是废掉了兵笃一只手臂。而兵笃下面的绝招,几乎让宇智波吃尽苦头。   有着挤压能力的忍术瞬间把袭击者困住了,兵笃用力,很快就将对方的骨头压碎了。只是,袭击者不止一人。斑提着扇子,从上至下狠狠地劈斩过去。   兵笃退了5步,被废掉的那个手臂血流不止。而且,他还护着一个孩子。      现在这个情况,傻瓜都清楚了。   毫无疑问,他风魔兵笃是失败的那个人,但是他也绝对要对方付出代价:“秘术·风……唔。”他背上被狠狠地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七海鬼魅般从他背后远去。对方的武器很阴毒,专门放血的血槽让兵笃背上血流不止……不,不止,还有毒。   兵笃感知着渐渐麻木的身体,笨拙地挡下几个攻击,远远地,他看见合围攻击的君御太,心里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却不知道别人早就拿他邀了功。   但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      ……      “轰隆隆……”巨大的蘑菇云从地面上涌起。不得不说,兵笃够当机立断,一百多张爆炸符的威力也足够强力。虽然风魔被当头一击,但是本质上经历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强力战斗,宇智波的体力也有点不支了。他们并非以体力著称。   最后有两个人靠得太近,被卷了进去,尸骨无存。      但是,宇智波最后还是胜利了。   斑擦了擦额头的汗,心神一松懈,差点就直接软倒在地面上。但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候,算上一开始袭击的太郎,这次的损失竟然达到了三人。这对于这个小队的战斗力几乎是一个重大打击。      这时候,七海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男孩:“族长大人,刚才风魔兵笃自爆时,把这个孩子推出去了……”只是,又被他抓了回来。   七海一松手,死死挣扎的孩子就被推倒了人群之中。男孩有点茫然,环视一圈,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哭喊着,手指死死地攥着君御太的袖子:“你这个坏蛋……你是故意的,要把我们风魔家赶尽杀绝!”   “你在胡说什么?”面对这种莫名的污蔑君御太暴跳如雷。      “族长大人。”另一边,七海去检查遗迹也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他神色诡秘地递给斑一个苦无——灰色质地,其中的刃已经被磨去,不具有伤人的能力。   斑看向苦无的柄,那里有一串小小的刻痕——那是宇智波的标志,为了方便家族里兵器的管理,每一个忍者的忍具上都有一个特别的标记,而这个标记,除了专门负责兵器管理的人,无人清楚。   但是眼前有一个极为方便的检验方式。      “君御太,把你的苦无给我看看。”君御太挣扎了一下,但那是徒劳的,几个人架着他,然后美秀从他的忍具包里取出苦无,然后递给斑。   斑把两把苦无放在一起,对照,上面的痕迹果然一模一样。   斑抬起头,剩下的宇智波忍者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神色激动,等待着最后的结论——族长在宇智波有生死大权,如果宇智波斑需要,现在杀掉君御太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是,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大概会怒不可遏地杀掉君御太,但是现在,斑已经学会抽丝剥茧地发现事情的不寻常之处——一切来得太容易了,反而让人觉得狐疑。      但是现在事从紧急,也只能拖下来:“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草率处理,我知道大家心里愤慨,死去的四个同伴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我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这件事我们回驻地再判刑。先扣押他。”      斑的态度不卑不亢,即便是水门在这里,也挑不出更多的问题。      但是君御太不吃这套,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奋力向斑吼着:“宇智波斑,其实这一切你早就知道!这就是你的阴谋,你和你父亲一样,容不下我们一家……你们都是为了权力而丧心病狂的人渣……你……”   斑手指一顿,瞬间有一种想掐死这家伙的冲动,他觉得眼睛有点痒,但这个场合不允许他揉眼角。      “我早知道你这家伙的本性了……早在好几年前就清楚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想杀我……不会那么容易的。你不会成为真正的宇智波族长的,你想知道理由吗?”君御太笑起来,眼神轻蔑。   斑扯了扯嘴角——族长,来来回回都是这个东西,这个家族就不能有出息点么?   “因为……”君御太压低了声音,却怎么也掩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意,“我爸爸说,因为,鹰久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死啊……”      附近的宇智波忍者们一片愕然。惊愕之下,竟然让君御太挣脱了控制,君御太拔出苦无,直接一个翻身向斑袭击——“砰!”斑整个人都破碎成一片烟雾。   这只是一个影□。      君御太睁大了眼睛,他的写轮眼早就因为之前长期的战斗而无力支撑,他几乎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败在了这么简单的忍术上。   “砰!”这是钝器狠狠砸在他脊柱上的声音,错位脊椎,能让人完全丧失运动能力。宇智波君御太猛地咳出一滩血,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包裹在土地里,接着抛入上空,俯视大地,满地的血,还有自己的残骸。      “土遁·心中斩首之术。”      这个简简单单的D级忍术,就这样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斑很不高兴,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忍术不是他自己施展的:“美秀,我没有允许你插手。”   美秀半跪在地上:“对不起,但是如果在让这个人胡言乱语,扰乱人心,恐怕事情会更糟糕。鹰久不可能活着。”   “何以见得?”斑笑起来,眼底却无笑意。      “第一,当初鹰久和千手的战斗几乎半个宇智波都参战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出现不实的情况。更何况作为火之国第一的宇智波,我们的血继大家都清楚,没有可能作假。”   “第二,当年鹰久是按照正常的仪式下葬的,整个医疗班检查了他的尸首,最后火化了……我也是其中之一,他的部分脑部受创,是不可能生还的。”   “综上,我认为,宇智波鹰久是没有可能活下来的——从另一个方面而言,一个抛弃了宇智波十年多的族长,也不足以值得信赖。”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很快就有其他人反应过来了,纷纷想斑表明忠诚。但是那些话斑完全没有听进去,甚至,连美秀的话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   一种不可名状的,巨大的悲伤深深地攥紧了斑的心,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斑只觉得眼睛被撕裂开般的疼,这种感觉几乎让他觉得自己脑袋快要裂开了。      然后,便是悠长深远的黑暗覆盖下来。      ……      斑再度醒来之后,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但是毫无疑问,现在在状态很奇怪。   他站立着,身边无数人在厮杀,似乎都是宇智波。斑想看清那些人影,但是却完全无法扭转视线。这种感觉和水门附身有点类似,但绝对不相同。      几个忍者跪在“斑”的面前,回报着一些消息,但是那些消息斑也听不清。就像是年代久远的磁带,杂音无数,最后使得原声完全无从分辨。最后,他听见自己开口:“我知道了,你们起来吧。”   不对!这个不是斑的声音,但对于斑,却有着异常的熟悉感。      “斑”踩着那些血污绕进了一个宅子,推开印着团扇的房门。相比于屋外的腥风血雨,屋子里却很干净,颜色青葱的花草被打理得姿态优雅,干净得屋里屋外像是两个世界。   很慢很轻柔的歌飘进耳朵。唱歌者是个男人,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只能勉勉强强形成调子,连旋律也称不上。      “滴答。”一滩血很慢很慢的溢出来,在木质的地板上蔓延,然后溅在泥土上,形成湿润的暗色。    “斑”推开拉门,房子里面的女人已经死了,是被一个苦无透胸而出。谋杀者技巧熟练,并未给死者带来过多的痛苦,甚至,最后那女人的唇上还带有淡淡的微笑。而哼歌的男人则坐在角落里,满身血迹,抱着一个孩子,隐藏在阴影中。   他看见“斑”走进来,便停止了一切举动。一双红红的写轮眼如鬼魂般注视着对方。      “斑”并未太过在意:“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   男人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哥。”      这并未对“斑”造成太多的困扰:“呵呵,森三,你已经很久没有喊我这个名字了……原来你还记得,我也是你哥哥。”他想了想,现在的状态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是胜券在握,也就不再介意这片刻的光阴,叙叙旧。   “自从鹰久死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斑”坐了下来,平静地和男人面对面。森三面容有些憔悴,但眼睛却极为有神,他勉强笑了笑。   “因为哥哥你总是很忙。”      “斑”……不,这个时候,应该称他为悠次郎更加确切。悠次郎并不着急,他的目光投到窗外,那些精细的花草们在肃杀的气氛中瑟瑟发抖:“是啊……我太忙了。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我有机会站在这个位置上,以至于当这一切来临时,我手慌脚乱,无从适应;以至于,完全没察觉到……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腐败变质的。”   森三躲闪了一下悠次郎的目光,随后变得坦然起来:“不是没察觉,而是根本不愿意去想……其实我们这一代早就被毁得干干净净了,就好像你不让你的两个孩子接受正宗精英教育,而放到普通小孩子里去成长……不就是怕,他们会走上我们的老路吗?”   “……”   见到悠次郎沉默,森三鬼使神差地笑起来,神色餍足:“我知道,今天我是无论怎样,都不会有机会在活下来,但是,哥……如果我说,那件事不是我做得呢?”      “没有差别。”悠次郎慢悠悠地说,“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谁叫你妻子是漆斗的妹妹呢?哥哥有难,妹妹偷了丈夫的手谕调配了一批忍者。这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她死了。”   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最后却以悲剧收藏,最后酿成现在的苦果。      “你还真仁慈——在我来之前就把你妻子杀掉了……她死得真安详不是?”悠次郎在笑,“但是我找到她时,她躺在悬崖底下,那里野狼出没,最后……半身白骨。”   宇智波森三,这世界上,有情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场中一时寂静。   他们到底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明明是最亲近的血缘之人。      “噗哈哈哈……”森三疯狂地大笑起来,“我们这一代早就被毁掉了!哥!你说是不是……从鹰久的狂妄,你的狠绝,一直到我。但是,但是……”   男人攥紧悠次郎的袖子,把自己怀里的孩子推出去。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龄,神色安详地沉睡:“但是下一代是没有罪的对不对?哥,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求求你,放过君御太。他没有错啊……方法有很多,幻术催眠也好,封印术也罢。让他忘了这一切,像个普通的孩子,活下去……”   “……你还真是一个残忍的父亲。”   “只有活下来,才有未来……”      “嘁。”悠次郎把袖子从森三手中抽出,他抱着君御太,站起来,俯视着对方,“我答应你。现在,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   悠次郎看着他弟弟,直到对方眼底的最后一抹光也被湮灭:“哥,你要小心,我总觉得,鹰久没那么容易死,当年他发动和千手的战争也很奇怪。”   “我知道了。”      ……      斑一直看着他父亲注视着森三自杀身亡,那种犹如鬼魅般的绝望感一直狠狠地攥着他的心,这种情感,终于在森三死去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在这个找不到希望的世界里,他为什么还活着?      不对!这个情感不是他的,是,是……他父亲悠次郎的。      很多人说他父亲狠,但是这一刻,斑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对敌人狠,对亲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种绝望的感觉斑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斑发觉自己又能重新控制身体——但这个世界在融化,墙壁融化,花草凋零,森三和他妻子的尸首融化成一片血水,还有……他怀里的君御太……      斑垂下头,少年样的君御太睁眼看着他,目呲尽裂,尸首分离,最后沙化成风,在斑的指尖消散殆尽。斑仓皇地抬头,在一片血水的倒影下,他看见了自己。      神色茫然,但是眼睛里去不再是三轮勾玉,而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形状,像是太极的一半相互之间首尾相接——这是比三勾玉写轮眼更高级的写轮眼。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留给斑最后的礼物,这是万花筒写轮眼。   但那又如何?      整个宇智波大宅都已经烟灰云散,斑独自一人站在空无人烟的荒原上,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但是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逃离这里,离开,离开,越远越好。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在这片荒原上,远远的看到了一棵大树,绿意苁蓉,斑突然就安心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在荒原上看到单独一棵绿意浓浓的一棵树到底是多麽古怪的一件事。   近了,近了。      树下躺着一个人,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他躺在花草茂盛的树荫下沉睡,眉眼间带有淡淡的温柔的笑意。很远很远的风吹来,晃过他的发丝。   于是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尽去。   斑观察着这个人,鬼使神差地,他俯□,轻柔地用自己的唇覆盖了对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为什么写完番外我就觉得我完结了呢? 这一章又爆字数了,关于悠次郎那里我修过一次还是感觉怪怪的。关于鹰久,我爆出的某一条线索让我觉得可能已经有人能猜出他是谁了。当然,不可能是七海,那个家伙只是按照青梧的吩咐做事而已。 嗯嗯,下一章转千手家的两只活宝。不喜欢他们的可以跳…… ☆、第四十章 挑战   夕阳日下,清风徐过,吹得千手柱间长长的黑发迎风飘动。不过数月,但是少年似乎一下子长大好几岁,眉眼里都雕琢出沧桑之意。   “柱间大人,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树木之下,几个千手的忍者喊着。柱间点点头,从枝头跳下来。一个忍者递给他刚烧烤过的一只兔子,剩下的人都在清理炊烟的痕迹。      “扉间呢?”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柱间还是嚼着兔肉,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扉间的影子了,“还在睡觉?”   “已经醒了,但是……”回答得犹犹豫豫的。   柱间抬抬眼皮:“在打游戏对吧……我去找他。”他推开马车上的布帘,不出意料地看见自己弟弟专注于游戏的黑眼圈。   柱间低低地叹了口气,无端地感到有些羡慕。没心没肺大部分时间都是让人想掐死对方的品德,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能继续没心没肺,就让人有点嫉妒了。      “……我还以为你很想回家去看你妈妈呢!”虽然注意力还在闪烁的光频上,但是不意味着扉间没发觉柱间的到来。   “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况。”柱间苦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喜欢自己作为千手的希望,被好好的保护在涡之国。   千手不怕白眼日向一族,但是乱世的风云,他们必须保留下一代的力量。毫无疑问,柱间是千手绝对不能失去的希望。只是,一直行止有度的柱间本人的意志,在这件事情里被忽略了。      柱间很憋屈。   年幼的千手继承人本质上只是十三岁的孩子,他在政治上的发言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甚至,柱间才发现,他平时控制的那些小战役,在大人们的眼底,其实也只不过是孩童成长所必须的打闹罢了。   如此说来,多少掌握了实权的斑,现在正在被同年龄的柱间嫉妒得要命。只是,有了自己小心思的柱间,已经不满足按照父亲给自己规划的人生活动了。      车轱辘慢悠悠地吱呀作响,黑发少年整个人都软瘫在椅子上。光屏上流淌的光彩倒影在扉间的虹膜上,从柱间的角度看,扉间的下巴瘦瘦的,明显的皮包骨:“妈妈没时间管你,你也不收敛点,天天熬夜打游戏……以后……”   “唉唉。”扉间瞥了他哥一眼,“我这是抓紧时间,十倍男人怎么会被简单的熬夜打倒呢——而且,老哥你的唠叨程度,绝对是妈妈的十几倍……真不愧为十分之九的男人!”   柱间额头爆出数十根青筋。   “是男人就玩20秒这种游戏,我能打18秒已经很了不起好不好……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变态,打200多秒的!”      扉间呲了呲牙:“是老哥你不够男人啦!解释就是狡辩。”   柱间怒了,爬去扯他弟弟的脸颊,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弄得对方哇哇大叫:“哥,不要干扰我打《刺客信条》啦!大叔爬墙很有意思的!”   “我是在训练你如何在受感染的环境下坚持……”柱间恬不知耻地如此说,半晌,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到了那边之后,你就告诉我妈妈,说……她儿子,也会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的。”   扉间手指一抖,险些摔了他的宝贝游戏机:“你还真会往你脸上贴金……”他抬起大大的黑眼圈,无可奈何地叹气。   “不过带话这种事情,你还是换个人吧!”      语毕,扉间五指一张,五个苦无随即投掷而出,冷冰冰的刀刃映出柱间错愕的脸——砰砰砰砰砰,全部命中,然而被打中的柱间,变成一块木头掉落在车上。   这些响动一出现,外面的千手忍者立刻戒备起来。而扉间表情无辜地歪歪头:“老哥,你这样就想甩掉我,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我可是继承了犬冢的鼻子,比平常人敏锐一万倍哦……”   说完,原地的扉间也解除了自己身上水分|身术,身体随即化作一滩水。      而在千手刚刚宿营过的临时驻地,不和谐的打闹声传来——   “扉间你这个混蛋!这下大家肯定发现我们不在了,你让我怎么逃出去啊……”   “嘁,十分之九男人……你知道变化成树枝躲在树梢上,别告诉我你就没有别的办法逃走。这里是森林,可是你的主场啊……”   “哼,待会儿听我指挥——你要拖后腿的话……”   “唉唉,知道了。老哥你速度快点,我还赶着要玩我的大叔爬墙呢……”   “……”回答他的是柱间的白眼。      ……      逃避自家忍者的追捕中间的各种悲剧是暂且不提了。柱间很辛苦,而他弟弟无疑比他懒惰得多,对方一放大招,他就放弃所有防御用身体顶——闭着对方放弃攻击。   无赖不要脸。   但有用。      借着无赖战术的帮助,柱间扉间两人一路往森林深处逃,柱间的木遁和扉间的鼻子相互配合下,抹消痕迹做得是天衣无缝。但即使这样,他们也花了好几天才甩掉护送部队。   但不幸的是,这一对兄弟,迷路了。      两人在森林里兜圈圈,虽然森林里的野兽并不形成威胁,但是找不到前进的路却让人格外烦躁。再加上,柱间可不是鲁莽的野夫,他的逃脱计划可是有条有理,容不得一丝错误。   但是现实往往比计划变得更快。   在茫茫丛林里,柱间也只好选中了一个方向前进,只是这片森林,比他想象的更大,等两人勉勉强强摸出出路,找到有人烟的村庄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半个月。      那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交通不便,即使局势已经混乱到这种地步,依然安详着,虽不富裕,却足够太平。对于外来者的警戒也不足,柱间轻易地凭借自己出色的表演和亲切外表,住进了一个心善的老爷爷家里。   ——而期间到底遭受他弟弟多少鄙视的眼神,就暂且不提了。      而探听到的消息,让柱间五雷轰顶。   这个村子,不在火之国,在汤之国。柱间瞬间就有一种无力体前屈的冲动,而扉间挺高兴的,除了小时候去过涡之国,他还真没有离开过火之国——用扉间的话说,这是开辟新地图。   柱间硬是一天没理他,自己收拾东西——他就算死,爬也要爬回火之国。心善的老爷爷大概是看出了柱间的去意,私底下劝说了他几次,但几乎毫无作用。      最后老爷爷也死心了,自己到山上采摘草药。而柱间拖着腮,叹气。   扉间陪着他不说话。   虽然很残忍,但是不得不承认,忍者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他们还有要做的事情,不可逃避。      “哥,你心乱了。”   柱间眯了眯眼睛:“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猿飞家的事情……算了,你的大叔爬墙过关了吗?”   扉间扭脸:“我最近开始玩牧场物语了……哥,你……”扉间脸色一变,鼻子煽动一下,“有人来了,很强。”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心意相通的兄弟,这个时候,几乎不需要任何交流——几乎瞬间,两人就翻入屋檐,声息全无。      来人是两兄弟。   柱间屏息观察,那两兄弟并非普通人,一身肌肉□在空气中,两张脸上都有六道胡须。头上也不知道是装饰品,还是天生异象,竟然生长出两根牛角一样的物体。一人金灿灿,一人银彩彩,倒是和身上“金”“银”两字纹身相互映照。   这个小小的汤之国的村子,居然出现了这两个奇怪装扮的忍者,其中没有猫腻,打死柱间也不信。见到那两人在不远处的茶馆休息,柱间扉间对视一眼,慢慢地挪动过去。      “金角哥哥,这小小的汤之国还真是令人烦躁——那个雇主也是个渣,连邪教徒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就要我们剿灭它……”   “无妨。”金角看起来比他弟弟要安稳得多,声音也要沉稳一些,“反正我们已经摸到了那群邪教徒们的踪迹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部……哼,至于那个雇主,也活不了多久了……”   金角沉沉一笑,说不出的阴毒。      两兄弟又交流了几句,大多都是嘲讽汤之国这个安稳的小国家。他们吃东西很快,稍作休息,就能够出发了。   “银角……”金角对他弟弟打了一个眼色。   银角点点头,拔出背上的剑,注入查克拉,剑锋上立刻出现了淡淡的查克拉。银角低笑一声,对着不远处的木屋就是一挥。   木屑飞溅。      柱间扉间两人跃出,一左一右。既然已经暴露,这两人也并非善类,柱间立刻就决定先下手为强:“木遁·藤蔓席卷之术。”   柱间半条手臂化作鞭子一样的藤蔓,向对方两人卷去。而被争取到时间的扉间也严肃以待,他的感知远远比他哥哥更加敏锐:“水遁·水龙弹之术!”      时机,技巧,几乎都天衣无缝。   千手两兄弟在那一刻,的确是实力尽出。年纪轻轻便已经具有上忍实力的两人,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实力,最不济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柱间乐观地估计。      但是结果,让柱间脸色一白。      金角银角几乎毫发无伤。金角半倚在桌子上,原本被他背在背上的罐子被放在地上——千手两兄弟的忍术,被轻易地封印进了瓶子。   柱间脸色大变,作为六道传承之一的千手,他对千手的传说非常清楚,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居然需要和六道仙人最后的神器对战。      是的,六道神器,琥珀净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先是重温了一下大航海4 很辛苦地把自己拔出来之后 又掉到符文工厂3里面去了,掩面,于是说我在入手了一个小p之后,还要入手一个nds么? ☆、第四十一章 变数   金角愕然,没想到潜伏的忍者,居然是这么小的孩子。他讥笑一声,算是为这两个早夭的生命哀悼:“银角,动作干净点。”语毕,金角动作轻柔地扶起琥珀净瓶,擦去尘埃,不再关心战斗。      “金角你还真是懒惰。”银角嗤笑,抽出武士刀,握紧,细细的电光随即缠绕而上。   柱间和扉间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满满的戒备。单纯以实力而言,他们都不是这两个人中间任何一个的对手——机会,就在他们的大意轻敌中。      但是,就是这样还不够。      胜利的机会,到底在哪里?      柱间还在细细思索里面的机会时,扉间已经抽出苦无,成序列抛击而出。同时,整个人也紧贴着苦无飞出的轨迹,冲击而去。   “……”这家伙在想什么?   柱间一惊,虽然很想直接扯着扉间的耳朵咆哮,但是在摸不清弟弟战斗意图的情况下,他只能戒备地低身结印。      银角轻松地歪了歪剑柄,便击落了数个苦无。对此,银角嘴角的笑容越发不屑——柱间挑了挑眉,在他的印象里,扉间的实力绝对不仅仅如此。   那么,也就是完全意料中的,打斗了。   柱间定下心,专注准备自己的木遁。      “水遁·注流之术。”扉间十指相扣,结印,随即从口中喷出激流的清水——银角冷笑,手上的雷电随即爆裂而出。   “傻瓜!你难道不知道水导电么?”   逆转的电光随即吞没了扉间。      “傻瓜的是你吧!”   这个声音低的犹如呢喃,却在银角的耳朵里如同爆裂——那瞬间,大地开裂,一道水柱淹没了银角,雷电瞬间倒流,吞没了银角。   从地面转出的扉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在下秒,就变成了愕然。剑锋在他胸前划过,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击飞了。   “小聪明就仅限于此了吗?真是无聊之至。”银角举起了刀,“比想象中的还简单一点呢!”   “木遁·御木成剑。”旋转的枝条瞬间变成投掷的短枪,被柱间抛出,射|到扉间身前,稍微缓了缓对方的攻击。但令柱间愕然的是,扉间非但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脱离战场,反而冲了进去。      ——也轻而易举地,被打飞出去。      “看起来,这东西对你而言,很重要啊。”银角向前走了几步。这时候,柱间也看见了扉间即便是面对生命的威胁,也要夺回的东西。   躺在泥水里的一台游戏机,大概是刚刚被攻击的瞬间掉落的。      “呵呵。”长刀侧举,刺击而下。   扉间目眦尽裂,但被柱间的木遁束缚住:“混蛋啊啊啊啊!”   柱间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按住白发少年,勉强施展遁术,逃离现场。      银角提着武士刀往前迈了一步,引来了他哥哥奇怪的眼神:“银角?”   银角眯了眯眼睛,杀气毕露:“我去杀了那两个家伙……”   “嘁,你脑子进水了么?”金角讥笑一声,温柔地抚摸瓶子上的痕迹,“那个力量,不会有错的……六道的……生命的力量。”      金角冷笑一声:“千手家的人么?现在我们还惹不上这个家族,但是很快我们就会在那里取回六道的遗物的……”   银角沉默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哥哥的意思,但是……他回想起那个白发男孩愤怒的眼神,依然觉得寒毛乍起。   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心底的阴寒之感。若不是他们此行,有这更重要的目标——下次,一定,一定要杀掉那个小鬼。      ……      和金角银角的相遇已经过了几天了,但是再度踏上流浪路途的两兄弟也消沉不少——尽管口中总是说着,天下英雄无数,但是凭借着各种主观客观能力,胜利往往还是降临了。   虽然口上不说,但自傲却不动声色地在两人心底生根发芽。      但现实狠狠地给柱间扇了一巴掌,他对之前潜伏偷听的主意后悔不已。相对于柱间的悔恨,扉间却是表现的很平静,至少表面上如此。   虽然日常的行为没有收到干扰,但是这个白发少年却把平时消耗在游戏上的光阴,全部用来发呆,或者把柱间给他的水果削成渣渣——扉间面无表情说他是水果忍者呢。   那表情冷的让柱间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是夜,寒风习习,月华如水。   柱间小心翼翼地坐在扉间身边,白发少年仰天注视着这一片夜空。柱间斟酌着每一个字眼:“扉间,你在想家么?”   “……家?”扉间摇摇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RBG主角都是注定各个地图到处跑的,但是……还是对必败之战这种设定喜欢不起来啊!”      “虽然必败之战后肯定有推进的任务啦……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老哥你在想什么啦……”扉间笑起来,表情十分勉强。   “我?”   “嗯嗯,老哥啊,原来的你,虽然傻了点,但是行为还是可以推出的——无非就是大家希望你做到什么,你就要把它做到最好啦……但是现在,我总觉得和那个宇智波斑接触后,老哥你变得不一样了……”   “果然每个少年搅基之后才能迎来新生啊!”扉间的低声呢喃再度成功地让柱间爆了青筋,不过,扉间之后的话,让他微张着口,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我也不会落下老哥太多的……十倍男人才是真男人。”扉间对着月光笑了起来,“游戏机什么的,只是还没习惯而已——现实,才是最有意思的游戏!不会有固定的剧情,更狗血,更经常,更无限可能……”   “我不会输给你的哦,老哥,请给现在的我,下达新的任务吧——作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玩家,至今还没有我失败的任务呢!”      扉间眼底落下的一点月光,在这个黑夜里熠熠生辉。   柱间也忍不住笑了:“现在,千手扉间,请护送你的哥哥千手柱间,到达大名府——说服大名号召整个火之国的忍者家族,对土之国发动战争!”   “这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束乱战的方法。”      如果无法结束乱战,就掀起更大的战斗,在乱战中建立新的秩序吧!   不管怎么样,千手柱间都没理由让那个在背后兴风作乱的混球顺心如意。      ……      “……”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水门目光茫然,他环顾四周,却看见一片白雾,和白雾笼罩中的木叶——风很清新,空茫的,带着草木的清香。   远方,火影岩上四个头像神色庄严。      这是木叶。   他魂牵梦绕的木叶,他的家。      水门一个纵身,犹如一道闪电飘入木叶的街道。很熟悉,却和记忆中的有所差别,很多地方都被翻修了,而也有很多地方,染上了岁月的风尘。   “幻术……?”水门伸出手触摸,却扑了个空。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无法放在这个上面了。      一个小小人影从他身边走过,黄色乱发,湛蓝眼眸,几乎和他一样,而那个孩子的脸,却和玖辛奈如出一辙。   他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只是咬着下唇,神色落寞地从水门身边经过。只是在看见几个被父母护送着走去学校的孩子,金发男孩的眼底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羡慕。      水门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只觉得心底难受的厉害,唇哆嗦着,几近纯白:“鸣人……鸣人……”   这是他的儿子。   这是他对于人生未来的无限美好的幸福希冀。      幻术也好,梦境也罢。   即便这是个阴谋,水门也深深的感激着对方——能如此的再度靠近鸣人,几乎超脱了他对世界的所有希望。   不管怎么说。   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不过了。      这大概是个太过漫长的梦境,水门就跟在鸣人身边,看着他长大,恶作剧,结识伙伴,为了信念不断奋斗,还有……宇智波斑。   水门几乎是复杂眼神看着这个男人,从棺材中走出,这个时候的宇智波斑依稀可见少年时代的轮廓,狂妄和高傲也是如出一辙——选择世界命运么……漩涡鸣人和宇智波斑,必将消亡一人。   想到这里,水门心头一窒。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场景突然变化,水门再度出现在木叶不远的山坡上,白雾依旧,山风依然。而水门深吸一口气,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事情:“阁下,为何还不出现……使用时空忍术把我转移到这个时空,阻碍死神的契约,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到的吧,六道仙人……”   “或者说,”水门眼底闪过深深的哀伤,“漩涡鸣人?”      “哎哎,我刚才还在想怎么开场。老爸你真厉害,不用说就猜到是我来了,嘿嘿。”一个黄色乱发的男人傻笑着从树丛里走出来,欢快地扑到水门身上,神色亲热,自来熟的样子几乎和自来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哟,老爸,好久不见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生活上有点事情,比较忙,在这里抱歉了。 关于鸣人是六道转世的事情,不要问我,去问AB,还有…… 我终于暴露本文是崩坏的本质了,哦也~ ☆、第四十二章 谈心   金发蓝眸,还有和玖辛奈如出一辙的秀丽眉眼,连傻笑都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合。水门不由软化了眉眼,本能地想和鸣人说话,但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无话可说。      想告诉鸣人,他父亲很爱他,并视其为自己的骄傲,只是,他怎么斟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开玩笑缓和气氛,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像个熟人一样回忆过往的事情?残忍的是,他和鸣人过去的交际寥寥可数;或者,就事论事……只是,水门不想说他和斑度过的这段日子,更不想,让父子间难得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冷冰冰地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到底……   到底这世间的言辞是如何的贫瘠,才会连一个父亲的小小奢望,也无法满足呢?      只是,对于鸣人的热情,水门无论如何也要回复的。   “鸣人,你长大了。”   真好。      “嘿嘿。”被父亲肯定了,鸣人傻笑着,那种高兴的神色,多少让水门感到几分温暖和真实感。尴尬被消除,水门伸出手,揉了揉鸣人的头发。这是他儿子,即便对方已经成长为和他一般高的青年了。   只是这份血缘,永远不会消散。      “鸣人……很早很早的时候,”水门忍不住眯眼笑,“我想,如果有一天能抓住那个把我扔到这里的小混蛋,我一定会给他一点教训的。”他偷偷地对鸣人眨眨眼睛。   完全没注意到水门小动作的鸣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很,很糟糕吗?对不起呃,爸爸,我原来不是打算把你扔到宇智波斑那边,只是,出了点小事故……”      水门不动声色地挑挑眉,就算是白痴,也能猜出他现在完全没有怪罪鸣人的意思吧?只是看到鸣人一脸心虚的样子,水门就忍不住想笑:“小事故啊……”   鸣人心虚地转过脸。   水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鸣人总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有些气恼,但更多是无可奈何。   看起来一派正气的父亲在无良地开玩笑,如果不是水门自己露出破绽,大概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波风水门在表现的一本正经地看笑话。      而水门则是勉强止住笑容,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高兴被误解为嘲笑。而且,他并没有那么讨厌和宇智波斑在一起。   或者说,和斑的相处,对水门的影响并不大。   甚至,如果有一天,历史重演,两人依然要兵戎相见,波风水门的苦无,和以往一样,不会有任何动摇,依然会为了保护木叶,拼尽生命。      唯一差别的,也只有心境了吧?   如果说,过去的水门对宇智波斑充满了愤怒和不解。现在,却能够做到包容,他能理解,在这个环境下长大的宇智波斑,那种极端的个性了。但是由于两人的信念相驳,并由此产生矛盾冲突,水门也能冷静地对待。   意料之中的事情。   道不同而已。      “爸爸?”   “没什么……”水门从自己的思绪中拔出来,看了看鸣人,“虽然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你来这里一定有目的的吧……而且,鸣人,你不需要把自己的经历给我看……”因为,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努力去实现的。   “唔。”鸣人明显在踌躇,“爸爸,你觉得……我生活的那个忍者世界,怎么样?”   “有争斗,也有希望,总而言之,鸣人你的身影很帅呢!”虽然明知道鸣人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但是水门还是无限私心地这样回答道。   “爸,爸爸!”鸣人恼羞成怒地瞪了水门一眼,“虽然最后还是达到了整个忍界的和平,但是,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那么多人都……我……”      “所以想从一开始,就把动荡从根源掐断吗?”水门若有所思。   鸣人像是终于找到了确切的词汇:“对,就是这样!而且我觉得宇智波斑也是很可怜的,我,我希望大家都很快乐的生活着……”   “……”水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怎么表达那瞬间的心情,是天真吗?是愚蠢吗?时代的灾难从来就不是宇智波斑一人的事情,他只是被牵连进去的,甚至,无数人都有宇智波斑的“潜力”,只是只有这个少年最后走向了极端而已。   这个世界,人和人总是在相互伤害,明明每个人都没有错,却依然孕育出名为憎恨的怪物。      说句残忍的话,如果不是宇智波斑站在了全民公敌的地位上,逼迫整个忍者界都放下仇恨,那么,鸣人最后实现的和平,也不会存在。   这是多少巧合才构建出来的和平啊,只是放在心底揣摩,都觉得像是一个奇迹。      “爸爸!我没有办法插手这段时间轴,我本来是想把爸爸带到这个时代,然后用伊邪那岐给你制造出新的肉体的……”水门的沉默让鸣人忐忑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说,“只是,没想到会发生意外,似乎把奇怪的东西卷进来了(注①)……”   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完全不在重点上啊……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鸣人?”看见鸣人一脸茫然的神色,水门不由苦笑,果然和他的预料一样——他这个傻儿子,一想到能这么做,就直接动手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件事的可实行性。   想到这里,水门只好换了一种说法:“你想让我做到什么程度呢?”   “啊?”鸣人仍是一脸茫然,他大力拍打着水门的肩膀,“老爸我相信你啦!”      水门表示他对自己儿子的信赖压力很大。   不过就像是他当初对儿子寄托希望一样,如果有一天角色调转,他也不希望鸣人失望。虽然这个任务本身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比不上鸣人的那一点,不就是太过理智了么?   “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和斑说几句话,拜托了。”   “没事没事!”鸣人好不容易混过去,鸣人偷偷摸摸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顶多半个小时,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然后我会用轮回眼帮老爸你重塑身体。”   水门点点头,消失在原地。      鸣人仰着脸看水门消失的地方,在他视线的尽头,日光初生,沐浴在晨光中的木叶村,宛如带着无限的希望,重生。   希望,希望一切都要顺利就好。   鸣人沉了沉眉眼,不管怎么说,就算他拯救了整个世界,依然欠已故的宇智波佐助一个答案。      ……      意识回归,但是感觉却有些奇怪。   唇齿间依稀着柔软的气息,温热的气体喷在脸上。   他在被亲吻着。      这个判断让波风水门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触电般推开了身前的人。   眼前的人双目赤红,神色漠然,却如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水门的脸色很难看,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无论是万花筒写轮眼,还是这个吻:“宇智波……斑……” 作者有话要说: ①被卷进去的奇怪家伙:就是无私为扉间同学提供了游戏机的天朝来客,号称史上最没用存在感的穿越者,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 这章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写,修修改改重写了两次依然对鸣人筒子不满意…… 唉唉,就先这样吧,在这里做个记号,有时间再修改。 ☆、第四十三章 告白   “……斑,你疯了。”水门忍不住摸了摸唇,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和触感,这让水门心情越发复杂——并不是单纯被侵犯的厌恶,水门对这个吻,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反感。   偏偏是这一点,让水门的心情越发起伏不定。      “不,我清醒得很。”斑挑了挑眉,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变得生动多了,甚至带着一点说不出的高傲狂妄。   此言一出,即便是好脾气的水门,也生出一丝恼意。好在水门清楚斑是属于完全不会正常交流的人,也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而真的生气:“……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斑,好好说话,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水门已经铁了心,要把之前那个吻当做幻觉了。      “……”斑张了张口,却突然撇开脸,“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通过这些事情,想明白了一些道理而已。”   这些事情……还不止一件。   水门瞬间觉得,事情好像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尤其是,当斑突然回头,郑重其事地直视水门,语气认真地问:“水门,你不高兴吗?”这种口吻完全是水门高兴才是正常现象。   水门被斑的反常彻底搞晕了:“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啊?”   为他不在的时候发生许许多多事件让斑开了万花筒而高兴吗……      “高兴我回应了你的心情。”宇智波斑一脸理所当然。与其成明显反差的,是水门一脸的木然。   “唔,你不太明白吗?”斑摸了摸下巴,虽然他依然是个孩子,但现在露出的淡淡笑意,却绝对不是一个天真的孩童能够表露的,“那么我换个简单说法吧,水门……你能理解吗,人都是凭借着一个巨大的网,才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巨大的,无与伦比的……”斑摊开手,夸张地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利益网。”      “最简单的比方,宇智波绪夜嫁给我父亲,本身就是作为利益的联络。但是,这件事情上,她也是有倾向的……她倾向于利益最大化。所以绪夜愿意为父亲做事,却拒绝了我。”   “斑,不是这样的……”水门揉了揉头发,对斑的极端感到无奈。   没想到斑瞬间点了点头,赞同的口气说:“当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羁绊’也分很多种的,表面上看到的,只是最容易发现的那种……因为血缘而生出的‘羁绊’名为亲情,因为同样立场的‘羁绊’被称为友谊……人类的感情千千万万,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追逐利益的本能而已,却偏偏要标榜的多么神圣。”   “多么渺小,也多么可笑啊……最可笑的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这个傻瓜,居然花了这么久才明白!”      “对人这种东西抱有希望,对宇智波这种腐朽的事物抱有渴求……呵……”斑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世间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付出,其中必有称为‘羁绊’的事物在其中作用,比如亲情,友谊……以及,不知道从何而来,从何而去的……爱情。”   斑在说最后那个词的时候,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      “水门,其实我曾经很长时间在揣测你的意图,显而易见的,我们没有亲缘关系,你也不需要和我同一立场——甚至,不伤害我,都需要水门你下巨大的决心,更别提那些帮助……由此,我可以肯定:水门,我宇智波斑对于你而言,是特别的。”   水门被这句话噎住承认这句话,但是斑下面的言语,几乎让水门一口血噎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只有爱情才能解释这个,水门,你爱我。”      ……      ……      水门总算是把这家伙的逻辑理顺了。但理顺的结果让一向以冷静自制著称的四代目火影,也忍不住额头上爆满了青筋:“……所以,你就吻我了?”   “嗯?”斑困惑地看着水门。   “……从一开始,我就……算了……”水门眯了眯眼睛,靠近了斑。斑侧脸,却忍不住用余光瞥水门,“我说——斑,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着急的找安全感呢!”   “我已经答应过的会陪伴在你身边,就绝不会反悔的——直至我意识的最后一瞬。”      “所以呢……”水门揉了揉斑的头发,“不要用这种手段了。”   “不,不是的。”斑渣渣眼睛,勉强让自己眼睛不再那么湿润,猛地后窜了十几步,“我……我宇智波斑,最讨厌的,就是水门你这个样子了——才不是什么手段!”   而是他心底确确实实的想法。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明明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软弱又无能的自己了。虽然水门很好,也很温柔,但这让斑越发痛恨自己。   不,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他了。斑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平静的神色:“水门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任性撒娇求糖的小孩子吗!”   水门露出标志性干笑。      混蛋!那种表情分明就是说明这家伙就是这么想的!   “水门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宇智波斑怒极反笑,狠狠地瞪回去,“我,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   “……噗。”水门终于憋笑失败。      “好啦好啦。”水门敏锐地在斑发飙之前,转移了话题,“我有话要和你交代,斑。反正,再等一会儿,我大概会离开这里……之后会有自己的身体。总而言之,就是不用担心会消失了,嗯,有身体会方便很多。”   “嗯,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我会尽早回来。”      等,等等!斑猛地张开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淡淡的查克拉在水门身旁震荡着,随即吞没了那个金黄色的人影——混蛋,是谁!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在宇智波斑的意识海动手脚,带走水门?   混蛋!   ……哪个没能力的作者安排的这乱七八糟的情节!      算了,勉强相信水门一次。下次……一定要那个说话含含糊糊的家伙,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斑大人,你醒了?”再度醒来,睁开眼便是漫天的星辰贯穿整个夜空。浓密的树影影影绰绰,晃荡的视野让人看不清远方,只觉得星辉灿烂。   “我自己走。”斑从美秀的怀里跳下来,脚踏实地,跟着宇智波的忍者一起前进着,“现在怎么样了,别的地方有消息过来吗?”      “按照原来的计划,空景大人应该已经开始迎击两天秤的主力的……但是,这个不是最重要的。”美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个是火之国大名的紧急征召令。”   斑接过信封,展开来。      致宇智波一族族长宇智波斑   火之国最近局势动荡,经过情报刺探,我们了解到,是土之国有吞并火之国的野心,为此,以火之国大名的名义,征召诸位火之国忍者,放下成见,共抗敌军。   千手柱间敬上。      和上面正经的文书不同,在信封的尾端,标注了一行潦草的字体。不知怎么,看着这一排字,斑突然觉得自己能够想象,千手柱间看似无害地微笑——实际上,已经亮出尖锐苦无的样子:   大乱斗什么的烦死了!喂,帮个忙吧——先把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请出局吧!对了,我和老哥在大名府等着你呢,速度快点吧,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敬上。      这样啊,看来他也不能落后太多。   斑眯着眼睛笑起来,这段日子,大概需要他好好干了,等水门那个家伙回来之后,一定要他大吃一惊!      ……      黑发健壮青年,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风尘仆仆,连背后长长的小麻花辫都暗淡无光。他叹了一口气,猛地扭头:“我说,我可不养你这种小鬼……之前我只是看那群人不顺眼而已,完全没有救你的意思,少自作多情了。”   男人正是猿飞佐助。而他身后是一个红发的男孩,垂着头看脚下的沙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破旧的人偶。他怔怔地看着猿飞,然后举起手——他怀里的人偶随之滑落在地上,凌空起舞。   “我不是跟着你。”男孩的嘴完全没动,却诡异地发出了声音,“我只是和同伴失散了,跟着你比较安全。找到同伴后,我就不会再跟着你了。”   “腹语……”猿飞咧了咧嘴,狂躁地把鸡窝头揉得更乱,“所以我最讨厌小鬼了,各种牵累人。喂!你叫什么名字?”   “近松。”红发男孩让手中的傀儡指了指自己,然后让傀儡做了一个漂亮的回旋,介绍说,“我是十门卫……放心,我找到我弟弟妹妹海老藏和千代之后,当然会走的。”      “……哼,最好如你所说。”猿飞率先往前方走去。   红发男孩抱着他的人偶默默地跟上去。砂之国本来就不是丰饶的国家,如果不能在白天赶到绿洲,等待两人的后果很严重——即便顺利达到了村庄,也不能保证不会遇到强盗浪忍之类的角色。   局势越来越乱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乱世出英雄吧?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休息一会儿! ☆、【番外·宇智波君御太】彼时年少-上篇   君御太开始记事的时间,比他父母想象的更早。很多年后,君御太也多多少少有些感激自己的记忆力,这让他谈不上多么丰富——甚至可以用朝生暮死形容的人生,多少有了些能够回忆的事物:孩童时跑过的长长的走廊,记得池塘里的花斑金鱼,还有很暖和的风,滑过盛夏的栀子花瓣,沿着房檐的缝隙飘进来,夹杂着浓浓的人烟的气息。   那样安静的日子,似乎可以无限拖长,淹没整个人生的记忆。      当然,他的堂弟宇智波斑也在这个回忆里。只是君御太估计,斑这位当事人已经不记得了。   时节已经模糊,只记得大概是一个青草葱郁的时间。寻常的家常联络。那个时候,宇智波悠次郎刚刚成为族长,比起日后杀伐决断,现在的悠次郎,指甲白净,十指交错地叠在膝盖上,更显得颀长而秀雅。   悠次郎神色柔和地摸了摸君御太的头发,说了些夸奖的场面话,大概是这孩子看起来日后一定很有出息的意思。      君御太对这种阿谀不太感兴趣,他趴在悠次郎的膝盖上,专心致志地折腾对方垂下的一缕黑发。大概是动作太过粗辱,君御太很快就被母亲抱走了。   分别前,悠次郎送了他的侄子一些酥糖。桂花的香气浸染了花生的香脆,君御太喜欢得很——但是那些糖似乎是奢侈品,从此以后,君御太再也没有尝到过。      不过,被抱走的君御太,却被送到了屋外的院子。母亲告诉君御太,他的堂弟宇智波斑就在里面,两人要好好相处——君御太一定要表现出兄长的气概。   君御太茫然地点头,他大概能明白母亲的意思,但具体怎么做,却是一片空茫——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入后院。      后院很大,宇智波斑人很小,但存在感却很强烈。   这个刚刚两岁的小娃娃正蹲在地上,捏着一只木苦无,在地上刨了一个坑,专注地把一只又一只的蟋蟀蚂蚁,刮到坑里。   君御太站在斑身后的时候,斑已经收获了十几只战利品了——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可怜虫们,无力地在坑底动弹一下触须,仰望着朵朵白云飘过的蓝天。      “斑,你好……”君御太犹豫地向对方打招呼,他和同龄人的交流史一片空白,导致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被身后声音吓到的斑,手一抖,残忍地把一只蟋蟀的肚子捅了一个大洞。他沉默片刻,然后仰着脸看向对方,举起插着蟋蟀的木苦无,面露凶光:“咿呀呀呀呀……”——如果你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你就死定了。   即便是难以吐出完整的字眼,宇智波斑也一直有办法让人明白他的威胁。      “呃,我叫君御太,你的堂哥。”君御太自我介绍道,然后就再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了。   斑等了十几秒,挑起眼角瞥了君御太一眼,撅起屁股,趴在泥土上,专注他的伟业了。   君御太却有些茫然,他妈妈完全没有告知他在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事情——君御太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      ——说话之。   斑咿咿呀呀地对答如流,偶尔蹦出一两个零散的词汇,明显对整个事态都了如指掌——但是君御太觉得他的理解能力有点不够用……      ——酥糖讨好之。   斑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深刻表达了君御太用他家的东西讨好他的愚蠢举动。      ——帮忙抓虫子。   斑怒了!   这是他的地盘,这是他的任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的家伙,居然敢在他的地方乱动他的东西!   愤怒的斑直接把手上的木苦无砸在了对方脸上。      ……   于是君御太和斑的初次见面,就在双方都不怎么愉快的情况下结束了。斑咿咿呀呀地嗷嗷大哭,捂着脸的君御太,则被自己母亲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手掌。   你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啊。   母亲是这么说的。但君御太却觉得很委屈。      后来,君御太也有数次见到过斑。   不过那时就不是在内宅了,而是小孩子们玩闹的场所——君御太年龄比斑大一岁半,能够做到自己撒着脚丫子到处乱跑也要早很多。虽然因为嫡族身份也遭遇过排挤,但是君御太凭借着小孩子不记仇的优势,很快地成为了孩子王。   比起君御太的乐在其中,斑却有些抗拒,但是迫于家里人的要求,他也只好走出家门——但即便是这样,不出半个小时,斑就阴沉着脸回家找妈妈了。   如此一来,作为整个宇智波最孤僻的孩子,被扣上娇气包的绰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君御太当然不会否认自己在里面推波助澜的作用。全宇智波的小孩子都知道,君御太不喜欢斑。在讨好老大和排除异己的双重利益驱使下,小孩子有些行为未免有些过分了,而斑的行为也越发符合那个孤僻不合群坏小孩的形象。      但事实的真相是,君御太并不讨厌斑。   他只是在看见宇智波斑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目前的那句话——你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啊——要怎么做,怎样退步,才能成为一个哥哥?   幼年的君御太,突然就对哥哥这个词,说不出的反感。      ……      为非作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君御太五岁生日。他的父母专门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庆生仪式。除了一家三口,君御太的舅舅,宇智波漆斗作为另一个重要人物,参了这次聚会。   聚会上,君御太拜漆斗为师。      这是宇智波不成文的规矩之一,作为有资格问鼎族长的嫡族,君御太可以在五岁时,接受族里某个长辈的单独辅导——更多的关照,更有见地的引导,更多的资源。   其成果便是宇智波的嫡族比寻常族人,高出整整一节的实力。   在这一点上,宇智波君御太甚至比他的堂弟更有优势。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舅舅,号称宇智波的第一高手。      漆斗喝了一点酒。   这个男人眉眼如画,一身火红和服如同火焰燃烧,他半倚着桌子,轻狂而张扬。他的确有着张扬的资本,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以双亲皆亡的普通族人身份,一步一步,没有任何水分,走到了宇智波长老的职位上,打破了最年轻的长老的记录。   第一高手的称号也许有夸大。   但声望一时无二却是实打实的。      但撇开那些令人目眩的光环,君御太其实有点怕他的舅舅。这种情绪的由来无非“舅舅好严格我达不到他的要求的,不敢面对他”这类仰慕混杂着畏惧的心态。这让君御太在平时的训练中,越发地束手束脚。他看着自己糟糕的表现,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漆斗沉默地摸了摸君御太的头。   “这样已经可以了。”   男人说着,捡起地上的苦无,随手挥出,击毙了一只从枝桠间掠过的麻雀:“在战争中,给你瞄准敌人的机会不会太多——如果做不到一击毙命的话,就学会躲避吧……这起码能让你在战争中,活下来。”漆斗语气很平和,但君御太坚信,在那么一瞬间,漆斗其实是失望的。   这让君御太觉得很难受。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   那么,不是天才的宇智波君御太,不需要做到最好,他只需要在战斗中保住自己的生命。至于杀敌,获得胜利这些难以达到的任务,只需要交给像是漆斗这样强大而完美的人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吧。   君御太沉默地一遍又一遍抛出苦无,现在,他已经能够做到次次红心,却依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但漆斗并不知道君御太的进步,兼职着长老和突击队队长职位的他,忙起来可以脚不沾地。但男人自己不觉得累,反而很高兴。   喝最烈的酒,穿最张扬的衣服,战斗在最激烈的战场上,举重若轻,恣意张扬,像是每一瞬间,男人都需要用一生的全力去绽放——可以这么说,漆斗是很多宇智波的梦想。      但君御太知道,就算是这样超凡脱俗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那次是他的父亲森三和漆斗第一次吵架,君御太从来不知道,感情一向很好的两个人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矛盾。   母亲含着泪,抱着君御太躲在角落里。   “漆斗!谁给你权利,调走那只部队的!”君御太几乎不敢相信,这种恐怖的咆哮居然是源自自己的父亲。   漆斗表情冷冰冰的,这是君御太第一次在师父脸上看见类似于冷漠生硬的表情:“……前线兵力不够,自然需要集齐所有的能够利用的力量,没道理……”   漆斗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嘴角动了动,只勾勒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   “可是她死了!”   “哪一场战争,不会死人……还是说,宇智波族长的妻子,就是比我们这群命贱之人,要来的高贵?”   “你……”森三气得面红耳赤,“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承担了这次责任,光是这次越权,就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但漆斗没再回答森三,他看着森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父亲还在絮絮叨叨:“……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漆斗,你的手太长了,我不需要宇智波的族长之位,你也根本不理解……”   漆斗轻声呢喃,瞳孔并未聚焦在身前的男人身上:“一切为了宇智波。”   “什么?”森三没听清漆斗的话。   但是漆斗没再理会森三,只是平静地离开了屋子:“……所以说,那个时候,我应该看着溃败的防线,什么都不做才不对吗?”漆斗没有等森三的回答,离开的背影,怎么说,都有些落寞的意味。   森三气得砸了桌子。      君御太在驻地外的一个小山坡找到了漆斗。作为曾经呼啸过这一片地带的捣蛋鬼,他知道哪些地方足够隐蔽安静。   漆斗在喝酒,他有些醉了,看见君御太短手短脚慢腾腾地爬到他身边的时候,笑得幸灾乐祸。      君御太在师父和舅舅两个称呼里犹豫半天:“师父……你别难过。”   漆斗勾起酒壶的柄,继续灌酒:“我没难过,难过的不是我,族长大人因为他的妻子在难过,族长大人的弟弟因为他的哥哥在难过……”   “……”君御太不知道怎么应对漆斗的狡辩,他太小了,小到还不能理解大人之间复杂的事情,他本能地觉得漆斗没有做错,但如果这么说,错的是他的父亲。   可是父亲大人也是深明大义的人,又怎么会错?      年幼的君御太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对和错,还有不知对错的灰色地带。      漆斗也笑了笑,讥讽自己居然对一个孩子较了真。他喝完了手中的酒,把酒瓶摔了个粉碎。随后就把君御太带回家,轻声安慰担忧不已的君御太妈妈。   事情表面上就这么结束了。   漆斗依然每天都忙得见不到影子,悠次郎把自己关在门里锁了几天,又神色如常地继续处理公务——唯一的变化,就是宇智波斑在他五岁生日的那天,被扔进了宇智波的训练营。      训练营,就是每一个普通的宇智波小孩都会经历的学堂——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在宇智波斑身上却很不正常。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分量远比当事人想象的更大。   但宇智波斑对此表现得很平淡。      君御太偷偷摸摸地去看了他的堂弟一次。已经五岁的宇智波斑看起来比记忆中的更加孤僻,背着一个未满岁的孩子,阴沉沉的,十足的一个小大人样。   对于一个年幼丧母的孩子而言,这并不是难以解释的状态。君御太回忆起包子状的斑软绵绵向母亲撒娇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软。   也许漆斗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他不厚道的地方。      在这种莫名心软的情绪驱使下,君御太第二次向斑伸出了友好之手。他利用自己孩子王的身份,重新聚集了一大批胆大包天的小混蛋们——“哟,宇智波斑,和我们一起玩吧!”   斑警惕地看着这一群人,那个为首的孩子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有一部分,是曾经狠狠嘲笑过“族长的儿子原来实力也不怎么样”的。   这样一想,斑下意识就把怀里的泉奈护在身后。   泉奈还在睡,位置的移动只是让还是个婴孩的泉奈啧了啧嘴。      倒是君御太愣了一下,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忽视的传言——比如他的二号堂弟泉奈,本来应该给奶妈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斑火山爆发一样的打击。   斑似乎完全不信赖别人照顾泉奈。   悠次郎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最后斑成功地获得了泉奈的抚养权——而五岁小孩养大一个婴儿本身的荒谬性,诡异地被所有人忽略了。      这种如同母鸡护犊的举动意外地引起了君御太柔软的情绪,回想自己过去放纵外人欺负堂弟的举动,君御太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哥哥无疑是太不合格。   但没有关系。   他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的……      君御太伸出手微笑:“一起来玩吧!”   斑后退半步。   君御太愣了片刻,他下意识地认为是斑在担忧泉奈,便很自然地想要接过泉奈——君御太自认为是斑的哥哥已经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平日里躲着斑走路的他,已经在对方眼底化作一个陌生人了。   在斑的认知里,只是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坏人对自家的宝贝弟弟伸出了魔爪。      “嗷……”君御太手上被苦无划出很长的一条伤痕,血流如注,大家都被惊呆了,只有罪魁祸首宇智波斑,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君御太气得发抖。   古老的记忆被再度不加任何修饰地被挖出来,很多年前,宇智波斑也是这样糟蹋他的善意的。      只是这次君御太对那一群小孩下了禁口令,沉默地一个人把伤口包扎好。斑毕竟年龄还小,那苦无扎得也不深,但是娇生惯养的君御太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第一次知道受伤是那么疼。   一个人躲在森林里,默默地流血,默默地包扎,默默地疼,疼得以为自己马上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君御太首次因为自己的臆想而伤感得要命。   哥哥这个词,突然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君御太脑海里一会儿转悠着“哥哥总要让着弟弟”,一会儿又转悠着斑下意识护着泉奈的动作……   哥哥弟弟哥哥弟弟……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父亲第一次对漆斗发火的样子。      原来,兄弟之间的关系,是这样重要吗?   君御太想着自己过去对待斑的态度,情不自禁涌起更大的恐惧。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罪无可恕的人,他不敢回家,他害怕母亲告诉他,死亡是对他罪孽的惩罚。   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君御太很难过地哭了半天,哭累了,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漆斗的肩膀上,漫天的星辰光辉流转,宁静而唯美。   君御太没有问漆斗是怎么找到他的——宇智波的大英雄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他也没有解释自己躲起来的原因,他只是觉得心底空落落的难受,难受到他必须趴在漆斗背上再次痛哭一场才行。   少年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成长。   少年还不知道最容易的血缘羁绊也需要漫长的光阴来塑造感情的基石。      但是就在认识到自己其实是有罪的那瞬间,君御太已经完成了从小孩到少年的蜕变,无论推论是多么荒谬,无论过程是多么可笑。   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不犯错。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君御太再也没有去关注过关于宇智波斑的事情。这件事落在不知情的别的孩子眼底,自然是斑伤害了君御太,君御太更加讨厌这个人了。   但实情不是这样的。   君御太害怕斑,好像那个孤僻的孩子,承载了比地狱更加可怕的事物,让他闻风而逃。      但即便是这样表面平静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的午间,有着良好午睡习惯的君御太却醒得很早,他似乎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某种不应该出现的成分。   血腥味。      敌人速度很快,战斗的声响并不大。但君御太已经做好了为荣耀的宇智波献身的准备了,他掏出苦无,贴肉的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反而让君御太有些热血沸腾。   森三沉默地站在了自己儿子的背后。   “爸爸?”   君御太有点迷惑,他第一次看见父亲脸上,流露出那么复杂的表情,又悲伤又绝望,偏偏透出了一丝果决的气息。   紧接着,君御太后颈一疼,无尽的黑暗漫上来,淹没了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上面出现作者删除文件的错误(明明是网站抽了摔,你妹的我才删了!)的话,请看下面…… (网站自动删掉了空格符号……没有办法做首行缩进TAT,大家凑合着看吧!) 君御太开始记事的时间,比他父母想象的更早。很多年后,君御太也多多少少有些感激自己的记忆力,这让他谈不上多么丰富——甚至可以用朝生暮死形容的人生,多少有了些能够回忆的事物:孩童时跑过的长长的走廊,记得池塘里的花斑金鱼,还有很暖和的风,滑过盛夏的栀子花瓣,沿着房檐的缝隙飘进来,夹杂着浓浓的人烟的气息。 那样安静的日子,似乎可以无限拖长,淹没整个人生的记忆。 当然,他的堂弟宇智波斑也在这个回忆里。只是君御太估计,斑这位当事人已经不记得了。 时节已经模糊,只记得大概是一个青草葱郁的时间。寻常的家常联络。那个时候,宇智波悠次郎刚刚成为族长,比起日后杀伐决断,现在的悠次郎,指甲白净,十指交错地叠在膝盖上,更显得颀长而秀雅。 悠次郎神色柔和地摸了摸君御太的头发,说了些夸奖的场面话,大概是这孩子看起来日后一定很有出息的意思。 君御太对这种阿谀不太感兴趣,他趴在悠次郎的膝盖上,专心致志地折腾对方垂下的一缕黑发。大概是动作太过粗辱,君御太很快就被母亲抱走了。 分别前,悠次郎送了他的侄子一些酥糖。桂花的香气浸染了花生的香脆,君御太喜欢得很——但是那些糖似乎是奢侈品,从此以后,君御太再也没有尝到过。 不过,被抱走的君御太,却被送到了屋外的院子。母亲告诉君御太,他的堂弟宇智波斑就在里面,两人要好好相处——君御太一定要表现出兄长的气概。 君御太茫然地点头,他大概能明白母亲的意思,但具体怎么做,却是一片空茫——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入后院。 后院很大,宇智波斑人很小,但存在感却很强烈。 这个刚刚两岁的小娃娃正蹲在地上,捏着一只木苦无,在地上刨了一个坑,专注地把一只又一只的蟋蟀蚂蚁,刮到坑里。 君御太站在斑身后的时候,斑已经收获了十几只战利品了——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可怜虫们,无力地在坑底动弹一下触须,仰望着朵朵白云飘过的蓝天。 “斑,你好……”君御太犹豫地向对方打招呼,他和同龄人的交流史一片空白,导致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被身后声音吓到的斑,手一抖,残忍地把一只蟋蟀的肚子捅了一个大洞。他沉默片刻,然后仰着脸看向对方,举起插着蟋蟀的木苦无,面露凶光:“咿呀呀呀呀……”——如果你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你就死定了。 即便是难以吐出完整的字眼,宇智波斑也一直有办法让人明白他的威胁。 “呃,我叫君御太,你的堂哥。”君御太自我介绍道,然后就再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了。 斑等了十几秒,挑起眼角瞥了君御太一眼,撅起屁股,趴在泥土上,专注他的伟业了。 君御太却有些茫然,他妈妈完全没有告知他在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事情——君御太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 ——说话之。 斑咿咿呀呀地对答如流,偶尔蹦出一两个零散的词汇,明显对整个事态都了如指掌——但是君御太觉得他的理解能力有点不够用…… ——酥糖讨好之。 斑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深刻表达了君御太用他家的东西讨好他的愚蠢举动。 ——帮忙抓虫子。 斑怒了! 这是他的地盘,这是他的任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的家伙,居然敢在他的地方乱动他的东西! 愤怒的斑直接把手上的木苦无砸在了对方脸上。 …… 于是君御太和斑的初次见面,就在双方都不怎么愉快的情况下结束了。斑咿咿呀呀地嗷嗷大哭,捂着脸的君御太,则被自己母亲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手掌。 你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啊。 母亲是这么说的。但君御太却觉得很委屈。 后来,君御太也有数次见到过斑。 不过那时就不是在内宅了,而是小孩子们玩闹的场所——君御太年龄比斑大一岁半,能够做到自己撒着脚丫子到处乱跑也要早很多。虽然因为嫡族身份也遭遇过排挤,但是君御太凭借着小孩子不记仇的优势,很快地成为了孩子王。 比起君御太的乐在其中,斑却有些抗拒,但是迫于家里人的要求,他也只好走出家门——但即便是这样,不出半个小时,斑就阴沉着脸回家找妈妈了。 如此一来,作为整个宇智波最孤僻的孩子,被扣上娇气包的绰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君御太当然不会否认自己在里面推波助澜的作用。全宇智波的小孩子都知道,君御太不喜欢斑。在讨好老大和排除异己的双重利益驱使下,小孩子有些行为未免有些过分了,而斑的行为也越发符合那个孤僻不合群坏小孩的形象。 但事实的真相是,君御太并不讨厌斑。 他只是在看见宇智波斑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目前的那句话——你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啊——要怎么做,怎样退步,才能成为一个哥哥? 幼年的君御太,突然就对哥哥这个词,说不出的反感。 …… 为非作歹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君御太五岁生日。他的父母专门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庆生仪式。除了一家三口,君御太的舅舅,宇智波漆斗作为另一个重要人物,参了这次聚会。 聚会上,君御太拜漆斗为师。 这是宇智波不成文的规矩之一,作为有资格问鼎族长的嫡族,君御太可以在五岁时,接受族里某个长辈的单独辅导——更多的关照,更有见地的引导,更多的资源。 其成果便是宇智波的嫡族比寻常族人,高出整整一节的实力。 在这一点上,宇智波君御太甚至比他的堂弟更有优势。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舅舅,号称宇智波的第一高手。 漆斗喝了一点酒。 这个男人眉眼如画,一身火红和服如同火焰燃烧,他半倚着桌子,轻狂而张扬。他的确有着张扬的资本,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以双亲皆亡的普通族人身份,一步一步,没有任何水分,走到了宇智波长老的职位上,打破了最年轻的长老的记录。 第一高手的称号也许有夸大。 但声望一时无二却是实打实的。 但撇开那些令人目眩的光环,君御太其实有点怕他的舅舅。这种情绪的由来无非“舅舅好严格我达不到他的要求的,不敢面对他”这类仰慕混杂着畏惧的心态。这让君御太在平时的训练中,越发地束手束脚。他看着自己糟糕的表现,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漆斗沉默地摸了摸君御太的头。 “这样已经可以了。” 男人说着,捡起地上的苦无,随手挥出,击毙了一只从枝桠间掠过的麻雀:“在战争中,给你瞄准敌人的机会不会太多——如果做不到一击毙命的话,就学会躲避吧……这起码能让你在战争中,活下来。”漆斗语气很平和,但君御太坚信,在那么一瞬间,漆斗其实是失望的。 这让君御太觉得很难受。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 那么,不是天才的宇智波君御太,不需要做到最好,他只需要在战斗中保住自己的生命。至于杀敌,获得胜利这些难以达到的任务,只需要交给像是漆斗这样强大而完美的人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吧。 君御太沉默地一遍又一遍抛出苦无,现在,他已经能够做到次次红心,却依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但漆斗并不知道君御太的进步,兼职着长老和突击队队长职位的他,忙起来可以脚不沾地。但男人自己不觉得累,反而很高兴。 喝最烈的酒,穿最张扬的衣服,战斗在最激烈的战场上,举重若轻,恣意张扬,像是每一瞬间,男人都需要用一生的全力去绽放——可以这么说,漆斗是很多宇智波的梦想。 但君御太知道,就算是这样超凡脱俗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那次是他的父亲森三和漆斗第一次吵架,君御太从来不知道,感情一向很好的两个人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矛盾。 母亲含着泪,抱着君御太躲在角落里。 “漆斗!谁给你权利,调走那只部队的!”君御太几乎不敢相信,这种恐怖的咆哮居然是源自自己的父亲。 漆斗表情冷冰冰的,这是君御太第一次在师父脸上看见类似于冷漠生硬的表情:“……前线兵力不够,自然需要集齐所有的能够利用的力量,没道理……” 漆斗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的嘴角动了动,只勾勒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 “可是她死了!” “哪一场战争,不会死人……还是说,宇智波族长的妻子,就是比我们这群命贱之人,要来的高贵?” “你……”森三气得面红耳赤,“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承担了这次责任,光是这次越权,就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但漆斗没再回答森三,他看着森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父亲还在絮絮叨叨:“……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漆斗,你的手太长了,我不需要宇智波的族长之位,你也根本不理解……” 漆斗轻声呢喃,瞳孔并未聚焦在身前的男人身上:“一切为了宇智波。” “什么?”森三没听清漆斗的话。 但是漆斗没再理会森三,只是平静地离开了屋子:“……所以说,那个时候,我应该看着溃败的防线,什么都不做才不对吗?”漆斗没有等森三的回答,离开的背影,怎么说,都有些落寞的意味。 森三气得砸了桌子。 君御太在驻地外的一个小山坡找到了漆斗。作为曾经呼啸过这一片地带的捣蛋鬼,他知道哪些地方足够隐蔽安静。 漆斗在喝酒,他有些醉了,看见君御太短手短脚慢腾腾地爬到他身边的时候,笑得幸灾乐祸。 君御太在师父和舅舅两个称呼里犹豫半天:“师父……你别难过。” 漆斗勾起酒壶的柄,继续灌酒:“我没难过,难过的不是我,族长大人因为他的妻子在难过,族长大人的弟弟因为他的哥哥在难过……” “……”君御太不知道怎么应对漆斗的狡辩,他太小了,小到还不能理解大人之间复杂的事情,他本能地觉得漆斗没有做错,但如果这么说,错的是他的父亲。 可是父亲大人也是深明大义的人,又怎么会错? 年幼的君御太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对和错,还有不知对错的灰色地带。 漆斗也笑了笑,讥讽自己居然对一个孩子较了真。他喝完了手中的酒,把酒瓶摔了个粉碎。随后就把君御太带回家,轻声安慰担忧不已的君御太妈妈。 事情表面上就这么结束了。 漆斗依然每天都忙得见不到影子,悠次郎把自己关在门里锁了几天,又神色如常地继续处理公务——唯一的变化,就是宇智波斑在他五岁生日的那天,被扔进了宇智波的训练营。 训练营,就是每一个普通的宇智波小孩都会经历的学堂——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在宇智波斑身上却很不正常。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分量远比当事人想象的更大。 但宇智波斑对此表现得很平淡。 君御太偷偷摸摸地去看了他的堂弟一次。已经五岁的宇智波斑看起来比记忆中的更加孤僻,背着一个未满岁的孩子,阴沉沉的,十足的一个小大人样。 对于一个年幼丧母的孩子而言,这并不是难以解释的状态。君御太回忆起包子状的斑软绵绵向母亲撒娇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软。 也许漆斗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他不厚道的地方。 在这种莫名心软的情绪驱使下,君御太第二次向斑伸出了友好之手。他利用自己孩子王的身份,重新聚集了一大批胆大包天的小混蛋们——“哟,宇智波斑,和我们一起玩吧!” 斑警惕地看着这一群人,那个为首的孩子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有一部分,是曾经狠狠嘲笑过“族长的儿子原来实力也不怎么样”的。 这样一想,斑下意识就把怀里的泉奈护在身后。 泉奈还在睡,位置的移动只是让还是个婴孩的泉奈啧了啧嘴。 倒是君御太愣了一下,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忽视的传言——比如他的二号堂弟泉奈,本来应该给奶妈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斑火山爆发一样的打击。 斑似乎完全不信赖别人照顾泉奈。 悠次郎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最后斑成功地获得了泉奈的抚养权——而五岁小孩养大一个婴儿本身的荒谬性,诡异地被所有人忽略了。 这种如同母鸡护犊的举动意外地引起了君御太柔软的情绪,回想自己过去放纵外人欺负堂弟的举动,君御太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哥哥无疑是太不合格。 但没有关系。 他是哥哥,总要让着弟弟的…… 君御太伸出手微笑:“一起来玩吧!” 斑后退半步。 君御太愣了片刻,他下意识地认为是斑在担忧泉奈,便很自然地想要接过泉奈——君御太自认为是斑的哥哥已经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平日里躲着斑走路的他,已经在对方眼底化作一个陌生人了。 在斑的认知里,只是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坏人对自家的宝贝弟弟伸出了魔爪。 “嗷……”君御太手上被苦无划出很长的一条伤痕,血流如注,大家都被惊呆了,只有罪魁祸首宇智波斑,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君御太气得发抖。 古老的记忆被再度不加任何修饰地被挖出来,很多年前,宇智波斑也是这样糟蹋他的善意的。 只是这次君御太对那一群小孩下了禁口令,沉默地一个人把伤口包扎好。斑毕竟年龄还小,那苦无扎得也不深,但是娇生惯养的君御太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第一次知道受伤是那么疼。 一个人躲在森林里,默默地流血,默默地包扎,默默地疼,疼得以为自己马上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君御太首次因为自己的臆想而伤感得要命。 哥哥这个词,突然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君御太脑海里一会儿转悠着“哥哥总要让着弟弟”,一会儿又转悠着斑下意识护着泉奈的动作…… 哥哥弟弟哥哥弟弟……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父亲第一次对漆斗发火的样子。 原来,兄弟之间的关系,是这样重要吗? 君御太想着自己过去对待斑的态度,情不自禁涌起更大的恐惧。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罪无可恕的人,他不敢回家,他害怕母亲告诉他,死亡是对他罪孽的惩罚。 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君御太很难过地哭了半天,哭累了,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漆斗的肩膀上,漫天的星辰光辉流转,宁静而唯美。 君御太没有问漆斗是怎么找到他的——宇智波的大英雄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他也没有解释自己躲起来的原因,他只是觉得心底空落落的难受,难受到他必须趴在漆斗背上再次痛哭一场才行。 少年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成长。 少年还不知道最容易的血缘羁绊也需要漫长的光阴来塑造感情的基石。 但是就在认识到自己其实是有罪的那瞬间,君御太已经完成了从小孩到少年的蜕变,无论推论是多么荒谬,无论过程是多么可笑。 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不犯错。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君御太再也没有去关注过关于宇智波斑的事情。这件事落在不知情的别的孩子眼底,自然是斑伤害了君御太,君御太更加讨厌这个人了。 但实情不是这样的。 君御太害怕斑,好像那个孤僻的孩子,承载了比地狱更加可怕的事物,让他闻风而逃。 但即便是这样表面平静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的午间,有着良好午睡习惯的君御太却醒得很早,他似乎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某种不应该出现的成分。 血腥味。 敌人速度很快,战斗的声响并不大。但君御太已经做好了为荣耀的宇智波献身的准备了,他掏出苦无,贴肉的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反而让君御太有些热血沸腾。 森三沉默地站在了自己儿子的背后。 “爸爸?” 君御太有点迷惑,他第一次看见父亲脸上,流露出那么复杂的表情,又悲伤又绝望,偏偏透出了一丝果决的气息。 紧接着,君御太后颈一疼,无尽的黑暗漫上来,淹没了整个世界。 ☆、【番外·宇智波君御太】彼时年少-中篇   君御太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草长莺飞的春光,星辉和日光流转,萤火飞舞,季节更替,母亲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早餐,父亲翻看公务,煮沸的锅子突然剧烈地响动起来,轰鸣而起的白雾把一切都涂上了一层模糊的影子。   君御太知道自己在笑,但不能肯定自己真的很高兴。这些场景很快就化作漆黑的隧道,君御太孤单单地漫步在其中,他觉得冷,寒冷的感觉如同粘稠的风,贴在他的肌肤上,夺走本来就稀少的温暖。   也不知道他在黑暗里彷徨了多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了,挡在他身前,风声渐小,消失不见。而那个人就一直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君御太想睁开眼睛端详那个人,但梦魇压迫着他。      最后,那个人还是走了。   按道理说,君御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臆想中那个人——但是君御太坚信着,那个人一定有火红的的衣裳,如点点火焰,张狂至极地燃烧。      君御太对这个梦境耿耿于怀,但是同伴总是笑君御太痴心妄想——总所周知,君御太只是宇智波家的一个普通的战争孤儿,在一次意外中失去记忆——但是也没人指责他。毕竟,就算是蝼蚁,也有晒太阳做着白日梦的权利。   君御太很想反驳,这不是白日梦,但是他却不能证明这是真实——无法自证,就是虚假。这让君御太感到十分憋屈。      但这个梦境的确干扰了君御太的日常生活,最确切的证据就是他已经数次把同床的伙伴踢下床去——好像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应该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君御太觉得自己得了癔病,而且晚期不治。   同伴的愤怒最后以君御太自己找了一个小角落打地铺而结束。但失眠却仍在持续,君御太没法摆脱那种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直到他遇到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是君御太在训练营遇到的一个男孩——性格阴沉,孤僻离群,据说是族长的长子。除此之外,斑带着一个很小的孩子。整个人的存在如同在诠释“异类”的具体含义。   但君御太觉得很满意。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君御太觉得斑和他是同类——都是被世界排挤在外的人。      君御太猜测着,也许解开梦境的钥匙,就在宇智波斑身上。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少年开始了他跟踪的漫长日子。   不能离太远——太远了就什么也没法观察到。   更不能靠太近——且不提斑如同守着领地的小动物一样灵敏的感知,就单单说君御太自己,稍微走近一点,就有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迫使他逃之夭夭。   君御太在几次落荒而逃后,敏锐地把握到其中微妙的距离,然后就开始了他漫长的追踪岁月——确切来说,君御太从七岁到十三岁的成长经历,本质上是从一个癔病患者成长为一个癔病晚期变态跟踪狂。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君御太的人生应该在“追逐”宇智波斑上无限延续下去。   但命运之所以称为命运,正是因为其间无穷的变数。      分家和风魔勾结发动的叛变,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一群弱势的孩子。敌人绑住了他们的双手,放置到了阴冷的地下室里。当然,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君御太躲在人群里,沉默观察被俘而焦躁不安的伙伴们。   ——找不到斑,也没有泉奈。   君御太没法解释他心底的庆幸和愤怒。      在黑暗中憩息了一会儿,屋子的门被打开了。几个忍者走进来,君御太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那些忍者的胸口刻着风魔的家徽。他们辨认着少年们的脸,抓了四个孩子。   君御太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努力使自己的存在感更薄弱些。      “是这个小鬼吗?”一个忍者仔细端详君御太,直接把少年拎起来,“宇智波那群人还真是麻烦,这么小的家伙能起到什么作用……在兵笃大人的带领下,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君御太忍不住发抖——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专门挑选出来,但他觉得,他靠近了某个令他恐惧的真相。      出了房门,君御太被递给了一个背后有团扇的图案的忍者,剩下的四个孩子却被风魔带走了。那个宇智波的忍者沉默地打量了君御太一会儿,解开了他的绳子:“小少爷,有人在等你,请跟我来吧。”   “你们是谁?为……”为什么要背叛宇智波?   那个忍者似乎猜到了君御太想要说什么,他裂开嘴笑笑:“我曾经是宇智波的一员,现在是宇智波分家的一员。我不想背叛我的家族,但宇智波已经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君御太还有些想问的,但是冷冰冰的苦无贴在了他的后颈。      君御太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着脚步,绕过空荡荡的驻地,最后停留在森林边缘的一个小屋子前。君御太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个忍者,对方没有反应,君御太只好推开门。   屋子里意外的干净,纤尘不染,敞开的窗户让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屋子里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仰头看着窗外的绿意森森。   察觉到君御太的到来,老人扭过头,和蔼地微笑:“很久都没看到你了,君御太小少爷,当年你还不及我的腰高,现在已经有乃父的风范了。”   君御太木然地看着他,他的脑子无法理解这个人在说什么。   老人依然在微笑,最后,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小少爷你大概还不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请你务必帮助我们——至少,没道理悠次郎在除掉我们之后,连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懂。”   君御太很想大吼你们认错人了,他既不是少爷,也和分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他说不出话,为了某种他想也不敢想的可能性——君御太咽了咽口水,却发现他的嘴里干的可怕:“你是什么意思……”   老人面容慈善地摸了摸君御太的头:“宇智波君御太是族长的弟弟森三的儿子。六年前,悠次郎发动了兵变,杀死了你父亲森三……而宇智波分家,就是森三的旧部。”   老人突然语风一转:“——当然,现在我们效忠的人是您。”      这个消息如同轰鸣的海潮一样淹没了理智,君御太不知道老人的话几分真假,用力回想,大脑里也只有一片空白的疼痛——但君御太清楚一件事情,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我需要做什么?”   老人满意地笑起来:“要打败悠次郎为森三大人报仇的话,就一定需要漆斗大人出手,所以……”   “漆斗?”这个名字唤起了君御太心底的几丝熟悉感,“他是谁?”      “当之无愧的宇智波的第一强者。”提起这个名字,老人也不由地压低声音,“前任突击队队长,曾经无数次力挽狂澜解救战况……”   “咳。”这种似曾相识的描述让君御太忍俊不禁,但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动作的失礼,掩饰地说,“和空景大人的经历很相似啊……”   谁知,老人不屑地轻哼:“悠次郎捧出来的走狗,嘁,刻意塑造的英名来淡化漆斗曾经的影响……”      后面的话老人没有说下去,也没法说下去。   一支细长的剑从他的后颅没入,刚好从眉心钻出。头骨本来就是一个人身上最坚固的骨头,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无疑证明着来人恐怖之至的实力。   宇智波空景冷着脸站在老人的身后,杀意凛然地看着敌人慢慢地倒在地上。他血红的眼睛注视君御太良久,才被眼帘遮盖。空景低头,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剑拔出来,擦干血迹,敛进袖子里。      君御太这才开始大口地吞吐空气,他的肺火辣辣的疼,控诉主人之前不厚道的行为——因为恐惧忘记了呼吸,那瞬间,君御太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但他活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空景是以何种理由让他活下来,但他真的活下来了,和死神擦肩而过。      空景却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子。外面一片杀伐之声。君御太下意识地跟在空景身后。而满身血污的杀神完全没有理会他。   战斗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就结束了,真正的战场上不可能出现势均力敌杀他个百八十招。时机,意外,变化的环境——须臾之间,生死已分。      虽然风魔的主力逃走了,但空景并不在意这个。在付出了十几个人的死亡代价之后,分家全线崩溃。这样的战果也是足以光宗耀祖。君御太跟着空景,捡漏地杀了几个受伤的忍者,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君御太却觉得和平时的训练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手起刀落。   生命真是脆弱的不可思议。      被解救的孩子自然是欢呼雀跃,突击队的忍者还在清点战场,为着日后的追击做准备。而空景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那四个被带走的孩子也找到了,他们被刚刚被残忍地挖开了眼睛,两个可怕的血窟窿凝视着世界。   空景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四个孩子的生命。君御太忍不住多舌了一句:“用医疗忍术的话,他们还能活下去的。”   杀神冷冰冰地瞥了君御太一眼。   “……”君御太一惊,突然就明白了空景的意思——你怎么能让一个曾经拥有美好前途的孩子,下半生都作为一个废物活着?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君御太茫然地想,如果他曾经真的是森三的儿子,他该怎样面对宇智波,该面对这个世界?说到底,忘记了过去这件事情,到底是被幻术消去记忆,还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来,而懦弱地欺骗自己呢?      君御太想了良久,也无法洞察自己真实的想法。空景坐在大树旁抓紧时间休息,他看了一眼迷茫的君御太,提醒说:“上面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作为一个普通人,这么愚昧的,这么幸福的活下去吧……”   君御太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的手,他终于也让自己白净的手指,染上了血污。他知道空景是对的,但却觉得悲哀——就好像,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告诉他,他只要做到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更多的让那些强者去承担吧!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君御太混混僵僵地回到了宇智波的新驻地,混混僵僵地和那群孩子待在一起。大脑里的所有想法被清空,却给人了不可思议的宁静之感。   而打破这种状态的,是斑的声音:   “混蛋!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      君御太抬起头,宇智波斑对着一群消沉的孩子大发雷霆:“废物。怪不得你们都被抓住了……真是十足的废物。”   这句话被斑说的嚣张意味十足,他高傲地抬起下巴,俯视众人,十足的盛气凌人,目中无人。      君御太哑然失笑。   他当初怎么会觉得斑会和他是同一种人呢?   就算是同样是被世界排斥在外,也有不同的类型——宇智波斑是高傲狂妄要凌驾在众生之上的人,他不在乎世界的接纳,而伤害只会让他更强大。   君御太是软弱者,是被世界淘汰的人。      君御太必须承认,他嫉妒宇智波斑,他嫉妒他的堂弟——他不记得过去,但某种本能还是残留下来了:他不是天才,却想要像天才一样能承受这世界上的一切。不是天才的君御太,疯狂地嫉妒宇智波斑。      ……      君御太首次看见孤独一人的斑站在训练场上时,他敏锐地发现有一些不在他掌控中的变化出现了。君御太了解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而独自一人的斑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他冷嘲热讽了几句,就潇洒地离开了——一反平日轻狂阴霾却知道分寸的样子,那神色十足的小人得志,好像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靠山。   难道还有比宇智波族长更大的靠山吗?      君御太不由自主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但是他却找不到另一个更靠谱的答案——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君御太觉得很懊恼。   而事实的变化,一再超出了君御太的预料。      第二天,君御太看见泉奈独自一人出现在场地上——他愕然地站在泉奈面前大眼瞪小眼,直到泉奈畏惧地躲开他。而泉奈的经历也没有超乎他的预料:嚣张的斑得罪的人,自然报复在斑的弟弟身上了。   言语挤兑,推推攘攘,甚至还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说实话,这些小动作的杀伤力还比不上日常的训练,但里面蕴含的恶意却格外伤人。泉奈被这种大场面吓跑了,君御太下意识地追了上去,看见泉奈在路上摔了一跤,嗷嗷大哭。   他下意识地想要扶起泉奈,但反应过来后,却逃之夭夭。      ……之前君御太之所以对斑和泉奈好感有佳,大概只是血脉的缘故吧。但如果君御太只是一个普通的宇智波……君御太想了又想,他既没有办法确定“君御太少爷”的生活,也无法想象“路人甲君御太”的状态。   君御太看着夕阳渐沉的远方,最后决定去找漆斗。   不管怎么样,他都需要一个答案。      漆斗的住宅比君御太想象中的更难打探。似乎这个曾经号称宇智波第一强者的大佬,已经人间蒸发,不留任何痕迹。君御太绕了很多人,最后才得知,宇智波有个沉默的长老,名字好像叫做漆斗。   但等到他慕名拜访时,却又被拒之门外,那个叫做“八峰”的忍者很尴尬,但是他说——漆斗指名,不见君御太。      君御太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他觉得他睡着了,又好像他做了一个 ☆、【番外·宇智波君御太】彼时年少-下篇   君御太迷茫的状态维持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短暂。第二天,泉奈依旧一个人出现在训练场上,小家伙对别人的恶意不理不睬,咬着牙训练——但那偷偷摸摸乱瞥的目光却躲不开君御太的观察。   君御太笑了笑,心知大概宇智波斑不久之后回来,就会恶狠狠地报复回去……那家伙的睚眦必报可以有目共睹的。      但等到的不是宇智波斑,而是另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忍者,她刚过来的时候还是笑容盈盈,但注意到那些小动作之后,女忍者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声音也冷下来。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小鬼们一开始还有些惧意,但是女性在宇智波的地位并不高,他们也没见过这个女人。想到这里,小鬼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这只是手误而已,训练场上失手也很正常……”   女忍者脸彻底阴沉下来。      君御太立刻就意识到,这群小鬼们闯祸了,但是他还没察觉,这到底是多么大的祸——君御太下意识地就站出来了,他在这群孩子里,也算是个小小的“领袖”。小孩子么,别的不怕,最在乎义气:“……大人,大家都是宇智波,泉奈年龄小,在训练中略微吃亏也是正常的事情。”君御太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的太过。   但是那个女忍者却更生气了:“宇智波也是上下有别的,顶撞上级,你去跑二十圈再去学学怎么说话。”      君御太脸上一阵青白,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这种侮辱。   “怎么,没听见?”   君御太垂下头,他第一次意识到,宇智波的等级制度是不可违抗的。就在他认命地决定去跑步的时候,一道人影落在了树上。   宇智波斑回来了。      泉奈欢呼一声就扑过去了:““哥你好聪明,知道我被欺负了……就去把绪夜阿姨叫过来了……泉奈最喜欢你了……”   斑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他跳下树,凶神恶煞地威胁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还真是在抹黑自己上不留余力。是个人物就向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如果让我再知道你们敢欺负泉奈的话……哼……”斑的嚣张再度显露无疑。      但君御太却有些激动,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长久的扎在心头的那种情绪叫做不甘心:“宇智波斑!你就只会仗势欺人罢了!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你明明……什么都没经历过,却享有最好的一切……”如果你不是悠次郎的儿子,那么……   斑并不知道君御太的想法,他讥笑地抬抬眉毛:“彼此彼此,把气撒在小孩子身上,你也是个英雄人物!”      他没有欺负泉奈,泉奈其实也是……算了。君御太知道斑不会相信他的话,那些话与其说是给斑听,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听:“宇智波斑,我总有一天会超越你!”   “幼稚。”   “你……胆小鬼!”   斑似乎才开始正视君御太,笑得尤为轻蔑:“我的胆量不需要你来评定……对了,唔,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并不是满怀恶意的中伤之言。而是自己在意的人口中,一句轻飘飘的话。斑的这句话,就像一个夹杂着冰块的冷水,从头顶倾泻下来。他愣神了那么一会儿,似乎这个是需要咀嚼才能明白其中的真意——但也在明白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愤怒贯穿他的四肢百骸。   你怎么能不知道我,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但最后,君御太也只是说:“君御太,我的名字是宇智波君御太……”他之后还说了一些威胁的言论,但没人在意。因为之后报讯的宇智波忍者传来了前线的战报,胜利的消息让整个训练场欢呼雀跃。君御太还在看着斑,黑发少年对于这个消息表现得非常高兴,眼睛都亮起来了。   君御太觉得他也应该很高兴——宇智波胜利了呀。但是,他只想起那个老人头上贯穿的那柄剑,突然从心底开始发寒。      之后就是悠次郎再婚的事情。斑和他的父亲爆发了巨大的矛盾,君御太几乎是看闹剧一样围观了这件事。斑被软禁了,但在婚礼的场外君御太还是看到了斑,斑牵着一个从没见过的护目镜少年。   君御太忍不住上去挑衅。但那个自称阿飞的护目镜少年突然就凑近了他,小心翼翼地恳求。君御太莫名其妙地就脸红了,哼哼了半声,损了斑一句,却在阿飞的微笑下败阵,落荒而逃。   也许他真的天生是个逃兵,没见过他这么爱逃跑的人。   君御太自嘲地想。他可以对斑的嘲笑愤怒,却没法对阿飞的微笑有所回应。   而“君御太路人甲”的生活,也终止在那个夜晚。      ……      时隔数年,君御太终于再次见到了漆斗。这当然不是漆斗改变主意愿意见他,而是君御太想起来,到底怎么才能见到漆斗。   漆斗依然是一身鲜艳夺目的火红和服,衣冠不整,也未曾梳理头发,人比起记忆中的,也消瘦很多,只是捏着酒杯的手中,依然青葱如玉。他眯着眼睛浅笑:“哟,你回来了。”   “是的,师父,我回来了。”从偏门绕进来的君御太心里忍不住觉得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依然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不,也许只是那些变化,他还未能察觉罢了。      “你不应该来找我的。”漆斗似乎醉了,看着君御太的目光有些悲切。但君御太摇摇头:“没有办法,谁叫我是那个人的儿子呢?青梧找上我了,难道我还能避而不见吗?”   “全想起来了?”   “是的。”   “那你就更不应该来找我了。”      君御太明白漆斗的意思,在分家全灭的情况下,明智保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但是君御太认真地端详师父良久:“师父,我想了很久……您是对的,但很多时候,事情不是按对错分的。我想承担我的责任,仅此而已。”   不料漆斗勃然大怒:“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森三的儿子君御太。”   话音刚落,君御太只觉得一阵冷风夹杂着肃杀之声,欲择人而噬。等君御太反应过来,一柄短枪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漆斗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眼底无数风暴旋转。火红衣装的忍者深吸了一口气,把武器放下:“君御太,很早以前,我在救下一个女人和救下一百多的宇智波忍者的选择中,放弃了那个女人,你说,我做的对还是不对?”   “?”君御太一时不能理解漆斗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但现在……死得人远远比那一百个多啊……”漆斗再度软倒在椅子上,目光茫然地注视着天空,“何其可笑,哈哈!悠次郎,你够狠……你能狠到把风魔扯进来,就是为了让我不出手!”   如果事情只是本家和分家的争锋,漆斗自然会维护自己过去的旧部,但是一旦牵扯到风魔,就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争斗。如果因此导致了宇智波的落败,且不说悠次郎,单是漆斗自己,就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但是君御太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只觉得师父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意兴阑珊的漆斗自然不会解释那么多复杂的事情:“青梧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在一个几乎没希望的人身上下注……你好自为之,最好,别后悔……”      君御太只好请安退去,却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漆斗。再度相逢的时候,就只能凝视木牌上铭刻的名字了。   这个人璀璨的时候,如日中天,但死亡的时候却是如此微不足道,不为人知。比日月更辉煌,比流星更短暂。      但君御太没料到的是,葬礼完毕之后,八峰找上门,把一些东西给了他,说是漆斗之前吩咐交予他的遗物。   遗物……难道说师父之前就已经料到今天了吗?   君御太心底瞬间难受起来,这种难受不是悲伤痛苦,而是一种隐喻的,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事物——如果连英雄都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那么普通人……一定也不能吧,就像他一样。   如果他的命运已经那么糟糕,为什么不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呢?      他想,他想证明给宇智波斑看……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呢?   不是他可以超越斑,君御太早就已经认命自己平凡的天资;不是兄弟之羁绊,君御太不是盯着南墙使劲撞的人……   那么,他到底想证明什么呢?      漆斗的遗物里,一个卷轴,一份手书,还有一张照片。   君御太先捡起那张旧照片仔细端详,那是年轻时的漆斗,神色张狂轻佻,不知天高地厚,搂着一个年轻笑容如嫣的女孩。君御太认识她,尽管记忆模糊,但有些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是他的母亲,也是漆斗的妹妹。   君御太好不容易才压下起伏的情绪,查看另外两个事物——一个记载了漆斗自创的秘术,能够让人自如的在实体虚体之间转换的。君御太知道这是他师父专门留给他保命的。另一个却是记录了森三当年托付给漆斗调查的事情记录,关于当年鹰久死亡一事。   君御太看的倒抽一口冷气,他犹豫片刻,然后点燃了信纸。   疯了,这个鹰久绝对是个疯子。      见到君御太已经收下了那三件东西,八峰也告退了。只是君御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师兄,你打算去哪里?”八峰比他年长,这一句师兄自然是无碍的。   八峰显得很谨慎:“呃,空景拜托了我一些事情,我打算把他给我的东西直接送给斑少爷和泉奈少爷。”   斑和泉奈么?君御太想了想,把卷轴交给了八峰:“你把这个送给泉奈吧,就算是……”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堂哥,给之前他被欺负的事情的赔罪。   看到八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君御太如同放下了巨大的担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去找青梧——他知道青梧只是在利用他,把他当做磨刀石来训练斑。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是天才,更不是英雄,但连疯狂一把都做不到的话,这一生也过的太不是滋味了。      正如君御太求青梧的要求,君御太最后被编排入斑的队伍——斑看着出现在这个十人小队的君御太,脸色难看得很,只是碍于有人在场,没有发作而已。   君御太意图挑起话题,却发现自己和斑无话可说,勉强聊了几句任务,又归于冷寂——突如其来的灵感,君御太突然聊起了那个出现在葬礼上的金发男人。斑暴起的情绪,却让君御太吃了一惊。   ——那个男人对斑是这样重要吗?      “只是觉得好笑。一边不允许别人质疑,一边自己却在怀疑。没见过这么双重标准的!”   斑暴跳如雷,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没见过比你更喜欢把心里活动放在脸上的,担忧,鄙夷,轻狂……啧,你是在演话剧么?”君御太装出鄙夷的样子,心下却觉得好笑。斑当然不像是君御太所说的喜怒形于色,但如果长达几年的观察一个人,任何人也会如他般了解宇智波斑。   看着斑想要发作,却因为队友而只好罢休,君御太心底充满了恶劣的欢愉之情。      之后的任务难度远超君御太的想象,只有两轮勾玉的他,经验也远远不如众人,在任务中险象环生,若不是青梧事前安排好的七海在帮他,大概君御太在第一波袭击中就会死于非命。   在击退了风魔的袭击后,君御太认认真真地对七海道谢。七海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最后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是他的任务之一,不需要感谢。      君御太跟着队伍感到很吃力,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掉队。斑是不会照顾他的,他只能靠自己。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君御太越发察觉到自己和斑的差距。   少年的成长让君御太觉得触目惊心。      最后战斗的日子不紧不慢地到来了。尽管大家都是宇智波的精英,但是战斗的强度依然超过了之前的预料。反倒是君御太,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并没有像斑一样主动攻击,反而保存了不少实力。   “轰隆隆……”君御太抱着斑从大瀑布之术下逃脱出来。斑有些恼怒,试图从君御太的搀扶下起身,但是透支的体力让斑滑了一下,抓紧了君御太的手腕。   “君御太,是你。”斑半是难堪,半是暗恼地看着对方。   “是我。”君御太扶了斑一下,突然就觉得很高兴。他对着斑笑了笑,只是不知道在这个大雨滂沱的黄昏,斑有没有看见,“宇智波斑,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也请不要拒绝,我第三次伸出的友好之手。      斑张望了周围的环境,最后还是默认了君御太扶持的做法,却不知道他这个默认,让某个少年心底充满了欢乐。   就算不是天才,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英雄,就算身份尴尬不知道如何自处……他还是有想要证明的事物——   他君御太想告诉这个世界:   就算是做过错事,就算是一切都看起来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奋斗。   君御太能够让未来想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不会再重复父亲的悲剧,不会再重演师父的绝望。他可是哥哥啊,怎么会计较弟弟的那些事情呢?      那个时候,天真的少年是这样殷切地希望,并且满怀希望地向未来走去。他满怀欢喜,坚信前方的一切困苦挫折都会在败倒在自己的信念下。   人生浮梦,不如朝露。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折腾完了。 他本性不坏,就是运气太糟糕了笑…… ☆、第四十四章 认知   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但只要活着就能找到有趣的东西,就象你找到了这支花,而我找到了你。——by大蛇丸。      === === ===      火之国的战乱已经持续了八年。八年春秋,其实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却足够在女人的鬓角上涂上白色,青涩的少年如春笋成长般成为挺拔如竹的俊杰,这对于宇智波斑,千手两兄弟,甚至泉奈而言都是一样的。   在大名的征召下,宇智波和千手暂时放下了仇恨。但隔阂依然存在,涉及一方的战斗,另一方绝对避而不出。千手柱间一直对此表示遗憾,但好在他和斑一直有信件来往,也不至于耽误战事。   也因为这个原因,斑虽然依然看不起柱间,但感情上也有了那么一点偏向。      水门不会承认他在这里面暗自做了多少小动作。斑心知肚明,从开始的暗恼,到后来的吃醋,到最后的无可奈何——他总算是明白了一点:水门本意只是想让他交个朋友,可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千手柱间这一个人,水门怎么就执着在这家伙身上?   斑想了又想,只觉得愤慨。      即便有这样的情况,斑在接到柱间第一封非军务的信件时,依然有点吃惊,大概是斑的表情有些微妙,泉奈好奇地打量:“上面写了什么?”   “柱间要结婚了,对象是漩涡水户。”斑翻过手上的大红请帖,反复打量,几乎用目光在上面戳了个洞。   “然后呢?”泉奈依然迷迷糊糊。这个少年从天真的孩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少年,纯净被打磨成沉稳温和,倒是有几分水门的影子。斑一直疼爱泉奈,固执地相信泉奈依然是需要他照顾的孩子,但宇智波的敌人却绝不会赞同——泉奈比斑晚了三年开眼,但是从一轮勾玉进化到万花筒却仅仅只用了半年。      斑本意很想把请帖塞进烛火里,然后好好地嘲笑柱间一番。但是:“这里面邀请了宇智波的人参加,你,我,还有水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泉奈一脸了然之色,以至于斑反而有些尴尬。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斑摊开手,“战争快要结束了,去不去都无所谓,就算是当做散心也好。”前一句话还在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后一句就转向去了之后的意义了。   泉奈笑了笑,没有计较斑口是心非的举动:“长老是不会同意哥哥到千手那里的。而且,水门也未必愿意去啊。”      斑撇撇嘴,显然对长老们不屑一顾,但想到水门,也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水门在躲他,并不是广义上的避而不见,而是一切和感情沾边的事情,水门都尽力避免。斑多少有些恼怒:他都不计较水门瞒着他的那些事情了,为什么水门你就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斑合上请帖:“我去和水门说。”   于是长老的意见再度被无视了吗?泉奈叹了一口气,心下决定之后自己去安抚宇智波的上层们。只是,有些问题是不可以回避的:“哥,我能问一下,你到底对水门怎么想的?”      斑莫名其妙地看着泉奈。   泉奈瞬间觉得有些心慌,慌乱地解释:“我的意思,我是说,哥哥你想怎么处理水门……不对,呃,哥哥想怎么和水门相处……其实……”   泉奈语无伦次,但斑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笑了又笑。他知道,不只是泉奈,大半个宇智波都隐隐地敌视水门,原因只可能是斑——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两者的关系上,斑并没有处于主动。依然如此尴尬的主因,只是斑不想放手而已。   八年,足以让年少无知被捶打成成熟,也可以让太过浅薄的情感,如烟消云散。      斑喜欢水门吗?喜欢。   斑爱水门吗?哦,不。   年少的斑对于水门的感情,与其说爱慕,到不如说是年少无知的仰望,还夹杂着自己被无私地爱着的渴望。说白了,斑只是需要一个感情寄托的人,而水门正好成为了这个角色。      现在回想年少的告白,斑还是觉得尴尬。但紧随而来的战斗,让斑快速地成熟起来。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水门庇护的雏鸟了,他已经张开了自己的翅膀,翱翔于天。察觉到水门对自己的回避,斑也赌气般地疏远了水门很久。   如果不是那件事……   如果不是青梧塞了两个美貌的侍女放在了斑的房间里,大概斑和水门会在漫长的疏远中,成为关系普通的朋友。      虽然斑并没有到成婚的年龄,但忍者的平均寿命不长,血脉的延续便被看得格外重要。也源于此,让嫡族一脉早日尝到情|欲也成为了不成文的规矩。   斑被水蛇缠绕上来的女人吓出了房间,狼狈地夺路而逃。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地站在水门的院子里了。水门并不在家,天地冷寂,斑愣神地盯了那个熟悉的房门很久。   斑并不是非水门不可,也不是让某种情绪腐蚀整个心灵到海枯石烂。他只是在那个微妙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微妙的存在。不管斑是否承认,波风水门这个人,如同日耀大地般,成为宇智波斑心底永不落的光。   这些事情早就压在斑的心底,斑含糊其辞:“我心里有数,你还不相信我吗?”斑这句话说的胸有成竹,谁也猜不到斑心底也是对未来一片茫然,但是莫名的自信让斑一直坚信他会解决一切。      真的吗?   泉奈最后还是保持沉默。旁观者清,斑在水门身上投注的心血让他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泉奈只是希望,一切都是他多心——泉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柱间和哥哥是同年吧?说起来,哥哥也差不多要找个妻子了……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   斑还在想事情,没在意泉奈的话:“妻子?漂亮温柔吧……总而言之,别拖我后腿就好。”      这是搪塞还是搪塞就是搪塞……   泉奈注视这匆忙离开的斑,微微叹了一口气,接过毛笔,开始批改文件。他垂下脸,挡住晦涩的神情——斑永远都猜不到,宇智波最排斥水门的人,其实是泉奈。   罢了,只要哥哥喜欢……   但如果那个波风水门敢背叛哥哥的话……      泉奈手一抖,在白纸上留下一大片墨渍。      ……      初春的风依然夹杂着些寒意,水门站在院子里训练。比起初见时的惊艳,现在的水门沉稳许多,如果之前的他是在夜晚也熠熠生辉的夜明珠,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温润内敛的羊脂玉。   “你来了,斑?”   “嗯,柱间那里有点事。”斑毫不客气地把这尊大神搬出来,根据他的经验,只要和柱间沾边的,水门都会好说话很多,“他邀请宇智波的人去参加他的婚礼,里面点名了你。”   水门有点愕然,随即弯眼浅笑:“柱间和水户?”   看见水门的表情,斑就明白自己的文字游戏并没有坑着这个人精,好在水门并没有正面拒绝,斑就默认为同意了:“嗯,很久没见面了,去散散心也好。”斑继续说谎不眨眼。   “散心?”水门转身收拾那些散落一地的苦无,背对着斑,时间并未留下苍老的痕迹,反而显得越发的纯净剔透,“挺好的,你们也到了要成家的年龄了啊……斑,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立业?”   这个话题怎么有点耳熟?      斑突然就有些郁闷。轻狂如宇智波斑,他心底其实并不太愿意和一个不熟悉的女人一起过日子,纵横于战场的人生才是斑向往的。女人的概念,斑还停留在母亲的温柔,绪夜的软弱和美秀的服从上——偏偏,这些都是现在的斑不会眷恋的事物:“以后再说吧。”   反正宇智波又不是和千手一样喜欢联姻的。斑不负责任地这么想。      远在千里之外的柱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水门看出了斑的抗拒,但表情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嗯嗯。但是不可能我们两个人去吧,你打算带哪只部队一起去?”   斑的第一反应就是空景,但空景一个月前才喜得贵女,虽然斑自己不在意,但以水门的心软程度,是绝对不会把空景从温柔乡扯出来的:“泉奈带队,七海副手,怎么样?”斑毫不负责地把自己弟弟出卖了。   水门叹了口气,眼底竟然流露出淡淡的期待:“我知道了,出发之前通知一下我吧。真的很期待大家的成长呢!”      水门很期待,斑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最后到达了千手之后,斑还是狠狠地被吓了一跳——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温和男子是谁?   一头白发的男人身形笔直,眼角狭长,依稀能看见年少时的影子,口吻不卑不亢,任谁看来都会夸奖一句英雄出少年:“宇智波族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跟我来吧,那边有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房间。”   “……”斑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扉间?”   白发男子眨眨眼。   斑沉思片刻,依然无法把眼前这个一表人才的男人,和曾经口无伦次的疯子黑眼圈扉间联系到一起:“……怎么可能?”      扉间假装没听见斑的声音,依然礼貌地带领着宇智波的忍者去他们的房间。只是在经过斑的身边的时候,扉间用只能够两个人听清的声音说:“当年年少无知,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斑没有办法描述那瞬间的震惊。倒是水门好笑地瞥了一眼扉间,扉间毫无隔阂外加洋洋得意地对水门比了一个“V”字。      这直接导致水门憋笑得很痛苦。他该告诉斑,扉间是故意在折腾斑么?咳咳,咳咳咳……   千手的婚礼显得非常热闹,人来人往。除了宇智波,柱间几乎把整个火之国的忍者家族邀请了个遍,至少水门已经看见一身长褂的白眼日向一族的人影了。   斑板着脸往前走,算是拿出了宇智波家主的威信,只是他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撞上了。 ☆、第四十五章 老辈   斑在那一瞬间险些直接抽出扇子,劈了对方——多年战斗所形成的战斗本能早已深入骨髓,莫说是平地上靠近一个人,就是在激烈的战斗中,斑也能轻易地避开任何流矢飞箭。   但事实是,斑看见了这个人,身体做出了反应,但却没有改变结果——这是否说明,在战斗中斑不能躲开这个人的攻击?   斑瞬间危机感大增。      斑依然保持了宇智波族长的风度,至少在表面上,众人只看见宇智波族长无意间撞倒了一个人。那人身形消瘦,一下子就摔倒在土地上,沾染了不少尘埃。斑低着头,沉声问:“……你是谁?”   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白发男子,头戴眼罩,手执竹竿,宽大的藏蓝色和服穿在身上,像是被一个细细的衣服架子吊着,更显得对方瘦骨嶙峋。不过,即便这样,男人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依然是惊艳,如同严冬的梅,枝条上盛满了皑皑白雪下,依然有烈血在燃烧。   男人脸朝向空荡荡的空气:“……抱歉,我看不见。我叫藤知。”      斑想了想,确信自己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但总觉得这个人有着熟悉的气质——斑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放弃追究了。   柱间的地盘,斑多少要给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好友一点点面子的。   斑抬抬下巴就走了。      倒是藤知站在原地良久,脸仰着看天空,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没入人群看不见了。      ……      高台。   曾经一对夫妻默然无语地对望,最后还是须裕轻咳一声,开启了话题:“杏野,好久不见了……”   漩涡杏野侧着脸,看着楼下喧闹的人群,微风拂过,吹的她额前的艳红发丝微微晃动,虽然眼角鱼尾纹密布,但依然无损她的端庄之美:“……如果不是这次水户要嫁出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踏上千手的土地了。”   “你啊……”须裕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个前妻的无可奈何,“你要是不那么倔强,也……”   “也不会日子过的那么苦了,对吧?”杏野讥笑一声,她的生活比须裕想象的更艰难,流言蜚语的鄙夷,支撑起一个家族的辛苦,辗转于战场的惨烈,全部压在这一个女人纤细的背上——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肯向须裕低下头,“你还是这么天真,须裕,千手家没被你毁掉真是一个奇迹。”      “……”须裕只能喝茶,一杯又一杯,好像茶比酒更能醉人。      杏野笑语盈盈地看着这个男人,目光划过他两鬓的白丝,深陷的颧骨,他们都老了,岁月不饶人:“我只是不服气而已。我以前也幻想过我的丈夫会是一个盖世的英豪,会为我沉沦,然后我就躺在他的怀里,劝说他事业为重……但事实上,我根本就不会有这个机会,对吧?”   “在男人的事业中,女人只是锦上添花的装饰。连一丝的幻想都不给我,我杏野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在外面征战的时候,是我支持起半个千手,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你却到外面勾搭了一个女人回来。”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说到后半句,女人的声音破了音,到透露出几分斯歇底里来。   须裕被茶呛到了,他咳嗽了半天,还没有把气理顺,倒把杏野逗笑了。女人摇摇手,拒绝了前夫递来的手帕:“那也只是当时的想法而已。我回到族内之后,本以为能借用漩涡的势,好好折腾你一回,就是没想到……”杏野笑了又笑,又复而摇头,最后什么都没说了。   杏野没说,但须裕却对之后的事情一清二楚。      漩涡家的人天生性格刚烈又高傲,对杏野居然被一个异族之人赶出了千手自然非常愤怒,但这个愤怒既有对千手的不守信用,也有对杏野的恨铁不成钢……只是那时候,两人还小,都不懂钢极易折的道理。   当战场上出现了意外,犬冢晖力挽狂澜,在战场上打败宇智波鹰久之后,千手默认了晖的存在。而依然在漩涡家的杏野地位瞬间微妙起来……偏偏那时,出现了杏野回来是贪图漩涡族长之位的传言。      “我只是不服气而已。”   凭什么女人一定要依附男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凭什么千手和漩涡的联盟就要牺牲两个人——杏野是那个盟约缔结开始出现的一个反抗者,有些人诽谤她贪图族长的权利,她就要成为给那些人看,有些人怜悯她半生的悲哀,她偏要活的比天下任何人都精彩。   杏野以为她能握着这样的信念轰轰烈烈一生。   即便这样倔强的背后,是抛弃了家庭,孩子,爱情,整个普通女人可以守望一生的幸福。      须裕默不作声,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爱这个女人。杏野太端庄,也太要强,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下属,但在他想要的家里,却只能有一个把全部身心都依靠在他身上的女人。   “算了。”杏野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端庄,“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水户可是我侄女,如果我听说柱间对不起她的话,我会拧掉这臭小子的耳朵的……”   茶早就喝完了,须裕只好咬茶杯沿,不知道为什么,在杏野面前他总是心虚得很:“……他也是你儿子。”   “我知道。”杏野笑得不怀好意,“不然你做梦也别想我同意这桩亲事……水户啊水户,唉……”杏野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眉眼显出几分空茫。      原来她也是自私之极的人。   柱间爱水户,却不是男女欢爱。青年胸怀天下,眼底的志向如同铁笼钢锁困不住的飞鸟,终将化身银白的闪电划开新时代。水户却坚信柱间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柱间注定成为英雄,但温柔乡却是英雄冢。      原来这天下之大,真的容不下一个女人自私之极的幸福。大风乍起,吹得杏野额前红发飞舞——她还有什么可以祈求的呢?   如果这天上真的有神明在注视的话,请保佑……保佑杏野的儿子柱间,能比她的丈夫争气……那么一点点。      新婚想这些事情,真的太不吉利了。   杏野这样自嘲地想着,举起茶杯想敬须裕一杯,突然却脸色大变:“谁?滚出来!”   木桌翻倒,茶香四溅。千手前族长和漩涡族长举起了武器,严阵以待。而不速之客微微叹了一口气,从门口翻了进来。   眼罩,竹杖,藏蓝和服,正是斑在门口撞到那人。      但须裕和杏野却同时脸色大变,数把苦无激射而去,激起一片泠泠之声:“宇智波漆斗!你怎么在这里?哼,宇智波果然不怀好心……”   男人轻摇竹杖,打飞了身边苦无,他看着严阵以待的两人,苦笑一声:“两位,藤知不是过来打架的,宇智波之事,也和在下没有太多关系了……”      “藤知?”杏野挑了挑眉,随后不屑地哼了一声,“把名字倒过来念的小把戏,漆斗,你能坑到谁?(注①)”   男人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漆斗的身份:“我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被挖去了双眼,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宇智波之名了。更何况,除了老一辈,也没人认识漆斗这个名字了……”      “……没了眼睛?”   “虽然我个人更想把你们打趴下再开始谈话,但现在的我不敌你们两人的联手。”漆斗对现在这个状态也很不高兴,但他还是抿起一个笑容,“宇智波和千手难得不敌对,你也不想破坏小辈们的辛劳吧?”      “听起来真复杂……”须裕习惯性地挠头苦笑。而另一边杏野已经咄咄逼人地质问:“八年前,宇智波传出漆斗已经身亡的消息,现在阁下却出现在吾等面前。哼,宇智波和千手交好,也要你们拿出点诚意来才成。”   看见杏野在自己的问题上纠缠不休,漆斗也有几分恼意,他本来就不是以能说会道著名的,脾气也说不上多好:“你问我没用,有本事问问悠次郎,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而且本人的确被宇智波认定亡故了,随你信不信。”      看着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须裕苦哈哈地出来缓和了:“杏野,先听他要说什么吧……”   杏野脸色依然很难看,却收起了武器。   漆斗不痛不痒地夸了几句:“千手前族长果然是深明大义。”      须裕淡定状盯天花板。   漆斗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我今天来这里,庆祝千手大婚固然是一回事,但也有数件事情,需要请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空间卷轴放在地上。“这算是诚意了……”漆斗冷冷地讥讽杏野之前指责宇智波无诚意的话语。      须裕拆开了卷轴上的线绳,取出了其中暗藏的宝物——酒缸状的一个大瓶,瓶口被封死。但须裕的脸色变了:“琥珀净瓶?”   “……不对,琥珀净瓶不是……”      “在雷之国的金角银角手里?”漆斗讥笑半声,“你觉得我要从这些小辈们手中抢东西,有什么难度吗?”金角银角虽然名声渐起,但是对于漆斗这种阶级的存在,实在是不值一提。   “……你这是何意?”礼物如此珍贵,反而让须裕有点惊疑不定了。   漆斗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千手是保管着七尾的封印。但是封印石却只能做到暂时封印——但琉璃净瓶却没有时间的限制。除此之外,封印里的四尾鼠鲛,也一并送给你们好了。”      “……”须裕和杏野对视一眼,双方眼底都是深深的担忧。虽然漆斗已经失去了写轮眼,但他的实力却好像并未受到任何损失。   最起码,须裕是没有自信独自打败一个尾兽。      “你想问什么问题?”须裕的声音有点干涩。   “关于你和鹰久的战斗……”漆斗想了想,“当年你,是不是有血之类的东西,被他拿到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须裕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战斗流血是肯定的,更何况当年我受伤颇重……被拿到血?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没什么印象被专门取血,但是……他的武器上有血槽,真的想收集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须裕的回答,漆斗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他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坐在地上,面容透出几分颓然:“居然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唉,也只能拿你们两个凑数了,哼,斗了大半年,晚年反而要联手,真是……”      “我知道你们大概都不信,但真的让那人的阴谋得逞,大概无论是宇智波还是千手,都不复存在了……”面对须裕的迷惑,杏野的不屑,漆斗整了整面容:“我怀疑,鹰久未死,并且意图成为第二个六道。”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漆斗的发音为urushitou,藤知的发音是toushiru(最后一个u省略) ☆、第四十六章 奉道   时光辗转,年复一年。虽说是每年的四季变化都大同小异,但斑却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了某种怪异的循环——自家老爹和绪夜的婚礼,空景和阿草的婚礼,现在是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更别提在八年的漫长光阴中,那些不值一提的结发之礼。   难道下次就轮到他宇智波斑了吗?   斑突然就回想起泉奈笑问他喜欢什么样女子的片段,然后瞬间就被自己囧到了——难道人生的意义就是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婚礼吗?   想想就奇怪得不得了。      时节正是春末夏初,午后的阳光慵懒,把新绿的遮天蔽日的树冠全部点染成或深或浅,交叠纵横的翡翠。被树叶边缘切割破碎闪亮的太阳光,也在窗沿和房梁上涂抹着柔软的麦黄色。斑坐在软榻上闭目调息,但事实上他并不累,只是找不到事情做。泉奈会把宇智波的安顿做得有条不紊,以至于宇智波斑的摆设作用大于实际意义。   哦,对了。   ……还有水门。      这个预计实际年龄已经奔四的男人外表依然如同初见般年轻秀美,虽然他明面上什么也没说,但斑敏锐地察觉到水门欢畅的心情——水门像个小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无比期待,如同要参加某种意义重大的见证一样的肃穆。   这会儿,一转眼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算了,水门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只要水门不会一不小心被千手拐跑,斑就可以无声地纵容水门各种奇怪的小动作。      ……但还是有点小郁闷。   如果水门是个宠物就好了,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他脖子上绑个皮带,走哪儿都牵着……   噗!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他摊在软榻上低声闷笑,眉眼间全是笑意。      “咔嚓……”一个人影轻轻地飘进来,关上房门,默不作声地站在了斑身边。斑抬了抬眼皮,入目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忍者,带着单眼眼罩,她正是宇智波美秀。她大约是确定了整间屋子的平安,才沉默地回到斑的身边保卫他的安全。   斑翻了个身,背对美秀。      这些年来,宇智波的变动也不小。除了斑在获得万花筒之后转身就把族长前面的暂代二字去掉之外,空景也辞去了突击队队长一职,成为了名义上的普通族人,但青梧转身就把他的发妻阿草提拔为掌管医疗和后备的长老。这史无前例的调动跌碎了一群人的眼镜,争论不休,但却被青梧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而空闲下来的突击队队长之职位,在轮换过数个早死鬼之后,落到了泉奈的身上,让泉奈坐稳了新一辈中的第二把交椅。   斑也在这次调动中,把美秀调出来安排为他的贴身暗卫。但青梧插了一手,做了一场“买一送一”的活动,把七海也打包成了他的暗卫。   这中间的博弈,郁闷得几乎让斑暗吐一口鲜血——有七海在身边,自然就意味着斑的一举一动都在青梧的眼底,虽然两人没有大的矛盾,在宇智波的利益上更是目标相同,但这种监视感却让斑尤为不爽。      所以斑也就越发地倚重美秀了。为了增强她的实力,斑曾建议美秀去移植一只写轮眼来替代那只失明的眼睛,反正在数次战斗中牺牲的宇智波忍者不在少数。   但美秀拒绝了,因为她已经做过一次移植了,写轮眼不是玻璃球,做不到一次又一次地卸了重装。      斑了解后沉默了良久,他清楚美秀救他是是某种意义上的投资,但是一只眼睛的永久性失明……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重大了。人活着大多求名求利,斑自问自己并没有给予美秀太多,但美秀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帮助他……   这让斑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些隐藏的危险因子被他忽视了。      “咔嚓!”这回门是被砸开的,泉奈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哥,有大事……”   “咳咳!”斑迅速地从软榻上爬下来,正襟危坐,“怎么了?”   “柱间这家伙疯了!”泉奈来来回回把这句话念了好几遍,眼底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斑被他弄得头晕,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说清楚,你这样含糊不清的谁明白?”   泉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混乱,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条理清晰地说明着:“柱间在刚才来了一段私信,说他在八年的征战中,觉得火之国的实力并不应该消耗在内耗中……他建议千手和宇智波,还有很多其他的家族,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同盟……”      “所以呢?”斑还是没理解透彻,茫然地反问泉奈。   “所以?这种事情完全是瞎来啊,但柱间现在已经得到了日向他们的支持,这简直……”泉奈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能表达自己意思的词——他一紧张就容易语无伦次忘词的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发严重。      斑没好意思告诉他弟弟,他还是没懂这件事的意义——战斗已接近尾声,柱间又有什么能力去统和本来就是一团散沙的火之国……利和则盟,利分则敌,斑可不相信柱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更何况,虽然结婚这件事有暗示柱间成为千手真正意义上的族长的意味,但前族长须裕还没死,千手新老班子的接替还比不上宇智波,柱间又有什么资本,去主持这样的事情?   真正的联盟,什么又算是真正?      除非这中间还有斑没想透彻的关窍。   不了解不清楚,就管他去死啊——斑再度奉行了他特有的破罐子破摔的品格,他抬抬下巴,言简意赅地对泉奈吩咐道:“你就回复柱间——联盟以宇智波的意志为主,我们就干,不然免谈。”   主动权是绝对要抓到手上的,不然以柱间热爱布局的手腕,在大局上玩死斑是没有难度的——早在第一次会面的战斗中,斑就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好在……柱间对斑的·胡搅蛮缠·不按常理出牌·要死一起死·突然觉得这么做挺好玩的我就这么做了·的特质也毫无办法。      火之国崛起的两颗新起之秀的名声。也在两人暗中的找麻烦和被找麻烦中日益远扬。      泉奈绷紧了下巴,舔了舔上唇:“我这就去回复……”   “不。”斑打断了泉奈的话,他看了看过于灿烂的阳光,身形一晃就从窗户上跃出,落在树枝上——“那家伙还是我去找他吧!”而且,说实话,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和柱间见上一面。      ……这么多年来,宇智波斑不是过去的那个宇智波斑了。   那么,千手柱间的变化又有多大呢?      斑站在高处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如一只敏捷的鹞鹰晃进了巷子,风声一颤下,身影就看不见了。而泉奈站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美秀似乎想跟上去,却被泉奈喊住了:“你站住。”   “泉奈大人有何吩咐?”   泉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装作之前的举动像是一个意外:“没什么……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看着美秀起身,泉奈又表现出突然想起来的样子,“……等等!”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别弄得让人误会。”      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没入阴影中,泉奈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心旷神怡的风景,形状奇异的万花筒写轮眼随即旋转而出,显得深沉而诡异。而泉奈笼罩在宽袖里手,却不安地颤抖着。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露出斑所熟悉的乖巧而温柔的微笑,然后推开门走出去,瀑布一样的光倾泻下来,让泉奈整个人都沐浴在无尽光辉之下。      斑很轻易地找到了千手主宅,虽然因为婚礼的关系,禁戒重重。但斑毫不在意扫视在他身上的目光,冠冕堂皇地走进了房间——理论上,两个忍者家族的族长会面有着严格而烦冗的一系列前奏,但斑厌恶得很,他也敢打赌柱间也不在乎。      门后客厅里端坐着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见到斑,都愕然了一下。主位的红发女子敲了敲桌子,口吻有点迷惑:“宇,智波……斑?”她并不能肯定来者的身份——或者说,这个人的突然造访让她有措手不及之感。   斑也有点吃惊,注视着红发女子似曾相识的包包头,心底掠过严重的荒谬感——和门口看见彬彬有礼宽厚和蔼的千手扉间如出一辙,总觉得岁月像是一把随意的刀,把所有人都雕刻得面目全非:“……是你?”   斑直言不讳,“我找柱间。”      水户坐得端正,垂于脸边的两张符纸随着她的话语微微晃动,更显得轮廓温婉,眉眼如画:“很抱歉,柱间大人正在训练场,大概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目标人物不在,斑转身就打算离开,却听见水户沉稳地继续说道:“……若宇智波族长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喝口茶,稍作休息,等柱间大人回来可否?”   斑微微侧脸,水户脸上丝毫没有待嫁女子的羞涩之色,坦坦荡荡。虽说忍者恪于教条的极少,但她完全没有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挽留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共处一室,到底是多么不妥的事情吗?   他该夸水户真胆色么?      斑抿了抿唇,抱着某种想看柱间笑话的心态,居然留下了。   水户轻声介绍另一位美丽女子,她是鞍马族长的妹妹鞍马久云,出色的幻术忍者,新一代的年轻俊杰。——斑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不屑:哪来的那么多俊杰,不过是忍者家族吹嘘自己的手段罢了。   年轻俊杰……私心而言,柱间勉强能够称为一个人物,其他的,连扉间都要靠边站。      他果然是抽了才留下来了吧?   斑转着茶杯,看里面起伏的皱叶发了一会儿呆。水户意图在两人中间挑起话题,但在斑完全不搭理她的情况下,情况再度变成了水户和久云的聊天——很明显,久云很不高兴斑的态度,她虽说不是众星捧月,但也未曾受到这种冷遇。      只是,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又不免转向这些年来的大战,以及当前的一些局势——斑被中间的一句话惊醒了,却是久云的轻声恭贺:“说起来,水户姐姐你能嫁给柱间这样的英雄,同时也加强了漩涡和千手的联系……真是让人嫉妒的好姻缘。”   久云的羡慕之色,完全做不得假,她们这样身份的女子,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水户依然神色淡然,比起年少时的倔强女孩,她这些年得到的绝不仅仅是动人的美貌,还有更多,更复杂,更深沉的事物:“的确,我很幸福。”   斑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久云强烈的反感,年轻气盛的幻术忍者站起来:“这有什么好笑的?”      嫁给柱间那种心眼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家伙有什么好的。当然,那家伙一定会表现成世界上最好的丈夫,但是……假的东西,永远都是假的。这样想着,斑也就用指点的口吻漫不经心地回答:“不就是联姻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粉饰?”   久云指着斑,她生气地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出任何词汇。反倒是水户安慰性地拍了拍久云的手,把眼前的茶杯推到矮桌中央:“宇智波族长,你看这茶杯,这茶叶在茶水里起起伏伏……像不像一个人,跌宕起伏的人生?”      斑扯了一下嘴角,但最后还是没打断水户的话。   “但是人们喝茶,从来都不是关注茶叶是怎么沉降的,也不会去咀嚼茶叶本身……我们在意的,是茶叶在沉降的过程中,所扩散而出的茶香——所以,人生的具体经历也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   斑阴沉沉的目光注视着水户。      但红发少女并未解释,她只是心满意足地弯了弯眼角:“我知道柱间除了我,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物,但是……我,柱间,还有你,都是不同的人……”水户的话没有说尽,但斑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像斑知道他会在自己的骄傲上摔跟头,却不为所动;就想是柱间知道精于谋算总会遇到回天乏力的困难,却我行我素——他们只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努力地踏出一片坦荡来:就好像斑在血与战火中砥砺出的强大实力作为根基,就好像柱间现在堂堂正正却让人无力回避的阳谋。   他们都是在贯彻自己的道,并为自己的道奉献整个一生。      “我知道你们都是世间难寻的精英,但你们还是有比不上我的地方——”水户眯着眼睛,灿烂的红发如同漫天的火烧云,她指着自己,一字一顿,“我、知、足。”   就算不完美。   就算充满了坎坷和痛苦。   这也是她能够选择的,最好的幸福。      斑必须承认水户说对了一句话——他们都是不同的人。   起伏的茶叶对于斑而言,只存在于想象中:很早,在没有开启写轮眼的情况下,斑对眼前的景物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   在每一次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战斗中,那种强大的力量伤害着敌人,也伤害着斑自己,最简明的表现,就是斑目前下降的越发厉害的视力。但斑从未后悔过,这是他的选择,即便这种选择让他离死亡越发靠近。但斑就是……不服输,更不想输。   也许逞强早就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虽然身体的情况日益糟糕,虽然斑强撑着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可纸包不住火,斑必须放下那些自欺欺人的骄傲,去面对残酷的未来——他死后,泉奈他们该怎么办?   所以,斑才决定和柱间见面,最起码,他要在他活着的时候,为宇智波的下一任族长泉奈——也只能够是泉奈——铺路。说实话,一想到柱间那个混球会在日后欺负他的宝贝弟弟,斑就很有立刻掐死柱间的冲动。      宇智波斑没有未来。   斑愣然地盯着水户,心底突然就盛满了无尽的寂寥之感。他鬼使神差地问:“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呢,水户,你还会嫁给柱间吗?”   水户笑着摇头:“我爱柱间,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   “我说,如果。”斑再度强调了一遍。   “我不知道。但是……勇敢追求爱情的人,也是值得钦佩的。”水户虽然说着不知道,但斑已经明白了她的选择——可是,如果面对这个问题的人,是他呢?      一个清澈明黄的影子在脑海里一晃而过。虽然面前的两个女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斑还是仓惶地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斑和柱间的对手戏。 我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不自在orz ☆、第四十七章 追求   斑端起茶杯后,才发觉里面已经没有茶水了,只得又放下手臂。而在座的人似乎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久云愣愣地出神,而水户则望向门口,忍不住展颜微笑。   轻轻的脚步声靠近这里。      那人推开木门,偏偏斑正好背对门,只能看见墙壁上那人被拖长的影子轮廓分明,他呼吸微沉,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汗味。——不需要回头,斑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千手柱间。   只有敌人,才是最熟悉你的人。   虽然,这个敌人到底有几分对立的事实还有待商榷。      柱间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他身形挺拔,穿着干练的紧身服,如瀑布的秀发披在背上。斑瞳孔血色凝聚,显出三勾玉的写轮眼——柱间非常特别,从动作而言,忍者因为长期的训练,总是处于一种蓄力的状态,方便应对所有的突发情况,比如水门,他已经把身体的调节做到了人类能达到的巅峰,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水门的一举一动像猎豹一样充满了美感。   但柱间是彻底地放松下来,步调很稳,如同平常人——斑下意识地估测,如果现在他暴起攻击,柱间能临时调动起三分的力气还击就很不错了——而千手族长毫不介意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斑面前:“哟,斑,好久不见。”      别说的我好像和你很熟一样。   “好久不见。”斑语气很不耐烦,但柱间并没有在意,他只是拍了拍水户的肩膀:“我和宇智波族长有点事情要商量,你好好招待久云吧。”说着,柱间眨眨眼睛,久云瞬间尴尬,但这抹尴尬很快消失不见了。   随着两位女眷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斑和柱间。柱间拖着下巴坐在主位上,他现在的样子和小时候的秀美灵动相差很大,菱角分明,如果岩石一样的厚重感。只是现在他的举动和外表严重不符:“真是累死了啊啊……”   斑瞥了他一眼:“……别想着叙旧,把你的计划解释清楚,宇智波是不会跟着一个瞎折腾的家伙疯的。”      柱间动作一顿,随即苦笑起来——他知道,泉奈在宇智波没有决定性的话语权,但把消息透露给泉奈的举动的背后,只为了把斑这尊大神引出来,好好地谈一谈。   这乍看起来是柱间多此一举,明明只要他上门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居然绕了这么多道道。但柱间清楚其中的差别,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心理游戏:他找斑,就多少带上了一点求的意味。而斑来找柱间,则是抛出的鱼饵上了钩,优势就在柱间这边。      但柱间自以为胸有成竹地在训练场等了良久后,传来消息,斑在他家坐下了——明明只是不想表现的太过在意,怎么那家伙……   这个时间好歹给他注意点啊!      虽然过程略微出入,但结果还在柱间的接受范围,但瞎折腾,疯……这些词汇真的没有问题么?   这样一想,柱间也有些狐疑了。      “结盟,同一组织调配。”柱间简明扼要地点出关键——虽然他本质很想长篇大论画大饼,但他明白斑对忍者界的前景压根不在乎。   天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无欲无求。      “早在六道时期,忍者的争斗就无穷无尽了。如果说忍者是刀,是武器,是工具,那么就一定有它被需要的地方。失落的武士阶层为主公奉献了所有,而忍者则是为任务不断的奋斗——通过任务,不断的发展自己。”   “我们的争斗也源自对任务的争夺。获得更大的名声,展露更大的实力,获得更多的资源,火之国近百个家族,都在为这个而奋斗,不是么,斑。”      斑不可置否。   于是柱间大胆地继续说下去:“中间的流血我就不提了,但是,这种狭隘的家族体制,浪费了许多东西,并不能支持一个忍者家族往高处走。”   “重点。”斑敲了敲桌子,看起来相当的不耐烦——他当然不会表露,自己其实对柱间所说的内容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事实,完全是压着性子才听下去。柱间略微有点失落,但他巧妙地掩饰过去,“我希望火之国的忍者家族能统和起来,被打散同一组织,这样可以取长补短,同时……”柱间的话说得极端漂亮,娓娓道来,又让人觉得似乎这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斑却没在听,他的思绪有点飘:“……然后你作为核心?”   柱间一口气没顺,呛住了。他的表情有些难受,就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我不是为了权力。”他的语气很奇异,略带嘲讽,“如果你想要首领的地位的话,我让给你也没有关系。”   这明显是气话。   ——但也是事实,柱间的确做得出把斑捧上高位的举动,他就算再老谋深算,毕竟还年轻,心高气傲,容不得自己一直视为对手的人物如此轻蔑地看待。      只是,这完全不可能发生。现在的斑,对宇智波都极少插手,不然,也不会让青梧的手伸得那么长。他这种人,说的好听是清高,说的不好听,就是二的要命。就算柱间把这么大一个摊子扔给他管,斑也绝不管事,最后真的手执权柄的还是柱间。   这个事实,两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作为一个典型的“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人物,斑对为宇智波争取更多的利益完全兴趣寥寥,甚至,斑暗中吐槽过宇智波这种家族还是早点毁灭,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但是,他却不能不为泉奈考虑……算了,没必要和柱间争:“让出来没必要,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我打一场就是了。”   反正打架放水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心里有数就好了。   逼着柱间欠他人情,这样一笔账斑算的很清楚。      柱间表情微微有些复杂。他对建立新的制度其实充满了期待,没想到在斑这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虽然,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进行就没有顺利过,对比起来,斑的态度还算是好的……但那种失落感,却怎么也抹不去。   在预言中,这位将会和自己携手共创新制度的伙伴……      柱间很快就把自己的失落感调整过来,他神色一动,却是院子里来了新的人。斑也发现了,表情微妙:“水门?”   “我听泉奈说你过来找柱间。”水门的表情像是担忧,又有些奇异的期待,看见斑和柱间相对而坐,并未爆发出什么矛盾的样子,水门也略微安定下来,“你们在谈大事吗?”      柱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斑飞快地回答:“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和柱间已经说好了,他能搞定大部分,宇智波就加入。”   “搞定……大部分……”水门表情略微有点惊吓,他下意思地瞥向柱间。柱间满脸苦笑,对水门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柱间突然眯着眼睛笑起来——他这么忘记了水门这么一大号的破绽呢:“水门兄,关于这件事其实和你……”   斑确信,那瞬间水门被柱间的称呼吓了一跳,堪比某种程度上的受宠若惊。这让斑心底警铃大作,他立刻就做出了正确的举动:“水门,明天是柱间大婚,我们怎么好意思打扰他!——和我一起去夜市吧,打了这么久的战也该放松一下心情。”      水门被跳跃式的话题弄得稍微有点迷糊。他瞅了瞅柱间,似乎有些话想对这位千手大族长说,但最后还是在斑的虎视眈眈下,露出了惯常的浅笑:“不好意思,千手族长打扰了。”   柱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但他的表情无论如何也和不在意挂不上勾。   水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斑已经一个箭步就把他扯了出去。水门倒也没反抗,只是发出了类似窃笑的声音:“斑,还是像是小孩子一样。”      斑一脸淡定地装作没听见。      “你出去都做什么了?”   水门笑了笑,显然之前的举动让他心情愉快:“到处转了转,见识到了很多人,千手的族婚真的很热闹,日向,鞍马,山中,油女,旗木……”   斑眼角一跳,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旗木?”   水门噎了一下:“……怎么了?”   “我觉得这个名字以前听说过。”而且似乎很重要一样。   水门心知肚明,这是他以前提起过旗木朔茂的缘故,但是他并不想在木叶建立之前生出任何事端:“能被千手邀请的家族当然都有过人之处,被你听说过也不奇怪。”      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水门这么说,他也就接受了这样的说法——斑是不相信水门会在小事上骗他的。而且,斑现在的心神全部放在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一件事上……   如果有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呢?      斑脑子里构想着种种可能,突然就脸红了。两人身处千手的街道,夜晚才刚开始,夕阳的余辉把水门的侧脸涂上一层奇异的金黄色,让斑更不敢直视水门的脸。   水门也不知道由此想到了什么,也撇过脸去,他的声音有点干涩:“斑,你的手好烫,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斑在这件事情上异常的强硬,他一字一顿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斑觉得他的每一个发音,都带上了或深或浅的桃色意味,“难得盛壮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谈心了,不是么?”   “水门,我们去喝酒吧,在最靠近天空的地方。”斑指了指千手高高的哨塔,强硬而不容置疑地说。水门没看他,只是拧了拧自己的手腕,但斑却趁机而入,十指相扣。      这个姿势让水门微微有些发抖,像是他已经踩在了钢丝上,一步错,万事皆休,万劫不复。而斑不会去考虑这么多,他只是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像是已经成为了胜利者:“水门,我们去喝酒聊天。”   水门不做声,沉默地被斑拉着买酒。良久,他终于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叹息:“你还真是……傻瓜,无可救药。”      这句话隐藏的情绪太过复杂,也不知道是说斑,还是水门自己。水门咬紧了下唇,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但背对着他的斑没有发觉,斑唯一发觉并且为此洋洋得意的,只有水门突然握紧的五指,嶙峋的骨头勒得斑的手隐隐发疼。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我良心发现了,有人信么? ☆、第四十八章 忠诚   斑站到高塔上就后悔了。微凉的夜风吹得他长长的黑发浮动,深藏蓝的天空很暗,漂浮着一些晦暗的云气,唯有一勾银色月亮熠熠生辉。   虽然很认真下了决定,但是事到临头,斑还是胆怯了——期待越盛,就越恐惧失望。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下,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在他的忍者生涯中,还从未发生过。      水门却比斑要放开得多,他自顾自地拆开了酒壶,自饮自酌了一会儿,一跃而起站在了栏杆上。斑沉默地靠近,水门依旧在喝酒,只是一双冰蓝的眸子越来越清明,好像有莫名的火焰在其中摇曳闪烁。   塔下,人流带来了非凡的热闹,车水马龙,灯火穿梭。      这样的风景的确非常特别。水门遥举酒壶,笑着问道:“斑,我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能见识到这样的盛壮,就和见证历史一样;同样,也没想过……”你我居然有一天,能这样对坐着,把酒言欢。   见证历史。斑翻了翻白眼,默默在心里鄙弃水门心里的历史廉价得过分。本质上,斑很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但是,他不敢——斑觉得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纠结的时刻了:“是么……这大概真的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时刻吧?”      水门只是笑,不是平时那种含蓄秀雅的微笑,沾了点酒的他笑容里多了几分不羁的意味,斑觉得自己一双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但他还是注视着水门——斑确信这是一个他需要记忆一辈子的事情。   但水门看着斑的万花筒,微微摇了摇头:“你视力变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斑惊了一下,一身冷汗,他自认为自己平日的举动无懈可击,但是……还是被看出来了么——明明不想被人发现的,明明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但还是……止不住的高兴:“不记得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   水门把酒壶递给斑,斑一饮而尽——这是自己的失算。水门默默地对自己说,宇智波对血继的保密程度之高,让他这个曾经的火影都不甚了解,以至于……这样想着,水门也不免难过起来,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不总是躲着斑的话,也许就能发现的更早一些:“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再撑一两年吧?之后当然是把族长之位让给泉奈,他现在已经很能干了……”斑的话题被水门带跑了,也不由落寞起来,居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跃跃欲试的计划了。   让位……   水门目光微微一变,他其实很想问斑,他打算以什么样的形式退位:和平的退位,还是干脆……战死沙场。      但水门不敢问,原来他也有不敢想象的答案。水门说不清自己更害怕哪一种,准确说,他不敢想象,一直在潜意识中被认为愤世嫉俗的微妙存在,如果本质上也是柔软温柔的人,他又该怎么面对呢?   在这种纠结的情绪的驱使下,水门再度扭头眺望地平线。周围很静,除了酒水的流动声,就只有一直在呜咽的夜风,如怨如泣。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斑也没有一开始的羞赧感,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水门,水门颈部弧线优雅,在晃动的金色碎发的时不时掩盖下,像是一首无声的歌在轻吟浅唱。   “水门,我爱你。”斑很轻很轻地说,他不能肯定水门是否真的听到这句话,因为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忍不住得寸进尺——斑从背后环住了水门的背,脸颊贴在水门的后腰上,“水门,嫁给我吧!”      “……”水门很慢地转过来,挣脱了斑的怀抱,两人面对面着,瞳孔倒影着瞳孔。斑忍不住呼吸急促,因为水门靠得太近了,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像是能溺死灵魂的汪洋大海。      然后,就是高空的极速坠落感。还有水门渐高渐远的,说不出的畅意的笑容。      ……      第二日下午,淅沥沥的小雨接连不断,整个天空都显得灰蒙蒙的。酒馆生意冷清,前些日子热闹的访客基本都去参加千手族长的婚礼,整个小镇都为此寂静下来。   当然也有例外之人,那人一头黑直的长发,坐在酒馆里,一瓶接着一瓶,十足的和酒有着生死大仇的模样。酒馆老板看不过去,劝了一句喝酒伤身。但男人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眯着眼睛发呆。   酒馆老板叹了口气,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宇智波族长宇智波斑,也隐约了解一点他喝闷酒的原因——这一带几乎都传疯了:昨晚宇智波族长在哨塔上和人起了争执,被人一脚踹了下来。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到底是哪位大能能如此嚣张地对待宇智波族长,也有无数人想要知道答案。但大家见到斑阴沉地想杀人的脸,也没人去触这个霉头。      斑的确也是郁闷得想杀人。   在斑和水门求婚后,被水门一脚踢下高楼,这本身就无法让人感觉愉快——虽说近百米的高度对斑无法产生任何伤害,但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却让斑气得浑身发抖。   斑找不到水门,又不能在千手的地盘泄愤,只能窝在这个犄角旮旯里的酒馆借酒消愁。      咦,你问柱间的婚礼?   管他去死啊!      只是,有些人倒霉起来,连喝酒都不会有清静的时间——不多久,有人从雨帘中走进来,沉默地坐在斑的身边:“哥。”   斑眯着眼睛辨认:“泉奈……你怎么来了?”      “在婚礼上寻了一个空隙,就过来了。”斑可以任性不参加婚礼,泉奈却不能不顾及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只是他实在担心哥哥,在婚礼上露个脸就离开了——昨晚的流言蜚语,泉奈也听见了不少,他心知肚明和水门有关,却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怎么了,哥?”   泉奈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像是日常漫不经心的问候。      斑沉默了——让一个人说明自己是怎样被求婚对象踹下高楼,还因为开了万花筒所以必须铭记一辈子的窘事,对于斑无疑过于高难度——他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和水门闹了一点小矛盾,那个是我自己脚滑。”   泉奈扫了一眼满桌的空酒瓶,暗自苦笑。他了解哥哥爱逞强的性格,死不认输。正常情况下,斑是不会坦白某某是自己的错误。而现在,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斑在宁愿丢自己的面子也要维护水门。      泉奈自以为是地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让他难免有些怨恨水门,但他当然不会表露在脸上:“哥,不过就是一时失误么,没必要这么郁闷吧。别喝了,和我回家吧……”   “……”被利用自己的话反将一军的斑更郁闷了,他一点都不想回去,借着酒精,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一直在泉奈面前维护的好哥哥形象:斑抬起眼皮看着泉奈,在没有开眼的状态,泉奈的身影完全融化为一片模糊的光晕:“傻瓜。”   斑轻声抱怨,猜测自家弟弟郁闷的表情,忍俊不禁,最后甚至嗤嗤地笑出声。但斑不知道,泉奈脸上一片平静,只是眼底微微流露出淡淡哀伤之情。      什么时候开始,曾经视为彼此唯一的兄弟俩,有了自己的秘密……   又是什么时候,这天下血脉最相近的两人,已经渐行渐远。      泉奈咬了咬下唇,替斑收拾桌子,随意挑了一个话题:“哥哥,现在战争快结束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然酒喝多了,但斑也没有酒后吐真言:“当然我还是宇智波的族长了,不然还能怎样?”   “……”泉奈的话,一语双关,“我是说,如果不需要你成为族长了呢?不需要背负宇智波,不需要背负宇智波那些无谓的荣耀,哥,你自由了……你会怎么做?”      宇智波斑没有未来。如果在平时,斑八成是嗤之以鼻,但是也许真的是喝醉了,他居然真的开始思索那个不存在的未来:“……大概,还是个忍者?”他毕竟是真的很喜欢战斗那种呼啸的感觉。   不过却不会再为宇智波战斗了。      但这样的话,斑似乎又丧失了战斗的理由了。   斑皱着眉头,酒精麻醉了他的思维,也限制了他的智商。斑居然一时被自己绕死了,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   这时候,泉奈的声音响起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那么多的战斗,大家都很安定,没有谁再为生死存亡担忧了……”      “咳,咳咳。”斑被呛到了,他指着泉奈嘲笑道,“天真。”   泉奈也笑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也挺不错的。”斑罕见地夸奖了对方,他出神地想了想,如果每个人都很幸福地生活……好像,也不错。      只是……   斑忍不住又想起了水门,以及那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猛地难受起来,他又牛饮了一大口酒,觉得眼前微微有些晃。      ……   ——咣!   斑倒下的身体被一个人牢牢地扣在怀里,但他手中的酒壶却不免摔得粉碎。泉奈盯着来人,脸猛地就冷下来:“水门!”   水门没有理会泉奈,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斑尽量舒适地躺在自己怀里。      泉奈冷眼看着水门,他从来就不能理解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可偏偏他又是对于自己哥哥是那样重要:“你还有脸出来?”   “出来还是不出来的决定权在我。”对于泉奈的咄咄逼人,水门声音却很低,像是怕吵醒斑一样,他脸上和煦柔和的表情万年不表,好像昨天的事情完全微不足道一样。      泉奈本来还想指责水门,但看到两人的姿势,不知怎么,突然就觉得心被刺了一下。气势一卸,他也没法再理直气壮地指责水门了,只是语调依然冰冷:“波风水门,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若干伤害我哥,我会杀了你!”   “那么,请自便。”水门并未把泉奈的气话放在心上,他很欣赏泉奈对他哥哥真挚的感情。只是……斑这个家伙……      似乎感受到环境变化,斑皱了皱眉头,嗅了嗅水门身上的味道,然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大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吧,斑靠在水门的肩膀上,低声呢喃,用只能水门一个人听清的音量:“……我恨你,水门。”   因爱生恨……恨水门的绝情么?      听到这句话,水门忍不住颤了颤:“我很抱歉,斑。”   对不起,水门愿意守护斑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愿意付出所有来改变斑生命中的悲剧——但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水门不能接受斑的感情。   无关情爱,无关理智。   只是一个丈夫,对亡故妻子的,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膜拜我吧灭哈哈! 双更啊,原来老子也有双更的时候啊灭哈哈哈!!! ☆、第四十九章 生病   斑隐约意识到自己醒了,但不能肯定,脑袋昏昏沉沉,呼吸不畅,如同身上压了一块重物,骨头都隐隐生疼。斑眯了眯眼睛,瞄见身边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醒了,斑?”水门好像还没有睡醒,声音里带着模糊的鼻音。他悉悉索索地摸了摸斑的额头。斑只觉得水门的手微凉,肌肤相触的柔软稍微让斑清醒了一点。   “……”脑子里转悠了十几种开场白,斑却全部否认掉了——现实情况不允许,他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斑艰难地挤出一个疑问句,“怎么……了?”      凉冰冰的湿布覆盖在额头上,寒冷刺骨的感觉让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水门的声音很清晰:“有点低烧,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返回宇智波。”   斑白了水门一眼,尽管之前他发誓,再次见到水门之后,一定要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只是现在他的状态糟糕到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程度了——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生病也能让人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踩在鬼门关上了。   斑抬起手,想砸水门一拳。但他的手被水门轻易地接住了,握紧。斑挣扎了片刻,奈何完全用不上力气,只得作罢。   “你好好休息吧。”水门另一只手覆盖在斑的眼皮上,盖住斑眼前的光——水门的眼底微微露出一点空茫,斑的病当然不像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也许最早不过是小病,但万花筒写轮眼的腐蚀,心力交瘁,多年战争累积下来的暗伤,外加酒精中毒……一口气全部爆发出来,即使坚强如宇智波斑,也倒了下去。      现在只能庆幸,斑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等他康复。   ——但这是真的么?   他们真的还有很长的时间?      水门心情低落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明白斑的这次大病原因复杂,却不能克制住的自我厌恶。他在脑海里反复假设那天晚上的场景,试图找到一个双全的解决方法,结果……好吧,他波风水门的确是一只大白痴。   他完全不能构想出完美的解决途径。      但这些念头转瞬即逝,水门用惯常地温柔语调问斑:“想不想吃点东西,我给你拿些粥过来,空腹喝酒对胃太不好了……”   后面水门又如同大妈一样絮絮叨叨念了很多,但是斑一点都不想听,他咳嗽了两声,喉咙总算不是那么难受了:   “我昏迷了多久?中间有人来过吗?”      水门算了算,从他抱着斑回家发现对方浑身滚烫开始:“……十四个小时吧?中间千手家有人来问候,不过被我推出去了。泉奈也来了很多次……”每一次的表情都想杀了水门。   斑翻了个身,情况基本稳定,他担心的事情没发生。斑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好好和水门谈谈。      “斑!你需要好好休息!”水门生气了,他一转身,宇智波斑就坐起预备下床,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即便好脾气像是水门,也不能忍受。   斑觉得脸颊湿湿的,他用手擦了擦,指尖一片血红。斑不由苦笑,只是开眼,还没做其他的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吗?      而水门被斑的万花筒一吓,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两人对视着,斑心底突然就说不出的快意——写轮眼很多秘术都需要眼睛对视来施展,就算斑的身体状况糟糕,但这样的情况下,斑想杀了水门也只是一动念的过程。   水门也明白这样的情况,但他依然目光清明,坦然回望。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凶恶地瞪了水门良久的斑最后还是松懈下来了,尽管他最早一直在脑补怎么赏水门一个月读狠狠折腾对方三天三夜,但水门坦荡的态度反而让斑觉得十恶不赦的人是自己,“你是恨我的吧,水门?”   水门深邃的瞳孔微缩。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被斑观察得格外清楚。宇智波族长笑得万分嚣张,他的狂妄早已刻入骨髓,现在的他看起来危险,却比之前要正常的多:“我们俩彼此,彼此了。说实话,水门我最讨厌你这种喜欢厌恶都藏在心底的样子了,自以为能解决一切,自以为能保护一切……庆幸吧,很快你就要解脱了,不需要再为那个愚蠢的诺言被拘束在这里了……”   斑嘴里说着气话,心底却越发清明——也许他一开始就做了一件蠢事,就像人抓不住风一样,他又怎能奢望让波风水门以某种特殊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呢?      只是,这样的结局却没法不让宇智波斑不怨恨。      宇智波斑被柔软的枕头暴击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么一下让他直接栽倒在软榻上。水门本来想直接动手,但是顾忌到斑的病人身份,作案工具就变成了枕头——他尤不解恨,拎着枕头再次猛抽两次。   鹅毛纷飞。      斑脸青了——我给你点面子你还登鼻上脸了!——当即,如同首尾相衔的三颗流星的万花筒写轮眼旋转起来,把水门摄入了月读空间。   漆黑的世界生成,黑色的云,血色的天空,一切都像是颠倒的地狱。水门被绑在十字架上,但他毫不畏惧,依然生气地盯着斑——斑直接傻了,虽然脑补了无数折腾水门的方法,但他还真的没有把它们变成现实的想法。      “唉……”月读本来就是斑精神世界的投射。几乎是一动念,水门就被放下来。但水门一获得自由,就直奔斑而来——斑弯腰打算闪过,却被撞了个满怀。   “水,水门……”斑只觉得自己被紧紧抱住,月读空间中,精神的感知被扩展到了极致,这几乎让他窒息——但事实上,在纯粹的精神世界,他们两个人都不需要呼吸。   “斑,你听清楚了!”水门的声音很涩,像是拼命压抑着什么,但他越是压抑,那些深沉而绝望的情绪就越是将他淹没,“如果是波风水门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想法!斑你这个白痴,超级大白痴……”      所以,一直守候在你身边,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      斑的手覆盖在水门的头发上,在月读的世界里,被抽离了颜色的头发再也找不到过往的美丽。斑很艰难才下定了决心,放水门离开,但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水门——你若真的在乎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若真的这样在乎我,陪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这样罪恶的想法,像是生了根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里是月读空间,只要斑想,只要斑需要,整个世界都会按照他的意志运转,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哟,像是恶魔的低语,在宇智波斑耳畔呢喃。   也这是这一动之间,无数锁链从虚空中激射而出,把水门从斑的怀里拉出来,吊在半空中,悬于斑的面前。水门低低地惊呼一声,愕然地看着斑。      斑的表情深沉,他的语调很稳,完全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外露:“在火之寺的壁画上,记载着六道仙人被他保护的人杀死。但在宇智波内部,流传着另一种说法,六道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宇智波的祖先,小儿子是千手的祖先。但六道偏爱小儿子,把自己最强大的力量留给了他。大儿子因为嫉妒,杀了六道。于是他也受到了六道的诅咒。”   “宇智波一族是被诅咒的一族,他们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那么……”斑踮起脚尖,轻轻地环住水门的颈部,水门身上碍事的衣物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斑的手轻轻地摩擦,温润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他知道水门的感受会比他强烈得多,因为水门才是中了月读的那个人。   “我给过你机会了,水门,你既然不肯走,就陪我一起吧。”      斑舔着水门的后颈,他完全能感受到水门颤抖的触感,连带着水门的声音都隐隐发颤:“斑,别这样……”   “别着急,水门,离月读解开的时间,还有三天呢……”      ……      在意识中的三天,现实中不过短短一瞬。两人浑身一抖,斑猛地闭上眼睛,但依然有大量的鲜血从眼眶中流出来,他这样的身体状态动用月读这样高级的术,简直就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而另一边,水门直接脚一软,坐在了地上,他觉得他半个身子都撕裂了一样疼——但事实上,这种疼痛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任何人看来,他的身体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斑,你这个人渣……”水门的声音几近崩溃。   “水门……你在哪里?”斑眯了好几次眼睛,都没能遏制住汹涌的鲜血,他听见了水门的声音,但眼前一片漆黑,“水门,你在哪里?”他摸索着向声音来处,却猛地一空。   水门接住了从床上摔下来的斑。和对方接触的感觉让水门回想起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他险些手一抖把斑抛出去。      斑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虚空:“我感觉到你了,水门。”话这么说,他的手却伸向了错误的方向,最后被水门一把抓回来。   “斑……你,你看不见了吗?”      斑愣愣地盯着虚空半晌,最后低低地,神经质地笑起来:“原来这就是神对我的惩罚。不过我不怕,我早就准备好死了……水门,我知道你恨我,虽然我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恨我……不过现在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动手吧,水门。”   斑感觉到水门的手发抖,一点一点覆盖在他的脖子上。斑脑子里空空荡荡,只觉得悲伤——他反复地想起小时候的雄心大志,就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英雄事迹?   他宇智波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因为不喜欢,所以柱间想要改革,想要开创新世界。但斑觉得这个世界早就腐朽到骨子里了,唯有毁灭才是唯一的解决途径,只是,这世界上还有他眷恋的人,无论如何也……   算了,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也算不错。      斑只希望,水门的手法能干净利落一点,要是拖上个那么几小时,还不如自我了断。   “咳咳!”水门突然松开了手,整个人压在斑的身上,低低抽泣起来。那种压抑的哭声,像是强迫喷薄的火山归于沉寂,像是逼迫清晨的新日重新坠落。   那些滚烫的液体,烫得斑胸口发疼:   “斑,算我求你,求求你,你一定要活下来。”      水门伏在斑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却依然压抑着自己不要声音太大。也偏偏是这样低沉的哭声,却在斑的铁石心肠上狠狠敲了一棒,斑才发现,他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   “水门,你别哭,不就是看不见了而已。”斑笨拙地安慰着,“你别难过……大不了我,我让你也那么来一次好了……”斑回想起自己在月读空间里做的那些事情,老脸一红,并暗自祈祷水门会比他要温柔一点。      水门被他这句活抽了一下,发出意味不明的闷哼。斑听到水门止住了哭声,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   堂堂的宇智波大族长,威名赫赫的杀神宇智波斑,一天之内,第四次被枕头暴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留邮箱,因为我怕河蟹党,根本就没有炖肉,只是放出一点肉末给大家尝鲜。 TAT请大家见谅。 ☆、第五十章 背叛   泉奈坐在斑平日处理公务的桌子上,一手提着毛笔,无数文书被一翻而过。泉奈的目光停在最后一页的“望批示”上良久,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重新翻到第一页。上面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泉奈木然地注视良久,连手中毛笔上的墨水滴在袖子上也没发觉。   “呼啦啦啦……”这是树枝砸在窗沿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淅沥沥的雨声和呜呜的风声。   泉奈从呆滞中惊醒。他扫了一眼公文,发现自己连一份也未批阅,只得放下毛笔。      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啊。      哥哥突如其来的病当然是他心烦意乱的原因之一,但现在跪在他面前的人,也是罪魁祸首。   那人穿着宇智波的制服,跪在地上,完全是一个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大众脸。但他的名声却在宇智波这个小圈子极为响亮:宇智波七海,青梧麾下的头号走狗。      泉奈很想无视这家伙,但平时存在感不重的七海现在却格外碍眼:“青梧又指派你来做什么?”   “长老希望您能路上动手。”七海眼底一点情绪也没有,仿佛他单纯只是一个传话筒。   泉奈冷笑半声,拍了桌子,站起来。他不过是一个眉眼温婉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此刻绕着对方徘徊,却透露出几分狠辣之意:“他管得太多了——而且这件事情当初就已经敲定了!他说改,就改,他以为我是什么?”   “长老希望您能成为宇智波族长。”七海语气平静。      泉奈呼吸一窒,讥讽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这就是他对宇智波族长的态度么?还真让我长见识……”   “请慎言。”七海微微皱了皱眉头,“而且,这并非我们能否等下去的问题,而是斑大人能否等下去。请恕我直言,您不会看不出斑大人这次病倒的原因。”   泉奈颤了颤嘴唇,最后颓然地摊在椅子上。七海说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懂——水门都能察觉到斑日益糟糕的视力……那么,早就在石碑上得知万花筒写轮眼会逐渐失明,更是亲身体会到这一点,平日里作为斑的左右手的泉奈,有怎么会发觉不了?      只是,有时候发现了,却不能改变。   为什么泉奈要差斑那么多岁呢?   为什么泉奈明明那么努力地变强,却依然太晚了呢?      泉奈无论多么努力,但事实的真相是,他依然在斑的庇护下如同一个孩子,即便这样的庇护是以燃烧斑的生命为代价的。泉奈渴望改变这种状况。   也正因为如此,在青梧找上门后,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泉奈还是同意了谋反的计划。      也许宇智波的兴盛必须踏在累累白骨上。   但那个人一定不可以是宇智波斑。      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但泉奈发现,宇智波认为他们的族长不能再庇护他们之后,立刻扶持新的族长,颇为急迫。这样的举动让泉奈又是愤怒又是心寒。他知道他讥讽七海的气话毫无意义,但依然忍不住嘲讽出声,依然忍不住想要替斑指责这些忘义的混蛋。   但混蛋们说对了一件事。   斑的状态已经不能允许他们继续等下去了,在这一点上,泉奈比他们更加急迫。      勉强让理智压过情感,泉奈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你们打算怎么做,把计划说来听听?”   “离开千手的驻地之后动手。”七海的话引来泉奈一声轻蔑的冷哼——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么——“斑虽然在这些年收拢了不少部下,但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几乎没有,我们要应对的只有水门,美秀,还有斑大人本人。”   “前两人都不需要您担心,我们自有安排。只是,宇智波斑大人,就需要您亲自动手了——反正您也不信任我们,不是么?”      泉奈没回答,他只是停顿在窗边,愣神地看着窗外淅沥的大雨。天色很暗,万物都蒙上一层灰青色,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我知道了,按青梧说的去做吧……你出去吧。”   听见身后七海离去的声音,泉奈垂下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血红。他十指相合,表情虔诚:请上天保佑他,一定要成功。      因为,如果成功了,泉奈将会代替斑成为宇智波的族长,代替他承担宇智波过于沉重的尊严和荣耀。泉奈发誓,从成为族长的那一天开始,便抛弃个人的喜好和思想,时刻以全族的利益为目标,竭尽全力让宇智波走上巅峰。   然后……宇智波斑不需要再为这腐朽的家族耗尽一切了。      泉奈一直坚信着,像是宇智波斑那样璀璨的人物,应该是翱翔于天的鹰,自由自在,放荡不羁,不应该为宇智波这种腐朽而麻木的家族在地面上爬行一生。宇智波斑应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波风水门度过他的一生,这是泉奈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请上天怜悯他哥哥,并保佑他一定要成功。      至于事后,斑会不会恨他,泉奈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一场无道义的豪赌,无论成功失败,宇智波泉奈都将输掉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只是希望,希望未来的轨迹,在他能接受的那个范畴内。      ……      斑首次觉得,其实生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虽然疼痛依然如影如随,但能借此隐瞒他失明的真相——最起码,宇智波斑是绝不希望在千手的驻地上出事,这样的后果,宇智波承担不起。   除此之外,让斑觉得痛并快乐的,还有水门。这段时间水门几乎接手了斑的一切生活琐事。这样亲昵的姿态,以前没经历过,更是想也不敢想。当然,凡事有弊有利,弊端的一方自然是水门抄鹅毛枕头越来越顺手了,动不动就被枕头扑打的斑深深地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总体而言,虽然失明和无缘战场让人觉得苦闷,不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反倒是水门的态度让斑有一种惊喜的感觉。虽然斑心底对水门依然还有淡淡的内疚,但这种情绪早就被“早知道这样就解决问题了那么他之前到底绕了多少弯!”的想法给冲散了。      唯一让人头疼的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大概就是泉奈了。   斑的这次病倒似乎把泉奈吓坏了。他三天两头腻歪在斑这里,似乎完全把宇智波的公务忘在脑后,大有不抓紧时间以后就见不着斑的凶狠感——对此,斑和水门都有些苦恼:斑是纯粹不想让泉奈发现自己失明的事情,而水门……他倒霉地有一次用枕头扑斑,被泉奈撞了个正着。   斑为此幸灾乐祸了很久。      宇智波在柱间大婚结束了三天后离开,尽管柱间似乎很想再找斑说说话,但全部被拦回去了,最后托人送来了一副火之国地图,用意世人皆知,但斑就是装作看不懂。   “这样真的好么?”看见斑直接把地图扔到角落里积灰,水门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斑懒洋洋地哼唧了一声:“不然还能怎样,别告诉我,你居然真的想和柱间去改变忍者的制度……那不是那么好做的。”说完,斑就张开口,等水门喂他蛋羹。   水门眼角抽了抽,认命地一勺一勺把碗里的蛋羹喂给斑:“不好做,有不是不能做……”说白了,水门还是不死心想要看到木叶建立。   斑指了指自己:“你指望我现在这个样子么?”   水门无言以对,他叹了口气,把东西收拾干净。现在他们都在返回宇智波的车队上,木板一晃一晃的,水门环视了一圈:“美秀不在么?——斑,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外面几头骏马依然拖着车前进,整个车队看起来和以往并没有太多不同,但水门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变化——气息不同,整个车队都染上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   水门下意识地就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水门?”泉奈迎面走来,他看起来表情略微有些憔悴,步伐也很慢,像是希望前方的道路能长一点,更长一点。他看见水门,挤出一个笑容,“我哥哥的病怎么样了?”   见到是泉奈,水门也放下心来。虽然泉奈对水门一直有莫名的敌视,但在斑的事情上,还是这个小鬼最为挂怀:“比之前好多了……你没看见美秀吗?”其实是好的差不多了,斑虽然身体依然虚弱,好在底子还摆在那里,日后再成为忍者很难,但作为普通人生存,却没有问题。      “美秀和七海在一起,他们两人的实力是不会出问题的。”泉奈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他看出水门的紧张,解释说,“宇智波遇到了一点问题,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解决了。”   水门很长时间都没插手过宇智波的军务,分辨不出泉奈是否在说谎。但本来他也只是把垃圾扔出去,转瞬之间的事情,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保护斑:“嗯,斑可能已经睡了,动作轻点吧。”   “我知道。”泉奈扯了扯嘴角,然后……      两人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无数个泉奈自愿献出眼睛的……让我们来个不一样的吧~! ☆、第五十一章 战斗   也许是因为之前糟糕的预感,水门情不自禁地绕着车队走了几圈,一切都有条不紊,见状,水门也安定下来,只当做是谨慎过度。   不过,在巡查的时候,水门倒是发现了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静静地流淌,水声清越。这让水门的脚步一顿,就落在了小溪旁边,洗洗手,擦擦脸,最后注视着流水倒影中的自己,金发,蓝眸,宇智波藏蓝色制服,面容模糊。   这个人是波风水门。      真的吗?   水门叹了口气,他至今觉得自己生活在噩梦中。不知道什么才到尽头,也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事实上,他依然有一种虚幻感,而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加明显。   也许,那个真正叫做波风水门的人,人生早就在九尾袭村中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任何延续的可能都是狗尾续貂。      打住,打住!   水门勉强让自己精神起来,他第一次对完成鸣人的委托产生了怀疑,也许这只是一个小裂缝,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小裂缝会不会不断扩大,最后崩碎整个世界。   多想无益,水门起身准备回去,但是——异变突生——挟着几乎割碎风的尖利鸣叫,破空而来的苦无迫使水门连退五六步,立于溪水之上。   “什么人!”      水门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句是多余的。对方很强,来势汹汹。但是和大多数偷袭者习惯躲在暗处不同,这个袭击者直接从树丛中跃出,几乎是贴着水门的衣服展开了攻击。   三寸长的软剑,还及不上手掌长,如同蝴蝶扇动翅膀一样优雅,好像毒蛇吞吐信子一般险恶。常言说,一寸长一寸猛,一寸短一寸险。而这样的攻击,几乎把危险发展到了极致。   完全的敏捷和战斗意识的考验,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无法让人停顿下来思考。寻常忍者战斗中的大局观,智斗,持久力,洞察力和忍术在这种战斗中完全丧失了原有的意义——事实上,在这种如同贴面舞一样的战斗中,完全只能凭直觉来猜测对方的攻击,只要有任何一丝失手,双方中的任何一人都会完全丧失战斗力。   快到了极致,也危险到了极致。      这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极端的自信的忍者,才会采取的攻势。      但水门也不是好捏的柿子,虽然在战斗中被对方占据了主动。但他很快就掌握了对方攻击的节奏,脚上查克拉一散,瞬间陷入溪水中——也就是这短短不足一秒的时间,水门借用至柔的流水和敌人错开了十厘米,瞬间从对方的攻击中脱离开来。      “呲啦……”剑锋削去了水门的几缕发丝,穿着紧身衣的男人停顿在溪水上,露出了微微错愕的神色。   而落在附近树梢上的水门吃惊之色更盛:“宇智波……空景?”      空景原地未动,抖了抖手上的软剑,细细的蜂鸣声,淡蓝色半透明的查克拉从细长的软剑上张开,拉长了软剑的长度。而空景则摆出了一个最寻常的起手式:“你很不错。”   水门瞳孔微微一缩,之前削去他发丝的,并不是实质的钢铁,而是从钢铁上延展出来的实质化查克拉。如果他刚才动作慢了半拍,就不是失去一点头发,而是在脖子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了。      水门心底警惕,却不知道空景虽然表情淡然,心底的震动却更为猛烈——虽然他辞去突击队队长一职之后,所参加的战斗就大为减少,但这不意味着他的实力会后退:事实上,正因为清闲,空景便有了大量时间慢慢整理自己的武技,浓缩,简化,发展,变化,一点一滴的淬炼,臻至完美。   比如他刚刚施展的鬼魅的贴身攻击,平心而论,空景在无数种对应假设中,如果自己面对这种攻击,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胜利,其中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以伤换伤来脱离战斗。   但水门不但抓住了他动作中故意露出的一丝懈怠,脱离了战线,连他一开始作为暗招的查克拉实质化都没有起到预想的作用。      ——这是一个需要全力以赴的对手。      对比于空景的战意昂扬,跃跃欲试。水门要考虑的事情无疑更多:空景为什么要攻击他,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意味着什么?   短短瞬间,无数种想法闪过。最后水门深吸一口气:“我以为,至少不会是你……你要杀了我,还是拦住我?”   “……”空景冷漠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像是吃惊,也像是他经常挂在脸上的嘲讽,他避开了后面的问句,“为什么你觉得不会是我?”      水门盯着他,眼神悲哀,不说话。   而空景似乎得到了自己的结论:“……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但不得不说,你把宇智波想的太好了。你以为……什么才是忍者?”   水门的目光冷下来,他也是身经百战的忍者,如果战斗不可避免,他也不介意取得胜利。   而空景笑了笑,他本来是不苟言笑的冷人,现在笑起来反而有温和的感觉,他提醒水门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想赶到那个人身边,也知道他现在很危险——但是!”      软剑一甩,在溪水上劈开一道伤痕:“如果你不想带着一个累赘和我战斗的话,就赶快解决掉我,再去为宇智波斑解围吧!”   水门轻飘飘地从树梢上落下来,在他的身后,一棵平静的生存了百年的大树,被斩成数节,破碎开来,轰隆作响,木屑飞扬。而空景的影子,如同鬼魅一样在周围闪现。   三棘刺的特制苦无悄无声息地从袖子里滑出来,被水门扣在掌心。即便在现在这种时间紧迫的时刻,水门表情依然平和,他看向天边漫过来的乌云,低低地叹息一声:   “……变天了。”      “轰隆隆……”一道惊雷劈开天际,银白的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泉奈的手刚好放在马车的围帘上,却因为这无端的惊雷顿了一下。他盯着布上的花纹发愣,连倾盆的大雨浇在身上也不曾在意。   “轰隆隆隆……”闪电在云层中滚动。泉奈抿了抿唇,撩起围帘走了进去。光线昏暗,烛火在扫进的雨水中摇曳着。泉奈关上窗户,把雨声和雷鸣都隔绝在外面。这反而显得这狭小的空间有种拥挤的感觉。斑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更多的可能是装睡。   无论事先有多少恐慌和害怕,但真的到达了这一刻,泉奈反而觉得自己平静得不可思议:“哥,你装睡的真差劲。”      “……”斑眼皮抖了抖,最后还是认命地睁开了眼睛,朝向声音来处,他不担心自己会弄错,在失明的这段时间,斑第一次发现听力也能敏锐到这种程度,“只是最近睡的比较多而已,整个人都乏了。”   斑脱口而出的,自然是构思已久的说辞。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斑可谓无师自通,神色和动作都装的惟妙惟肖。   只是他撞上的是已久开启万花筒的泉奈。      只是泉奈也不揭穿他,只是和往常无异地笑着:“我刚才在外面撞到水门了,他把碗筷送出去——说起来,哥哥你最近都和水门一起进餐,都不陪泉奈了。”   斑抖了抖,泉奈小时候是个娇气包,小泪包,撒娇起来无人可敌。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已是少年的泉奈,装出年幼时的口吻,只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怪异感:“泉奈?你……”   “没什么,我开玩笑的!”泉奈反应迅速地打断了斑的话。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的掩耳盗铃,“抱歉,我只是想到,哥,我们很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以前哥哥总是偷偷摸摸给我准备很多秋刀鱼……呵呵,连像是这样的独处,都少了。”      斑被这样的话题,说得呆了一瞬间。他有点想摸摸泉奈的头,但只是手颤了一下——斑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刚好摸到泉奈的头发,不能被发现失明,最后只能作罢,开了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玩笑:“……秋刀鱼就那么好吃么?”   “呵呵。”泉奈应景地笑笑,“这倒没有,倒是怨气浓浓——哥,你还记得吗?我每次等的来不及了,就会直接用手去抓。那个时候你总是用筷子敲我的手:‘不要那么失礼,你可是骄傲的宇智波!’”   这一句话被泉奈学得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斑也被逗乐了,他其实不会带孩子。当年太过要强,总觉得没有父母,自己也能做到最好,做到好得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那个时候的宇智波斑,一边憎恨宇智波的无能,另一边却隐隐为自己生于宇智波这个古老的家族而骄傲。这种复杂心情生出的举动……现在看来,除了可笑之外,却也有几分怀念。   泉奈的声音还在继续:“为了宇智波的荣耀不能伸手抓饭,必须走路挺胸,必须做到最好……总而言之,我那个时候,最恨的就是宇智波了,我总是想不明白,宇智波哪来的那么多荣耀,需要做这个做那个……”   “但现在我明白了,宇智波就是一个抱着过去的,抱着血统不放的腐朽家族而已,它明明已经落魄了,但依然沉浸在过去光辉中,真让人恶心,不是么?”      随着泉奈的话音刚落,整个车子都猛地炸裂开来。斑手中攥着团扇,挡住了飞溅的碎片——虽然长久的战斗历史让他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但斑依然不敢相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泉奈提着锁链和镰刀从车的残骸中走了出来,他一向敬仰斑,连武器都是学着哥哥选的。和斑的镰刀专门用于近身战斗不同,泉奈的镰刀手柄更长,刀刃更狭长,细长的血槽在刀刃上如花纹一样延展着,但任何一人都不会不会觉得它赏心悦目。   那简直是死神的召唤。      豆大的雨点砸在两兄弟身上,斑侧着耳朵仔细捕捉密集的雨声中泉奈发出的细微声响。那踩在草甸上所发出的声音几乎被大雨所淹没。   “泉奈,你怎么了?”斑觉得他有点冷,他试图说服自己,这种冷大概是风雨中正常的感受。      在大雨中,泉奈的声音也显得很模糊:“哥,像是宇智波这种家族,它需要革新……哥,把一切让给我,好不好?”   那语气依然像是在撒娇。      斑什么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本能地握紧手里的铁扇,火查克拉在里面蓬勃着,手柄烫得吓人,呼应着主人的愤怒——但是斑到底为什么在愤怒呢?   背叛,还是因为泉奈辜负了他的希望?      不,也许斑很早就不了解泉奈了。泉奈说的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也是那么长,那么久的没有聆听过对方的想法了,以至于现在面对面,也觉得对方如此陌生。   斑到底是狂妄自信的以为泉奈永远是他的乖宝宝,还是下意识察觉到事情已经出现了变化,却自欺欺人地不愿相信呢?      么,谁知道呢?   斑扬起一个狂妄自大的笑容:“你既然想要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呢,泉奈?”   哈,他宇智波斑可是睚眦必报的典型!      “轰隆隆……”电闪雷鸣。   雨。   更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生病了,喉咙难受的要命,明天休息一天…… ☆、第五十二章 内幕   雨声急促,宇智波的两兄弟在骤雨中疾行着。斑率先跳上了树梢,几个跳跃之间,斑的行进的轨迹越发险峻。对比于斑的急速,泉奈明显从容得多,连追逐的步伐都不紧不慢,也还未展开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攻击。   但却仅仅是这样,斑已经有了严重的吃力感。   重病刚痊愈,体虚无力自然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但真正开始战斗后,斑才发现失明对他的影响到底多么糟糕。雨声嘈杂密集,却能让斑凭借这些声响把握到周围的环境——但同时,这也把泉奈移动时产生的动静模糊到极致。   更别提忍者的许多攻击模式都是悄无声息的。      好在目前泉奈并不急着进攻,这样的状态估计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斑从来不会把自己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对手的慈悲上。只是……只是,胜利的曙光到底再哪里?      宇智波车队旁,斑和泉奈正在展开了追逐赛。不远处,水门和空景的战斗则惊险得多,两人速度都快到了极致,一沾即走,却招招杀意。只是,在离两边战斗都距离不足两里的大树尖端,却站立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雨水虽盛,但是飘到两人身旁的雨珠,却像是被清风拂开一样的斜斜地落下,以至于这两人衣襟一直干爽,滴水未沾。      女子看着斑那边的战斗,突然噗的一声笑出来:“兄弟相戕,还真有你们宇智波的特色。”   她这句话隐含嘲讽,明显是对身旁藏蓝色和服的男子说的。那男子头戴眼罩,正侧脸专注地听着战斗的声音——听到女子的讥讽,他也不曾流露任何心绪:“有多少实力,就要承担多少责任。比如说千手,如果不是柱间继承了千手的木遁,大概柱间扉间这两个同样出类拔萃的兄弟也要好好地争一把森之千手的名字了——如今想来,千手还真是不可思议,历代族长继承都是顺风顺水。”   男人表面上像是在恭维千手兄友弟恭,新一辈才智出众,但隐隐中讥讽千手历代都是草包之辈的暗示,女子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听出来,却不能就地发作。红发女子撇了撇嘴角,冷冷地提示对方:“漆斗,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还是你不乐意和我同行。你说,我立刻就走。”她一边说话,一边刻意地拍了拍衣服,里面的物什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   漆斗摇摇头,不和杏野争辩。   虽然借用了对方有求于自己的弱点,但杏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手段卑鄙:她腰间,膝盖上绑着不少卷轴,这些都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普通货色——漩涡家的私藏,若不是这样,漆斗也不会只好来求她了。      “别喊我漆斗了。”漆斗尽量使自己的口气温和,他早年轻狂嚣张,虽然近年来性格已经温和不少,却并不意味着他能屡次忍受对方的挑衅——虽然杏野的举动若是放在他年轻的时候,已经能算是少见的温柔了,“我说过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藤知……宇智波漆斗之名,我是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了……”   杏野嗤笑半声,对对方的掩耳盗铃之举表示不屑一顾,但回忆起那个即使是多年不参加战斗的漩涡家族长也不得不风餐露宿地跟在这一群小鬼背后的理由,杏野的脸色也不由一灰:“你该不会觉得……鹰久……”杏野在提到这个名字,声音微沉。      人的名,树的影,鹰久当年被认为将会是最有出息的宇智波族长,可不是空穴来风。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千手漩涡这种知根知底的世敌。   “我只是这样猜测而已。以他追求至高力量的个性而言,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最方便的,能接近万花筒写轮眼的机会。就算有风险,也值得一试。”更何况忍者本身就是在追逐万分之一的希望的存在,只是……   漆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猜不透那位的想法:“悠次郎执政宇智波十二年,斑八年,这二十年的时间,可不是说过就过的。一位忍者最黄金的那么几年,他居然就这样荒废下去了?……我也猜不出他到底在估计什么……不过这次,几率五五分吧。”   一半的可能,在忍者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是很高了。      杏野也不由陷入了沉默中,她再度把目光投在斑的身上,半晌,却笑了起来:“宇智波的万花筒和千手的木遁向来齐名,我们也曾经针对过万花筒研究过对策,最后都不得不承认万花筒的确是完美的……不过,现在看来,万花筒用多了会失明,倒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漆斗听着雨声发呆,低声承认道:“这还真如当日悠次郎所言。”      斑虽然能靠着雨声分辨环境,却怎么也比不上亲眼所见的清楚。这导致他每次跃起降落的过程中,都不得不在树枝上飞快地调整重心,虽然动作看起来于往常无异,但终究是多了一丝晦涩之感。泉奈战斗经验不足,发现不了,却瞒不过这两只成名已久的老狐狸。   “万物又其兴盛,自然有其衰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漆斗表情萧瑟,其语气说是感慨斑,倒不如说自己,“我当日刻意撞到斑,偷偷地用查克拉刺探过他的状态,反馈回来的查克拉十分晦涩。很显然,斑收到的伤害不是一日积累起来的。后来我拜托你们邀请日向家的人观察,宇智波斑的经脉果然已经被腐蚀很久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对你们全盘而出了。”   漆斗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的密封罐。瓶口被木塞封死,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封”字,但如果有人能靠近看,就会发现这个字其实是被细如针眼密密麻麻的咒印组成。玻璃罐里面有两只开了三勾玉写轮眼的眼球,静静漂浮着。   “原本我还担忧,只有一双眼睛该给谁好,现在倒放心了……谁能活下来,这对眼睛就归谁了……”      杏野愕然,她和漆斗结伴而行,就是因为对方请求她为人换眼。她本以为是漆斗看上了万花筒写轮眼,完全没想到了,需要被换眼的居然是宇智波两兄弟——她不由地猜测眼睛的原主:“这是……悠次郎的?”   “……”漆斗诡异地停顿片刻,才慢悠悠地说,“悠次郎本来和他们是血亲,又同样是万花筒所有者。你会这么想,自然有依有据。只是,当年悠次郎为了抵御外敌,更是为了打败我……”   男人嘴角抿出一个讥讽的笑:“使用禁术导致两眼皆废。”   杏野愕然了,这等宇智波的秘闻,千手纵然有通天的情报网也打听不到。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难道……”      “对!”漆斗点点头,“这对眼睛是我的。”      这个事实让杏野毛骨悚然。她一想起这个男人,被迫挖出双眼,还要把自己的眼睛双手奉给敌人之子——这样的事实,可不止是残忍可以形容的:“既然是你自己的眼睛,你完全可以……”   “当年被挖出的时候,悠次郎故意灼伤了我的神经,现在就算装回去,也没什么用处了。”漆斗解释说,“万花筒本来就有用多了会失明的缺点,悠次郎很早就确认了这一点,他既然决定了要为他的两个儿子开眼,自然会安排后路。”   杏野目光闪了闪,其实漆斗就算是在悠次郎死后,杀了他两个儿子泄愤,知情人也无法无法指责他什么的。一想到当年高傲狂妄的漆斗居然……杏野打住自己纷飞的思绪,把话题转开:“如此观战也未免太过无聊了,我们打个彩头吧——我赢了,你帮我做件事,我输了,自然愿赌服输为你做件事情。”   “说来听听。”   “自然是斑和泉奈的战斗了……”漩涡杏野看着战场,笑意盈盈,“我赌斑会赢,你可愿赌一把?”      漆斗侧着脸听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说:“我素闻漩涡一族非但体力惊人,封印术为人所称道,甚至有着感知的天赋——不单单是可以感应到不同人的查克拉,甚至能感知到对手是否有敌意——你不喜欢没把握的赌,这自然是,你发现了宇智波斑还藏有后手。我说的可对么?”   杏野微笑地应了一声。漆斗的分析自然正确,但是他漏了一点——这样的事实还不足以扭转战局,她之所以愿意把赌注压在宇智波斑上,更多是因为,千手柱间对斑的看重。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无他,母子天性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赌了。”漆斗自然不愿意在这里对杏野有所欺瞒,“泉奈必赢,因为,因为……我也没想到,当初我给君御太保命的卷轴,居然被这个小子拿走了……”那东西所具有的意义,可不仅仅是记载了一些秘技。   “不过,貌似空景那小子那边的战斗,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正如漆斗所言,水门和空景的战斗虽然艰难,在某种信念的支持下,水门并没有在战场上僵持过多时间。他的飞雷神之术也在其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空景没有接触过这种奇妙的空间转换忍术,一照面就吃了大亏,最后被四代一招螺旋丸击中胸口,最后旋转着倒飞砸断了好几根树木。   “咳咳……”空景捂着嘴,咳出大片的鲜血。   水门站在他的身前,他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因为空景已经不会再阻拦水门去找斑了,他沉默一会儿,低□子,飞快地替对方把错位的肋骨矫回正确的位置。更多的鲜血涌出来,沾湿了水门的袖子。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空景裂了裂嘴角,他现在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像是活人,而不是某种被牵线的木偶,“这种伤势顶多只是让我在床上躺几个月而已,我以前受过更重的……啊,咳咳……”   水门狠狠地按了一下空景的胸口,空景倒抽一口冷气,不做声了。      “嗤啦……”水门从袖子上扯下长长的一块布料——反正都是宇智波的东西,他撕起来毫无压力——粗鲁地包扎在空景的伤口上,至于能不能保证不感染这种过于学术性的东西,完全不在水门的考虑范围内。   反正对方也肯定不止这次受伤,没道理死的这么容易。      “我先走了。”潜台词是我先把斑的事情处理好,在回来看你是死是活。   空景没搭理他,他失血过多,目光有些涣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虽然对方看起来状态很糟糕,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水门停留在这里了。他一跃而起,朝着车队的方向飞奔去去。只是,上天似乎格外喜欢和他开玩笑。   远远地,水门瞥见两个忍者站在树梢俯视大地。      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   一支竹杖由远至近,在眼前缓慢放大,虽然在视野里给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昨天写文的时候,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会尽量补上的orz 下面是注解(为了防止大家木有追火影) ①【“……更是为了打败我……” 男人嘴角抿出一个讥讽的笑:“使用禁术导致两眼皆废。”】 ——这里是禁术伊邪那美,583话鼬使用的术,具体功效不明(我还在等AB爆料),不过和伊邪那岐一样,需要牺牲眼睛(这里有一个小伏笔不知道大家有木有看出来)。 ②漆斗的所有举动都出自本意,悠次郎的万花筒里面木有别天神这种逆天的催眠幻术,掩面。 ③关于杏野的感知技能——和漩涡香磷是一样的(能感知到查克拉),她木有水户or鸣人感知敌意的能力。 ④订正了一点小bug,补了600多字,大家放心,这600+字是不算钱的…… ☆、第五十三章 激战   身处半空中,难以借力,水门只好努力身体后仰,他默默地计算着距离——之后反踏在竹杖上,落到地面,然后再展开攻击。   只是,想法和现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就在水门已经如愿躲开攻击的那瞬间,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水门背后,让他气息一滞,便毫无反抗之力被身后人反扣住左手。随即,竹杖回收,半空中的三个人一起落到了下方的大树上。      水门的震撼难以用语言说明。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被敌人的前后夹击打得措手不及,而是那个女子制住他的手法:四象封印,源自漩涡一族的封印术。   这让水门微微愣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里,居然还有漩涡一族的影子。情况越来越复杂,似乎并不纯粹是水门所构想的,这让水门心底也不由焦虑起来。好在对于封印术,水门自己也了解不少,甚至有些方面比玖辛奈这个老师还更为深入,而四象封印,正是水门研究最为透彻的一种封印术。所以,他当年才选择这个术在鸣人身上封印了九尾。   至少,水门已经在这短短几秒中想出了好几种脱身之法,解开这个封印术对查克拉的桎梏本来对他就不难,更何况水门现在体制特殊——因为是被伊邪那岐制造出来的身体,实际上,他比起活生生的人,更接近于尾兽那种查克拉聚合体。经脉对他而言并非必需品,这种针对经络的封印术就更显得鸡肋。      脱离四象封印后,飞雷神到达斑身边,然后解决所有问题,水门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现在他所处的位置视野开阔,能把斑和泉奈的战斗一览无余。虽然他依然不能理解这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了,但亟待解决,是斑的安全问题。其他都可以事后再慢慢调查。   确定了自己有把握能随时赶到斑的身边。水门也冷静下来,安静打量困住他的两个人,男子头戴眼罩,容颜俊秀,正是当初在千手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藤知,而女子则一身忍者紧身衣,红发艳丽,虽然未曾谋面,不过这等实力,估计在漩涡也不是等闲人物。      看见水门表现得十分镇定,杏野略微吃惊,倒是漆斗面露赞赏。关于水门这个异军突起的角色,大部分家族都暗中调查过,但波风水门的过去完全一片空白,没有出身,没有战斗经历,好像他就是从火之寺一战中突然冒出的强者。   不过两人都不至于过于好奇水门的背景。   漆斗想了想,转头对杏野吩咐道:“波风水门最后那招威力挺大的,你还是帮帮空景吧,宇智波虽然不缺人,但少了他,却是很麻烦的事情……无论从哪方面来看。”   杏野倒是没在这里和漆斗唱反调,她大概猜出了漆斗有话不想让她知道,便耸肩离开了。      “波风水门,你是叫这个名字么?”漆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嗯。”水门摸不透对方的意思,只能谨慎地回答。   “刚才的战斗,打得很不错。”漆斗下意识地就用上了长辈的口吻,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他都是水门的长辈,“我胜之不武,如果真的单打独斗的话,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   水门知道对方的意思,他的速度在对战大部分的忍者都有优势,更何况对方还目不能视——只是,单打独斗战胜一个瞎子,水门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只是长期的习惯让他保持面对任何夸奖都感谢的态度:“……谢谢。”      “我第一次见到会为敌人疗伤的忍者。”   “……谢谢。”水门略微怀疑对方的讥讽的程度大于夸奖。   “你真的是忍者吗?”   “忍者也是有各种各样的人的。”水门微微有点不高兴,虽然原则上敌人是越少越好,但他一开始就没有把空景划分到敌人那个范畴,更何况,水门一直认为不必要杀戮只会让事情越发恶化。      “但只有听话的工具才会最幸福。”漆斗明显并没有把水门不满的回答放在心上,“我曾经是个忍者,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漆斗,还是藤知,你喊我哪个名字都没有关系。”   察觉到漆斗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水门微微有些吃惊,他犹豫一下,并没有选那个明显有故事的名字:“藤知,你到底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青梧打算扶持泉奈成为宇智波族长,至于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漆斗指了指战斗的宇智波两兄弟,“对斑很不利,不是么?”   水门的脸色微变,但是漆斗拍了拍水门的肩膀:“如果你要去,我不会拦你,至于杏野么,她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唯一挂念的只是赌约而已。只是,尝试给斑一点自信吧。”   漆斗微微低下头,轻笑:“那孩子真的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只要想赢,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信任,这到底是多么古老的记忆了。   对同伴的信任,对自己的信任,对忍村的信任。   见义不为非勇也,强将手下无弱兵——那是多久以前他对卡卡西的教导。      还是说,这么多年来,波风水门还是把斑当做一个需要他照料的小鬼头,需要他重视的任务对象,从未把他看做是值得信赖的同伴。如果不是这个人点醒,不知道水门还会在这样的困境中迷惑多久。   任务对象……同伴么?   水门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但是,如果真的斑快要被杀的那刻——”      “别怪我杀掉一切拦在路上的人。”      ……      斑和泉奈之间的捉迷藏最后还是有个终结的。他们从树木的掩护下窜出,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两轮巨大的火球相撞,炸裂开来的气流滚滚,大片的雨水被蒸腾为白气。斑借用自己庞大的查克拉量占据了一点优势,但这点优势很快就在澎湃的雨声中被浇灭了。   短短片刻之间,泉奈已经开启了万花筒,他并不想过度伤害斑,在他的预计中,大概这个程度的战斗就已经让斑精疲力尽了:“幻术·魔幻枷杭。”这是一个依靠催眠眼施展的幻术,现在被万花筒施展出来,自然威力不凡——虽然月读作为幻术的巅峰而备受推崇,但是月读还是能够被同为万花筒写轮眼破去。   这样算来,月读反而不如普通幻术来的有用。      只是……虽然目光对视,但是幻术似乎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让泉奈愕然的是,斑并没有开启万花筒,一双漆黑的眸子黯淡无神,冷冰冰地注视自己。这让泉奈略微觉得怪异,但情急之下,他也没有细想。   他结印:“火遁·岩浆熔。”   大地破碎,从泥土里喷涌出入液态的火焰,虽然雨水依然密集地落下,但是这个术涉及了属性转换,虽然是火遁,却兼具了土与火的特质,并不会被区区雨水减免其威力。      而斑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他略仓促地逃上了一棵大树。但草木之躯怎么能抵挡熊熊的烈焰,很快就破碎燃烧,沉没下去。斑垂着头,侧着脸似乎在聆听什么,雨水把他的发丝润湿成一缕一缕的条状,但斑并未对自己即将沉入岩浆有任何反应。   而泉奈猛然想出一个可能性。      “哥——!”泉奈尖叫一声,直接释放了自己的须佐能乎,他的须佐能乎体积略小,速度却很快,直接把葫芦中的酒泼在了地面上——但还未来得及出现任何作用,泉奈只觉得眼前一花,巨大的金属相撞声震得他略微有些耳鸣。极端的光亮之后,视野猛地开阔。   地面袒露出烈焰肆掠过的一片焦黑色。泉奈的须佐能乎使用十拳剑封印了自己的忍术。而斑压低身子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巨大的芭蕉扇完全展开,上面三轮勾玉的图案妖异得几乎让人觉得它们活过来了——而刚才攻击泉奈的,正是这面扇子。   斑抓住了泉奈那瞬间的呐喊,确定了他的位置,若不是泉奈召唤出须佐能乎把自己护在了中心,那一下足够他直接退出战斗了。      但就算是这样,泉奈依然没有生斑的气,他觉得喉咙痒痒的,像是要哭出来。但他尽量使自己和往常无异:“哥,你眼睛瞎了么?认输吧,现在的你不可能打败我的。”   斑只是把扇子反转过来:“泉奈,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处于这样的境地么?”只是没想到,和他对战的人会是泉奈。      在泉奈极度吃惊的目光中,巨大的人影从斑的背后显露出来——那人影正是斑的须佐能乎。他不由再度端详斑的眼睛,那里依然一片死寂的黑——不可能,没有万花筒写轮眼,怎么可能召唤出须佐能乎:“接招吧,火遁·豪火灭却!”须佐能乎的巨大人影开始结印,巨大的火焰淹没了场地,即便在远处的水门,也只能看到一片硝烟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剧情和原大纲进行了调整,所以又被拖戏了 理由是基友吐槽我,你怎么能写出这么雷的剧情…… 虽然前面有伏笔但是被我果断无视了嗯╮(╯▽╰)╭ 于是斑战斗的难度瞬间从【简易难度】 up to 【噩梦难度】 我:于是斑爷乃失去了和水门【合体】(想歪者死)的机会,斑爷你有什么看法? 斑爷:…… 我:嗯,说嘛~ 斑爷:……陨石天降! …… ——幕后—— 漆斗想了想,转头对杏野吩咐道:“宇智波斑最后那招威力挺大的,你还是帮帮潮屿吧,这篇文虽然不缺人,但少了她,却是很麻烦的事情……无论从哪方面来看。” ☆、第五十四章 谎言   斑如何在失明的情况下,施展忍法召唤须佐能乎,还没有人知晓。但泉奈已经深刻认识到了一点,胜利的天平已经偏移,事情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了——他的查克拉不足了。   泉奈在忍者的天赋不如斑,除了对战斗的追求有所不同,另一方面体现在两人的查克拉量的巨大差异。宇智波本身以“忍”(忍术)著名,在查克拉方面反而和普通的家族差不多,而泉奈身上体现的正是标准的宇智波。   但偏偏出了斑这个怪胎,天生查克拉充盈,几乎可以和漩涡相媲美。      现在场上变成了须佐能乎的对峙。泉奈脸色有些发白,须佐能乎威力强大,对身体的负荷也十分严重。只是两者几度交锋,泉奈就产生了一种几乎干涸的感觉,而端详斑,斑虽然气喘吁吁,但脸色还在正常的范围——顶多吃力,离极限还差很远。   不能这样。   这样输的人一定是泉奈自己,泉奈意识到这一点后,当机立断地离开战线,解除了须佐能乎。与此同时,他心底也浮起了一丝晦涩难辨的情绪:斑到底是怎么招呼出须佐能乎的?还是说,之前的看起来像是失明的举动,是在骗他么?……斑是在利用泉奈对他的感情,反转局势吗……   似乎这样的认知隐隐指向某种莫测的猜想,泉奈下意识地掐断了这种想法。   泉奈躲到一棵大树上,却对怎么打败斑一筹莫展。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得斑也施展大消耗的忍术,然后恢复近身战,泉奈还是有把握战胜大病初愈的哥哥。   但也有可能在斑消耗完毕之前,泉奈就已经倒下了。   现在比拼的,就是谁能更持久。      想到这一点,泉奈便如一只蝴蝶飘下了树梢,他本想借用影□来消耗斑的查克拉,无奈自己的体力却有些跟不上了。   “噌噌噌!”三枚苦无成品字状,封死了泉奈的避闪之路。而正是这个时候,斑也找到了泉奈的方向,须佐能乎直接结印:“火遁·豪火灭却!”巨大的火焰喷涌而出,那妖艳恐怖的颜色,把泉奈的脸映衬得非常恍惚。   而在不远的地方,漆斗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手拢入袖子里,在他的身边,一个金黄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大火散去,斑警惕地听着风雨声。泉奈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而他身旁的水门,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个面试苍白的女子,她带着单眼罩,气喘吁吁,明显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但她坚持跪了下来:“斑大人,宇智波美秀保护不周,请惩罚。”   刚才发出那三枚苦无的人,正是宇智波美秀。      泉奈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下去,眼底的光也黯淡下来。水门千钧一发把他救了出来,却也不至于毫无防备——在被水门扣住肩膀逃走的那顺间,泉奈觉得浑身经络都被切断一样,查克拉的气息微乎其微: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就是刚才在水门身上施展的四象封印,只是现在能有这种效果,自然也使用了一些小技巧,好在水门本来就精通封印术,又兼亲身感受过,偷学到手并不费劲。   “一切都结束了,斑。”水门提醒斑战斗已经终结,他犹豫一下,接着说,“你做得很棒。”      斑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收起了须佐能乎,他的步伐也有些轻浮,但没人会指出这一点。他是胜利者,毫无疑问:“美秀你去休息吧,顺便把这件事情给我……算了,不用调查了。”用脚趾头想都是一笔烂帐,最后又会查到斑不能动的人物上。   杀那些弃子泄愤?   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现在,唯一还让斑觉得深一脚浅一脚,如行梦中的,自然是泉奈。斑不敢相信泉奈会因为无聊的权力而意图篡位,但现在一切都告诉斑,这是真的,这已经发生了。斑脑子转过各式各样的质问和嘲讽,最后轻飘飘出口的,却是一声叹息:“泉奈,你还有什么话吗?”   泉奈,我在等你解释。   只要你的解释我能接受,我就原谅你。      因为,无论斑愿不愿意正视,未来的宇智波只可能是泉奈的。   这算是斑对生他养他的宇智波,最后一点恩情了吧。再不屑,再不满,宇智波的烙印也深深地刻在了宇智波斑的身上。      泉奈眯了眯眼睛,两人距离不过几米,他能更清楚地看见斑黑色瞳仁里的一片死灰:“哥,你失明了吗?”   “……是的,前不久的事情,本来没想告诉你。但现在……无所谓了。”   “须佐能乎怎么回事?”   斑把手中的芭蕉扇翻过来,给泉奈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如细蛛丝网的裂痕,那个三勾玉的图案浅得几乎像一个淡淡的影子:“我的武器能承受特殊的查克拉,比如瞳力,我这八年来,把每次战斗结余的瞳力封印在里面——须佐能乎虽然也是需要万花筒的术,但它和月读不一样,不需要视线的接触。”   所以他能够借用扇子里的瞳力施展这个术。   也因为瞳力不需要额外支付,所以对体力的消耗也大量减少——就算是泉奈消耗计谋成功,泉奈本人也很容易被拖垮。这场战斗,他输得不冤。   ……也许还有转机,如果不是水门那瞬间救助兼抓捕的举动,也许他还有机会翻牌。只是那个被上供的卷轴,却需要一定的查克拉启动——这也是泉奈不愿意让自己陷入查克拉空虚状态的原因之一。      多想无益,泉奈吸了吸鼻子,问斑:“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叛变?”   “权利?”斑只希望别是这么愚蠢的答案。   “当然不是。”泉奈飞快地构思着腹稿,让一切都听起来可信,“因为宇智波的万花筒啊,哥哥你不是已经亲身经历了吗?万花筒用久了会失明,所以我当然要为后来谋后路——我只是没想到,哥哥的眼睛会瞎得那么快,真让人失望。”      “……”   “……”   “……啧。”斑发出了意味不明地轻笑,“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泉奈有些摸不透斑的想法,但他咬死一个说法不松口:“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呐,原来泉奈你的器量也止步于此啊。”斑转身离去,那背影怎么说,都有一丝落寞的意味在其中。水门愣神,移动步伐追上了斑,握住了斑的手,那手如同他预料中的那般冷冰冰。   “斑,你休息一会儿吧。”   斑摇摇头,咬牙说:“我不累。——美秀!把车队收拾好,我们回宇智波,还有……七海呢?”      “我在这里。”七海站在比美秀还要远的地方,他面容苍白,腰部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大片的鲜血汩汩而出,看起来狼狈得很。但他表情却十分畅快,一扫先前的阴霾毒辣之色,像是确认了什么极端讥讽的事实,“斑大人有什么吩咐?”   斑深吸一口气:“宇智波在从千手返回驻地的时候,遭到了不明人物的攻击,泉奈为此受了伤,特此让青梧长老代为照顾,并且调查这件事的始末……你懂了么?”      斑轻描淡写地把这一桩谋权的丑闻盖过了。而交给从哪方面看都干净不到哪里去的青梧,一方面起到敲打的作用,另一方面,青梧也会把斑想不到的破绽都弥补干净——至于屎盆子扣到头上的冤大头君,就只好认霉了。   “哥!”泉奈喊了一声,但斑没有回头看他。   或者说,他即使回头,也不可能再看见泉奈了。      ——“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结束。”漩涡杏野表情有些奇妙。她是第一次看见凶残的权利争夺,这么轻易的结束。空景经过简单的治疗后,也和两人站到了一起,他在八年前的战场上冲到了悠次郎身边,自然也见过漆斗这个曾经的宇智波传奇,知道他未死的消息。   所以两人见面,空景也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      漆斗若有所思,但他并未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看法:“这次我输了,杏野,下次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我会尽力完成的。”   “嘿嘿。”杏野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得意,她看着结束的战斗,情绪微微低落:“……但是这次,鹰久那家伙还是没有出现吗……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抓到这家伙的小辫子……”      “难说。”漆斗摇摇头,突然抬头问道:“七海这个名字我听得耳熟,却突然想不起来了。”   “青梧的心腹,当年青梧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只是后来闹出了一件很著名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的。”回答的是空景,他擦干了软剑上的血渍,转头对两人说,“我还要赶回宇智波,我答应了阿草明天晚上回去吃饭的,毕竟是女儿的周岁生日……”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温柔:“两位,我先走了。”      “去吧。”杏野点点头,看着空景消失在远方。她转头看着漆斗,而漆斗还在苦苦思考,她不由捅了捅这个男人,“有什么线索吗?”   “你知道鹰久当年是青梧的徒弟,而七海也是——准确说,七海就是当年青梧为鹰久培养的下属。所以鹰久一上位,七海就身居重位……至于那件闹开的事情,只是政敌污蔑七海是青梧的私生子,说七海的母亲是个荡妇之类的——主要是这件事是子虚乌有的,而且七海当年一怒之下打伤了人,所以就被雪藏了。”   “你觉得七海会知道一点?”   漆斗摇头:“不,他知道的话,就一定瞒不过青梧。如果青梧知道的话,那么鹰久的头号威胁人物,就是他曾经的恩师了。”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雨声减小,慢慢地,天放晴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昨天就要更新的,但是…… ……我硬是没登进后台,摔! ☆、第五十五章 后续   由于马车被毁,宇智波众人只得选择徒步的方式返回驻地,幸而大家实力都不弱,最后到达目的地反而比预期的早半天。因为消息被刻意隐瞒,宇智波家主返回的事情,丝毫没有在本家引起任何话题。   实际上,整个宇智波都摇曳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宇智波泉奈被软禁的消息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   斑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除了跟在他身边的水门,谁也不见。但宇智波斑失明的事情已经在暗中传开了,不少人动了小心思,空景和他的妻子草已经打出了为女儿庆生而闭门谢客的名头,八峰等几位长老也该躲的躲,该病的也都声称抱恙在身,只有青梧笑呵呵地照常处理事务,却让所有人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唯一一个稍微和政治沾边的举动,就是青梧把七海从斑身边又调了回来。但这到底是表示自己不想插手族长事务,还是不再信赖宇智波斑,大多数人依然一头雾水。      “所以这就是绝大部分人的劣根性。”青梧冷冷地评价,他看起来比过去更老了,就算被告知他是一副行走的死尸,也不会有任何人奇怪的,“愚昧,容易动摇,而且还短见。”   七海半跪在他面前,显然并不怎么了解这位只手遮天的长老到底在何者的立场上,指责着什么。或者说,他只是想找个由头,狠狠地宣泄一把而已。      “一个快入土的老骨头的意见有什么意义啊,这世界说到底还是属于年轻人的……他连被人耍了那么久,都不知道。”青梧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连一直喜爱的樟木手杖都被捏出了裂缝,“七海,你能确定吗?”   “我不会拿没把握的事情乱说话。”七海咽了咽唾沫,“我自幼和他一起长大,他有很多不自知的小习惯。”      “……也是,当初我也不相信他会那么容易死去。只是后来亲手检查了尸体,才确认了,没想到是那么漂亮的金蝉脱壳之术。六道的力量,就让他那么渴求吗?真是愚不可及!”   “青梧大人,鹰久在美秀身上复生的事情,你到底想怎么做?”      “……”青梧冷冷地瞥了一眼七海,才沉声说,“当年我扶持鹰久,自然是希望他能带领宇智波走向繁荣,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步上歧途。美秀爱慕他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只是那时候,鹰久和绪夜已经有了婚约,我不相信鹰久是个分不清轻重的人。”   “和千手的战役,是鹰久成为族长后的第一场大战斗——我本来觉得仓促,但鹰久毕竟年轻气盛,想要终结宇智波和千手世世代代的仇恨也可以理解。我当时只想挫挫年轻人的锐气,便同意了……没想到他本意竟是图谋千手的血脉……那种东西,那里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说到这里,青梧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七海一句:“你知道鹰久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身体吗?”   七海摇摇头。   当然青梧自然也是没指望他的回答:“因为他的身体和千手的血脉产生了排斥反应,他半边身体的骨骼都木质化了……我当年只是稀奇千手须裕没有继承木遁,却有这么奇怪的秘术……呵呵。”      “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千手血脉移植的效果,在美秀身上成功了……他也真狠得下心,通过换眼,谋杀了美秀,完成了这举世难得一见的……另类复生啊。”青梧片刻之间,就把事情的真相猜得七七八八,而剩下的也不需要他明说了:   既然鹰久如此追求六道的步伐,自然没理由对万花筒写轮眼不动心。“美秀”看起来忠心耿耿得跟在斑身边的理由,也水落石出了。      青梧叹了口气,面容更加苍老了几分:“我以为我这辈子看人极准,没想到转眼就在三个人身上碰了钉子。我曾认为悠次郎性格柔软懦弱,可实际上他像极了一只蜘蛛,等真正开始动的时候,敌人已经落入了层层罗网之中;我也坚信像是宇智波斑那种轻狂的家伙,摔下来一定凄惨无比,可现在他看起来才像是胜利者——还有,鹰久……”   他曾经在这个人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   现在就有多少失望。      “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青梧白他一眼,“我当年能把他捧上去,现在自然也能把他扯下来。还有那个宇智波泉奈……对了,你现在去……”      青梧的话音未落,有一个忍者慌张地冲进门来,眼底是止不住的惶恐:“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青梧敲了敲手杖:“我说过了,有事我等会儿会处理的。”   “不,不是这样的。”那忍者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宇智波泉奈……刚刚自己挖出了眼睛,自杀了……”   “什么——!!”这下,青梧心爱的樟木手杖再也没保住,被主人捏碎变成了木屑,溅了一地。      ……      旬日之后,宇智波斑在家族中宣布了一条消息,斑因为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而导致了失明。其弟弟泉奈,为了保护宇智波而自愿献出了自己的眼睛。之后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治身亡。   也正是在这条消息出现不久后,在极少数人猜测中的兄弟之争的说法,也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诋毁宇智波斑的几个人在一夜之间,蒸发不见。表面上,宇智波已经接受了这一说法。   但私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坚信着,宇智波斑谋杀了他的弟弟夺取了眼睛,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认知,宇智波上下气氛为之一清,斑的声望反而节节高涨。   在生存难以保证的忍者世界,铁血狠辣永远比温情更受到欢迎。      但是这样的事实,并未对几个当事人有任何正面影响。   起码对于水门是这样的。   金发的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和服,整个人都白净得几乎透明。虽然这件事情上,他顶多只能算上一个诱因,还是无关紧要的那种,但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水门有了一种世界观被冲击的错乱感。   他不知道斑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坚决不认为泉奈真的对斑包藏祸心。   这是水门自认为对人心的感知力,他坚信他在这方面不会出错——也许,水门也许早就忘了他的老师自来也曾经嘲笑过他把世界想象得太美好了。      这也是他站在这里的理由。   前段日子正是雨季,雨水丰腴。难得的晴天也显得格外珍贵,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浮动着清亮的青草的味道。万物平和美好,连阳光都浮动着一种别致的晶莹感。   水门推开了门——这是个相当偏远的地方,最起码,寻常的宇智波族人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但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了额外的意义。   它是宇智波泉奈的暂住地,起码目前是这样的。   当日泉奈自挖双眼,意图自杀,却因为被发现的过早,手腕上的伤口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虽然性命垂危,但最后还是在神奇的医疗忍术下被救了回来。   虽然他活了过来,处境却并不比死去要好。斑接受了眼睛的移植手术,现在正被一大群医疗忍者监护着。而青梧自当是这个人真的死了,而剩下的知情人,也大多装作不知情,到最后反而只有水门过来探望他。   这也只能说是世事无常了。      屋子很小,在泉奈搬过来之前已经有人收拾过一遍,到也显得很别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水门还在门口看见了书架——里面当然不是普通的卷轴,而是被人别出心裁放进了竹简。这自然是有人心细如发地拿来给泉奈解闷的——水门啧啧称奇,就算是他,也不会注意到这样细微的地方。   泉奈坐在侧厅,水门进门的时候轻轻敲打过房檐,提醒里面的人有人来了。虽然他相信泉奈能够发现这一点,但这种提醒,实质上是某种意味上的礼貌。      绕过玄关,水门轻易地进入了房间内部。泉奈坐在垫子上,正细品着茶水。他的脸部被一条手掌宽的白布盖住,虽然水门心知这是为了挡住凹陷的双眼,但现在的泉奈真的很有几分传说中妖怪的样子。   泉奈听到水门发出的声音,摆了摆手,声音里到透出几分端正平和:“不过来坐坐么?”      水门笑了笑,坐在了泉奈的对面:“我以为那件事发生后,你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呢。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水门指的,自然是茶水。火之国不产茶,自然只能从邻近的茶之国运送。于是茶叶在火之国自然成为了奢侈品,某种意义上身份的炫耀。      “绪夜姨送过来的东西。”泉奈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段日子我的事情让她操心很多。”泉奈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和斑与绪夜之间的生硬不同,泉奈倒是和绪夜相处不错,泉奈对生母没有太多印象,也不会对绪夜生出排斥的情绪。      这个话题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水门在路上本来是想了好多说辞安慰泉奈现在的处境的,但是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那些构思好的话,自然全部变成了废话。   这让水门略微有些郁闷。      倒是泉奈先开了口:“我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水门张了张口。关于斑,他心底其实藏了一肚子的想法,但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让眼前的这个人担忧的:“眼球移植很顺利,一切都很好……倒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信那些说辞,斑也不会信。别把大家都当做傻子。”      带眼罩的少年手一抖,手中的茶水倾倒在他的桌子上,泉奈手慌脚乱地去用手抹,但他显然忘记了手里还有茶杯——茶杯倒地,一地碎片。   泉奈迟疑地伸出手,最后也没有尝试把那些碎片建起了——他已经看不见了,声音显然无法告知他那些茶杯到底该如何捡起来。      水门叹了一口气,起身代替泉奈去做那些事情。他放弃了原先的那个问题:“泉奈,你恨宇智波吗?”   “恨?”泉奈口吻有些茫然,挡在眼前的白布遮盖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我怎么会恨呢,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哥哥了,而哥哥最在乎的,就是宇智波了……”   “……”水门一时没有做声。      泉奈突然啃哧地笑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水门你这句话可不应该这么问。要是别人,应该问我恨不恨斑猜对——叛变失败,自己挖眼,自杀失败,被软禁,最后还对外宣布了死讯,宇智波泉奈在这个世界上彻底不存在了……没有人比我,更应该恨他了……不是么?”   水门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和宇智波之间的代沟,大概比绕着五大国跑三四圈的距离还稍微深一点点。      “如果我说,我感激我哥哥,你信么?”   “我信。”水门平静地说,他的表情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自信而愉快,而是一种空茫的,感同身受的悲哀。      在这个世界上,忍者为了不同的理由在战斗,有如同空景一样的生不由己,有如同斑一样把战斗当做自己存在的意义的,也有像是柱间这般在为梦想而奋斗的。   也有憎恨这个无序的世界的,比如泉奈,比如水门。只是两人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即便是这样,水门和泉奈依然可以称为这个世界上最相似的人。他们都有为了理想献身的觉悟。      但泉奈不可以恨斑,也不可以恨宇智波。   从这个角度而言,泉奈还真不如直接在那场自杀中死去,还可以在斑的心里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印象。如此想来,水门也不由有了几分感同身受之感——最起码,他也很希望自己在九尾之战中一干二净的死去:“抱歉,我不应该来这里,你就当做我没有来过吧……”   泉奈一动未动,似乎已经默认了水门的动作。      但泉奈的声音突然在水门背后响起。   “……我从我记事起,就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什么都好,努力,勤奋,而且强大。”随着叙述的继续,泉奈似乎再次回到了那段光阴,“一直跟随着,好像理所当然……是的,哥哥理所当然是一个宇智波,骄傲而强大。”   “后来么?我在绪夜姨身边,第一次看见了战乱,流血,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好像和对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我觉得很恐怖,但更多的是困惑,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忙,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泉奈指的自然是长达八年的火之国和土之国的胶着战。      “再后来么?我终于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万花筒写轮眼里的世界,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   “爸爸以前看到的世界,还有哥哥眼底的世界……多么脆弱,就像是这个茶杯。”泉奈的手往下伸,在还冒着湿气的地板上抚摸着,“一碰就碎。”   “呵,多么奇妙啊。”   “正因为毁坏是那么容易,所以想要努力保护的,才存在意义。”      水门被这句话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泉奈慢悠悠地问:“我之前的叛乱是不是很愚蠢,反正都有勇气,直接献眼不是更干脆吗?”   “……”   “忍者就是握在手中的武器,刺向敌人,保护自己。只是钢猛易折,再锐利的武器,也有在战斗中毁灭的一日。青梧有句话说得对,哥哥那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消亡在战场上——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哥哥之前,战争连绵无尽;而在他消亡之后,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善——这样无穷无尽的延续,积累了无尽的尸骨,但斑怎么可以在里面?——他可是宇智波斑啊!”      他是宇智波斑。   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替代他的一丝一毫。      如果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   如果宇智波多年坚持的荣耀在历史的洪流中连尘埃都算不上。   那么,凭什么,要让一个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人,为此奉献出生命中的所有?      “我想给我哥哥,未来的平静和安详。但是我失败了,哥哥给了我渴求已久的平静和安详的生活。我感激我哥哥,这就是宇智波泉奈对这些事情的全部看法。”   泉奈给这件事情下了定义。良久,他才听见水门的声音:先是茶杯被端起的响动,微风拂面,接着是水被咽下的咕噜声。   水门举茶,遥敬泉奈:“遗憾么?”   泉奈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又温柔又腼腆,是斑一贯印象中的泉奈:“怎么会……我还记得呢?小时候,哥哥说过,最喜欢泉奈了。”   “……”水门无言,只是最后,脚步声渐远。      泉奈笑笑,从垫子上站起来,只是,他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扶住了泉奈,但泉奈整个人都绷起来了,他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被人如此接近而不自知:“谁?”   那声音有点迟疑,也几分叹息之意:“你可以叫我藤知。”      ……      水门返回斑的处所的时候,天色已晚,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路上耽搁那么长时间,更不明白斑和泉奈的结局怎么会是这样。   夜色悠长,路途上,草丛中,点点萤火飘飞。如果可以的话,水门倒是很想带斑来看看这样的景色——那个男人有着几乎变态的骄傲感,越是发生了大事,就越是强撑着,不发一词,生怕别人看见他的任何软弱。      死小鬼啊……   性格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水门低低地感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评论和多年前自来也吐槽他的话完全如出一辙。   走进房门,无视躲在阴影中保护者的那些窥探的目光。水门很快就来到斑的窗前。宇智波斑睡得很香甜,月光把他有些尖的下巴涂上了一层柔和的莹白色。   水门无意吵醒他,这些日子,破烂事已经够多了,斑太累了。      但他依然忍不住摸了摸宇智波斑额前的那些跳脱的头发,这些头发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又尖锐又笔直。水门突然就觉得心底难受得够呛:“斑,你一定要活下去。”   水门在泉奈那里,想告诉泉奈却最后没有说出口的,就是斑眼睛的移植,出现了轻微的排斥反应。也许别人还能乐观,但是水门曾经在卡卡西和带土的一事上,充分了解到写轮眼的移植是非常难,也非常危险。   他无法想象,如果斑再度出事,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水门第一次发现他惯有的习惯和信念都在这个古老的年代碰了壁。奉为行动指标的火之意志,对宇智波完全没有作用……谁能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该怎么才能拯救你,该怎么才能拯救我……      曾经被视为无所不能的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第一次不得不承认,他在宇智波斑身上束手无策——或许,他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事情:他所受到众人拥护的,所百战不殆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的木叶意志,也不是所谓的同伴的羁绊。   而是爱。   波风水门热爱他的村子,以他生命中所有的热忱和奋斗。      但他对宇智波斑,并没有这种情绪。但如果他能尝试着去再度真正的在意,爱护,视对方为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水门不知道,也不能确定。   缺失了木叶的波风水门,也许并不能算作真正的波风水门。      “斑,你一定要活下去。”   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第四卷假象·完>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大姨妈又是感冒加重…… 总算是赶上今天更新了哦也。 这卷写完了,泉奈总算是半便当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是打着崩死泉奈的想法开这卷的(好多人吐槽我泉奈崩了,完全只在回忆篇露个脸的其实可以扩展很多萌属性的),不过最后写出来却意外的温情? 吐艳,人家明明想要病娇的说。 睡去鸟,老规矩码下一卷前休息一下,但这次我保证只有两三天的,中途会放番外出来。 虽然写谁的我还没想好(也就是说欢迎意见)。 ☆、【番外·宇智波鹰久】无题   如果说四月的天,比小孩的心情还要飘忽不定。   那么宇智波鹰久现在的状态还要加上一个凶残做注脚。      如果一定要加一个理由的话,大概就是前不久,鹰久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出自下面人的叫做漆斗的孩子,压着打,死活没法反败为胜。这种劣势一直保持到大人们过来制止了这种发展到最后一定会受伤的战斗。   当然,因为身份的不同,鹰久和漆斗收到的待遇也截然不同。      前者自然受到了鼓励:“鹰久少爷实力越来越强大了,居然能和那个怪物打成平手……”   而后者被勒令了七天的小黑屋,理由是不尊重少主。鹰久沉默地看着大人们为漆斗扣上妄为的牌子,却只字不提这场战斗的缘由,是自己好奇那个被称为怪胎,怪物的少年到底多强。   漆斗沉默地接受了一切,抿着嘴,只是眼底的光越发旺盛。      鹰久当时很生气。他是族长中年得子,被视为新一代的希望,从小就被各种阿谀捧上了天,但现在,他的尊严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冒犯了——虽然良好的教育让鹰久表情依然看起来十分彬彬有礼。   但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情绪很快就会被接踵而至的作业和训练淹没,被主人埋在记忆中最角落的那一块,并且在未来的日子再也不会被想起。      但唯一的问题是。   鹰久走人的时候,不小心犯贱的那么回瞥了一眼。   ——他看见之前还面无表情的漆斗小鬼,眯着眼狡黠地笑,冲他的背影竖起中指,做口型。      宇智波的人视力一向很好。   鹰久很轻易地就辨认出漆斗对他说的那个词,因为对方的表情实在太过阴毒夸张——软蛋。   那瞬间鹰久被无数长者夸赞过的温和有礼……裂了。      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日子,鹰久都在“去找他麻烦”和“不要脏了大爷的手”中间徘徊,连青梧的功课都耽搁了,挨了好几下板子。   倒是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青梧最后老神在在地给了个安慰:   “老朽认为,只有莽夫才需要最强大的武力,上位者,执掌权柄,纵横天下……那个叫漆斗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里超过你的,不能胜者,自然只是一把锐利一点的刀而已。”   鹰久低头称是,却在暗中忍不住撇了撇嘴。      青梧老师一般在真情表露的时候,都是用“我”做自称,如果他一旦开始用“老朽”这类自称,只能表明这位老师……开始装逼了。   鹰久深知这一点,也深知打扰一个在装逼的人是一件相当无理的事情,只是思维像是天边的浮云开始漫无边际的飘荡起来。   等反应过来之后,青梧老师已经飘然而去,留下一堆作业和为期三天的假期。鹰久略微有些怅然,他瞅了瞅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七海,最后觉得去散散心。      像他这种英明神武勇猛无双谋略过人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出现错误的……对吧?   还处于茫然状态就被他家主人拐出来的七海小朋友表示压力很大。      鹰久刚刚从屋子里出来,就遇到了一圈对他问好的宇智波族人,但他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年龄的少年,向来是行动力大于智商。更何况,鹰久的生活也的确是缺乏那么一点点乐趣。   他的目的地很鲜明。      训练场,给普通族人的训练场。鹰久知道漆斗一定会在那里。   “鹰久大人,我们到底要干什么?”七海艰难地跟上。   鹰久很不高兴自己的决定被下面人质问:“你到了就知道了。”      你到了就知道了。   但七海觉得悲剧的是,他真的是到了也还不知道啊。鹰久站在训练场外的树枝上,愣愣地发呆。四月的风带着潮湿的暖意,吹得他额前的头发翻滚着向后翻卷。   很细,也很清亮的竹笛声。吹奏者气息并不悠长,技巧也谈不上熟练,只是里面欢脱的情绪像是飞翔的小鸟,盘旋升高,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七海凑过去看:“啊,是悠次郎二少爷……”   废话,他当然知道是悠次郎。   鹰久咬住了下唇,心情越发复杂。他是长子,除非他意外死亡或者有人能证明他不配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他就是宇智波的下代族长。他必须接受最好,也是最严格的训练,但他的两个弟弟却可以自由自在地被放养。      在场中,大概已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不少孩子都额头冒汗,坐在木墩上休息。森三靠在悠次郎身上笑着说话,悠次郎专心致志地表演着自己竹笛。漆斗整个人软瘫在大地上,手里扣着一瓶酒,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含着,脸很红,眼睛亮得几乎可以迸发出火星来。   鹰久瞬间就很不爽。   这种不爽大致可以归类为:咦,我明明那么辛苦才得到的,你这个没怎么付出的家伙怎么就得到了?咦,我明明牺牲了许多,为啥你啥也没失去就能胜我一筹……   撇开那些唧唧歪歪的额外情绪。   总结起来,鹰久觉得自己的优越感被一个卑贱的家伙践踏了。      “我们走!”鹰久转身打算离开,。   七海还处于某种“咦为什么我还不懂,等等鹰久大人你怎么就走了”的状态,也这是这种情况下,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这是在场的人神经绷紧的反应。   “……碰!”这是某种重物坠地的声音。   “咳,咳咳……呃,我……”这是某个叫做七海的重物,在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孩子,茫然无措的反应。他觉得也许自己因为无知已经犯了某个错误,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错误,才需要鹰久大人一脚把他踹下来,以示惩罚。      而躲在树荫里的鹰久也很不爽。   踩断树枝这种低级错误简直就是侮辱他的智商,但他却无法阻止除自己之外的生物犯这样的错误——比如,现在被他捂住嘴巴的这个小女孩。   她踩断了附近的一根树枝。但鹰久却反应过猛,第一动作就是把七海踢出去当替死鬼,第二反应才是制住这个罪魁祸首。      等到训练场那边的喧嚣声沉寂下去后。鹰久才低头看被他绑架的女孩,标准的宇智波黑长直,略微一点婴儿肥,只能勉强评上可爱,但就是这点可爱还多亏了她的年纪。鹰久低声威胁:“你听好,不准叫,不准发出声音,不然我……”   虽然好像“杀了你”比较有气势,但鹰久权衡一下,这种明显的假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于是他改口道:“不然我欺负你。”   然后鹰久强调了一遍气势:“欺负你到死。”      女孩满脸通红,点点头。   鹰久放开手,发现对方如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满意地点点头:“你记住,今天你没有在这里遇到任何人,知道了么?”   女孩声音细细的,比如她的容颜,她的声音反而显得很甜美:“我知道了,鹰久大人。”      啪!这是鹰久脑子里某根神经断掉的响动:“你,你认得我?”   “嗯,鹰久大人超级厉害……”这只的回答明显文不对题。   如果不认识还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认识的话就必须表现出自己……和蔼可亲宽以待人杀伐果决……后面若干形容词请自行添加。      潜意识的表现比思维的更快,鹰久转眼已经摆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美秀,宇智波美秀。”女孩盯着鹰久的凶悍表情,让鹰久有些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开了花。   “美秀,你是在这个训练场学习的吗?”鹰久已经从一开始的慌乱反应过来了,心底小心思盘旋不已,“如果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能请你帮我办一件事吗?”      “好。”傻姑娘果然没有察觉出大灰狼的险恶用心。   鹰久假装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未成年人是禁止喝酒的,只是漆斗一直都有喝酒的习惯吧……”   美秀表情瞬间变得很愕然,然后很愤慨:“那家伙还说他用酒壶装酸梅汤呢!他居然骗人……”      酸梅汤吗?酸梅汤吗?酸梅汤吗……   不对!他宇智波鹰久说是酒,那就是酒!   鹰久笑得更和蔼可亲了:“……我本想规劝他不要喝那么多,但是他明显没听进去,于是我就想,如果能让更多的伙伴劝他,也许他会听。”   美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大家的……”   “嗯,果然是乖孩子。”大灰狼尾巴露出来了。   鹰久对此表示很满意,此时此刻,他坚信自己在“上位者,执掌权柄,纵横天下”这点上超越了漆斗。      这趟出行就这样无疾而终了。鹰久回家后,就规规矩矩地把青梧留给他的任务全部按时按量完成了,然后就是翘首以盼的日子——实际上,也没让他等多久,就传来漆斗因为喝酒而再度被禁闭的消息。   得到满意答案的少年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的话。   鹰久遇见了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遇见的少女美秀。   鹰久不知道这应该算是什么样的意外。事实上,他是为了满足绪夜的一个充满少女情怀的要求而攀上了这个悬崖。悬崖上面的花和悬崖下面的花差距到底在哪里呢?鹰久不懂,不过他向来善解人意,也不会拒绝这种举手之劳的工作。   但是在悬崖上遇见美秀就是一起意外了。鹰久记忆力一向很好,尤其体现在人脸人名上,虽然这种记忆力上佳是被青梧的板子打出来的:“美秀?”      美秀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要瘦一点,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不见了,真让人感叹上天是怎样的残忍才把人唯一的优点也抹杀了。她见到鹰久喊出她的名字,简直有些受宠若惊:“鹰久……大人。”   “好久不见。”鹰久环视一周,才明白少女在这里的理由,她穿着白色的衣襟,那是医疗忍者的标志,而这一片向来有许多草药。   “嗯。”于是两人陷入冷场中。      鹰久摸了摸鼻子,转换了一个话题:“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大家都不怎么相信我,说我是……”美秀摇摇头,笑起来,“我不会说谎的,鹰久大人也不会骗人。”   ……但事实就是他骗了这个傻妞。鹰久表情未变:“那可说不定,也许就是我骗了你呢。”   “不会的,鹰久大人不会骗人。”   少女回答得很坚决。      鹰久觉得,多亏了青梧老师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训练,才让他不至于笑场:“你为什么这么觉得我不会骗人?”   “鹰久大人是好人。”少女眼底星光闪烁。      鹰久突然就悟了:   有一种心智发育不全,叫做不具有理性思维能力。   有一种全面盲目崇拜,叫做追星族的不理性追星行动。   还有一种女性对男性的天生的痴迷状态,叫做花痴。      他和这家伙计较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掉智商的行为。鹰久笑了笑,在自己采摘的野花中颉下一朵,抬手,那花儿便稳稳地落入了美秀的发梢:“谢谢你啦,希望很久以后,你依然会这样相信我……”语毕,他就跳下了山崖。      那时候的鹰久,还不知道如果把他的背景和自身的条件综合起来,可以组成三个字:高富帅。   也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满足了装逼和浪漫的双重要求,如果放在另一个世界里,会有无数意图转职或者尚未转职的魔法师法神向他拜师——他已经无形中施展了传说中的泡妞绝技。      当然,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鹰久有可能会对这个爱了他一生的女孩态度好一点,也有可能把这个导致他下半生活在某种搞笑状态的因子给掐死。但人生之所以如此有魅力,正是因为谁也不值得,下一分钟,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要求已久的鹰久的番外…… 瞎眼自负,在严重感冒中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注解 ①无数意图转职或者尚未转职的魔法师法神向他拜师 这个东西主要是源自于它的对立职业:【骑】士……特指那些已婚人士or能够泡上妞的男人们。 于是魔法师什么的就是永远找不到女朋友的……宅男同志们的职业了。 貌似年龄等于等级,比如那只宅男25岁,就是Lv.25 魔法师 似乎不同等级里面还有进阶职业 魔导师 大魔法师 法圣 元素使 之类的,但是因为我是腐女而非宅男所以完全搞不清里面是怎么区分的……摊手 ☆、第五十六章 暗流   你为了你的正义,我为了我的正义,我们都是被卷进以正义为名的复仇漩涡中的普通人而已。可是,如果复仇以正义为名,那么这样的正义会孕育出新的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此刻,我们只是活在这样的漩涡中。了解过去,预测未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历史的一部分。——by漩涡长门      === ===      “哗啦啦……”轻微的水流声在岩石缝隙中流淌。泉奈躺在石床上,屏息注意周围的声音——没有呼吸声,那个自称为藤知的男人并不在这里。也许去猎食,也许和那个漩涡的女人在一起。   但这并不重要。      泉奈小心翼翼地用手抚上自己的眼部,那里厚重的纱布依然紧紧缠绕,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泉奈心知,虽然外表未变,但其中的变化如翻天覆地。   比如,再也不是空无一物。      这个认知让泉奈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才后知后觉,宇智波泉奈其实并未像是他自己想象的那般安于平静,他也是有野心的,渴望战斗,期待以自己的手改变命运……只是……   未来的走向似乎越发难以预料。      泉奈一点也不相信那个自称为藤知的男人的言语,受前代宇智波族长的委托来帮助他的说辞。但他依然无法拒绝对方提供给他的机会——就像很久以前,青梧同他的秘密会晤一样。   做出选择的是自己。   愿意承受这个选择造成的所有后果的人也是自己。      但泉奈依然有一种严重的煎熬感,似乎某些沉寂的情绪死灰复燃,痛苦地灼烧着他的内心,迫使他剖开那些自欺欺人的伪装:宇智波泉奈人生中的重大选择,全部都是面对别人对他提供的机会,做出选择,而不是自发决定。   如此看来,宇智波泉奈也不过是命运长河中的一个柔软的水草,随波摇曳。      那么这次……   泉奈摸索着在石床上坐了起来。他身处山洞中,这附近大概隐藏了一条地下河,耳朵贴上山岩就能听清潺潺的水声。幽冷的风不时掠过,触感犹如鸟的羽毛擦过肌肤,其中还还氤氲着潮湿的苔藓的苦涩。   他摸索到了后脑勺的结,很慢很慢地感受形状,然后轻轻地解开,一圈,绕过又一圈,最后纱布全部被攥在手心。泉奈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泉奈睁开了眼睛。   那瞬间还是有些晕眩的,他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睁开眼睛,因为视野依然是那么黑。泉奈等了一会儿,周围才慢慢地明亮起来,他看见不远处水波的反光,山岩崎岖的形状,还在在缝隙间生长的苔藓,在少光的区域,它们并不是常见的铜绿色,而是洁净的淡白。   泉奈贪婪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长久的注视导致眼睛酸涩。      他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   宇智波泉奈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换做任何一个同龄人,都可以说自己的人生刚刚开始绽放。   生命如此伟大。   伟大到如此渺若尘埃。      “她说你最好还是等几天,再拆开绷带比较好。”漆斗动作轻柔,像是一缕烟返回了山洞。他似乎有特别的侦查环境的办法,立刻就发现了泉奈的举动。   但是泉奈没有理会他,只是贪婪地注视着那些岩石上的纹路,几乎眼睛疼得好像要淌下泪来,也不肯有丝毫松懈,怕自己一眨眼,世界又重归黑暗一样。      漆斗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外面发生了一件大事,和你哥哥有关……”   一听见这话,泉奈瞬间就转头看漆斗。刚刚聚精会神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泉奈一转移注意力,瞬间就觉得眼睛疼痛到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就下来了,只好仓皇地用纱布擦脸。      漆斗的声音还在继续:“……宇智波斑给千手家写了信,同意忍者联合建立村子的事情了。”漆斗听了一会儿,但泉奈那里并未有任何过激的反应,“我以为你会反对的。”   “……”   泉奈依然一言不发,很久,才涩涩地开口:“我哥哥比我好,他比我睿智。”      漆斗弯了弯嘴角:“大概吧,宇智波斑容易钢猛易折,但是……那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总比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好。   说完之后,漆斗也陷入了沉默。他收到的消息当然不止这一点,诸如斑和青梧撕破了脸,彻底把宇智波分裂成了两派;比如泉奈失踪前见了水门,有些知道内部的宇智波成员认为泉奈的失踪和水门有关,再加上一直回避宇智波事务的波风水门,最近开始成为斑手下的头号人物……      还有,九尾妖狐的重现人间。      漩涡杏野不得不回去处理这些事务的,她毕竟还是漩涡的族长。原本她还邀请了漆斗和泉奈一起走,无奈漆斗在千手的善意上有种本能的猜忌——这并非是彼此同盟的心怀鬼胎,而是宇智波和千手长期敌对,所带来的,可入骨髓的本能。   漆斗相信那两个人也是这样的感受。经历过那么多恨不得制对方死地的岁月,某些事物刻入了思想内部,他们就算为了共同的利益而携手,依然无法改变骨子里的本性。   谨慎而克制,猜忌又彼此了解。      比起斑和柱间这两个怪胎,他们才是千手和宇智波之间关系的真实刻画。他们至今也觉得,柱间和斑的友谊像是一个荒谬的奇迹。   也许,这一辈真的该消失在历史的洪流里了吧。   新的传奇,正在崛起,打破过去所有的定律规则。      不过,不去千手,并不是说漆斗就可以无所事事了。虽然他并不信赖须裕提供的情报,但还是得到了很多值得玩味的信息。   比如那两个……从他手上巧合逃脱的……金角银角兄弟,居然慢慢地找到了他移动的路线,一路顺藤摸瓜地找到火之国了……然后……   就栽到了刚刚重现人间的九尾手里。据说那两人直接被吞了进去,尸骨无存。      接到这个消息,漆斗还忍不住惋惜了好一会儿,虽然两兄弟实力不凡,成长也很快,对比之下,漆斗这些年因为年龄和身体残疾,实力反而倒退不少——但战斗并不完全是战斗力的对比。   所以,漆斗还是十分牵挂那几件下落不明的六道遗物。      不过,对这个消息耿耿于怀的,当然不止漆斗一人。   只是理由截然不同罢了。      “哥,我要死了。”扉间推开门,直接扑倒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柱间颤了颤,看着自家弟弟一头奔放的白毛都软了下来,虽然猜到这多半是因为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他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柱间强迫自己依然保持族长的风范。   “金角银角死了,刚刚的情报。”扉间抬起头,依然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脸上的红印让柱间产生了无法直视的强烈欲望——扉间怅然地叹了口气,他虽然不像是小时候那样睡眠不足总是一双死鱼眼,但是眯眼这个习惯却保留下来了,使人总觉得他眉眼细长。   柱间花了点时间,才把这两个角色从封尘的记忆中挖了出来——这不能怪他,他最近劳心劳力得厉害,建村的事情与其说是史无前例的壮举,也许折寿才更贴近柱间对这件事情的直接感受。      “然后呢?”   “我的人生了无希望了。”   “为什么?”   “我一直在为了干掉那两个混蛋在努力啊,不然我活着为了什么,现在他们死了,我拿什么来祭我的游戏机的在天之灵!”      柱间嘴角一抽,以三个字表达了他对此全部的情感:“……你死开。”   “老哥你真残忍。”扉间控诉对方毫无同情心,并对柱间的敷衍态度表示愤怒,“我可是你弟啊喂!能别用三个字来搪塞我么?”      你需要我用更多的字来鄙视你么?   柱间用怜悯的目光默默地扫了一眼自己人生中的污点:“你要是如此有闲心的话,帮我统计一下这份数据……”   扉间眯着眼睛看着柱间几秒钟,然后以脸埋地。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可以找水户。”      柱间瞬间青筋就爆出来了,他近些年来情绪越发沉稳,少有浮动——但这个活宝弟弟就是那万分之一的例外。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是,扉间他是认真的,而不是无理取闹:“好啦,游戏机一定很高兴的,它其实一直没离开过你不是么?”   比如你最近一直在奋斗的目标就是把游戏里的东西搬到现实里吗?柱间默默地在心底吐槽着。      提起这个,扉间也兴奋了起来,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传送点我已经有点构思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好,空间忍术果然很麻烦,要是能骗到通灵兽的卷轴进行研究就好了……但是复活点一直都没有灵感啊啊,没有复活点算什么游戏啊!”   柱间低头看文件,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扉间容易在奇怪的事情上较真,柱间从来都没怀疑过扉间的天赋,甚至在忍术的发明上,白发青年有更多的奇思妙想……如果能放在正事上就好了。   ……在那个毫无希望的复活忍术上浪费时间,柱间也忍了。但是发明出来的东西,就不能取个正常点的名字吗!面对被取名为“樱桃炸弹”的改良起爆符(注①)柱间还能自我安慰一下,但是好好的土遁忍术,为什么要叫做“坚果墙”,那玩意儿和坚果有一丝关系吗?   新一代的千手族长实在没脸说出这种名字,最后强行改为“土壁流”,为此两兄弟还爆发了一次罕见的情感危机,最后妥协的结果,就是两兄弟相互间叫坚果墙,外面和公文上写土壁流。      总而言之,往事不堪回事。   所以,柱间觉得他很有必要给自己精力过剩的弟弟找一点事情做,免得对方热衷于给他找麻烦:“来,给我的盆栽浇点水吧……”   盆栽是柱间的新爱好。经过他的宣传,大部分族民也认为族长的爱好充分体现了他的热爱和平,成熟稳重的性格。但是,如果真的要确切的描述这个爱好,还需要在前面加上定语。   (指使别人帮他照顾的)盆栽。      没办法,木遁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过逆天的外挂了,以至于柱间热衷发展了不少“略微娇贵”的盆栽。   “……你别以为你把食人花变成迷你型的我就认不出来了!”被整过几次的扉间翻了一个白眼,“……我知道了,老哥你就是自己忙所以也要把别人拖下水。我出任务就是了,回来之后你要给我假期!”      扉间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从柱间桌子上的任务书中抽了一卷,飞快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还没有来得及发表任何看法的柱间。   “……等等!回来!过几天就是斑和我对战的日子了。你……”柱间默默地支起了额头,头疼,如果他的弟弟能稍微的乖一点,他感谢上天一辈子,“算了,但扉间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任务来着?”      柱间在任务卷轴中校对了好一会儿,然后颓然地倒坍在桌子上——那是情报部呈上来的任务请求,内容只有一个。   调查宇智波的新起的神秘人物,波风水门。      这是哪个傻|逼递上来的东西!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千万不要再建立统和的火之国忍者组织的时候出什么乱子。柱间哀叹一声,直起身子继续处理公文,同时,他也下达了今天的第一个命令:      某情报部的精英,因为工作优异,假期半天。而且千手族长希望,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位同志能不计辛苦地,替族长大人照料一下他的盆栽。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樱桃炸弹和坚果墙,都出自植物大战僵尸。 至于为什么初代坚决反对这个名字:大家可以脑补一下,在中忍考试中,火影大战间,三代大人面对两位火影,结印,大吼:“土遁·坚果墙!!” ……的效果。 掩面,真纠结,为啥我写别人都很苦逼,写到这一对就欢脱到不行呢orz === === 这段时间停更的原因很复杂。 一部分期末,各种结课作业+考试。然后我不小心挂了一门,然后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一部分是大学四级考试不得不提上日程,考试时间让我无法直视。No law to see !OH!My God! 一部分是我不但渣了植物大战僵尸,还渣了大鱼吃小鱼,宝石迷阵,祖玛,和若干版本的牧场物语(掩面)。当然太鼓和怪物猎人3也是问题之一。 一部分是我没法直视……斑爷胸口的初代,一股浓浓的“你是我的心上人”的基情感,直接把我写文的热情浇灭了,让我觉得我写的这玩意儿完全是污蔑原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作者都喜欢标注拒绝考究了,考究你伤不起啊。 原著CP拆不得啊! 我以前一直以为官方CP是斑泉啊,但是这玩意儿和鼬佐一样不靠谱,本质上都是同人的火热CP,真正的官推是鸣佐啊(柱斑)!!! 然后和很久没聊的基友聊天的时候,对方说她看四代和玖妈的动画哭了。她说以前她萌过四卡,现在觉得四代BG气息太重了,完全无法想象他BL。于是我心虚了很久,萌四代的原配和所有的拉郎配果然是需要勇气的。拆CP果然是要被原作打脸的。 所以说这篇文差点就木有后面了。 有后面的原因是我订的水门手办,扭蛋,挂坠,还有若干[哔——]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虽然期待已久水门cos全套还只到了鞋子和腿包,虽然一口气好几百就木了,但是整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沉浸在粉红色泡泡的HIGH感中。 四代我是你的脑残粉嘤嘤嘤…… ……但是,为啥四代的小纸片在课堂上写了整整一叠。 可我最后还是没能让他出场啊,摔! === === 跳过那些无关紧要的借口,总而言之,借口只要想要就总是有的……各式各样,凭君任选。 鞠躬,再鞠躬。 对不起。 对不起我食言了。 咒我食言而肥,至少10斤。 以上。对不起。 【顺便表示我疯了,半个月没登入后台,才发现自己多了一个榜单,而且更新日期已经过了,我去,不带这样小黑屋的啊!】 ☆、第五十七章 势力   一杯温水被放在了桌子上,然而埋头苦干的金发男人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动作。于是玻璃杯轻轻地敲打着桌沿,发泄着对方被忽视的不满。   “谢谢……斑。”水门揉了揉太阳穴,好笑地看了一眼斑。黑发男人穿了一身保暖的皮毛,站在桌子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源。他看见水门老实地接过了他带了的温水,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      ……虽然这家伙大部分时候都喜欢自找麻烦。   但水门不得不承认,斑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自我满足的小鬼。   比如现在。      斑在旁边找了一个老爷椅子,就自顾自地坐了下去,他大概刚刚去炊事班转了一圈,捞了一大盘子的豆皮寿司,自得其乐地打发时间。水门第一次有点摸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写轮眼的移植持续了一个月,这期间意外发生无数——宇智波泉奈的失踪,还有……青梧意图杀害美秀一事。      美秀当时往斑的屋子里逃,水门替她拦下了追兵。但这毕竟还算是宇智波的家务事,一个外人怎么处理,都不免落人口舌。   更何况,泉奈的事情,水门在这群知情人眼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也没想到,前段日子还气若游丝的斑居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强悍不讲理的姿态重伤了一群人——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强大写轮眼,无形地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斑……   水门抬头,却无意间瞥见美秀的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      从回忆中跳出来,水门自嘲地摇了摇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火之国的地形图摊在他的面前,而剩下的卷轴大多是宇智波多年收集的关于火之国各个家族的资料。   金发男人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正经地处理数据了——过去的他,虽然也帮斑处理一些事情,但同时也不想过多的参与到宇智波的运作中——现在要抽丝剥茧地从乱成麻团的局势中,找到关键,还真有点难为现在的他。      头疼。   笔尖下移,一路勾出山中,奈良,秋道,然后停顿一下,在旗木上面画了一个圈圈,然后流畅地写下一个新的名称:油女。   猪鹿蝶的称号太过著名,水门没把握拿下他们。但是后面:旗木原本是一个武士家族,后来武士没落了转而研究忍道,但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为许多忍者家族排挤。从他们那里下手,应该会容易很多。   至于油女,自然是现在的虫师一族还名声不显——他们是在忍者二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才奠定了木叶名族的名头。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选择的范围小的可怜啊,想要建立一个能牵制千手,或者宇智波的忍者势力,以这样的组合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笑话。   想到这一点,水门也有点怅然。并不是不能采取大动作,只是在这个即将建村的时刻,水门本人也不想生出太多事端——他的本意,也只是想得到一批力量,在忍者这块土地上,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不是作为斑的附庸罢了。      斑虽然暗中支持水门,但他也不能理解水门的用意。在这个完全不在意权利的男人心底,有他做后盾,水门想做什么直接打他的名号就好了,又方便又……能牢牢地把水门限制在他的身边。   水门不对这事发表任何看法。   事实上,他心里还忧心忡忡着——且不论当年的事情,到底是谁背叛了谁,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分道扬镳的历史……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后手。      笔尖在指尖转了一个圈,紧接着,又被主人稳稳地落在食指和中指指尖。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经过桌上的温水折射,在纸面上落下一片光斑。      他过去那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水门低声苦笑,虽然他曾经当过一年的火影,但那个时候的木叶和现在的局势不一样——那时候的木叶正处于它的全盛期,水门的上位虽说是众望所归,但老一辈依然是木叶最坚固的基石。   比如三代火影,比如志村团藏。      如此说来,水门作为火影,也许实力足够,但政治经验和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五大国之间敌对的战略上,停留在局部战的上忍上面。   水门并没有意识到,个人的力量,在这个乱世有多么微不足道,如果想要左右那些强大的家族决定,必须有自己的权柄。      当然,宇智波斑对他的言听计从也是问题之一……   想到这里,水门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个刚刚秋末就把自己裹在皮大衣里面的宇智波族长——男人眯着眼睛,下巴尖尖,虽然看起来越发瘦弱,却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万般风霜只能造就他的锋芒。   像是翱翔在天边的苍鹰。也像是可以席卷一切,毁灭一切的火光。      发现水门偷偷注视他的目光,斑挑挑眉毛回望,抿起嘴角回了一个微笑——水门满头黑线把目光转开,他越发觉得宇智波斑似乎和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上……   但和水门的无奈截然不同的是,斑的心情很好。虽然泉奈的失踪让斑怅然了很久,但他并没有长久地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或者说,很早以前斑就有了一个糟糕的习惯——如果一件事难以想明白,他就不会去想。      纠结的,困惑的。难以解决的。   那些都不存在。   在宇智波斑的心底,唯有一往直前,和斩杀所有敢于阻挡他的事物。这是斑的狂妄,也是这个人最纯粹的性格。      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房间里却出现了不速之客。   “宇智波斑大人,出行的队伍以及准备好了。”      斑点点头,这是他和柱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为避免有任何意外因素影响到两位族长的战斗,两族都提前有人清场赶人,检查是否有隐藏的陷阱。斑也会提前到场——说法是熟悉场地,至于斑是否会真的去看,水门表示怀疑:“和我一起么,水门?”   “不用了。”水门摇摇头,视线重新放在桌子的文件上,“我的工作还没完成……”这也是谁叫当年的他兴致勃勃一心扑在火影的琐碎工作上,要是当年花一丝心思在木叶历史秘闻上……      现在后悔也是无益,谁能预料到这么离奇的现实?      “那我就先走了。”斑也不挽留,他知道水门下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动摇的。只是刚才汇报的忍者却留在了房间里。水门翻着那些陈旧的资料,一边思考着切入点。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风铺面而来。      “啪!”笔摔在地面上,溅出一大批墨渍。      而水门一只手支持在桌面上,迅速地和对方对打了好几回。对方招式凌厉,出手角度刁钻,在这个角度上,来人甚至比空景更加难缠——但那个刚才进屋汇报的宇智波族人,长相普通,水门甚至都回忆不起这个角色。   “哗啦啦……”纸片飞舞。   水门一个反手,把对方击退半步——但拉开距离明显不是一项明智的举动:对方蹲坐在门框上,结印,以查克拉的波动来看,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忍术。      真麻烦……水门各种想法都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也想不明白谁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对付自己。但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   “唰……!”一只苦无从水门的袖口飞出,金光闪过,水门瞬间就出现在敌人的上方,紧紧握住那只苦无,劈斩而下。      “空间忍术!”那人惊呼一声。而正是这个时候,水门的苦无刚好停顿在对方的头前不足三厘米的地方。   “……千手扉间?”   水门挑眉,虽然他和扉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出于某种围观历史偶像的心理,他对扉间的印象十分深刻,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通过声音分辨出来人:“你来干什么,不要躲躲藏藏的……”      语音刚落,水门面前的宇智波忍者就化作一片水花。而一个男人尴尬地从地面下爬出来:和之前一样的模样,看起来那个面容普通的宇智波男人并不是变身术的效果。   扉间目光灼灼地盯着水门,用手擦了擦脸——水门这才发现他易了容——忍术的效果很难瞒过宇智波斑进化后的完美的万花筒——那种奇怪的粉比扉间的肤色略深,刚好盖住了男人脸上的纹:“你刚才那个是……空间忍术吗?”      水门知道这很难瞒过同是影级的人物,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依然在猜测扉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理论上,他应该跟在柱间的身边,见证那场历史的战斗。   “居然真的是空间忍术!太难得了!”扉间十分自来熟地抓住了水门的肩膀,“虽然我一开始想绑架你,逼迫你说出你到底是来自哪儿的……但是现在你教我空间忍术,我就告诉我哥任务失败。”      “……”水门有点艰难地开口,他觉得他思维有点脱节,“你……你学空间忍术干什么?”   “没有传送阵的游戏叫做什么游戏啊!”扉间回答得一脸正气凛然,“总而言之,现在千手和宇智波都要变成一家人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教我啦……”   有时候,近距离围观偶像,就要有承担偶像破灭的心理承受力。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开始谋划水门的班底了哈哈! 吐艳学校禁网,导致我这章完全是赶出来的……好多东西想废话都木有时间orz === 总而言之,最近要期末了,所以隔日更。 如果某天没更,会挤时间出来补更新的orz。感谢诸位的支持,爱你么=3=~ ☆、第五十八章 挖苦   宇智波斑心底有些不舒服。      斑刚刚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不过数小时。在他的面前,整个宇智波都为了斑和柱间的战斗运作起来。无论是哪个忍者家族,纪律性都是第一要务。因此,虽然关于柱间提出的建村议论纷纷,但真的开始执行的时候,却意外的雷厉风行。   斑漫不经心地听着下面的人汇报着千手的情报,大多数的言语都透露出宇智波的族人们意图在这次活动中压千手一筹,这让斑隐隐发笑。      天真的宇智波。      但在嘲笑过后,斑很快就走神了。他被水门和泉奈娇惯得太久了,以至于完全对宇智波的内务提不起兴致。当然,斑也不会向任何人坦诚,不过是这么一点时间,斑就开始想念水门。   这种奇异的想念如同腐朽的泥土上生长的藤蔓,缓慢地,以不可逆转的姿势困死他,让他难以呼吸。      再假装一切都如过去一样。   斑也无法欺骗自己。   从一开始,宇智波斑就是一个软弱的人,母亲的死可以让斑怀疑父亲,泉奈的背叛也可以让他迁怒整个宇智波,甚至自己。   ——即便是血缘羁绊的兄弟,也无法真正理解对方。      斑不能理解泉奈的天真和和平的向往,泉奈也不能理解斑的狂妄和懦弱。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寂寞的,因为谁都不可能真正地被理解。   好在这并不重要。   因为宇智波斑需要的是行为,他不想理解任何人也不需要被理解。      这种思维无疑是有些病态的。甚至之前对水门的苦苦追求,斑都拿不定有多少成分是他在通过水门的反应,确定自己真的对那个男人很重要。      宇智波效忠族长,父亲疼爱儿子,弟弟眷恋兄长,敌人畏惧力量,哪怕是被誉为天纵奇才的千手柱间,在意的也是有资格和他并肩的宇智波斑。   只有水门是不一样的。   他太特别,湛蓝的眼睛澄澈见底,微微带一点柔软如清风的清冽。当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的时候——斑知道——水门眼底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前缀和代表,亦无任何荣光或虚假。   斑为这样的注视着迷。      狂妄和目空一切都是假象,斑只是极端自私地关注他在意的事物,而倒霉的是,宇智波不在斑关注的类别。所以他们的族长压下了各种反对的声音,允许水门谋划自己的势力,允许柱间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实施。      从未出现过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完美的万花筒写轮眼。这样的宇智波斑,有资格不按任何常理做事,不是么?      ……      走廊上的一串喧哗声把斑从走神中惊醒。斑定了定神,挥挥手示意汇报的忍者下去:“外面怎么了?”   还没等到回到,罪魁祸首就已经来到了斑的面前。那是一个宇智波的女忍者,眉眼都眼熟得厉害。但斑还是花了一会儿工夫才辨认出来——她太憔悴,以至于斑无法把眼前人和过去那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联系起来:“宇智波绪夜,这里不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      “抱,抱歉。”绪夜盯着斑,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是有人把希望强行注入了她的瞳孔,“族长大人,我……我有事想恳请您。”   绪夜卑微地双膝合拢,匍匐在地。   她在祈求他。      “让开。”斑没兴致和对方纠缠,事实上,用“让”而不是“滚”,斑已经觉得自己相当给对方脸面了。   绪夜显然没有想到斑如此绝情,她颤抖着唇,没有动。周围的忍者用眼神交换着窃窃私语,但四周依然安静,可以让斑听见女人急促的呼吸声。      这让斑心底越发烦躁。   斑本来心情就称不上愉快,而绪夜现在的态度只会让他更糟糕——她在妄想用恳求逼迫斑么?嘁,当年斑邀请绪夜成为他的心腹的时候,这个女人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啊……而且,一想到绪夜是青梧那个老不死的独生女,斑就忍不住迁怒。   ……天知道泉奈叛变时,这个女人扮演了什么角色。      斑从来就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他心底冷笑一声,站起来想要离开这个沉闷的房间。但绪夜抬起头,眉头哀愁地颦起,祈求之意溢于言表。   但斑很冷漠:“别挡道,滚。”   说完,斑就直接向前走,如果对方连看脸色都不会,他也不介意给绪夜一点教训。宇智波斑的耐心有限,而且绝不施舍。      这回,绪夜垂下了头,像是在愣愣地发呆。她从来都称不上美丽,现在也不再年轻。岁月像是刀锋尖利的苦无雨,把一支尚未绽放的花蕾摧残成一些破碎的影子,像是哀怨的幽灵。   女人不适合当忍者。   事实上,所有美好但不够坚强的事物都不可以涉及忍者的世界,战争和硝烟会把她们毁于一旦。她们的美,只能在陨落的时候让人感到遗憾。      可这样的遗憾也早已在斑的心底剔除了。但斑还是没料到绪夜的胆大妄为,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绪夜抓住了斑的袖子,用力之猛,即便是宇智波斑,也被迫在力的作用□体倾斜了几厘米:“求求你了,斑大人,让我见见他吧。让我见见美秀吧!”      用的是男性代词的他,求见的人却是美秀。   这个人已经疯了。      斑正想把袖子抽出来,却听见了迟缓的脚步声——青梧来了,他手上的杖换了一根崭新的,嫩黄的颜色,光滑的表面,和主人如丘壑纵横的脸严重不搭。   “你还抱着那可笑的希望么,绪夜,你真让我失望。”      家务事……?   斑觉得这个情况一点也不好笑,他开门见山地说:“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说明的吗,青梧?”   斑看似漫不经心地省去了后面的敬称。      青梧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宇智波的族长,那里面隐藏了太多的情绪。半晌,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口气听不出起伏:“旁边的人都退下吧。”   斑老神在在。      青梧却笑了,没有太多阴沉的味道:“虽然老朽不喜欢你,但作为宇智波的族长,你有权利知道它,宇智波的丑闻。”青梧啧了一口唾沫,“虽然失败,但有借鉴意义——宇智波的荣耀高于一切,违背者都将被碾碎成灰。”   斑露出了讥笑的表情。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青梧垂下头,用手杖抽了一下绪夜:“快起来,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绪夜绊了一下,迟缓地收回手,立起来。她起身的时候依然不忘整理了一下衣襟,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斑看的出来,绪夜的精神状态只有更糟。   但青梧不怜惜,斑一直在幸灾乐祸。      “我要说的这个人,叫做宇智波鹰久。”   话题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花了短短的二十分钟。青梧虽然老了,但话语间依然条理清楚,详略得当——如果能删去那些宣扬宇智波的鬼话就更好了。   斑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      “没了?”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斑抬抬下巴,“让开,我赶时间。”   那瞬间青梧脸色都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还势均力敌分庭抗礼的斑,现在居然如此无礼:“你没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吗?美秀那种小忍者,怎么会知道宇智波的秘术?你……”   “结束了么?”斑打断对方的话,“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你觉得,我需要你来决定,我该怎么做吗?”      按照你的意思,除去美秀?   这的确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当对抗起忍者家族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再优秀的忍者也只能成为螳臂当车中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虫子。      但是……   凭什么?   因为美秀可能对他不利?   嘁,你在蔑视宇智波的血统吗,没有任何缺陷的万花筒,完美的万花筒!——即便是六道仙人再世,斑也并不畏惧。因为他是宇智波斑。   单是这个名字。   就足以粉碎一切挡在他道理上的力量。      斑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青梧,你的确为宇智波奉献了一生。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愚蠢的和泉奈一样,任凭你的摆布。”   “时代变化。千手意图建立一个可怕的怪物,而我现在所做的是,让宇智波参与到这个变化中——抛开你那种可笑的短见吧!能把宇智波引领到新的辉煌的人是我,而不是您这种即将入土的老怪物。”      青梧身形未动,但血红的写轮眼已经旋转而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狠戾的气息。他也曾经是尸山血谷走来的人物。绪夜似乎被这样的父亲吓到了。   “拿过去的东西拘束现在,我不得不说,你老了。”      “但鹰久的存在会产生变数,你难道不希望建村的事情顺利吗?”   “真是固执的老人,总希望事情都平平安安。”斑摇摇头,他站在走道上,眼前平整的土地上生长着纷繁的大树,郁郁苍苍,“你一开始就问错了哦,你应该问,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不会出现变数?”      真无聊,怎么会有人觉得他和柱间一样渴望建村。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追求着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不管怎么说,斑表示,毫无忌惮地挖苦讽刺自己讨厌的人,那感觉真是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都看到了,但网站一直在抽,无法回复orz 感谢大家的支持,只是最近真的,真的很忙,等考试结束,我会努力更新的。 欠的都会补回来的真的TAT ☆、第五十九章 守鹤   影影绰绰的树林里,两个人影飞快地从中掠过。风逆向吹,密密匝匝的枝条仿佛自然地退去,对中间两人的行动没有困扰。突然,前方的金发男子侧身一跃,轻飘飘地从树梢上落到土地上,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令他困惑不解。      始料未及的扉间险些直接撞上了前方大树,他略狼狈地翻身,踏在树上,落到了水门前方:“怎么了,停下来做什么?”   水门抿着唇,迟疑了片刻:“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比如很难前进之类的。”      扉间摇头,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树木:“树林越来越密了,没在原地转圈——这也不能算是很难前进……”   “哦哦,我懂了。”扉间眯着眼睛,双手猛地一锤,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害羞了是吧,波风水门。放心,只是去见奈良的族长而已,只是小场面啦。”   只是那口气比起安抚,怎么说,也更贴近幸灾乐祸。      水门讶然失笑,他摇摇头,扉间的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看来这一切还是他自己的问题——越靠近前路,就有越发巨大的力量在束缚着水门,强迫他停下脚步。事实上,这个位置的压力,已经让水门感觉到连站着都很沉重了——而且,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再前进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出现一件让他极端恐惧的事情。      这样的感觉终于让水门停下了脚步,但他也没有把这种虚幻的直觉说给扉间。金发男人只是温和地笑笑,扉间不靠谱的性子让他想起了他的老师自来也:“我没害怕。”   “嗯哼……”扉间一脸不信。   水门深知和这种性格跳脱的人打交道,一定不能绕进他们的话题里。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岔开了话题:“……扉间,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有传闻你都不会笑,每天板着张脸……”      “你指这种么?”   扉间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他刻意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水门,那种神态,和多年以后的火影岩如出一辙,若硬是要挑剔出那么一点差异,也不过是风霜让火影岩看起来更加沧桑罢了。   但这样的表情,也只是在白发青年的脸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哎呀哎呀,那多无聊。我哥强迫我,要有个大人样。但是我做什么样的表情,他都说让感觉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就变成了这种面无表情了。”   “不过,那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外人?   这个微妙的用词让水门内心泛起了复杂的情绪,他不自然地瞥开目光,去看那几乎遮天蔽日的树冠:“那你在我面前这么,这么这样的……也很奇怪吧,毕竟我也不能算是你家的人吧!”   “啊啊,学我哥抠字眼会折寿的啊!”扉间挠了挠头发,“你还是有点差别的,和别的家伙——我有点说不清,但你给人感觉很特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斑那家伙走到一起,但我总觉得,我们才是同类吧。”      “……”水门觉得语言不能。   我们,我们指谁?   扉间却不知道水门的复杂心理,他随意地戳了戳水门的肩:“你和我哥很像啊,都可以为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虽然对比起来你要笨多了,但有潜力成长的!加油吧!”      话说,这种扉间啪啪拍打水门肩膀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水门有些困扰,明明现在是扉间看起来比自己小,但这种长辈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算了。   只要有木叶飞舞的地方,火便会燃烧,火的影子照耀着村子,新的树叶即将发芽。这样的言语,单单只是想起,都让人感到柔软的暖意和安和。      “我们回去吧。”水门率先往回走。   “唉唉,你不是要去奈良家吗?我先事先说明,你就算是你反悔了,也要教我空间忍术。”扉间急躁躁地跟了上去,不料水门再度半路停顿,这回,扉间没刹住车,直接砸水门背上了。      “……你一定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停下来么?”   水门回望了一眼扉间,最终决定不吐槽对方用得很奇怪的成语。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有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停下来干嘛。”扉间揉着额头很不高兴。   水门只好把话说得更透彻:“是熟人。”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从树丛中钻出来,年龄大的黑发男子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长长的麻花细辫子,另一个红色短发的少年抱着木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两个人。水门很轻易地认出了猿飞,而猿飞也对于那个和巨猿祖临终前说上话的男人印象深刻:“波风水门?”   “佐助,你怎么在这里?”水门点点头,他不习惯称呼对方的姓氏,这让他觉得是对三代大人的不尊重。      “……”猿飞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就让人想到了一眼难尽这样的词语。他深吸一口气,“尾兽,最近尾兽都在活动,我在风之国遇到了……一尾。”   “情况怎么样?”   “没断手没断脚,不是正面对上,有替死鬼。”猿飞顿了一下,似乎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话顺序全错了,但他却继续自暴自弃下去,“一尾守鹤和风之国的那个……磁遁的家族打了一场……”      猿飞的表情明显写着,那个家族的名字他忘了。      “但这样也很危险,尾兽是不死的……所以,最后我把它封印了,但是……因为情况紧急,封印体是人。”猿飞说的吞吞吐吐,水门愕然了。   第一个人力柱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诞生了吗?      水门一时心情有点复杂。   但让他愕然的在后面,之间猿飞把身后的矮个子少年捞起来,安置在两人中间:“我是回来找柱间的,封印……承受了封印的那个人状态很糟糕。嗯,这是近松。”   被推出的少年似乎还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他没精打采地瞥了一眼水门,很快又垂下头,昏昏欲睡的样子。      “近松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他只要一睡着,一尾就会控制他的身体,我,我差点就翘辫子了。”猿飞似乎想要开玩笑愉快一下气氛,但手段低劣得厉害。   虽然猿飞很茫然,但来自后世的水门一下子懂了。      这个叫做近松的少年,是个失败的人柱力。   在未来,人柱力将作为一个村子的武力象征而存在着,人们贪图着人柱力的强大力量,也恐惧着对方的失控。他们是消耗品,而评价这种消耗品的质量之一的标准就是——   他们能压制尾兽,保持自己理智的时间长度。      不过,这个问题大概放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水门想了想,唯二的两个能够控制尾兽力量的人都在这个年代,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总会有办法的(注①)。   但写轮眼的力量怎么说也是负面的,最好还是千手的木遁。      这样想着,水门下意识地去寻找扉间的身影,却发现白发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很远的树梢上,戒备地看着底下两人。   “……你怎么了?”水门突然就觉得眼角抽了一下。      扉间在上面磨蹭了半天,才勉强爬下来。他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放在猿飞身上,那种情绪只能被称为戒备。水门摇摇头,不去计较扉间的小性子:“现在的状态,只能去找柱间了。”   “……一尾么?”但扉间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突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红发少年。   近松明显不喜欢对方的探究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眼底杀意暴涨。他手指一抖,怀里的傀儡瞬间弹出,但有东西比它更快——几人脚底的泥土迅速松动,沙化,混杂着让人感到不详的查克拉,向扉间扑去。      “轰隆隆……”茂密的森林出现了一小块塌陷。翠绿色迅速被黄沙覆盖。   扉间惊魂未定地挂在树枝上,他在逃脱的过程施展了水遁,减缓了一下沙子的速度。而水门在他的对面。而猿飞比较惨,他正好处于不利于避闪的位置,被黄沙掩埋了。只能庆幸近松还记得自己这个朋友,克制着没有下杀手。      水门也吓得够呛,沙子跟不上他的速度,更何况还有飞雷神保底。对于这位第一任一尾人柱力水门还是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但另外两个他就不能肯定了,无论是谁也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被杀:“……你还好吧?”   扉间答非所问:“真巧,感觉就像是做得劣质的七龙珠游戏一样,其实是收集尾兽就能达到……世界和平?新的秩序?”      “收集尾兽?”   扉间回答得十分爽快,像是完全不知道机密这两个字怎么写:“千手已经有两个尾兽封印体了,四尾和七尾,再算上这个一尾,还有重现人间的九尾——一下子就齐了了四个。正让人奇怪。”   扉间很轻很轻地嘟囔了一句:“口袋妖怪么,集齐所有图鉴……那家伙还真是个暴躁的精灵球。”      水门默默忽略了自己听到的那些奇怪的话:“他看起来状态很糟糕,一直在被一尾影响着,最好还是找到……柱间比较好。”水门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亲密的称呼。   “找我哥,现在?”扉间愕然了一下,指出了一个两人都忽略的问题,“他现在马上就要和斑打架了吧。千手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使千手族长状态变得糟糕的事情发生的。”   白发少年斩钉截铁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虽然原著给出的能控制尾兽的力量的人,还有奇比拉,但八尾大叔在水门那个年代,还只是小孩子呢,还没功成名就,所以水门不知道。 ☆、第六十章 唱戏   扉间提醒之后,水门也想起了这一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请动斑和柱间出手都并非难事,但涉及到背后的家族,涉及到那张巨大的利益网,就不是某一个人能说的算的事情。   即便斑或者柱间自己不在意,水门也不允许自己无端地侵犯到他们的利益。      只是这样,这个叫做近松的孩子……   水门站在树上俯视那个红发孩子,突然眼睛缩了缩,感觉好像自己曾经见过类似的人。但这样的迷惑也不过一闪而过。明显眼前的事情更需要水门的关注,虽然他并不能真的遏制住暴走的尾兽……      金发男子从树上跳下来,他并未一开始就离近松很近,而是缓慢地靠近,每靠近一点都停顿片刻观察对方反应。也许是这种循序渐进的举动被判断为威胁性不足,虽然近松一直戒备地看着水门,却没有采取任何攻击性的举措。   最后,水门终于站在了离对方不足三尺的的位置。看着近松眼睛里压抑的杀意,他知道,这已经是红发少年能够克制自己的极限了。      “封印术·五行封印。”   指尖查克拉光芒闪耀,而动作从迟缓到快如奔雷,中间甚至没有转化的过程。水门的手点到了红发少年的额头上,暴起的沙子还没来得及聚拢,便再度恢复了寂静。   近松盯着水门,眼底的负面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闭上眼,绷紧的身体软下来。      水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对方。只是这片刻时间,近松已经发出了沉稳而均匀的呼吸,沉沉睡去。   见到这个凶兽已经睡去。在场的众人也放松下来。猿飞总算从沙子堆里解脱出来,但好像不小心吃到了不少沙粒,正在呸呸地清理干净:“咳——呸!呸呸!波风水门你是怎么做到的?”   和他的话相映成趣的是,扉间的一声惊呼:   “你怎么会漩涡家的封印术!”      “那当然是因为……”水门慢吞吞地说,他在脑海里反复思索了怎么解释才能让人信服,但无疑,他失败了,“秘密。”   “这样啊!”出乎水门的预料,扉间却很快接受了这个含糊不清的词,一脸‘我懂我都清楚’,“我是无所谓的啦,不过,你最好别再漩涡家的人露出来就好了,他们都是很凶的……”      水门笑了笑,虽然心底明白扉间脑子里转悠的多半不是什么好的想法,但他依然感动对方的关心。   “嗯,我知道的。”      跳过了封印术的话题,水门把关注点重新投到红发少年身上。他解释说:“我给他下了五行封印,不过这个只是勉强能够抑制住一尾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效……”   “这样就不错了。”   猿飞嘟囔了一句,显然一路上没少吃苦头。      “现在的话,也只能去,柱间和斑战斗的地方去看看了。”      ……      因为手下都太能干,以至于斑到了现场,依然在发呆。而和他对比鲜明的,无疑是千手的族长:柱间面前一堆公文,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而公文的高度似乎完全没有变化。   唯一有变化的是斑。   他觉得无聊了。      “还在折腾建村的事情?”斑不咸不淡地说。在结束了前面的对话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柱间开启话题,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   倒是千手柱间吃惊地瞅了斑一眼,笔杆在指尖转了一圈,似乎在思量和斑拉近关系与处理公务之前哪个更重要:“毕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发生任何意外都是我们无法确认的,所以只能前期的准备做得全面一点,更全面一点。”   斑对他话里的那个‘我们’哼了一声。      柱间假装没听见:“你倒是让人狠狠地吃了一惊。”   “怎么?”   “诈输这种话怎么也不像是宇智波斑说出来的。”   “嘁。”斑漫不经心地开始玩弄指甲,“说得好像你和我很熟一样。”      “如果你曾经把一个人视为最大的对手的话,你也会很熟。”柱间在他如山的空间卷轴里翻来来去,最后拿出的却是一个不起眼的标有‘秘’字的灰色卷轴——“这也算是我千手柱间的诚意了吧?”   看着对方的郑重其事,斑心里也有些稀奇,他揭开卷轴,咬破手指,打开了里面的空间:大堆的文件,还真有千手柱间的性格。当时斑就有一种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塞回去的冲动,好在柱间灼灼的目光让斑打消了这个不屑实际的想法。      斑勉勉强强地翻开了第一页。   “嗤啦……”斑没忍住把第一页撕了。斑想自己脸色一定很难看,他稳了稳声音,显得不是那么失态,“……这种事,你……千手家做了多久了?”   “从你上任那天开始。”柱间倒是回答得很痛快,这大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件事的发起人并不是他,“每个忍者家族都有类似的资料收集,宇智波家也有,不过八成把握在青梧手中,你不像是会钻研这个的忍者。”   “雕虫小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斑冷哼一声,一道火遁把那些文件烧成灰烬,“你们难道指望这种东西能统一忍者界吗?”      “用不着这么反感吧?”柱间终于无奈了,他没想到斑居然会反应如此之大,“收集其他家族的资料,研究对方的习惯和弱点,针对性地制定战略……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千手和宇智波可是不止一次都指望掀翻对方的。”   “千手和宇智波想干掉对方?哟,千手柱间,你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提醒我这个到底想干嘛!”      柱间终于承认,他对这个变着法要吵架的家伙完全没辙。而之前的话也的确有失考虑——不,实际上,无论他说什么,宇智波斑都会想办法找茬的——他真不该把家族里对“宇智波斑”的所有研究调查资料都拿给这尊大神的。   “这东西都没什么可信的。”柱间睁着眼说瞎话,他才不会承认,他是专门负责处理这一份信息的整理者,“按照那上面说的,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位居人下……”   “那当然……”柱间的夸奖让斑有点飘飘然。这个人是千手柱间,他话语中的分量几乎仅次于水门。斑正想轻飘飘地不咸不淡地讥讽几句,却突然卡住了。      他就真的甘心这么轻易地交出领导权吗?   宇智波斑并非贪恋权力,他只是习惯任何东西,都位于制高点。但这次的直接会晤柱间的时候,却提出了演戏,自己会让出胜利者的名分。   柱间说得对,这不符合他的本性。   宇智波斑是那种,无论自己多么不屑一顾,也要表现得比任何人都好。他是个宇智波,秉持着荣耀前行,逼迫自己成为万丈光芒的人。宇智波斑比任何人都想成为站在巅峰的男人。      谁,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他的决定?   泉奈的和平向往?绪夜的绝望?青梧陷入的怪圈?还是……   “烦死了。”斑喃喃地吐出了这句话,但随之而来的更多却是如卸重负,好像他早该这么做了,不用争最强,也不用背负与整个世界对立的敌对——以及一种病态的心思在心底萌芽:   一村的首领并不是我争不过你。   而是我不要,我不屑,才被你千手柱间捡走了。      这样的想法,反倒让斑对柱间这个在局中挣扎的飞蛾有了一点怜悯之情。看在水门如此关注这场建村的份上,也看在宇智波也缴进了这场闹剧的面子上,斑还是决定,以局外人眼光稍微提醒一下,柱间这个身份在伙伴和敌人之间游移不定的家伙。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吗?”斑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柱间露出苦笑,“你觉得那么多调查研究让你很了解我,能猜到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意图用这个手法,来表达以后都对我的绝对信赖?”   无论是哪一种,都蠢爆了。   忍者世界有话语权的家伙,哪个不是活成精的狐狸。你不剖心流血,谁会相信你的胸膛里,也有一颗鲜活的悦动的赤子之心。      “我劝你,别那么对自己自信,人只能无限理解他认识的那个人的影子。而且,我有没有说过,千手柱间——你很笨地把你的精明都写在了脸上,就算你想把自己坦诚出来,也绝不会有人相信。对比起来,你弟就做得比你聪明多了。”至少斑自诩,如果他被坑了,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扉间而是柱间。   柱间表情肃穆:“我知道。”   长达八年的战争,在他把许多家族摸得透彻的同时,也让别人把柱间自己也摸得一清二白——他聪明,却不够睿智,只会让别人更加戒备。除了满腔的热枕,他也不知道未来到底在哪里。   可笑的是,除了个别人,没人认为千手柱间真的在为忍者的未来而奋斗。      这很累,也很辛苦。   没有理解者也没有支持者。   甚至,连正确与否都不能验证。只有很多很多年的以后,才有人能够评价他的功过,这是多么寂寞的事情啊。      “铛铛。”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柱间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把那些无关的伤感都排出心底。柱间对面,斑慢条斯理把自己的铠甲一角用手指擦了又擦,长长的刘海让柱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柱间大人,斑大人。时间到了。”进门的忍者小心翼翼地提醒两位,决斗的时间即将来临。      柱间下意识地望向斑,却发现斑嘴角含笑,挑衅地看着他,满脸跃跃欲试的战意。风呼啦啦地从门口扑进来,吹得两人的头发飞扬,铠甲喀拉拉地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观战的忍者。   “也是时候让你看看,宇智波家的最高奥瞳术,完美的万花筒的威力了。”   斑装腔作势地说,柱间抿了抿嘴,脑子里也盘旋着无数找场子的话,作为木遁的传承者他有不输于斑的优势。只是,那一脑子的话转悠了半天,第一个挤出来的却是……   “扑哧……咳咳,咳。”      斑拒绝对这个笑场的家伙发表任何看法。这让斑严重觉得,他之前的话语像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一口气全部写完战斗的。 但……我听歌的电台怎么突然就冒出了最炫民族风这种歌了…… 我知道你们都很想打我,因为还是没有互动。但,但我就是想给柱斑这个CP,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基调?大概就是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幕,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的时刻吧? 这文被我写的越来越不知所谓了,好在离结局也不远了的样子。 ☆、第六十一章 决战   自从柱间那次不经意的笑场后,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柱间一脸严肃,周围的忍者黑压压的一片,也全部笼罩在一篇肃杀的气氛中。但大家的脸色越是严肃沉重,斑越发觉得,冥冥之中,有某种事物崩坏了。   早打完,早了事,该工作的死回去操劳,该清闲的回家抱老婆。      斑和柱间对立站好,相互致礼。前奏的礼节全部完毕后,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也依次撤出主场,防止被误伤。一时间,人影散尽,草地上满目青绿,风呼啦啦地滚过,深深浅浅的翡翠颜色起伏如浪花。   斑率先抽出了他的大扇子,摆出了进攻的姿势。柱间摸了摸下巴,看起来异常轻松惬意。      ——这家伙……   虽然斑答应了放水,却绝对不是指他愿意让柱间赢得轻轻松松。最起码,不能让外人看出破绽,不是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斑的起手虽然不算赶尽杀绝,但若放在寻常的战役中,也能算是可圈可点,绝不含糊:“火遁·豪火灭却!”   凶猛的烈焰火光直接席卷了整片土地,直接将地面的青草化为灰烬。通红的火光瞬间把大地掩映如同岩浆地狱。但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试探。   足以摧毁一个上忍小队的忍术,在这次的战斗中的作用,只是在提醒:我开始攻击了。      斑完成这个术之后,双腿劈开,身体重心下沉,镰刀带着锁链叮当作,斜斜地侧护着背部。   “呲啦——!”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爆发出来。柱间闪现在斑的上空,一把长长的剑直接劈斩下来,因为斑一开始就防备了镰刀,反而像是柱间迎着镰刀攻击一般。      攻击不成,柱间身形一晃,一串的苦无就如暴雨落下来。斑一边防备着柱间的攻击,另一边躲闪着苦无,只是他这个姿势活动不便,只躲过了两个便被苦无打了个透心凉。   “砰!”白雾飘散,原地出现一只扎满苦无的木头。      柱间没有任何吃惊,他落到地上,随即闪过一连串的火球,然后短刃相接,柱间被斑的冲劲撞得退了半步,但随即进入了相持阶段,苦无对手里剑,镰刀抗击着长剑。柱间的漆黑的眼睛里,倒影出斑血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两个人都没有出全力。无论是宇智波用以扬名的万花筒,还是柱间最强的木遁,都没有施展开来。      两人只是这样试探着,摸索着,适应着。慢慢地,斑占了上风,因为写轮眼的洞察力在这种初步的战斗中,实在太占便宜了。   柱间显得很沉着,并未对自己的下风有任何不安。      显得比较焦躁的,反而是处于上风的斑。   ——天知道这样胶着下去,谁也无法真正打败对方,这一场战斗要打到何年何月。      一个反手攻击,斑顺势便退出了十几米距离,柱间半沉□子,双手合十,似乎是预备结印。斑不管他,豪火灭却再度出手,但这次,斑没有站在原地等候。   密密麻麻的树墙拔地而起,但随即被火遁烧得几乎穿透,而斑的铁扇,无疑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的树墙最后一击。紧随而来的,又是一串急促如暴雨的轰击声。   但和之前的战斗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是谨慎的试探,基本功的比较。   那么现在就拿出了真功夫了。      千手柱间的木遁,比起少年时的战斗,无疑改良了很多。木头的体积,生长的速度先撇开一边,最明显的体现就是,柱间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拖延时间,来保证术的顺利施展了。   斑再度被这个家伙骗了。      柱间之前摆出了施术的姿势,让斑误以为这家伙还是需要结印的。但之后的战斗无疑狠狠地打了斑的脸。   就在彼此间战斗的一个空隙,大地裂开,狰狞的木藤如鹰的爪子,毫不客气地把斑绑了一个结实。      “哼,雕虫小技。”也想困住他宇智波斑!   斑五指合拢,扣住铁扇,万花筒随之而出,正想给对方来一记恨的。但他没料到,柱间的木遁还有后招。   一朵深紫色的花长着可疑的红唇,对着斑的脸就是一口。      “……”   “……”   “千手柱间,我要杀了你!”   “别,别这样啦。”柱间做着口型,“只是臭臭花而已,又没有什么攻击力。”      混蛋的什么叫没有什么攻击力,你试试险些被这玩意儿的口臭熏晕的感觉?斑只觉得身体里血液逆流,大脑微微作响,什么手下留情,什么放水,瞬间都被抛在脑后。   一定要让这家伙死无葬生之地。      紧接而来的攻击无疑吧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斑的须佐能乎直接把附近的木头破坏干净。柱间疾行纵跃,瞬间推开近百米。在他的周身,粗壮的树木盘根错节地从地面上涌出,尖端化作各类武器,向对方攻击。   火焰肆掠,木屑飞溅,大地震颤,战斗的等级范围一下子暴涨了。      ……      “看来我们回来的格外不是时候啊!”扉间站在山腰上极目远望,他的身边是无奈的水门,黑着脸的猿飞,还有站着泾渭分明的宇智波和千手忍者。   因为战场的变化,观战的忍者不得不再次后退,却刚好撞上了赶来的水门一行人。而在这个地点,只能远远望见远处平原上,一个怪人正在和时刻长出怪木的大地作战。周围的环境尽是战斗后的残痕,地皮翻卷,火焰焚烧。      这种等级的战斗,很难说明战斗结束后,两人还残存多少体力来治疗近松。   想到这一点,猿飞脸色再度黑了几分。他瞅了一眼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扉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就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情绪吗?总觉得有些欠打屁股。”   “……”扉间表情瞬间阴霾了一下,他隐蔽地瞥了麻花辫男子,似乎回想起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下意识地掩护了一下后背。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水门脑门上挂满了黑线,为了防止气氛更加奇怪,他不得不打了圆场:“好了,两个强者的战斗毕竟是很罕见的,就算观战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潜台词是,你们两个家伙,都给他老老实实观战去。      扉间也许听懂了,也许没听懂。他笑嘻嘻地凑过去:“战斗很精彩,我们来打个赌吧?”   “我不赌。”水门摇摇头。   “真可惜。”扉间耸耸肩,脸上却没有多少可惜的意味,“难得的考验眼力的机会呢!”   “胜负确定的战斗,无论赌什么,都谈不上公平吧。”   水门笑了笑,没有和扉间较真。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扉间罕见地睁大眼睛。这个白发男子并不属于眉眼狭长的男人,但他习惯半眯着眼睛,所以总给人严肃的感觉。一旦无厘头起来,也给人以巨大的反差冲击力。   水门简明地解释:“像是水遁制造水,土遁生成土,这都是五行遁术中相当基础的应用。我虽然不了解木遁的基本机制,但料想制造树木并不太难——在其上的形态属性变化才是遁术的精要。”   ——所以,让树木结出不同果子的忍术,都要比目前的忍术要消耗柱间更多的精力。      “但斑的术,是宇智波秘术的一种。”水门含糊地说,一方面他也对须佐能乎了解不深,另一方面,他奇怪地不想让千手的人太过清楚斑的秘技,“消耗肯定要比柱间大。两人的战斗方式也体现了这一点,斑习惯了狠辣决绝不留退路的攻击,对于气势不如自己的对手,自然是无人能敌。但若是柱间的话……”   后面的话,自然不需要水门细说。      柱间看起来相当被动,进退之间也多以防卫为主,偶尔施展木遁挡掉难以躲避的攻击,情况险象环生,但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斑的败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局外人都如此清楚,没道理战斗的两人会意识不到。   但无论是斑,还是柱间,都没有改变的意思。      水门微微叹了口气,这场战斗,对于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甚至生出了“斑又在发脾气”的错觉。   命运最好笑的一种情况就是,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想法是最不可能的那一种的时候,往往他蒙对了。      宇智波斑的确是在发脾气。   一开始召唤出须佐能乎,的确是斑冲动了。但在恶意地狠狠折腾破坏了一会儿地形之后,斑也冷静下来——现在他在干嘛?打败柱间,去做那个什么忍村的首领么?   这听起来就充满了一种很蠢的味道。      但另一方面的重点是,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之前的那口气。他一定要狠狠地折腾一下柱间,解气了,才甘心放水。所以这样的战斗就持续下去了。偏偏柱间也知道,斑不是分不清事情大小的人,所以他也不急。唯一的苦恼的,大概就是那群苦苦思考自家族长到底有何王牌的族人们了。      ……      “沙……沙……”这是两个人落到附近草地上的声音。宇智波的人纷纷让开路来,让那两个人来到水门这一群人面前。   来人一男一女,都是熟人:宇智波美秀和宇智波七海。      扉间让开了两步,表示对宇智波的内部事情没兴趣。倒是水门忍不住紧皱了眉头——他还记得美秀和七海之前势不两立的状态,而现在,两人都是一身血迹斑斑,七海的伤要重一些,整个人几乎半倚在美秀身上:“怎么了?”   “九尾妖狐。”美秀相对而言比较镇定,“九尾妖狐袭击了宇智波的驻地,青梧长老组织了抗击,一部分族人被转移出去,但状况不容乐观。”      水门忍不住眺望了一眼远处的战斗,心底绷得紧紧的——这算不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求个留言TAT === 自从柱间那次不经意的笑场后,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柱间一脸严肃,周围的忍者黑压压的一片,也全部笼罩在一篇肃杀的气氛中。但大家的脸色越是严肃沉重,斑越发觉得,冥冥之中,有某种事物崩坏了。 早打完,早了事,该工作的死回去操劳,该清闲的回家抱老婆。 斑和柱间对立站好,相互致礼。前奏的礼节全部完毕后,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也依次撤出主场,防止被误伤。一时间,人影散尽,草地上满目青绿,风呼啦啦地滚过,深深浅浅的翡翠颜色起伏如浪花。 斑率先抽出了他的大扇子,摆出了进攻的姿势。柱间摸了摸下巴,看起来异常轻松惬意。 ——这家伙…… 虽然斑答应了放水,却绝对不是指他愿意让柱间赢得轻轻松松。最起码,不能让外人看出破绽,不是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斑的起手虽然不算赶尽杀绝,但若放在寻常的战役中,也能算是可圈可点,绝不含糊:“火遁·豪火灭却!” 凶猛的烈焰火光直接席卷了整片土地,直接将地面的青草化为灰烬。通红的火光瞬间把大地掩映如同岩浆地狱。但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试探。 足以摧毁一个上忍小队的忍术,在这次的战斗中的作用,只是在提醒:我开始攻击了。 斑完成这个术之后,双腿劈开,身体重心下沉,镰刀带着锁链叮当作,斜斜地侧护着背部。 “呲啦——!”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爆发出来。柱间闪现在斑的上空,一把长长的剑直接劈斩下来,因为斑一开始就防备了镰刀,反而像是柱间迎着镰刀攻击一般。 攻击不成,柱间身形一晃,一串的苦无就如暴雨落下来。斑一边防备着柱间的攻击,另一边躲闪着苦无,只是他这个姿势活动不便,只躲过了两个便被苦无打了个透心凉。 “砰!”白雾飘散,原地出现一只扎满苦无的木头。 柱间没有任何吃惊,他落到地上,随即闪过一连串的火球,然后短刃相接,柱间被斑的冲劲撞得退了半步,但随即进入了相持阶段,苦无对手里剑,镰刀抗击着长剑。柱间的漆黑的眼睛里,倒影出斑血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两个人都没有出全力。无论是宇智波用以扬名的万花筒,还是柱间最强的木遁,都没有施展开来。 两人只是这样试探着,摸索着,适应着。慢慢地,斑占了上风,因为写轮眼的洞察力在这种初步的战斗中,实在太占便宜了。 柱间显得很沉着,并未对自己的下风有任何不安。 显得比较焦躁的,反而是处于上风的斑。 ——天知道这样胶着下去,谁也无法真正打败对方,这一场战斗要打到何年何月。 一个反手攻击,斑顺势便退出了十几米距离,柱间半沉下身子,双手合十,似乎是预备结印。斑不管他,豪火灭却再度出手,但这次,斑没有站在原地等候。 密密麻麻的树墙拔地而起,但随即被火遁烧得几乎穿透,而斑的铁扇,无疑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的树墙最后一击。紧随而来的,又是一串急促如暴雨的轰击声。 但和之前的战斗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是谨慎的试探,基本功的比较。 那么现在就拿出了真功夫了。 千手柱间的木遁,比起少年时的战斗,无疑改良了很多。木头的体积,生长的速度先撇开一边,最明显的体现就是,柱间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拖延时间,来保证术的顺利施展了。 斑再度被这个家伙骗了。 柱间之前摆出了施术的姿势,让斑误以为这家伙还是需要结印的。但之后的战斗无疑狠狠地打了斑的脸。 就在彼此间战斗的一个空隙,大地裂开,狰狞的木藤如鹰的爪子,毫不客气地把斑绑了一个结实。 “哼,雕虫小技。”也想困住他宇智波斑! 斑五指合拢,扣住铁扇,万花筒随之而出,正想给对方来一记恨的。但他没料到,柱间的木遁还有后招。 一朵深紫色的花长着可疑的红唇,对着斑的脸就是一口。 “……” “……” “千手柱间,我要杀了你!” “别,别这样啦。”柱间做着口型,“只是臭臭花而已,又没有什么攻击力。” 混蛋的什么叫没有什么攻击力,你试试险些被这玩意儿的口臭熏晕的感觉?斑只觉得身体里血液逆流,大脑微微作响,什么手下留情,什么放水,瞬间都被抛在脑后。 一定要让这家伙死无葬生之地。 紧接而来的攻击无疑吧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斑的须佐能乎直接把附近的木头破坏干净。柱间疾行纵跃,瞬间推开近百米。在他的周身,粗壮的树木盘根错节地从地面上涌出,尖端化作各类武器,向对方攻击。 火焰肆掠,木屑飞溅,大地震颤,战斗的等级范围一下子暴涨了。 …… “看来我们回来的格外不是时候啊!”扉间站在山腰上极目远望,他的身边是无奈的水门,黑着脸的猿飞,还有站着泾渭分明的宇智波和千手忍者。 因为战场的变化,观战的忍者不得不再次后退,却刚好撞上了赶来的水门一行人。而在这个地点,只能远远望见远处平原上,一个怪人正在和时刻长出怪木的大地作战。周围的环境尽是战斗后的残痕,地皮翻卷,火焰焚烧。 这种等级的战斗,很难说明战斗结束后,两人还残存多少体力来治疗近松。 想到这一点,猿飞脸色再度黑了几分。他瞅了一眼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扉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就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情绪吗?总觉得有些欠打屁股。” “……”扉间表情瞬间阴霾了一下,他隐蔽地瞥了麻花辫男子,似乎回想起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下意识地掩护了一下后背。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水门脑门上挂满了黑线,为了防止气氛更加奇怪,他不得不打了圆场:“好了,两个强者的战斗毕竟是很罕见的,就算观战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潜台词是,你们两个家伙,都给他老老实实观战去。 扉间也许听懂了,也许没听懂。他笑嘻嘻地凑过去:“战斗很精彩,我们来打个赌吧?” “我不赌。”水门摇摇头。 “真可惜。”扉间耸耸肩,脸上却没有多少可惜的意味,“难得的考验眼力的机会呢!” “胜负确定的战斗,无论赌什么,都谈不上公平吧。” 水门笑了笑,没有和扉间较真。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扉间罕见地睁大眼睛。这个白发男子并不属于眉眼狭长的男人,但他习惯半眯着眼睛,所以总给人严肃的感觉。一旦无厘头起来,也给人以巨大的反差冲击力。 水门简明地解释:“像是水遁制造水,土遁生成土,这都是五行遁术中相当基础的应用。我虽然不了解木遁的基本机制,但料想制造树木并不太难——在其上的形态属性变化才是遁术的精要。” ——所以,让树木结出不同果子的忍术,都要比目前的忍术要消耗柱间更多的精力。 “但斑的术,是宇智波秘术的一种。”水门含糊地说,一方面他也对须佐能乎了解不深,另一方面,他奇怪地不想让千手的人太过清楚斑的秘技,“消耗肯定要比柱间大。两人的战斗方式也体现了这一点,斑习惯了狠辣决绝不留退路的攻击,对于气势不如自己的对手,自然是无人能敌。但若是柱间的话……” 后面的话,自然不需要水门细说。 柱间看起来相当被动,进退之间也多以防卫为主,偶尔施展木遁挡掉难以躲避的攻击,情况险象环生,但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斑的败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局外人都如此清楚,没道理战斗的两人会意识不到。 但无论是斑,还是柱间,都没有改变的意思。 水门微微叹了口气,这场战斗,对于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甚至生出了“斑又在发脾气”的错觉。 命运最好笑的一种情况就是,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想法是最不可能的那一种的时候,往往他蒙对了。 宇智波斑的确是在发脾气。 一开始召唤出须佐能乎,的确是斑冲动了。但在恶意地狠狠折腾破坏了一会儿地形之后,斑也冷静下来——现在他在干嘛?打败柱间,去做那个什么忍村的首领么? 这听起来就充满了一种很蠢的味道。 但另一方面的重点是,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之前的那口气。他一定要狠狠地折腾一下柱间,解气了,才甘心放水。所以这样的战斗就持续下去了。偏偏柱间也知道,斑不是分不清事情大小的人,所以他也不急。唯一的苦恼的,大概就是那群苦苦思考自家族长到底有何王牌的族人们了。 …… “沙……沙……”这是两个人落到附近草地上的声音。宇智波的人纷纷让开路来,让那两个人来到水门这一群人面前。 来人一男一女,都是熟人:宇智波美秀和宇智波七海。 扉间让开了两步,表示对宇智波的内部事情没兴趣。倒是水门忍不住紧皱了眉头——他还记得美秀和七海之前势不两立的状态,而现在,两人都是一身血迹斑斑,七海的伤要重一些,整个人几乎半倚在美秀身上:“怎么了?” “九尾妖狐。”美秀相对而言比较镇定,“九尾妖狐袭击了宇智波的驻地,青梧长老组织了抗击,一部分族人被转移出去,但状况不容乐观。” 水门忍不住眺望了一眼远处的战斗,心底绷得紧紧的——这算不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六十二章 在意   刚得知九尾来袭的消息时,水门的心情是有几分古怪的——这种古怪大概就类似于那种,得知了曾经抢劫了自己家的强盗,多年前也被人用同样的手段洗劫过一样。这样想法让水门忍不住想把斑从战场上拎回来。   ——斑,快收拾东西回家去打败九尾。      那瞬间,水门被自己这种想法弄得囧囧有神。   水门牵强地安抚自己: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情绪,就好像他在木叶作为火影的那段日子里,面对一群不靠谱的下属,水门每天都有一种冲动——想拎着他们耳朵,告诉他们做事要抓重点的那种心情。   水门默默把自我认知从管家婆调整到了指导者,心情瞬间疏朗了许多。      在宇智波有着发言权的金发男人在发呆,周围的忍者也不敢贸然打扰他。水门虽然性格温和,但是多年以来,他和斑完美地完成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搭配,导致了有时候水门在场,会冷场得比斑发火还厉害。   美秀站在场地中央默不作声,一如以往的冷漠,好像宇智波的安危并不真正放在她的心底。而七海明显要焦急很多,声音沙哑得吓人:“水门……大人,恳请您让斑大人从战场上回来吧,宇智波需要他。”   所有宇智波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情就是:   想要说动他们的族长大人,首要条件是说动波风水门。      但金发男人并没有和过去一样露出自信和煦的微笑。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身没头没脑地问了扉间一句话:“扉间,如果在游戏里,遇到了突发剧情,却没有主角参与,这有可能吗?”   “咦?”扉间错愕地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问到了,“这个吗,肯定有的嘛,要不就是制作商不靠谱,或者说本来有主角的戏份,但主角掉线了。”      ……指望扉间有正常的答案,果然是不靠谱的。   但水门却露出了很淡的笑容,眉眼都微微舒展,似乎扉间解答了他的某个深深的困惑:“嗯,说的对,这玩意儿挺不靠谱的。”   没有主角的游戏,无法被参与的剧情。   就好比他想去奈良家,却做不到前进一样。      这个想法让水门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淡淡地生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九尾袭村的事情也是一个绝好的,确认事实关键的机会,但是……   在众人面前,水门很平静地笑了笑:“总所周知,这次是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而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次结盟,面对着第一次的挑战。”   “宇智波遭遇了大敌打击,而这也是你们,宇智波和千手的一次挑战,没有族长的命令,纯粹只是自己的意志。”   “千手的忍者们。请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放下千手和宇智波的仇恨,开启一个新时代?”      面子上的漂亮话说完,水门就开始吩咐宇智波的忍者组建小部队,由美秀带领。而受伤过重的七海留在了这里,七海目光复杂地瞅了一眼美秀,最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而美秀却对水门的决定有些吃惊:“您,不去宇智波?”   水门抿了抿嘴:“这很奇怪吗?”      美秀摇了摇头,她说话做事,总有一种不同于普通女忍者的英气勃发:“我以前总觉得你有些优柔寡断,但现在看来,你也是一个忍者。”   水门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算了。      宇智波的人陆陆续续地出发了。原地留下的千手忍者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怎么选择才对目前的局势有有利的作用。但如果仇恨是这么容易放下的话,它们就不能称为仇恨了。   扉间笑嘻嘻地环视四周,想要说话,但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猿飞独自一人地冲了出去,缀上了宇智波大部队的尾巴。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谁比他更有仇恨尾兽的理由了。      这个意外让扉间略微顿了一下,似乎原来的话,被生生卡了回去一样:“创建新时代,这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完成的。”扉间意味深长地环顾一圈,然后,他也跟了上去。   千手的第二把手表了态,剩下的人也不需要再犹豫了。      一时间,忍者纷纷抽身而走。场地中细而长的野草在风中起伏摇摆着,显得四周格外空寂。水门检查了一下近松的状态,封印相对稳定。另一个在休息的七海,则在自顾自地给自己整理伤口,之前的赶路让他的伤口又崩开了。   远远的,风声送来另一边激战的惊天动地。      水门心底涌上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个时间点就这样永恒的停顿下来。宇智波也好,千手也罢,甚至木叶,都无关这一刻。   宇智波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十分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不让斑大人去呢?”   发问人是七海。水门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得体的——或者说,他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你失血很严重,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但七海很坚持:“还有什么会重要过宇智波,他可是宇智波的族长,他怎么可以……”      “够了。”   水门的声音不大,也不太清楚,像是极力隐忍失败后,压抑了无数愤怒之后,才清单描写地吐出的一句话。它很轻,但里面隐藏的情绪,却给予了这句话可怕的威慑力。   水门冷冷地看着七海,这个黑发男人很狼狈,草草包扎的绷带上全是鲜血:“你们到底为何如此自信,斑就一定会为宇智波倾尽全力呢?”   “凭什么?”      水门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自己也会爆发出如此尖锐的言语。反讽嘲弄,水门曾经以为那只是别人的克制和修养不足,但现在他明白了,他之前的淡然,只是因为情绪还没到达那个爆发点而已。   “你们就没有想过,宇智波斑除了是族长,他更是一个人吗?”      宇智波斑是一个人。   再狂妄再强大再完美,也无法回避他的本质。   所有冠有人之名的生物,都会有喜好偏向,希望绝望,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同样软弱也同样坚强,同样伟大也同样渺小。   同样不可思议,同样妙不可言。      七海被水门的爆发震住了。越不喜欢发脾气的人,生气的时候就越让人畏惧。七海垂着眼睛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嗓子说:“可他还是宇智波的人啊……”   宇智波的骄傲,宇智波的荣耀。   那些被宇智波夸夸其谈的事物,早已变成了宇智波脖子上的一根枷锁,他们把自己变成了骄傲的囚徒。宇智波需要的从来不是族长,也不是斑,而是某种可以维持他们高傲的必要道具。      七海终于说不出话了,他最后叹息一声:“……也许鹰久看得比我要清楚。他那么聪明,唉……”   水门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气氛一时变得很奇怪。风吹草动的声音被无限地扩大,在鼓膜中嗡嗡作响。   无法和过去一样,在斑的事情上保持理智镇定,这又说明了什么?      水门默默地在心底苦笑数声,正想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却听见七海说:“看,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水门转头,看见七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表情多少有些像是牙疼,眉宇之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难过。水门猜到自己戳到眼前之人的伤心事,也不再说话,几个起伏之间,往战场赶去。      ……      战斗的最后,以柱间的微弱优势结束。虽然千手族长可以赢得更漂亮,但在斑放水的时候还这么做,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不过,出乎两人预料,战斗结束后,并没有族人过来——完全可惜了,斑已经准备好了,去面对族人的不满的冷脸。   发生了什么事情?      柱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在场地中等了一会儿。   可惜他的决定,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累得要命的两位族长在空地上吹了好几分钟的冷风。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斑的声音里多少带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任何看到柱间吃瘪的情况,都让他高兴得不得了。   被对手莫名其妙鄙视的柱间也很委屈,撇开那种“两人战斗范围太大以至于把族人全部活埋了”的完全不靠谱的推测,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出现了什么状况。   但好在了解事实真相的人很快就来了。      柱间有点吃惊。斑更吃惊。   水门看着两人一脸“你怎么在这里”的表情,假装没有注意:“你们还好吧?”   斑的表情很明显:试试这种场面的大战斗,你就清楚他的感受了。      倒是柱间显得更坦然一点:“没受什么伤,但很疲惫。”查克拉几乎都消耗干净了。但一提起战斗,柱间突然想到了这场战斗的目的,“水门,这次战斗我赢……”   可水门本来就清楚战斗结果,再加上心事重重,不小心就打断了柱间的话,开始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九尾奇袭了宇智波的驻地,现在这边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都赶过去了。”      柱间硬生生地吞下了之后的话。   宇智波他能理解,但千手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他一直都低估了千手忍者对于他的事业的支持度?      柱间的表情变化被在场的两人忽略了,在知道了这件事后,斑的第一反应就是扯着水门的手好好把对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水门哭笑不得地把手抽了出来:“我没事,我离开宇智波的比较早。消息是美秀带来的,我让她带着宇智波的人走了。”   水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千手的领头人是扉间。”      柱间突然就发现,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扉间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次活动中的,不过有这个家伙压场,他也放下心来——扉间的鬼眼比他还多,不可能会吃亏的。   倒是斑想了想:“水门,你留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是因为……   水门表情不变,心里却深感无奈。真正的原因他不可能和斑说明的,但总要有理由来应付这个家伙:“毕竟是很激烈的战斗,无论如何,也要有人留下来照顾你吧?”   虽然水门认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解释。   但这句话在斑的心里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解释,斑固执地认为水门所有的话的情感都需要翻几倍,不然以水门那种得体含蓄的说话方式,谁明白他在想什么啊?      所以这句话被斑自动理解为水门在担心他,所以留下来。斑很高兴,男人的情绪热烈而单纯,斑真的很高兴。   所以斑直接地在水门的脸上吻了一口。      水门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他瞬间就闪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一双漂亮的湛蓝眼睛盯着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柱间表示他压力很大,柱间虽然擅长许多事物,但在感情上,他还不如斑。所以,柱间唯一的感想就是,他的一双狗眼都快被闪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告诉你,这次我差点就没忍住标题党的欲望。 但最后还是没在标题告诉乃们,有JQ……耶(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 上一章有同志反映看不到文章内容,如果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向本人反映。 网站抽与不抽的规律我已经放弃寻找了。 下面是备份,为了看不到正文的筒子准备的,能看到的可以无视了。 === 刚得知九尾来袭的消息时,水门的心情是有几分古怪的——这种古怪大概就类似于那种,得知了曾经抢劫了自己家的强盗,多年前也被人用同样的手段洗劫过一样。这样想法让水门忍不住想把斑从战场上拎回来。 ——斑,快收拾东西回家去打败九尾。 那瞬间,水门被自己这种想法弄得囧囧有神。 水门牵强地安抚自己: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情绪,就好像他在木叶作为火影的那段日子里,面对一群不靠谱的下属,水门每天都有一种冲动——想拎着他们耳朵,告诉他们做事要抓重点的那种心情。 水门默默把自我认知从管家婆调整到了指导者,心情瞬间疏朗了许多。 在宇智波有着发言权的金发男人在发呆,周围的忍者也不敢贸然打扰他。水门虽然性格温和,但是多年以来,他和斑完美地完成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搭配,导致了有时候水门在场,会冷场得比斑发火还厉害。 美秀站在场地中央默不作声,一如以往的冷漠,好像宇智波的安危并不真正放在她的心底。而七海明显要焦急很多,声音沙哑得吓人:“水门……大人,恳请您让斑大人从战场上回来吧,宇智波需要他。” 所有宇智波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情就是: 想要说动他们的族长大人,首要条件是说动波风水门。 但金发男人并没有和过去一样露出自信和煦的微笑。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身没头没脑地问了扉间一句话:“扉间,如果在游戏里,遇到了突发剧情,却没有主角参与,这有可能吗?” “咦?”扉间错愕地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问到了,“这个吗,肯定有的嘛,要不就是制作商不靠谱,或者说本来有主角的戏份,但主角掉线了。” ……指望扉间有正常的答案,果然是不靠谱的。 但水门却露出了很淡的笑容,眉眼都微微舒展,似乎扉间解答了他的某个深深的困惑:“嗯,说的对,这玩意儿挺不靠谱的。” 没有主角的游戏,无法被参与的剧情。 就好比他想去奈良家,却做不到前进一样。 这个想法让水门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淡淡地生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九尾袭村的事情也是一个绝好的,确认事实关键的机会,但是…… 在众人面前,水门很平静地笑了笑:“总所周知,这次是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而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次结盟,面对着第一次的挑战。” “宇智波遭遇了大敌打击,而这也是你们,宇智波和千手的一次挑战,没有族长的命令,纯粹只是自己的意志。” “千手的忍者们。请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放下千手和宇智波的仇恨,开启一个新时代?” 面子上的漂亮话说完,水门就开始吩咐宇智波的忍者组建小部队,由美秀带领。而受伤过重的七海留在了这里,七海目光复杂地瞅了一眼美秀,最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而美秀却对水门的决定有些吃惊:“您,不去宇智波?” 水门抿了抿嘴:“这很奇怪吗?” 美秀摇了摇头,她说话做事,总有一种不同于普通女忍者的英气勃发:“我以前总觉得你有些优柔寡断,但现在看来,你也是一个忍者。” 水门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算了。 宇智波的人陆陆续续地出发了。原地留下的千手忍者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怎么选择才对目前的局势有有利的作用。但如果仇恨是这么容易放下的话,它们就不能称为仇恨了。 扉间笑嘻嘻地环视四周,想要说话,但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猿飞独自一人地冲了出去,缀上了宇智波大部队的尾巴。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谁比他更有仇恨尾兽的理由了。 这个意外让扉间略微顿了一下,似乎原来的话,被生生卡了回去一样:“创建新时代,这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完成的。”扉间意味深长地环顾一圈,然后,他也跟了上去。 千手的第二把手表了态,剩下的人也不需要再犹豫了。 一时间,忍者纷纷抽身而走。场地中细而长的野草在风中起伏摇摆着,显得四周格外空寂。水门检查了一下近松的状态,封印相对稳定。另一个在休息的七海,则在自顾自地给自己整理伤口,之前的赶路让他的伤口又崩开了。 远远的,风声送来另一边激战的惊天动地。 水门心底涌上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个时间点就这样永恒的停顿下来。宇智波也好,千手也罢,甚至木叶,都无关这一刻。 宇智波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十分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不让斑大人去呢?” 发问人是七海。水门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得体的——或者说,他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你失血很严重,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但七海很坚持:“还有什么会重要过宇智波,他可是宇智波的族长,他怎么可以……” “够了。” 水门的声音不大,也不太清楚,像是极力隐忍失败后,压抑了无数愤怒之后,才清单描写地吐出的一句话。它很轻,但里面隐藏的情绪,却给予了这句话可怕的威慑力。 水门冷冷地看着七海,这个黑发男人很狼狈,草草包扎的绷带上全是鲜血:“你们到底为何如此自信,斑就一定会为宇智波倾尽全力呢?” “凭什么?” 水门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自己也会爆发出如此尖锐的言语。反讽嘲弄,水门曾经以为那只是别人的克制和修养不足,但现在他明白了,他之前的淡然,只是因为情绪还没到达那个爆发点而已。 “你们就没有想过,宇智波斑除了是族长,他更是一个人吗?” 宇智波斑是一个人。 再狂妄再强大再完美,也无法回避他的本质。 所有冠有人之名的生物,都会有喜好偏向,希望绝望,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同样软弱也同样坚强,同样伟大也同样渺小。 同样不可思议,同样妙不可言。 七海被水门的爆发震住了。越不喜欢发脾气的人,生气的时候就越让人畏惧。七海垂着眼睛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嗓子说:“可他还是宇智波的人啊……” 宇智波的骄傲,宇智波的荣耀。 那些被宇智波夸夸其谈的事物,早已变成了宇智波脖子上的一根枷锁,他们把自己变成了骄傲的囚徒。宇智波需要的从来不是族长,也不是斑,而是某种可以维持他们高傲的必要道具。 七海终于说不出话了,他最后叹息一声:“……也许鹰久看得比我要清楚。他那么聪明,唉……” 水门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气氛一时变得很奇怪。风吹草动的声音被无限地扩大,在鼓膜中嗡嗡作响。 无法和过去一样,在斑的事情上保持理智镇定,这又说明了什么? 水门默默地在心底苦笑数声,正想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却听见七海说:“看,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水门转头,看见七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表情多少有些像是牙疼,眉宇之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难过。水门猜到自己戳到眼前之人的伤心事,也不再说话,几个起伏之间,往战场赶去。 …… 战斗的最后,以柱间的微弱优势结束。虽然千手族长可以赢得更漂亮,但在斑放水的时候还这么做,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不过,出乎两人预料,战斗结束后,并没有族人过来——完全可惜了,斑已经准备好了,去面对族人的不满的冷脸。 发生了什么事情? 柱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在场地中等了一会儿。 可惜他的决定,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累得要命的两位族长在空地上吹了好几分钟的冷风。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斑的声音里多少带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任何看到柱间吃瘪的情况,都让他高兴得不得了。 被对手莫名其妙鄙视的柱间也很委屈,撇开那种“两人战斗范围太大以至于把族人全部活埋了”的完全不靠谱的推测,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出现了什么状况。 但好在了解事实真相的人很快就来了。 柱间有点吃惊。斑更吃惊。 水门看着两人一脸“你怎么在这里”的表情,假装没有注意:“你们还好吧?” 斑的表情很明显:试试这种场面的大战斗,你就清楚他的感受了。 倒是柱间显得更坦然一点:“没受什么伤,但很疲惫。”查克拉几乎都消耗干净了。但一提起战斗,柱间突然想到了这场战斗的目的,“水门,这次战斗我赢……” 可水门本来就清楚战斗结果,再加上心事重重,不小心就打断了柱间的话,开始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九尾奇袭了宇智波的驻地,现在这边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都赶过去了。” 柱间硬生生地吞下了之后的话。 宇智波他能理解,但千手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他一直都低估了千手忍者对于他的事业的支持度? 柱间的表情变化被在场的两人忽略了,在知道了这件事后,斑的第一反应就是扯着水门的手好好把对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水门哭笑不得地把手抽了出来:“我没事,我离开宇智波的比较早。消息是美秀带来的,我让她带着宇智波的人走了。” 水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千手的领头人是扉间。” 柱间突然就发现,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扉间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次活动中的,不过有这个家伙压场,他也放下心来——扉间的鬼眼比他还多,不可能会吃亏的。 倒是斑想了想:“水门,你留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是因为…… 水门表情不变,心里却深感无奈。真正的原因他不可能和斑说明的,但总要有理由来应付这个家伙:“毕竟是很激烈的战斗,无论如何,也要有人留下来照顾你吧?” 虽然水门认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解释。 但这句话在斑的心里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解释,斑固执地认为水门所有的话的情感都需要翻几倍,不然以水门那种得体含蓄的说话方式,谁明白他在想什么啊? 所以这句话被斑自动理解为水门在担心他,所以留下来。斑很高兴,男人的情绪热烈而单纯,斑真的很高兴。 所以斑直接地在水门的脸上吻了一口。 水门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他瞬间就闪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一双漂亮的湛蓝眼睛盯着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柱间表示他压力很大,柱间虽然擅长许多事物,但在感情上,他还不如斑。所以,柱间唯一的感想就是,他的一双狗眼都快被闪瞎了。 ☆、第六十三章 聊天   实际上,柱间并不清楚,他是怎么和这几人来到这片远离战场的草地上了。有一种奇妙的情感思想统治了他的大脑,柱间不知道应该把这种情感归类成“我勒了个去”,还是“这个世界的下限被吃掉了”。   总而言之,那绝对不是任何意义上的褒义词。      柱间绝不承认自己刚才一直在发傻。尽管斑已经发觉了他之前的状态,并且十分幸灾乐祸地用目光鄙视他。   ——如果是以往,柱间一般都是笑靥回复。   但重点是,宇智波斑这个毫无节操的家伙,现在正大大方方地枕着水门的大腿。以往柱间没觉得有任何问题。但现在他就是严重地,不能直视。      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水门咳嗽了一下,让柱间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千手族长隐约想起来了,关于九尾袭村的事情。但现在他脱力得厉害,查克拉也损耗严重——估计斑和他的状态差不多。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赶往宇智波驻地,而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时别八年,再度面对九尾。   心情不复杂,对柱间而言是不可能的。      当年战斗还没开始,自己就被撞晕了。柱间一直视其为奇耻大辱。而且这次与九尾战斗,打击报复是一回事,博取宇智波的好感是第二回事,而以这件事情为由头,柱间还有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忙活。   千手族长心底的小算盘啪啪作响。   但让他算盘都快打裂的,却是水门说起的另一件事情。      “近松?”柱间挑挑眉毛。   “嗯。”水门点点头,“猿飞是这么称呼他的,似乎是一个傀儡师。他身体里封印着一尾,但封印不稳固,他随时有可能失控。”   柱间古怪地瞅了一眼水门。对比于不关心世事活得和世外仙人一样的这两人,柱间简直能算是情报工作者的楷模——最起码,关于近松的事情,柱间知道得不少,门左卫门的后裔,傀儡赤之技的传承者。      如果把近松放在傀儡师中间,他的地位几乎能等同于柱间对于千手。想到这一点,柱间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风之国的傀儡师们啊……算了,现在想这个还是太早了。   柱间想了想,问斑:“你能用幻术控制一尾守鹤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两个人联手应该能够把它镇压下去……”      “你自己去。”斑嫌恶地撇撇嘴角——柱间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就算宇智波和千手绑定了,他也没兴趣去参合柱间的那些麻烦事。   柱间表面上也很正常——只是不自然瞥开的目光证明他不是那么正常。刚才一时沉浸在计算中,完全忘记了他眼前还有这么一场闪瞎人眼的景色。   所以那么一瞬间,柱间再度被刺激惨了,这事儿真的怨不得别人。      柱间的小心思水门自然不会知道,事实上,连斑和柱间之间的暗地里交锋。水门也没有投注任何注意力。   他只是有点发愣。      从过去返回未来,最大的好处就是先知。作为第四代火影,水门能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闻,比如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在分配尾兽的时候,所做的一些小手脚。   比如,这个叫做近松的少年,就是尾兽分配中的牺牲品。      五大忍村之一的砂隐,能容忍本村只有最弱的一尾守鹤人柱力,并不是因为沙子在沙漠地带有优势,而是,他们需要把近松这个,和砂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少年带回村子。   但柱间怎么可能如此好心。   事实上,失去了木遁的压制后,近松作为一尾人柱力的失败品,很快就失控,袭击了砂隐。沙子的优势作用在砂隐自己身上,直接导致了这个国土宽广的大国半个世纪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也是历史的一部分。   他是见证者。   这个想法让水门愣神,他发呆地看着柱间接过近松,然后在对方身上完成了木遁封印术,确保一尾不会失控。      “唔。”突然,水门感觉到腰上一疼,斑刚才偷偷掐了他一把,明确地表示了他的不满——被忽视的不满。   意识到这一点的水门,脑门上瞬间挂满了黑线。   这算是在争宠么?      水门不得已地揉了揉斑的黑发。成功把水门的注意力从柱间那里抢回来的斑喜滋滋的,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浸在被水门在意的幸福中,傻乐个不停。   水门也忍不住笑了。   谁也不会想到,很多年后将会叛变木叶,孑然一身,疾世愤俗的宇智波斑,也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雀跃如同孩子。他趴在水门的腿上,稠密的黑发挡住了半张脸,越发显得从发丝间漏出的肌肤白皙。他盯着水门,漆黑的眼睛熠熠生辉。      真难以相信。   也同样是这个人,也将在许多年后,控制九尾袭击木叶。水门还记得当时对方一身黑色长袍,密不透风,如同把全世界的黑暗和绝望都内敛起来。   那他们的第一次接触呢?   是水门借用飞雷神,重创了对方,封印了写轮眼的控制能力——即便过去了那么久,水门依然能回忆起,当时触碰到对方身体时,那种微冷的触感。   真是命运的妙不可言。   过去,未来,拧绳般的交错。      最起码,过去的水门,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和斑坐在一片草地上,漫不经心地为斑整理发梢。   “唔。”斑轻哼一声。刚才水门手指一抖,斑的一根发丝就被拔了下来。金发男人有点尴尬,斑皱着眉,伸手把把缠绕在水门指尖的发丝取下来,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   “水门你刚才走神了。”斑笃定地说。   “你在想什么?”      想一些,已经发生,却还尚未发生的事情。   水门微微一笑,表情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澈:“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   “你撒谎。”   斑总是在不同寻常的方面格外敏感。      “是是是……”水门不和他争,他知道,不找个东西搪塞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又会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我只是在想……”   “嗯?”   “斑,你就没有想过,我并不存在的生活吗?”      “……无聊之极的假设。”斑刻意拖长的尾音,表示他很不满。   水门闷笑了半天,就在斑即将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时候,水门伸出手敲了一下斑的额头:“真是傻人有傻福。”      “别乱说话。”刚听到水门评价自己是傻人的时候,斑其实很有跳脚的冲动。但现在的气氛实在难得,斑在享受它,不愿意破坏这种氛围——所以斑也只能暗地里磨牙,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但水门似乎没意识到这个状况,他压低了声音,确保旁边的人听不清他的声音:“你就没有想过一点吗?斑,我早就已经死去了,和一个死人谈恋爱,你真的考虑得很清楚了?”      斑有些暗恼,但水门还在说。   “我不会衰老,我的时间也已经停顿——这八年来,你长大了,但我还维持着现在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现在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但实质,你清楚的。”   实质上,他只是一个类似于尾兽的查克拉聚合体。      水门盯着斑,他湛蓝的眼睛里,表面平静如一潭清水,但清水上荡漾的波光粼粼,仿若有什么奇异的,足以刺破蓝天的尖锐锋芒。它的存在刺疼了斑。   斑也压低了声音,他的声线比水门更低沉:“你以为我是谁?”   他是宇智波斑。比任何人也骄傲,也比任何人也固执。   绝不后退,绝不后悔。      于是水门也说不出话来了,显得有几分意兴阑珊:“……唉,希望你发现真相的时候,也能说出同样的话吧。”   斑面无表情地再掐了水门一次。这回水门没再闷哼出声了。      另一边,柱间好奇的目光频频飘过来,他很想知道水门和斑在说什么悄悄话,但他运气一向糟糕——斑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柱间一眼,把从水门那里受的气全部倾泻在“杀死你”的目光中了。   柱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你休息的怎么样了?”斑转了话题,问向柱间,“我差不多回复了一半的查克拉了。”   “真变态。”柱间耸耸肩,“我大概只有三四成吧。”   斑鄙夷地扫了柱间一眼——三四成对于这家伙,已经可以在敌方的部队里杀进杀出了。      斑盘算了一下:“按照这种速度,回到驻地,也差不多可以全部恢复了。”为了便利,决斗场所选择的离两边都不远。   “不用那么急。”水门提示说,“我在宇智波有标记——可以随时用飞雷神传送过去,带两个人对我而言并不难。”   “……”斑的表情略难看。      斑才没有那么积极地想要和九尾火拼,他只是想找个地方,缓解一下压力而已——斑总觉得,水门有话没说完,而他没说完的话,绝对是斑不想知道的!   和水门的过去有关吗?   未知的,水门一直不愿意诉说的过去,只有依稀片段得知的——那个和木叶,和慰灵碑,和鸣人,和木叶白牙旗木朔茂……      等等,旗木?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斑眯着眼睛回忆良久,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把找出来——当初柱间大婚,水门兴致勃勃地到处转悠,似乎无意间提起了,他遇到了旗木的人。   想到这里,斑忍不住瞥了水门一眼。      如果说,现在斑找到了“旗木”的话。那么鸣人,木叶,慰灵碑,还有他第一次看见水门的时候,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披风,上面写着“四代目火影”五个大字……它们现在又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也许,可能,说不定,看情况,目测…… 我考完了……嗯。 ☆、第六十四章 空虚   暮色深沉,夜凉如水,冷冷的月色在这样的天穹下,犹如磨得平滑无痕的刀刃,明晃晃地反射出冰冷而锐利的白光。   但空景手中的软剑,只倒影着男人的半张脸:眉眼平和,无喜无悲。      然后,剑刃垂下,平放在磨刀石上,烈酒泼洒而过。宇智波空景便开始专心致志地,把薄如纸片的软剑磨得更加锋利。他的心很静,而且平和——和大多数宇智波认为的相反,空景并没有颓废于水门的战败,他只是顺水推舟地给大家这样的印象罢了。   起码,门庭冷清。   就算是无数风言风语,谣传空景已经一蹶不振,宇智波里面也没人敢触这位杀神的霉头。这很好,空景对此很满意。   他已经不记得,自从上一任族长死去后,他已经多久没有享受到这种空无人声的安详了。政治的交涉,权利的纷争,这只能让空景越发觉得厌恶。      尤其是那些,微妙的,无穷无尽的试探。      如果说事物因为其本质的用途而存在。那么,套用在人的身上,便是因为其与生俱来的职责,而使人生存在意义。   忍者也是这样。   因为被需求而存在的职业,他们是工具,是刀,是武器,也是秉持自己的道,无所畏惧,破碎一切阻碍,斩断所有劫难,来贯彻理想的存在。   这是刀与生俱来的使命。      刀若止水,心若止水。      而宇智波呢?   宇智波这个号称火之国最强的忍者家族,却已经走向了歧途。空景觉得现在的宇智波,就像是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加速前进,碾过比它弱小的存在,最后,在撞在无法撼动的事物上,粉身碎骨。   空景不清楚什么才算是无法撼动的事物,但他觉得,他已经看到了宇智波的未来。   宇智波没有未来。      “空景?”女人柔和的声音担忧地问他,“为什么还不睡?”   不用回头,空景就知道她是阿草,自己的妻子。他可以用想象勾勒阿草柔软的发梢和精致的脸颊,她是干净的,容易相信人,如同清澈溪流底的鹅卵石一样湿润沉稳。   待在阿草的身边,可以让人心静。空景忍不住微微柔化了嘴角:“你先睡吧,我等会儿就去。”      话是这么说,但阿草却走过来,坐到了空景身边:“空景,我睡不着……我刚刚把美代哄得睡了,你陪我说会话好不好。”   空景沉默地继续手上的工作,他不善言辞,却擅长聆听。   “绪夜大人把她和鹰久的事情和我说了。”      这件事空景也略有耳闻,虽然他自己对前因后果不感兴趣,但架不住某些人生怕他不知道。他只是安静地垂着头,听着妻子说话。   “……后来,绪夜找到了鹰久,她们两人吵了一架。鹰久让她滚,绪夜哭了很久——我没有事情做。”阿草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她最近坐月子,基本上无所事事,“于是我就一直在和她说话,绪夜最后说,时间太久了,她和鹰久之间,早就没有所谓的爱,或者不爱了。她只是在意一个答案,她想知道,鹰久曾经有没有在意过她……”   空景不做声,但磨剑的事情却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因为阿草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把脸贴上去。被夜风吹的微寒的肌肤接触到对方的温暖,觉得好像被烫伤一样炙热。      “空景啊,我的空景啊,男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绪夜也只是想证明,她的人生不是那么失败而已。但是呢,你们有你们的梦想,你们的战争。而女人呢,总是在幻想啊,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们身心俱疲地从战场上回来,会回到我们身边。”   阿草抿着嘴偷笑:“这样呢,我们女人就可以欺骗自己,其实还是有人在意我,关怀我,爱我。”   “我不懂。”   对比于许多忍者家庭,空景几乎可以算是模范中的模范,但阿草似乎心底还藏着很多话,空景不明白,她到底希望自己怎么做才完美。      “女人是很感性的生物。她们幻想的爱情,只存在于太过极端的人的身上。我很高兴你不是这种人。”空景有些发愣,但心底依然有很淡的暖意漫上来,“看着这样理智的你,我很高兴,我爱你能比你爱我多那么一点点。”   “太晚了,晚安。”      但这句话似乎还是说的早了一点。   空景猛地直起身子,写轮眼随即而出。在他的视野中,赤色的查克拉如同日出的朝阳光芒,铺天盖地地向这个方向涌过来。   而太阳的中心,有着一只九条尾巴的妖魔。      空景拉住阿草的手腕,目光灼灼:“躲好,我不会在战斗中分心照顾你 。”   因为,对方是九尾妖狐。      ……      空景并不能理解,为何九尾会攻击宇智波。但空景只要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他是宇智波手中的刀。   注定为宇智波而战。      但情况还是糟糕过了空景的想象。空景的查克拉属性是水和火,其中又以水属性为主——水遁,宇智波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火遁,又偏偏遭受了水属性的压制。虽然可以做到属性转换,但空景依然更习惯用体术解决问题。   纵横数十年,难有一败。      但现在空景才知道,他曾经的战斗是多么可笑。用不过手掌长的苦无攻击,还是往日里藏于袖中的软剑打斗——在九尾庞大的身躯前,都如同一个笑话。   蝼蚁在自不量力地挑衅。      这样的状况让空景很无奈,他很轻松地在九尾挥舞的尾巴间救下同族,但却无法阻止九尾把村庄碾为平地。   好在这也没有持续太久。   橘红色的火焰在地面上无声地燃烧,它们冲天而起,缠绕成如绳索一样的事物,绕在了九尾活动的关节上,绷紧。甚至比不上手臂粗的小小火焰,竟然牢牢地困住了九尾。愤怒的九尾嘶吼连连,几乎挣脱了,但火焰绳索再度绷紧。      “青梧,青梧长老来了。”   “蠢货,还不赶快攻击,难道要等着九尾挣脱吗?”青梧咳嗽不断,显然之前的那个忍术对他的消耗也很大,“封印组在哪里?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似乎是被这一声怒吼惊醒了,宇智波的忍者纷纷改变了稀稀拉拉的攻击,变得有组织,有持续出来。众人合作的忍法威力大增,虽然依然无法在实际上伤害九尾,但九尾的行动明显得到了遏制。      见此情况,空景收了刀,跃至青梧身边。这位宇智波的大长老只能依靠手杖站立着,他深吸一口气:“七海呢!让七海启程去通知宇智波斑!”   “我去。”空景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多余,倒不如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不,你留下有用。”青梧摇头,“七海来了。”      正如他所说,宇智波七海正在飞快地往这里赶来。但同时有一位的不速之客也站到了青梧面前。青梧脸色很不好:“鹰……美秀,你不去反抗九尾,到这里来干什么?”   闻言,空景也忍不住打量这位曾经威名赫赫的忍者。虽然他见过美秀几次,但这样表情的她,确实前所未有。      “我和七海一起去找斑。”美秀用的是陈述句。   “鹰久,你不要太放肆。”青梧明显对于美秀的话不高兴。美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老师,您不要总觉得自己的计谋天下无双,希望我会牺牲在这次九尾袭击中,猜测您的想法简直再简单不过了——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   “您很早就教导过我,困兽之斗是很丑陋的。”      空景第一次看见青梧吃瘪。这位年迈的长老即便是和斑争锋相对时,也未曾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对师徒彼此之间太过了解,反而谁也奈何不了谁。   青梧的目光也慢慢地冷下去:“你决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有插手的余地了?”   “过程还是要走的。”美秀说,扫了一眼七海,眼底似笑非笑。      空景总觉得两人的话中有话,他目送着美秀和七海结伴离去,想了又想,忍不住问了青梧一句:“你让七海去杀她?”   青梧阴霾地瞟了空景一眼,不说话。   但空景觉得,他能够觉察到事情的真相——就算鹰久原本实力很强,但毕竟美秀不是他原来的身体,而七海最擅长的暗杀,未必不能做到一击必杀。      真好笑。   明明大敌当前,但这一群人,依然勾心斗角,争斗不休。   空景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冷下来了,他手紧握着苦无,却依然觉得自己握着一片空虚。 作者有话要说:空景吐艳宇智波上层还是有原因的w。 === 所以斑看到的美秀和七海的受伤,是两人自己对掐造成的。 七海心底还是有点旧情,没下狠手,于是被鹰久伤惨了。 === 这章重写了三遍,依然感觉不对,果然我就是和宇智波有仇啊…… 最近回复评论都被吞了,连后台都登不进去。 真不知道网站又怎么了。 ☆、第六十五章 亡故   宇智波家和九尾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光将亮未亮之时。九尾无愧于上古凶兽之名,但宇智波纵横火之国数年,也不是吃素的。这样,两者便开始僵持起来,宇智波屡次打断了九尾释放虚兽炮的意图,而宇智波想要封印九尾的事情,也一直没达成。   看起来,局面会这样一直延续下去。      但空景知道,这只是表象。   尾兽之所以称为尾兽,正在于其无穷无尽的查克拉。但人力却是有穷尽的,宇智波做不到这样持之以恒的战斗力输出——事实上,他已经发现有族人受伤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在废墟的缝隙中穿梭,偷偷摸摸地为伤员治疗。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那个瞬间,空景险些将苦无脱手而出——他不可能认错,那人影正是阿草。   空景只觉得胸口发闷,闷得生疼,想拎着阿草吼她好好躲起来,但偏偏这时的空景,担当着吸引九尾注意力的任务——他不可以让九尾发现阿草。   这个想法没头没尾,却如生了根般牢固。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信念奋斗。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只要等到另一批宇智波的部队回来,等到宇智波斑回来……      ……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平抒直叙,没有任何语调的起伏,却偏偏在最后一个词上微微停顿,透露出主人并不平静的情绪。      蒙眼的男人侧头,似乎对泉奈的话感到困扰:“何解?”   泉奈顿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注视着宇智波的战斗场面。晨风擦过他的额头,微冷,让泉奈不由自主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虽然藤知给了他一双眼睛,平日里也没有过多的限制他的行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但也就是这一点,让泉奈真正见识到一个人的极限。   不,那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应该是某种被限制在人类躯体内的,为战斗而生的,怪物。      明明查克拉没有泉奈多,体力也比不上年轻人,失去了眼的残疾人和已经把万花筒延展出新的能力的泉奈几乎是云泥之别——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当泉奈发现,对方还在打斗的过程中,传授他怎样战斗才能更简洁,更干脆,更有效的时候,他就死了和藤知对抗的心。   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成谜。      泉奈深吸一口气:“我不明白你的用意,你一路追着九尾,就是让我看到这一幕吗——九尾袭击宇智波?”   “如果我说,我也很意外的话……你大概是不信的吧。”漆斗笑笑,虽然一直把泉奈带在身边,但这个少年的性子实在不符合他的胃口——该硬的时候不硬,该软的时候又在钻死胡同,“不管我是什么用意,重点是,你怎么想。”   “你是现在站在这里等到结束,还是自己动手,援助宇智波?”   泉奈猛然抬头,眼底浮现不可思议。   漆斗暗中摇摇头,这个少年还是太嫩了:“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阻拦你的。”      泉奈沉默片刻,他眼底浮现的光证明其实他很想和宇智波一起战斗,但他摇摇头:“不,我现在拿什么样的身份,去为宇智波而战?”   漆斗悠哉地转身:“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那么我们走吧。——但事实上,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理由的。身份么,不是一张面具就能解决的事情吗?”漆斗看似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具,上面圆圈的图案层层叠叠。   下一秒,面具和泉奈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年迈的男人笑了笑,虽然泉奈这个娃娃缺点不少,但是呢,作为继承了他的术的家伙,还不算无可救药。虽然从个人感情出发,他更希望君御太能继承他的衣钵,但如果那个学了他的术的人,却表现的太糟糕,岂不是显得他宇智波漆斗太掉价了?      ……      泉奈一上战场就逆转了整个形势。这并不是说他有了足以和九尾抗衡的力量,而是在一个过于微妙的天平上,加上了一个足够分量的砝码。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展现自己擅长的火遁,或是强大的万花筒。   而是开始强袭九尾的眼部——无论多么强大的生物,眼睛总是它们的弱点。   虽然大多数攻击都落到了空处,但也打断了九尾攻击的节奏。而九尾想拍死这个小虫子的举动,也落到了空处——泉奈在调整自己的战斗习惯,他的战斗天赋并不比他哥哥少,只是敌人太弱,弱到他已经习惯和哥哥一样横扫战场——但藤知的战斗给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不需要多少查克拉。   也不需要多么坚固的武器。   甚至连动作幅度都可以减少到最恰当的那个点。      泉奈听见风在耳边呼啸,如同乘着他飞翔。战斗的紧张感似乎已经丧失,他自由地跳跃着,比起生与死的厮杀,反而更像是一场舒展心情的舞蹈——肢体放松,像是冥冥中有一曲无声的歌在引导他的下一步。   躲不过的攻击用虚化的身体闪过,乘风而动,呼啸而攻。   泉奈有点着迷于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所厌恶的战斗,也能以这种形式展开——或者说,那个藤知一直在这样战斗着,这样舞蹈着。   这样的想法一经冒出,就不可磨灭。泉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那个人,但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片无限空寂的山远水长。      本来只要维持着这样战斗的节奏,步步为营,封印九尾也许并不遥远。但现实总喜欢和人们的期待掉链子——掉链子的是青梧,他的焰火之锁链突然失效,在空气中四溢化作虚无,而九尾就抓住了那么一瞬间的疏忽——   “轰隆隆……”   黑漆漆,毫不起眼的小球,爆发的威力直接把小半片平原海拔降低了数十米。近三分之一的宇智波成员直接化作灰烬。而不幸的是,青梧长老也直接在这次攻击中身亡。   ——事实上,那瞬间,空景是有机会救青梧的。   但最后的结局是,空景抱着阿草落到了另一侧的大树上,出神地注视那消失的一片土地。而泉奈也很憋屈,九尾的攻击是冲着他去的,虽然他及时的转换了虚实,但虚兽炮的攻击超越了他虚化能力的极限。   当被迫退出虚化状态之后,泉奈直接被虚兽炮卷起的风摔到了岩壁上,直接摔断他两根肋骨。      但事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时间持续了很久,但空景并不觉得那会是青梧长老的极限,再想想那一瞬间青梧长老表情的愕然,还有他目光投向的方向——空景远远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山巅上,美秀,或者说鹰久迎风站立着,长发飞扬。   而她的手紧紧捂着那只完好的眼睛,但手缝中依然溢出血来。   使用了伊邪那岐,就必须付出一只眼的代价。   而让空景觉得背后冷汗的是,即便是不能视物,鹰久脸上,依然长长远远地凝固着得意的笑容。      九尾当然没有放过这次难得的翻盘机会,它九条大尾巴几乎是没有停息地劈向大地——但那完全没有用,好像它的举动完全只是幻术。   伊邪那岐还在起作用。   只要伊邪那岐不结束,鹰久还没有改变他的意志,这样另类的僵持就不会结束。      整个战场都被震惊了,一时了无声音。   最后反而是泉奈先起身,结印,身负重伤的状态下,他无法再使用体术攻击了:“火遁·龙炎放歌之术。”   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宇智波这边的忍术纷纷倾泻在九尾身上,引得九尾愤怒不已。这只畜生也懂得伊邪那岐并不能支撑太久,等待着禁术结束的那一刻。   但它恐怕等不到了。      山坡上,树林里,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如另一种意义上的囚牢,交错围住九尾,而他们手上都在结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组合的封印术。   九尾栽得很憋屈。   它不怕车轮,但这么被车轱辘搞定还是让它愤怒不已。这里面每一个作为主力的忍者,拉出去都是名震一方的强者,如此说来,九尾也栽得不算丢脸。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空景依然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青梧长老算是尸骨无存,而美秀依然捂着流血的眼睛,至于那个带着面具的,来历不明的帮忙忍者,一瞥之下也不见人影,不知道是被人带走了还是自己离开的。   那个人总让空景联想到某个曾经威震一方的忍者,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的水平也倒退得太厉害了。空景摇摇头,把脑海里纷乱的想法都甩出去:“宇智波忍者集合,清点伤亡,我要在半个小时内了解到一切情况。”   宇智波的人立刻就开始收拾战场,倒是千手的忍者们面面相觑——在那个白头发的,空景认得他叫千手扉间的忍者,挨个把千手的人从背后踢了一脚屁股后,千手也很别扭地加入了收拾战场的行列——虽然两个家族明显还在努力不和对方接触,但这依然是个好开头。      空景想了想,放开阿草,让她继续行使医疗长老的职责,然后空景落到了美秀身边:“鹰久,你还好吧?”   虽然不齿对方战斗中公报私仇的行为,但战胜九尾,鹰久功不可没。   “……”漫长的沉默,这位女忍者才沙哑地开口,“我不是鹰久,鹰久他,他寄托在眼睛里,当眼睛瞎掉的那个时候,他就死了,彻底地死了。”   “他说,能这么把过去那个的宇智波都结束掉,能这样的迎来新时代,痛快,当举杯欢庆之。”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写一边存稿真痛苦。 ☆、终章 月之眼   当斑和柱间借用水门的飞雷神之术达到驻地的时候,风平浪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狼藉满地的战场上穿梭着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他们行动之间有条不紊。斑略微错愕地扭头看柱间,发现对方的惊讶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倒是水门半蹲着,托着腮,看着下面忙碌的人影,露出很淡的微笑。      两位族长的到来当然被有心人注意到。但最后蹦蹦跳跳跑过来的人,只有扉间。白发青年表现得颇为没心没肺,既没有询问柱间和斑一战的战斗结果,也没有哀悼在九尾袭击中无辜牺牲的人,他说:“我厉害吧,哥?”   他指的自然是他成功把宇智波和千手表面上的对立化解了。   这一点柱间轻而易举地就明白了,他明白和九尾的战斗不可能是一个人达成的——扉间相信众人的力量,但从来不会把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但有人被吓到了,比如宇智波斑。他有点愕然,忍不住反复打量扉间。   扉间这个缺少脑回路的家伙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斑的注目礼。      柱间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转头问斑——经过将近数个小时的心理建设,他终于能做到直视斑了:“下去看看?”   斑不可置否:“有人上来了。”   来人是宇智波空景,他虽然努力站直了身子,但指尖依然忍不住颤抖。暗红粘稠的血连成线地滑落。斑挑了挑眉,他很容易就发现那是肌肉长期绷紧后,突然放松后的痉挛——斑瞬间也明白了,扉间的话不可能指他打败了九尾。想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扉间。   扉间眨眨眼,笑得一脸茫然。      “驻留的忍者,牺牲了……相当大的一部分。”空景隐蔽地扫了一眼柱间,明显不想让对方了解到宇智波的具体损失情况,“宇智波青梧和宇智波美秀战死,其他损失还在统计中……不过,用来防守的城墙基本被摧毁,我怕有不长眼的家伙会来趁火打劫。”   斑正想轻蔑地表示,让那些家伙都有来无回就是了。   但柱间默默地摸了摸鼻子,斑瞬间就明白了,空景的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柱间说的——其中,“家伙”的代指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斑也不由幸灾乐祸地抿了抿嘴角,口气也欢快了几分——所有能折腾这家伙的事情,他都不介意火上浇油,斑也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怎么办,柱间?”   柱间一张脸瞬间就苦了下来,斑这个态度明显要让他大出血啊。   “咳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千手的地方让你一部分,相互照应,也方便不少。”这一段话被柱间说得越真诚,斑眼底的鄙夷越明显。   ——因为瞎话不要钱所以可以乱说吗?      “那个……”水门的声音切入了两人的对话,面对斑和柱间齐齐的注视,水门也有点局促,他眼睛飘了飘,最后正视两人,“如果千手和宇智波需要新的驻地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个——不过,我要求,必须千手和宇智波住在一起。”   斑眼角抽了抽,如果是别人提议这个,绝对已经被他一扇子抽飞了。但面对水门的天真,他却有种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茫然感。   但柱间摸了摸下巴,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你怎么觉得千手和宇智波能和平相处?”      “但总要试试,不是吗?扉间可是起了一个好的开头。”水门弯了眉角,“你明白的,柱间,如果连千手和宇智波这两大主力都无法做到冰释前嫌齐头并进,你的梦想,你的意志,都只能成为水中花月,空中阁楼。”   等等!斑一脸愕然,柱间的梦想关他屁事。水门……   心底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因为斑看见水门注视着他,眼底盛满了盈盈的笑意。他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唇。   嘘,别说了。      斑闷闷地扭过头,不再做声。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万物相生克,一物降一物,水门就是生来克他的。   而另一边,柱间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低声叹气,喃喃自语:“我这一辈子就是生来的操劳命——对了,九尾呢,九尾的封印在哪里?”   柱间抬起头,才想起来那个被一直忽略的重量级危险物。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空景无奈地耸肩:“尾兽这种东西是不能被常规封印的——所以,我们把它封印到地面去了。所以……”空景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宇智波都要换新的地方。”   尾兽不能被常规封印,这样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就好像封印七尾的封印石,封印四尾的琥珀琉璃,还有封印一尾的活人。      但是情急之下封印在大地之下,柱间瞬间就苦瓜了一张脸——他最近收尾兽到手软,千手已经隐隐有尾兽监护者的倾向了,对于九尾,柱间是从没想过还放它出来再肆掠了。   “把火之寺迁过来吧。”水门提议道。   柱间揉揉额头:“也只能这样了。”他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原本柱间还想从九尾嘴里套出一点东西——他可不相信九尾会一时抽风去啃宇智波这块难啃的骨头,但现在线索又断了,那个隐藏在幕后,利用尾兽搅得天下大乱的人,又一次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算了,总有一天,他会把那个人-渣揪出来的。      “不过,如果千手和宇智波一起搬迁的话……新的村子可不方便以千手或者宇智波命名了。”柱间又补充道,“以后还有其他家族的加入,你们觉得什么名字比较好。”   斑轻哼一声,表示对柱间的形式主义不屑。在族长尚未发话的情况下,空景也不会发表任何看法。反倒是扉间对此兴致勃勃:   “疯狂农场……牧场物语……黄金骑士团……”   “剽窃是禁止事项。”柱间的额头上青筋暴跳。   扉间扭脸:“好无聊。”   柱间瞬间表情就裂了。      意识到自己再度在哥哥的脆弱的脑神经上跳橡皮筋,扉间难得稍微认真了一点,就在柱间忍不住去扯扉间的脸之前,扉间说:“木叶,木叶忍村,这个怎么样?”   如果说,木叶这个名字是第一个提出来的,那么柱间肯定会觉得它普普通通,需要再度考虑,但和前面的名字一对比,瞬间就显得这个名字超凡脱俗,不落窠臼:“木叶村?隐射森之千手吗?”      还没等到扉间的回答,柱间只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斑似乎被呛到了,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水门,水门耳根红了,扭头躲开了斑的注视。   “怎么了,斑?”柱间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好几圈,怎么也猜不出缘由。   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木叶?哈,我看倒不如把首领的名字叫做火影呢!”他说的是气话,却不知道自己气从哪里来。      柱间纳闷地和扉间对视一眼:“村名象征森之千手的话,首领的名字和控火之宇智波有关也没问题,如果斑你这么提议的话,就这样决定了。”   可为什么提议者是宇智波斑。   但斑看起来受到的惊吓比他们还大?      那些疑问在柱间的心底转悠了几圈,然后被主人强行压制了下去。柱间清楚现在不是打探这些的时候:“水门,你说的那个地址……”   “等等。”斑打断了柱间的话,“我有话对水门说。”   “但是……”柱间尤不死心垂死挣扎。   “我说。”斑刻意停顿了一下,其间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我要和水门谈些事情,剩下的,等会儿再说成吗?”      柱间最后还是让步了:“好。”   “水门,我们走吧。”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水门硬着头皮跟上去,他看起来很想直接用飞雷神逃之夭夭。   千手两兄弟对视一眼,柱间皱了皱眉头:“扉间,你怎么觉得?”   “还能怎么样?”扉间依然吊儿郎当,“大战风云前的压抑前夕呗,看水门的决心了——虽然我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但完美的月之眼世界,最终也不是真实的世界。他们一定会走的,就如同这个梦一定会破碎。”扉间笑了笑,看着依旧有些迷糊的柱间,“就算你不是真的,我也不是真的,我依然要说,哥哥,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虽然相当一部分的话,柱间没听明白,但只要最后一句话听明白就好——他白了自家弟弟一眼:“废话,要是没我,你能顺利活到现在吗?”      ===      “水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斑抿了抿唇,看着水门,他心底已经多少有了些预感,但他依然希望能亲口听到水门的回答。   水门看了看远处如渺小如蚂蚁一样的人影,还有无限辽阔的天空,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先说,你知道了多少?”      斑强行按捺住心底的烦躁,他冷笑几声:“波风水门,你是木叶的四代火影对不对,你本质上是来自未来的,到我身边也有自己的目的?”   否认啊,波风水门,你赶快给他否认啊!      “然后呢?”水门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没有想起来更多吗?”   “什么意思?”斑愣了一下,随即感到自己的额头,被水门轻轻地点了一下,蜻蜓点水般温柔。   “虽然现在这样的确很好,但是……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水门眉眼弯弯在笑,“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      斑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安静,远处的硝火,风里的呼啸,叶影的沙沙,天空蓝得像是虚幻的一场梦,记忆的最后,唯有那人摇曳的金色发丝,如阳光的碎屑慢慢飘落,熄灭。   万物静谧,悄无声息。   不,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如种子萌芽一样在斑的心底生长。   它说:宇智波斑,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      ===      很早很早以前,木叶村有一个小孩,叫做波风水门。他的梦想是成为火影,给予世界和平。后来,成为了四代火影的波风水门娶了一个很美的妻子,生活的幸福美满。很快,他们即将有第一个孩子了。两人决定把自己的孩子取名为漩涡鸣人。   但是在漩涡鸣人诞生的那天,出现了意外。      一个意图毁灭世界的人,宇智波斑,释放了九尾,波风水门为了阻止他,以命换命,他的查克拉有两份残余在这个世界上:一份在他儿子鸣人身上,防止未来九尾挣脱封印;另一份沉睡在宇智波斑身上,一直封印着对方写轮眼的控制能力。   但在鸣人十六岁的时候,鸣人身上的水门查克拉完成了使命。但上面所具有的记忆却回归到了宇智波斑身上的那份查克拉上。——于是它醒了,开始想,想阻止宇智波斑。      ===      “……”   “怎么,还要再听下去吗?”   斑不说话,或者说,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是的,他早该想起来了:然后,波风水门在他施展完美的月之眼的时候,试图阻止他。然后月之眼发生了反噬,最后他们两人都中了术。   ……真想杀了波风水门。      斑冷冰冰地注视着漂浮在他的意识海里的那个男人,波风水门依然在笑,他身上不断的有淡淡的光辉溢出,消失为虚无。   那只是一团查克拉罢了,一旦启动,就在不断地流逝中走向消亡。   “……真想杀了你。”斑平静地说,“临死不留个遗言吗?”      水门摇摇头,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连表情都在一片朦胧不定的光阴中。斑突然觉得可笑,自己很可笑,波风水门也很可笑——那些美好的,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拼尽全力想要去相信的,终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那个世界的事情并不存在啊,水门。”斑忍不住冷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多话。理论上,他才是胜利者,他离开了这里,依然可以进行他的计划,但某种可怕的情感,驱使着他滔滔不绝着。      “泉奈没有活下来,他在献眼的那一瞬就死了,青梧依然为宇智波战死,但死得可没现在那么光荣。空景倒是活得很长,像他那种闷得和乌龟一样的人物,最小的那个儿子宇智波镜,虽然被二代罩着,但依然因为血统不纯而讥讽——至于,鹰久么,他疯了。”   “想不到吧,他才是幕后黑手。那个男人的野心是六道仙人的轮回眼,他很强,足以驱使尾兽,比如刚才你看见的九尾袭击,就是为了杀掉他。只是这家伙看不到石碑上开眼的方法,他试图夺取千手的血脉,被反噬了,不得不像是一只寄生虫一样活在美秀身上。”   “他知道我父亲开了万花筒,为了探知更多关于万花筒的信息,土之国和宇智波的战斗,是他挑起的……七尾也是他放出来的,目的是牵制千手,不要干涉他在宇智波的手脚而已——他只是没想到,我父亲居然能狠到在战场上自杀而已,所以才留下了足以让我和泉奈开眼的查克拉。”   “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才潜伏到我身边,试图了解到万花筒的真相——当年泉奈献眼的事情没让他知道——你想得到吗,那个愚蠢的男人,居然试图用伊邪那岐强行夺取我的瞳力来获取完美的万花筒。”      斑猖獗地笑起来:“我让他永远地沉睡了。”   “这就是宇智波,那无限伟大,无限崇高的宇智波,永远像是火焰一样燃烧在这片土地上的荣耀哟……这样的家族,永远的沉睡在地下才是他们应有的命运。”   水门湛蓝的眼睛依然定定地看着斑,犹如万古晴空不曾改变。      “斑,你说过,完美的月之眼能够统一世界,创造和平。但和平的方法,其实,应该是实现人心底最深的梦想吧……斑,你的梦想是什么?”   如果被反噬中了月之眼,斑的梦想应该已经在那边实现了。那么,宇智波斑,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样的疑问句,如同一颗炸弹,在斑的心底轰鸣。那么一瞬,这个十恶不赦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忍者,像一个软弱的孩子,他看着水门朦胧的脸:“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问过我:【斑,你说,如果你遇到了以后会杀死你的人,毁掉了你的梦想和所有幸福的希冀……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你会怎么做?】”   “你还记得你的答案吗?”      我杀过很多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遇到过很多事情,有美好的,也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我努力拼搏过,但后来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达到了。明明那样虔诚地希望,努力,所以我才不甘心啊……但是……我知道迁怒是多么可怕的事。我不想让怨恨毁掉自己,因为如果那样,就大概和我憎恨的人没什么差别了……所以,我想试一试……   我想知道,是不是努力的话,未来就会不一样了……      “如果,如果现在在你面前的那个人,早就罪孽缠身,无可救药,你还会伸出手来吗?”      ===      漩涡鸣人觉得很烦,就算是五影被宇智波杀害,他不得已从零开始重建一个忍者世界,也要比现在心烦。那个时候,他起码还看得见希望。   但现在呢?   “我说过了,没必要。”鸣人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宇智波斑不会从月之眼中醒来,我上次已经通过了奈良家的设备去过他的脑海了——杀了他完全没有必要,他不会醒来了,我发誓。”   “但是,那人可是宇智波斑啊……月之眼……”   鸣人揉了揉额头。正因为去过月之眼的世界,他才不想让宇智波斑死,因为,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他父亲有着新的人生,能活得无限精彩,而不是铭刻在慰灵碑上,被无数人铭记。但面对这一群怎么嘴炮也说不通的家伙,鸣人很想跪,很无奈。   “那个……”鸣人正想拿出拖字诀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破声,还有一些惊呼——   “他醒了!”“他回来了!”“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再度打败他的……”      擦!宇智波斑真的醒了。   鸣人无暇面对那群正要指责他的人,结印进入仙人状态,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但他还是慢了半拍,那个一身战甲的男人已经踏破了石墙,手握铁扇,而扇尖正对着鸣人。   那瞬间鸣人只看见那钢铁塑造的扇子,闪烁着冷冰冰的光,无限靠近。   停顿。      斑站在墙壁上,挑挑眉:“漩涡……鸣人?”   “是我。”鸣人正在暗中准备大玉螺旋丸,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话,他不介意和宇智波斑同归于尽——他绝对,绝对不允许宇智波斑来破坏这好不容易的来的和平。   “嘁。”斑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讥笑声,“你这个小鬼,如果不是……哼,滚开,我很忙。”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毁灭世界的。”   “毁灭世界,哈。再重复一遍,滚开,我忙得很,没时间浪费在对世界做什么……”鸣人一个不查,让斑顺利地突破了防线。他急急转过身,只看见宇智波斑的背影越来越小,即将消失在天际。      鸣人大喊:“你到底在忙啥?”   “我要找死神拉回一个人的灵魂,然后用轮回天生复活他,你说我忙不忙?”即便是从很远的风声中传来的,斑的声音依然充满了他轻蔑的个人特色。   鸣人茫然了片刻,然后捂着肚子狂笑起来,他的笑声无比畅快,并且怎么也停不下来。      ===      那个时候,水门看着斑,男人眼底有不可思议的乖戾狠绝,但那么一瞬,水门竟然觉得,只要他吐出一个不字,这个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强者,便会土崩瓦解,毁于一旦。   斑问他,他说:“如果,如果现在在你面前的那个人,早就罪孽缠身,无可救药,你还会伸出手来吗?”      水门很想说不。   因为这个人是宇智波斑,撇开私人仇恨的作用,宇智波斑只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痛苦。而水门也只是一个人,普通人,想看见亲者快仇者痛。      但月之眼世界里的种种,水门也做不到过眼云霄。   月之眼是人内心世界渴望的折射,中术的不止斑,还有水门——那是宇智波斑和波风水门两个人的内心向往,共同构造的世界。斑的确实现了他的愿望——狠戾如他,最终也不过是渴望有一个人,能让他全身心信赖,会在人生的道路上一直陪伴他,绝对真实,毫无虚假。      完美的月之眼无愧于最强忍术之名。   这样几乎荒诞的愿望,颠倒了现实和虚幻,最后达成了圆满。      那么水门自己的愿望呢,是否也已经达成了完美?   宇智波斑,你知道波风水门到底有什么样的愿望吗……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隐晦的,隐藏在另一半思想中的愿望。      我不想后悔。   波风水门并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走到这样一条道路上的。这样的道路,从师兄长门那里,从老师自来也那里,从三代大人那里,从亘古流传的火之意志中,他重复着无数人的人生,执行着无数人的意志。   犹如在一场无边无际的长跑接力中,接过前者的火炬,托付给下一位。      越来越多的人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那样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可以回头,不可以犹豫,不可以迟疑。   因为一旦那样,萌生而出的动摇,会毁掉波风水门的整个人生——他不敢去想,不敢去质疑,如果说,这样的道路,一开始就是没有未来的呢?   他们只是在一条绝望的道路上,把绝望递给下一位。   然后,波风水门把奉献了他一生,也抹杀了他一生的事物,交给了他的儿子。      求求你,如果这上天真的有神灵。   请证明给他看,他这一生所坚持的信念,未来必有光芒。   请你不要让他绝望,不要让他后悔。      ……      “……你还会伸出手吗?”   “荣幸之至。”   那瞬间,水门坚信,他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盛大,最不可思议的光。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作者曾经写过一篇声情并茂的后记,保存在某个未知的地址里。 然后,她换了电脑。 虽然她专门给她家攻备份了一份,后来她家攻的电脑被她家攻删了系统,查找藤逊聊天记录漫游但是发现她们太过如胶似漆于是后记就被淹没了…… 最后找到了可喜可贺。(至于什么文还没完结就把后记写完了……扭头) === 时隔一年多,这篇文经过作者的一直被AB打脸,屡次断更,动摇坑掉,终于走向了结局。 啊哈哈哈我真是太伟大了。 就算无数人说,后记就是雷,你们也不能动摇我废话的决心! 1 那就是坑爹的最初 如果说最初最初最初,那当然是对水门的爱。 但这篇文的诞生过程是复杂的,言简意赅的说,是因为作者企图得到【NC loli】这个称号。复杂的说,起因只是,一个姑娘在某个群里发表自己的愤怒之情。她说,写斑四这个CP的人都是NC loli,这个CP根本就不可能存在,XXX文(虽然她没指名道姓,但因为我曾经路遇那篇文,所以对于我而言相当于指名道姓了)四代失忆实在太狗血了,这明明就是,如果四代不失忆,这个CP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大意如此,具体的言论我也不记得了。 当时我和群主一起安抚了那个暴走的姑娘,但说实话,我私底下还是有些不太高兴的——同人么,说白了就是无限可能,有爱就可以。这写话说烂了但是还是有存在的理由的。爱和写得好不好没有直接关系,就算拉郎配,就算天雷,也不是没有可能是真爱。 当然,有些写法的确有点雷,但是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是不是太过了。 这种念头转悠得久了。 于是这篇报社文就诞生了。 没错,我一开始就是冲着【NC loli】的荣誉称号去的(被打)。 2 过程都是悲剧的 但是你们不懂,只要开坑就是正剧的悲剧!如此崩坏的设定被写得如此一般正经,我说我自己你到底想闹那般啊……一边想着反正设定就是崩,有原创人物,怎么高兴怎么写,另一边考究的不亦乐乎,修文,然后被AB不断的打脸,打脸,再打脸…… 第一次修文是第二卷写了一部分的……时期? 因为被吐槽第一卷和(第一卷尾巴+)第二卷差别太大了。有读者反应看不懂——当然这是正常的,因为第一卷基本都是存稿,一个人写的自娱自乐的,很high,high地不行,但写的也很轻松。但第二卷就是发表之后再写的了,那个时候天天计较留言啊,收藏啊……所以啊,浮躁啊…… 感谢当时的大部分文稿都被我毁尸灭迹地修订完毕了。这让我重温旧文的时候,有种“原来我写的还不是那么惨绝人寰”的欣慰感。 虽然文笔渣,故事渣,结构渣,想法也渣。 但那个时候,真的很认真地在写,比如说柱间和斑的第一次战斗,就死了一群脑细胞。还有水果的伏笔,扉间利用浮力辨别七尾真伪的细节——当年真的想了很久,一点一点的敲定。 ……虽然写出来看起来像是一坨shi。 但真的回忆那些岁月,还是会忍不住抿嘴笑出声来。 (现在就完全比不上了,单是看那些战斗已经进化成放大招,大招,再大招的过程了跪地) 修文绝对是很痛苦的时期。 我磨磨蹭蹭快折腾了一个月吧,很多读者消失了,也有些读者在一直支持我,感谢他们,不然那个时候,我就坑了(喂)。修改后的版本我也略满意,虽然目前结构依然如同一坨shi,废话依然是一堆一堆的。但补充了一些关于宇智波的伏笔,读者也反应,斑比之前要理智多了,嘿嘿。 紧接着,我就迎来了,AB最狠辣的,打脸——嘛的,斑不是面具人。 大纲全面崩溃,本来要出场,有台词的九尾君,所有台词都被毁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要写什么,最后实在是背后的基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写。好吧,只能写了。但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所以很无耻的用了回忆法,让斑倒叙。 ——嘛~别小气嘛~等我想清楚九尾能说什么的时候,前面的就是伏笔了嘛~ (但事实的真相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九尾能说什么,于是这只大萌物,从头到尾都在打酱油,掩面喷泪) 所以,所有在这个点表示,看不懂的,莫名其妙的,然后弃坑的读者,我表示!万分的理解你们! 然后就入V了。 一方面是,在某些入V作者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被认为不入V者就是没能力。另一方面,是为了督促自己,别坑,完结它(喂)。 不过,说实在话,我被AB吓怕了。 所以不怎么敢写之前构思的情节了,虽然表示过,推翻重写了大纲,但事实的真相是,新大纲是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终于说出来了!),只有一个简略的构思吧,结局如同那个圣诞番外是一样的,面具人被我改成了泉奈。按理说,斑和水门的最大冲突已经不在了,应该更好达成结局了,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只好写我完全原创的,宇智波的黑幕部分了。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当点缀的,最后变成了正餐,摔! 写的过程中,其实还有很多小细节小设定被AB不断打脸的。 但我当做没看见硬是撑下来了。 但我最后完败给了AB一点就是,嘛的,连我的原创人物AB都没放过——AB借用鼬之口,告知,曾经,宇智波有一个(移植了千手血统的)人滥用伊邪那岐,最后被伊邪那美惩罚了的……家伙。 是不是很眼熟哈哈哈,是不是完全套用在鹰久小兄弟身上无障碍(其实最后斑的那番话也暗示了这个,但我不想写明orz)? 当然不止这个! 你问是不是“阿飞不是泉奈”的那个看起来马上就要被AB呈现出来的线? 怎么可能这么幼稚哈哈哈…… X的,AB抄我结局,断对纲手一句“你就是我的梦想。”——本人瞬间拉开大纲本,啊哈哈哈和我原定的大纲二号结局一模一样毫无区别啊连字都不带改。 AB你这个渣渣,不给同人活路,哭给你看哦。 于是,我脑子里最后一根拉着理智的弦,它断了——TAT我就是喜欢我原定的结局,AB是什么他可以吃吗,打脸什么的最讨厌了,我就是要按照我原大纲写,虽然中间因为大纲易稿导致BUG无数…… 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有意见吗有意见吗…… 有意见的诸位,小心我拿眼泪当高压水抢来喷你哦…… 于是,这篇文就这么完结了。 3 插曲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是有过全文修稿让这坨shi变成有艺术造型的一坨shi的——然后去开定制印刷的想法的! 但文太渣了,修起来工程太大了……我没有正视黑历史的想法。 就这么过了吧(喂! 4 那些角色。 水门君我就是你的脑残粉,而你就是我的梦想。 好像写个几万字来发表这一看法但一定会被读者掐死嘤嘤嘤。 斑爷也很萌但是和水门比起来好像是捡来的孩子。 所以斑爷你不要对本文结局有什么怨念了。 两个主角说完了,我们来轮配角,先是宇智波家的。 泉奈不用说了——我当年被吐槽过很多次他崩了,崩了就崩了吧。 空景名字被很多人表示过好感但是我忘了当初是怎么想的了就这么过了吧。 绪夜因为大纲几度易稿,她被我写的很脱纲,黑历史再跳。 宇智波家三兄弟——唔。 【鹰久,黑的,虽然他黑的原因是家教问题。(哈哈哈…… 悠次郎,妻控加儿控,虽然智商不低但和他哥对上只剩渣。 森三,兄控,来,拿好你的酱油(喂!】 君御太嘛,下次投个好胎。 此外,漆斗君乃专门给宇智波擦屁股有没有压力? 于是宇智波说完了(青梧:等等,我呢?),我们来说千手的。 关于扉间注意到了这个世界是假的而柱间没察觉的原因: 因为扉间一开始就设想这个世界是游戏啦,所以被他发现蹊跷很正常。柱间一心一意扑到工作上了,不要对工作狂有强求咳咳。 柱间他爹,他娘,还有他二娘,我觉得要写的在文中已经写完了=3= 猿飞和九尾本来有很多台词,有很多戏份——但在大纲的几度易稿之后,消失了(喂 5 尾声 我目前在存稿一篇,依旧是挑战【NC loli】称号的文。 不过看目前状态可能会存稿很久? 总而言之,《百年》完结之后,主力会转战《无所畏惧》那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鞠躬,再鞠躬。 ╭╭╮╮  书本网  ╭╭╮╮ ╲╳╱  fujiprince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fujiprince】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